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爱的长度

    太宰治写了封五米长的情书，卷轴从二楼窗口垂到街上。

   路过的芥川龙之介抬头看了一眼：「殉情的话，绳子用这个就够了。」

   太宰泪流满面：「这是写给您的赞美信啊！」

芥川：「但……上吊不符合我的美学。」

　　             文学沙龙

图书馆的文艺沙龙上，太宰展开五米信纸朗读对芥川的崇拜。

　谷崎润一郎打哈欠：「比你的小说长三倍呢。」

川端康成突然开口：「……但比你的生命短。」

全场寂静，太宰“感动”到晕厥。

　　           菊池的相亲计划

"这次绝对合适！"菊池宽信誓旦旦地拉着太宰治进咖啡馆。

女孩一见到太宰就双眼放光："《人间失格》里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真是太深刻了！"

太宰的筷子掉在地上。

"您考虑过哪种自杀方式最艺术吗？"女孩热情洋溢，"我觉得您书中写的投水..."

太宰夺路而逃。菊池刚要追，女孩拽住他袖子："您就是阻挠艺术家恋爱的恶毒前辈吧？"

"等等，我是介绍人..."

"《斜阳》里说过，阻碍爱情的人都该被诅咒！"女孩抓起水杯。

菊池宽此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太宰治小说中的绝望感，并且见到了太奶。

　　               最大缺点

   夏目漱石被要求「指出众人最大缺点」：

  　"太宰君把才华当烟花放"

         "润一郎把道德基准调成了幻灯机"

    "龙之介...你该学会把刀只放在纸上"

　最后看向菊池："宽君，赌马笔记比小说精彩这点..."

文豪全员跪坐土下座："非常抱歉！"

　　         藤村の突击采访

      岛崎藤村举着话筒突然闯入编辑部：

      [芥川老师！请问《罗生门》里仆人最后偷老婆婆衣服的行为，是否取材自您童年偷柿子的经历？」

      芥川（钢笔染出墨团）：「那是岛崎老师您的专长……」

　    藤村（飞速记录）：「『芥川龙之介承认借鉴他人人生』」

　                   自我采访

　　深夜，有人发现藤村在空办公室自言自语：

「岛崎老师，您的新作是否太过自曝隐私？」

「不，这才是真正的自然主义！」

「但把偷情经历写进小说……」

「这叫艺术真实！」

那人默默锁门：「又开始了…」

　　            暗夜行路の迷途

  众人玩捉迷藏，志贺直哉坚持要写「藏身心得」再开始。

    　三小时后——

    太宰（从树洞爬出）：「志贺老师…您还在写开场白吗？」

    志贺（振笔疾书）：「别吵，这段心理描写关系到生死观！」

    芥川（在树上读完手稿）：「…您其实根本不想玩对吧？」

　　           富士山文学骑行

    志贺提议「边骑行边创作游记」：「肌肉酸痛时的文笔最真实！」

结果：

 -芥川中途改乘新干线（「这不叫放弃，叫叙事视角转换」）

 -太宰把游记写成《临终骑行》

 -织田作之助因贪恋美食留在山梨县。

 -小林多喜二意外成为除志贺外唯一坚持骑行的人，但因过度关注社会问题而偏离路线，最终被警察误认为可疑分子带走。

  -只有志贺真的绕完富士山，并怒斥众人：

  「你们的精神海拔太低了！」

　　  终极挑战：互相改写对方代表作

司书策划特别专栏，要求四人交换作品风格重写。  

结果：  

- 菊池宽版《罗生门》→ 家仆和老太婆最终组队讨伐腐败贵族  

- 久米正雄版《地狱变》→ 画师和女儿和解共创温暖家庭  

- 佐藤春夫版《鼻子》→ 内供的鼻子化作精神象征被吟咏成诗  

- 芥川版《珍珠夫人》→ 全部角色在第三章前因哲学困惑非死即伤

司书（口吐白沫）："专栏取消了…赔违约金也行…"

　　            文豪们的饮酒会

夏目漱石：“酒要细品，像俳句一样。”  

芥川龙之介：“酒是逃避现实的良药。”  

太宰治：“酒是感受虚无的捷径。”  

菊池宽：“酒是能报销的。”  

（全场沉默，然后一起举杯：“敬菊池先生！”）  

        无产文豪们的年终总结

小林多喜二："今年被捕5次，作品被禁3本。"

德永直："我被约谈12次，搬家8回。"

宫本百合子："我的读者群在监狱扩大了200%。"

中野重治："我的诗被用作审讯时的精神拷问。"

编辑："各位的版税..."

四人齐声："不用发了，直接捐给地下党吧！"

会计弱弱地问："这个能抵税吗？"

税务官在门外回答："可以，抵刑期。"

剧透警告！！！！剧透警告！！！！

而且本人是投敌司书（啊？）

喜欢看点G向文学，嬷不嬷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但血淋淋和精神控制是一款我的xp（你看我主页磕啥&合集里那篇对白秋老师的发癫你就知道我是什么货色了

tag都打了，不过有几位只是提了一嘴，主要还是在讲白桦派和小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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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后我好震撼啊！你们侵蚀者，对小林多喜二老师都做了些什么啊（？）你们怎么搞囚禁和精神控制play啊？

       至今还记得凹3上刀剑乱舞的那一篇把所有刀剑和审神者一起嬷的文章，就是说，都是DMM家的，刀乱有的咱们文炼也要有——至少我以前是有这样的想法的，只不过一直没提笔写而已（草）结果没想到，这种情节，居然被官方抢先了？

      本来以为文炼仅限于上身已转生的文豪、夺舍还未转生的文豪、伪装、短暂的控制（文豪本身失去意志）——之前侵蚀透搞的事是他自己的选择，结果小林老师这次惨来惨去、被囚禁的同时，还一直保持着理智啊？

       失去齿轮和力量的小林老师被关在侵蚀者的巢穴里，精神变得超级脆弱，志贺老师想抓人肩膀安慰对方，结果小林老师ptsd了直接开始惨叫（预告里就有，真的好惨啊）

  二编：这段之前是小林老师责怪志贺老师为什么要来救他，说这里根本找不到出口——我本来以为是他因为被按了肩膀怕被殴打才惨叫的，结果有一场志贺没跟上小林后退的动作，光小林老师自己一个人拼命的后退，就宛如他刚说完“没有出口”就自己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后者后劲更大了（你们侵蚀者不会真的对小林老师做了些什么吧！

       你们，玩的好花（来自投敌司书の震撼）

       这一部看下来，感觉侵蚀者越来越难打了，往年中也老师一个人就能搞定一本书的侵蚀者现在三个人都打的累死累活的、遍体鳞伤的；侵蚀的频率变多了，现在图书馆这点人根本不够啊（指指点点）；侵蚀者武器的强度、种类、数量、形式也变多了，除开普通攻击以外，还会大范围AOE，控制文豪的身体让他们自相残杀、精神攻击、装成冒牌货搞偷袭——最后这个真的搞的我很精神不安定，搞的副本中间谁突然冒出来支援时，我都要想一下“这是不是真货啊”（都怪文剧6那个戏份很多的白秋！）

       列一下我还记得的G向内容：

       武者小路实笃老师：被砍了好多刀、还被短暂的控制了一下

       广津和郎老师：被砍了好多刀、还被短暂的控制了一下

       石川啄木老师：被大范围AOE打了，然后又被捅了好多刀

       里见弴老师：被严重侵蚀、在侵蚀的状况下还亲自潜书，途中被砍了好多好多刀

       有岛武郎老师：被狠狠地背刺了一下，后面又被砍了好多好多刀

       高村光太郎老师：铳职近战的时候又被砍了啊！还有杀人别用亡妻刀啊！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本次特别波洛波洛哒的志贺直哉老师和小林多喜二老师！

直接放聊天记录了

       志贺老师被砍的时候小林老师一直在惨叫，明明被砍的不是自己，却叫的比志贺老师还要凄惨，还要绝望（小演员好辛苦啊！），我的妈呀，请各位务必打开原剧体会（

       二编一下：我去这里我真的拿出来反复品啊！小林老师先是各种惨叫里夹杂着“雅蠛蝶库列（快住手！）”；志贺老师动脉被切了之后就直接精神崩溃，狂喊“我不会再逃跑了！”“请救救志贺先生”（每句都连说了两遍啊！）“拜托您了......拜托您了——”（甚至用了敬语啊啊啊啊啊啊小林老师你清醒一点！）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历史neta，总之我一个bt都心痛了起来（

       所以......你们文炼真的可以把文豪们这样关起来搞啊（？）我还以为不能所以一直没有下手写文也没有完全投敌呢（目移）

       这下不把所有老师（包括司书本人）都抓过来酱酱酿酿（？？？）

       的确听上去是怪缺德的，可是，人的xp是自由的啊（

       （盯——）

       （别离开视线！我看的就是你！）

       （还不把你图书馆的引继码交出来！）

       哦忘了说了，这一部人际关系塑造的很好呢，大家都是互相救场，也不想前几部都是文豪自己闹内讧，看得人非常顺心了——不过刀子还是一点不少（毕竟有小林老师嘛），总体上是很好看的！而且白桦派小情侣发糖真的特别甜啊！白桦派真的很好啊！（幸福得似了）

       如果文剧6圆了我看白秋老师发疯骂人的梦想（你这是什么梦想啊），文剧7是直接狠狠戳在我的xp上，还是最爱的那一种

       同志们，我们有缘凹3见吧（

  实验室内针落可闻，大部分奥特曼都通过刚才影像中简短的那句汇报明白了人类饱和式行动的必要性。

  那个地球上没有奇迹，无法呼唤光芒，所以一切的顺利都要靠谋算和人命堆上去，哪怕并不公平，哪怕无视生命。

  悲伤的气氛在不断蔓延，为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和即将牺牲的人。

  “绝对要找到那个地球！绝对……”赛文沙哑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响起，他的眼灯不自知地充斥着一片红色。

  而艾斯已经忍不住站起来了：“希卡利，那个宇宙的坐标找到了吗？”

  蓝族科学家对他摇头，然后把正在筛选宇宙坐标的光屏扔给了他，这样等有结果后他能首先看到。

  “谢谢。”艾斯坐下，又安抚地对刚才就担忧地看着他的泽塔摸了摸头。

  【伴随着运输艇引擎的声音，镜头在月球上的山体旁缓缓移动，慢慢聚焦到那些到达坎帕努斯环形山附近的运输艇上。

  “艾米丽亚。”刘培强看着运输艇外的月球表面，对着队友指示，“推进。”

  艾米丽亚推动操作杆。

  无数运输艇承着队列向逐月发动机造成的峡谷前进，伴随着一句指令：“抵达预设坐标，开启布弹模式。”

  “运输艇开启自动驾驶，以一百八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匀速飞行。”

  航天员们遵照指令，驾驶着运输艇即将穿过峡谷。

  “550W会辅助布弹，精确布设位置。”

  “彻底毁掉月球的能量是全球核武总当量的十亿倍，我们目前集结的核弹总量连根引线都算不上，所以，布设位置一定要精确，确保相控阵阵元聚焦点准确！”】

  终于开始布设核弹了！红凯压下心里的紧张，他已经不知不觉地离光屏非常近，甚至挡住了伽古拉的视线。

  “要我帮你转化成数据进去帮他们吗？”无幻魔人略带刺挠的声线响起，红凯猛地离光屏远了点，然后往伽古拉那边推了推，还贴芯地把影像调大了点。

  伽古拉面色如常，只是紧了紧有点松的红色领带，眼睛落到了光屏上。

  好吧，其实他还是挺期待的，毕竟人类炸月球的场面可不多见。

  【运输艇穿越峡谷，维持着队形降落到早就准备好的停机坪上。

  大型机械臂摆动着，拿起其中一个运输艇，里面的宇航员略带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在来到位置后按下按钮。

  随着机械臂的放手，运输艇周边展开缓冲气囊，安全落地。

  刘培强透过窗户看见了旁边的运输艇被带走，下一秒，镜头来到月球地面，连续好几个运输艇落到了地上。

  而空中的“停机坪”依旧挥舞着机械臂，伴随着一个个按钮按下，运输艇以千姿百态的方式摔向月球地面。】

  “唉？停机坪居然是在空中移动的吗？”凑朝阳惊奇地朝着电视凑近了一些。

  之前的镜头没有展示，她还在奇怪就那两根机械臂怎么可能在整个环形山里布置完相控阵，原来那是移动的，还有好几个。

  旁边的凑活海看着电视里以各种姿势摔下去的运输艇，担忧地说：“希望没有被摔坏的。”

  之前在太空中就损失了不少，还有那些宇航员……凑活海依然无法忘记那个撞上刘培强运输艇的宇航员，就那么埋葬在了太空里。

  “那不太可能啦活海哥。”勇海拍拍哥哥的肩，反驳了这一点，“那些运输艇可不是玩具，使用的材料都是有保障的，估计也就宇航员们会晕一晕吧。”

  【镜头持续抬升，无数个运输艇慢慢缩小，环形山全貌露出，还有真空中漂浮着的大大小小的石块。

  熟悉的时间出现在左下角：距核爆还剩3小时。】

  三小时，也就是说这三个小时里要恢复全球的互联网，还有破解所有核武的密码……阿古茹的眉头皱起，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

  盖亚轻易地就看出了搭档的想法，来到他身边让他宽心：“放心吧，虽然现在的我们无法给予他们任何帮助，但是他们一定是成功了不是吗？”

  看着阿古茹眉头舒展，盖亚笑了笑，但眼灯之中的忧虑却更多了。

  成功是肯定成功了，只是过程只怕不会很美好。

  无论是谁，盖亚都不想再有生命逝去。

  【水下，一扇门被缓缓地打开。图恒宇走上前去扒拉住门边，马兆朝后面的门框看了一眼，门框会意向前走。

  岸上的对接指令员做了一个双臂张开的动作，水下的门框上前顶住了门。

  “快！我估计撑不了多久。”

  几个穿着防水服的人举着照明灯进去，笨笨驮着箱子跟在后面。

  “我们从电梯口下去。”几人来到电梯口，将一个照明灯扔下。

  马兆说明：“这地下十七层。”

  “还好不是十八层！”其中一人开了个玩笑，换来了一声附和的轻笑。】

  “如果真的是十八层那也太不吉利了。”捷德觉得这个玩笑妥实有点地狱，马兆先生他们此行本来就是冒着生命危险，虽然从表现看起来他们心态还好。

  戴拿对此持赞同意见：“不过，估计建造这里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十八层，这种建筑上的避讳还是挺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个时候提起地下十八层，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刚才扔下去的照明灯在水的浮力下缓慢地下坠，马兆几人跟着它。

  “经过扫描，地下十七层有空腔区，注意关闭推进系统，节省电力。”

  浑浊的水面上，穿着防水服的几人探了出来，由门框在前方开路走在十七层里面，还伴随着“第三次余气检查”的指令声。

  滴答滴答的水声和几人淌水的声音交织，马兆将一块手电扔到远处：“那是配电室，小蔡，你跟笨笨去恢复电力；小徐，跟我们去中央控制区。”

  众人立刻按他说的行动。图恒宇举着手电照到中央控制区的牌子：“在这里。”

  小蔡将防水喷雾喷在配电室的门上：“笨笨，快去帮忙！”

  图恒宇也说：“笨笨，把电缆拖进来。”

  门框适时地扔下电缆，笨笨马上拿起来。】

  “如果笨笨会说话，一定会抱怨都是自己在干活。”阿斯特拉调侃了一句后看向周围的奥特曼们。

  从刚才开始，身边的气氛就一直很沉重。

  “是啊。”爱迪首先响应了，并提出一个新的话题，“笨笨活泼得不像一个机器，即便是仿生也有些过了，我怀疑它可能是数字生命的实验品。”

  杰克点头：“这倒是有可能，毕竟任何技术的发展都是要一直试错的……”

  沉重的气氛转了个弯，朝着科研的方向拐了过去，甚至连实验台那边的科学家们都参与了进来。

  但无论如何，总比刚才的沉重要好得多了。

  【图恒宇举着照明灯走在前面，几人步伐缓慢地往前走，而配电室那边的小蔡已经做完了准备工作，并拉下了控制杆。

  图恒宇把手电贴在墙上，周围的灯在下一秒亮起。

  “电力恢复。”

  随着这句话，整个中央控制区的照明设备都发出光芒，照亮了这个原本一片黑暗的空间。

  图恒宇站在廊桥边，看着下面的服务器。

  “这是全球最大的水冷服务器集群。”马兆向他解释，并在图恒宇身后别有深意地说，“这才是真正的，新世界。”

  图恒宇转头看向马兆。】

  又来了，马兆说不清是在引导还是在开导的话语，而他口中的新世界是指互联网恢复后的流浪地球计划吗？

  和艾克斯共享视角的大地总觉得不是那样的，他回想着自马兆出场后的一切行动，最终定格到了最开始他和图恒宇在月球车上的对话。

  中央控制区这里这里这么多的服务器，而图恒宇的数据卡……是不是还没有销毁？

#斯内普的校长生涯

#涉及D.A.和凤凰社其他成员

#插叙大量亲世代相关回忆

#长篇，有大纲，更新随缘

#正剧向，尽量贴合原著

十六、凛冬已至

“你说，他们会来吗，邓布利多？”

斯内普拨开窗帘，神情凝重地望着外面的飞雪。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毫无预兆地降下，就好像在提醒他无论如何努力去避免，该来的事情迟早会发生。

“你明知道答案。”画像远远地回答。

斯内普不做声，倚着窗框，冷光照亮他半个面庞。昏暗的漫射光聚不起来影子，那幅瘦削的身形只在地上投下一团模糊不清的阴云。过了一会，那片阴云移动了，“我还是得看看情况。”斯内普不安地说，“有可能在这时克里维那小子已经被卡罗折磨死了。”

“多做无益。”

“那也比在这坐以待毙好。”斯内普赌气似的说。

“那样会增加你被怀疑的可能性。”画框里的邓布利多注视着他，“你不如想想别的。伏地魔交给你的那副药剂怎么样了？”

“没结果。”斯内普撇撇嘴，“你怎么什么事都关心？”

“或许是因为，你什么事都向阿不思说。”一旁戴丽丝·德文特插嘴道。斯内普没什么话说了，因为连他自己也知道那是事实。

“波特他们怎么样了？”他转而问菲尼亚斯·奈杰勒斯。

“他们还在满世界乱跑。偶尔我能听到几句话，但从来没听出来他们究竟在哪。”前校长不满地说。

“拜托你再盯紧他们点。我可不希望最后只能从黑魔王口中知道波特的动向。”

“那当然。”菲尼亚斯嘟囔着消失了。

斯内普一时无话。看着桌面上囤积起的一大摞文件，他一点想处理的心情都没有。如果是一个月以前，他现在大概已经在和邓布利多的画像理论自己为什么不能知道波特在干什么；但现在他已经争辩累了。无论如何，和一个画像发脾气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斯内普感觉自己快疯了。多么有趣，他要在世界上所有人面前虚与委蛇，只能在一群没有生命的画像面前放下伪装，仿佛他已经渐渐地被这些死人的幻影同化，不再拥有接触一切鲜活的事物的资格；而事实上他才在这间屋子里待了两个多月。

他还要这样坚持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他知道自己会坚持下去。他一定会坚持下去，但他却不敢想未来。未来不是他能够拥有的东西，他的全部意义都存在于过去和现在；但可笑的是，他却被托付保护别人的未来，连他自己也不信这是个好主意，相比于保护，他向来更擅长破坏。

“不行。一会我还是得去看看。”斯内普打定主意，“把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和卡罗兄妹放在一起，傻子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着，他赌气似的坐回高背椅去，开始和堆积如山的文件作斗争。

天色渐渐黑了。八点钟，他给自己喝了一副复方汤剂，在增长的躯体撑破袍子前换了身衣服，然后套了一个只能看见眼睛的面具，再穿上旅行斗篷；他现在看起来很像个四肢发达的莽夫了。他暗自希望凤凰社的人已经到了；否则，他就不得不做莽夫才会干的事。

临行前，他把几个瓶子从原来衣服的暗袋里取出来，谨慎地装好。那是各种解药，吸入起效，三十秒内见效。接着，他走向摆满瓶瓶罐罐的架子，犹豫了一会，从最上面取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瓶子。

瓶中的液体缓缓摇晃，在微光下散发着不详的绿色荧光。斯内普神色凝重地看着它，脸色更苍白了些许。他希望自己这次不要倒霉到用到它。

这是他的杰作，经过十数年的打磨，配方早已趋于极致。根据实验结果，它在十秒内就能毒死一头牛；而这项发明未被他刊登在任何地方，因为配方不明，所以也无药可解。以往每次做有风险的事时他都不曾忘记带着它，因为他深谙自己脑海中的信息一旦泄露给黑魔王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说来奇怪，剧毒就好像是一种安慰，给他提供了一条后路，告诉他无论如何事情也不会变得最糟。

斯内普把玻璃瓶变成纽扣的样子，把左手袖子上原本的第一颗扣子换掉，然后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做完这一切，他扶着窗台凝视窗外，全神贯注，好像一只寻找猎物的鹰。一会儿，斯内普看见两个身影押送着另一个正往禁林里去，他推开窗，爬上窗台，一翻身投入到月色中去。

夜里静悄悄的，一层薄雪覆盖在地上，押送科林·克里维的卡罗兄妹就像是白纸上的一个移动着的污渍。斯内普御空飞行，追上那个污点，听到粗鄙的交谈声逐渐接近。他小心地落在雪地上，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霍格沃茨反幻影移形咒的边界就在不远处，在几个月前，他就是在那儿带着通过消失柜进入霍格沃茨的食死徒逃出学校。

在无声咒与幻身咒的掩护下，斯内普小心地踏着阿米库斯·卡罗留下的脚印走着，冷风拂过，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变装后的陌生身体让他十分不适，腰被暗袋里的瓶子硌得难受，前一段时间被打碎后又愈合的颧骨隐隐作痛。该死，要不是放心不下，他才不愿意遭这份罪。

卡罗兄妹听起来心情大好，而克里维一声不吭。雪地上似乎有血迹——这可不妙。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禁林边缘，斯内普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们。远方传来一阵扑棱棱的翅膀拍打声，间杂着几声惊慌的鸟鸣，被惊扰的猫头鹰紧跟着发出怪叫；是凤凰社的人来了？

“我们到了，小子。”阿米库斯·卡罗停下来，狰笑着对克里维说。

克里维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面色苍白。在他青肿的左眼上面，一道伤口似乎还在缓缓流着血，与此相同的还有他的左肩。斯内普立刻意识到地上的血是从哪来的了。

“等会我们就把你交给专人送去阿兹卡班，泥巴种。”阿莱克托接话道，“如果你还想逃，我就不会这么仁慈了——我会把你的胳膊整个卸下来！”

斯内普暗暗握紧了魔杖，心莫名其妙平地砰砰跳着，呼出的气体凝成了霜。专人……这或许意味着，一会还有更多的食死徒来到这里，局势变得不可预知。更糟糕的是，这还意味着禁林刚刚的骚动也可能是……

隐隐地，他捕捉到黑暗深处的一阵嘈杂。斯内普立刻全神贯注地倾听，那嘈杂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加彻骨的寒冷——

不，那寒冷并不是随着声音而来，斯内普的视线越过克里维的肩膀，看见几团黑影正在逼近，后颈的汗毛立刻竖起。嘈杂发展成为耳鸣，冷汗从额头上涔涔冒出，呼吸变得不规律起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绝望尖啸着从心底升起，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变形……

摄魂怪！是前来押送犯人的摄魂怪——该死，复方汤剂改变了他的气息，摄魂怪没认出来他！

斯内普不敢动弹，他的双脚现在还踩着卡罗的脚印呢。他的手开始抖了，本能告诉他最好在还有力气的情况下放出守护神，但那有提前暴露的风险；凤凰社的人一时半会大概来不了，他意识到自己只能用意志力与摄魂怪搏斗了。

斯内普努力在大脑深处建起高墙，把一切情感从脑海中剔除出去。他咬着自己的手以防叫出声来，冷汗浸湿后背，寒意透过衣服直往身体里钻；但他别无办法，他必须隐蔽好自己。

克里维被吓得不轻。两团黑影在男孩身边飞舞，吸食着他的快乐，男孩的脸已经几乎没有血色了。“好啦，让摄魂怪把你送去阿兹卡班。”不知道哪个卡罗说着，模糊的声音透过斯内普的耳膜，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水。

男孩的手腕被摄魂怪抓住了。不妙。凤凰社的人哪去了？

突然，一个摄魂怪抬起头来。斯内普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它们不满足于那个男孩，要冲着他来了。

不，不。

那个摄魂怪放开了克里维的手，向他飘过来。“你去那干什么？”不知是谁——应该是阿莱克托，声音模糊得他不能确定——诘问道，“回来！你的工作是……”

斯内普几乎听不见剩下的话了，他的膝盖开始发软。这完全是意料之外，他实在是不明白摄魂怪究竟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它们赖以为生的快乐，相反，他内心深处全部的感情都是憎恨、怨毒以及悲憾，而它们正在变本加厉地噬咬他；他的胸口好像被挖了一个洞，灵魂正顺着那儿陷入虚无。

他指望不上凤凰社的人了，必须现在就动手。

“呼神护卫！”

什么都没有发生。在摄魂怪周围待得还是太久了。

“呼神护卫！”

他又念了一遍，魔杖尖亮出一团荧光就又熄灭了。

“谁在那儿？”

该死！他已经暴露了。现在他的面前已经没有退路。

斯内普睁大双眼，直视着面前的黑影，同时打开大脑深处的那道高墙，河边公园里的那个摇晃着的秋千、黑湖畔那棵山毛榉树斑驳的影子和魔药课教室里氤氲的蒸汽涌入脑海。不知哪里来的热泪涌上眼眶，划过面颊，滴入衣领中。

“呼神护卫！”他吟唱出声，熟悉的感觉从指尖流入魔杖，牝鹿飞跃而出，闪耀的银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卡罗兄妹愣在原地，守护神发出的光堪堪照亮他们的面孔，也照亮了被押送在他们前面的科林·克里维。在任何人反应过来前，期内普用昏迷咒放倒了那两个食死徒，解开幻身咒，大步走向已经瘫软在地上的男孩。

“你是……”当他把男孩拉起来时，对方用兴奋又感激的眼神望着他，“你就是广播里说的那个‘牝鹿’！”

斯内普沉默着解开男孩身上的束缚。“走吧。”他说。

这时，丛林中突然传来脚步声，男孩立刻本能地躲到斯内普身后，斯内普心里一沉。糟了，希望来者不是食死徒——

“别动！”

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悬着的心落下了。莱姆斯·卢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用魔杖指着他，“什么人？”

“他刚刚救了我，卢平教授！”克里维从他身后走出来，但卢平依旧警惕地望着他。“证据？”他问。

斯内普隔着面具看着对方，注意到更多副面孔在他身后出现。金斯莱·沙克尔，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以及海丝佳·琼斯——对残缺不全的凤凰社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倾巢出动了。

“他就是……”

“科林，对不起，这是为了确保你不是中了夺魂咒。”卢平解释道，接着又戒备地看向斯内普，“请解释你是谁，很抱歉我们不得不如此。”

斯内普没说话。他抬起魔杖（当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时，剩下的所有人都立刻拔出魔杖），再度召唤出守护神，卢平立刻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这就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见过牝鹿守护神的海丝佳·琼斯发出惊呼。

“果然是你，朋友。”卢平温和地笑了，“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莱姆斯·卢平。请问您是？”

斯内普觉得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我知道你一直在帮助我们。”金斯莱站了出来，“对此，我深表感谢。想必你也是一位正义之士，如果你是在为了反抗神秘人而战的话，一个人太危险了。如果我们能互相认识，就可以相互扶持，共渡难关，你是否可以告诉……”

“不。”不属于他自己的声音从斯内普的喉咙里发出来，“我不能加入你们。这样做对谁都好。”

“你没必要和我们一起作战。”金斯莱补充道，“只是建立联系，你依旧可以……”

“不。”斯内普坚决拒绝。

金斯莱与卢平无奈地对视一眼。“那好吧，如果你执意……”

在他们说完之前，斯内普便转身向禁林边缘走去，其他人目送着他离开。

“谢——谢——你——”

在遥远的身后，克里维的声音穿破黑暗传来。

斯内普沿着禁林绕了一大圈，以确保没人跟上来，这时复方汤剂也在逐渐失效。估摸着差不多了，他立即返回城堡，向校长室走去。

有惊无险，事情顺利解决，没有人发现他——如果他没有看到看见菲利乌斯·弗立维正站在校长室门口的话。

斯内普停下脚步。拉文克劳院长仰望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得他不自在。“你来干什么？”他恹恹问道。

“我刚刚见你从禁林那里出来。”弗立维说。

他愕然。

“西弗勒斯，我想和你谈谈。你是我们这一边的吗？”

一片寂静。

斯内普痛苦地叹息了一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皱成一团，好像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好吧。”几秒后，斯内普放弃了似的说道，“跟我进来。”

石像在身后回归原位，大门被死死关紧。除此之外，好像还担心这不够似的，斯内普又对着大门放了几个无声咒。弗立维走进校长室里，动容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眶慢慢湿润。“这里几乎一点也没变。”他感叹着说道，“你其实一直就是我们的人，对吧？”

“你怎么确定的？”斯内普走到窗边停下，背对着对方。

“证据有很多。比如十月份乌姆里奇来学校做资格审查的那次，还有通知我在卡罗兄妹眼皮底下照顾好自己的学生的几次。”

斯内普没答话，弗立维便继续说下去，“也许还有更早的。比如在十月份，卡罗第一次在课上用钻心咒那次。”

斯内普的眼睛微微睁大了，“那次是你主动把我叫去教室……你是在试探我？”

“或许吧。”

“但这些都不是直接的证据。”斯内普的嘴唇抽搐了一下。

“要说直接的证据，我看到了你刚刚做的事。”弗立维说，斯内普立刻震惊地回头看向他，“在卡罗兄妹带着那个可怜的孩子出校时，我就在拉文克劳塔楼用望远镜观察他们，然后看到了你做的所有事情。”

斯内普转过身，他的同事，以及前教师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他，斯内普好像这一刻才想到他是拉文克劳院长，不仅机警过人，而且阅人无数。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又是跟踪我，又是试探我。你为何对我如此在意？”

“我本来应该说，是因为你本来可以使事情变得更糟，但你没那么做。”弗立维有点自嘲地笑道，“但也许不那么简单，或许是我总希望你良心未泯，或许是因为我不相信邓布利多会信错人，或许只是因为在六月底食死徒闯入霍格沃茨那时，是我去找的你，而如果我没有，后面的事可能就不会发生……或许在所有人里，我是最希望你并没有堕落的那一个。”

斯内普只是看着他。于是弗立维继续说下去。

“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说是哪一天，但显然双方都知道弗立维指的是什么。“不便透露。”斯内普哑着嗓子，艰涩地吐出每一个字，“事情很复杂。”

“是邓布利多允许你那样做？”

斯内普僵硬地点头。

“那你一定很不好受。”弗立维感叹道，“要在所有人面前假装自己是叛徒。”

斯内普别过脸去。久违地，他脸上的那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冰融化了一角。

“你应该告诉我们的。”弗立维说，“你早应该告诉我们，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抵抗食死徒。西弗勒斯，如果你有困难，一定要找我们，至少是我来帮忙。”

“不行。别告诉更多人。”斯内普咬了咬嘴唇，眼神无奈。

“为什么不？”

“这就够了。”斯内普的右手插进袍子里，“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好吧。”弗立维叹息地说，“那么，我走了……”

就在弗立维转身的那一刹那，一道红光闪过，拉文克劳院长毫无防备地被撞飞，摔倒在门上，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表情。

“西弗勒斯——”

斯内普仿佛没听见身后画像的声音。他走向那个昏倒的人，用魔杖指着他。

“一忘皆空。”

他轻声念道，仿佛一声呜咽。

*我写了啥好几次不让我过审核？！

SBSS/

长篇/原著向

灵感来自王尔德《自深深处》

Chapter 28. 大脑封闭术课程

　　哈利坐骑士公交回霍格沃茨前，小天狼星把他叫到了一边。

　　“你带上这个。”小天狼星悄悄说，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塞给哈利一块包得有些随意的双向镜——感谢斯内普的启发。

　　“这是什么？”哈利问。

　　“如果斯内普欺负你，它会让我知道的。别在这儿打开！”小天狼星提防地看了看莫丽，她正在劝双胞胎戴上她自己织的手套，“我怀疑莫丽不赞成——但我希望你在需要我的时候用它，好吗？”

　　“好的。”哈利答应着，把包裹塞到上衣内侧的口袋里。

　　“走吧。”小天狼星拍拍哈利的肩膀，强颜欢笑道。哈利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就已经走到了韦斯莱一家面前。

　　韦斯莱夫妇亲切地向他道别，但哈利有些心不在焉。他转身望着教父的脸，张嘴想要说话，但小天狼星单手搂了搂他，叮嘱道：“照顾好自己，哈利。”

　　哈利欲言又止，但小天狼星已经把他推进凛冽的空气里，男孩在唐克斯和卢平的陪伴下离开了他身边。

　　小天狼星很快就知道哈利并没有用他的双向镜。

　　这个认知难免令他十分失落，连卢平的安慰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这至少说明哈利不需要他。

　　而开始给哈利传授大脑封闭术的斯内普也变得比往日更烦躁了。他在双向镜那头粗暴地抱怨波特是多么“无可救药”，小天狼星总忍不住要和他争辩，最后都以斯内普强行断开联络告终。

　　小天狼星可以想象哈利和斯内普独处的情形：斯内普不见得会比平时更耐心，哈利也不会多礼貌（他多少还是有点数的），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下，哈利的大脑封闭术进展必然微乎其微，这只会加剧斯内普的恼火，让整个情况变得更糟。

　　他有时也疑惑为什么邓布利多一定要让斯内普来传授——要知道，虽然斯内普的确是一流的大脑封闭术高手，但邓布利多本人更甚，为什么偏偏是和哈利相看两厌的斯内普呢？

　　这个问题小天狼星不敢问，也找不到机会问。他现在在邓布利多那儿的信任度无限接近0，老校长对他擅自闯到学校教训乌姆里奇的事情还没消气，因此总是避而不见。

　　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情让小天狼星认清了自己当时的行为确实值一个禁令。

　　阿兹卡班发生了大规模越狱事件，十名食死徒重犯脱逃，其中包括小天狼星臭名昭著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福吉竟敢把矛头指向你。”卢平有些不忿，预言家日报上刻意把小天狼星和贝拉特里克斯的亲属关系点出来，就是想引导民众这么想。何况，小天狼星伤了乌姆里奇，对魔法部官员表现出来的暴戾也为福吉递上了把柄。

　　“而布莱克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向我证明他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幼稚。”双向镜里传来斯内普的声音，“我想你的教子也看到这份预言家日报了，毕竟我路过礼堂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格兰杰大惊小怪的叫声。”

　　“月亮脸，罗德里克·博德死了。”小天狼星翻阅着报纸，突然低呼一声，“我记得他是亚瑟的同事对吧？在哪个部门工作来着？”

　　“神秘事务司——他是个缄默人。”卢平回答。

　　这下斯内普也从双向镜那头抬起头来了。三个人面面相觑，斯内普突然说：“我第一天给波特辅导大脑封闭术的时候，他也提到了神秘事务司。”

　　“哈利说什么？”小天狼星伸长了脖子问。

　　“他问我神秘事务司里有什么。”斯内普缓慢地说，“但我不能告诉他之前得到的情报，黑魔王想要预言球，但每一颗预言球都受到了严密的保护，只有本人才能拿到。”

　　卢平若有所思，小天狼星陷入了回忆：“圣诞假期前，就是亚瑟出事的晚上，哈利告诉我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伏地魔的那条蛇，袭击了亚瑟。”

　　“所以他的意识一直都和黑魔王相连，在他的梦里。”斯内普低沉地回答，看得出来他对哈利的大脑封闭术水平很不满意，“黑魔王成天想着预言球，他也一样，尽管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大脑封闭术的课程就更加紧迫了。”卢平皱着眉，脸上的伤疤也跟着崎岖起来，“伏地魔迟早会引诱哈利去拿预言球，因为他尝试过很多次，都没办法得到它。”

　　但是，谁都不敢保证哈利一定是安全的。

　　三月，天气暖和了起来。

　　一大早，唐克斯就举着一份《唱唱反调》冒冒失失地闯进厨房，兴奋地问：“嘿，小天狼星，莱姆斯说是你订了这份杂志，你猜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自从去年夏天哈利审判完从魔法部给小天狼星带了一份《唱唱反调》后，小天狼星确实订阅了这份有趣的杂志打发时间。

　　卢平无奈地走进来，望着唐克斯的后脑勺，那头长发变成了活泼的红色。小天狼星努力咽下一大口三明治，又喝了口牛奶才问：“写了什么？”

　　唐克斯兴冲冲地把杂志封面塞到小天狼星面前，只见哈利的面孔在封面上向他腼腆地微笑，照片上还印着一行红色的大字：哈利·波特终于说出真相——那天晚上我看到神秘人复活。

　　小天狼星一把抢过杂志，手指上的面包屑撒得老远。小天狼星迅速翻到了哈利的那一版，上面是丽塔·斯基特的署名。小天狼星倒吸一口凉气，却惊奇地发现这几乎全是陈述的事实。

　　这大半年，代表魔法部立场的预言家日报一直在攻击邓布利多和哈利，他无法争辩，终于找到了别的方式。

　　“在出了阿兹卡班大规模越狱这样的事后，不知民众的态度是否有所改变。”小天狼星放下杂志，盯着教子的脸出神。

　　卢平耸耸肩：“食死徒的逃脱使魔法部的公信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越来越多的人不相信预言家日报那套说辞了，何况你早就被证明是无辜的了。”

　　“可是，被刊登在这样的杂志上，哈利的话会有人相信吗？”唐克斯担忧地问，“上个月《唱唱反调》还在讨论寻找弯角鼾兽呢。”

　　卢平倒是笑了：“比起预言家日报那种魔法部操纵的报纸，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杂志会被更多人看到。对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丽塔·斯基特一贯看不上二流杂志，而且她明明已经很久不写新闻了，怎么突然就能采访哈利了呢？”

　　小天狼星挑起眉毛，问：“你是说？”

　　“没错，我认为这是经过哈利同意的。”卢平笃定地说，“甚至，是他和他身边的人一手策划的——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大脚板。”

　　“赫敏。”小天狼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得到卢平肯定的答复后，唐克斯感叹道：“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但这样的杂志要是出现在霍格沃茨，遭殃的不还是哈利吗？”

　　小天狼星甩甩头发：“乌姆里奇不敢。她欺软怕硬，我去过学校之后，她起码不敢再体罚哈利，至于扣学院分什么的，我认为这无伤大雅。”

　　小天狼星猜得不错，当天晚上和斯内普的对话中，他得知哈利因此被扣了50分的学院分，但乌姆里奇没有再关他禁闭。

　　但斯内普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波特的大脑封闭术几乎毫无长进，甚至比以前更差了，这令斯内普十分恼火，他真不知道放弃晚上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答应邓布利多这件苦差事到底图什么。

　　“你不够努力，波特！”斯内普低吼，他不断调动哈利的怒气，迫使他反抗自己的摄魂取念，可收效甚微。

　　斯内普翻看着哈利那些零碎的记忆，偶尔在小天狼星出现的时候稍作停顿（尤其是湖上一百个摄魂怪扑来的时候），他仿佛已经过完一遍波特的人生了——要是波特再一无所成，斯内普真的要发火了。

　　可哈利突然举起魔杖：“盔甲护身！”

　　摄魂取念猛地反弹，斯内普毫无防备，还没来得及重铸自己的防御，大脑就被自己的咒语强行闯入——麻瓜父亲正在朝畏缩的女巫母亲吼叫，年幼的他在角落里哭泣……

　　“够了！”斯内普怒喝，一把推开哈利，男孩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撞在了墙边的一个架子上，身后一个储存魔药原材料的试剂瓶咔嚓一声碎了。斯内普微微颤抖着，脸色煞白。

　　他许多年没经历过这样隐私的记忆被人窥探的感觉了，就连黑魔王，也只能看到他选择呈现的那部分——而这个波特……

　　“恢复如初！”斯内普嘶声说，试剂瓶又合上了。他喘着气，摆正了冥想盆，瞥了眼那些银丝一样流转的记忆，“啊，波特，这倒是个进步……我不记得说过叫你用铁甲咒，但它无疑是有效的。”

　　斯内普阴沉着脸，要哈利再来一次。可他的咒语刚刺穿那个男孩的记忆，他就猛地闭上眼睛，瘫倒在地上。

　　“波特！”见哈利躺在地上紧闭着眼，斯内普有些慌张，连忙喊着哈利，甚至在考虑是先传讯给邓布利多还是联系小天狼星。

　　他在哈利晕倒之前，看到了神秘事务司的门。

　　哈利终于睁开了眼睛，斯内普稍稍松了口气，方才的怒气又重新窜了上来：“自己解释！”

　　男孩支支吾吾地说着，斯内普正欲大声呵斥，头顶上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

　　“什么——？”他嘟哝道。

　　“你下来的时候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了吗，波特？”斯内普皱着眉问哈利。

　　哈利摇摇头。那个女人又尖叫起来，斯内普拿着魔杖走到门口，闪身出去了。

　　是特里劳妮，她站在门厅中间，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握着个空酒瓶，衣着破烂，神色疯癫，看来乌姆里奇终于决定赶走她。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和特里劳妮没有多少交情，自然谈不上什么同事情谊，但共事了这么多年，看到她被赶走，就连斯内普也有些……不忍。

　　“你不能！”特里劳妮哀嚎着，眼泪从大镜片后涌出，“你，你不能解雇我！我在这儿待了十六年！霍——霍格沃茨是我，我的家！”

　　霍格沃茨是我的家。

　　对于他，对于特里劳妮，对于小天狼星和卢平，对于许多在这儿教了一辈子书的人，对于波特这样无父无母的学生，霍格沃茨确实是他们的家。

　　这种感受，斯内普虽然无法予以同情，却能理解。

　　“好了好了，西比尔，镇定些……”站在人群另一侧的麦格教授看不下去乌姆里奇的耀武扬威了，终于径直走了过去，掏出手帕安慰她，“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不会离开霍格沃茨……”

　　“哦，是吗，麦格教授？”乌姆里奇显然受到了威胁，她朝前走了几步，恶毒地说，“这是谁批准的？”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橡木大门打开了，邓布利多出现在门口。在雾霭缭绕的夜色下，邓布利多仅仅是站着都有一种威严之感。他大步穿过人群走向特里劳妮，占卜学教授还坐在箱子上，满脸泪痕，浑身发抖，麦格教授陪着她。

　　邓布利多来了，斯内普不得不承认连他也感到了一丝安心。他知道当年邓布利多雇用特里劳妮的原因，也为那个原因感到度日如年的深切悔恨。只要邓布利多在，他就不可能让特里劳妮离开，那是保护她最好的方法。

　　但是，邓布利多出手维护特里劳妮，必然遭到乌姆里奇的报复。

　　斯内普的担忧很快就应验了。复活节假期前，邓布利多被魔法部逼走，离开之前给他留了个信，让他务必继续波特的大脑封闭术课程。

　　因为事发时麦格教授在场，所以凤凰社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邓布利多不在，金斯莱在会议上暂时代领邓布利多的位置。他劝成员们不必惊慌，比起自掘坟墓的福吉，更需要担心的还是伏地魔。

　　乌姆里奇在学校还没得意上几分钟，就吃了第一个瘪——校长办公室自动封闭了起来，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进不去。每个教师都在心里偷笑，斯内普发誓他听到弗立维教授路过的时候在哼歌。

　　第二个瘪紧跟其后——学校里似乎有人点燃了一大箱施过魔法的烟火，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小玩意燃烧了整整一下午，从走廊扩散到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尽管这些烟火引发了很多混乱，但老师们好像并不很在意，就连斯内普也不例外。

　　麦格教授的教室里有一条火龙正在四处飞舞，弗立维教授盯着几个乱窜的爆竹强忍着微笑，斯内普甚至都纵容魔药教室进了一个冒着烟的紫色大蝙蝠。结果乌姆里奇当上校长的头一个下午，全部用来在学校各处跑来跑去，应付其他老师的要求。

　　“非常感谢你，教授！”弗立维教授用尖细的声音说，“当然了，我自己能够清楚这些烟火棍，但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有这个权力。”

　　他满脸笑容，斯内普嘴角不禁弯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看着弗立维教授当着满脸烟灰的乌姆里奇的面关上了门。

　　哦，斯内普不否认看乌姆里奇吃瘪很有趣，就像当年成功偷袭落单的小天狼星一样——他找到了久违的学生时代的乐趣。

ps：老斯，一个闷骚且腹黑的摩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