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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月夜

【六四】白国王与飓风(二十八)

双重生,白六X牧四诚,注意不是白柳,飓风蝴蝶世界线,接受原文打脸,ooc严重,私设巨多,不喜勿入


是个无限接近于白柳,六和四有好结局的世界线,HE!


私设此世界线没有谢塔/黑桃


{}部分选自原文


0657世界线·飓风蝴蝶(1)

从游戏里出来的牧四诚一脸郁闷,他又一次因为意外无法完成白六交给他的任务。虽然牧四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有按照白六的计划发展肯定不是白六的错,而是他们这些执行人员的问题。


牧四诚暂时不想见到白六,直接输入第三区附近阿曼德住址的坐标。


嗯,别看阿曼德只是第三区副队长,他的小伙伴相当有钱,第三次见面就送了他一个...

双重生,白六X牧四诚,注意不是白柳,飓风蝴蝶世界线,接受原文打脸,ooc严重,私设巨多,不喜勿入


是个无限接近于白柳,六和四有好结局的世界线,HE!


私设此世界线没有谢塔/黑桃


{}部分选自原文





0657世界线·飓风蝴蝶(1)

从游戏里出来的牧四诚一脸郁闷,他又一次因为意外无法完成白六交给他的任务。虽然牧四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有按照白六的计划发展肯定不是白六的错,而是他们这些执行人员的问题。


牧四诚暂时不想见到白六,直接输入第三区附近阿曼德住址的坐标。


嗯,别看阿曼德只是第三区副队长,他的小伙伴相当有钱,第三次见面就送了他一个纯金雕像的那种有钱。


阿曼德住在安保系数很高的城堡里,可惜它面对的是开了挂的牧四诚。


于是当阿曼德终于忙完工作回家后,见到的就是不开心缩在角落的小猴子。


难得见到朋友沮丧,阿曼德有点好奇:“牧四诚,你怎么样?还好吗?”


牧四诚沮丧地抱着头:“······我是不是很没用?”


阿曼德沉默片刻,和牧四诚一起坐到墙角种蘑菇:“如果连你都没用,那我岂不是废物?”


牧四诚是阿曼德见过第二强的人,只比他哥哥弱一点。


“我和你说过吧,从记事开始,我就一直是一个人。家里有很大的城堡,但是亲人基本都不在身边,也不被允许出去玩,只能在高高的城墙里面,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哥哥说,只有这样才安全。”


牧四诚想了想他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普通的幼儿园,小学的孩子王,中学大学就往校霸方向发展了,同学有很多,真正交心的朋友,虽然少,但是也没到一个都没有的程度。特别是高二进入游戏后,他在流浪马戏团还是认识了很多人,有些人已经永远留在某个游戏里,但更多人一把年纪还在游戏里摸爬打滚,命硬到连阎王爷都不收。


“每年我只能见哥哥一次,其余时候电话信件都很少,我对哥哥的了解其实并不深,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牧四诚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他失控的盗窃欲放弃了他。物质上从来没缺过什么,但是亲缘寡薄,逢年过节连一声问候都没有。得知牧四诚大学毕业后没找到什么正规工作,那对人生中不容许有丝毫污点的父母马上和他断了联系,只留下永远不会拨打的电话号码。后来就算他努力当上白六博物馆里的保安,父母也没联系他。估计在他父母眼里,这份工作还不够体面吧。


“我很想进入哥哥所在的世界。哥哥只会说危险,不许我做这做那,但是我想帮他啊,如果危险能换来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光,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哪怕是面临死亡,我也是愿意的。”


他也是。白六总是嫌他不够聪明,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面对邪神带来的压力,他才是团队的“盾”,要是能用死亡破局,他也会愿意的。


“我还是太弱了,什么都没资格知道。”


他则是太强了,强到已经没有任何进步空间。

 

但是阿曼德不同。


比起已经看到尽头的牧四诚,阿曼德还有机会。


“······你想变强吗?”


这是今晚阿曼德第一次认真地望向牧四诚,牧四诚很痛苦,明明那么痛苦,他还是想帮阿曼德。


“想!我想变强,我想帮上哥哥的忙!”


也想让你不必那么痛苦。


“阿曼德,我已经没有可能性了,但是你还有无限的可能,你的未来会变得更好。”


你有绝对不会放弃你的哥哥,还有那么多同伴在身边,你的未来会比我更好,你也值得那样的未来。


“没有朋友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阿曼德。”牧四诚用手肘盖住自己的眼睛,轻轻地说,那一瞬间,阿曼德觉得他好像要哭出来了。



 

白六变了。


一个日常咸鱼,喜欢给别人布置一大堆工作,自己无所事事每天花费四小时清点收藏品的人,居然连续熬夜一个月做世界末日的计划,怎么想都不正常。


就好像努力学习十二年,临近高考遇到考制改革+更换教材+喜欢出创新型题型的出题组。


说好的套路呢?


牧四诚花了好长时间,总算有点弄懂了白六这个人,现在突然又不懂了。


白六在向全世界运送异端,就好像他已经没有什么在乎的事,可以随时毁灭世界一样。


不,应该说白六已经在毁灭世界了。


虽然这个世界很糟糕,但是还有很多不那么糟糕的人活着啊,牧四诚真的要沉默,看着那些人、包括自己全部死于白六的愿望吗?


但是,那是白六想做的事,是白六的愿望。


除了白六,他一无所有。


他又能对他唯一的“朋友”做什么?


最恨背叛的牧四诚,要背叛他唯一的朋友白六吗?


牧四诚想了很久,到最后,也只说出口一句话: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只是不想。


不是停止。


牧四诚注定是白六最糟糕的同伙。


卷尾猴盗贼难得脆弱,像是在求救,也像是希望有人能阻止他。


阿曼德又一次想起牧四诚身后那个人的情报。

 


{“没有朋友,一个人,好像很孤独,只能和一个他背后的控制者对话。”

“每次偷盗东西,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取悦那个幕后者,得到对方的认可。”

“好像是这个幕后者最近要扩张航线了,所以牧四诚才越发频繁地来造访三区。”}

 


牧四诚很重视那个人,但是那个人好像不是那么重视牧四诚?


阿曼德应该趁着牧四诚心理防线薄弱的时候问多点关于那个幕后者的事,但是看到他的坏朋友那么痛苦,阿曼德又不忍心问出口了。


······如果那个人不再陪你,你要和我一起玩吗?


最终,对着牧四诚疲倦到极点的苦闷表情,阿曼德还是没有将邀请说出口。





第二天,牧四诚很快恢复了以往没心没肺的样子,要不是阿曼德见过昨晚的牧四诚,几乎会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


牧四诚不擅长说谎,却偏偏在隐藏痛苦上面十分擅长。


如果不是将视线长久停留在牧四诚身上的人,恐怕很难想像得出一向乐观的牧四诚心里隐藏的悲伤。


在那之后,牧四诚一有空就过来指点阿曼德,阿曼德逐渐熟悉了牧四诚的攻击习惯,呼吸节凑,和偷东西时的小动作。


一位颇具潜力的主攻手在牧四诚手下缓缓成长。看着阿曼德,就像看到刚踏入联赛,被白六亲手训练的自己。


牧四诚眨了眨眼:奇怪的成就感增加了。


他单方面发起一场“追捕游戏”,就像要把所有烦恼都忘却,一心一意充当作恶多端的盗贼。


可惜他们的游戏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不久之后,白六将欧洲的航线全权交给牧四诚负责,“追捕游戏”结束了。


故事在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迎来了最惨烈的结局。









威风凛凛·一手捉住飓风蝴蝶,另一只手拉着阿曼德飞在半空·双人纯金雕像VS牧四诚被一拳打倒,气急败坏的猴样

0658牧四诚流下羡慕妒忌的泪水:可恶啊差别太大了!我要这个!

0657牧四诚紧紧抱着双人雕像冷笑:想都别想,你只是个猴或者交通工具。

白六看着收得好好地连他都不让碰的双人像:······天凉了,让异端局破产吧。

异端局一区/二区:?!

 


彩蛋是正文的小剧场补充,和正文关联不大,插入会很怪,就扔彩蛋里了。白六vs牧父牧母(892字)

卑微低调的糖蒜不想更新

【嘎龙】《做猫不能太靓》第二章

  预警:成精文学,没有逻辑,男妖精就是可以生孩子。

  

  文案:

  

  郑云龙:如题,这都是血泪之谈。

  

  阿云嘎:快点,交房租了,pi gu撅起来。

  

  第二章

  

  郑云龙吃饱喝足以后,往沙发上一瘫,用白白的小爪子rua着自己滚圆的肚皮,发出大叔一般的喟叹:“喵嗷~”

  

  上班溜号看猫的阿云嘎反扣上手机:“.......”这只猫该不会四五十了吧?他只是长得年轻吧?

  

  他深刻研究了一下法典,得出一个结论,只有跟这只猫结婚,他的所作所为才能规避蹲班房的命运。

  

  阿云嘎愤怒并且不甘,拼命压抑上扬的嘴角,眉眼...

  预警:成精文学,没有逻辑,男妖精就是可以生孩子。

  

  文案:

  

  郑云龙:如题,这都是血泪之谈。

  

  阿云嘎:快点,交房租了,pi gu撅起来。

  

  第二章

  

  郑云龙吃饱喝足以后,往沙发上一瘫,用白白的小爪子rua着自己滚圆的肚皮,发出大叔一般的喟叹:“喵嗷~”

  

  上班溜号看猫的阿云嘎反扣上手机:“.......”这只猫该不会四五十了吧?他只是长得年轻吧?

  

  他深刻研究了一下法典,得出一个结论,只有跟这只猫结婚,他的所作所为才能规避蹲班房的命运。

  

  阿云嘎愤怒并且不甘,拼命压抑上扬的嘴角,眉眼间全是忧郁,颤抖着一双手在公司群里@全体成员:“我要结婚了。”

  

  全体再次静默。

  

  只有秘书回了一句:“欢迎踏入爱情的坟墓,节哀。”

  

  全体员工:“.......”

  

  阿云嘎@人事部主管:“给我找个新秘书,会说人话的那种。”

  

  人事部主管:“他便宜。”

  

  阿云嘎:“........”我又不是隔壁陈总,怎么还有抠门人设!!

  

  **

  

  阿云嘎并不抠门,相反,非常会花钱,爱花钱,工作时间八小时,快递多了二三十个,猫爬架,猫罐头,猫粮,猫零食,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

  

  甚至请了设计公司,为他的爱猫设计一间活动室。

  

  设计师问他:“请问您的猫多大多重呢?”

  

  阿云嘎想了想:“有时候十几斤,有的时候一百多斤。”

  

  设计师顿时眼神都变了,又试探了一句:“请问您的爱猫多长呢?”

  

  阿云嘎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脑袋:“最长的时候跟我差不多,哎,他好像不爱穿衣服,你们把边边角角都给我弄软垫包好了,别磕伤了,我这猫不大聪明。”

  

  设计师走出金碧辉煌的写字楼,冒出一身冷汗。

  

  该死的有钱人,居然让我设计qing趣房,简直在玷污我的才华!可是钱真的给好多呜呜呜呜呜呜呜——

  

  阿云嘎想,他跟他家猫刚认识,虽然该做的都做了(?),但是灵魂交流上实在浅薄,直接求婚不合适。

  

  要想开展一段良好的婚姻关系,应该先脱离rou体的沉迷,建立起友谊,互相了解彼此的兴趣爱好。

  

  **

  

  阿云嘎知道郑云龙都干了什么。

  

  郑云龙不知道阿云嘎知道他在家里干了什么,冗长的午觉醒来,才后知后觉,客厅已经被他嚯嚯得不像样了。

  

  地板上散落着包装袋,食物残渣,混着奶油巧克力化掉的黏腻痕迹,还有他爪贱推下地的两个花瓶,没碎,就是水洒了一地,娇贵的花被他踩得稀烂。

  

  郑云龙有些愧疚,那猫猫就是想把它推下去嘛。

  

  他尝试补救了一下,把花瓶扶正,放回高高的架子上,啪,又掉下来了,反复三次,花瓶终于碎了。

  

  郑云龙:“.......”

  

  一只18斤的猫猫从26楼跳下去毫发无伤成功跑路的可能是多少?

  

  没等他算出来,滴滴滴滴,指纹开锁的声音,郑云龙赶紧变回猫样子,冲到玄关,乖巧地蹲在地板上,打算用爱感化即将暴怒的铲屎官。

  

  阿云嘎进屋的瞬间没看地上,差点一脚踩到猫。

  

  郑云龙:“!”你居然想踩死我!

  

  阿云嘎:“.......”他望着自己腿上挂着的猫,又看看客厅的惨状,心道,算了,一只猫都跟你低声下气抱大腿了,你还能怪他吗?

  

  没想到,这猫得寸进尺,竟然喵喵喵地冲他凶。

  

  阿云嘎很想跟他说:“你变回人样,说人话。”但是,这就暴露他窥探了人家猫猫的人形,不着寸缕的人形,不利于建立良好的夫妻关系。

  

  他本想揉揉猫猫的脑袋安抚他,又想起自己不能沉迷对方的rou体,便板着脸克制自己,一本正经地对猫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呀?”

  

  网上说,要对爱人的生活日常关心感兴趣。

  

  郑云龙一听这话,差点气炸毛,铲屎的出去上个班,回来还会反讽了?

  

  还敢质问我在家干了什么好事?

  

  郑云龙爪子一拍,气势汹汹:“喵!”吃你的粮!拆你的家!

  

  阿云嘎听懂了,这是想我了。

  

  听说很多宠物会得分离焦虑症,没想到小猫妖也会这样。

  

  他道:“是我的错,明天我带你一起去上班。”

  

  郑云龙:“.......”这是体罚吧这是体罚吧喵的老子跟你拼了!!

  

  **

  

  无敌喵喵拳并不能对阿云嘎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反倒把他勾得心痒痒,想把猫揉怀里好好rua一rua。

  

  但是一想到,今天监控里看见的漂亮少年。

  

  阿云嘎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强忍住悸动别开眼继续看平板上的工作信息,郑云龙趴在沙发上,65寸的液晶电视正在放《猫和老鼠》。

  

  从前,在村里的时候,抓老鼠是郑云龙最害怕的事,脏兮兮的,又很狡猾,胆大的老鼠还敢抢猫猫的口粮吃。

  

  跟这动画片里的老鼠如出一辙。

  

  本就对老鼠PTSD的郑云龙就像人类看恐怖片一样,又害怕又上11瘾,一只小爪子搭在阿云嘎手心里,一只揣在胸口,看到吓人的地方还忍不住一哆嗦,生怕哪里蹿出来一只杰瑞对他一通糟蹋。

  

  到了七点钟,阿云嘎要看新闻联播,把手机投屏关掉,却翻遍了茶几跟电视柜,也没找到电视跟机顶盒的遥控器。

  

  郑云龙趴在沙发上,尾巴晃了晃。

  

  阿云嘎是个生活很有条理的人,就差给家里每样东西贴标签分类,绝不可能出现把东西乱放找不到的情况。

  

  真相只有一个。

  

  阿云嘎目光炯炯地看向郑云龙。

  

  郑云龙假模假样地冲他喵了一声:“看什么看!”

  

  那晚,阿云嘎没看成新闻联播,郑云龙在沙发上顶了两个小时的碗罚站,期间循环播放同一集猫和老鼠。

  

  即便如此,郑云龙也没有交出遥控器,哼,猫和老鼠就是最dio的!

  

  **

  

  阿云嘎想跟郑云龙婚前保持距离分床睡,但是他们家只有一张床,郑云龙又是一只被他惯坏了的猫,不肯自己睡。

  

  被他摁在被窝里的郑云龙:“.......”放开我!要喘不过气了!热死猫了啊!

  

  阿云嘎还煞有介事地给他们之间划了一道三八线:“绒绒,不可以超过这条线知道吗!”

  

  郑云龙当着他的面,爪子伸过去,踩了踩他的nai。

  

  阿云嘎肉眼可见地红透了一张俊脸,被子一蒙一副要闷死自己的架势。

  

  郑云龙大摇大摆地在枕头上盘好,睡得毫无负担。

  

  **

  

  所有猫猫都要经历几件恐怖的事,打针,洗澡,剪指甲还有被狗撵。

  

  但是郑云龙喜欢洗澡,不仅会洗,还会游泳,在宠物店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店里所有的工作人员还有顾客都围了过来。

  

  对着郑云龙一阵夸,夸好看,夸乖巧,夸主人教得好。

  

  更有甚者猜测,主人是不是个专业的游泳教练啊,连他家猫猫都这么会游泳。

  

  儿童池都能呛水的主人阿云嘎:“.......”

  

  他一脸严肃地把郑云龙从宠物泳池抱出来,也没缩水多少,认真地对他说:“猫不可以游泳知不知道!”

  

  郑云龙:“?”你还戴有色眼镜看猫?你放我下来,我不仅会游泳,我还会自由泳蝶泳蛙泳花式游泳呢!

  

  也不管他这么大个猫挂在阿云嘎胳膊上四只爪子乱舞丢不丢人。

  

  阿云嘎不怀好意地扫视了一圈店里其他的猫猫狗狗,刚刚还非常兴奋要凑过来跟郑云龙玩的小家伙们都呜咽着缩了脖子不敢吭声,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恐怖气息。

  

  同样是小动物的郑云龙毫无所觉,美滋滋地看工作人员小姐姐给自己剪指甲,配合得不得了,甚至有点眼馋对面台子上那只比熊新染的粉毛。

  

  郑云龙爪子指了指对面的狗,冲阿云嘎喵了一声:“我也想染个毛!”

  

  阿云嘎拦下他的小爪子,语重心长道:“那是狗,不能吃。”

  

  比熊的主人听见这句话,吓得把狗抱了就跑,毛只染了一半也不管。

  

  郑云龙:“.......”

  

  你是不是看对面的狗不顺眼,所以故意栽赃我?是吧是吧是吧?

  

  **

  

  这是郑云龙第一次出门,疫苗也打好了,被阿云嘎装在透明的宠物包里,背在胸口去逛超市。

  

  阿云嘎很大方,只要郑云龙喵了的东西他都会放进购物车里。

  

  郑云龙若有所思地对着面前一堆西蓝花西红柿素豆干还有猫猫减肥粮,打算找老乡问问,有没有猫语学校,他要给阿云嘎报个班。

  

  

  ————


郑小咪:猫猫反哺,感动吧?

阿饲主:用哪儿哺?

  

蒜:求求三连!~~~

  


质辛

致我亲爱的人间

写在更新前面。


①关于仝卓。你们的私信我都有看和回复,但我认为每位文手写文的初衷都是寄托情感,用文字去填补或者说创造一些现实中可能没办法完成的事,我也不例外。《人间》是我耗费了很多很多心血的作品,写到现在已经将近17W字了,我在每个人物的塑造和家庭架构上都一直在不断地用各种方式去填补空白,包括仝卓。我想说这篇文写的是一种我对于美好的向往和寄托,不是对谁生活的记录,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文章中删除任何一个人,因为这对《人间》的其他人来说是一种伤害,对我来说就像是在砍断自己孩子的手脚,我做不到。《人间》少了谁都不会是我们深爱的那个《人间》了,所以如果亲爱的你们能够理解我,我十分感谢,如...

写在更新前面。


①关于仝卓。你们的私信我都有看和回复,但我认为每位文手写文的初衷都是寄托情感,用文字去填补或者说创造一些现实中可能没办法完成的事,我也不例外。《人间》是我耗费了很多很多心血的作品,写到现在已经将近17W字了,我在每个人物的塑造和家庭架构上都一直在不断地用各种方式去填补空白,包括仝卓。我想说这篇文写的是一种我对于美好的向往和寄托,不是对谁生活的记录,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文章中删除任何一个人,因为这对《人间》的其他人来说是一种伤害,对我来说就像是在砍断自己孩子的手脚,我做不到。《人间》少了谁都不会是我们深爱的那个《人间》了,所以如果亲爱的你们能够理解我,我十分感谢,如果不能,也请带着我所有的祝福温柔离开。


②关于更新。由于后半年我个人学业比较忙,所以为了保证更文的质量,更新频率还是每周两到三次,但每个篇幅的字数会有所减少,感谢大家的理解,爱你们哟~另外我现在很安全,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要担心我啦。



90

张超和贾凡开着车把李向哲送到机场之后,回家路上贾凡一言不发。张超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没有打破这份沉默。他知道贾凡此刻内心的痛苦和纠结,贾凡没法选择,只能看着李向哲奔赴,朝着一个让他恐惧的未知的地方。

 

周深这阵子闲下来了,一心扑在糖糖身上,刚好李向哲不在家,索性就让贾凡搬了过去。贾凡回到家的时候,只见周深在地上又唱又跳生动形象地表演着《孤独的牧羊人》,王晰抱着李泽言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

也不知道李泽言瞪着溜圆的大眼睛能不能看懂,反正王晰锲而不舍地和小孙子互动:“你知道这个表演赢在哪吗,可爱!我的深深最可爱!”

李泽言听了朝周深挥着小手,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喊着,口水滴了王晰一腿。王晰低着头擦满脸嫌弃:“咿哟豁......这倒霉孩子咋随了郑云龙捏,牙缝这么宽,一张嘴哈喇子流得跟瀑布似的!还那样式儿的往下流呢......哎呀我的小深深唱的真好,快过来歇歇,我给你倒点水,这么多可不可以......累不累不累吧?”

对于王晰把双标运用得淋漓尽致甚至连李泽言都不能幸免这件事,周深“......”

 

张超把贾凡送回家之后就开车去公司了,直到晚上下班都没见到金圣权人影。虽然他提前跟自己说过了今天美国的合作方要来谈事情,如果顺利的话明年Jason就能在纽约开分店了,但张超的的确确这一年被圣权惯坏了,没人来接心里空落落的有点失望。

张超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矫情。

简弘亦和高天鹤带着Daisy去动物园了,代玮乐得清闲,又因为坐月子一直被高天鹤和廖佳琳禁止吃这吃那的实在是馋坏了,早早就给张超和高杨打了电话说要吃烤肉,还禁止他们带家属。

 

“要这个,清酒。”代玮指了指菜单。

“诶......”张超拦住跪坐在一边穿着和服和侍者:“代代,你现在能喝酒吗?”

代玮舔了舔嘴唇:“能啊!”

张超挑眉:“我没经验,要不我给鹤叔打个电话问问?”

“别别别!”代玮扑在张超后背上勾住他脖子:“别打!我能喝!”

高杨在旁边乐得前仰后合,顺手又在菜单上勾了几盘和牛:“我又想起咱们三个那时候刚到美国,扬言要开启自由自在的新生活从喝醉开始,超儿不敢给你酒喝,你不服气就要和我俩拼酒,结果那天喝到餐厅打烊都没分出胜负哈哈哈哈哈!”

代玮拽着张超耳朵笑:“就是就是,你瞧谁不起!”

张超举起双手对着两人投降。

 

烤肉局以代玮喝到心满意足而告终,高杨一直守着炉子烤了一晚上,把代玮塞到肚子溜圆,而张超因为要开车就没喝酒。

 

回到家后,张超把路过买的油爆虾放到餐厅叫几个弟弟下来,自己就回屋洗澡了。头发还没吹干,就听见楼下蔡程昱扯着嗓子喊:“超儿!圣权哥来了!快下楼!!!”

张超赶紧把浴袍穿上跑下楼一看:全家人都坐在餐桌旁吃得满嘴冒油,边吃边笑呵呵地看着倚在门口柱子上的金圣权——跟看耍猴似的。

 

张超走过去,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混着那人身上好闻的古龙水的气味。

“啧,长本事了,喝成这样还敢上我家门?”张超口嫌体正直,嘴上嫌弃圣权,手上稳稳地把人扶住了。

圣权两腮红红的,一双勾人的眼睛迷离地望着张超,手还不安分搭在他腰上:“你家不就是我家么......”

张超闻言一时语塞,那边黄子和方书剑已经“哦哟哦哟”叫作一团,蔡程昱挤眉弄眼地伸长脖子使劲看,连油爆虾都冷落了。

 

张超轻轻捶了圣权一下,朝郑云龙和阿云嘎道:“阿爸阿爹,他喝多了,我把他送回去。”

说完张超就搀着圣权要走,郑云龙突然出声:“等等。”

全家人一块看过去,就连阿云嘎都有些疑惑,这有啥好等的。

 

“天儿这么晚了,回家多远啊,再说晚上外面冷,他喝多了不能吹风,你带他回你屋睡得了。”郑云龙嘬了嘬虾头。

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阿云嘎沉默了半晌,看看郑云龙又看看金圣权,最后对着张超:“嗯,听大龙的。

张超突然感觉身边的金圣权一下变得烫手了起来,圣权也不知真喝醉了还是在装,靠着张超嘟囔:“就是啊外面多冷回家又远,龙爹都让我住了......”

张超满头黑线,最后在两个爹的注视下把圣权带回了房。

 

蔡程昱后知后觉突然拍着大腿道:“哎呀......权哥家不就在咱们对门?再说这九月的梅溪啊怎么就冷了?”

阿云嘎和郑云龙谁都没搭理他的打算,黄子啧啧看傻子一样看向蔡程昱,还是方书剑心地善良,剥了一只虾塞进蔡程昱嘴里:“别说了,多吃点虾吧,补脑的。”

蔡程昱瞪大眼睛咀嚼着还含糊不清地据理力争:“本耐......就四嘛......”

黄子摇着头看向蔡程昱:“哥啊,多亏党和国家给你分配了个男朋友,不然你可怎么办!”

方书剑小声问:“阿爸阿爹,你们不是说结婚之前不让住一起吗?”

郑云龙嘿嘿一笑:“带回来跟出去住能一样吗?”

“可结果没什么不同啊......”方书剑更小声了。

郑云龙突然愣住:“草(一种植物)......biang的老子怎么忘了张超不是上面的!”

阿云嘎赶紧捂住他的嘴:“大龙,不要在孩子们面前说脏话,这样是不对哒。”

 

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张超是怎么帮金圣权洗的澡,但金圣权第二天醒来全身都疼,腰上还有被拧的淤青。根据前方记者趴在门上的黄子弘凡报道,金某追着张超满屋子跑要亲亲,小张总由于太过困倦耐心耗尽将金某一脚踹翻在地,惨叫声哀转久绝不绝于耳。

 

 

91

梁朋杰坐最早一班清迈飞西双版纳的飞机来见王凯,好几位警员早早等在嘎洒机场接他。

因为行程保密不能去指挥部,梁朋杰匆匆来到酒店房间,王凯迎出来抱住他:“怎么样,还好吗?我这几天担心坏了。”

梁朋杰拍了拍王凯宽阔的脊背:“没事凯叔,进去说。”

 

“根据我这几天和泰国军方交涉的情况来看,如果我们拿不到泰国军人和毒贩勾结栽赃的直接证据,仅仅靠现场的弹头和血迹来判断,泰国方面不可能配合我们的。”梁朋杰皱眉道。

“视频大哲已经去老挝拿了,希望一切顺利。”

“什么?”梁朋杰大吃一惊:“怎么哲哥去了!”

王凯拍拍梁朋杰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梁朋杰轻轻叹气没有说话。

 

“我现在还要赶回清迈见泰国皇家卫队的署长,不能呆太久。泰国方面现在的态度就是这样,如果要让他们让步还得靠您这边多发现一些证据才行。”梁朋杰狂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会尽全力的,辛苦你了。”王凯欣慰地看着他:“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凯叔,你多休息。”梁朋杰拒绝道,但他拗不过王凯。

 

两人走出房间看见拐角飞快闪过一个人,临走时似乎还在盯着他们。梁朋杰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王凯久经沙场,立马察觉事情不对,思索片刻拉起梁朋杰就跑:“不对,快跑!”

梁朋杰惊讶地被王凯拉着朝楼梯跑去,两人和从房间出来的翟李朔天迎面撞上。王凯几乎是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拉过翟李朔天,自己直接扑倒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同时,一声爆炸的巨响声伴随着火光和浓烟从王凯的房间猛然传来,泼天的热浪包围了三个人。

“凯叔!”

“师父!”


质辛

致我亲爱的人间

51

(天啊我都写到51了好可怕......)

闹钟响了,张超揉揉还是有些疼的头坐起来,正准备洗澡去公司,金圣权突然推门进来了。张超吓了一跳,赶紧看向桌子上的表,今天确实是周一早晨六点半。

“你怎么在我家?”张超瞪大眼睛,嗓子还有些沙哑。

“早上好,我的挚爱。”金圣权也不回答,笑着端了一盆散发着浓浓药味的黑咕隆咚的液体放在张超床边。

张超皱起眉头捂着鼻子往后撤:“干嘛,快走开!”

“哈哈哈哈谁能想到呼风唤雨的小张总最怕苦药。”圣权说着从热腾腾的药汁子里捞出一块浸透的毛巾拧干:“乖,躺下别动。”

看着金圣权认真的神色,张超想熬这锅药最少也要两个小时,他不知半夜几点就起来忙活了。张超...

51

(天啊我都写到51了好可怕......)

闹钟响了,张超揉揉还是有些疼的头坐起来,正准备洗澡去公司,金圣权突然推门进来了。张超吓了一跳,赶紧看向桌子上的表,今天确实是周一早晨六点半。

“你怎么在我家?”张超瞪大眼睛,嗓子还有些沙哑。

“早上好,我的挚爱。”金圣权也不回答,笑着端了一盆散发着浓浓药味的黑咕隆咚的液体放在张超床边。

张超皱起眉头捂着鼻子往后撤:“干嘛,快走开!”

“哈哈哈哈谁能想到呼风唤雨的小张总最怕苦药。”圣权说着从热腾腾的药汁子里捞出一块浸透的毛巾拧干:“乖,躺下别动。”

看着金圣权认真的神色,张超想熬这锅药最少也要两个小时,他不知半夜几点就起来忙活了。张超心头一热,鼻子发酸,乖乖躺下任由金圣权把热毛巾敷在自己额头上,暖流夹杂着药味在自己脑袋上萦绕,好像头也没那么疼了。

不知是不是毛巾熏热了眼睛,张超轻轻拉了拉金圣权的手:“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金圣权不解。

“以前我对你那么冷淡,你一直没有离开我。”张超有些内疚。

“傻,说什么呢,我就觉得你对我特别好,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别人就是天仙下凡我都看不上。”金圣权吻了吻张超的手:“朝你走九十九步,都是我心甘情愿。”

圣权的话逗笑了张超,他坐起来捧住圣权的脸,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谢谢你,我的挚爱。”

最后一步,我来走。

圣权喜出望外,心轻飘飘的仿佛飞在云端,凑过去用舌尖勾住张超的耳垂正在你侬我侬,这时方书剑跑来推开了张超的门:“锅锅你好点没有,今天去不去公......啊啊啊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方书剑捂着眼睛夺门而逃,张超通红着脸推开圣权:“我今天要去公司开会。”

圣权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好,那你起床洗漱一下,我去楼下给你做早餐。”

准确地说,小金总做了全家的早餐。

 

当张超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丰盛的餐桌旁边时,金圣权摘下围裙拿来吹风机开始帮他轻轻吹头发,等张超吃完早餐,头发也干了。

云家七口人加上徐均朔郑棋元坐在旁边眼睛不眨不眨地盯着若无旁人的两人,感觉自己吃的不是早餐是狗粮。

“我滴个乖乖,想不到谈起恋爱来最完蛋的竟然是锅锅。”梁朋杰叼着鸡胸肉三明治感慨。

“是啊,谁能想到呢......”方书剑一时不知该感慨张超善变还是该赞叹金圣权做的松露蛋太过美味,竟然有些羡慕黄子吃饭说话两不误的那张嘴。

郑云龙比较现实,免费的大厨,美味的早餐让他瞬间做出卖儿子的决定:“权儿,我同意你以后天天来做早餐,家门密码是超儿的生日。”

“得嘞,谢谢龙叔!”金圣权求之不得,笑得脸都开花了。

从此,金总开始了光明正大登堂入室的美好生活。

 

            【老云家儿婿联盟】

【威风堂堂】大哥,你今天怎么又不在家?你几点出的门?

【麋鹿王】我从阳台看见权哥在凉盆劫他家好像。

【威风堂堂】啥?

【拉维塔】我遛果冻路过也看见了,他在云家厨房里系着围裙忙活。

【AI羔羊儿】所以意思是,我哥每天早上不在家是因为去云家做早餐?

【黑糖甜心】如果我理解能力没问题应该是这样。

【威风堂堂】什么情况?@纽约蛊王

【纽约蛊王】啊

【纽约蛊王】忘记跟你们说了,龙叔让我天天去家里做早餐。

【纽约蛊王】他还给了我家门密码(我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嘿嘿)

【AI羔羊儿】哈哈那恭喜大哥。

【威风堂堂】天天?

【麋鹿王】家里?

【拉维塔】做早餐?

【黑糖甜心】家门密码!?!?

【威风堂堂】我都要和凡凡结婚了也不能天天去,更不知道家门密码!!

【黑糖甜心】龙叔每次看我的眼神哪怕友好一点点我都不能这么惨dei!

【黑糖甜心】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的嘞!?

 

当王晰连着四天起床没见着自己家大儿子的时候,他终于发作了:“谁能告诉我圣权每天一大早上哪去了到底!?”

李向哲摸了摸警长的毛悄悄看了一眼王晰接近狂暴的状态决定装聋作哑,周深也不知道儿子在哪,回答的重任就落在了高杨身上。

高杨慢悠悠走到玄关拉开门:“大哥每天在龙叔家做早餐。”然后高杨关门走了。

“这他妈!@#¥%&*%¥#@!......”

高杨一脸风轻云淡,把鸡飞狗跳关在家里,而本来以为逃过一劫的李向哲因为要拉住自己家拿着菜刀冲到云家打架的爹被误伤打了一巴掌踢了一脚。

啥,你问周深?害,王晰是不可能打周深的。

李向哲:“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52

蔡尧和刘彬濠的节目今天录制结束打板,卸了妆后看时间还早,蔡尧就约刘彬濠去看李文豹的话剧。

“杉 杉 我 们 要 情 侣 套 餐  好 不 好?”蔡尧勾着刘彬濠脖子问。

“行。”见旁边人盯着他俩看,刘彬濠有些不好意思。

蔡尧捧着两杯奶茶和刘彬濠一起坐定,他两后面是两个女生。

蔡尧身高出众,外貌更出众,女孩子们从蔡尧进来就一直盯着他还叽叽咕咕讨论着,时不时偷偷打量着他,最后其中一个红着脸鼓起勇气举着手机伸到他面前:“那个......帅哥能不能加个微信?”

“这......”蔡尧支支吾吾,扭头看向刘彬濠,刘彬濠没说话,但后脑勺都写着我不高兴。

蔡尧道::“对 不 起,我 男朋 友 会 生 气 的,他 生 气 的 样 子 太 可爱 了,不 能 给 别 人 看 见。”

刘彬濠扑哧一声笑得停不下来,蔡尧伸手给他擦眼泪,女生气得鼻子都歪了。

 

看到一半,刘彬濠伸手拿奶茶突然摸到蔡尧的手吓了一跳,小声道:“你干嘛,吓死我了。”

“杉 杉 别 生 气 了,我 不 加 别 人 微 信。”蔡尧牵着刘彬濠的手晃了晃,然后用那张老少通吃的脸凑近亲了刘彬濠一下。

刘彬濠又脸红了。

不得不说,虽然巧儿呆了点,会还是很会的,颇有些他舅舅郑会龙的风范。

 

两人看完话剧拉着手去觅食,在一家烤肉店里碰到了一脸无奈的马佳和对着电脑快把自己挠秃的蔡程昱。

“菜 头 这 是 咋 了?”蔡尧一脸茫然看着马佳。

马佳摊手道:“这不是要期中考试了吗,忙着给学生出卷子,从我下午接上他一直就这个样子。”

“蔡蔡你别太紧张,咱们都是学生时候过来的,出他们会的题都让孩子们过了呗。”刘彬濠拍拍蔡程昱肩膀。

蔡程昱哀嚎:“杀了我吧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一个两个不听课,他们会什么,我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这题该咋出!!”

“算了算了,先吃饭吧,乖。”马佳有些心疼,抢下蔡程昱的电脑把肉塞进他嘴里。

两人吃饱喝足准备再找个地方陪蔡程昱出卷子时,仝卓和一帮朋友有说有笑进来了。

 

“诶,卓儿?”

“佳哥蔡蔡,来吃饭呢?”

仝卓笑呵呵地说他和一帮同学出来聚餐,他家代玮被高杨带走了,让马佳放心。

朋友们为了庆祝仝卓回来,饭桌上一直灌他酒,仝卓推不掉少不了喝得有些上头。

他晚上回到公寓,代玮已经躺在床上了。他怕自己熏着代玮,还不忘去洗个澡才爬上床。

其实代玮挂心仝卓一直没睡着,等仝卓收拾好了躺在自己身边才安下心来。两人正快睡着了,突然仝卓翻了个身抱住代玮喃喃道:“乖代我在,别怕。”

然后咚一声躺下开始打起呼噜。

代玮伸手摸了摸仝卓还没干的头发,心里腻得难过。

53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到了,紫桐山庄终于迎来贾凡李向哲和仝卓代玮的婚礼。

这天不是周末,但除了高杨要开庭其他人都没去上班,一大早就开始各司其职忙活起来。

四位新人被长辈们强制隔离起来,勒令婚礼仪式之前不许见面。仝卓代玮倒无所谓,因为他俩天天腻在一起,仝卓腻起来代玮也是有点吃不消,正好缓一缓清静一会儿。

李向哲就不一样了,他跟贾凡结婚前本就不能住在一起,又加上贾凡去国外出差一周刚回来,两人将近十天没见面就又被隔离了,李向哲见不到人急得抓耳挠腮满地乱转。

 

“哎呀大哥夫你消停会儿,等下就见到了呀!”梁朋杰按住躁动的李向哲。

为了达到隔离的目的,高天鹤特地安排了云家的梁朋杰守着李向哲,余光家的石凯守着贾凡,可他忘了梁朋杰石凯也是一对完蛋玩意。

 

           【李向哲和石凯的私聊】

【威风堂堂】凯凯,哥对你一向不错吧?

【麋鹿王】确实挺好的,你想说啥?

【麋鹿王】除了要卖凉盆劫我都可以考虑。

【威风堂堂】想多了哈,哥有老婆。

【麋鹿王】那你倒是快点嗦啊。

【威风堂堂】就是......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朋朋支开让我出去找凡凡?

【麋鹿王】刚才的话我收回行吗?

【麋鹿王】我怕鹤叔一个炫境直接把我送走。

【威风堂堂】哥等下给你包个大红包。

【麋鹿王】......

【威风堂堂】你以后的游戏皮肤装备之类的我全包了。

【麋鹿王】哎呦,这不好吧......

【威风堂堂】你一直想要的限量款跑车,我有渠道,买来送你了。

【麋鹿王】!!!

【麋鹿王】见!现在你必须给我见到贾凡!!

【麋鹿王】锁死!!!!!

 

 

            【石凯和梁朋杰的私聊】

【麋鹿王】宝贝,救我!

【四月要暴富】你个哈戳戳咋个咯?

【四月要暴富】搞咩?

【麋鹿王】我刚才下楼梯把脚扭了呜呜呜呜

【四月要暴富】si凯你能不能小心点,你在哪我去找你?

【麋鹿王】我在我家楼梯上,疼死了。

【四月要暴富】好好好马上到。

 

梁朋杰说有点事先离开一下,贾凡百无聊赖坐着玩手机,突然一只人形哈士奇冲进来就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别给我阿爸看见。”

“凡凡你好冷漠,你都不想我的吗?”李向哲委屈得都要变形了,把脑袋埋进贾凡衣服里一顿猛蹭。

“哎呀痒死了,哲哥别闹,我刚做好的造型。”贾凡咯咯笑着。

“那你说想不想我?”

“想想想,最想你了。”贾凡摸着李向哲的脑袋安抚他。

“这可怎么办,我都等不到结婚了......”李向哲亲亲贾凡的耳后。

贾凡推着他:“这能播吗......”

“凡凡,你先吃点东西,等下没时间了......”阿云嘎端着托盘推门进来,就看见不能播的一幕。

“不是嘎叔......嘎叔你听我说!”李向哲追出去跟阿云嘎解释,阿云嘎走得飞快一把拉过正和周深做造型的郑云龙。

“大龙,%¥#@!@#¥%……*”阿云嘎急得边比划边秃噜出一串蒙语,李向哲和周深一头雾水,郑云龙却点点头表示听懂了,转头朝李向哲道:“来,让我看看你有多狂劲?”

李向哲哭丧着脸:“我错了,龙叔嘎叔,是我油腻,是我厚脸皮,都是我的错。”

“滚蛋。”郑云龙大手一挥,打发走了今天依旧不受岳父待见的李向哲。

 

 

             【千里姻缘一线牵】

【威风堂堂】我可太惨了,刚才龙叔差点对我动手。

【爱吃小蛋糕】该呀!

【麋鹿王】我靠,你就是这么利用我为你争取来的大好机会的?!爸爸对你太失望了!

【四月要暴富】si凯你骗我?!

【四月要暴富】你是不是人,滚吧!!

【麋鹿王】艹(一种植物)这是群聊......不是啊盆盆你听我解释!

【黄粽凡凡】朋朋你听他狡辩。

【黑糖甜心】石凯一手操控了两个家庭的破碎。

【拉维塔】石凯你牛!

【山楂】哈哈哈哈凯凯有点惨。

【麋鹿王】啊啊啊啊怎么办,凉盆劫把自己关在卧室不理我了。

【威风堂堂】你自己保重,我也救不了你。

【67】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彩虹】扎 心 了 。

【黑糖甜心】凯凯宝贝不要怕,来妈妈这里,妈妈保护你支持你永远爱你!

【乖代的好用】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豹豹】......什么情况

【Danny】仝卓,你再看龚子棋他们宿舍游戏直播我马上跟你离婚!

【黑糖甜心】我们宿舍直播怎么了,⑧要这样的嘞!直播有什么错!

【小男孩】错就错在顾易长了八张嘴。

【黄粽凡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ls风评被害!

【四月要暴富】你好吵哦

【黄粽凡凡】就你安静就你安静

【纽约蛊王】黄子接到杨杨了吗?

【黄粽凡凡】接到啦,正在回去的路上!羊儿穿正装真的好帅我好爱啊啊啊!

【水管流pola】所以现在意思是,黄子弘凡你边开车边用手机发消息聊天?

【水管流pola】嗯?

【水管流pola】高杨你就不管管他?

【AI羔羊儿】额,哈哈哈哈哈等下家里见,大家晚安。

【67】哈哈哈超儿你真的好像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麋鹿王】我觉得像老母亲。

【黑糖甜心】那可⑧是嘛,别看超儿平时安静,为母则刚的嘞!

【纽约蛊王】龚子棋石凯,今天中午你俩就负责所有客人们的酒水添置,不要上桌吃饭了。

【小男孩】权哥干得漂亮。

【黑糖甜心】哇靠我不是故意的,话到嘴边自己就出来了!

【麋鹿王】权哥你再爱我一次!

【黑糖甜心】我本来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可顾易他太知道怎么害一个人的一生了!

日生木堇

【小凡高】Does ET really exist?(上)

祝小男孩永远阳光敞亮,生日快乐。


下篇会在下午16:21准时发布


科幻童话故事,又名《如何用一枝玫瑰花拐到一见钟情的男朋友》




“看样子你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圣诞礼物”



(0)


外星人真的存在吗?


黄子弘凡给张超发了条这样的消息,挠了挠头,又看了眼自己电脑屏幕上的分析结果,正中央黑底红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用中文翻译一遭不过几个字:


“疑似外星信号”



(1)


黄子弘凡,一名在美留学生,现在正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就读。张超是他同专业的另一名在美留学生,他们这个专业国人不多,所以两人理所应当地在入学时就确立了革命友谊。


这会儿...

祝小男孩永远阳光敞亮,生日快乐。


下篇会在下午16:21准时发布


科幻童话故事,又名《如何用一枝玫瑰花拐到一见钟情的男朋友》




“看样子你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圣诞礼物”



(0)


外星人真的存在吗?


黄子弘凡给张超发了条这样的消息,挠了挠头,又看了眼自己电脑屏幕上的分析结果,正中央黑底红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用中文翻译一遭不过几个字:


“疑似外星信号”



(1)


黄子弘凡,一名在美留学生,现在正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就读。张超是他同专业的另一名在美留学生,他们这个专业国人不多,所以两人理所应当地在入学时就确立了革命友谊。


这会儿正好是周末,黄子弘凡前一天熬夜到凌晨四点,睡到醉生梦死。迷迷糊糊起来把早饭(或者说是午饭)草草解决后,又一把冷水洗了个脸,习惯性的打开电脑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这也许是计算机系人的通病)。


很显然,黄子弘凡同学忘记了昨晚躺上床前还对电脑进行了一次信号来源分析。当电脑在一旁兢兢业业执行着他给的指令不敢怠慢时,拖延症重度患者黄病人正在打游戏,不可谓说是人性的怠惰。


结果刚打开电脑,昨晚的分析结果就那样直愣愣地冲进他的眼睛,给他来了个当头一棒。什么瞌睡虫都给抖了个精光,黄子弘凡留学多年,短短一行英文他能在瞬间反应出是什么意思,又在下一个瞬间清醒了。



黄子弘凡慌忙拿起手机给张超发了条消息,问他外星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张超回的很快,估计是在改进算法,只很简单的回了一个标点符号:


【?】


黄子弘凡噼里啪啦地打字,又噼里啪啦地删除,重复了几遍也没能组织好语言。他这人一向话多且密,到了关键时刻有点急,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的,他自己都看不明白,更不要说张超了。


那头张超估计是看他久久没有反应,又反反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不耐烦地又回他一句。


【你是不是刚看完霍金那纪录片呢?再过两天就是ddl了论文还不写?】


黄子弘凡急了:【哎呀不是,霍金的宇宙那个论文我早两天就交上去了!】

【那你平白无故问我这个干嘛?】


黄子弘凡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要怎么开始和张超讲这个颠覆认知的故事。最后他选择这样开头:

【你还记得咱们学校的那个项目吗,SETI@home】



这个张超知道,也算他们学校比较有名的项目了。这个项目从上个世纪开始,提出的问题就是“你家里有外星人吗?”,是一个开源的项目。每一个人都可以在官网上下载一个免费的程序,看自己的电子通信有没有外星信号的侵入,以此来达到寻找外星文明的目的。虽然听起来是个挺无厘头的项目,但总有乐此不疲的人来下载程序并寻找所谓的“外星文明”,久而久之,整个项目所拥有的信息量已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足以载入计算机史册。



张超回:【这不是废话,你不会是下载了程序发现自己家有外星人吧?】


黄子弘凡还在那头长篇大论,张超这话一发出来,他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了。本来他从昨天晚上因为看星星很好看突然想到了学校的这个项目于是心血来潮下载了程序运行、又讲到昨晚熬夜打游戏碰到的坑队友,现在已经开始讲中午吃了些什么了。但张超一句话就把这些全部都解决了,不愧是他们计算机系的金牌辩手,逻辑无懈可击。


黄子弘凡把一大段话全部删掉,用十分激动的心情回:【是啊!!!!!!!超儿你厉害了这都推出来了!!!!!!!!!!!!!!!!!!!!!!!!!】


张超看到他满屏的感叹号就头疼。

【怎么,键盘也很激动吗刚刚?】


黄子弘凡发来一条语音,59s。


“键盘激不激动我不知道但我是挺激动的……等会儿啊我把分析结果截给你看看,我的英语水平没问题吧我没看错吧就是发现了疑似外星信号的东西对不对?我靠我跟你说我昨晚真的只是跑到阳台赏了个星星,对了我还瞧见了一颗流星……”


张超忍无可忍,暂停了语音。怎么这种社交软件的语音播放都没个倍速功能?这也太浪费时间了。



【您直接把那分析结果截图给我看看不成吗?】


黄子弘凡如梦方醒,找到自己的那个分析结果的弹窗,仔仔细细把重要信息都截了进去,万无一失地发给了张超。


【……】

【你就给我一行英文???】

【不是你要的分析结果吗?这就是啊】


张超现在是真的相信黄子弘凡家里有外星人了,智商怎么能退化到这种地步?外星人对他们祖国的花朵做了什么?


【哪个消息发现说是疑似外星信号的啊?检查到是哪个通讯了吗?】



“哦哦!”黄子弘凡找回了他失去的智商,在代码运行结果里找啊找,翻了几页找到了。


于是张超又收到一个截图,代码运行的结果就是,疑似信号是一个陌生地址发过来的一封邮件,时间是上个月的二十五号。他们日常各种各样的邮件多到数不清,也许就当垃圾邮件处理了。


【这好像不是英文……外星语?!?!】

【你把那封邮件找出来,我去试试翻译软件】


事实证明,有一个靠谱的朋友是多么重要。黄子弘凡从他那一堆有关学业的邮件中费劲吧啦地把这封外星来件给翻了出来,里面的语言他依旧不懂,所以绝对不是英文。而这个时候张超已经把结果发给他了。


【我试着翻译了一下标题,是德语,意思是“Have a nice trip”】



(2)

黄子弘凡抱着他从商场买来的抱枕陷入了沉思。


他开始怀疑是程序出错了。外星人为什么不用英语用德语?英语不才是使用范围最广的吗?


张超带着电脑火急火燎赶过来,说自己还有算法优化没做完,要不是出了这么一档子大事,他也不会弃ddl不顾跑来救兄弟于水火。



“邮件的大致意思已经翻译完了,大致意思就是希望在维也纳玩得愉快,看起来是个很正常的祝福旅游顺利的邮件,也没什么透露身份的信息。”张超拿出翻译软件的结果给他看,“因为是维也纳,所以通篇用的都是德语也不奇怪吧。”


“所以是程序出错了?”黄子弘凡有些不确定。


“也许是发件人不小心输错了地址吧。”张超漫不经心地说。


黄子弘凡:“……那你路上就翻译完了邮件,干嘛还跑我家来?”


“哦,这件事还是挺好玩的,过来看个热闹。顺带过来叫你帮我做个优化。”张超说,“如果你家真有外星人呢?我怕当时和我聊天的已经是外星人了。”


黄子弘凡震惊了,显然他没有料到掉包的可能性。


张超为他的祖国同胞的智商默哀了一会儿,然后问:“那我问个确认身份的事……”张超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定在黄子弘凡怀里的小羊抱枕上,问,“你这抱枕什么时候买的?”


“上个月二十五号,圣诞节啊。”黄子弘凡说。


“哪个商场,哪个品牌?”


“你问我这个干嘛?我又没和你说在哪儿买的,你又不知道。”


张超点点头:“哦,看来智商还在线。”


黄子弘凡拿起抱枕作势就要打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没忍住报了句粗口说了句“我草”。


“怎么?又傻了?”



“我突然想起来……那家店老板一开始不肯卖我来着,说这是一只要去维也纳的羊,留不住的。”


张超:“……”


“妈的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3)


这件事情要从Jingle bell说起。



圣诞是耶稣的生日,在国外过圣诞就相当于国内过新年,黄子弘凡人缘好,当晚的饭局约他的是一个接着一个,当天下午还有人问他去不去嗨的。


结果全被他回绝了,热热闹闹的圣诞节就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每家店铺都响着“Jingle bells~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的小女孩歌声。街上每家店铺都用着圣诞节的红绿配色,中心喷泉旁的松树被装饰一新,顶上还有一颗闪闪发亮的小星星。


身边路过的贴在一起的男女情侣、牵着孩子手满脸幸福的家庭、行色匆匆却毫无疲倦之意的赶路人……



拒绝那些邀请倒也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过一下一个人的圣诞节。张超这人喜欢热闹,也乐得和朋友们待在一起,按照往常来说,他比张超更热衷于这些社交活动。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圣诞节的时候才会选择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大街上游荡。


大抵就是,越重要的时候,越想一个人静静……之类的。不过这只是偶尔发作,少年心气,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街边有个小女孩在卖玫瑰花。不是情人节的日子,但既然是耶稣的生日,这类浪漫的东西总是卖到脱销。黄子弘凡没有能送玫瑰花的对象,但当小女孩扯住他衣角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阵。


女孩可能是在换牙期,说话奶声奶气,还有点漏风。


“Buy a rose for yourself?”


好吧。


黄子弘凡认输了。



他本想以没有能送出去的对象为由拒绝这项开支,但既然她都说了是买个自己的,却又没有推脱的必要了。这样的日子的确该买一枝玫瑰给自己。


付完一枝玫瑰的钱后他看了看,剩下的零钱还够买一枝,于是又要了一枝玫瑰。


“Buy for romantic.”他摸摸女孩的头说。


“A romantic encounter?”女孩问。


“Maybe.”黄子弘凡耸耸肩。


“Wish you can meet your lover.”


小女孩真挺会说话的,黄子弘凡想。他对圣诞夜来一场浪漫的邂逅这事没什么感触,倒不如说他不信这种小说般的场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也太浪漫了。罗曼蒂克是怎样的词才能像中心广场的喷泉一样生生不息?



丘比特之箭就是这个时候射出来的。



黄子弘凡的耳朵一向很好,如果不当秃头的工科生的话一定是一名出色的音乐家。对于他这样的音乐家来说,丘比特之箭从来不会射在心上,而是射在耳朵上。


那是一家卖着布偶的店,他经常来这条商业街,不过从未造访过这种小女生才会来的地方。里面的布偶一个个都塞满了软乎的棉花,看起来就蓬蓬松松。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好像在冬日慵懒的阳光下抱着一只大白羊在草地上睡着了。


吸引他的主要是店里播的那首《铃儿响叮当》,和别的店里那种小女生的版本不一样,这家看起来童趣感和少女心并重的店在播的居然是一版男声的《铃儿响叮当》。


那声音清亮悦耳,却又不乏稳重。在唱到“Jingle Bell”时没有其他版本那样的欢快的心情,却有山间春游的舒畅。它听起来这不像是一首充满节日气氛的歌,情绪都是内敛着的,只有偶尔几句,黄子弘凡能感受到点自由的气息。


很像之前看过的《音乐之声》里《雪绒花》的感觉,他没来由地想。也不一定是《雪绒花》,总之是很富有音乐气息的、唱出了音乐的声音。

这是圣诞节,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且毫不奇怪的。



所以黄子弘凡推开了那家店的门,决定因为他们店播放的《铃儿响叮当》很好听而买一个女生睡觉抱的布偶——这事放在一周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挑布偶的过程很顺利,他很快就选中了一只,是和他想象中一样、很符合这家店气质的一只大白羊。


店长是个身材小巧的男人,亚洲面孔,说话像百灵鸟一样悦耳。店长和他交谈了几句之后发现都是中国人,两个人便聊了开来。黄子弘凡话一向又多且密,从来不担心和别人说话找不到话题,而这个时候店里也没其他的客人,店长也乐得和他多聊会儿天。


异国他乡的,能碰上就是亲人。


只不过这份亲密在他表明想要买这只布偶羊时消失了,店长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说这是非卖品,不出售的。



“啊?”黄子弘凡没想到在外面摆着的还有非卖品,以为是这类店的什么规矩,“真的不行吗?我真的第一眼就看中了的。”


“嗯……不行。”店长态度很坚决,“这是一只要去维也纳的羊,留不住的。”


黄子弘凡也很可惜,这是他这一整个圣诞节唯一想要抓住的东西。本想着是给自己买一个圣诞礼物,谁想到就直接碰了个壁。


“那它不能留在这吗?能不能不去维也纳?”黄子弘凡没有半天想要撒手的想法。


店长听他这话笑了起来,大概是没想到有人会把这种话当真,还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你问我没用,你要问他啊。”



黄子弘凡把大白羊给摆正了,拿出刚刚买的玫瑰花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这位羊先生,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待在这里?维也纳那么远的地方,长途跋涉,路途一定会很艰辛……维也纳……维也纳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你羊生地不熟的,万一被其他坏人拐跑了怎么办?我可以带你在这边到处玩,噢!就是那个,当导游!”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地方,说到校外哪个摊子的可丽饼最好吃时才发觉自己说了太多,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嘴,把手上那枝玫瑰花插在了大白羊脖子上系着的带子里。


“总而言之,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一下。”



“……感觉你是那种能和两个恐龙玩一天的人。”店长感叹道,“怎么能对着玩偶说这么多话,跟对真的人似的。”


“因为它看起来是一只特别聪明的羊,能听懂人话。”黄子弘凡说。


“那我要和这位要去维也纳的羊先生商量一下,再决定他的去留。”店长煞有其事地说,“让羊先生自己思考一下……晰哥?过来照顾一下生意。”


说着里间便走出来一个男人,听到有人唤他名字“欸”了一声。黄子弘凡发誓,那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低沉的声音。


黄子弘凡想,这家店员工配置挺好玩的,一个百灵鸟一个大提琴。



店长抱着那只他看中的大白羊走进了里间,好像真的是要商量什么似的。不愧是充满童趣感的店,想必这种“容我和这位先生/小姐商量一下”的戏码经常发生,只不过以往的对象都是小孩子。他一个心血来潮玩角色扮演游戏的成年人弄出这种戏码,店长居然也不嘲笑他,看来也是个很有童心的人。


“大提琴”出来没和他说话,就算说话黄子弘凡也相信自己听不清这位大提琴先生在讲些什么。他的声音实在是太低了,感觉都低出了人类能听到的范围。


没过一会儿店长出来了,把那只他看中的羊放进他怀里,说:“羊先生想了想,决定跟着你走了。”


黄子弘凡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店长就又说:“麻烦那边结一下账谢谢。”


黄子弘凡:“……你风格转变好快。”


店长问:“还买不买了?”


“买,买。”


就这样他用一枝玫瑰花换了一只软软乎乎的大白羊,在一个也许能称得上浪漫的圣诞夜。



出门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雪,他没带伞,不过任由雪花落在身上也不赖——这样回家的时候就能收获两只大白羊了。


回去的路上黄子弘凡偶遇了一位圣诞老人。那圣诞老人打扮齐全,白胡子拖到胸前,后面还有一雪橇包装精美的礼物。圣诞老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大白羊,对着他用中文说了一句:


“看样子你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圣诞礼物。”



(4)


张超:“……就这?”


黄子弘凡:“???你还以为有什么?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这不可疑吗!”


“黄子弘凡,”张超连名带姓地叫他,像个老父亲,“我头一次听说你有这么童趣的一面。”


“那只能说明你不够了解我。”


“塑料兄弟情啊,”张超说,“当不成兄弟那我勉为其难当你爸爸吧。”


黄子弘凡:“……能不能别贫?能不能别贫?能不能别贫?你过来到底是来笑话我还是来帮我的?”


“都不是。”张超正色,“我是来写作业的。”



张超在做一个仿真项目,老师要求的效果是达到了,不过他自己的算法有些复杂,用的时间比较多,所以过来找黄子弘凡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改进一下。


不过就他现在这样子,估计是没那个心思——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他已经做完了,就这样交上去老师同样会给他评个A。


张超清了清嗓子,打算和傻儿子谈正事:“作业不着急,反正就是个优化,不做老师也不会杀了我。”


黄子弘凡学着蔡程昱的样子扇了扇眼睛,假装流露出了真情:“超儿,我太感动了。”


张超:“……感动之前能不能先把你那抱枕拿走?你好好一个童话故事给我讲出恐怖童谣的感觉,我现在看到这羊就不舒服。”


“可是他手感真的很好!”黄子弘凡据理力争,“羊先生是一个很合格的抱枕!你不能因为他可能是外星人就排斥他!”



张超现在的确相信外星人这说法了,黄子弘凡怎么跟傻了似的,该不是外星人入侵了他的脑电波把他智力倒退回了七岁小孩水平了吧?


他本来觉得,也许就是学校的程序出了点什么问题,来之前特意问了一下同系的一个学长。那个学长是研究生在读,内蒙人,汉语和英语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听到他问学校程序有没有检测出疑似来自外星的信号时,学长是这样答的:


【现存记录里没有】


那这样看来,程序出错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再加上黄子弘凡那诡异的圣诞节经历……张超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灵异的事。


“你怎么童话故事演上瘾了……黄七岁同学,我们现在必须要正视这个问题。你用我们学校的程序检测出了疑似来自外星的信号、目前你所能想到的与之相关的只有你怀里这个抱枕,你天天抱着一个外星人待在家里——你不瘆得慌吗?”


“不啊,”黄子弘凡答得理所当然,“手感真的很好很舒服,我还抱着睡觉呢。”


张超觉得不能和黄子弘凡讲道理了,这是什么级别的外星人,居然还能勾人心魂。这是外星人?这是狐狸精还差不多!



张超决定换个说法:“那现在,假如你这怀里的是个外星人,他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在你家待了一个星期,万一是对你不利怎么办?”


黄子弘凡抱着那只大白羊,好像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认真思考了起来。

张超欣慰了,傻儿子还是能自主思考的。


然后黄子弘凡说:“你想啊,如果羊他是外星人,他原本是要去维也纳的对不对?如果那条邮件是发给他的,那是不是说明他要去维也纳旅游?他一个要来旅游的……羊,怎么会有什么对人不利的想法呢?而且是我硬要买下他的,不是他非要跟着我啊。如果不是我要买,他现在就在维也纳了。”


张超:“……”


还是不太聪明,直接打包送到外星球吧。



“我来之前问过嘎子哥,他说目前没有发现有这样的记录。”张超循循善诱,“所以程序出bug的可能性比较小,你真的不再仔细思考一下吗?”


黄子弘凡:“……我懂了。”


张超这回长了个心眼,没直接感叹“傻儿子终于明白了”,而是问:“你懂什么了?”


“你就是想我把他丢了。”黄子弘凡委屈,“你就是不喜欢他,歧视他。他只是一只羊而已你为什么对他这么苛刻。”


“……黄子弘凡,下次再有什么事不要再找我。”



(5)


张超不太明白,明明是姓黄的拿一枝玫瑰把外星人拐回了家,怎么感觉黄子弘凡都快被别人拐跑了?这叫什么,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啊!


总之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去找目前这个项目的内部人员——也就是他们认识的那几位学长——问一下项目的具体事宜,再找他们分析分析;二是去找黄子买这个抱枕的店家,毕竟太可疑了一看就是个知情人士。


比起神秘莫测还有可能是外星人的店家,当然是自家学长比较靠谱。张超借着想去观摩项目写论文的理由把几位学长约了出来,几位学长都是大忙人,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不容易。



“意思就是你要珍惜时间,难得他们都有空,不要说着说着跑偏正题,”张超说,“我们一会儿直接开门见山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一个……呸,学长他们是三个诸葛亮巧算天机。”


三个学长分别是阿云嘎、郑云龙和马佳。黄子弘凡没见过阿云嘎和郑云龙,他们俩都是校内忙人,张超认识他们两个也是因为上学期有个项目和这两位学长有幸合作了一次,也就熟了起来。相比而言黄子弘凡比较熟悉马佳,这位马学长致力发扬中国传统文化,自发成立了一个相声社,在校内赢得掌声无数。黄子弘凡嘴比较碎,刚开学就有人建议他去参加相声社,他也就去了。


虽然后来因为学业原因退了相声社,但马社长一直说黄子弘凡是他的衣钵继承人,两个人就此建立了关于相声的革命友谊。



地点定在校外一个咖啡店里,有时他们项目要开什么会议也会在这里开,老板叫贾凡,对他们这些同胞特别好,有时还会多送一个小蛋糕。


等到阿云嘎和郑云龙来的时候,黄子弘凡和马佳已经说完两个相声了,并且隐隐有停不下来的趋势。感谢今天他们两个的导师下课得早,不然这两位相声顶梁柱还能接着说个没完。


马佳:“欸怎么来这么晚啊?老pitter又拉着你们扯算法优化了?”


郑云龙显然心情不太好:“比那更糟——他要我们编一个教材,分了我俩一人一章。”


“噢!”马佳露出同情的表情,“那真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写代码都不算什么,都习惯了。最难的就是要你写论文,编教材这种深入浅出的高级东西更是如此。让他们写东西,还不如让他们去找bug呢!



阿云嘎:“抱歉啊,有什么事尽管问。”


不知道为什么黄子弘凡呆住了,张超拿手肘戳了一下他,示意他赶紧说正事,不要再拖了。


马佳见他没说话就直接替他说了:“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这位小学弟用我们那个项目的代码,的确在他的电脑里找到了疑似外星人发过来的邮件。”


说着马佳翻了翻手机相册,找到了刚刚黄子弘凡传给他的截图,把手机递给他们两个看:“我看了,的确是找出来了,目前网站上也没人说收到了这样的反馈。如果是真的,我们毕业论文就有着落了。”


黄子弘凡:“我只是一个无情的毕业论文素材吗?佳哥你不应该是真心来给我解决问题的吗?你太让我心寒了佳哥!”


马佳摊了摊手,表示他的确就这么无情。


郑云龙眯了眯眼,问:“所以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如果他没看错,那好像是一个抱枕……还是那种睡觉抱着特别舒服的。


张超知道这事要给黄子弘凡来说那就没完了,刚刚给马佳解释一通已经让他见识到了,于是他赶紧抢过话头,说:“那个外星信号是一封用德语写的,意思是祝旅游愉快,他怀里这个抱枕是上周刚买的,和收到邮件的时间一致。买的过程很曲折,一开始店家不太愿意卖,说这个玩偶要去维也纳旅游,是非卖品,后来被他死缠烂打买回来了,所以我们现在怀疑这个就是个外星人。”


死一样的沉默。



郑云龙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两位学弟,半晌才说了句:“真的吗,你们不是在编故事吗?”


张超:“我一开始也不信啊,但是程序是你们管理的……现在的确没出过真的检测出外星信号的事吧?”


马佳:“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太靠谱,但是程序不会说谎,而且他刚刚在我面前运行了一遍,的确是这个结果。”


阿云嘎问:“所以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啊?”


张超:“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来问学长你们的啊……”



场面再度陷入了沉默。贾凡进来说好久没见过他们了,送了一个小蛋糕。走之前他还夸了一句黄子弘凡的抱枕,说看起来抱着很舒服,是不是在月弯弯那家店买的。


黄子弘凡没太注意店名,但抱着很舒服是真的,于是他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说什么这个抱枕抱着真的很舒服,他以前完全不懂为什么一定要买一个抱枕在家里,买回来才发现实在是太有必要了。休息看电视的时候可以抱着,在电脑桌前写代码时可以抱着,睡觉时也可以抱着,熬夜打游戏也可以抱着……总之很万能。


张超露出了一个“他完蛋了”的无奈表情。


贾凡也点点头:“他家抱枕真的很好,老板人也很好,我经常和他们一起喝下午茶。”


张超敏锐地抓住了这点,问:“那家店老板是什么样的人?”


“老板叫周深,他挺有趣的,和他聊天很愉快,”贾凡歪着头回忆,“唯一的员工叫王晰,是个低音炮,看起来很成熟但是有时候会语出惊人。哦对了,还有一股东北味。”



(6)


找学长没什么收获,可能学长们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按照马佳的话说,他们项目组没有收到过真的、类似的运行结果,对于这种未知生物也是束手无措。晚上他们各自都有事要忙,于是说拉一个群大家有事线上交流,消息传得也及时。



在回去的路上,因为黄子弘凡抱着一个抱枕,吸引了过路人无数的目光。张超早就说要把这只羊留在黄子弘凡家里,但是黄子弘凡非说要让几位学长看看。


“你当是见家长吗,”张超忍住不去关注路人投过来的目光,“这种讨论他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他自己,我们这是全部暴露在敌人眼皮子底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一只大白羊有这么大的敌意。”黄子弘凡委委屈屈,“你可以抱他一会儿嘛,手感真的很好,我拿一枝玫瑰拐回来的羊,不抱白不抱。”


可能是受了黄子弘凡的影响,张超目前对这只外星羊感觉良好。毕竟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的确很有欺骗性——而且目前来说都是他们自己脑补,本质上这还是一只无辜的羊。并且,手感很好。


“就算真的是外星来的羊也没什么啊,我说了要带他旅游就要说到做到。我算过了,期末考考完还能留在这里几天,我打算那几天带着他把这边逛完。”黄子弘凡开始畅想未来,“毕竟他本来要去维也纳的嘛,是我硬要买他的,不能亏了他。”


“……怎么有种你强抢民女的感觉,”张超咋舌,“你真的完蛋了黄子弘凡,要不是这是只羊不是人,我就要怀疑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就是一见钟情啊,”黄子弘凡回得很快,干脆利落,“就是馋他好看,怎么了?”



张超没有想到他颜狗承认地这么快、这么理所当然,陷入恋爱的男人果然不是他能理解的。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他真的是个人,”黄子弘凡说,“好像只要抱着心情就会变好,整个人都被治愈了一样——或者说他不是外星羊,而是来自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哎呀反正就是那种感觉,你懂不懂?”


我懂个屁。张超面无表情。



“我好不容易把双云两位学长叫过来,但我看你好像没怎么和他俩说话啊?”


“嗯……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你长话短说,麻利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天说后来碰到一个圣诞老人,用中文和我说了一句‘看样子你得到了 一个很好的圣诞礼物’?”


“这怎么了?”


“……那个圣诞老人就是阿云嘎学长。”



一直到张超和黄子弘凡说再见的时候,张超都很恍惚。他虽然知道阿云嘎学长勤工俭学,家里条件一般,但的确没想到学长会做出扮圣诞老人送礼物这件事。自从黄子弘凡买了那只羊,他的世界观就在慢慢崩塌。



黄子弘凡折腾了几天,还是没搞明白这只羊的事,但介于目前他是一只无家可归的羊,大发善心的黄子弘凡同学愿意收留他一会儿。


毕竟是他硬拐回来的,要对人家负责。


“好吧,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我打算和你仔细谈谈。”黄子弘凡把玩偶羊放在沙发上摆正,自己盘腿坐在对面,神情严肃,“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还有可能是外星来客,超鹅也说其实挺危险……”


他那只大白羊就那样歪歪地斜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黄子弘凡咽了下口水,接着说:“……但是我觉得你既然愿意放弃维也纳就是认可我对不对?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哪打动你了,但至少我觉得我挺真诚的。你也听我和张超说了我那天的玫瑰花是买给自己的,为什么打算送给你……呃好吧就是一见钟情,丘比特你知不知道,就是一个掌管爱情的神,他有一把弓,被他用箭射中的两个人就会相爱,我当时就这种感觉……你就当我单相思好了!既然你都因为我留下来了我总要尽一些地主之谊……我这几天做了一个很粗略的旅游计划,我要不和你说一下?”


外面的月光寂静如水,夜色透过窗帘飘进来,像是一条带着星光的溪流穿行而来。黄子弘凡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说到底这一系列事情都很扯,和他拿玫瑰花让这只羊和自己走一样扯。


但扯都扯了,就一条路走到黑吧。



“哦……那你说吧,什么计划?”


“我考虑一下。”


北纬之森

【云次方】老师,阿云嘎摸我大腿

#高中校园文学,那些从同桌膝盖摸到腿根的青涩岁月


#飒的要死学霸嘎x又暴躁又皮学渣龙


#doi✔糖罐✔ 1w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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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龙你干什么呢?”


一个粉笔头砸在了匆匆抬头的郑云龙的额头上。


郑云龙自己都有点懵,我刚他妈干什么了?


哦,摸同桌大腿摸的太专注,光顾着挑衅阿云嘎,没顾着抬头看一眼黑板。


这他妈全怪阿云嘎,真的。


郑云龙心里信誓旦旦地想。


本来郑云龙只是在发呆,大早上急急忙忙抄作业抄...

#高中校园文学,那些从同桌膝盖摸到腿根的青涩岁月


#飒的要死学霸嘎x又暴躁又皮学渣龙


#doi✔糖罐✔ 1w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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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龙你干什么呢?”


一个粉笔头砸在了匆匆抬头的郑云龙的额头上。


郑云龙自己都有点懵,我刚他妈干什么了?


哦,摸同桌大腿摸的太专注,光顾着挑衅阿云嘎,没顾着抬头看一眼黑板。


这他妈全怪阿云嘎,真的。


郑云龙心里信誓旦旦地想。


本来郑云龙只是在发呆,大早上急急忙忙抄作业抄的饭都没吃好,现在还有点心慌,慌着慌着就有点困,困着困着就顺势趴桌上了。


桌子有点矮,郑云龙一只手垫着,另一只手翻来覆去找着不着个合适的位子,就搭阿云嘎腿上了。


手势有点太顺,没回过神已经从阿云嘎膝盖一路摸到了大腿中部。


阿云嘎有点好笑地看着迷糊的同桌,对着他侧着的脸挑了挑眉。


郑云龙突然就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了。


他的手指下意识在阿云嘎的大腿内侧缩了一下,阿云嘎又挑了下眉。


诶哟呵,我这暴脾气,郑云龙砸了砸嘴,摸你怎么了?恩?摸你是你龙哥看的起你,还不给摸了?


恩,我就摸!


随即那只本来在踌躇在原地的大手势不可挡地一路滑到了阿云嘎腿根。


来劲儿了真是。


阿云嘎看了看郑云龙,一勾嘴角, 微微把腿往边上岔了一点,一副挑衅的样子。


来,你来,敢就继续摸。


郑云龙不可思议地看着阿云嘎勾起的嘴角。


操!这不要脸的玩意儿,大庭广众光天化日,大上课耍流氓。


摸就摸,老子怕过谁,又不是他妈没摸过。


就在郑云龙屏着气要继续摸下去的时候,上课溜号终于被不耐烦地数学老师发现了,十年练就的扔粉笔头技术,那一扔一个准。


“问你呢?发什么楞呢?”数学老师放下手里的课本,手撑在讲台上看着郑云龙。


郑云龙有点恍惚,一脸迷茫的跟失忆了似的,嘴皮子一秃噜,“老师,阿云嘎摸我大腿。”


全班顿时安静了一瞬间,随即窃窃错错憋笑的,推推搡搡看戏的,原本蔫了吧唧的整个班现在都醒了,一个赛一个的精神。


阿云嘎有点震惊的看着郑云龙,这又是玩哪儿出呢?


数学老师叹了口气,郑云龙这张嘴,嘴花花都能骗鬼,“行了你,让你跟阿云嘎坐一块不好好跟着人家提提成绩,还打扰人家上课听讲,都坐好,要摸大腿的下课再摸。”


阿云嘎憋着笑瞅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郑云龙,抬头一句,“好的老师。”


给郑云龙气的,“老师你偏心。”


“那你也努努力,我也争取给你偏偏心。”老师好笑地看着坐在最后排嚣张的有点可爱的大男孩,转身继续上起了课。


妈的。


阿云嘎这逼太能演了。


郑云龙愤愤地掐了一把阿云嘎大腿根,瞪了他一眼趴桌子上不理人了。




郑云龙第一次见到阿云嘎,不是在高二分班后上学的第一天。


他高一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阿云嘎了,但他从来就没把路上偶遇的这飒的要死的哥们儿和年级第一对上号过。


谁让他郑云龙天天困兮兮,上课睡觉下课打球,篮球场食堂宿舍教室四点一线,叉出去一步都影响睡眠。


那一天是周五放学,郑云龙叼着根雪糕单手挎着一只篮球懒懒散散地准备和一群球搭子汇合,对着夕阳挥洒青春。


路过一小巷的时候就看见一群溜子,头发颜色染得花花绿绿跟掉进染缸里刚捞出来似的,耳朵上叮呤咣啷挂了一串廉价的金属挂件。


得,隔壁职高那群不入流的小混混。


郑云龙迈着长腿,走得不紧不慢,跟他又没毛关系,他瞟了一眼正打算继续走,突然眼尖瞄着了一见白蓝相间的外套,在一群花花绿绿里面显得出淤泥而不染。


卧槽,这他妈不是我们学校的吗?


郑云龙皱了皱眉,他一般也不管闲事儿,但这都是一个学校的,是不是路见不平得砸一球。


郑云龙想着,往后退了几步,正巧就看见那群溜子正在把那高高瘦瘦的身影往墙角堵,嘴里念叨着些港片里看来的台词,左右不过想要点钱花花。


这他妈不行啊,郑云龙颠了下手里的球,“嘿,哥们,要搭把手不?”


那男生抬了下头,郑云龙才看清,诶哟呵,这哥们长得够俊啊,随即郑云龙又想,但是这种情况俊定个屁用。


男生对着郑云龙笑了笑,“谢谢。”


这谢谢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郑云龙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那群溜子看阿云嘎不咸不淡的表情,就火了,再看看郑云龙颠着球还打了个哈欠,妈的,老子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小瘪三,顿时一个绿毛上去就把那男生手里拎着的袋子打掉了。


那男生看起来有点委屈的样子,他盯着地上掉出来的书看了一会,嘴角往下压了压,郑云龙都以为他要哭了。


结果那男生叹了口气,脖子往边上扭了一下,“咔”一声。


卧槽,有点帅啊。


郑云龙看着那个男生又把脑袋正了回去,然后他松了松单边的肩膀,拉住书包带把书包轻放在了地上。郑云龙都还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已经一拳直接打在了绿毛的脸上,绿毛被那一拳冲的往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事情大了。


郑云龙抱了抱手里的球,准备随时砸上去,但是很快他就看懵了。


卧槽,这哥们也太帅点了,怎么练的?这腿,我的妈呀,还能甩成这样,这些个混混也太惨点了。


郑云龙看着到了一地正在“嗷嗷”叫的职高小青年,看校友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敬,他就这样看着那个男生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把倒在地上的袋子收拾了一下,依稀还能看到里面是几本书。


哇——


操,神仙啊。


神仙收拾完袋子背上书包又变回了干干净净的高中生,对着郑云龙弯了弯眼睛走出了巷子,郑云龙被那笑容晃的差点当场跪下拜师。


“...嘿哥们,一起打球不?”郑云龙愣了一下,对着那个男生的背影晃了晃手里的球,对方回了头,脸上的表情很柔和,“不了,今天还有点事,要回家写作业,下次吧。”


操!


输了。


打架这么牛逼的人,他妈居然还会在周五晚上写作业,妈呀,会打架的学霸,这还给人活路吗?


不给人活路的学霸在被郑云龙悄咪咪地在小团体里传颂了很久后,终于在高二分班后走下了郑云龙心里的神坛。




说到分班。


郑云龙叹了口气。


要说他成绩差吧,也没多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文理平衡,最差的数学还是必考,分班志愿要填的时候,抛了三次骰子,三局两胜给抛到理科班去了。


阿云嘎不一样,高一就是年级第一,文理也平衡,人家是哪哪门都好,因为文科费笔,考试费手,阿云嘎果断选了理科。


要说这一切都是命。


分班第一天,教室的座位上都贴着大家的名字,郑云龙一大早就被老妈送来了学校,说是开学第一天要起个好头。


他一走到找着自己的位子坐下就打算趴下睡个天昏地暗,闭上眼睛前瞄着了同桌的名字。


阿云嘎。


阿云嘎,阿云嘎,这名字有点耳熟啊,脑子还没转起来,眼睛已经歇菜了。


导致郑云龙醒来看到阿云嘎的时候,一屁股直接挪到了地上。


我的妈呀,神仙下凡了。


阿云嘎看到郑云龙也有点震惊,高一遇到郑云龙的那一天郑云龙没穿校服,他也不知道他们是一个学校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郑云龙正要喊呢。


老师进来了,巴拉巴拉一通介绍,顺便还把班干部都安排了,巴拉巴拉,阿云嘎年级第一,巴拉巴拉,班长就阿云嘎来当了。


巴拉巴拉。


郑云龙都听傻了。


我他妈?


这还让人活吗?


年级第一啊,哥们,您砸这么牛逼的呢?


郑云龙不可思议地盯着阿云嘎,阿云嘎对着郑云龙眨了眨眼睛,手指伸在嘴唇前碰了碰。


中二期还没过的郑云龙顿时来劲儿了,兄弟,放心你的事儿放我这儿准秃噜不出去。


郑云龙高二第一天跌宕起伏兴奋过头的情绪在晚上拉开寝室门的时候到达了巅峰。


操!


我操!


阿云嘎穿着宽松的T恤和运动长裤倚在门边,“室友你好。”


啊我死了!


这他妈谁受得了!


郑云龙激动地一把拍门上,“哥,哥你能给我抱抱大腿吗?”


然后...郑云龙这大腿抱的挺彻底的,各种意义上都挺彻底的。




高二前半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郑云龙心想自己一定是上辈子积德了,哇,有这么好一室友同桌。


早上叫早,叫完早一起晨跑,跑完给带早餐,吃完早餐给抄作业,有时候郑云龙来不及抄还模仿郑云龙笔记帮他抄。


这是哪里来的神仙,是共产主义国家特别的分配服务吗?


后来郑云龙就发现,阿云嘎这个人,啧,看似乖乖牌,忒能演了,演的那一个感人至深。


目的就是把他郑云龙迷的七荤八素。


“诶诶诶诶诶诶...操,嘎子你写这么详细干什么,这扭来扭去的符号是什么玩意?”郑云龙一个人趴课桌前真情实感地辨认阿云嘎写的东西,“操,不管了,我先画上去再说,诶我豆浆你给我放哪了?”


阿云嘎侧着脸看着郑云龙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眼里的温柔都快比早上的阳光更柔软了,“我给你收起来了,怕被你撞翻。”


“诶,好兄弟。”郑云龙一边说一边继续奋笔疾书。


“恩?”阿云嘎勾着嘴角挑了下眉。


“咳...我抄作业呢,大早上别耍流氓。”


阿云嘎没有再接下去,只是手撑着下巴看着郑云龙,偶尔抬手帮他把垂下来挡住眼睛的发丝捋回去。


实在太喜欢郑云龙,阿云嘎心想。


一开始阿云嘎对郑云龙并没有什么企图,就觉得他挺仗义挺开朗的,而且高一那件事被他看见了,两人也算是有点私人的小秘密了,是同桌又是室友,关系自然会比一般的同学近一点。


很快阿云嘎就发现郑云龙有种天然吸引大家围在他身边的本事。


郑云龙稍微有点暴躁,但又很矛盾的脾气很好,班里的男生基本都喜欢和郑云龙称兄道弟,班里的女生也喜欢和郑云龙说话。


他长得高,眼睛又大又亮,懒洋洋的像一只大猫,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纵容一些小姑娘给他绑揪揪。


和阿云嘎这种表面优等生背地里大佬的学霸不一样,郑云龙活的很真。


阿云嘎觉得,恩,郑云龙很好。


他开始对郑云龙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人,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


郑云龙从来就没有问过阿云嘎,他那打架的身手是哪里来的,他也没有再提起过。


他们俩一起上课,下课阿云嘎大部分时间会去学生会,偶尔也会去看郑云龙打球,等着他一起去吃晚饭,吃完晚饭一起散步,晚上一起上自习,然后一起回寝室睡觉。


阿云嘎会在考试前帮郑云龙补课,看着郑云龙一脸毛躁想把书撕了的样子,又想去揉他头发。


久而久之,阿云嘎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


他上课用余光看郑云龙的时间太多了,多到一节课笔记上一个字没记,虽然笔记就是个打发时间的东西,但明显看郑云龙比记笔记愉快多了。


这不对啊。


随即阿云嘎越来越控制不住地想对郑云龙好,下课去学生会的频率也开始减少了,郑云龙大多数时间都能在打球打到一半的时候在球场上看到阿云嘎对着他抬手打招呼。


郑云龙实在太吸引人了。


不论是他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开始暴躁骂人骂到后来还骂自己的傻逼样,还是偶尔会流露出来和他年龄和表现出来的性格不符的共情能力,阿云嘎太喜欢了,喜欢到想抱着他睡觉。


虽然一个寝室就只有两个人。


那是对方不同意的话,这他妈发现半夜床上多个人,就算是你兄弟,也忒吓人了。


阿云嘎一边上课一边悄悄盘算,怎么把郑云龙勾搭到手。


他扭头看了一眼郑云龙,这看起来也不大聪明的样子,应该很好哄吧。


然后阿云嘎开始无微不至,从生活细节到课业辅导,360度全面包揽,考前还有特别辅导。


郑云龙都快感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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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目录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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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郑云龙困得睁不开眼趴在教室的桌子上,边上阿云嘎正在帮他写作业。


又是新的一天。


啊,青春啊。


不都是从摸大腿开始的嘛。



FIN


诶,发了半年才发出来,我这么真情实感日更选手还更了一万字,大家是不是要激情三连夸夸我!!!


小年轻谈恋爱不快落吗?


快评论和我玩,疯狂打滚~


千山啊千山♪

【哨向AU群像】白色黎明 25 (mxhCP正剧系群像|串联故事群|私设&OOC预警)

食用说明:

1.哨向系设定,含大量私设及部分报社设定

2.MXH36非全员登场,除故事群中心角色外,其他人根据需要过场,另外,36子中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毕竟哨向觉醒也只是偶发事件)

3.本文含有CP:云次方、深呼晰、弘杨、哲凡、卓玮、棋昱、彩虹山楂,以及过场打酱油的琛书、亦鹤、博豹,会根据每章提及CP打tag

4.重要设定集合持续更新中

5.部分设定在初次描述时或许会导致理解困难、掉san以及令人头大,如需详解请在评论区提出

——

正文警告

——

73.罪恶的金羊毛(6)

金羊毛酒店的秘密已被揭露,恐惧源于未知,现在对于龚子棋和蔡程昱来说它已经不再可怕,破局的关键已经掌握在...

食用说明:

1.哨向系设定,含大量私设及部分报社设定

2.MXH36非全员登场,除故事群中心角色外,其他人根据需要过场,另外,36子中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毕竟哨向觉醒也只是偶发事件)

3.本文含有CP:云次方、深呼晰、弘杨、哲凡、卓玮、棋昱、彩虹山楂,以及过场打酱油的琛书、亦鹤、博豹,会根据每章提及CP打tag

4.重要设定集合持续更新中

5.部分设定在初次描述时或许会导致理解困难、掉san以及令人头大,如需详解请在评论区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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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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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罪恶的金羊毛(6)

金羊毛酒店的秘密已被揭露,恐惧源于未知,现在对于龚子棋和蔡程昱来说它已经不再可怕,破局的关键已经掌握在了手中,剩下的就是使用好手上的王牌来给狼毒一个重创。

这天的天气,莫名变得热了起来,太阳照得堪比夏日,在大街上走着甚至能被晒得眯上眼,不少爱美的女性已经撑起了太阳伞。炽烈的阳光像是意气风发的阿波罗,搭起猎弓准备狩猎一般,将自己的光芒渗透进了金羊毛酒店的玻璃幕墙,试图驱散其中的阴晦之物。

今天的金羊毛严阵以待,哪怕外表上依然和平时日没有差别,接待客人、提供服务,一样不落。但走进这里的一瞬间,仿佛就被所有的目光锁定,扫射在两人身上,试图寻找开战的契机。

但这是不可能的。两人没有留给他们任何细节上的错漏——绝对不能在门口就遭到阻截。

两人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身份尚未透明,还没有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两个亚裔面孔,龚子棋怀疑狼毒的人现在可能连他们的性别都还没搞清楚。而如今亚裔走哪都能看见,游客更是多得数不过来,他们唯一能够作为参照的只有“哨兵会成为金苹果的影响对象”这一点,但由于蔡程昱加强的精神屏障和茉莉留下的解药,这仅有的一点暴露身份的风险也被根除了。

不同于先前关系还未明朗时的生硬演技,现在的两人毫无顾忌地以情侣的相处模式在金羊毛的大厅里走着。龚子棋右手搂着蔡程昱的肩,左手拿着手机翻看着茉莉留给他们的地图——穿过大厅之后进入电梯间,上到守备薄弱的客房。

电梯中,蔡程昱能够感觉到音响里发射的暗示仿精神波变得更加强烈,狼毒试图以这种方式干扰他们前进的意图——当然不过是聊胜于无的行为,只要知道了金苹果的秘密,向导就势必会增强屏障,这种由机械发出的仿精神波根本无法穿透。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紧张起来,可见狼毒有多么忌惮茉莉和她的研究成果。

电梯停在了13楼,这一层都是客房。为了避免引起客人的不适,金羊毛并没有安排常驻服务人员在客房楼层,甚至连保洁人员也安排得十分稀疏,只有需要打扫房间时才会推着车从布草间里出来。

摄像头不是万能的,机械制品始终会存在不可避免的死角,而这些死角将会成为两人的突破口。

干扰器悄悄启动,它将成为两人的隐形衣,在缓慢行动的状态下不会被摄像头捕捉到影像,就像是变色龙一样。狼毒也不过是个稍稍有些资本的地下组织,设备的级别不可能和有着国家为依靠的部队技术相比,龚子棋有这个自信能够瞒过这些东西。

两人的移动速度不比乌龟快多少,但这个速度能够保证他们能够受到干扰器的保护,左右附近也没有别人,这样的行动方式也没有什么值得尴尬的。

酒店客房走廊并没有开窗,高层的窗户大多也被设置了内挡板以控制开合角度,这里的空气基本上不能指望着自然流通。虽然室外阳光普照,但室内的温度还是3月应有的水平,不热,甚至还有些凉意——哪怕是通风效率差的酒店内——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自然不会打开空调。

【好闷啊……】

【再忍忍吧,马上就到了。】

走到了地图上画着入口的墙壁,这里正好紧靠着保洁人员的布草间,如果有些什么动静,布草间内休息的保洁员也能够发现。

蔡程昱在保持屏障强度的基础上,抽出一些精神力向布草间探去,里面出现了三个精神源点,一间小小的布草间里说什么也不会硬塞三个保洁员休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至少有两个是狼毒的打手。

龚子棋根据地图上的标记和注释在墙面上寻找着机关,蔡程昱则忍着精神力的大量输出,向屋内的三个人下达了混淆视听的短暂暗示。

门被打开,趁着暗示还未消失,两人迅速穿过暗门。

又是那个熟悉的地方,金羊毛13楼的囚牢,不过这一次,不是“苹果树”的精神陷阱,而是真正的金羊毛13楼隐藏的区域。还是一样狭长的走廊,还是一样的房间,只是这一次的灯光不再昏暗,囚室门上的玻璃窗也不再是漆黑一片。

走近一扇囚室门,透过窗户能够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正在地上蠕动着,身形已经扭曲,仿佛一条蛆虫一般。他的身边是一具尸体,坐在角落里,两眼大睁,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向前走去,下一扇门内是一对正在寻欢的男女,如同野兽交尾一般,粗暴、原始,就像前天晚上……

接下来的每一间囚室,都关着被植入了金苹果的普通人,他们在幻觉中追求着快乐,在梦中寻找着欢愉,无法醒来,也不想醒来,只能够沉沦其中,直到死亡,便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太恶心了,咱们往下走吧!”

“嗯。”

走廊的尽头,电梯的大门等待着他们。

——


74.罪恶的金羊毛(7)

推开电梯旁的楼梯间大门,两人决定依靠自己的双脚。

酒店里已经严阵以待,怎么可能会放着空荡荡的电梯不设任何防备?恐怕只要一按下按钮,就会有一大帮人冲到13楼来,将两人层层包围——傻子才会去按电梯。

尽可能减少脚步声,两人在几近漆黑的楼梯上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这里的核心——苹果树,就在7楼的中央,那个被称为“花园”的地方。茉莉留下的金钥匙,就是她身为金苹果创始人所拥有的的最高权限门禁,由于当年假死,她被判定为死亡,所以她的门禁权限并没有被取消。方才13楼的机关墙就是使用这把钥匙打开的。

凭借龚子棋的感知,两人姑且还算是顺利地往下走了两三层,10楼的楼道里传来了狼毒成员的声音——

“总控室查到了最高权限的进入信息,他们已经进来了,注意戒备!”

“是!”

像是组长或者指挥的人快步离开,门口两个站着的狼毒成员并没有移动。

“啧,你说这老板是想干什么呀?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不派觉醒者守着。”

“嘘……别说废话!”

“我是在阐述事实,明明知道会有部队的觉醒者来,这里却只有我们这些普通人当守卫。这不是让我们送死吗?”

“你懂什么?金苹果可是觉醒者的克星,怎么可能安排觉醒者守着?”

“哨兵不行,派几个向导总可以吧?”

“向导是空气吗?到处都有?况且你以为向导在这守着就不受影响了?”

“……我不是听说有很多改造过的实验体吗?”

“实验体?别提了,当年唯一一批完成品被31区弄走了,老板为了这件事杀了好多人呢,前段时间唯一剩下来的那个听说还叛变了。”

“……”

“行了别废话了,这些消息别再说了,万一被对方知道咱们这没有觉醒者那就完蛋了。”

事实证明,祸从口出,门后的蔡程昱和龚子棋完完整整地听完了那两个守卫的话,虽然由于语言水平问题没能听得全懂,但大致意思还是明白了——金羊毛里没有任何狼毒的觉醒者作为守备。

【好机会啊子棋!】

【别急,有诈。】

【啊?】

【他们两个用的英语交流,你不觉得奇怪?】

【故意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

【我现在完全抽不出多余的精神力来进行探查了……】

【没事,见招拆招吧。】

眼下的状况并不容乐观,即便刚才那两个守卫的话是真的,以目前蔡程昱的状态来看,已经无法成为战斗力,仅靠龚子棋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同时应付过多的守卫。如果守卫说的话仅仅是为了干扰两人的判断,这里真的有觉醒者驻守,那事情只会更加难办。

无论如何,先向下走。

越是接近7楼,楼道里的脚步声就越明显,巡视的人手明显增加。一旦在7楼发现了两人的踪迹,其他楼层的守卫就会马不停蹄地赶来,围追堵截,就算龚子棋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带着蔡程昱离开这里。

龚子棋自知和行动组的其他兄弟们不同,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哨兵,不能像张超石凯那样能够独立调控精神负载单独行动让蔡程昱能够放手发挥自己的实力,更不能像黄子弘凡和仝卓那样能够以狂暴作为战斗力,他只要进入一次狂暴就会造成永久的损伤,哪怕为了蔡程昱的未来,他也不能做出这种自杀式的举动。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那两对实验体中任意一对的话,说不定任务已经完成了吧——龚子棋这么想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无用。不仅因为自己的普通拖累了蔡程昱,甚至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中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如果失败,他们会在这里被杀,不,这可能还是最好的结果。依照毒蜂的作风,如果他们没被就地杀死,很有可能就会被送去洗脑……这才是真正让人无法忍受的。

【子棋,冷静,你的负载升得太快了!】

蔡程昱的声音点醒了陷入思维死胡同里的龚子棋。

是的,他不能乱,他的思维越乱,越是给蔡程昱添麻烦。冷静,冷静。

冷静地分析一下现在的局面。

漆黑的楼道里,两人重新调整了一下思路,开始对眼下的局势进行重新的整理和分析。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蔡程昱为了给龚子棋提供强度足以抵挡金苹果影响的屏障而无法分心做其他的事情,如果蔡程昱能够空出足够的精神力发动精神攻击的话,以他的高频精神波特质能够在瞬间放到七八个人,比起龚子棋的肉搏和道具更加有利于打破现在的困境。

而想要让蔡程昱放手一搏,就必须先毁掉那颗被称为“苹果树”的实验体大脑。要将茉莉留下的美杜莎之血灌入维生机器中,就必须进入“花园”,在这之前得有人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蔡蔡,你相信我吗?】

——


75.亲爱的小孩

“目标出现在13楼!”

“那些疯了的家伙被放出来了!”

“卧槽,给我滚!”

据点内所有的守备力量全部向着13楼集中,狭窄的楼道里一时间被守卫挤满,但望着眼前那些被植入了金苹果的“人”却怎么也不敢轻易靠近。

受到金苹果毒害的那些人被龚子棋暴力砸门放了出来,本能地寻找快感的受害者们在楼道里游荡,已经干瘪的同类的身体他们已经厌倦了,他们需要更加鲜活的肉体来获得快乐。一个个中毒的患者向守卫扑过去,试图从他们的身上寻欢,而被挑起了欲望的守卫也像是被传染了一般,金苹果的效力顺着一时的快感漫入脑海。

龚子棋躲在尽头的牢房内,听着走廊另一头的动静,心里不禁一阵冷笑。

此时,一直躲在7楼楼道门背后的蔡程昱接着漆黑的环境躲过了那些普通人的眼睛,来到了“花园”的门口。他和龚子棋现在的物理距离已经太远,屏障已经远远达不到先前的强度,他只能在维持着最低限度屏障的基础上,通过连接不断地安抚和疏导,试图让龚子棋脑内的金苹果生效再慢一些。

金钥匙顺利地完成了它的任务,“花园”的大门被打开。

一股强大的精神浪潮笔直地朝着蔡程昱扑了过来,精神力所剩不多的他只能全力抵抗,大量的输出已经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小房间里无数的营养液罐、交错的缆线花了他的眼。唯独漂浮在营养液中,接着数十根电线的大脑在他的眼里无比清晰——这是他唯一的目标!

果树的种子扎在了蔡程昱的个人屏障上,就像是所有的植物种子那样,弹出根须,试图用萌发的力量穿透、撕裂这层坚若磐石的屏障。

大脑在营养液中收缩着,颜色从安静的粉红色变成了激动的鲜红,仿佛找到了什么营养丰富的食物一般,想要拿过来,想要抢夺——如同饥饿的婴儿一样,本能的想要触碰渴望的食物。

连接另一头的龚子棋失去了屏障的保护和向导的实时疏导,精神负载开始无法控制地往上涨,他知道,是蔡程昱主动隔断了两人的连接,为了保证苹果树的精神波不会顺着连接攻击到他。

蔡程昱强撑着自己向生命供给中枢走去,手里紧紧地握着茉莉的遗物。

鲜活的大脑突然猛烈地抽搐了起来——

周围的景色发生了改变。

——精神领域?!

蔡程昱回想起那个13楼模样的囚笼,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可定下神来一看,并不是。

是一个大房间,冰冷的蓝白色装潢,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以及……年幼的孩子。

“大哥哥,你有好吃的吗?”

看着这个绝对不超过六岁的孩子,蔡程昱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他就是那颗大脑,是当年死在了手术台上的一百多孩子中的一个。瘦弱的身体似乎难以支撑他行动,只是坐在角落里用渴求的眼神看着蔡程昱。

“我喜欢吃苹果,可这里的叔叔阿姨就是不给我苹果。”

孩子的记忆、智力和思维模式都还停留在十一年前,就和当初一模一样。以孩子的身份,以一颗大脑的形态,整整维持了十一年。

“大哥哥,我没见过你,你是几号呀?”

“我……”

“我是060,听妈妈说,6是个好数字呢!”

060——

“060?你是……”蔡程昱想起了行动组里,那个早早失去了向导的哨兵,他的编号是059,按照编号的逻辑,这个孩子不就是……

“嗯?你认识圣权哥哥吗?”

哨兵和向导之间的联系,远远不止一条永久的连接那么简单,或许还有些其他的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因为他的向导还没有真正的死去,所以他的精神状态才会恶化得更缓慢——

——原来,你在这里。

蔡程昱在这无可争辩的事实面前,觉得自己几分钟前还意志坚定地能够将美杜莎之血通过营养液补充管道灌入的他,现在却迟疑地动不了手。这是金圣权的向导,哪怕仅仅是在手术台上完成了一瞬间的同调,也是他的向导。如果这个可怜的孩子死了,彻底断裂的连接会要了金圣权的命。

可如果不动手的话……任务无法完成,还在楼上拖延时间的龚子棋会有危险,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该死的金苹果而死!

“大哥哥,你为什么哭?”

“嗯……大哥哥,你能带我从这里出去吗?我想找圣权哥哥玩。”

“叔叔阿姨们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嗯?大哥哥你手里拿着的饮料好像很好喝,可以给我尝尝吗?”

蔡程昱蹲下身子,忍着眼泪看着这个依然天真的孩子。那些混账东西原来一直在利用这个可爱的小孩,无法接受,也不能容忍。他们将他的人生永远停留在了六岁,然后将他的童真当做杀人的工具,将他对哨兵的本能渴望变成了引诱哨兵杀害向导的剧毒……

“乖,哥哥给你唱首歌好吗?”

“唔……好吧,但我还是想喝饮料。”

“很快的。”


——亲爱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亲爱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

——我亲爱的小孩,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

——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漫步。

——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好好听啊……谢谢你,大哥哥……”

高昂的歌声伴随着高频精神波,震动了这个研究所的一切,地面开始摇晃,天花板开始崩塌,那对幼小的孩子来说坚不可摧的铁门也渐渐被挤压、变形。

精神领域被冲垮,年幼的孩子带着眼泪消失在眼前。

金羊毛的“花园”回到了视野之中。

蔡程昱带着崩溃的情绪打开了营养液补充管道,将茉莉太太留下的毒药悉数倒入。

红色的美杜莎之血溶在了绿色的营养液之中,一抹鲜红染透了整个生命维持仓。已经受尽十一年苦楚的大脑渐渐地停止了它所有的活动,少见的植物型精神体出现在了“花园”的正中央——

那是一棵结满了金色苹果的大树。

一颗苹果落在蔡程昱的手中,不是金色的,而是普普通通的,粉红色的苹果,看上去香甜可口——这是060送给他的礼物。

将这颗苹果收进自己的精神领域,蔡程昱望着这棵被种植在童真与善良的沃土上的恶毒的果树,渐渐落下它的树叶,枯萎,凋零,最终化为黄土,消散在现实之中。

生命维持仓里,那颗大脑,停止了所有的活动。

远方,那个孩子的故乡,望着天空发呆的青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站起身,走向阳台。他回想起了当年在研究所时,那个追着他喊哥哥的小向导。

——啊……我的小向导,你,找到幸福了吗?


————————TBC————————


写在后面:

啊……看着越来越惨淡的阅读量和热度,心里有点小难受啊……

虽然有人能看有人喜欢就已经很让我满足了,但是毕竟是人嘛,多少还是有些小贪心的(指小红心和小蓝手

我也反思了一下,最近几章阅读量暴跌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剧情进展到了一个冗长又枯燥的阶段,但没能处理好这些繁琐情节也是我本身文笔水平不够导致的。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打tag太保守了!

今天的更新算是有一些小小的惊喜点,一点小小的催泪点,虽然可能效果不是特别好,但是希望有人能够真的动容吧(能被我这种渣描写感动的人泪点是有多低

其实这一章末尾的部分又抛出来一个隐藏信息量比较大的点,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出来。提示一下,关键信息隐藏在08章里,可以点击【【这里】】前往复习,是一个至今没有人发现(也可能是发现了但没说)的超小但我真的摆得很明显的细节。

Scape

【小凡高】《止戈》

脑洞挺好,写得粗糙,全是bug,不要骂我/

祝高杨生日快乐,理想不死/

————————————————


“好好照顾他,这可是九级异化。”


长官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临走的时候伸手在小动物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足高杨一只手掌大的小狼崽还睁不开眼睛,哀哀地发出了一声呜咽。


高杨忍不住做了一个伸手去护的动作,被长官捕捉,对方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拍拍高杨的肩:“注意安全,他可不是什么可爱的玩意儿。”


小狼崽被装在一个保育箱里,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箱子是他们研究所的成果,材料和设计是最坚固最顶尖的,专门用来防御或是捕捉异化的人类。


没错,这只小狼崽,是个人类。...


脑洞挺好,写得粗糙,全是bug,不要骂我/

祝高杨生日快乐,理想不死/

————————————————





“好好照顾他,这可是九级异化。”


长官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临走的时候伸手在小动物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足高杨一只手掌大的小狼崽还睁不开眼睛,哀哀地发出了一声呜咽。


高杨忍不住做了一个伸手去护的动作,被长官捕捉,对方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拍拍高杨的肩:“注意安全,他可不是什么可爱的玩意儿。”


小狼崽被装在一个保育箱里,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箱子是他们研究所的成果,材料和设计是最坚固最顶尖的,专门用来防御或是捕捉异化的人类。


没错,这只小狼崽,是个人类。


所有的保卫人员和研究员都离开后,高杨把保育箱放到了面前的桌上,男人弯腰凑近玻璃,仔细地观察这个幼小的生命。


浑身黑色,只有尾巴尖上一撮浅色的毛,小狼崽平趴在保育箱的软垫上,短短的前后腿都伸得很直,脊背上的毛毛虬结成乱糟糟的团块,嘴巴张开一条细缝,没气力地发出一些咿唔。


他太小了,还不能化成人类,也什么都还不知道,世界一片纯白,高杨的心软下来,在深夜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地生出一些芜杂的思绪。


研究室的顶灯发着森冷的白光,落到小东西的身上却奇异地朦胧起来,仔细看他的绒毛并不是纯黑色,在梢头反射着银质的微亮。


高杨看了他一会儿,犹豫着伸手把保育箱打开,按指纹的电子声惊吓到了小狼崽,他在里面惊恐又无助地挣扎了两下。


“嘘——别怕,别怕——”


好像他能听懂似的,高杨放轻了声音一声声地安抚他,动作小心翼翼地抄起软绵绵的小肚子,把小狼崽抱了出来。


大概是他的声音和手法都显得温柔,小狼崽渐渐平静下来,高杨抱他到洗手池边,放了热水用手一点一点地给他清理背上的脏东西。


淅淅沥沥的水冲走的是暗红色的液体,在洁白的盆底积成小小的一滩,小动物完好无损,那血是别人的。高杨手下没停,显然早有心理准备,他仔仔细细地给小狼崽清理干净,又用毛巾抱着他轻轻地揉,小动物被他揉得舒服,期期艾艾地叫声都变成了软软的呼噜。


穿着白色研究服,肩宽腿长的男人眼神柔和,他用手捏了捏小狼崽只有他一个指节那么大的前脚掌,声音好像在念一首晚安诗:“叫你阿黄好不好?多多关照啦。”





异化的人类生长速度要比普通人类快得多,高杨给小动物装上半流体的食物,任他在实验桌上推着盆子走来走去,长官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小狼仰着头让高杨给他擦拭糊得脏极了的嘴,圆溜溜的眼睛眯起来,温顺而毫无攻击性的模样。


“果然畜生都要从头养起,不错,不错。”


长官背着手打量一夜之间已经比人类小臂还长的狼崽子,眼里尽是老谋深算:“就是太难抓了,这么多年才抓到这一只。”


高杨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他是研究所里的一类工程师,这个身份少有逢迎长官,对方也不以为意。


“他会是我们最趁手的武器,你可要让他多亲近你。”


这个想法倒是跟高杨不谋而合,他点了点头,顺手摸了摸阿黄的脊背。


研究所伫立在城市边缘的偏远山林里,高杨抱着狼崽子刷开了大门的通道,映入眼帘的就是散落巡逻全副武装的保卫人员,以及更远处连绵不绝的暗绿色树林。


趴在高杨怀里的阿黄警惕地竖起耳朵,他对周围保卫人员的视线分外敏感,喉咙里低沉地发出警告的声音。明明还是个小家伙,却天然地对恶意和窥伺充满敌意。


高杨一边揉着他有些扎手的毛,一边天马行空地想象他化成人形的模样。


在阿黄被分配给他之前,高杨的生活堪称无趣的一成不变,他呆在实验室的时间比呆在房间的时候多出太多,电脑屏幕的光是他眼前惯常的颜色。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这样成片的,鲜亮的绿了。


人类和异化人类的矛盾和冲突愈演愈烈,小规模的流血事件也在各地不断上演,当局对待异化人类的政策在一波又一波无效的抗议之后,终于演变成互相之间的攻讦和战争。


高杨所在的研究所,正是为了支持当局的政策而特别设立的,几年来他们为了反制天赋超出他们许多倍的异化人类,研究出了一系列的武器装备,但是所长最重要的计划一直没有得到推行。


直到阿黄被送到他的身边。


长官一心想要实施的计划,就是培养甚至创造属于人类的异化物种,以异化制异化。研究所里被冰冻起来的等级不等的一排排异化种,就是为这个项目准备的。


高杨甩了甩脑袋,把那些诡异得有些惊悚,不管过去多久都不会习惯的画面抛到脑后,男人弯下腰,把小动物放到地面上。


阿黄第一次站上柔软湿润的土地,他好像有些不理解,歪着头抬起爪子踩了又踩,还是没有往前迈步。


高杨小声驱策他:“去,跑一跑。”


狼崽子却不动,反而绕了一个圈站到他脚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向他,落满了参差的树影和破碎的天空。


高杨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腿往前跑起来,风从远处奔涌而来,穿过树梢和晴空万里,拂过所有晦暗和明丽,鼓起高杨的外套,抚摸他的脸颊。


小动物在原地呆了两秒,随即欢天喜地地跟上了高杨的脚步,男人只觉得身边有一道黑影“唰啦”一下越过他,把地面上的植物都带弯了腰。


高杨深深地呼吸,鼻尖萦绕的都是泥土和野生植物的味道,他像是被闷在陶罐里的发酵物,被压抑的环境和信仰的撕扯折磨得难以为继,密闭的环境陡然被掀开了一条缝隙,他闻到了自由和希望的味道,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嚣,高杨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那声音嘶哑难听,却好像把他胸中的郁气都吐了出去。


阿黄跑在前面,他此刻才体会到奔跑和撒野的快乐,刻在野性而高贵的狼性里的,对空气、草木、阳光和大地的向往在他体内觉醒。小狼崽听见高杨的喊声,什么都不懂也跟着欢蹦乱跳地出声,幼嫩的“嗷呜嗷呜”在树林里回荡,突然戛然而止。


高杨心头一紧,赶紧朝着他的方向快跑两步,绕过一棵大树是一小片空地,树冠们不约而同地在那里给森林留下一小块气口,光线争先恐后地从缺口涌进来,把那一片空地照得灿烂。


而那片灿烂里,小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眼睛,黑皮肤,细长手脚的小男孩儿,正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


“高...杨?”


男孩儿睁着乌黑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冲他伸出手,高杨好像被他的瞳孔攫住了,那里不仅仅是浅薄的虹片和瞳仁,那是属于一个异化人类的,小小的宇宙。


男人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过去,直到摸到男孩儿温暖的手心。


身高到他腰际的小朋友毫不见外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一叠声地喊他:“高杨...高杨...高杨高杨...”


男人几乎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扶住他的脊背,他还记得小狼崽趴在他手臂上的触感,现在却被一个表面上跟人类无异的男孩儿抱住了腿。


研究所一类工程师高杨,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所谓“异化”带来的,关于生命的美妙奇迹。





阿黄化成人形的第二天,长官就亲自带人来领,高杨皱着眉头想要跟过去,被长官伸手阻止:“检测做完我们就会把他还给你,你不能跟过去,你要做他的安全屋。”


小动物被营造出一种从饲主身边夺走的假象,这样他永远都不会对主人心生芥蒂。


高杨的手在袖子里攥成拳头,他低着头,额发盖住了他的眉眼,他顺着保卫人员的力道退到一旁,任凭研究员把一管药物顺着透气口雾化进了大型保育箱。


他不敢看他,阿黄在无力地闭上眼之前,伸出已经初见锋芒的爪子按在强化玻璃上,死死地望着他的方向。


长官临走之前还出言安抚他:“没事,他不会记恨你的,你做得很好。”


可是高杨自己清楚,那是因为他一无所知地被送到自己身边,没有人教导他人心的险恶,他茫茫然地被小动物选中了,成为他心怀恶意的保护者。


不,甚至算不上保护者,高杨知道所谓的检测会是什么内容,所长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来之不易的实验体的,而无法反抗的高杨,也是伤害阿黄的人之一。


小狼被送回来的时候还是昏迷的,他不像在高杨身边的时候,总是放松地伸展身子。此刻他蜷在箱子里,脊背紧绷着,尾巴畏惧地缠在后腿上,呼吸急促。


高杨硬撑着等到运送阿黄的人离开才冲到箱子前,这一次按密码的电子声没有惊动他,小狼被抱出来的时候还是无知无觉的。


高杨把他搂在胸前,感觉到他的小肚子以一种过高的频率起伏,小动物的毛毛扎着他裸露的皮肤,有点疼,像一种隐晦的警告。高杨感觉到自己的胸膛里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有空气呼啸着穿过,火焰在风动中越烧越高。


白色的灯光像机械射线,堪称冷酷地注视着跪倒在研究室中央的男人,他的脊背躬成一个山岳一样坚定稳当的弧度,把怀里的小动物牢牢地护住。


半夜高杨听见隔壁的床上有动静,他一直没有睡实,此刻翻身下床来到阿黄的床边,急匆匆地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脊背。


黑暗里有银色的光一闪而过,高杨起初只觉得手臂上有一丝凉意,过了好几秒才有疼痛的感觉像蚂蚁噬咬,渐渐地爬上来。


高杨慢吞吞地把手背到身后,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把室内的灯光打开。


床上是一只成年体型的黑狼,躬着脊背做出警惕的防御姿势,缩在床脚靠墙的地方,双眼还是混沌的,身上的皮毛胡乱地缠结在一起,嘴里无意义地发出恐吓的低吼。


实验室应该是给他注射了什么药物,不然他不应该这样快地长成成狼,一只对他生命随时可能产生威胁的动物就在距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发出警告的声音,但是高杨却来不及恐惧,他只看得到他的阿黄被吓得不轻,强行拉伸骨骼的痛苦让他出了好多汗,他那令人着迷的,闪着灯火的小宇宙像是刚刚经历了毁天灭地的大爆炸,疲倦而黯淡。


“阿黄。”


“阿黄是我。”


“阿黄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知道。”


“阿黄。”


高杨的声音是他最熟悉的,在用眼睛感受世界以前,他就已经认得他的声音,那是他与世界的第一道桥梁。


黑狼的鬃毛慢慢趴伏下去,他前腿一软跪倒,重新化成人形。


男孩子的脊背还稍显脆弱,骨骼细瘦凸起,手伸展的臂和肩胛薄薄地覆着一层肌理,汗液顺着浅浅的沟壑汇聚,像是一条融雪后的小溪。


“血...”


男孩儿的声音嘶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但他尽力地扬起头,恢复清明的眸子里满满当当的愧疚。


高杨又把手臂往身后藏了藏,他微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男人的眼角挑起来,像柳梢头,柔情似水的模样:“别担心,没事的,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他回到研究室里草草地处理自己的伤口,喷了一些阻隔液形成一层透明的隔离后回到房间。


男孩儿恹恹地蜷在床里,见他来勉强抬了抬眼,连嘴唇都是灰白的,高杨的心被看不见的手攥紧,连呼吸都抽搐似的疼。


工程师靠近,勉强地像往常一样微笑,他俯下身摸了摸小狼睡着的床:“都被汗水弄湿了,来跟我睡吧,好吗?”


他还不习惯,小朋友一夜之间长成了跟他身高匹敌的青年,阿黄蜷在他的胸前,枕着手臂安安静静地呼吸。


房间里一时间只听见不知名机器暗自运转的电流声,好像一枚巨大的沙漏,时间在淅淅沥沥地溜走。


“为什么呢?”


男孩儿的声音像山泉水,淙淙地绕过山脚和村庄,明明是一把自由自在歌唱生命的嗓子,却连小鹿和野蛮生长的花草都还没有见过。


高杨知道他在问什么,他答不出来,于是心里一片泥泞的工程师只好问:“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给我的头上贴了很多胶片...打针...对着我念很多词...心里很乱很乱,难受,想要喊,但是嘴巴被捂起来...”


高杨像是过电一样从头到脚战栗了一下,寒意从脚底升起,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把阿黄的腰环得更紧,好像这样就能保护他,把噩梦都赶走。


男孩儿把头抵在高杨的肩头,因为骨传声的缘故,他的声音好像直接在高杨的脑子里响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很珍贵...”


高杨艰难地措辞,嘴唇翕动了几下又闭上。


他心里清楚,阿黄是珍贵,但这珍贵不是受到伤害的理由,他明白这与众不同是一种礼物,并不是累赘或生而有罪的理由。


他第一次进入研究所的时候,心里是抱着高尚的梦想的,他所受到的教育都在告诉他,研究所的工作有多体面,他们所从事的事情有多正义。


但是时间流逝,他亲眼目睹了许多异化人类在这间研究室里白白丢了性命,就好像他们都是无足轻重的草芥,连活下去的权利都被剥夺。


他见过那些合成的药剂被推进异化人类的身体,那些表面上与躺在实验床上的受害者毫无二致的人,用一种习以为常的语气互相交流,记录受害者的生命体征,对药物带来的伤害漠然而视。


高杨总是忍不住在面罩后面闭上眼睛,他的双手也不干净,但是他的小狼崽是真正无辜的,他被偷走,被剥夺,被伤害和蛮横对待。


高杨想,保护不了太多,至少要有阿黄一个。


阿黄不再问了,他聪明得让高杨羞愧。


男孩儿窸窸窣窣地从被窝里捧出工程师受伤的手,语气低落:“对不起,我不应该伤害你...”


“不是你的错——”男人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刚要继续说话,阿黄却突然埋下头,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舔高杨裸露出来的一小片伤痕。


鲜红的,像丑陋的长虫。


他纯真地保留着小动物互相安抚的天性,用最柔软温热的舌头,安慰他,小心翼翼地弥补,内疚又珍惜的。


高杨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感觉到热乎乎的一片,在男孩儿移开之后迅速变得冰凉,那一冷一热的急剧变化让他整个人都好像分裂了,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河,他感觉到自己的耳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不是恶心不适,而是一种暗暗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觉得很怪,却不忍心推开他。


男孩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打量什么,半晌突然把高杨的手举高,有些疑惑又雀跃地让他看:“高杨,你看这伤口是不是好了呀?”


高杨拿手摸了摸刚刚被舔过的地方,原本是一条不算浅的伤口,此刻却愈合得只剩下一点疤痕。


高杨震惊极了,他第一次养育一个异化人类,这甚至是百里挑一的九级。研究室里虚无的数据和实验没有告诉他的东西,关于一个异化人类的神秘和美妙,此刻活生生地摆在他面前。


如果一个人类能够自洽到如此地步,怎么能不说他们是造物主的恩赐?


异化根本不是病,他们代表了进化和奇迹。


高杨抖着手捧住了男孩儿的脸,他有无数的话想说,但看见阿黄的眼睛,却又一句都说不出口。


男孩儿的眼睛在黑暗里分外明亮,他的瞳仁周围有一圈浅色花纹,只有这一点点不同,能让高杨从外表上分辨出他的身份,那一圈花纹很好看,像高杨小时候玩过的万花筒,银灰色花纹像是设下陷阱引诱愚蠢人类的诱饵,高杨此刻就是那个被吸引的猎物。


工程师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烟尘遮天蔽日,岩浆裹挟着金色的气泡蜿蜒,在他心里画下一幅意乱神迷的地图。


有个声音告诉他:承认吧,人类永远向往完美和天赋,你不过是个普通人类。





阿黄接受格斗训练的时候,是高杨送过去的,他们并肩穿过长长的走廊,路过的一排排透明玻璃墙里都是屏息注目的研究员。


他们的眼神令人不快,高杨目不斜视地伸手揽住了男孩儿的肩膀,他稍稍有些驼背,肩膀紧紧地绷起来,肩峰格外突兀,像他的人一样,有着不动声色的棱角。


高杨的体温让他放松了一些,刚才他连脖子上的筋骨线都鼓起来了。高杨的手指在他的肩上轻轻地点着,像一个钟表精确而稳定地走,阿黄感觉到自己渐渐平静下来,也能摒除那些打量的视线了。


训练场的门缓缓滑开,高杨看见了一片宽阔的空地,拳击台,沙包和许多机械模型,各种器械在研究所永恒不变的白色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光。


高杨止不住担忧,他面对面地看着阿黄的脸:“小心一点,不要受伤。”


小狼对自己的能力还很陌生,此刻他的表情里有些茫然,他对高杨点了点头,又抓着他的衣角要求道:“我出来的时候你会在这里等我吗?”


高杨笃定地点头,男孩儿笑了一下,露出尖尖的犬齿,大眼睛眯起来,嘴角的括号里盛着蜜,白色大门一点点合拢,阿黄的背影变得细窄,然后消失了。


高杨听见自己的心跳像鼓点,仿佛目睹了一次出征。


阿黄训练了多久,他就在门前站了多久,来来往往的研究员向他打招呼,高杨都目不斜视。他满脑子都是那只狼崽,根本分不出心来。


阿黄是跳到他怀里的,小狼浑身都是汗,一团热气囫囵撞上他的胸膛,高杨后退了两步把他托稳,被他撞得头昏眼花。


男孩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嘴唇殷红,发丝凌乱地堆在额头上,衣服领口也歪到一边。


他的双手缠着白色绷带,大概是为了减轻伤害,此刻他一边跟高杨并肩同行,一边往下拆。


野性的力量在他的血脉里澎湃,对战斗和挥霍力量天生的喜爱让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偏偏绷带又缠得格外细致,男孩儿不得其法,双手胡乱地抓挠。


高杨看不下去,只好捧着他一只手帮他,男孩儿嘴里喋喋不休,高杨低着头,像是绣花一样仔细地,轻柔地,给刚刚撒过欢的小狼揉爪子。


他顾不上周围的人怎么看他,高杨第一次见男孩儿这样开心,他明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什么感觉,更是不忍心打断他。


但是直到回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研究室,小狼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胸膛不住地起伏,嘴唇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眼睛也亮得不可思议。


高杨的心沉下去,他早该想到的。他们给阿黄注射了某种激发战斗力刺激神经的药物,他们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高杨站在窗边,悲愤和心疼交织成一片乱蓬蓬的杂草,他深呼吸了几次,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那是一本诗集,他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拿来的。工程师冲着小狼招招手:“阿黄来,我念诗给你听。”


小狼崽乖乖地靠到他身边,两个人挤在并不宽阔的窗台上。


从这里能看到一点点森林的顶端,此刻那些高大的树木显得格外低矮渺小,不像如茵的密林,倒像是绿色的湖泊,风吹过会泛起涟漪,翻卷簇簇绿浪。


阿黄起初还扭来扭去想要说话,体温也不正常地高,但随着工程师的声音,小狼崽渐渐地不动了。


高杨靠在墙上,下颌微微扬起,眼睛向下垂,睫毛细细密密的,像一排松针。他曲起一条腿,手臂轻轻地搭在膝盖上,整个人闲散又潇洒,姿态里透着一股安定的气息。


阿黄呆呆地看他,看他纤细的脖颈和精巧的喉结,看他平直的肩线和掖进裤子的衬衫,看他一手举起书,声音像汨汨的月光。


“Languor was still upon the eyes of thedawn,and the dew in the air.”


“The lazy smell of the damp grass hung inthe thin mist above the earth.”


他大概能听懂,但是又好像听不懂,高杨的声音好像隔着一层玻璃,一切耳朵能感受到的动静都离他而去,男孩儿只好用一双眼睛去感受他,仔仔细细的,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散在阳光里随风而去。


阿黄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觉到高杨的意义,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将永远是安全,平和,善意和爱的代名词。





训练室的门在高杨的强制操作下缓缓向两边滑开,代表着闯入警告的红灯在惑人地闪烁,警报声刺耳而急促,但是室内的人一点没有受到影响。高杨看见男孩儿的脊背躬成弯刀的形状,他双手抓着一个机械模型的两端提腿狠击,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男孩子喘着粗气把那个彻底报废的模型扔到地上,沉重的闷响中阿黄微微偏过头,发梢的汗水划出一道流线型甩飞出去,跌宕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收得极紧。


高杨呼吸一滞,男孩儿身上的杀气像一阵厉风,裹挟着沙尘和碎石,隔着半个篮球场的距离不留余地地扎在他身上。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阿黄训练时的模样,他几乎能听到月夜下此起彼伏的狼嗥。


旁边的训练师和医护人员微微站直了身体,从面罩后方露出探究的眼神,高杨一丝眼风也不肯分给他们,只是对着场地中央的人,嘴角的笑意和煦:“阿黄,来我这里。”


男孩儿脚步拖沓地转过身,他微微垂着眼,呼吸还是很沉重,手掌上的绷带微微散乱,整个人都还没有从战斗状态中醒来。


但是他缓慢却坚定地,一步一步靠近高杨,每一步都好像是踏在刀山火海上,被药物刺激的天性和对高杨纯然的亲近之情针锋相对,每一步都在和自己博弈。


高杨站在原地对他伸出手,目光沉静,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阿黄,过来,到我身边来。”


小狼艰难地抬起手,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得发白,两个人指尖相碰的一瞬间,男孩儿身上的气势暴涨,手上的力气让高杨脑后一麻,但是紧接着他的阿黄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把头埋下去不让他看,嘟囔着:“高杨给我念诗吧...”


高杨偏过头,不易察觉地吻了小狼的耳朵。


他每一天都在和自己做斗争,和外物,和负面的天性,如果以人类的年龄计算,他还是个小朋友,但是在高杨身边的每一天,他都在变成一个危险但迷人的大人。


高杨很想跟他说更多的话,夸他做得很好,说阿黄辛苦了,但是此时不行。


“阿黄你听我说,城市里发生了一起‘暴乱’,长官下令要我带你去...实景操练...非常危险,你有可能会受伤...”


“但你会陪着我对吗?”


高杨愣了一下,低头对上男孩儿的眼睛,掉进一片星辰大海,半晌他笑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是的,我会陪着你。”


候在门外的研究员上来,给阿黄扣上了一个颈圈,很轻,戴上去基本没有什么感觉。小狼原本没什么感觉,但高杨的眼神看上去像是要哭,工程师伸手摸了摸男孩儿脖子上锁好的黑色金属,他的阿黄眼神温顺,看他的时候全心全意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杂质,就像一个顺从的宠物。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小狼不应该被任何人驯养。


研究员上前来把一个跟项圈极其相似的手环扣上高杨的手,用一种冷静但是足够大的声音告诉他们:“前辈,您手上的手环可以定位对象、监测对象的生命体征,必要时可以电击控制实验对象,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阿黄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高杨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我心里有数。”


研究员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支麻醉剂,高杨不容拒绝地按住了他的手:“不需要。”


“但是...”


“听高杨的。”


身后的走廊里,所长的声音响起来:“高工程师,我相信你。”


高杨提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研究员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头发花白,一双眼睛锐利又矍铄的老人昂首阔步走到前面,倏地回过头来:“还不走?”


阿黄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射灯,率先抬腿跟上所长的脚步。


直升机的轰鸣声被耳机阻隔,阿黄看见脚下的研究所越变越小,像一朵蘑菇被密林逐渐掩住,他的心里有种说不清的轻快感,小狼在座位的空隙里握紧了高杨的手,被相同的力道回握住。





直升机还在半空中盘旋,高杨就已经看到了那一片面积不小的火光,随着踏上大楼顶部地面而来的是不知名动物的嚎叫和武器发射的声音。


阿黄在蓝紫色的天空下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所长站在一旁,端着一个电子仪器在了解情况,高杨瞥了他一眼,凑近小狼小声跟他说:“不要受伤,控制情绪,我在你身后。”


男孩儿正在把手上的绷带一圈圈地拆下来,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整肃的,紧张的环境和对未知的跃跃欲试支配着他,男孩儿的眼睛深邃又明亮。


“好。”


他简短地回答,下巴微微抬起来,像一柄亟待出鞘的利剑。长官走过来,打量的神色藏在和善的面具下,全副武装的老人想要伸手拍一下他的肩,男孩儿稍稍一撤步,像躲开一只不长眼的小飞虫似的,躲开了那只手。


老人面不改色地收回手,笑意不变,对穿着一袭黑衣的异化人类说:“今天要辛苦你了,万事小心。”


阿黄站在那里,眉眼里是若隐若现的桀骜,眼风扫过对方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只汲汲营营蝼蚁。


高杨想笑,又忍住了。


阿黄从来不是谁的宠物,他是站在食物链顶端,骄傲又自由的神灵。


男孩儿没有再看任何人,他小跑了两步,从楼顶一跃而出,像一只投林的乳燕,姿态毫无保留,高杨紧走几步到边缘看,男孩儿在落地前一蜷身体,一匹黑狼轻巧地落地,尾巴上的一撮浅色毛发,在几个起落间消失在了废墟之中。


高杨的心跳骤然急促起来。


阿黄不知道,但高杨清楚,他要面对的是他的族类,他没有选择的机会,就被幕后黑手放在了与同类敌对的位置上。


项上的枷锁闪着微光,男孩儿纤细的脖颈,似乎能被轻松地穿透。





阿黄在黑暗里穿行,他的鼻尖萦绕着硝烟和血腥气味,除此之外,他还闻到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属于别的物种的味道。


黑狼的脊背起伏,肌肉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皮毛下流动,那圈银灰色的花纹在瞳孔中扩散开来,动物的眼睛浩瀚无垠,藏着瑰丽的秘密。


武器发射和爆炸的声音稍息,阿黄听见燃烧的“哔啵”声,荒芜的废墟上竟显出一些安宁。


“你怎么在这里?快离开!”


阿黄倏地扭头,他的右前方,有一只隼立在一辆汽车的顶盖上,她警惕地左右张望着,口吐人言:“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到这里来?赶紧...”


“阿覃!回来!”


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赤裸着上身,虬结的肌肉清晰可见,男人的面色沉静如水,掷地有声,那只隼应声飞回到他的肩头。


“你没看到吗,他的脖子。”


阿黄茫然地也低下头,但动物形态的他看不见自己的脖子。


“他不是我们的人。”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俯身化作了一头野牛,头顶的尖角闪着寒光,不由分说地踏了踏地面向他冲过来。


黑狼的体型在成年野牛面前不占优势,那排山倒海的压迫感让阿黄只能把想问的想说的都吞回肚子里。


黑狼踩着旁边坍塌的墙体反身回扑,像一张弓一样弹射出去牢牢咬住了野牛的背脊,猎物吃痛一弹,阿黄也不做纠缠地放开他。


刚一落地,就听见不远处一声响彻的嚎叫伴随着光子炮弹的发射声传来,阿黄转头去看,一头几乎有三四层楼高的熊正在半空中向前猛扑,光子炮弹像烟花一样在他身上爆炸,但他几乎毫发无损,熊牙上滴着血,脚掌下落的时候像踩碎一只蚜虫一样踩碎了一辆装甲车。


阿黄几乎忘记了思考,他被那样原始而粗犷的力量震慑住了。


野牛低头冲过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直到肚腹的剧痛和被挑飞的失重感袭来,他的脑子里才有一根弦被拨动了。


黑狼从灰尘里站起来,地面上落下一滩血迹,他龇了龇牙,爪子从脚掌里伸出来抓紧了地面。


“他...让我不要受伤的。”





高杨死死地盯着显示着阿黄生命体征的光线投影,被监控的对象显然正在经历一场厮杀,他的心跳很不稳定,血压也有些下降,高杨心急如焚,发根全是汗水。


“停!”


为首的士兵举起手,一个小队上前查看,几秒钟后耳机里报告:“这里有一具异化人类的尸体,现场有打斗痕迹!”


高杨低头看了一眼定位,代表阿黄的蓝色光点在他们的近一公里外。


不知道他受伤没有,至少还活着。


尸体是一个壮硕的男人,他仰面朝天,双眼圆睁,脖颈上被什么利器割开三道深深的口子,高杨一眼就知道那是黑狼的爪印,跟他手臂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工程师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不在乎谁死,只要阿黄活着。





黑狼的身影像一道幽灵,在残垣断壁中极速穿行,他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野牛被他扑倒在地时咬牙切齿对他说的话。


“你是个叛徒!你背叛了你的族群!我死就死了,但你永远都不会被接纳!”


不对,有哪里不对,阿黄想。


我明明是在做高杨告诉我的事,打败我遇见的对手,获得胜利。可是为什么,我的对手都是跟我一样的人?为什么说我是叛徒,我没有背叛任何人!


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的杂音在啸叫。


前面有敌,阿黄凭借本能与撞到他面前的东西撕咬缠斗了几个回合,深深的阴影里他看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物种,只感觉到敌人身上厚重的血腥味,还有他伤害自己的武器,也是尖牙和利爪。


阿黄的双眼充血,视线范围内的事物都模糊不堪,他一个转身不及时,被对手一口咬在后腿上,他忍不住哀鸣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他们的打斗偏移了一开始的位置,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目,小狼怔住了,他好像照镜子一般,看见了一匹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黑狼。


对方的皮毛脏乱,从前额到嘴角有一条斜切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那是阿黄的杰作。


那匹黑狼也怔住了,他向前迈了一步:“...小黄子?”


对方的声音厚重而干净,脱口而出的名字让阿黄迷惑了一瞬间。


“你的尾巴上有黄色的毛...我天...小黄子,我是哥哥...”


阿黄如遭雷击,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整句话却好像听不懂了,对方喊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说了一个陌生的称呼,小狼跛着腿连连后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心里对自己说“不要相信”,眼睛却好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流出泪来。


“阿黄!”


伴随着这声呼唤的是枪械上膛的声音,阿黄回头看,一排排士兵的枪口对准了那匹黑狼,高杨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头盔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阿黄看见了他焦急而忧虑的眼睛。


“小黄子!你相信我,你刚出生不久家里就遭到袭击,你被抢走了,但我记得你尾巴上黄色的绒毛...阿妈叫你小黄子,你相信我...”


黑狼化成人形,语气哀婉又恳切,面对着无数枪支,男人举起了自己的双手。阿黄看见他眼眶通红,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横贯的伤口也掩盖不住对方好看的脸,灰尘满面,但温柔如水。


不知道是谁开了第一枪,蓝色的电流像绳索一样捆缚了对方的身体,高大的男人跪了下去,阿黄浑身一抖,转身逃命一样向着高杨飞奔,他看见男人的眼神,让他的眼泪流得更凶。


“我不知道...为什么...嗝要哭...呜...但是忍不...忍不住...”


高杨半跪下来搂住浑身是伤的小狼崽,抚摸着他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阿黄,没事了...”





男孩儿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对劲,他咬着指甲在室内打转,不肯包扎伤口,也不肯让高杨靠近,阿黄的腿上血块凝结成触目惊心的黑色,嘴里嘟囔着什么话,眉头紧紧地打着结,泪痕也还挂在眼角。


“阿黄。”


“阿黄!”


高杨连喊了几声,只换来男孩儿看了他一眼。


“阿黄你先坐下来,让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男孩儿第一次甩开了他的手,眼睛里的神色陌生得让人害怕。


“高杨,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杀的人都是异化人类啊?不是要结束战争吗?就让我去把异化人类杀绝,战争就结束了吗?他说我是叛徒,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骗我,都是在骗我!”


高杨快要扶不住男孩儿的肩膀,他不得不后退了一步:“阿黄!”


随着他的话音一群研究员冲进门来,为首的那个举着电子仪器,屏幕上的按钮发着危险的红光。


阿黄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摆出攻击的姿势,和研究员对峙。


高杨一手拦住阿黄,对着研究员沉下脸来:“你们想干什么?把控制器放下!”


“高工,我们监测到实验对象情绪极度不稳定,有可能会做出攻击行为...”


“现在,立刻,把阿黄脖子上的东西拆掉!回到研究所就不需要再监测他,我会负责的。”


“可是...”


高杨冷着脸,眼神如刀:“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几个研究员面面相觑了半刻,为首的那位收起控制器,上前给阿黄摘下那个圈。


男孩儿的手被握在高杨手里,小爪子冰凉,手心全是冷汗,他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脖颈的筋骨线凸起,小臂都绷紧了。


等一群研究员鱼贯而出,高杨拉着阿黄坐下来:“我永远,永远不会伤害你,你一定要相信。”


男孩儿的睫毛扇了扇,半晌,慢慢地点了头。


高杨的喉结上下浮动了两下,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虽然你从来没问过我,但你应该很清楚你不是在研究所出生的,你被送到我这里来的时候,还没有我巴掌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很多事情我也不能问。”


阿黄的侧脸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英气又锋利,他沉默地听着,任凭高杨握着他的手。


“研究所的目的,是培养能够压制异化人类的异化人类,他们给你注射的药物,你看到的那些标本,都是这么多年来的实验成果,你是第一个在研究所里活了这么久的异化人类,是最容不得闪失的实验对象。”


“就像你说的,研究所结束战争的方式,就是由你带领未来的实验品,杀绝异化人类。”


阿黄浑身发抖,他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男孩儿正要说什么,却被高杨捂住了嘴巴。


“听我说...这么多年来,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我已经知道这些事情有多丧心病狂有多离谱,所以我想要补救。”


“阿黄,你相信我吗?”


男人的眉目在发光,他微笑着,笃定又可靠,眼睛里装着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像是金子化成了水。


阿黄不由自主地点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高杨是一个多么好的人,他爱他,就像鸟永远爱着蓝天。


高杨摸了摸男孩儿的鬓角:“别怕,从你来到我身边的第一天起,我就发誓会保护你。”


阿黄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把额头贴上他的:“我也会保护你。”





张超被关在黑暗的牢里,他浑身都很痛,侧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连翻身都很困难,唯一的热源是他的呼吸,他知道自己在发热。


张超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他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地闪过许多画面。阿爸是高官,原本是不折不扣的中立派,他是个心里装着磅礴大爱的人,总是相信着所谓的“大同”和“和平”,他们也一直是这样被教育长大的。


张超还记得他和另外两个弟弟第一次看见小黄子的时候,阿爸提着小摇篮扶着阿妈进门,小心翼翼地把篮子摆在地上,让他们三个看。


篮子里睡着的小狼崽真的好小,四只爪爪好像只有花生那么大,尾巴上有一撮浅黄色的毛,像是落到颜料里面不小心蘸了一下。


阿妈还不太舒服,坐到沙发上远远地看着他们,张超跑过去挨着阿妈坐,问他:“阿妈弟弟叫什么名字呀?”


“我们还没有想好,你爸说要起个威武一点的,现在你就叫他小黄子吧,让妈妈爸爸再想想。”


他把这个名字牢牢记住,但是还没等他第一次呼唤最小的弟弟,他们所住的街区就被突然袭击了,夜色掩护着恶意向他们袭来,阿爸拼命护着他们三个突围,阿妈却在后方被困住了。


张超记得那晚妖异的紫色天空,轰开他们大门的炮弹拖着金红色的尾巴,他记得两个弟弟还显得幼嫩的嗥叫,也记得阿爸咬牙推着一侧身体皮开肉绽的阿妈逃亡。


阿妈的眼睛像是雾霭深深的丛林,大颗大颗的露珠从树叶上滑落下来。他一直回头,一直在回头,张超起初不知道阿妈在望什么,后来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一个爪子像小花生的弟弟。


弟弟被落下了。


张超笑了一下,他在想阿妈要是知道小黄子长大了,还给了哥哥这么长一条疤,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牢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有一个颀长的人影立在门口,光线像他的披风,威武极了。


张超看着他化作狼形到他身边来,在他脚边趴下。


“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男孩儿的声音清脆,在封闭的室内回荡盘旋,张超闭上眼睛,让那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进毛发里。


“是真的,我是你的亲哥哥。”


阿黄,不,黄子听了一个不算长的故事,故事里他有一个人丁兴旺的家,爸爸妈妈,三个哥哥,还有邻居和伙伴。


这些词对他来说都好陌生,陌生而令人向往。


哥哥的声音像漆黑的雪夜,辽阔而冷冽,但有暗香来。


阿黄歪头舔了舔张超腿上的伤口,带着一点隐秘的炫耀的心思:“你会吗?”


张超抬了抬前腿,笑了一声:“阿妈可以,我们几个都不行,没想到落在你身上。”


小黄子心里像是揣着一颗跳跳球,低着头把哥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舔了一遍,最后来到脸上。


张超微微偏开头:“留着吧,这是我应得的。”


阿黄愣了一下,黑暗里哥哥化作人形盘腿坐起来,展开双臂把黑狼抱住:“提醒我自己,在家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曾经什么都做不了。”


半晌,他感觉自己怀里的动物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细瘦却有力的手臂,和一张温热的脸庞。


阿黄把脸贴在哥哥的颈侧,眼泪顺着男人的脖子灌进去:“我会救你出去的。”


张超顺着男孩儿的发尾,心下酸涩难当:“好,哥带你回家。”





阿黄最近常常溜进张超的牢室,用高杨给他地通行证,听他讲家里的事,也讲异化人类的事。


他满心欢喜地回到研究室,想要跟高杨分享今天从哥哥那里听来的趣事,却发现室内来了几位戴着二类工程师标志的研究员。


他们不由分说地上来要给阿黄戴上项圈,男孩儿脚一撤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高杨站在房间的角落,紧紧地盯着他冲他摇头,男孩儿怔了一下,随后慢慢地放下手来。


锁扣扣好的一声“滴”声让人毛骨悚然,对方冲着高杨礼貌地点头,随后退出了他们的研究室。


高杨走近来拉住他的手,眉头轻轻皱起来。


“阿黄你听我说,明天是所长的述职会,他会带走一些人,明天是你逃走很好的机会。我有一个想法...”


黄子配合着高杨画的图听完,眉心拧了个疙瘩:“高杨,为什么听你说起来这么顺利啊,真的可以吗?”


高杨把框架眼镜摘下来,一双剪水瞳好像能看进人心底,男人笑容自信,他“哒哒”地敲了两下桌面:“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了解这座研究所的人了——我参与设计、建造、创造整个系统...我当然也可以亲手毁掉它。”





“快穿上!”


张超被一套衣服砸了脸,他跳起来不由分说地往身上套:“怎么说?”


阿黄把着门把他推出去,塞给他一条手环:“地图在里面,你下到地下二层的装备库——19:45分,高杨会重启整个研究所的系统,那个时候你可以用手环打开门,开一架直升机或者别的什么你看着办,我们在外面汇合——”


男孩儿抓住张超的手腕:“你会开直升机吧?”


张超还没做出反应,男孩儿就劈头盖脸地凶他:“不会也得会!总之要把它开起来!”


张超哭笑不得地点点头,看着男孩儿的背影向着相反地方向跑出去两步,然后回头,他脖子上的枷锁闪着光,但小黄子的笑容更耀眼:“哥!”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哥,张超感觉自己像是一张被重锤的大鼓。


“别死啊。”


张超冲他摆摆手:“在外面见。”


小狼颔首,然后快步转过走廊,消失了。


19:44分,阿黄到达地下一层的一个小房间门口,他躲在走廊的拐角处,抬起手腕:“高杨,我到了,你怎么样?”


隐形耳机贴在耳廓的内侧,此刻高杨的声音就像是响在他耳边,小狼捏捏耳垂,感觉耳朵有点痒。


“我已经到门口了,总控室里有两个人。”


黄子听见耳机里传来两声枪响,紧接着是高杨冷静的声音:“对表,5,4,3,2,1——”


一瞬间整个研究所的灯都灭了,应急报警装置震耳欲聋地嘶鸣起来,地下一层的一队守卫脚步凌乱地向着墙角这边跑来,阿黄听着脚步声计算距离,一手一个像拍西瓜一样把他们的头撞在一起,剩下几个也拧断脖子了事。


男孩儿用手环轻而易举地刷开了门,小房间的桌面上摆着一个手提箱,周围的保护装置因为系统关闭而失去了作用,阿黄拎起手提箱加快脚步跑出房间。


“高杨,手提箱有密码!”


高杨看了一眼屏幕上巨大的倒数计时,还有34秒系统就会重启:“0726试试看。”


男孩儿的声音染上一层焦急:“密码不对...我现在往你那边跑了!”


高杨脑子里电光火石地一闪:“0930!”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地面明显地一晃,男人扬起一个笑,对着强化玻璃门外一排排枪口做口型:“去——死——吧——”


密码是两派正式宣战的日子。


高杨看着屏幕上剩下的17秒,抬起手腕对他的阿黄说话,声音像尘埃和光一样熏然:“阿黄,你听我说——”


地面下沉闷的爆炸声不断传来,头顶的应急灯在无助地闪烁,建筑倾斜,走廊上的研究员和士兵骚动着不知所措。


“阿黄,你不要到我这里来,你出去,跟张超走。”


黄子的身体里像是开闸泄洪一样,有什么东西从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涌向四肢百骸,他在走廊里飞快地奔跑,高杨的声音像蛋壳一样安全地包裹他。


“还有9秒钟,系统就会重启,爆炸也开始了,来不及了。”


高杨笑眯眯地举起手中的枪械,熟练而冷静地上膛,与他的动作不同的,是他安心甚至显得甜蜜的声音:“阿黄,我说过会保护你,请让我实现这个愿望吧。”


“不!可!能!”


一匹黑狼从走廊的另一头猛地扑出来,在头顶砖石下落和子弹的空隙里辗转腾挪,狭窄的空间让他不必要地被击中,但黑狼凌空的阴影更像是收割的死神。


“滴”地一声,研究所的灯光一瞬间恢复,但是随即一声爆炸声让黑暗重新降临,高杨被侧面倒过来的柜面狠狠地砸中,他一手抓住固定在地面上的实验桌边缘,在眩晕中猛地摇头。


“阿黄,你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无辜,我合该跟这个研究所一起埋葬...”


“高杨!”


黑狼的眼睛里闪着凶光,他低头咬断最后一条脖颈,狼牙上滴着血,这声音像是渍着血,直直地冲着面前透明的阻碍撞过去,黑暗里谁都看不清,玻璃开裂的声音也被巨大的爆炸和石块滚落的声音盖住了。


“你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高杨双手握着桌腿努力地向上爬,他耳鸣得听不清阿黄的声音,眼前也被血迹模糊了,黑狼发了狠地往玻璃墙上撞,一下两下,闷响听得高杨心疼得要命:“阿黄...阿黄...”


爪子只能在强化玻璃上留下浅浅的痕迹,撞上去也根本无济于事,黑狼眼睁睁地看着高杨支撑不住地松开了一只手。


爆炸还在继续,高杨身后是一条宽阔的裂隙,整个研究所还在缓慢地翻倒过去,高杨离他越来越远。


阿黄想起高杨曾经无数次向他伸出手,他从来不讲很多安抚人心的话,他说的最多的是“阿黄,过来。”


跨过对立的沟壑,跨过偏见和错误,跨过命运的洪流,到我身边来。


黑狼的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嚣叫,那声音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进高杨的耳朵和脑子,但是他感觉不到,他只是在想,他的小狼崽痛不痛,难受不难受,嗓子还好吗。


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阿黄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还搞不清楚玻璃怎么突然就碎了,但顾不上那么多,黑色的身影像弦上箭,轻巧地将高杨甩到背上,冲着整个研究所的侧面直奔而去。


高杨的手穿过黑狼的脖子,他的项圈在系统关闭的那一瞬间自动脱落,高杨只摸到了他急促的脉搏和有些扎手但温暖的皮毛。


黑狼像一束影子,又像出鞘的剑,他低着头从研究所最短的截面向外突围,脚步无声。


爆炸的气浪和火光在他们身后张牙舞爪地追逐,高杨想要回头去看。


“抱紧我,别回头。”


男孩儿的声音哑了,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高杨于是顺从地挨上他的脖子,闭上眼睛。


全世界的喧嚣都离他而去,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为一首向自由逃亡的歌做节奏。





高杨被黄子推上直升机,男孩儿化作人形,被高杨握住手臂,吊在已经离地的直升机下方往上爬。


一声遥远的枪响让张超心脏骤缩:“你们怎么样?”


高杨的声音裹在风里不甚清晰:“阿黄...腿...”


张超扭头就看到男孩儿毫不犹豫地松开手朝着地面坠落,高杨半个身子都要趴出机身外:“阿黄!”


男孩儿的身影落地化作黑色的狼,他的腿上刚刚中了一枪,跑动的姿势很不正常,他向着的方向原本是研究所,但此刻白色的建筑纷纷陷落,树木倾倒,像是给一片坟墓盖好了土。


直升机低空悬住,高杨的声音被扇叶带得四下零落,他不确定小狼听不听得见,或是愿不愿意听。


所长的车驾就在不远处,他到核心述职带的人不多,刚刚他们开枪击中了阿黄的后腿后也做不出进一步的动作。


黑狼跑动几步后回头看他,高杨狼狈不堪,一张脸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向他伸出手:“阿黄,回来,到我身边来。”


他的视线被莫名的水汽遮掩了,黑狼远远地望了一眼那几辆车,狠下心转头像高杨跑去。


我永远都会跑向他,他想。





黄子和高杨并排躺在直升机的机舱里,高杨有些脱力,脑子里被劫后余生和不可置信堵塞。


“我们去哪里?”


张超的声音稳稳的:“回家。”


阿黄笑了一声,又有些担心似的:“爸爸妈妈,会喜欢高杨吗?”


张超嗤笑一声:“那是高杨该操心的事。”


阿黄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感觉到他的目光,高杨弯起眼角笑了一下,一如既往的笃定而温柔。


张超补充道:“阿爸很好相处,阿妈话稍微少一些,小方和朋朋都会很喜欢你,他们还会哭。”


高杨握住阿黄的手:“我会做得很好的,你相信我。”


男孩儿突然有些害羞又紧张,他点点头,把高杨的手攥紧。


哥哥还在说话,在说他们的未来:“小黄子别担心,那个所长,我们会处理他的,你不能让阿爸阿妈和哥哥们,一点补偿的机会都没有啊。”


“好。”


阿黄静静地答,他闭上眼睛,好像看见了初升的朝阳。

 




——END


杳chris

【弘杨】这对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6]

营业CP·假戏真做·竹马死对头

这章是过渡章,有点…?奇怪和短?

OOC+渣笔⚠️⚠️⚠️前文见合集ʕ •ᴥ•ʔ💕

无聊的姐妹快来看这篇不怎么沙雕的沙雕文啊!

弘杨,真的是弘杨(求求大噶看看前文……


    代玮一向是个守口如瓶的好孩子,无论多劲爆他都不会筛,


    除非忍不住,


    忍不住的典型案例就是这次告诉仝卓高杨睡了黄子弘凡。


    他清...

营业CP·假戏真做·竹马死对头

这章是过渡章,有点…?奇怪和短?

OOC+渣笔⚠️⚠️⚠️前文见合集ʕ •ᴥ•ʔ💕

无聊的姐妹快来看这篇不怎么沙雕的沙雕文啊!

弘杨,真的是弘杨(求求大噶看看前文……





    代玮一向是个守口如瓶的好孩子,无论多劲爆他都不会筛,


    除非忍不住,


    忍不住的典型案例就是这次告诉仝卓高杨睡了黄子弘凡。


    他清醒过来以后,发现这样好像不妥,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也不能把仝卓的记忆篡改了。


    就只能随它吧,仝卓总不至于是一只大筛子吧?


    巧了,他还真不是个筛子,他是只是一个关心兄弟身体的工具人罢了!为此他还特意关照了一下黄子弘凡的经纪人——不要问他是怎么认识贾凡的,问就是:


    ‘仝卓是有些好用在身上的’。


    “人工卓:黄子?”


    “人工卓:内个…用热毛巾多敷敷腰,如果还是腰酸背痛就抹点红花油,实在难受就在床上好好躺着,嗯,多的我也想不出来了”


    “人工卓:要爱护好自己”


    黄子弘凡看到这三条消息着实有些小问号,


    呃……这个人的思绪可在那传说中的天边why?好迷惑啊?


    算了,仝卓这种欠儿兮兮的人不管也罢,先吃煎饺吃煎饺。


    黄子弘凡刚夹起一个煎饺吹了两口,公寓的门刷地开了,贾凡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把握住他的手。


    “黄子弘凡!你没事吧!”


    吧嗒,煎饺掉地上了。


    “内个……我没事,但煎饺…他好像有点事?”黄子弘凡有些心疼地看着那个饺子被高杨用餐巾纸厚葬了。


    “真的没事吗?”贾凡在包里一通翻找拿出一瓶红花油,“腰酸不酸?痛不痛?还能走路吗?”


    黄子弘凡明锐的发现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红花油’和‘腰酸背痛’这俩个词。


    所以他的腰应该怎么样?为什么要又痛又酸?为什么辣么多人都觉得他应该腰酸背痛嘞?


    “噗嗤……”把高杨这种冷面AI都逗笑了。


    贾凡给了高杨一记白眼加一个脑壳杀,“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又怎么了?温暖纯良的高杨从今天早上起就开始不停问自己这个问题,是我傻了还是这世界傻了?咋感觉这么格格不入呢?


    高杨和黄子弘凡对视一眼,


    一定是你的问题!


    “别瞪了!黄子你感觉怎么样,痛不痛?难不难受?需不需要我用热毛巾给你敷敷腰?”


    “大可不必,我身体好的很,活蹦乱跳的!”黄子弘凡特意站起来给贾凡蹦跶了两圈以证清白。


    贾凡顿时捂住嘴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瞧着高杨,“难道说?你不行?”


    贾凡你知不知道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高哥他硬了,


    羊、蹄、子、硬、了、


    “凡哥,我觉得我们有些信息不对称,比如宁展开说说什么叫我不行?什么叫黄子他腰疼?”


    “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吗!”花栗鼠式震惊。


    “我们都不知道……呀?”高杨黄子再次默契上分。


    “高杨不是睡了黄子弘凡吗!?”


    黄子弘凡丝毫没有抓住重点地来了一句,“要睡也是我睡了他好不好!”


    “被你睡我宁愿选择舔掉生命线自杀。”





    当高杨和黄子弘凡终于理清了事情的脉络以后,煎饺已经在盒子里冷地自闭了。


    哇哦,大家的内心活动都好丰富呢!


    哇哦,果然所有人都是筛子呢!


    哇哦,这故事已经在多人加工下离谱到外太空了呢!


    高杨作为一名优秀的文科生很快抓住了事件的起因,“黄子弘凡你干嘛要半夜亲我?”


    “因为我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有着追根溯源的科学精神……”黄子弘凡一身正气的说,“万一我喜欢你,那我就很赚,毕竟前面占了你那么多便宜,万一我不喜欢你,那我也很赚,毕竟前面说了一句这么多坏话…”


    “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想看看我到底占了哪些便宜。”黄子弘凡弱弱地说,“顺便看看……我喜不喜欢你…”


    高杨翻了个白眼,“通过亲别人来判断是不是喜欢对方,你也真是厉害了,那你以后找你真爱是不是要把大街小巷上的人都亲遍啊?”


    诶?黄子弘凡在心里暗想,你这话我好像没法反驳,但我真的好想反驳一下,“有你这么个老大爷还和我绑着,我倒也不能上街随便亲……”


    “我限制了你往海王发展的步伐?”


    “你限制了我找真爱的步伐好吗?什么海王,我明明就十分专一,比如说,我十分专一的怼你。”


    “巧了,我也是,幼稚的小朋友。”高杨反手重拳出击,用皮卡丘给了黄子弘凡一个头锤,“这次惹了这么多事,下次还敢偷亲吗?”


    黄子弘凡一向讨厌高杨用这种说教的语气说话,总给他一种他还活在小学时代的感觉——那是被高杨疯狂支配和压榨的日子。


    “怎么不敢,有什么不敢,有本事打一架!”


    “我打架水平过于高深,你不行。”


    “你这种骨质疏松老大爷还会打架?长见识嘞长见识嘞……”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不吹不黑,你要是和我打架,不出五秒钟……”高杨意味深长地瞥了对方一眼,


    “不出五秒钟你就要跪在地上,掐我人中,求我不要死。你有本事打我一下?”


    黄子弘凡就抄起了手边的SharkB直接了当地对着高杨一顿敲,“你自己让我打的,我不打白不打,锤死你锤死你!”


    皮卡丘也不甘示弱,


    于是贾凡就看到两个傻子挥着毛绒玩具扭打在一起,甚至他能看到他们身上不停浮现出一片片 “HP-1” 的字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会主义死对头情吗?


    好血腥。


    血腥到他想大喊,“你们不要打啦!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哒!!!”


    不行,


    贾凡看不下去了,我要催编剧去,


    赶紧让他们两个解绑去!老子受不了了!!!


    朱莉亚奶孩子系全A骂骂咧咧地走了。


    留下可怜的煎饺独自承受所有。



TBC.


彩蛋.某不知名CP超话主持人大哲海带微博节选


大哲海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被甲方爸爸催稿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好难过,大家能不能讲讲自己是怎么和npy分手的啊,我哭死了,和平分手的剧情我就是不会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九敏!

评论:

    辣辣叽歪一起睡:他出轨了(这算和平分手吗?

    呆呆呆呆W:刚脱单,没分过手,下一个

    臭水沟子:刚脱单,不可能分手,勿念

    多余它围绕着我:合理怀疑,楼上二位怕是一对

    臭水沟子:不用怀疑,就是

    再狂你能狂到哪里去:和男朋友分过手,因为异地恋吧,我上海他北京,有一段时间经常忘了联系,因为两个人工作真的好忙,难得凑起来也是那种整个人很疲倦的状态,两个人都累了,于是就和平分手了……

    九六年的年轻小伙:还好他赶着当晚的飞机把你追回来了[给你小心心][给你小心心]

    多余它围绕着我:???又是一个秀恩爱帖…淦!@大哲海带,博主你管管!你管管!



ಥ_ಥ虽然短但看在我连更的份上给个小心心吧!mua~

把小红心和小蓝手狠狠地砸过来吧!!!我爱你们!

迦矞

两只小企鹅的情头🐧🐧

“无论如何要记得努力快乐”

两只小企鹅的情头🐧🐧

“无论如何要记得努力快乐”

写小说的王伟应

我爱我家三百三十六&三百三十七

三百三十六
石凯:来呀!上线打游戏啊!
梁朋杰拿毛巾胡乱擦了手敲字回复:在洗漱,马上来
石凯:【动画表情OK】
刷完牙洗完脸的梁朋杰拿着手机上楼回房间往床上一趴就随手按下了视频通话。
下一秒屏幕上就出现了石凯的下巴和穿着跨栏背心的脖子和锁骨:“诶不对啊小四月,你怎么把视频开了?”
梁朋杰也懵了一下:“啊?可能我刚才没注意吧。”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石凯把手机举起来,调整到刚好对着自己脸的位置之后就惊呼起来:“我的天呐梁朋杰!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梁朋杰不服气:“我再胖还能胖的过你?你自己看看你的大脸!”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好不好?”石凯反唇相讥:“你脸大无边赛过蓝天!”
“你脸大如盆血口喷人!”
“你想拍全脸得用...

三百三十六
石凯:来呀!上线打游戏啊!
梁朋杰拿毛巾胡乱擦了手敲字回复:在洗漱,马上来
石凯:【动画表情OK】
刷完牙洗完脸的梁朋杰拿着手机上楼回房间往床上一趴就随手按下了视频通话。
下一秒屏幕上就出现了石凯的下巴和穿着跨栏背心的脖子和锁骨:“诶不对啊小四月,你怎么把视频开了?”
梁朋杰也懵了一下:“啊?可能我刚才没注意吧。”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石凯把手机举起来,调整到刚好对着自己脸的位置之后就惊呼起来:“我的天呐梁朋杰!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梁朋杰不服气:“我再胖还能胖的过你?你自己看看你的大脸!”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好不好?”石凯反唇相讥:“你脸大无边赛过蓝天!”
“你脸大如盆血口喷人!”
“你想拍全脸得用无人机航拍!”
“你左耳朵和右耳朵之间有时差!”
“你,,你,,”梁朋杰想不出来了,他气急败坏道:“我不跟你玩儿了!”
石凯见他真的开始不高兴了,赶紧见好就收:“好了好了,我们两个这个假期都吃胖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稍微控制一下了。”
“你说得轻巧,”梁朋杰撇撇嘴:“现在每天在家待着不怎么动,除了一天三顿之外还有水果点心零食吃,不胖才奇怪了。”
“要不这样吧,”石凯提议:“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一起减肥,互相监督互相提醒,我们都可以随时抽查对方的情况,怎么样?”
梁朋杰立马同意:“就这么说定了!但是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就从明天开始吧。”
按照郑云龙定下的轮流做饭制度,第二天轮到张超早起给大家做早饭,肉食主义者张大厨毫不犹豫地从冰箱里拿出牛排和鸡蛋给大家做牛排煎蛋,烤牛肉的香味儿很快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大家纷纷抄起家伙大快朵颐。只有梁朋杰一个人三下两下吃光煎蛋后就放下了餐具:“我吃完了。”
张超一头问号:“不是你不吃牛排吗?”
梁朋杰摇头:“我不吃了,我跟石凯约好了要减肥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能少吃就少吃,能不吃就不吃。”说完就离开了座位回房间去了。
方书剑:“莫名其妙。”
从小到大一直吃不胖的黄子弘凡开心地把梁朋杰的盘子拿过来:“太好了,他不吃我吃!”
早饭结束后没多久,石凯就给梁朋杰发来了一条视频。视频里的石凯举着他爸爸的杠铃憋得满脸通红,举杠铃的同时还不忘了配合着节奏做蹲起。
梁朋杰一看来了劲,他也迅速行动了起来——拍了一段自己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视频发给石凯。
平常午饭后的两个小时之后,梁朋杰会开始吃一点零食或者水果。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绝不能在这方面输给石凯。于是接二连三地拒绝了张超送过来的薯片、方书剑送过来的果冻及黄子弘凡送过来的辣条,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饿的眼冒金星的梁朋杰终于忍不住溜进厨房偷拿了一块小蛋糕回房间吃。就在他吃的正香的时候,石凯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梁朋杰慌忙把最后一口小蛋糕塞进嘴里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样小四月?今天坚持下来了吗?”石凯话音刚落就看到了梁朋杰嘴边的蛋糕屑:“诶?你偷吃蛋糕了!”
梁朋杰赶紧把嘴里的蛋糕咽干净之后开始狡辩:“我没有!”
“别骗人啦!”石凯得意地指着屏幕上梁朋杰的脸:“你嘴边还粘着蛋糕屑呢!哈哈哈哈哈哈我赢了!”
得意忘形的石凯忘记了自己刚吃完巧克力的事实,立马被梁朋杰抓个正着:“你还说我!你牙缝里黏着巧克力呢!”
石凯立马合上嘴:“好吧好吧,我认输,看来我们两个是半斤八两。”
“你承认了就好,”梁朋杰顺势给自己找台阶下:“哎呀我们不用急着控制体重,等高三了学习压力一大,自然会瘦下来的。”
石凯猛点头:“你说得对!哎呀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我要饿死了,我得去泡碗面吃。”
“我也去,我还要加荷包蛋!不,两个荷包蛋!”
三百三十七
受黄子弘凡启发,高杨决定也带着他一起体验一下自己最喜欢的运动。
“钓鱼?”
高杨点点头:“对啊,钓鱼很好玩儿的。这项运动不仅会锻炼耐心增强毅力,而且当你钓上鱼的那一刻,会收获到很强烈的成就感和满足感的。”
黄子弘凡印象里的垂钓者通常是四十岁往上数的大叔,他们穿着T恤短裤头戴鸭舌帽手持钓竿弯着背坐在一只小马扎上,旁边摆着鱼饵盒和塑料桶:“可那里不都是中年人吗?我们两个去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
“不会呀,”高杨开始给他画饼:“那里也有年轻人的,而且钓具都是现成的,我们直接去就好了,钓上来的鱼可以带走,也可以在他那里烤着吃,自己钓上来的鱼亲手烤着吃,味道和其他地方吃到的不一样哦。”
最后一句话成功地勾出了黄子弘凡的“馋虫”,他立马答应下来:“好啊!我跟你去!”
很快黄子弘凡就后悔了——这种需要一直坐着不动的“运动”果真不适合他这种很难安静下来的人。上幼儿园那会儿老师说奖励在看动画片的过程中可以一直坐着不动的小朋友一颗糖果,黄子弘凡是全班唯一一个连片头都撑不过的小朋友。眼下这种情况简直是要了他的命,看着一旁风雨不动安如山的高杨,黄子弘凡无聊得都要冒泡泡了,他终于忍不住跟高杨搭话:“高杨,你在听什么啊?”
高杨把保温杯放好,把另一只闲着的耳机递给黄子弘凡悠悠道:“你听听就知道了。”
黄子弘凡迫不及待地接过耳机放进了耳朵里。
耳机里传来了天气预报的BGM。
黄子弘凡哭笑不得:“你就听这个啊?”
高杨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不觉得这段音乐很应景吗?抬头看看蓝天白云,脚下又是绿草地,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的呢?”
“给给给,”黄子弘凡把耳机还给高杨:“我这本来就困,要是再听会儿非睡着了不可。”
然而离开了诡异的BGM黄子弘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讲话的语气也逐渐不耐烦起来:“哎呀,这得猴年马月才能钓上来一条鱼啊?”
高杨微微一笑,手里钓竿一抖,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他钓了上来:“阿黄,钓鱼一定要有耐心才可以的。”
眼看着高杨接二连三地钓上来好几条鱼,黄子弘凡觉得自己的眼皮更沉了。就在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觉得钓竿一沉。
黄子弘凡整个人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上钩了上钩了!瞧这个劲儿绝对是条大鱼!”说着用力抬竿,一阵巨大的水花过后,钓竿带着一大块水草和淤泥离开了水面。
黄子弘凡彻底蔫儿了。
已经钓了小半桶鱼的高杨强忍笑意过来支援他:“呐,没关系的阿黄,刚开始钓鱼都会这样的。其实这个最关键的除了心态平稳之外,还要把握好恰当的时机,”说着半蹲在黄子弘凡身后,两手把着他的胳膊,没过一会儿就成功地钓上来一条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鱼。
“奇了!”黄子弘凡睁大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啊?”
高杨笑着摇摇头,把鱼从钓竿上摘下来丢进黄子弘凡脚边的桶里:“当然不是啦,我的水平很一般的,我爷爷才叫真的厉害,要是他来这边的话,鱼塘老板就要哭了。”
黄子弘凡凑过去看高杨丢进桶里的鱼,躺在桶底的鱼突然扑腾起来,吓了他一跳。
高杨又被他逗笑了:“好啦,我们再钓几条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等一下我们把钓到的鱼都拿去烤了。”
“这么多鱼都烤了,我们两个吃不完吧?”
“小傻瓜,”高杨揉揉黄子弘凡的头顶:“这么好吃的东西当然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享用啊,也带回去给伯父伯母还有你哥哥们尝尝啊。”

虾虾虾饺

【弘杨】小黄生日0421产出❤

集齐所有ls的祝福,一起送给阿黄小朋友!今天太快乐了,阿黄和糕糕和兄弟们感情长长久久呀~

所有分类整理已update,见分类整理合集

—联动—

1、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421生日联动

2、梅溪湖玻璃制造厂 一周年节气联文

     【75度 芒种】消夏

     【105°丨小暑】残夏

3、多CP联文  夏季文手刀糖对战

   糖组...


集齐所有ls的祝福,一起送给阿黄小朋友!今天太快乐了,阿黄和糕糕和兄弟们感情长长久久呀~

所有分类整理已update,见分类整理合集

—联动—

1、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421生日联动

2、梅溪湖玻璃制造厂 一周年节气联文

     【75度 芒种】消夏

     【105°丨小暑】残夏

3、多CP联文  夏季文手刀糖对战

   糖组

     小凡高|高杨说相亲这个东西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呢?

     【小凡高】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庆生主题—


你的血

【小凡高】山河岁月长

【弘杨】祝你快乐,不只生日

【小凡高】生日快乐

【小凡高】避嫌

不熟有仇的普通同事

【小凡高】你我皆为星辰

【小凡高】 Message

生日小剧场

【来自我的小羊】|弘杨

【小凡高】生贺 Four Twenty

【弘杨】记忆补全计划

【弘杨】风铃||黄子弘凡生贺

【小凡高】小黄日记

【弘杨】生日礼物(p.vv.p)

【小凡高/弘杨】制作一杯咖啡牛奶(h慎入)

生日纪实  画手:一坨筱影   

贺图(双人)  画手:涵洞

贺图(双人)  画手:高哥的钥匙

贺图(双人)贺图(单人)  画手:半个小柚子

贺图(水彩)  画手:居老七

贺图(Q版)  画手:伊曼不是布丁

—已完结—

1、【弘杨】关于我睡了朋友的弟弟这件事(上)  (下)

     年龄差  作者:可口可乐纤维

2、【小凡高】DoesET really exist?(上)  (下)

     科幻,一见钟情  作者:日生木堇

3、【小凡高/弘杨】牛奶咖啡(上)  (下)

     年龄差  作者:逾白

—AU—

缘分 

【论坛体】我疑心我弟暗恋我同班同学

【小凡高】围巾与领带  伪骨科

【弘杨/小凡高】 花总会开

【弘杨】我的“鬼”男友

【小凡高】原来你也磕云

【小凡高】黄子弘凡为何这样

【弘杨】占有欲  偏执少年✖心理医生

【弘杨/1975】内心纯净的小朋友  小精灵

春生  双性转

小狮子可以追到腹黑小蛇吗 HP,论坛体

【杀破狼au】小凡高的场合

黄机长和高空少

【小凡高】留声机  竹马

【弘杨】木马番外之生日快乐特别篇

咖啡厅会不定时掉落男朋友吗? 一见钟情

黄子弘凡421生贺文 《花心纵火》番外 如何预防老年痴呆?

—校园—

【小凡高】除了春天、爱情和樱花

【弘杨】Strawberries& cigarettes  

奔向月亮

【小凡高】同声传“意”  教师🐕 x 大四学生🐏 

【弘杨】终相遇

【弘杨】前进两格再退一步

【弘杨】好生走

昨天男生宿舍的那一声怒吼有人听到吗?

【小凡高/无差】命中注定我爱你

「Peach soda 」

—现背—

【小凡高】小精灵

【弘杨】记一次失败又成功的告白

【小凡高】有可能的夜晚

【小凡高】第一次约会

小凡高‖之于

小凡高‖只属于我

【小凡高】但凡有一粒花生米

与我家小朋友相遇的这些年

【弘杨】月亮。

【小凡高】我和你在一起可以想到的事情

—图—

(产出画手,不包括联动)

TiAn缇安

Prairiewith milk cap.

chiara

有翮Mint

KURA🔅

唔。

脑袋空空

—TBC—

【小凡高】双人白 - 第一天

小凡高|破 (第三章)

【小凡高/双一】自己炒的CP只能便宜自家人(上)

【小凡高/双一】论坛体/Lars 是不是背着我们和对家idol谈恋爱?(上)

【弘杨】大佬18

【小凡高】圣诞结(一)

【弘杨/羊凡】Roseis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Ⅱ(上)

【小凡高】黄小少侠行天下 (一)

【弘杨】船长与水手(1)

可否预知?1

【弘杨】榛子黑巧克力(上)

叶生树梢(3)

【弘杨弘】虎吻(六)

小凡高|破 (第三章)

【弘杨】公私分明(上)

栖居于可能性(一)

【小凡高】友情之上(一)

【小凡高】天光(3)

【all黄】个中人

【弘扬】黄密欧与高丽叶(上)

【小凡高】小骗子03

【小凡高】长路繁花02

【弘杨】空心巧克力[02]

【小凡高|弘杨】Boy meets boy 03

—带其他cp—

听说老云家最小的崽也入学了 1

作者:爱喝奶茶

【多cp】肇事学概论<对话版30>完结篇

作者:歧一

【弘杨/超杨/杨代】妻子

男朋友的浪漫旅行  综艺

今天黄子弘凡被打了吗?

老云家生日大作战

【声入人心/群像】听我讲个故事吧

【群像/长篇】取剑(7)

【群像】江山长雨(1)

【弘杨│卓玮】忘川别 37(现代玄幻正剧向│私设预警│OOC预警)

【超弘杨】借火(二)

[群像]最终信仰(10)

【多cp】今天你学习了吗(3)

梅溪湖那几对情侣的虐狗日常 第七话 惩罚游戏(二)小四角预警!

【群像】M大队记事之训练营(1-2)

【假如1975都是顶级杀手预备役19】

矫情文字年刊

【srrx】(哨向)失落辰星(8)下

 非典型哨向 话多慢热 同频共振系列 时间接天幕坠落,这章有一、、感情线 快打完了信我…

     加急搞出来了8章容易混乱的学院打戏单人视角cut重置版,没明白的或者想看连贯打戏的可以点播这里



  八、大雪(下) 
  
  
  陆宇鹏觉得今天有点倒霉。
  
  一开始他们准备依靠雪暴和警铃掩护突围,然而冲进来的白魔强到诡异,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人或者无人机,都被咬得死死的。至此局面已经非常糟糕,还又冒出来一个战车,给地面炸了一发,造成楼前爆管。
  
  然后他和石凯计划引导战车进一步轰开地面,使爆发的...

 非典型哨向 话多慢热 同频共振系列 时间接天幕坠落,这章有一、、感情线 快打完了信我…

     加急搞出来了8章容易混乱的学院打戏单人视角cut重置版,没明白的或者想看连贯打戏的可以点播这里



  八、大雪(下) 
  
  
  陆宇鹏觉得今天有点倒霉。
  
  一开始他们准备依靠雪暴和警铃掩护突围,然而冲进来的白魔强到诡异,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人或者无人机,都被咬得死死的。至此局面已经非常糟糕,还又冒出来一个战车,给地面炸了一发,造成楼前爆管。
  
  然后他和石凯计划引导战车进一步轰开地面,使爆发的供热液漏到地下去,结果那边石凯切着地面,这边形势一乱,战车失控了,根本不再受影响,直接就要开炮。
  
  陆宇鹏临时决定改变计划,想用推进器和爆壁器冲一下战车开炮的冲击波,让自己被弹开,接近围墙时好把信号发送器丢出去。谁料要开炮的战车被其他炸飞的车一砸,当场跳起来翻车,并且直接炸膛,强大的冲击波迎面吹飞陆宇鹏,将他冲回去甩向主楼的墙皮,而后紧跟着炸翻的战车残片向他砸来。
  
  这一下可真挺倒霉的。
  
  即便陆宇鹏能掐准时机在撞上楼前打开护盾,砸过来的战车一样能结果了他。爆炸灼烧起的漫天红色映在陆宇鹏眼中,他想,只差一点,要是刚才再努力一下,再试试其他办法,再……接近一点,本能够,有机会的。
  
  本能够实在是这世界上最遥远也最要死要活的三个字。  
  
  
  刘彬濠认为自己今天十分愚蠢。
  
  起初他只是想在楼内搞坏一些线路一些管道,引发火警警报和一次小小的爆炸。谁想到正好撞上了对方来搞他们的计划,这边关停了向楼内输送供热液的供热管,那边使劲向学校里输入,并且还装疯弄傻,搞坏了供热管道,直接把学校烧成火山。
  
  然后他想去开降水系统,可依然踩中了对方的圈套,降水系统的供水被加入了迟缓剂,一旦他去开水,楼是塌不了了,但人一个别想跑。
  
  接着他想算好了位置抠下墙上的炮台去砸一下地面,然而石凯切的那个位置需要炮台在辅楼上撞一下再掉过去,这么一来砸地的力量或许就不够了。
  
  ……他到底为什么有了这种计划能成的想法呢?
  
  他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犯下这种错误呢?
  
  
  爆炸的闪光与强风里,一个黑影斜着切过来,一把薅住陆宇鹏的后背,带着他往侧旁一带。
    
  
  “刘彬濠闪开!”石凯在下面喊。
  
  刘彬濠一回头,瞥见石凯在地上挥手,旁边开出了一个硕大的洞,不是之前那个圈圈,而是开大了许多,并且地面那一部分已经完全塌陷下去,暴露出更深的基础结构,只等着他将那个重型炮塔冲下来。
  
  蔡尧在对面楼顶上向他小幅度招招手,用颤抖着的手指比了个OK。他把自己的爆壁器什么的全都推了下去丢给石凯,让石凯挖大了那个洞口,好让刘彬濠的计划能够实现。
  
  同伴就是你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可以靠几个人来完成吧。
  
  
  轰——!
  
  陆宇鹏扑倒在地上,战车从他们上方掠过,重重砸上了主楼。
  
  
  伴着主楼猛地一颤,刘彬濠抬头,只见那片墙体连同重炮和楼体分离,向地面上砸去。
  
  
  陆宇鹏被人拎起来时还有点懵,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去鬼门关看了一眼又被人薅回来。
  
  “……佳哥?”
  
  “佳哥什么佳哥,你是我哥行不行?”马佳呸呸吐出嘴里的灰,抹一把嘴快速道,“咱能不能掂量掂量形势?硬逞什么能?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干不过还不快跑?!”
  
  “佳哥你的腿……”
  
  马佳一挥手扭头就往另一边走,“就这一小会儿没事儿,你哥我又不是废了。你们还出来了几个,能联系上的有几个?”
  
  陆宇鹏一惊,“你要去捞他们?”
  
  “这不废话么这不,我出来干嘛来了我,近的这几个先放放,我看看……哎对了你别搁这儿傻站着,赶紧走!”
  
  “可主楼有可能会塌……”
  
  “主楼里人我都带出去了不然早就该来薅你们这些小子!快走!哎等等六楼那个位置还有两个就那个那个凡子和星元儿,对你去接他们俩走,一楼的仝卓估计用不着你,你西侧门口等他汇合就行,我去薅其他人,就这么定了!”马佳飞快说道,突然猛一抬头,“我去这怎么回事这是?”
  
  侧旁一个巨大的黑影飞起来砸向了主楼,登时在楼面上开出一个大口子,这还不算完,那沉重的玩意儿还接着砸漏地面,在地上开出一个大坑。
  
  “搞什么呢这帮混蛋玩意儿?!”
    
  主楼接连遭受重击,又被白魔丢过来的炮塔豁开了一个窟窿,楼体下传来了清晰的、令人牙酸的崩裂声。  
  
  “佳哥!”陆宇鹏脸色一变一把拽住马佳,“楼要塌了!”
  
  “塌就塌呗,捞人就行。”
  
  “不是!”陆宇鹏急道,“主楼不能塌!主楼底下是,是通向楼内和其他地方的供热管!”
  
  陆宇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个认知,但他就是知道了。已经出现崩裂的主楼再禁不起注入供热液了,而主楼崩塌将影响到周围的建筑,同时那些供热管还通向学校各处,高热的供热液将进一步扩大塌方,甚至引发地陷,把其他建筑里的人们困死。并且主楼的水塔里还有迟缓剂……
  
  “这玩意的源头在那里,有办法关停吗?”马佳说着一拍脑袋,陆宇鹏却刷的转头去看身后一侧的辅楼。
  
  ……看样子并没有时来运转。
  
  刘彬濠抠下来的重炮本来有机会掉下来的,但刚刚主楼在重击中一抖,滑下来的炮口边缘擦过辅楼墙皮,以一个微妙的位置卡在半空中,没能够掉下来。
  
  马佳迅速一推陆宇鹏:“你去帮他们!我去捞人,看能不能在源头的位置炸一下。”
  
  “那凡哥……”
  
  马佳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扔下一句,“各管各的!”
  
  各管各的,尽力就好。是马佳自己对一指校训和基地宣言的解读。他在课堂上讲,至死方休过于积极,理解代价过于消极,做自己能做的就行。
  
  陆宇鹏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马佳隐没在猩红的供热液之后的身影,虽然动作没有了当初那么惊人的敏捷,但一瞬间,他好像跳转时空,和七年前那个身着特殊制服的背影重叠。
  
  
  校门外,吴全望着接二连三冲破围墙,掀起一片混乱的战车,终于皱眉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乱打了起来?”
  
  向跃一身狼狈跳出来,“头儿,不好了,机器失控,联络也出现了问题,许多人都不听指令了!怎么办?”
  
  高天鹤在一边凉凉道:“看起来怎么像是你们的人集中爆发了躁郁症? 难道生科团现在也招特种人了吗?我建议你们不如关掉那‘音频’,说不定能少疯几个,你觉得呢?”
  
  吴全抬眼一瞥他,转头问向跃:“学校里的学生呢?”
  
  “这……”向跃迟疑了一下,“失联前,有人说看见后门那里有大批的人在向外转移……”
  
  后门?
    
  向跃还没有说完:“后门附近没有出现爆管,供热液被引流了,而且守卫也被放倒了。”
  
  吴全转头,高天鹤立即将眼睛向上一撩,“怎么,前面都烧成十八层地狱了,还不让人从后门跑了?谁还不能有个逃生的本能呢?”
  
  他现在一点儿也没有刚才急得要往里冲的架势了,“所以,你们真的不打算关了音频试试?说不定有用呢?”
  
  吴全甩手大步向学校里走,“关停所有功放器,召回能召回的所有人手,其他人跟我走,炸开主楼水塔,给供热管路和地面降温!”
  
  向跃一愣,“炸水塔?可水塔里不是……”
  
  吴全一个眼神瞥过来,向跃立即闭了嘴。
  
  最后一批白魔冲进了学校。
  
  特调组一走,高天鹤的脸色立即又沉了下来。他在心里试图呼唤,依然没有收到回应。自特调组封锁学校后,他就再没能联系上那个人了。但他不可能在学校里啊。
  
  墙边忽然嗖的丢出来了一个圆球,差点砸到高天鹤脑袋上,高天鹤一惊跳开,“什么人偷袭我?”
  
  一个圆眼镜小胡子的脸从墙边探出来,表情夸张的示意高天鹤朝地上看。
  
  滚落在地上的圆球自动打开,伸出好几条天线。
  
  李彦锋抛下东西即转身,一边躲着爆炸一边贴边努力往回跑,心想着,我可是把他们要送出去的东西好好带到了,至于能不能管用,我不保证啊。星元,你千万要顶住等我回去啊。
  
  信号发送器功率全开,立即开始报送,迅速抢占了周围的通信频段不算,还接管了附近大楼上的虚拟屏,一时间,学校周边几栋楼的楼面上开始实时转播校内各个角落。周围的人们先是不明所以,然后目瞪口呆。
  
  爆炸、战车、歼灭者、供热液……连带破碎的墙体和教学楼,这些画面的信息绕过特调组在学校周围建立的封锁,投射到基地各个角落,继而由各个角落的人们,发送向中央星议会和军部。
  
  第一指挥学院在遭受恐怖席击。为什么?
  
  
  不管报送出去的信息在星网上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学校里的还有很多人在全力为自己、为同伴、为目标奋力挣扎。
  
  贾凡架起星元,撑着他努力站起来,向楼梯移动。得离开这里,墙体要开裂了……
  
  隔着一段距离的仝卓在那个破洞边努力朝他挥手,呼喊着什么。贾凡回头,只见走廊那头开进来了十几台歼灭者,瞄准用的光点乱晃。
  
  
  仝卓顾不得停下来看贾凡那边,喊完了就转身爬起来拖抱代玮。这只手怎么就是使不上劲呢,起来啊……
  
  数不清的歼灭者顺着炮塔豁开的空洞开进来,光点追向他和他拖着的代玮。
  
  
  刘彬濠手里的爆壁器能量耗尽,彻底失去了作用,他把它狠狠甩下去,当一下砸在下方被卡住的炮台。没有了,能切下去的,能扔下去的,都丢下去了,它就是卡得不动怎么办……
  
  主楼在微微朝这边偏斜,再不把它弄下去,两栋楼只会将它夹得更紧。
  
  刘彬濠,我有办法。
  
  刘彬濠猛地抬头,在辅楼楼顶上的蔡尧朝他伸手朝他招了招。然后他努力撑起自己,又向外探出来了一些。
  
  刘彬濠瞪圆了眼睛。
  
  蔡尧你是不是傻?!
  
  不,我算过了,从我这个位置,是够的。
  
  他又向外挪了一点。
  
  他要去做那个压塌树枝的最后一片雪。
  
  
  陆宇鹏奔向辅楼。他听到主楼的六层和一层几乎同时爆发出密集枪声,东辅楼楼顶有一个人影直坠而下,半空中还有一个人紧随其后,跟着坠落。
  
  
  
  空间站里,张超托腮靠在控制台前,无意识咬着营养剂的吸管。刚刚他们似乎接收到了一段非常微弱的通信请求,但高杨说那是通过虫洞映射溢出的无效信号,不让他们接通。
  
  无聊啊。龙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这些天蔡程昱天天坚持练习召唤精神体,可惜至今一无所获。倒是借着练习之间的空隙拽着龚子棋聊天聊地,快把人家老底都掀完了。
  
  啧啧啧,张超心想,黄子你看看人家,谁还能说人菜头傻,看看人家这手段,你再看看你,亲都亲过了,套出什么来了吗?没有。
  
  身后不远处,蔡程昱坐在椅子上摇晃着,伸手扯了一下龚子棋的衣角,“哎子棋,你之前和我说的,你小时候在的那个贫民区,再和我细说一下呗?说不定咱俩小时候其实住得很近呢?”
  
  龚子棋:“你都记不清了,跟你说了能有用吗?”
  
  “你多说说没准我就能想起来呢?”蔡程昱想一出是一出,“哎你说我俩要是再进行一次精神连接,就你的意识进入我脑子里那种,我会不会想起来我记不清的那些事儿?”
  
  龚子棋怕了他,“算了吧,我上次差点儿让你咬死,回头我问一下老师,看你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哪有哨兵的精神体会攻击有精神连接的向导。”
  
  “我记不清啦,抱歉抱歉……你说的老师,是余笛吗?我入学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学校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他是个……挺出人意料的人吧。”
  
  
  走廊上的歼灭者一齐开火,贾凡护着星元缩在墙角,自己挡在外面,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贾凡惊疑未定抬头。竟然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白魔跳进来,开护盾帮他们挡住了攻击。在密集的射击中,他摘下头盔,露出贾凡曾经在视频里见过的那张面孔。
  
  “贾凡是吗?”余笛一手夹着头盔,一手向贾凡伸出,“你好,我是余笛,是来带你走的。”
  
  “啊?”贾凡一怔。
  
  “跟我来,我们是你的同伴。我知道你对自己向导的身份非常惶恐,没关系,我曾经也一样。别怕,我们会帮助你,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向导。”
  
  说着他来拉贾凡,防护服下强有力的机械骨骼隔着布料卡住贾凡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触感让贾凡心里泛起莫名的抵触,“不是、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们这次就是专门来接你的,外面已经乱套了,快走吧!”
  
  ……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怎么听起来就像他们为了来接他,特地搞了些小动作?而且他穿的这身衣服……他之前藏在生命科学团?
  
  “快来啊,护盾的时效有限!”余笛试图将贾凡拽起来,星元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揪着贾凡衣服,贾凡也抱着星元不肯松手,一时竟没有拽起来二人。
  
  “等、等下,我要带星元走!”
  
  “他又不是向导,特调组不会动他的!”余笛说道,视线一转定格在星元泛起红血丝的眼睛和渗出细小血点的皮肤,“等等,他该不会……”
  
  贾凡看向他身后忽然脸色一变,惊叫出声。
  
  近前的窗玻璃猛地爆开,一个人破窗而入,伴着一声尖锐的猫叫,他一脚踹在“余笛”脑袋上直接将那颗脑袋踢飞了,同时一道黑白色的闪电窜进来,在走廊里上下左右左突右冲,瞬间报废了所有歼灭者。
  
  那颗脑袋砸落在地上,和哑火的歼灭者一同滋滋啦啦爆出零星的电火花。来人捡起那脑袋,手捏上去捏扁了那张脸,对,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张脸。
  
  一身儒雅气质的男子朝贾凡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你好贾凡,我叫余笛。”
  
  
  仝卓咬着代玮的衣袖背着他在走廊上尽全力跑,密集的枪击紧追着他。
  
  走廊尽头转出来一个红色卫衣的小个子,非常可爱,但拎着一根不符合他气质的甩棍。
  
  “快来快来,到这边来!”小个子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招呼仝卓。
  
  他显得非常娇小无害,可出现在眼下这个场景里太诡异了。仝卓一时一怔,竟不知道该不该近前。
  
  “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啊,要是你不信,就站在那里也可以。放心,豹豹不会伤到你们。”
  
  ……什么豹豹?
  
  他背后昏暗的走廊里亮起了两只巨大的绿色眼睛,接着显出一只巨大的豹形脑袋,如此庞大,几乎填满了整个走廊的空间,它蓄势,然后窜出,穿过李文豹,穿过仝卓代玮,扑向那些追过来的歼灭者。
  
  
  蔡尧坠下的时候看见刘彬濠伸出了手,他以为他会试图拽住他,但是他没有,他紧跟着他跳了下来。
  
  刘彬濠你是不是傻?
  
  失重感和迟缓剂让蔡尧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默念,但他似乎听见了刘彬濠的回答。
  
  是你傻是我傻?
  
  坠落的时间短得惊人,可蔡尧以为的重击却并没有发生,他坠在一团非常柔软的云层间。同时头顶上一个人在突出的炮台间一蹬,接住了刘彬濠。
  
  “你没事吧?”
  
  蔡尧略微转头,发现自己居然是掉在了一只巨大的兔子背上,那兔子啪一声缩小,旁边一个高个儿壮汉接住了他。“……南枫,这孩子中了迟缓剂!怎么办?”
  
  接住了刘彬濠的同样是一个高个儿壮汉,他放下刘彬濠探头看了一眼,“我有解毒剂这里交给我了,圣权,你去对付那石头!”
  
  “好嘞。”蔡尧被放在了一边。
  
  那长毛白兔子再次变大,一脚蹬在卡住的炮台,轰地将它蹬向地面。地面上石凯连忙跑开,炮台自洞口坠下,接着地底传来沉闷的断裂声,空地上喷涌的液柱迅速减小,降低,不再疯狂喷涌。石凯蹦起来一个欢呼。
  
  南枫下来想给蔡尧注射针剂,刘彬濠一骨碌爬起来,跟着扑过来。“你要给他打什么?你们……是谁?”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儿复杂了……简单的说,我们是余笛老师的人。”
  
  
  主楼外还乱成一团,但整片走廊肃清得异常干净彻底,所有歼灭者都东倒西歪着报废了。
    
  那道黑白色闪电落地成为一只黑背白肚皮的警长猫,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扭一扭走过来,一掌拍飞了还在贾凡面前冒着电火花的无头机械人,拍完还抬头朝余笛龇牙。余笛赶紧手一扬丢掉那个变形的脑袋。“好了花花,你看,没有了。”
  
  黑白猫还是炸着毛的样子,显然并不满意,它把头转向贾凡,吓得贾凡抱紧星元。好在它没有再发难,一窜跳上了余笛的肩头,蹲在他肩头盯贾凡。
  
  余笛伸手去扶贾凡和星元,贾凡感觉到一股甚至超过机械骨骼的强大力量毫不费力把他们提起。“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很想回答你,但现在,我建议你们先离开这栋建筑,等安全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慢慢聊。”说着,余笛夹起星元,就像夹娃娃一样轻松。
  
  “余老师!”窗外传来呼喊,一个巨大的豹形脑袋探出在窗口,脑袋上立着一个小个子。
  
  “豹豹,你那里怎么样?”
  
  “搞定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李文豹踩着自己巨大的精神体的脑袋凑近窗子,看见贾凡之后他挥挥手,“嗨。”
  
  贾凡非常呆怔地跟着挥了挥。
  
  余笛将星元推给窗口的李文豹,“豹豹,你带他们两个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回来和南枫汇合,我去想办法开降水给主楼降温,没问题吧?”
  
  “没问题。”李文豹应着,拉过星元,“哇这又是一个向导吗?需要我和他建立一个临时连接吗?他看起来不太好。”他同样以非常轻松的姿态把星元抱了起来,就好像那不是个成年男子,而是一个轻巧的娃娃。
  
  余笛略一想,“等下让其他哨兵和他连吧,暂时不要影响你和南枫的配合。”
  
  “好的。”李文豹向贾凡伸出手。
  
  余笛转身要走,贾凡猛地回过神来,“不能开降水!水里有迟缓剂!”
  
  余笛闻言脚下一停,脸色一沉。
  
  “这群疯子。”他按住一侧的耳朵,“深深你听见了吗?计划有变,你们那边想一下其他办法,我们先清理特调组。”
  
  “豹豹,联系南枫圣权来楼前汇合,我们先让这些疯子安静!”
  
  “好的。”李文豹应着,一边朝贾凡笑了一下,悄声道,“老师生气了准备要开大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很快就结束,你们不会有事的。”  
  
    
  “他是个哨兵?!”蔡程昱不可思议道,连张超都跟着回了头。
  
  龚子棋眼皮一抬,一脸少见多怪,“对啊,他要是个向导,丢了哨兵他能不去找?”
  
  高杨插话道:“如果余老师是向导,我们就没必要非得赌郑云龙阿云嘎来验证哨向之间的精神连接了。简老师倒是个向导,可他没有那么紧密的精神连接者,so。”
  
  听见动静的黄子弘凡也凑过来,他脑子转得飞快:“所以你之前说你连接过失去向导的哨兵,是他?”
  
  龚子棋一摊手,半真半假道:“他很可怕的,特别是他的花花,一旦疯起来,真的很吓人。”
  
  张超忽然一拍桌子跳起来,“那是什么?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tbc
  
  说好的三连达成,现在我真的是一条废ish了……(接下来我要修养生息去了真的…… 

      加急搞出来了8章容易混乱的学院打戏单人视角cut重置版,没明白的或者想看连贯打戏的可以点播这里
   
  彩蛋:想了很多但可能也没啥用的点
  学校组的崽子们在对抗的过程中,实际上也建立了临时的精神连接,实现了个人能力的提升和部分思维信息的共享……但他们现在没有意识到,所以没有用【】标记对话,其实大概可以猜到的吧?不明白的可以去登场人物统计页瞅一下看有没有思路哈,如果还有问题欢迎留评  

  感觉给佳哥的年龄调大了……唉,谁让他看起来这么大爷呢(不是
  有啥不懂的或者想聊的都可以留言哈,下章集中解说一下(打戏怎么能没有解说呢是不是(x
  越搞越复杂越搞越坑越大怎么办,脑洞杀我……
  不过写到这章后看了一下我的出场人物统计,哇,我就快打出端水的成就了吧,还是很值得叉会腰的,嗯
  
  以下是无用的叨叨叨
  打戏真的要把我搞疯辽,人太多时间线又混在一起,不断的时间倒退回去又继续往下写,什么ooc什么节奏什么语句都顾不过来了,跪了,感觉我应该有的放矢的……贪多嚼不烂啊
  我感觉我自己其实并没有写明白……大家有跟上吗?还是那句话,有问题欢迎反馈哈(不好意思的话单敲我也可,不想我回注明不必回也可,总之,评论使人开心
  时间线大概是这样的,学校突袭,特调组开音频压制,老舅发力,,老舅失控被放倒,生科团集体暴走。  
  其实跟不上也没有太多的影响,只要了解是酷炫的打戏就可,只是其中隐藏了一些连锁关系和因果关系而已,对剧情没啥影响,就想强调一点并不是老舅攻击了他们诱导他们发疯,是他们开的录下的代代的音频里残留的精神力诱导的,因为代代当初爆发死亡声波的时候对自己的身份已经有认知了,他不是无意识爆发,而是主动发动了子杀式系几,所以他的声波还是挺有杀伤力的……但功放器仿制的死亡声波杀伤力有限,声音只是载体,起作用的是精神力,所以仿制品和真品不能比,所以如果真是代代爆发死亡声波,全场应该早疯了。
  至于代代之前发生了什么,以及非特种人的生科团为什么发疯,呃,我真希望我能写到那个时候……
  
  
  另外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搞一个类似于陪你看直播那种性质的番外,写点作者陪你看同频共振的片段?就座谈会那种感觉?拯救一下话痨且孤独且无助的我,顺便提供一些轻松内容,以及挖一挖想了很多但可能也没啥用的点?
  
  以下是试阅哈,不想影响正文情绪节奏的话,不要看哈  
  
  
  本期陪你看同频共振的内容:天幕降落(1)
  
  本期陪你看同频共振的嘉宾:黄子、代代、以及唐陈
  
  黄子:哈喽大家好
  
  代代:大家好
  
  唐陈:别看我,没必要
  
  作者:sorry,为什么还有个反派在?
  
  唐陈:怕别人不好说你坏话,让我来呗,我无所畏惧,比如——精分很有意思吗亲?
  
  作者:有!没有看过论坛体吗?啊!不有意思吗?我也想写的好么?很多论坛体很有趣啊,而且热度还高(偷偷)
  
  唐陈:看,就这点水平,多么令人失望
  
  唐陈:你知不知道一个作者是不该说多余的话的就像一个演员不能解释自己的演技?你想说的应该都在文章里,有用留下没用就扔,搞什么飞机,又是彩蛋又是陪聊
  
  作者:……给我留点话好吗?虽然我弱小孤独又无助,但我手持剧情卡!
  
  作者:我这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写的怎么样,大家看起来感觉如何啊?一个演员不能体验第三方视角,还不能多求点第三方评论哦
  
  黄子: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是我插不进别人的话里。
  
  代代:感受到了压力。
  
  作者: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废话太多了,我们马上开始。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上,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蔡程昱端着没喝完的二十倍稀释可乐从食堂出来在窗前停下,想最后偷一下闲,喝完这点饮料再走。从基地的很多建筑可以看到大空港,食堂的位置尤其不错,可以俯瞰由空港接入基地的错综复杂的栈桥区。
    
  清晨,太阳模拟器尽职的逐步加强光照,光影掠过栈桥区各条航道里排队等待起飞的星舰,基地即将开始它忙碌的一天。蔡程昱把最后一口饮料倒进嘴里,也准备去开始他忙碌的一天,他记得早上第一节课是机械全能,他应该……
    
  “叮铃铃铃铃--!”
  
  头顶上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耳铃声,惊得蔡程昱差点把可乐喷出去,这是咋了?】
  
  
  作者:我的天呐我当时在想什么,我从第一句就开始想吐槽了,我在写什么啊!!这个东西不能搞了,我不要看,我不要重看!!!
  
  唐陈:你看它还特意考虑了要有可乐,还要稀释的问题,这有必要么亲?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想太多?
  
  作者:我还考虑过食堂和空港的方位呢,我还设定了太阳模拟器暗示现在不是在地球呢?怎么样,我有米有在三言两语里构建出一个科幻世界场景?
  
  唐陈:三言两语就有,科幻不科幻,酷炫不酷炫,就不好说了,把精力花在正事儿上好吗?
  
  作者:你看我们的系统用的是比较落后的那种!是不是契合了正片里这个时期,处于后人工智能时代,有点反人工智能的设定?
  
  唐陈:这你现编的吧,确定不是是因为想不出更酷炫的内容了?
  
  唐陈:你们两位说说话吧,别让它一个人在这里叨叨,显得越发可怜了有没有
  
  代代:嗯,想了一下,这儿离我出场好远呢,没我什么事啊。
  
  黄子:对对,而且出场了也是躺着,完全是道具一样的存在。哎不过你去交换出去前也是一指的,所以你应该是我的……学长?话说你们交换的好远啊,要换到另一个星系去……等一下你们在那边是不是认识了高杨?
  
  代代:对啊认识啊,不然我怎么知道的自己是向导……唉我现在说这个,是剧透吧?
  
  唐陈:透不了,它肯定没想好,也一定会忘记
  
  作者:……你看见这个剧情卡了吗?马上就发给你!
  
  黄子:你是真的无所畏惧啊
  
  唐陈:对啊,因为你们正片严重拖戏,我很怀疑它根本搞不到我再次出场的时候
  
  作者:不搞了以后都少搞打戏专心跑剧情!加快进度下一篇就薅你
  
  唐陈:啧,不是很信你
  
  代代:好了好了你们还要不要看正片了?啊,我看见背景里有熟悉的面孔了,龚子棋。
  
  黄子:哪儿呢哪儿呢,那是不是还有我们四个以及山楂蔡尧石凯星元……
  
  唐陈:不如现在还报一遍一指学生的名单?这地方观众能看出来才有鬼嘞
  
  作者:闭麦!闭麦!让这位反派先生闭麦!!立刻马上!
  
  唐陈:哎呀说到先生,我跳戏问一下现在的新戏内容哈,在你的设定里,我真的是个男的吗?我进门一脚就给人家研究员小姑娘踹飞,一般男的不会做这种事吧?
  
  作者:我觉得这个真的不能搞了,这位大佬太不受控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好么?如果你还有领着复活卡和boss卡回来的一天,我们到时候再一起加油吧好么?散会!!!

咿呀咿呀哟

《小村的冬天》(四)

(12)(十七年前)

连阿云嘎本人也说不明白自己的老家在哪儿,只知道是内蒙的什么什么旗,没办法,离开家之后就没人和他说蒙语了,他也不知道那个单词怎么用汉语说出来。

阿云嘎掐灭手里的南安桥,冲一个戴着前进帽,身穿中山装的男人走去,他故意把步子迈得蹊跷,眼睛盯着男人手里的包看,他果然上当了,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包捂得紧一些,稍稍侧过头提防阿云嘎,再走两步就上大路了,他给自己打着气,而真正的危险却在后面,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早就跟在他后面了,他的胳膊穿在男人面前,手肘正对着喉咙,膝盖一顶他的后背就把人弄倒了,阿云嘎替他看着两边动静,真好,一个人也没有,猎物当然是会挣扎的,越挣扎只会越喘...

 

(12)(十七年前)

连阿云嘎本人也说不明白自己的老家在哪儿,只知道是内蒙的什么什么旗,没办法,离开家之后就没人和他说蒙语了,他也不知道那个单词怎么用汉语说出来。

阿云嘎掐灭手里的南安桥,冲一个戴着前进帽,身穿中山装的男人走去,他故意把步子迈得蹊跷,眼睛盯着男人手里的包看,他果然上当了,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包捂得紧一些,稍稍侧过头提防阿云嘎,再走两步就上大路了,他给自己打着气,而真正的危险却在后面,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早就跟在他后面了,他的胳膊穿在男人面前,手肘正对着喉咙,膝盖一顶他的后背就把人弄倒了,阿云嘎替他看着两边动静,真好,一个人也没有,猎物当然是会挣扎的,越挣扎只会越喘不过气,男人手胡乱划拉几下,然后死鸟似的垂下去。这一招叫裸绞,看着不见血也不伤筋骨,确是实打实能把人置于死地的招数,阿云嘎不能随便打听,这是规矩,强哥把那个人放在地上,再把包捡起来,示意阿云嘎可以走了因为强哥动手的时候他不能动那个包,这也是规矩。

强哥把包里的身份证找出来,和笔记本车票之类的东西都拢在一起,掏出打火机点了,强哥对着那个火堆跪下,嘴里念念有词,“老梁兄弟,这笔债算你上辈子欠我的,今天是咱哥俩有缘分,这笔账销了就完了,你最好是别再找我了,那我下辈子还得再找你,咱们就算不清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阿云嘎跟着跪下,并不能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强哥有从那个包里抽出一小叠团结票给阿云嘎,问他,“还记得我跟你说什么了吗?”阿云嘎点点头,“我没见过你。”强哥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之前又多问了一句,“你待会儿要去哪儿呢?”

“我去看一看那个人,我怕他死了。”

强哥的嘴角抽动一下,“你去吧。”

“小兄弟!”

阿云嘎听见强哥叫他,就回头看,脑后立马就挨了一下猛的,他倒在地上。

阿云嘎感觉自己在飞,他越过轰隆隆的工厂,穿过冒着黑烟的大烟囱,一路向西回到草原上的家乡,天湛蓝,草碧青,水是闪亮亮的,从远方流淌而来,又流向另一个远方,牛羊马匹挨挨挤挤地在河边,一点也不吵闹,天地也是安静的,只有放牧人悠扬的歌声被风吹得飘起来。阿云嘎循着歌声落地,他看到了自己,一个从没离开家,被草原的紫外线晒得面孔黧黑的自己,“阿云嘎”兴奋极了,因为草原上难得有异乡人造访,等走近了却又皱着眉他问他,“朋友,你从哪里来?你看上去很糟糕,你在流血。”

阿云嘎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很快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了,因为额头上的血流进了眼睛里,满嘴是腥乎乎的铁锈味道,朦胧中看到一个人蹲在旁边,他拼尽全力抓住那个人的手,终于昏厥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阿云嘎才被消毒水的味道催醒了,阿云嘎他留了个心眼,闭着眼睛仍旧装昏,他听到一个骂起人来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冲他们吼,“你们兄弟俩早晚气死我拉倒!一个往家领野孩子,一个在路上捡野人,往后谁都别来找我,死外头了你们都活该!”老太太“砰”摔门走了,屋里只剩下兄弟两个。

“哥,你又不认识他,就把人救回来,不怪咱妈生气。你没听说隔几道街有个人被抢了么?”

“轮得着你说我了?你个大小伙子给人家奶孩子算咋回事?”

“这是白灵的孩子,我要管他。”

“白灵儿白灵儿,人家拿眼皮子夹过你吗?上赶着给人家养孩子。”

“我不许你说她!”

阿云嘎眯起眼睛偷看,说话憨憨的胖男人是弟弟,瘦高的是哥哥,还有一个刚会坐起来的小孩子在旁边的病床上坐着,孩子长得很白,安安静静的,呼灵灵的黑眼睛,睁大了盯着阿云嘎看,阿云嘎连忙心虚得把眼睛闭上。

“欣子,你真打算守着这小孩儿过一辈子啊?”

胖男人犹豫了一下,马上坚定了态度,“哥,不管怎么说,白灵把孩子托付给我了,我得对得起她的托付。哥,那两个男人都不要她,她也很难的。”

“你就傻吧你!”

哥哥坐到阿云嘎旁边的病床上,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小孩儿不哭也不闹,王晰拨着小孩儿的下巴逗弄他,孩子立马就笑了,王晰心里喜欢不行,抱着亲了一口,“欣子,这孩子交给我,我给他当爹当妈,你给他当舅舅。”

“哥?”

“欣子你听我说,我......我不可能娶个姑娘,咱妈再怎么说也没用,逼死我也没用,我把这个孩子养起来,就算有个家了,她也就不管我了。退一步说,我不比你会带孩子么?你天天上班,怎么带他?单位不能天天让你请假啊。

“至于白灵儿,她不是去南方找姓高的去了?实话说,肯定没戏,那个男的当初那么狠心,说什么去南下淘金,抛下他们娘俩头也不回就走了,现在白灵儿又跟别人生了个孩子,姓高的就能认她了?迟早她得带着小高杨回来。”

“那我就等她回来。”

王晰不由皱了眉头,漂亮女人糊涂起来真能把自己作死,奈何他亲弟弟也是个差不多的糊涂蛋,“算了,我也不硬劝你,人心里认定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没用,你愿意等就等,但是这孩子你让我领回家,我是你哥,这件事你听我的。”

阿云嘎看着这个瘦弱却坚定的男人,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静。

 

阿云嘎赖在王晰家里的第三天,他终于明白这个年轻人是不会轻易离开了,倒霉的是,王晰看他挺顺眼,并不打算赶他走。阿云嘎看着聪明,手脚笨得很,不会插秧也不会除草,浇个水都能踏死几棵苗,看得王晰上火,嚷嚷他,他也不反驳,只是跟你笑。不过特别肯出力气,把水担满了又去砍柴,只要他能干得了的活,就不让王晰插手。到晚上,阿云嘎乖乖待在炕头另一边,王晰也渐渐知道了他过去的经历——草原上的孩子,没了亲人,家里承包的草场也被收回去了,学校里的坏学生欺负他是孤孩子,他一赌气就跑了,一路向东辗转到了王晰所在的镇上,流浪在外的孩子又没个人照应,辛苦遇上个亡命徒,又是恐吓又是骗,让他帮着一起抢劫,没想到直接被人黑了。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到半夜,小孩儿哭醒了,王晰披件衣服起来冲奶粉,阿云嘎起来看着他弄,看了一会儿他说想试一试,孩子坐在他怀里也乖得很,不哭不闹,嘬奶瓶嘬得欢实。王晰支着脑袋看着他们,阿云嘎把脸洗干净了挺精神的,有点像费翔,他在街上把人捡回来的时候还真没看出来,“嘎子,你要是想回家,或者想去哪儿,哥帮你想办法,你才二十,还年轻呢。”阿云嘎听了很不高兴,王晰也才二十二岁,他也很年轻。

“你听见我说话了么?”

“我哪儿也不去!这里就是我家!”

“我要在这里住下再也不走了,养一大群羊,跟你一起把超儿养大。”“我就是喜欢你,世界上没人比你更好了,我也喜欢有个家,你要是撵我,我就第二天再跑回来!”“我要给你做很多很多手把肉和炖菜,你要吃胖点,你太瘦了......”

王晰听着他絮絮叨叨,颠三倒四的表白,他想,孩子要是跟他学成小话唠了可怎么整呢。

后来,阿云嘎学会了很多很多东西,他砌了羊圈,养大的羊卖了好几茬,王晰的妈妈也来家里看外孙,张超会跑了,也会说话了,一转眼六岁,要读小学了,阿云嘎请木匠打了一套结实的桌椅,还有两个小书架,他还在火炕上头砌了一道墙,把房子分开两间,张超有了自己的房间,后来他们把房子也翻新了,住得更宽敞,阿云嘎、王晰和张超,他们是村子里过得最有声有色的家庭之一。

 

龚子棋带着阿云嘎找了个卫生所,大夫给他们处理了伤口,说阿云嘎需要拍个片子,怕有脑震荡,他想了想还是算了,说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就行。龚子棋告诉阿云嘎,他曾经去过内蒙,倒了几批好羊毛赚了一笔,说内蒙草场退化很厉害,很多地方都是黄土裸露,一刮风就是漫天黄沙,好像他见过以前的大草原是什么样儿似的。龚子棋的话异常地密,好像怕阿云嘎逮着机会开口就会教训他,他说,嘎叔,你可以回内蒙看看啊,可能那些草地以后再也见不着了。阿云嘎笑笑纠正他,只有家才可以“回”,别的地方都是“去”,自己的家人是王晰和张超,他们两个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龚子棋知道他意有所指,又沉默了,不过阿云嘎没有勉强他立即回家,甚至答应了龚子棋暂时替他保密,龚子棋道了谢,把自己的电话和地址留给他。

回去的路上,阿云嘎走得很慢很慢,估摸着张超睡下了,才敲开家门,他怕满脸的伤吓着孩子,王晰是少不得担心一场了。他见到满脸伤的阿云嘎惊得只会发愣了,阿云嘎握住他的手,低声说自己没事,然后把白天发生的事情慢慢说给他听。王晰拧了一副温毛巾,就着昏黄的灯光给他擦脸,他小心地避开阿云嘎乌黑确青的伤口,终于忍不住埋怨出一句,“都多大岁数了......”然后他就心疼得说不出话了,阿云嘎撇着嘴,小孩儿似的扑进他怀里,“晰哥,对不住啊,十几年了,你还是这么瘦......”

 

P个S

把大批医务人员下放到农村做赤脚医生是wg时期实施的政策之一,这一政策直到80年代还具有相当的影响力。这里我想的是老梁出差的时候被嘎和强哥抢了包,所以被“贬”到村里当医生。嘎后来认出了老梁,但他太珍惜跟晰哥的安稳生活了,就选择了默默补偿而不是向他坦白。老梁的原配媳妇生下朋朋后难产死了,他在接连的打击下彻底一蹶不振,梁朋杰也就变成了“没人管的小孩儿”。阿云嘎跟王晰经常照顾梁朋杰跟黄子,张超才会跟他们那么亲密。以及农村对早恋没那么敏感,就算超和朋朋明着来,大人也会过多干预,何况有嘎罩着他们呢。因为这篇故事的主题是用超儿的视角讲成长和家庭,父一辈的故事就不再细写了(虽然已经啰嗦不少了),就感慨下命运无常吧哈哈。

 

(13)

今年的寒假格外短,年也过得马马虎虎,说到底还是因为工厂的事情没整利索。洪之光,阿云嘎,王晰,老方,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没料到工厂的事情会闹得这么凶。蔡程昱像个从天而降的孙悟空,把工厂运营与镇政府间的黑幕捅破了一个口子,而他又有十足的运气——“上头”正想抓一个利用脱贫项目中饱私囊的典型,所以事情非但没有被捂过去,调查的面积反倒越来越大,连年关都顾不得,就成立了专案组调查。马佳一直在县里陪着蔡程昱,初七那天,俩人又一起去了市里,洪之光也去了,阿云嘎留在村里看家,王晰本来想给阿云嘎受伤的事情争个理,然而到了这一步,他那点不平着实排不上号了。

大人们的心气儿不顺当,小孩子的年也不好过,连正月十五雇班子唱戏的都没人张罗,黄子为此难过了好久,他还都计划好了要哄着洪叔跟嘎叔把高杨请来,这下好,谁都没戏唱了。

开学过后天气还是冷得很,梁朋杰跟黄子他们轻松一些,张超不行,每天都得揉着瞌睡眼睛上早读,毕竟高三了,最辛苦的一年,连周末也被压缩到极致,一周休半天,一周休一天,休半天的时候只够洗个澡,再跟梁朋杰吃点东西解解嘴馋。能休一整天的时候他也懒得动弹,在宿舍睡个囫囵觉就谢天谢地。不过今天不行,方书剑把他们约到了龚子棋租的房子里,张超听梁朋杰说,方方最近经常翘课,好像一直住在龚子棋那里,更让他意外的是,连黄子也约了一个朋友。张超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觉得黄子胡闹,因为黄子在他心里是比梁朋杰都孩子气的小孩儿,还跟社会上的人交上朋友了,那能学着好么?然而他打量高杨的言谈,确实不讨人厌,有点知识分子的浅淡气质,高杨对张超也挺亲切,问他在学校里怎样,问他想考哪里的大学,黄子被“冷落”了也并不生气,在一边笑嘻嘻地吹捧张超逆天的好成绩。

龚子棋住的地方不大,做饭的煤气灶跟气罐子都放在客厅地上,跟一些蔬菜米面什么的在一起,仅有的两个大件是电视和沙发,窗户下面的桌椅是新买的,因为方书剑需要一个角落坐下画画。他这会儿正拉着梁朋杰和黄子聚在那里,高杨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看龚子棋买的影碟,张超觉得电影没什么意思,高杨跟他们不熟,随便说了几句话张超打个手势示意想跟他单独聊聊,龚子棋只好打开卧室门把他请进去,张超面对着他语气郑重,“子棋。”

龚子棋看他一本正经的的样子觉得好笑,歪头抱着膀子笑道,“子棋......八百年没人这么叫我了。”

“你严肃点,我问你,上周末还有上上周末,方方没跟朋朋黄子一起回家,他是不是来你这儿了?”

“咋了呀?”

“他不上课的时候都在你这儿?”

“咋了......”

“龚子棋你靠点谱吧,方方才读高二你招惹他干什么!”张超说这话其实是有些心虚的,本来么,他又不是长辈,甚至比龚子棋还小了一岁,可这几句话要是不说出来,他心里过不去,“你现在是自由了,方方还得回家回学校啊,一天到晚住你这儿算怎么回事,闲话传起来能好听吗?”

龚子棋听到他说“传闲话”,心里便有了猜测,他皮笑肉不笑地把胳膊肘压到张超肩膀上,神神秘秘地问,“张超儿,你跟朋朋弄过那事么?”

“啥事儿啊?”

“跟我还装什么傻?亲兄弟能卖了你?”

“你到底想说啥呀?”

“真假的,你扯什么淡呢,十七八了啥都不知道啊?”

张超明白过来马上回头瞪着他,眉目聚在一起有点阿云嘎较真的样子,龚子棋被他看得心里犯含糊,“你跟朋朋不一直处对象么,我问问怎么了?”龚子棋直起身子继续掰扯着自己的逻辑,“也是你跟我说过要跟朋朋成家吧?成了家,那该发生的事情都得发生,我跟你没啥不一样,我认定方方了,有些事早发生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张超没接茬,他心里有点乱,龚子棋的话像什么咒语似的,弄得他脑子都不转了,龚子棋看他气势弱下去,又乘胜追击地凑过去说,“张超儿,你知道么,弄那事儿的时候,朋朋肯定特别软,特别好看......嘶......你!”

张超猛锤在龚子棋胸口,把比他壮一圈儿的龚子棋愣推了个跟头,然后他就摔门出去了,外头的三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梁朋杰愣了一会儿,马上抱着张超的外套和围巾追了出去,黄子用询问的眼神高杨,高杨只是轻轻摇头。

 

张超和梁朋杰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他心里躁得慌。

张超当然不是今天才知道“那事儿”的,七岁那年,王晰给他买了一套百科全书,书里把人类的身体构造和受精卵的发育过程讲得很详细,张超聪明,只用了一点点推理,就在脑海里补全了略去的部分。初一的一个周五,学校停电,让学生们提前回家了,张超正准备拿钥匙开门,却听到门里有些别的动静,是王晰,他在笑,笑得肆意放荡全不矜持,张超本能觉得房间里正在发生极其私密的事情,他转头就跑了,背着书包在村里生生转到晚上才敢回去。中考过后的暑假,他跟梁朋杰偷偷下河游泳,梁朋杰怕穿着湿衣服回家会挨骂,张超就把他带到家里,他们一起把湿衣服洗干净,一起吃西瓜,然后一起趴在床上看张超攒的画片。梁朋杰身上穿了一件自己的短袖,他的骨头架子小,领口松松地耷在肩膀上,张超伸手想要摸一摸那片裸露出的肌肤,可梁朋杰以为张超要挠他痒痒,马上挠了回去,终于两个人玩累了,挤在一个枕头上睡觉,一直到梁朋杰睡着,他才轻轻摸了几下,原来是滑溜溜的。第二天梁朋杰回家后,王晰少有地板起面孔,告诉张超他已经“长大了”,以后不能随便留梁朋杰在家过夜,张超一向听话,王晰说不许他就听着,反正白天有的是时间相处,不过夜就不过夜呗,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长大了”是什么意思。张超喜欢梁朋杰,他也懂得隐晦之事,只是今天之前,这两条线是平行的,而龚子棋充当了伊甸园里的蛇,张超已经吞下了智慧果。

梁朋杰担心得要命,张超的脸色难看极了,问他什么也不说,他把手放在张超的腿上,却不知道那点似有若无的触觉在张超那里无比鲜明,梁朋杰的手是软软的,胳膊脖子脸蛋,还有嘴唇,都是软软的,那其他的地方呢?他抑制不住自己疯狂地念头,把过去十几年看到的所有旖旎画面统统套在梁朋杰身上,他们亲吻,抚摸,交缠.....“弄那事儿的时候,朋朋肯定特别软,特别好看”,张超不错眼珠地盯着梁朋杰,他急得地快哭出来了,晃着张超的膝盖,“超哥,你到底怎么了嘛,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车到站了,张超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站起来,他攥着梁朋杰的手,脚步飞快地往宿舍走。万幸,一个人都没有,张超关紧门,把梁朋杰按向自己吻得疯狂又凶狠。梁朋杰吓得往后缩,可是他动弹不得,很快就在张超唇舌的夹击下憋得晕晕乎乎,然后张超把他们两个的外套解开,哄人的语气还是温柔的,“好朋朋,帮哥哥一下好不好?”

“哥哥.....”梁朋杰只觉身子一晃,就被张超转过去揽在怀里,梁朋杰用胳膊撑在自己的身体,他感觉张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左边胳膊环上自己的腰伸进他的衣服里摩挲,然后就有轻微的衣物摩擦声音,还有张超间或地“嗯”几声,他的声音搔着梁朋杰的耳朵,把那一小块皮肤刺激得发烫。梁朋杰哆嗦着咬紧了嘴唇,而张超再没什么更进一步的举动,他闭上眼睛屏蔽掉所有感觉,好像这样可以让灵魂暂时离开身体。

等梁朋杰再回过神来,张超已经给他擦掉了弄脏的地方,他低着头,似乎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梁朋杰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他挣开张超,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晚自习,张超坐在课桌前发愣,他的右手与那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奋战了许久,左手摸了梁朋杰的腰窝大腿和屁股,也不好说哪只手更配得上眼前这本圣贤书。张超恨死了龚子棋和那个发疯的自己,可又为那种奇妙的感触欢喜着,这种喜悦又加深了他的羞愧,他实在心疼梁朋杰害怕的样子,他要是再也不理自己了可怎么办呢?大概不会吧?龚子棋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这是天下人逃不过的事情,除了和尚与尼姑。张超甩甩脑袋,把脑子从一片混沌中捞出来,他想到了余笛。

他用一份英语卷子作掩护,把余笛叫出办公室,“余叔,我跟朋朋处对象,你为啥不管呢?”

“有什么好管的,揪出来吵一顿,让你们必须分开?无非是你们跟大人打打游击战,偷摸在一块儿呗。都十七八了,该懂的都懂,不能把你们当孩子看了。”

“为什么其他老师会反对学生早恋呢?好像大人们都有点害怕。”张超看到余笛在笑,心里更糊涂了。余笛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回忆着自己年轻时的岁月,“我跟你洪叔认识那年,我二十三,你洪叔才十七,那时候你洪叔读高中,我是他的英语老师。”

“啊?”张超惊讶地叫出来,洪之光余笛都是宽厚温和,脾气顶好的人,任谁也想不到他们身上会有师生恋的往事。

“你洪叔辍学就因为这个,虽然他在军队干得也不错,我心里还是挺遗憾的。结果子棋长大了也非要当兵去,给你洪叔气得......”提到龚子棋余笛的表情便没那么轻松了,他止住话头又说回到张超身上,“你是有分寸的孩子,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老师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问题,不会留下遗憾。”

张超嘴上答应,心里可慌得要命,余笛那么信任他,他对余笛却并不坦诚,世界上不会有谁更想知道龚子棋的去向了,如果他说出来......

“我得去班上看看了,你要是有话跟朋朋说,我把他叫出来?”

“谢谢余叔。”

张超站在教室后门,看到梁朋杰出来,站得远远的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还是想他走来了,张超看他眉眼低垂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我吓着你了。”他拉起梁朋杰的手,梁朋杰没有躲开。

“朋朋,对不起啊。”

梁朋杰摇摇头,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张超向身后看一眼,飞快地抱了他一下,在梁朋杰的耳朵边上小声地说,“朋朋,我喜欢你。”梁朋杰眼光盈盈地看着他,什么话都在这一眼里了,张超终于轻松心里他知道梁朋杰不会真的怪他,看到他没有不开心,他才真的放心了,张超一步三回头地冲他挥手,两只脚绊在一起差点栽个跟头“我回去啦!”

梁朋杰捂着嘴笑,原来超哥也笨笨的哦。

 

 

P个S  

这章推倒重来写得累死了,搞来搞去还是把他们的sex初体验搞成了这个青涩的样子,以后超会好好疼朋朋的!


诗然

父母爱情11-14(abo)

我保证!绝对是he!这是一篇爱情喜剧!一切为了撒狗粮!

前章是我皮了一下hhhh生病也是为了谈恋爱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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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肺结核。”刘令飞一夜无眠,嗓子有几分嘶哑,“之前低烧咳嗽一直以为是感冒,昨晚半夜咯血,到医院才知道……医生说要进口的药,青岛的配额已经用完了,只有军队可以特批。我……团长,之前是我冒犯,但是人命关天,求求你……”

“……他在哪里?”阿云嘎听见自己的声音,军人往往本能先于脑袋,即便大脑一片空白他仍听见自己做出反应。

“在军区附属医院。”

“您别急...

我保证!绝对是he!这是一篇爱情喜剧!一切为了撒狗粮!

前章是我皮了一下hhhh生病也是为了谈恋爱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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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肺结核。”刘令飞一夜无眠,嗓子有几分嘶哑,“之前低烧咳嗽一直以为是感冒,昨晚半夜咯血,到医院才知道……医生说要进口的药,青岛的配额已经用完了,只有军队可以特批。我……团长,之前是我冒犯,但是人命关天,求求你……”

“……他在哪里?”阿云嘎听见自己的声音,军人往往本能先于脑袋,即便大脑一片空白他仍听见自己做出反应。

“在军区附属医院。”

“您别急。”王晰稳住情况,“这个忙我们一定尽力帮,先过去看看。”

几个人赶回医院的时候天才完全亮起来,徐丽东穿着旗袍坐在等候室,显然也一夜没合眼,见刘令飞带着阿云嘎几人回来一下子站了起来,向阿云嘎几人鞠了一躬。

“劳烦您了。”

“别别别。”这一下把阿云嘎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周医生!”刘令飞正要说具体情况,病房的门就开了,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小个子男人走出来,轻轻关上门。

“深深?”阿云嘎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周深,“你是大龙的主治医生?”

“嘎子哥?”周深见到阿云嘎也很是意外,摘了口罩向这边走来,“病人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阿云嘎焦躁得很,随便敷衍了一句就急忙问道:“他怎么样了?要什么药,去找谁批?”

“是嘎子哥你的朋友那真是太好了。”他个子小,声音清亮,带上了欣喜语气时可爱非常,他先是对刘令飞和徐丽东道,“病人暂时没事,不过这段时间都需要住在隔离病房。他让我转告家属,请你们通知松雷剧团,近期的演出他都没办法出场了。”

“知道了。”刘令飞听出了要他回避的意思,知道大约就是有办法了,心稍微定了一定,手和徐丽东牵在一起,道,“我们这就去说。”又对阿云嘎一行人恭恭敬敬地鞠躬,“拜托您了。”

“小陆,你送一送。”王晰听说了昨天的事情,注意到陆宇鹏的神色,索性放了人,“让所有和郑云龙接触过的人都过来检查一下。”

陆宇鹏被看穿了心思,向阿云嘎投去征求眼神,得到阿云嘎同意之后向两位长官敬了军礼,随刘令飞两人出了门。

“两位也跟我去做个检查吧。”周深环视四周,拉着两个人进了检验室。

 

12

 

“深深,怎么回事。”阿云嘎把检验室的门关上,压低了声音,“到底有没有药?”

“有。”周深答得很小声,却是百分百的肯定,正要接着说时瞥了一眼王晰。

“不要紧,晰哥能知道。”阿云嘎想起来两个人并不认识,做了个简短的介绍,“我们团的政委,我的好朋友,王晰晰哥。”转头对王晰道,“这是周深,那次我中弹住院就是他跟的手术。对了深深,你怎么又到这个科来了?”

“说来话长。”周深摇摇头,把刚才的话接着说了下去,“这药的配额很少,医院里也只剩下一点,不过这个病人情况不是很严重,治疗应该够用了。但是院长……”他把声音再压低了去,“院长不愿意给,说这人不值当治,要留着给……”

“什么叫不值当?”阿云嘎没等他话说完就炸了,被王晰瞪了一眼重新压低了声,手发抖着用尽全力握成拳头,青筋暴起,“他不值当,那什么人值当?”

“院长说这孩子只是个演员,不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出身也不好,是个资本家的少爷。”周深又摇了摇头,“总而言之药是有的,如果是嘎子哥你,说不定能要到。”

阿云嘎心底一阵恶寒。都说医者仁心,现实却一次次告诉他人命分三六九等,而他除了利用自己的身份成为特权一方别无他法。

“这药特批需要经过谁?”王晰是个实干派,一下子抓住重点。

“只要院长点头,其他人不会有意见。”

“行。”王晰把事情在大脑里过了一遍,碰了一下阿云嘎,“我们走吧。”

阿云嘎知道他已经有主意,跟着站起身来往外走。

“嘎子哥。”周深追出来,“别提我的名字。”

“好,放心。”阿云嘎平静了心绪,“大龙就拜托你照顾了。”

 

13

 

“小陆。”两个人走出检验室的时候陆宇鹏刚好接了贾凡过来,王晰正了神色,“去一趟院长办公室,说阿云嘎团长有事要来拜访,马上就到。”

贾凡跟着周深进了检验室,陆宇鹏得了命令快步往院长办公室去了。王晰引着阿云嘎走在后面,先做了一番思想工作:

“嘎子你听哥说。”他早看出了阿云嘎的心思,“这种事情在所难免,自私就是人的本性。再说咱拿了这药也没耽误了别人治病,现在最重要的。”他站定了和阿云嘎对视,“你的心上人病了,等着你拿药救命,你明白吗?现在不是谈道德的时候,别给哥搞亲民那一套,拿出你的官架子来!”

阿云嘎勉强点了头,两个人在走廊站了一站合计了一通,拐了弯正打算往院长办公室去的时候,院长已经迎了上来。

“团长好,政委好。”院长笑得满脸褶子。军医院的领导长期与军校打交道,消息灵通得很,知道但凡在炮校进修的都是要飞黄腾达的主,更何况王晰和阿云嘎这两个名为进修、实为养伤的首长预备役,绝不会犯刘令飞那般有眼不识泰山的低级错误。陆宇鹏通知消息的时候已经简要说明了情况,两位首长的来意他业已知晓,思忖着自己无意间得罪了上级面前的红人,他赶紧出来负荆请罪。

阿云嘎不动声色,王晰和他握手,“我们今天来,有件小事。”

“是,刚才警卫官已经说了。”中年人仔细观察着两个人的神色,阿云嘎的眼神叫他不敢冒犯,“药我已经签了单子了,今天就能用上。”

“那可太好了。”王晰顺势给人台阶下,揽过院长的肩膀假作说小话:“我们嘎子啊。”他瞥了一眼,阿云嘎配合地不看他,“被这小美人迷得七荤八素的,我也说过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不是,哎死都不听,跟中蛊似的。”

“哦原来那位是……”原来是得罪了枕边人,院长打了个激灵,“哎怠慢了怠慢了,您说我们这消息……”

“没有没有,这也是好事。”王晰慢慢把人拖进圈套,“那小美人也是个犟驴子,那叫一个油盐不进,这资产阶级啊就是麻烦,这不都八字画不出一撇么。正好你做个人情,小美人拿人手短,这一撇就有戏啦。嘎子的调令也快来了,几瓶药卖嘎子的人情,怎么算都不亏是不。”

“是是是。”院长连连应声,“多谢政委提点。”

“诶对了,照顾大龙儿那小医生,叫什么?周深是吧?”谈完了正事,王晰又想起那个小个子,“有对象没?”

“据我所知是没有,首长,有什么指示?”

“没啥指示,就瞅着挺顺眼的。”

 

14

刘令飞和徐丽东收拾好日常用品送来,听到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

“谢谢。”两人三番五次向阿云嘎道谢,“大龙的命是您救的。”

“这件事情。”阿云嘎斟酌词句,“我也有两件事想征求您同意。”

“您说。”刘令飞大致能猜到,怎奈拿人手短。

“药这件事,别告诉他。”

“……啊?”阿云嘎说的话和他预料中的截然相反,刘令飞有些错愕,下意识重复了一次,“别告诉他?”

“恩。”阿云嘎确认,“我确实很喜欢他,但是感情不可以勉强。他现在最重要是好好养病,不应该被这些事打扰。”

“好。”刘令飞顿时对眼前人改了观,“我一定保密。那……第二件事是?”

“第二件事。”阿云嘎顿了顿,才慢慢说出口,“他住院这段时间,我想和他通信。”

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甚至是过于礼貌了,刘令飞正视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锋利,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成年人的通信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却彬彬有礼顾全了他作为兄长的面子。分明是拿捏着人情把柄的一方,却让出了主动权。

以退为进,游刃有余,不论是骨子里的涵养还是工于心计,于情于理都叫人无法拒绝。

“好。”刘令飞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看不出深邃眼眸里的波澜,“多谢您对大龙的照顾。”

两人目送阿云嘎离开,徐丽东对他道:

“龙龙要真跟了他,或许也不坏。”

“希望他不是装的。”他还是觉得不大踏实。

“我觉得不是。”徐丽东语气轻快。

“怎么不是?”

“直觉。”

“我不相信这个。”从窗户里可以看见军用车离开了医院,“长得好看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你就长得挺好看的。”徐丽东打笑,对丈夫抛了个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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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姐姐我宣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令飞:这人太苏了觉得好假

嘎:长得帅有才还人品好真不是我的错!!!

电视剧的剧情是女主的侄子生病,太麻烦了不想搞太多原创人物,所以绒绒自己上吧,都说了在牢里就多睡觉。

顺便求个资源:

看到很多姐妹说龙发烧都要首演,还有怪医期间失声,请问是在哪里考据出来的呀?能不能甩个链接给我?


诗然

父母爱情04-07(abo)

先排个雷:

刘师傅*东姐姐,倾情客串哥嫂角色(明明一起去的mxh但是总觉得是夫家……?)

姓氏什么的不要在意

二婚线全部取消,不允许三人行

目前已定cp:深呼晰、凯迪拉克、翅膀,亦鹤,非常驻角色所以不打tag

鹤鹤代替原剧里孙妈的角色。

以上,都能接受请往下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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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刘令飞看着在沙发上穿着军装坐得笔直的玉面小郎君,觉得自己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正和徐丽东在书房里读诗,高天鹤跑上来告诉他少爷带了客人回来的时候他没...

先排个雷:

刘师傅*东姐姐,倾情客串哥嫂角色(明明一起去的mxh但是总觉得是夫家……?)

姓氏什么的不要在意

二婚线全部取消,不允许三人行

目前已定cp:深呼晰、凯迪拉克、翅膀,亦鹤,非常驻角色所以不打tag

鹤鹤代替原剧里孙妈的角色。

以上,都能接受请往下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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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刘令飞看着在沙发上穿着军装坐得笔直的玉面小郎君,觉得自己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正和徐丽东在书房里读诗,高天鹤跑上来告诉他少爷带了客人回来的时候他没当回事,头都没抬吩咐了一句端点水果就完事了,哪知高天鹤支吾了一会说您还是出去接待一下,他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两个人走到客厅,徐丽东比他反应快,摆出长嫂姿态一站,郑云龙显然说到了兴头,兴高采烈地介绍,“我朋友,阿云嘎。”又转头对阿云嘎道,“我大哥大嫂。”

   阿云嘎敬了个军礼,“哥哥嫂子好,我是郑云龙的朋友。”

   郑云龙?呵,连句大龙都没挣上,就敢登门入室。刘令飞敏感地注意到这个称呼,不动声色地坐下,一手轻轻搭上徐丽东的手,“难得有客人,泡杯咖啡吧。”

   徐丽东闻弦知意,起身往厨房去了。

  “他脚受伤了,我送他回来。”阿云嘎察觉刘令飞的防备,谨慎地斟酌了词句。

   “怎么了?”听见臭小子又把自己弄伤了,刘令飞下意识转头去问。

   “没,就有个动作落地没落稳,崴了,擦点药就好了。”郑云龙揉揉脚踝,不大在意。

   “要注意的。”阿云嘎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下子皱起眉头,“不能拖,一定要治好。”想了想又补充道,“我那里有个药,特别特别好,明天我给你送一点。”

    “好。”

   “您是军人?”刘令飞看得牙酸,赶紧打断两个人莫名暧昧的对话。

   “我……是一名海军,现在在炮校进修。”阿云嘎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决定有所保留。

   “听您的名字,您不是汉族人?”

   “我是蒙族。”

   “蒙族人,却是海军?”刘令飞步步紧逼。

   “是。”阿云嘎春风化雨,“机缘巧合。”

   饶是再迟钝,郑云龙也听出了两个乾元之间剑拔弩张。但他还没有明白大哥突然发难的意义,只觉得好端端聊天结果被搅黄了。于是他用没崴的脚偷偷碰了一下刘令飞,悄悄做了个“干什么”的嘴型。

   不过他没有得到答复,徐丽东将咖啡端了上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看着方糖牛奶咖啡摆了一桌他终于忍不住了,“这不欺负人呢么。”

   “瞎说,怎么喝杯咖啡就是欺负人了。”刘令飞佯装怒火对郑云龙吹胡子瞪眼,转头对阿云嘎笑道,“不好意思,十九岁的孩子,说话不经脑子。”

     “不要紧。”阿云嘎仍旧温和地笑着,将咖啡先往刘令飞和徐丽东面前端,“来,主人家先。”

     刘令飞也不同他客气,稍做了个您请的动作,就端过清咖品起来。郑云龙瘪瘪嘴,“我不爱喝这玩意。”

   “我喝咖啡爱加糖和奶。”阿云嘎熟练地配好自己的咖啡,端起来却往郑云龙面前送,“我觉得这样好喝,你试试?”

简直蛰伏着等猎物出洞的狼。

结果猎物毫无自觉,端过咖啡尝了一口,笑得干干净净一点心机都没有,“诶好像是挺好喝的。”

 “这牛奶不够好”野狼匍匐着一点点接近猎物,“我家乡那边产出牛奶最好,不是这面的牛奶能比的,喝过那种牛奶,就喝不惯这个了。这咖啡也不够好。”他笑笑,“我们学校有一个接待苏联专家的咖啡厅,那里的咖啡豆是现磨的,老香了,下次我带你去。”

“这玩意这么多门道?”郑云龙听着又喝了一口,仔细品了品,“是比平时好喝多了。”

“是东西好。”阿云嘎笑得意味深长。

“还是人好。”刘令飞咬牙切齿,“我们小户人家,不懂这么多弯弯绕绕。”

“对。”某些人还迟钝得很,笑得眉眼弯弯,“东西好,还要用的人好。”

阿云嘎温润如玉。

刘令飞觉得自己迟早被郑云龙气死。

 

05

 

“老实交代。”好不容易把阿云嘎弄走,刘令飞就叠起二郎腿抱着手,一副关门训猫的姿态。

“交代什么呀。”猫瘪着嘴委屈得不行,“我怎么了!没对人黑脸,没耍嘴皮子!”

“你不是去演出了吗,怎么带了个人回来?”徐丽东赶紧过来拉架。

“哦,演出完团长叫我去参加舞会了。”郑云龙想起来这事来不及和家里报备,“舞会上认识的。”

“舞会?”刘令飞眉头皱成一团,“军校那个?”

“对。”

“你知道那种舞会是干嘛的吗?”

“啊……”郑云龙终于意识到他直接把人邀请到家里来是个什么行为,“我没那意思。”

“你没那意思,人家可不一定这么想呀龙龙。”徐丽东帮他整了整领口,“他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啧。”郑云龙随口一请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那……诶人不都被你赶走了呢。”

“那小子可不是会轻易放手的主。”刘令飞没想结束话题,“老实交代,这人多大年纪,哪个兵团的,军衔到哪。”

……

一阵沉默。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把自己卖了?把人都带家里来了?”刘令飞无语了,这个弟弟被他保护得太好,做事总是很孩子气,“得,那你知道啥?”

“他是个懂戏的。”郑云龙终于回想起来,“他喜欢《雷雨》。”

“龙啊。”刘令飞语气软下来,化作一声叹息,“这人不对劲,八成不是个正经军人。”

“啊?为什么?”

“这哪像个正经军人了?跟个白面书生似的。”

“你这是以貌取人!长得好看就不能当兵了?”

“龙,这可不是随口妄下的定论。”徐丽东接过话头,“军人风吹雨打,哪有这么白白嫩嫩的?你哥哥一个个地问,部队番号军衔职位他一个都没说,如果是个坦荡人,会这么遮遮掩掩么?或许是根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身份呢。”

“咖啡牛奶什么都懂,话剧也能说个一二三四,哪个军官有这么多时间研究这些个东西?一个蒙族人当海军,内蒙有海么?估计就是哪个会说漂亮话的花花公子,被当官的爹弄进军校读书去了,这不没读两天心又野了跑出来勾人了。”

“我……”郑云龙气馁,又说不出个像样的理由,“我觉得他不是。”

“总之这个人你不许再接触。”刘令飞行使家长特权,下达最后通牒。

 

 

 

06

   

 

王晰回到宿舍的时候,阿云嘎躺在床上发呆。

“这么快回来了?”他凑过来看了看阿云嘎脸色,“这副样子,是碰壁了?小美人翻脸如翻书?”

“没有。”阿云嘎还盯着天花板,“他家里人不喜欢我。”

“啊?家门都进了?”王晰原本的预想只是两个人走一段路聊聊天,“你自己提的还是人家邀请的?”

“他邀请的。”

“哦,那还好。”他顺手给阿云嘎倒了杯水,“结果就被人家家里人赶出来了?”

“差不多吧。”阿云嘎想到就心烦,转过身背对王晰。

“你别郁闷啊,转过来。”王晰上手硬把他掰回来,“你告诉我,你喜欢他不?想追不想追?”

“喜欢,很喜欢。”

“多喜欢?被人赶出来还想追的喜欢?”

“嗯。”

“好吧,看出来了。”王晰默默回忆了下午的灾难现场,“你都能抓人家脚踝了。”

“抓个脚怎么了。”阿云嘎更郁闷了,坐起来一脸无辜“他不是崴了么,我想看看多严重啊。”

“你当你抓羊呢。”王晰觉得很有必要给蒙族友人科普一下汉人的礼仪,“你知道在我们汉人的文化里脚踝啥意思么?”

“啥意思?”

“在古代啊,汉人坤泽的脚踝被乾元看了,就非嫁不可了。”

“啊?”阿云嘎吓了一跳,“那……那他也没生气呀?”

“所以啊。”王晰唯恐天下不乱地拍拍他肩膀,“一个缺心眼的遇上个驴肝肺的,天生一对啊!”

“可是人哥嫂看我跟看狼似的……”阿云嘎没得到什么建设性意见,又郁闷地躺下了。

“诶这小美人也真好玩,哪有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往家里带的。”王晰咂咂嘴,“来你说说,你进门之后都说啥了?”

 

 

07

 

“有这么好笑吗……”阿云嘎看着王晰笑得都快把桌子拍碎了,聪明的脑瓜子里一头雾水。

“嘎子啊……”王晰努力止住笑,“你这是叫人当成登徒子了啊。”

“登……什么玩意?”词汇触及内蒙人知识盲区。

“反正就是被人误会了。”王晰也懒得同他解释,“你奔着人去,自己的事情啥都不说,就搁那吹牛,人能不起疑心么。”

“我没吹牛啊?”阿云嘎彻底被绕晕了,“我每句话都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诶其实你这咖啡怎么喝都不对,会喝吧是纨绔子弟,不会喝吧是大老粗,要不说这些资本家离劳动人民远呢,设的局自己都解不开。”

“停停停……”阿云嘎对这一连串的汉语抓不出头绪,“你倒是说说咋办呀?”

“依我说,要不你放弃吧。”王晰突然正色,“我去帮你打听过了,你要真跟这人在一起,有得你受的。”

“怎么?”

“这小美人才十九岁,这倒还好,最重要的是那是个资本家的小少爷,娇生惯养的吃不了苦,咱军人四海为家的,伺候不了这么娇贵的主子。而且他这出身恐怕以后还要影响你的前途,要不算了吧。”

“不成。”阿云嘎沉默一会翻身起来,长腿伸下床开始穿鞋。

“这么决心?就因为他好看?还是话剧演得好?嘎子你听哥说一句,当演员的都挺好看的,不差这一个。”

“都不是。”阿云嘎从柜子里摸出来一条药膏,“晰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他那脚就难受,恨不得替他受着。”

“啊?”轮到王晰一头雾水了,“这是中的哪门子的邪啊?”

“不管他讨不讨厌我。”阿云嘎看着手里的药膏,“这药我一定要送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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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应该给嘎嘎做个表情包:长得帅白得快还有才是我的错吗!

飞哥不是反派,这真的是个误会2333333333

说两句正经的:

“他是个懂戏的”这句话出自电影《霸王别姬》程蝶衣的台词。

程蝶衣和大龙,我总是喜欢这样的人啊,不疯魔不成活的戏疯子。但是我们的龙太幸运了,小时候有家里宝贝着,读到大学遇到了他的老班长,年近而立遇到srrx,前途和物质大有进展。

他在追他的梦,而我们作为粉丝其实是被他润泽的人,srrx后半段和歌手前半段刚好是我三次元压力特别大的一段时间,是龙骑士守护着我往前走,平缓过渡到现在。

这篇文的热度出乎我意料呐,祝大家也摘到自己遥不可及的星,成为郑绒得不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