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童/藕饼]就如今夜
#接电影《哪吒之魔童闹海》后续,给饼饼来一点小小浑话
东海一役战毕,待滔天的海浪退去,陈塘关又恢复作死城一座,寂静得怕人。
哪吒虽然有口气顶在胸腔,恨不得直冲天庭,把那天庭连同白茫茫的玉虚宫都砸个粉碎,可一想到母亲叮嘱过他脾气大,遇事要冷静……
哪吒偏头看一眼身后废墟,再抬眼一瞥头顶那垒得重重叠叠的厚云,转而向太乙真人道,师父,宝莲再借我用用。
太乙早知道哪吒要有此一问,叹气道,宝莲没得用……你二人那时是肉※身被毁,宝莲才收得下你们一缕魂魄连炼化肉※身。你※娘……却是肉※身连同魂魄一起被——除非有“回丹炉”一类功效的法器,只怕难以复原。
哪吒只冷静得半刻。师父说那么多句,他只...
#接电影《哪吒之魔童闹海》后续,给饼饼来一点小小浑话
东海一役战毕,待滔天的海浪退去,陈塘关又恢复作死城一座,寂静得怕人。
哪吒虽然有口气顶在胸腔,恨不得直冲天庭,把那天庭连同白茫茫的玉虚宫都砸个粉碎,可一想到母亲叮嘱过他脾气大,遇事要冷静……
哪吒偏头看一眼身后废墟,再抬眼一瞥头顶那垒得重重叠叠的厚云,转而向太乙真人道,师父,宝莲再借我用用。
太乙早知道哪吒要有此一问,叹气道,宝莲没得用……你二人那时是肉※身被毁,宝莲才收得下你们一缕魂魄连炼化肉※身。你※娘……却是肉※身连同魂魄一起被——除非有“回丹炉”一类功效的法器,只怕难以复原。
哪吒只冷静得半刻。师父说那么多句,他只听到“回丹炉”三个字,正向前一步,不想身后的李靖只比他还振奋,抱拳抢先道,还请真人告知,“回丹炉”如何得到?
太乙见李总兵也急了,更是叹气,答道,哪里真有“回丹炉”,那是我方才想法子时胡想的,就我所知阐教并不存在此等法器。
太乙从未见过以生灵来炼丹,此等邪术当真比恶鬼更骇人。他直摇头,又道,截教…或许会有…又或许,这世间还有我不曾听闻的上古神※兽,拥有扭转乾坤的洪荒神力,可令时光回溯,令万物返本还源。
师父越说越玄妙了,哪吒皱起眉头,正不知该从何下手,就听身旁敖丙忽然道,我曾听父王提过,龙族之上还有更为厉害的龙——烛龙。烛龙翻眼为昼,合眼为夜,可掌管日升月落,或许也可掌管光阴?
哪吒听得眼睛发亮,转向敖丙问道,烛龙?那是什么,去哪里找?
敖丙却犯了难,眨了眨眼低声道,我只知道它身形大得很,比父王还大些。
太乙接过话,却是一面摇头一面答道,烛龙这等创世巨神就连我也不曾亲眼见过……我只从前在经书中读过,“烛龙人身蛇面,居于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
终于有个头绪,哪吒也振奋起来,直道,无妨,我沿着赤水一路找过去就是。
敖丙忙靠近一步,垂着的手握住哪吒的,说,我同你去。我也得寻一寻师父的踪迹。
太乙皱眉点头,也道,我即刻须得前往天庭,将今日之事禀明师尊、知会十二金仙,以免事迟生变。待做完这些,我就把陈塘关到东海都找一遍,我那师弟脑筋灵光得很,我不信他就这样战死。
原是聚在一起的四人,忽地三人都有了各自的方向,只留下李总兵一人对着一座死城。
哪吒心有不忍,李靖却知道自己若非要同去,只会拖累了他们的脚程,便主动向身后焦土倒退一步,道,去吧,吒儿,不必顾念我,我亦有我的职责所在。
哪吒不再说什么,略一点头,便拽着敖丙蹬地而起,直直朝山那头飞去。
*
二人沉默地背着夕阳飞了一阵,默默无言,相牵的手却没有松开。敖丙感到握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些,忍不住扭头去看哪吒。
得知父母死讯时的哪吒也是这样,倔强的一言不发,却在发狠,就连自己的嘴唇也咬破了。敖丙心生担忧,忍不住靠近他些,出声安慰道,哪吒,你不要着急。
哪吒闻声也看向他,眉头仍是有些绷着,眼神却平静不少。他应道,方才是着急。你给了我希望,我不急了。
敖丙听了这话稍稍宽心,一面想应他,一面去看他的嘴,想瞧瞧那伤口还在流※血没有。细细看了一遍,却没瞧见伤口,敖丙猛地想起,哪吒这是重塑过肉※身的——那伤口早没了。
他可真是痴傻了,这一日忧心太多,连这也没想到。敖丙在心里自嘲,一时竟忘了自己原本要应他什么了。
敖丙不接话,哪吒倒主动问道,你累不累?师父这回给你定型定得牢不牢?
敖丙点一点头,应道,牢的。
哪能不牢呢,彼时师伯可凶极了。敖丙想着,乖乖答道,师伯将我锁在九龙神火罩里,锁足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放出来。
哪吒满意了,点了点头,却仍是说,还是歇一歇,你不像我,三昧真火也好用。你要引坎水淬炼,今个儿先在那巨鼎里被火炼了那么久,而后又和我的魔气混在一起那么久,再不歇,别是烧化了。
哪吒说了那么多,一句正形的也没有。他们本就是一颗珠子,水火再不相融,放到他们身上也相融了,哪有什么化不化的。这哪吒长了个儿,打油诗是不说了,浑话倒是一句不少。敖丙听得忍不住皱着眉笑出来,佯嗔道,你又浑说。
被敖丙笑骂一句,哪吒一直绷着的眉心也稍稍松动,终于也跟着笑了一笑。
哪吒寻个山头落下,背后残阳将将落尽,天边最后一丝光也要消失了。二人并肩坐下,又是默默无语。
半晌,仍是敖丙先开口。他低头晃一晃垂在山崖外的小※腿,轻声道,那日在白玉台,见着你的哥哥们,我也想起我的两个哥哥……我们已经许久、许久未见过了。
哪吒看着他,以为他要与自己说那两位哥哥,不想他却话头一转,道,哪吒,你我除了彼此,世间或许唯有血亲与两位师父不会在意我们是妖是魔……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人,有一世缘分相遇相亲的,却只有那寥寥数人。哪吒,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一定助你救回伯母。
敖丙说罢抬起头也看过来,二人对视半晌,却换哪吒低下头去。他低头去握敖丙的手腕,将他撑在石面的手抬起来。
敖丙说话时一直撑着身子,撑得太用力,手心里全是细碎砂石,都嵌进皮肉里了。哪吒没有说话,只将那砂石都细细抚去了。
不过短短七日,他们倒是见过彼此许多泪水。母亲消逝时,敖丙跟着哭了。之前在观星台,谈起哥哥,敖丙也是哭了。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敖丙也有两个哥哥。
从前哪吒只觉得他和敖丙之间无需多言,无论发生什么,敖丙永远是他最信任的那个,他永远把他放在顶要紧的位置。时至今日,哪吒才忽然发觉敖丙有许多事他都不知道。他每一件都想知道。
哪吒摩挲过敖丙的手心,勤加修炼的手不算软,他的一颗心却是很软很软的。在天元鼎里也不知陪着哭了几场,这会子眼睛还是红的。
哪吒看着敖丙,一直憋在胸腔那股子气,蓦地就散去了。他开口道,敖丙,对不起。我当时没有听你的,不肯等你,也不肯带你一起回龙宫。
敖丙也不知他怎的没头没尾忽然说起这个,一时间只懵懵地看着哪吒,怔住了。
彼时他见哪吒头也不回地飞走,心里只有焦急,后来得知龙族果真是被陷害,又被禁锢,更是焦急。其余的倒也没什么了,更不曾有过什么冤枉怨尤。
眼下被哪吒如此正经地说来道歉,敖丙心里竟忽地生出些许委屈来。不过他并不是与他生气,于是心有委屈也是露出笑的,反过来安慰道,这不怪你。无论谁面对那般生灵涂炭的情景,都会丧失理智。
哪吒不置可否,只继续把他看着,敖丙只得转开眼睛。眼睛才转半圈,他倒是想起自己也有不好的地方,带着歉意柔声道,哪吒,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那时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敖丙说得不清不楚,哪吒听不懂,更是眼也不眨把他看着,等他再说。敖丙转开的眼睛才看回他一眼,忙又偏开了,说,就是什么“占了灵珠拖累你”的话。
哪吒笑了,转头看向前方,只说,知道就好。
今夜不似那夜,半颗星子也没有。无日无月的天昏昏沉沉,好似还在天地初开混沌一片那时。
哪吒又道,不过你那时也太傻了,师父刚给你塑好肉※身,你就舍命去挡。
说错话他认,这个他可不认。敖丙不服气地倾身靠近,正要冲哪吒据理力争,却又一次偏开了眼睛,刚靠过来的身子也往后退了回去,只分辨道,换了你,你也会这样为我的。
哪吒顿了一顿,有些古怪地看着他,说,话是没错……你总躲什么?
敖丙一听,登时就连脸都转开了,却嘴硬道,我哪有躲。
哪吒直楞楞地说,你有,你都不看我。
敖丙有些急了,却说不出什么,只应一声:我……
哪吒只说,你看着我。
敖丙只得抬起眼看看过去,只一下,就被烫着似的又眨着眼闪躲开了。兰花般的睫毛蝴蝶翅膀一样扇得急,却很是好看。哪吒一面在心里发出感慨,一面得出结论道,敖丙,你不敢看我。
敖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从前没有的,垂着眼睛踌躇片刻,只好说,许是你变了模样吧……我有些不习惯。
敖丙没法子,只得实话实说了。却不想那哪吒反倒更不解风情起来,不但要紧紧把人瞧着,还要欺身靠过去,刚给人扑过手心的手绕到人家身后撑着,不住地追问:怎么不习惯了?是谁之前说我仪态懒散?还有个头矮小?
话是敖丙说的没错,这会儿子听来竟不是什么好话,可他当时分明是想安慰他的……哎呀,真说不清了。敖丙无措,只能为自己说一句:我后面明明也说了你是很好很好。
哪吒听话就笑了,反问道,怎么,现在这样不好?
自然不是不好,敖丙抬眼看哪吒一眼,慌张地再次躲开,直摇头道, 没有,很好,只是有点……太好了,我——
哪吒又是笑了,他离得太近,口鼻间呼出的吐息都扑到敖丙脸颊上。敖丙被那热气痒得直缩起肩,却被拦在身后的手臂半揽着,躲无可躲间甚至想起方才哪吒“化不化”的浑话,只觉得再这么多说几句,哪吒的嘴再多靠近两分,自己怕是真要化了。
哪吒那厢嘴还不停呢,正说道:那你最好赶快习惯,以后小爷都这么高大威猛了。
敖丙哪能再说什么,忙不迭就乖乖点头应了:嗯……
敖丙哪里知道,那“要化了”的感觉就是脸也发红,心也乱跳。那一颗心实在跳得太厉害,令他一时都怀疑起师伯的能耐来。他想,师伯重塑的肉※身是不是不够结实,怎么自己心跳得都要承受不住了。
哪吒也实在不知道敖丙怎么躲成这样,忍不住揶揄他道,你胆子怎么这样小。
哪吒上回见他躲自己,还是海边初见,自己无心挑了他兜帽的时候。那时他一躲,哪吒就更想逗他,眼下仍是。眼下他见敖丙低头脸红,仍是心※痒,又有怜惜,终于还是怜惜多一些。
夜已完全暗下来了,没有星子也不见月,只是黑得分明。仿佛混沌不再混沌,由今夜起,这世间就分出昼夜来。
哪吒后撤开来,挡在敖丙背后的手臂也往回收,收回时指腹略略蹭过他仍泛红的眼底,无奈,又舍不得,只好低声道,罢了,让让你。
#看完电影正上头,先码为敬,半夜懒得检查错别字()
感谢阅读。
【忘羡】忘樱
夜凉云深月,倦枕孤难眠。亥时不得睡,晚钟如犬吠。钟动百鸟散,魏婴仍不归......
厌!厌!厌!
蓝忘机在卧榻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滚了几圈之后,终于毫无睡意,于是燃灯披衣而起,伸手推开窗前月色。
静室外,庭院深深,晚花红。山樱有木,秋千院中,忽有暖风帘卷,扬起一庭花影。而室内烛影渐深,蓝忘机似有所感,转身回首望向琴几。但见琴几后侧的白壁上悬着一幅画,画上所绘的是去年四月两人赏樱之景。传神写意,迁想妙得,穷丹青之笔,乃魏无羡亲手所作。
待细细观此景中,樱红酒熟,春浓不知暑。
蓝忘机一身云缎,端坐在山樱树下,树旁有一青石,置琴石上,聊写衷肠;而魏无羡就靠在樱树上,陈情在手,附于唇边。清风...
夜凉云深月,倦枕孤难眠。亥时不得睡,晚钟如犬吠。钟动百鸟散,魏婴仍不归......
厌!厌!厌!
蓝忘机在卧榻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滚了几圈之后,终于毫无睡意,于是燃灯披衣而起,伸手推开窗前月色。
静室外,庭院深深,晚花红。山樱有木,秋千院中,忽有暖风帘卷,扬起一庭花影。而室内烛影渐深,蓝忘机似有所感,转身回首望向琴几。但见琴几后侧的白壁上悬着一幅画,画上所绘的是去年四月两人赏樱之景。传神写意,迁想妙得,穷丹青之笔,乃魏无羡亲手所作。
待细细观此景中,樱红酒熟,春浓不知暑。
蓝忘机一身云缎,端坐在山樱树下,树旁有一青石,置琴石上,聊写衷肠;而魏无羡就靠在樱树上,陈情在手,附于唇边。清风起,一树山樱笛里飞;樱下琴,三弄高山与流水。
只不过,今日之画,与往日不同。
等蓝忘机走近才发现,原本画面留白之处不知何时被魏无羡补上了一首小诗。落笔有神,但又粗枝大叶,匆忙间似有墨点被淡淡的酒痕晕开,应当是小酌时不小心滴上去的。
蓝忘机拨亮油灯,凑近了细细研读那首诗,顷刻间冰凘霜融:
【忘樱】
莲生云深处,琴惊云梦塘。
两世三生幸,忘机樱树旁。
蓝水绕静室,天子笑魏郎。
避尘何处是,陈情一梦长。
落款:
云梦 魏婴
魏无羡别过蓝曦臣和金光瑶,刚返回静室看到的就是这幅“仙君灯下夜读诗”的画卷。于是玩心大起,趁蓝忘机不备悄悄地上了房顶,倒挂在屋檐下。然后抹土擦灰故意扮作鬼脸,又弄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捏着嗓子,模仿戏台子上的凶魂阴风阵阵道:“亥时已过,鬼门大开,恶煞索命,汝赔我命来!”
蓝氏仙府乃伽蓝之境,佛音缭绕,百毒不侵,从来没有凶神邪魂惊扰的先例。不用想就知道,定是某位无聊无羡之人从千里之外而归,夜深寂寞,想讨点乐子罢了。
蓝忘机轻轻地笑了一声,暗道:“胡闹”
然后转身走到窗边,微微使力将魏无羡从屋檐上拽进屋内,也不嫌他玩的灰头土脸,便拿起旁边干净的布巾帮他擦洗干净。
蓝忘机手劲太大,又带了点戏弄的意思,差点把魏无羡擦得五官移位。他一边扑腾,一边抱怨道:“啊,啊!蓝、蓝湛,不带谋杀亲夫的啊!”
蓝忘机充耳不闻,又逮着他擦了两三遍才罢手。
魏无羡白皙的面颊被他搓的通红,宛如煮熟的虾子,又热又辣,刺痒难耐。他一时不忿,指着蓝二公子控诉道:“蓝忘机!我魏无羡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嘛。”
蓝忘机垂眸不语,而后带着三分委屈,淡淡道:“你答应我......”
魏无羡涮了块干净的湿布巾敷上脸,然后追问道:“蓝二哥哥,我答应你什么了?”
蓝忘机道:“第二天早上醒来,就能见你。”
魏无羡语塞,此番在金麟台上又是“舌战群蛇”又是“中毒吐血”,兵荒马乱好不热闹,左右一耽搁便误了时间,所以没有按两人约定的时辰返回云深不知处。
得!这不蓝二公子就计较上了。
魏无羡赔笑道:“含光君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吧!”
蓝忘机却道:“不好。”
以往百试百灵的手段,如今竟不奏效了。魏无羡惊道:“为什么?!”
蓝忘机道:“今夜小量。”
魏无羡:......
又过半晌,蓝忘机见他仍然不语,似乎想要耍赖就此抵过去,于是忽然捂住前胸伤口处,蹙眉道:“疼......”
魏无羡果然担忧,急忙扶着他躺回榻上,然后迅速解开衣带查看伤口,故意板着脸问道:“忘机,晚上的药喝了吗?”
蓝忘机摇摇头,道:“苦。”
经蓝二公子这么一提醒,魏无羡终于想起在斗妍厅内蓝曦臣向他告状的事情。他看了眼“无法无天”的蓝二公子,佯装恼怒道:“苦什么苦,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一样,怕苦也得喝!你伤成这样还不喝药,是准备让我守寡吗?!”
蓝忘机静然听训。
待“好言规劝”过蓝二公子,魏无羡便端过床头药碗,准备喂药。触手碗壁温热,药汁冒着淡淡白气,应是门生刚煎不久的新汤。他搅动汤中的银匙,然后舀起一匙药汁吹凉了送到蓝忘机嘴边。
然而二公子又不张嘴了。
魏无羡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淡定道:“张嘴。”
蓝忘机置若罔闻,偏头背过身去。
魏无羡头痛道:“二祖宗,你又怎么啦。”
蓝忘机仍是一个字:“苦。”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和颜悦色道:“蓝二哥哥,要不然......我给你加几块冰糖?”
蓝忘机拒绝道:“不好。”
魏无羡道:“二哥哥,为何不好?”
蓝忘机坚持道:“不甜。”
怎么不齁死你呢!
魏无羡继续胡搅蛮缠道:“冰糖不甜......好说!我再给你加两勺蜂蜜。”
蓝忘机仍摇头道:“不甜。”
魏无羡“大惊”道:“还不甜!”
蓝忘机笃定道:“不甜。”
魏无羡遗憾道:“既然加蜜都不甜,那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不然这样,我让你亲两口,说不定就甜了,怎么样?”
“不......”
然而话一出口,方觉不对。蓝忘机立即改口道:“好。”
魏无羡不依不饶道:“不行不行,蓝湛你刚才明明说了不的!”
蓝忘机道:“我说好。”
魏无羡狡辩道:“不,再加好,就是不好咯!”
蓝忘机几乎要咬牙切齿了,一字一句认真道:“好,我说好。”
魏无羡将药碗放回原处,大笑着搂着蓝忘机滚进床铺里,狠狠亲了他两口,道:“我逗你玩的,真生气啦。来来来,让你魏哥哥好好疼疼你,我们忘机多可怜啊,魏哥哥不在药也不吃。可苦了你大哥了,告状都告上金麟台咯。”
蓝忘机耳垂泛起淡淡霞色,淡淡道:“兄长,多事。”
魏无羡笑道:“哎呦蓝湛,你千万不能怪你哥告状。你哥要是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原来二哥哥这么喜欢我,离了我药也喝不下觉也睡不稳。这早都过了亥时,你却还没有睡!”
蓝忘机轻轻拥着他,温柔道:“该罚。”
魏无羡道:“罚你什么好呢?”
蓝忘机道:“随你。”
魏无羡灵机一动,伏在他耳畔轻声道:“那我罚含光君:‘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与我好。”
从此无羡慕忘机,一生一代一双人。任他云深又云梦,随君避尘共陈情。
魏无羡笑道:“怎么样蓝湛,认不认罚!”
蓝忘机盯着他,眼中缀满星辰,道:“认。”
【有话说!!!!】
【忘樱】
莲生云深处,琴惊云梦塘。
两世三生幸,忘机樱树旁。
蓝水绕静室,天子笑魏郎。
避尘何处是,陈情一梦长。
备注:取“樱”字而非“婴”字,是因为魏婴有一乌木陈情笛,为今世蓝忘机所赠。
前世有蓝湛做忘羡曲,今世魏婴还他一忘樱诗。
魏无羡深情的告白:
两世三生幸,忘机樱树旁。
另:山樱为樱花一种,原产于中国,早在唐代就盛行赏樱。
(未完,待续)
【瓶邪】《梦境启示录》萌芽(主哥视角)
#时间线:本传塔木陀时期
张起灵很少做梦,旖旎的更不用说。
过往的训练和经历决定了他的睡眠习惯,大多数的时候他会将睡眠时间碎片化,这能极大程度的提高睡眠效率,以此来保证在极端环境中的体力和警惕性,这几乎成为了他身体的本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更少做梦,即便做了,也会是一些零碎且模糊的片段或久远的记忆。可这一次却不同以往,他非但能清晰地记起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醒来之后甚至反复想起。
他梦见过很多的人,梦见这个叫吴邪的年轻人却是第一次,如果追溯起来,这应该是吴邪出现在他梦境里的最初的样子。
那其实只是一个不完整的片段,没有前兆,没有缘由,他只是梦见自己钳制着一个人,从身形判断是个男人。
很快,连接睡梦与...
#时间线:本传塔木陀时期
张起灵很少做梦,旖旎的更不用说。
过往的训练和经历决定了他的睡眠习惯,大多数的时候他会将睡眠时间碎片化,这能极大程度的提高睡眠效率,以此来保证在极端环境中的体力和警惕性,这几乎成为了他身体的本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更少做梦,即便做了,也会是一些零碎且模糊的片段或久远的记忆。可这一次却不同以往,他非但能清晰地记起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醒来之后甚至反复想起。
他梦见过很多的人,梦见这个叫吴邪的年轻人却是第一次,如果追溯起来,这应该是吴邪出现在他梦境里的最初的样子。
那其实只是一个不完整的片段,没有前兆,没有缘由,他只是梦见自己钳制着一个人,从身形判断是个男人。
很快,连接睡梦与现实的通道在大脑皮层活跃起来,在张起灵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梦之前,他就已经想起,这是在那个疗养院里发生的情形。
在他面前的人是吴邪。
梦里闻不到现实中那股陈旧腐朽的味道,原本蛰伏在周围有攻击性的东西还没有消失,长期形成的危机感不断对他的大脑发出信号,这时候该隐藏自己,避免过多的暴露。
面前的人却在剧烈挣扎着,即便是在梦里,他的潜意识也能够明确地意识到,如果不能令对方迅速平静下来的话,他们或许会陷入到一场危机当中。
张起灵几乎没有多做思考,在牢牢捂住对方口鼻的同时,用身体严丝合缝地夹住他,将人控制在一个紧密的夹角之内,以确保对方没有任何挣开的可能性。
吴邪力气不算小,但要从他的桎梏下挣脱开不是容易的事,但对方这种剧烈的挣扎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张起灵直接低声喝了一声,让他别动。
面前的人果然立即停止了挣扎,听话的速度出乎他的意料,似乎是对这个声音的来源无比信任,这在一定程度上令他感到满意。
梦里的时间毫无规律可言,不确定是过了多久,周遭才逐渐听不到声响,整个环境陷入异常的安静之中。
已经基本察觉不到危险了——过往的认知令张起灵很快作出判断,他原本应当在此时松手,但却没有。
兴许是靠得过于近的缘故,他的喉咙紧紧贴在吴邪的后脖颈上,甚至还能感觉到对方突出的一小块颈骨,皮下隐约有脉搏不规律地跳动着。
吴邪似乎也判断出了周围的情况,就像小动物有着对环境的直觉反应一般,开始尝试着挣脱。
不知怎么,张起灵忽然感到有些不耐烦,甚至难得地焦躁起来,蓦然收紧了横在吴邪身前的手臂,使劲到他能感觉自己臂膀上的肌肉和青筋全都绷紧。
做梦时的思绪只有大概的轮廓,他无法对自己的思维逻辑做出精准判断,唯独可以确定,他这时之所以做出这种举动,并不是因为担心危机降临,纯粹是为了避免身前的人逃跑。
这种想法一旦有了雏形,他内心就少见的浮起一丝紧张,乃至生理性地轻轻吞咽了一下,正是因为这个细节,他的喉头部位对那截颈骨的触觉越发敏感起来。
两个人之间弥漫着异常灼烫的温度,张起灵一时却分不清,这究竟是来自于谁的皮肤表层。
那温度高得莫名其妙,好像他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烧过的木头。这令他感到喉咙内外都格外干燥,连呼出来的气都好像是从烧水壶里喷出来的。
梦中应当是没有嗅觉的,假使他能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的话,可分明有一股味道钻入了他的鼻腔——应该是吴邪发尾上洗发水的味道。
张起灵微微低头,就看见吴邪的发梢垂在脖颈上方,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脖子前面肌肉和筋络的起伏,还有棉质T恤衫的圆弧边。
他想起刚才自己触碰过的那节清晰的颈骨,忽然很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想象当中的样子,或者去闻一闻味道和头发稍有什么不同。
这几乎是先于意识之前的身体反应。
没等他将行动付诸实践,就听到吴邪在叫自己,于是倏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在车上,刚才只是打了个盹。
越野车在戈壁滩上缓缓减速,前方是一片营地,临近傍晚,这一带的日头还是很烈,穿透车窗后晒得人头脑发胀。
他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个梦里无比灼热的温度是来自于太阳。
吴邪在一旁和阿宁说着什么,张起灵听不进去,将背包往身前提了提,转头去看窗外,梦里的那点焦灼似乎还没有真正散去。
瞎子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理会。
下车的时候张起灵径自往营帐走去,目光没有追随吴邪,余光却看到他走到那高加索人身边,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阿宁的人给众人分了水,张起灵在帐子前坐下来,接过水喝了几口,稍微缓解了喉咙里的干燥,视线无意间往吴邪身上瞥过一眼。
如果从背后用手掌勒住肩颈,也能轻松地制住这个人,甚至用左手就可以办到,但那脖子看起来过于脆弱,得控制好力道。
他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离奇念头吓了一跳,立即移开了视线,却在扫过对方拧瓶盖的手腕时,心里又不由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人反抗的话,用单手就足够钳制住这两只手腕了,令人无法挣扎逃脱的技巧他有的是。
张起灵放下空了大半的矿泉水瓶,轻轻摇了摇头,从喉咙里缓缓压出一口气。
得想办法让这个人离自己远一些。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拧紧瓶盖。
——也许说几句重话会有用。
察觉到吴邪的视线,他背着包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进营帐。
【KT现实向】《KinKi Kids の 恋爱妄想》番外389不挺好的嘛
【瓶邪/黑花】真实关系
基于黑瞎子的财政状况,我一度以为他和小花只是单纯的债务或雇佣关系。
他们两个都甚少在我面前提及对方,同是道上的风云人物,他们俩一同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并不多,寥寥几次都是我处境十分危急的时候,见了面相互之间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这些年我一头扎进自己的执念中,对身边人的关注也少了很多。
最近事情告一段落,大家齐聚雨村,养伤的养伤养老的养老,我才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跟常人不太一样。
下面简述一件事来证明这点。
雨村五个人里除了我以外都是高手——当然,我现在已经进化了,但技巧在进化身体硬件在退步,非要勉强只能单挑一下胖子(但他还有体重加成)——高手之所以为高手,跟我们普通人差别最大的...
基于黑瞎子的财政状况,我一度以为他和小花只是单纯的债务或雇佣关系。
他们两个都甚少在我面前提及对方,同是道上的风云人物,他们俩一同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并不多,寥寥几次都是我处境十分危急的时候,见了面相互之间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这些年我一头扎进自己的执念中,对身边人的关注也少了很多。
最近事情告一段落,大家齐聚雨村,养伤的养伤养老的养老,我才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跟常人不太一样。
下面简述一件事来证明这点。
雨村五个人里除了我以外都是高手——当然,我现在已经进化了,但技巧在进化身体硬件在退步,非要勉强只能单挑一下胖子(但他还有体重加成)——高手之所以为高手,跟我们普通人差别最大的一点就在于人家勤修不辍,在胖子鼾声如雷、我也还睡得正香的时候,另外三位就已经早起晨练了。
我被鸡仔惊恐的“咯咯”声吵醒,迷瞪了一会儿心想这是西藏獚进鸡窝了?我家的鸡一向很乖,从不乱叫,我披上衣服准备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谁这么大胆在闷油瓶眼皮底下欺负他的鸡?
冬季的清晨寒气沁人,激得我立马清醒过来,院子里闷油瓶和小花正在过招,小花一根棍子舞得呼呼生风,闷油瓶则手持篾筐……妈个鸡,败家爷们,花了老子十块钱买的!
两个人动作都奇快,从鸡舍边打到院子中央废弃的磨盘旁,鸡仔被他们吓得满院子奔逃,黑瞎子站在一边双手抱臂看热闹。
我很少看到闷油瓶认真地用上技巧跟人对战,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干脆利落一招秒杀别人。眼前显然是他在让着小花,否则一个照面小花就该扑街了。
闷油瓶使的招式非常简单实用,如果他下了真力气,这些都会演变成要人命的杀招。小花的功夫则好看很多,他身形纤瘦,躲避攻击时非常灵巧轻盈,棍影翻飞,别人几乎看不清使棍的人。
他们俩打起来的情形让我觉得非常新奇,便与瞎子一起围观。不多久,小花就不行了,他开始节节败退,闷油瓶则凌厉进攻,紧逼着他退往墙角。
眼看着小花就要被闷油瓶一脚KO,我突然听黑瞎子道:“徒弟,咱们也来练练!”几乎是同时,一个巨大的扫把头破空而来,劈到了我眼前。
这老不死的!
我慌忙应招,但身边没东西给我防御,只能往旁边躲闪,但黑瞎子明显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身手,他完全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会有什么反应,根本没给我躲开的机会。
主动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话还是黑瞎子教我的——我发现我右手边五米左右有个铜水瓢,于是准备硬抗下这一击,然后找机会取来武器干死他。
还没等我闭眼抱头,一个箩筐从闷油瓶那个方向飞过来,紧接着我后脖子一紧,整个人被拎出了危险圈,“嘭”一声扫把和竹筐撞在一起,碎篾条散了一地。
小花拄着棍子在角落里喘气,黑瞎子偷袭我失败现在已经躲了十米远,我心想小样儿,四十米小哥都打得到你。
闷油瓶淡淡扫了他一眼,黑瞎子干笑了几声窜回屋去了。
我想不通黑瞎子为什么突然偷袭我,晚上跟胖子说起这件事,才意识到他是想给小花解围,但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胖子道:“你咋不问问为啥小哥冲过来帮你解围?又打不死。”
我说那能一样吗!小哥跟我什么关系,他俩什么关系。
我跟闷油瓶十好几年的革命友谊打底,他救我都救出条件反射了。
胖子“哟哟哟”怪叫几声,连一旁眯着眼睛泡脚的闷油瓶都看了过来。
我埋怨他:“小哥都被你吵醒了。”
胖子胆大包天没理闷油瓶,追着道:“你俩什么关系?”
我知道他又恶趣味发作,懒得理他,听他继续道:“你俩什么关系,他俩就什么关系。只许你们搞关系,不许人家搞关系?可怜胖爷,跟谁都没关系。”
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好小花从里屋出来,听到胖子这番话,冷笑一声:“我跟他什么关系确实跟你没关系,你们仨倒还跟我有点关系。”他甩了甩手里的账本,往沙发扶手上一坐,一副要清算的架势。
胖子立刻认怂:“别呀花总,咱们谁跟谁,不都是兄弟。”
我被他们这一通的“关系”绕晕,见状忙打圆场:“行了行了,账本拿来我看看,瞎子买菜怎么这么久,小花你出去找找?”
小花“嗤”了一声放下东西出门,我立刻把账本塞沙发底下。
胖子说的没错,跟债主还是要搞搞好关系。
一行诗,千万言——写在《诗一行》完结之后
2016年3月20日开坑,2016年6月7日完坑,《诗一行》到此终于有了始终。
开坑的日子3月20日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诗一行》序章开头写的那个时间就是我开坑的时间。两个多月,30多万字,洋洋洒洒。临到结束,既是成就感满满,又有些不舍。就好像谈了两个多月的美好恋爱,突然失恋了的感觉。可是就像故事里说的,人间欢宴,终有散席时候。结束也是开始,到达终点也是重新出发。总归是快乐多于遗憾,欢喜多于不舍。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千言万语,话短情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么就跟大家随便聊聊这个故事的各种因果缘由鸡毛蒜皮吧。
关于“蔺靖”
我是先看《伪装者》再...
2016年3月20日开坑,2016年6月7日完坑,《诗一行》到此终于有了始终。
开坑的日子3月20日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诗一行》序章开头写的那个时间就是我开坑的时间。两个多月,30多万字,洋洋洒洒。临到结束,既是成就感满满,又有些不舍。就好像谈了两个多月的美好恋爱,突然失恋了的感觉。可是就像故事里说的,人间欢宴,终有散席时候。结束也是开始,到达终点也是重新出发。总归是快乐多于遗憾,欢喜多于不舍。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千言万语,话短情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么就跟大家随便聊聊这个故事的各种因果缘由鸡毛蒜皮吧。
关于“蔺靖”
我是先看《伪装者》再看《琅琊榜》的,因此时间顺序上来说,我是先接受了“楼诚”。所以我想我对“蔺靖”的接受,大部分还是受了“楼诚”的影响。但是我对“蔺靖”的喜欢,却是因为他们之间那种矛盾,冲撞直至统一的可能性,以及在这个过程中散发出来的无限的火花四射。这种可能性和火花想想就让我沉醉,于是无法控制体内洪荒之力的我终于动笔了。《诗一行》就此诞生。
可是虽然源自“楼诚”,我对“蔺靖”的解读,却和“楼诚”并不一样。他们不是“楼诚”version 2.0。我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几乎完全没想起楼诚来。故事里的人物就是萧景琰和蔺晨,而《诗一行》这个故事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
我很少在故事之外解释故事里的人物和人物关系,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故事本身就是我的背书。我对这两个人物的理解,我对两人关系的理解,我对他们的喜爱,我对他们的希冀,都写在我的故事中。至于大家怎么看我的故事,怎么看故事里的人物和人物关系,全凭大家自由解读。如果大家读完之后,愿意给我点个赞和推荐,或者写评给我,热烈欢迎,长短都好,几句话都行,我都会读得很开心的。
关于“结局”
首先谢谢大家陪我一路走来,这中间也有很多人一直在追问我结局到底是HE还是BE。我写故事的原则之一就是“不剧透”,所以请原谅我一直没有回答这类问题。因为我希望我的故事是未知的,快乐也好,悲伤也好,每一次都能给大家惊喜,或者惊吓哈哈。就这么一字字一页页看下去,陪着故事里的人物慢慢走去结局,也在纸页尽头找到每个人各自心中的答案。
不过虽然一直没有剧透,很多小伙伴还是猜到了结局,没办法,毕竟个人爱好无法改变。我依然是那个爱看大团圆结局的俗气girl,喜欢置之死地而后生,淋漓地痛过,安静地圆满。
关于“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
这句诗是有一天我被朋友拉去喝茶,偶然在茶馆门口的招牌上看到的,觉得特别有趣就记住了。回来查了查,原来是国学大师翟鸿燊写的。对于这行诗的意思,怎么解读的都有。对我来说,读诗的乐趣就在于半知半解,让那种朦胧的意象的美感萦绕在你的舌尖,如茶香一般久久不去。所以对于这句诗大家也请自由理解吧。
关于“庙堂”
《诗一行》里的“庙堂”,对我来说,代表着“那个时代”。
那是一个皇族争斗,大国倾轧,流离乱世,桎梏加身的时代。
人们在种种的不自由中煎熬——不只是普通的平头百姓,贵族甚至皇子亦如是。
在这个故事里我创造了很多“不自由”的配角。
他们是为了推动主角的故事而诞生的,但是然后他们被投入了那个时代的巨轮之中,有了自己的故事。这是这些人的故事,也是这个时代的故事。
我不想让他们成为背景板,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自己的恨。自己的善,自己的恶。自己的因,自己的果。自己的始,自己的终。
他们的性格、执着和命运,是这个故事的血肉。
他们的选择,是故事奔涌翻卷着向前发展的巨大推力,也是和主角的选择的巨大比照。
我忘了是在哪里看到过,对于一个作者来说,首先学会写一个故事,然后学会写一个世界。
我很高兴,在《诗一行》里,我把我想倾诉的故事和想创造的世界都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关于“江湖”
我一直在考虑,江湖,特别是《诗一行》里的江湖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想,在这里江湖代表着一种理想。它是乌托邦,也是桃花源。
它是在那个最不自由的时代里,最自由的地方。
所以即便在我连这个故事到底要写什么也没有想好的时候,我却已经想好了,在故事最后的最后,我要让景琰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到蔺晨的身边去,到江湖去,在那个自由的地方,做一对自由的人。从此行遍千尺江湖,踏遍万里青山,识遍天下英雄,偿尽平生夙愿。
多么快意,多么逍遥。
关于“侠”
对于“侠”这个字,已有各种名家解读。我想补充我的一点理解。
我把“侠”看做是一种“乐观的人生体验主义”。
侠客们行走江湖,总是遇见新的人新的事,看见新的风景,听到新的故事,得到新的兵器,学到新的秘籍。
而我愿意成为这样的“侠”。去走,去看,去经历,去学习,永远充满好奇和热情,永远保持乐观的人生态度。我愿意这样自由而快乐地生活,然后把我的这种快乐倾倒进江湖里,分享给我的朋友们,我爱和爱我的人们。
关于“推理”成分
我之前从未写过推理性质的故事,但是我觉得写文的乐趣之一也在于此。尝试,就算失败了也好。反正它不附带惩罚条款,失败了也无所谓。在《殊途同归》里我第一次写抗战背景。而在《诗一行》我决定写点推理成分试试。当然,另外一方面原因,是因为我不想让蔺晨真的成为一个谋士。他是一个自在人,比起苦心孤诣的谋士,我感觉侦探更适合他的样子。
脑洞有限,推理的bug肯定存在。再加上写文我不喜欢列大纲,文章相对来说也会不够缜密。这不是某种自负,只是我的个人写作习惯。因为就算让我列了大纲,我也不觉得我会写得比没大纲更好。我不喜欢让大纲限制我的思路,我喜欢就一字字一章章这么写下去,让我自己跟读者一样对人物的未来一无所知充满期待。所以若有bug,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关于“喜欢”
最初挖坑的时候,我就说过,虽然有家国天下,但这个故事主要还是一个儿女情长的故事。
一行诗,千万言,洋洋洒洒,庙堂江湖,爱恨情仇,说的主要也是喜欢二字。
喜欢二字,到底何解?
——从心而已。
关于“缘来则聚”
大家看我的围脖也好,lof也好,我的介绍都是“缘来则聚”。这句话如果说完整了,是“缘来则聚,无缘各自去”。我不觉得我写得有多么好,但你读了我的故事,你喜欢我的故事,说明这个故事里有什么打动了你,就像它有什么打动了我,所以我想要把它写出来。
在这个故事的写作过程中,我也收到大家的一些意见,挑错别字和小BUG之类的意见我很欢迎,但是“这个人物应该是这样的”,“这里应该这么写”这种指导我写作的意见我是不接受的。我很少因为读者意见改变我的写作想法,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行文自由,同时也是我的个人坚持。你不可能满足每一个读者的爱好,你只能满足你自己的爱好。改来改去,总觉得失了最初的心境,也失了写文的乐趣。与其特别做什么去讨好读者,我觉得倒不如快快乐乐随心所欲地写你的故事。那么当缘分到来的时候,总会有喜欢你的故事的人慢慢聚集到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分享这种快乐。谢谢你们,你们是和我一起分享快乐的人!这份喜爱无以回报,如果有灵感的话,我会继续贡献脑洞的。
最后再送大家属于我的“诗一行”吧哈哈:
人生能几何,百年三万日。一半睡中消,剩下写故事。
by喜欢写故事的阿不
【万万没想到之】 05 儿子不能惹
又名:#每次帝琰开车都会被打扰# #宗主每天拒绝朕# #这全是套路# #萧景琰修炼指南# #我的双面男友# #精分司机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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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落日追妻,大展雄风之后,接憧而来的...
又名:#每次帝琰开车都会被打扰# #宗主每天拒绝朕# #这全是套路# #萧景琰修炼指南# #我的双面男友# #精分司机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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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落日追妻,大展雄风之后,接憧而来的是一场可怕的陷阱。萧景琰最近很不开心,因为他发现一件事,宝儿总是和他作对,比如:
清晨。
萧景琰静静的搂着梅长苏,在额上印了一吻,一双手正不由自主的乱摸着:“卿卿,不如我们~”
小太监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启禀陛下!小殿下!小殿下出事了~”
“什么?”梅长苏连忙坐起,着急的问道:“何事?”
“小殿下在御花园放纸鸢,然后……然后上了树,下不来了,奴才无能。”
“我去看看。”
晌午。
萧景琰批着奏折,趁机往正在看史书的梅长苏身上蹭,正要做些什么:“卿卿啊~我说……”
御膳房的奴才哭着跑进来:“启禀陛下!小殿下!小殿下出事了~”
“什么?”梅长苏一拧眉,冷声问道:“说。”
“小殿下说要给皇后尽显孝心,非要去做一碗莲子羹,把御膳房点着了。”
“我去看看。”
深夜。
萧景琰掀开锦被,将梅长苏搂在怀里,细细的嗅着,一个吻吻的真深情,脑子里翻了十几个花样,两厢忘情。
突然有人砸门,扭头就瞧着宝儿哭唧唧的跑进来,迈着小短腿就往塌上趴,巴掌大的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兮兮的哼哼,直往梅长苏怀里钻:“爹爹,肚肚疼。”
梅长苏把宝儿抱紧,急切问:“疼的厉害?”转而厉声喝:“来人,宣太医。”
“不用~不用!爹爹揉揉就好。宝儿想爹爹了。哭。”
“好,爹爹给你揉。”梅长苏吻了吻宝儿的额头。
“卿卿!那朕呢~朕也难受啊!!!!!”
“陛下早些歇着吧。”
一连持续五日。
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
梅长苏正在给宝儿系腰带,战英恭敬道:“皇后!陛下出事了!”
“什么?”
“龙体不适,急招皇后娘娘!”
梅长苏走进养居殿,正瞧着萧景琰躺在塌上,双眼紧闭,眉头皱在一起,柔声问:“景琰,哪里不舒服?”
萧景琰缓缓睁眼,挣扎的握住梅长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凄婉的说:“心疼的厉害,怕是要是死了。”
“哦?”梅长苏舒了一口气,不高兴的说:“宝儿还小,陛下可不小了。”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萧景琰一把拽住要走的梅长苏,直扯入怀,凝视着那张脸:“可是父子两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宝儿是不是你教的,卿卿,你这样朕好伤心。朕要亲亲。”
“这么大人,跟娃娃吃醋?”梅长苏忍笑:“过会儿再亲把,陛下不是还要议事,怕你把持不住。”
“你是朕一个人的。”
“是,可陛下不是我一个人的。”
“朕要再要一个皇儿!得随朕!!!整日被欺负都没有个帮手!!”
“这个……”
“卿卿,春宵一刻值千金。”
“唔……”
【蔺靖】《诗一行》卷七《九连环》之章 其三至其五
其三 九连环
“这凤凰神女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四面罗刹。”蔺晨道,“她既是男人,又是女人,既是老人,又是孩子。她有四张脸,八只眼睛,所以她才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她有无数手足爪牙,因此她才能操纵世间,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一番话说得殿上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蔺晨是什么意思。
“这个罗刹的第一张脸你们已经看见过了,老人的脸。”蔺晨道,“这张脸属于那日殿上狂言妄语真龙天子的瞎道士。要蛊惑一个城池,要动荡一片民心,什么最好?不是洪荒,而是流言,一个让每个人都信以为真的流言。因此凤凰神女决定造出一个流言来,然后再把它伪装成天道真言的模样。这便是那个...
其三 九连环
“这凤凰神女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四面罗刹。”蔺晨道,“她既是男人,又是女人,既是老人,又是孩子。她有四张脸,八只眼睛,所以她才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她有无数手足爪牙,因此她才能操纵世间,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一番话说得殿上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蔺晨是什么意思。
“这个罗刹的第一张脸你们已经看见过了,老人的脸。”蔺晨道,“这张脸属于那日殿上狂言妄语真龙天子的瞎道士。要蛊惑一个城池,要动荡一片民心,什么最好?不是洪荒,而是流言,一个让每个人都信以为真的流言。因此凤凰神女决定造出一个流言来,然后再把它伪装成天道真言的模样。这便是那个八字诀。”
“这是一个九连环的诡谋。”蔺晨道,“国运衰亡,妖孽丛生。流毒难尽,书罪未穷。麒麟已死,真龙当立。凤凰神女,广降天威。有了这八字诀,便埋下了流言的种子,这个九连环的的第一环便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让凤凰神女粉墨登场了。但是凤凰神女要出现在世人眼前不是一蹴而就的,还要三个环环相套的表演。第一环,刘远志大人看到了怪物。第二环,方天杰侍郎看到了鸟的影子。第三环,瞎道士在金銮殿上说出了八字诀,解开了所谓的天道真言。于是流言的种子就在这金銮殿上破土而出,疯长成了漫山遍野的野草。就这样,凤凰神女由无形至有形,有天上降落人间。”
“至此,铺垫已经完成,接下来是第五环,皇权和天意的对抗,人力和神威的交锋。”蔺晨道,“陛下祈雨于五重塔,凤凰神女却偏偏降天威火于镇北将军府。不信鬼神的方天杰侍郎却被鬼神左右,他在雨中被活活烧死,将祈雨仪式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方天杰的下场,便是对抗天意的下场。就算百姓们之前心里没个定论,现在却不得不相信那耸人听闻的留言:真龙已死,天意难违。”
“第六环,用心更为险恶,便是要除掉陛下身边所有可以信任的人。”蔺晨道,“之前陛下信任的范思沛和李林被害,朝廷机构坍塌了一半,六部尚书之中,陛下可以信任的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镇北将军府被发现私藏兵器暗图谋逆,列将军被诬陷为刺客,靖王被囚禁在宝印塔,陛下身边的忠臣良将死得死,关得关。如今环顾四周,陛下已经为奸臣环绕,孤掌难鸣。”
“你在讽刺谁为奸臣?”刘远志厉声道。
“刘大人这么激动作什么,”蔺晨道,“我还没有说到您呢,您就自己跳出来承认啊。”
“你……”
“那既然说到了刘大人,我就来说一说凤凰神女的第二张脸吧。”蔺晨道,“如果说凤凰神女的第一张脸是故意露出来让我们知道,那他的第二张脸藏得极深。这第二张脸,是一张孩子的脸。不,并不是真正的孩子。可是,他却能做到只有孩子能做到的事情。”
“而这张脸,”他看向刘远志,“就长在刘大人的身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远志的身上。
“胡说八道。”刘远志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大家想想,李林大人被害的那个晚上,为什么李林大人走到院中时双目圆睁,满脸惊恐之色,却并无语言。会不会是因为他说不出话,没法说话?或者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李林大人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他没法说话?”
“这怎么可能?”吏部尚书吴凌轩道,“那个时候我们大家都看见了,李林还抬头看天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蔺晨道,“一个死人是不会自己出来走动的,也不会去看天上有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凤凰神女。李林大人死了,却能走能动,那说明他有一半是活的,一半是死的。”
“蔺先生,你就不要吓人了,半活半死的……这,这不是妖怪附体了吗?”吴凌轩面色发白。
“吴尚书说得没错,李林大人就是妖怪附体,他是被凤凰神女的第二张脸附体了,”蔺晨道,“我想整个事实是这样的。当时在院中饮酒的各位看到李林大人的时候,李林大人已经被人砍去了脑袋,因此你们看到的那个双目圆睁的惊恐表情便是李林大人被砍去脑袋时的表情。而且,当时你们看见的并不是李林大人,而只是一个李林大人的头颅,可是因为夜色凄迷,加上李林大人那日是为了给刘大人贺喜而来,穿了一身红色官服。不只是李林大人,想必当时在座的所有人都穿了红色品制的官服去了。因此即便身上沾到血迹,一下子也不容易分辨。就算到后来发现了,也没有人会去细想这血到底是什么时候流的。”
“那……即便照蔺先生说的,李林大人那个时候已经死了,我们只看到了他的头颅,那一个死人又是怎么从回廊走回院子里的呢?”吴凌轩问。
“所以我才说他被妖怪附体了嘛,”蔺晨道,“他的头已经死了,但是身体却是活的。”
吴凌轩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
“那个时候,有个人套在红色官服里,用手托着李林被砍掉的那颗脑袋,操纵头颅的举动。所以你们看到头颅抬头看天,不过是有人在官服里面向后移动头颅。头颅向上飞起,也是因为有人将李林大人的头颅抛起来而已。”蔺晨说,“所以我才说,这凤凰神女的第二张脸,是一个孩子,或者说,是一个有孩子身量的人。因此才能藏在官服里面操纵头颅的举动,而不被大家发现。”
“一个……侏儒?”吴凌轩问。
“这也是一种可能。”蔺晨点头。
“或者,”他看向刘远志,“一个断腿之人。”
吴凌轩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他打了个冷战道,“可是刘大人的腿不是墨竹苑刺客一案后断的吗?”
“不,只是刘大人故意让大家弄错了他断腿的前后顺序。”蔺晨看向刘远志,“刘大人的腿恐怕早就断了,比李林大人之死还要早得多不是吗?”
刘远志胸口起伏,脸色发白。他瞪着蔺晨,嘴唇发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刘大人说不出话,那我接着说。接下来,让我来给大家还原一下墨竹苑刺客案的真正经过好了。”蔺晨道,“大家想想,是谁主张去五重塔祈雨的,没错,正是刘大人,因此他早已知道陛下会听从他的劝告去往五重塔,为了准备祈雨仪式,也必定会斋居墨竹苑。因此他在陛下到达的前一日,已经将一双血淋淋的断腿藏在陛下在墨竹苑居住的房间之中。而藏腿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陶土做的佛像里面。既然是墨竹苑,房间里摆着几尊陶土佛,必然也不会引人瞩目。然后一切准备就绪,刘大人就陪同着陛下,大摇大摆地去了五重塔墨竹苑。两位陛下信任的尚书大人都已亡故,靖王殿下又因为方天杰之死被骗回了金陵,你料定陛下无人商量,必定会找你议事。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你随身带着一根小小的毒针,去了陛下的房间。当然,这毒针不是为了对付陛下,而是为了对付门口的侍卫。在进入陛下的房间之前,你假装对门口的侍卫嘱咐什么,拍了拍的肩膀,顺便将毒针刺入他的皮肤。毒针非常细,因此疼痛非常轻微,侍卫可能以为是被蚊虫叮咬,很难察觉。而抹在针上的这种毒药是一种岭南才有的毒药,叫做毒蛾子。毒蛾子的毒性不大,死不了人,但会让中毒的人产生幻觉,对光亮非常敏感,如飞蛾扑火般,不断不断地想要往光亮处靠近。那晚你和陛下在房内聊天,只有屋子里点着灯火,而屋子外漆黑一片。毒性发作慢慢失去了神智的侍卫看到房子里面的光源,自然会想要往屋子里冲。在侍卫冲进屋子的时候,是借风雨之力也好或者是刘大人借自己的手也好,弄灭了烛火。在黑暗之间,什么也看不见,刘远志大人只要装作被袭击,趁机打碎陶土佛像,让带着鲜血的腿和陶土一起碎裂在地上,再趁机往自己的断腿上滴上血,弄得到处一片血淋淋的,伪装便完成了。而在那个时候,唯一有可能检查他的断腿的人就是随行太医,因为受了惊的陛下是绝无可能亲自去检查的。所以太医必然已经事先被他买通了,绝对不可能检查出来他这两条腿其实已经断了很多年了。而刘大人本来用作替代双腿下半截的是两根铁杵,在黑暗之中被他拆下之后就丢在了床底下,就算之后被人搜出来,两根铁杵,人们又怎么会想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你有何证据?”刘远志终于开了口,“你该不会是从哪里找来两根铁杵就想要作为证据诬陷于我吧。还有,我这两条腿,到底是新断的还是很早就断的,你去找个太医来,验一验便知。”
“铁杵自然是找不到的,陛下在金陵这里忙着治靖王的罪,墨竹苑那里无暇顾及,早就被您收拾得一干二净了。”蔺晨道,“但是有个证据您没收拾干净,就是那具被您摘了腿的尸体。墨竹苑留下的那双断腿新鲜得很,必定是从一个活人身上摘下来的。想要得到这样一双腿,不可能杀人于千里之外,然后路远迢迢把腿运过来吧。所以我便让通天帮去查,最近金陵城里,有没有跟刘大人一样身高体型的人消失不见。果然没多久,通天帮来报,说城南最近有个乞丐消失不见了。可惜刘大人底下的人办事不利落,尸体虽然少了,烧焦的骨头却留了下来。我让通天帮的人把那骨头背回来了,到时候合上刘大人留下的那双断腿试试,我猜一定天衣无缝,非常合适,您说呢,刘大人。”
“当然,如果现在找个太医过来检查刘大人的断腿,会发现他的腿也像是新断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还要继续从墨竹苑刺客案的那晚说起,”蔺晨道,“那晚刘大人串通了太医,让太医告诉列战英将军,说是这侍卫是被人陷害的,因为被人下了致幻的毒药,才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太医让列战英将那个侍卫带到自己房中,说是要给这个侍卫解毒,好让列战英尽早问明案件经过。可是当然,这一切都是刘大人的阴谋。他收买了太医,许以高官厚禄,但是却从未打算兑现。太医知道得太多了,刘大人没打算让他活下去。但是他自己不能杀他,他要借列将军的手杀他。当列将军来到太医房中,太医便在列将军的茶水里下了让人嗜睡的药,所以列将军才会突然睡了过去。太医刚刚以为办成了事,想要跟刘大人讨赏,没想到却突然被一剑刺中心脏,来不及说话,便一命呜呼了。而拿着列战英佩剑的人,正是刘大人。刘大人的这双腿很多年前就从膝盖以下断了,早就练就了用膝盖也可以非常灵活行走的技能。这个时候你从床上一跃而下,一个毫无防备的太医和一个中了毒蛾子的侍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首先杀掉了太医,又杀了侍卫。然后你重新回到床上,用剑将自己的膝盖处又削了一遍,然后才重新包好伤口。这样就算回到宫里,有别的太医再对你的腿进行检查,也无法检查出你的腿到底是很久之前就被切断还是最近被切断的。说真的,你对别人够狠,对你自己也挺狠的。”
“如果想通了刘大人的断腿事实是发生在墨竹苑刺客案之前,那么李林大人被杀案的真相也就昭然若揭了。那天晚上,刘大人先看准时机,拆掉自己的假腿藏好,然后假装受伤,将李林大人诱骗至回廊处,砍掉李林大人的头,把李林大人的无头尸体拖到照壁之后。然后他就藏在自己的官服里面,顶着李林大人的头颅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因为他和李林大人同为尚书,官服是同样的定制,因此当时李林大人身上的官服到底是李林大人自己的,还是刘大人的,恐怕大家是分辨不出的。待到装神弄鬼够了,他便将李林大人的头颅一掷,造出一片骚乱,然后在大家一片惊叫混乱之中离开。因为有了照壁作为屏障,大家即便追到了照壁之后,只要看到李林大人的真正的无头尸体,便会以为那就是刚刚在院中出现的李林大人的身体。而其实,那个时候刘大人正快步跑回回廊,装上假腿,然后在头上划出三道伤口,做出被袭击昏迷的样子。当时因为刘大人头上有伤,血流满面,因此即便杀人现场有李林大人被砍头而飚溅的血,也不会被人怀疑。同时,即便李林大人断头上的血流在他头上也不要紧,没有人会怀疑他头上的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他又是用什么砍断了李大人的脑袋,当时并没有找到任何凶器。”吴凌轩问。
“就和我第一次跟林广涛讨论的时候想的一样,是用一根极其锋利坚韧的精铁丝。”蔺晨说,“当时刘远志抓住李大人的脑袋,狠狠往前一摁,脖子便应声而断。案发之后,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天上,刘大人反其道行之,把那精铁丝就埋在乌漆墨黑的花园土里,根本没有人会发现,第二天等到宾客散了,再拿去毁尸灭迹便可。”
“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李林大人不去如厕,或者说如果出去如厕的是我或者别的尚书大人呢,他又要如何犯案?”吴凌轩问。
“简单,”蔺晨说,“我想刘大人并不是很挑肥拣瘦的人,只要是和他一样穿着尚书官服方便调换身体的人就行。反正只是个表演而已,哪个大人都可以。谁先出去,便是谁了。”
吴凌轩一下子就觉得后颈一凉。他摸着脖子,吞了口口水。
“那刘大人头上的那个凤凰神女的爪印呢,陛下找人查了,可这世上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猛禽啊。”吴凌轩说。
“你们说的大概是这个吧。”
蔺晨掏出一物,展示于殿上。众人看它又尖又利,仿佛什么动物的牙齿。
“这是天风山虎的利齿。”蔺晨说,“天风山虎极其罕见,且早已绝种,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把它留下的痕迹当成凤凰神女的爪痕,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是小时候在琅琊阁上的藏书阁里曾经读过一本奇书,上面载列各种奇珍异兽,当时读到天风山虎,后来想起其利齿之痕,确是有几分相像。可是事隔多年,记忆毕竟不甚牢靠,所以我就派了琅琊阁的探子全员出动,去搜罗这一异物。所幸花了万金,终有人愿意出让,我才可以带来给大家一看。”
蔺晨拿手中的尖利之物在金銮殿的廊柱上划了三道。大家凑过去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跟在刘远志和范思沛身上看到的那个爪痕一样。
“凤凰神女,根本就不存在。”蔺晨看着刘远志道,“不过是一张戴着早已不存在世上的山虎利齿的鬼面罢了。”
他抬手,让高湛将那山虎利齿献给皇帝一看。
皇帝捏在手里,觉得那尖利之物就如面前的刘远志一般,居然伪装得这样好。
而自己竟然就这样被他骗了,丝毫没有察觉,还将他当做护驾有功的功臣对待。
他放下手中的利齿:“现在凤凰神女的第二张脸已经揭开了,那第三张脸?”
“要揭开这个四面罗刹的第三张脸,需要一个人的协助,”蔺晨道,“请陛下派悬镜司将刑部侍郎林广涛带上殿来。”
其四 诡谋箴
在大狱里呆了几天,林广涛灰头土脸。
大概以为自己本将被行刑,此时被带上殿来,不免有些惊讶。
“林大人,好久不见啊,”蔺晨笑道,“上次与你争论范思沛大人坠亡一案,没个结果,今天让你上殿来,就是要再与您论一论此案。这件案子我终于想通了,看起来神鬼莫测,其实却简单得很,工具也简单,就是在李林大人案中也出现过的精铁丝。”
“下官不明白。”
“当时林大人不是说吗,从自己走到门口再走回去的时间,是万万不够让尚书大人从平秋楼一楼爬到六楼的吗?没错,尚书大人不是自己爬上去的,而是被一根精铁丝吊上去的。就在两位侍郎和尚书大人在平秋楼下闲谈等待马车的时候,凶手早已蛰伏在了平秋楼的楼顶。凶手同时携上楼顶的还有一块石头。这石头是从平秋楼院落里的假山堆里携取来的。范思沛大人个子小,身形枯瘦,找一块比他重的石头并不难。凶手把这块石头系在精铁丝的一端,而另外一端,则系着一个钩子。然后当林大人被对面墙上的字吸引,绕过马车去的时候,凶手便用精铁丝勾住尚书大人的肩膀上的勋带,再将石头抛下楼去,这样便将范大人顺利吊到了六楼上。当时林广涛大人听到轰然一声巨响,就是石头落地的声音。然后等到范大人被吊到六楼,凶手解开钩子,范大人就会从六楼坠亡。”蔺晨看向林广涛,“林大人觉得我的推论如何?”
“蔺先生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下官仍有以下几处觉得不妥。”林广涛说,“其一,夜色之中,视野并不好,六楼之上的凶手要如何准确用精铁丝上的钩子勾住范大人?其二,如若按照蔺先生所说,是利用假山石的重量瞬间将尚书大人吊起来,那么犯案之后,我立刻奔回院中,却没有看到任何假山石,犯人又是如何把假山石恢复原状而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呢?其三,当时天杰兄就在现场,要如何避过他的耳目而行凶呢?”
“简单,因为凶手有一个帮手,”蔺晨道,“这个帮手就是方天杰。”
大殿之中瞬间沸腾起来。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吴凌轩道,“方侍郎那日还在殿上怒斥那个瞎道士,而且现在他也死在那些凶犯手里了,他怎么可能和这些凶犯是一伙的?”
“排除了所有可能之后,最不可能的事也是一种可能。”蔺晨说,“这个方天杰便是这凤凰神女的第三张脸,男人之脸,却也是最会伪装的一张脸。他故意在朝堂之中与瞎道士辩论,作出一副不信鬼神的模样,然后再用他自己的死反证凤凰神女的天威。他是读书人,是庙堂中的中流砥柱,而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朝廷来说,脊梁骨的倒塌是最要命的。他在大雨之中被烧死,才是真正动摇了大梁民心,让老百姓对这个朝廷不再信任。”
“再说回范思沛大人一案。”蔺晨道,“当时方天杰故意站在范大人旁边说话,这个位置非常方便,当凶手把精铁丝一端悬挂的钩子垂下来之后,方天杰便偷偷在身后用钩子勾住了范大人肩上的勋带,让凶手将范大人吊起来。范大人坠亡之后,方天杰立刻从精铁丝另一端上取下假山石,恢复原状,然后在林广涛出现在之前,取出随身带的山虎利齿,在范大人的肩膀上划下三道痕,这一方面是为了装作是凤凰神女的神迹,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划破范大人的衣服,掩盖衣服上那个小小的被钩子穿透的痕迹。接下来他只要倒在地上,然后在林广涛大人面前演一出惊慌失措的戏码就好了。当然,门童也好,马车夫也好,从一开始都是方天杰还有凶手串通好了的。就在方天杰大人出门去找人来帮忙的时候,那个凶手从平秋楼上下来,大摇大摆地坐上了那辆马车。他穿着一身车夫的衣服,而谁也没有关注,马车的车夫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对不对。”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的车夫?”吴凌轩转脸问林广涛。
“吴大人不用问他,问他也没用。”蔺晨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林广涛。”
“什么?”吴凌轩吓得倒退两步。
林广涛看他:“蔺先生何出此言?”
“殿下,您还记得吗,”蔺晨问萧景琰,“我和林广涛大人第一次争论此案,林广涛大人说的最多的词是什么?”
“不通。”萧景琰道,然后明白过来蔺晨的意思。
“没错,这阵子我们和林大人一起查案,每每争辩,林大人最喜欢说不通二字,这是他的口头禅。可是刚刚在跟我讨论的时候,你却没有说。”蔺晨看着面前的男人,“知道吗,想要模仿一个人,有时候并不只是变张脸变个声音就可以了。”
“他不是林广涛,那他是谁?”吴凌轩问。
“他,”蔺晨道,“就是那个在大火之中被烧死的方天杰。”
殿上一片哗然。
“什么?他是方天杰?”吴凌轩问,“那林广涛呢?”
“林广涛大人已经死了,被他杀了。”蔺晨说,看向面前人,“林广涛大人生前一直非常信任您这位同僚,恐怕他到死都没想到是你要杀他,到死都相信着你的清白。”
男人沉默半晌,终于一伸手,将自己脸上一张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背后露出来的,果然是方天杰的一张脸。
“至于您是怎么杀死林广涛大人的,要不由您自己来说吧。”蔺晨道,“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至少要给林广涛大人一个交代吧。不然林广涛大人即便下了九泉,也是不肯安息的。”
方天杰慨叹一声。对于林广涛,他终归是存了几分愧疚。再加上他知道,真相既已暴露,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便开了口。
“前一日我找人送信给广涛兄,说是我想到了范思沛大人坠亡一案疑点。我说,在我任职岭北地方官的时候,似有类似案件,请他去刑部仔细查看岭北送来的要求翻案批复的陈年卷宗里。广涛兄接到我的信,果然立刻去了刑部。因为查看这些陈年卷宗,他一直工作到夜里。而我派去的人早就埋伏在刑部周围,入夜之后便趁机迷昏了广涛兄,将他装在卷宗箱里,第二天又假借奉广涛兄给我送刑部卷宗之名,用卷宗箱将他抬到了将军府的书房里。那日夜里,去正院赶赴赵家家宴之前,我偷偷打开中院底下的密室,取出里面的火油,倾倒在中院地上,然后又将中了毒蛾子的广涛兄放在密室里,只开了一个允许一个人通过的小口……”
吴凌轩打断了他:“你怎么会知道将军府中院底下刚好有个密室?”
“这个密室恐怕是在三年前将军府修缮之时便有人偷偷阴谋造在底下,将军府的人并不知情。也就是说,这个局早在三年前便已经布下。”蔺晨道。
“三年前,”萧景琰皱着眉头,“那不就是……”
“是,三年前正是梅长苏先生身死的时候。当时我们想,麒麟已死,这个局大概永远也不会被人看破吧,没想到到了今日,真相终于还是大白于天下了。”方天杰道,“那个时候,我在正院演完一出凤凰神女降下无形之火的好戏,便冲回中院点燃火油,一时之间,中院便大火滔天。而广涛兄中了毒蛾子,望见中院大火,便惶惶然想往有亮光的地方去,他刚刚走出密室,瞬间便引火烧身,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团火球之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景琰痛心疾首,“你知道林广涛大人怎么跟我们说你的?他说你心志坚定,不妄论怪力乱神,乃光明磊落两袖清风之人。他还说,他曾经为凤凰神女一案动摇过,因为看你如此坚持,才让他坚定了心性,要将这案子好好查下去。他用这样一片赤诚之心待你,你为何要如此残害于他。”
方天杰不说话。
“因为他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所以他还不能死,”蔺晨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而且林广涛必须变成他的替死鬼,因为他方天杰要变成林广涛。”
“什么任务?”
“杀死赵怀准老将军并栽赃在殿下头上的任务。”蔺晨说。“尚书大人死了,刑部大权旁落,再加上林广涛和殿下走得近,也容易得到殿下的信任,所以他必须假冒林广涛去向殿下请命,并故意提起祁王一案,这样殿下便会给他手谕,让他去悬镜司提人。方天杰把将军府众人带回刑部,在赵老将军的茶水里掺下毒药。赵老将军对靖王殿下颇为信任,林广涛又是靖王殿下派去的人,他自然没有怀疑,就饮下了茶水,毒发身亡。而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驳的,自此将军府私藏兵器暗图谋逆一案已定,无可翻案。再加上,赵怀准老将军又是在被靖王派人提走之后死的,陛下必然怀疑靖王殿下和此案有关,因此才杀人灭口。”
“正是如此,”方天杰道,“那日在中院起火之后,我便立刻回到书房,躲入卷宗箱中。执金吾中有人被我收买,早已知道将军府会起火,便等候在附近。一旦将军府起火,他们便以救火之名进来将军府,以搬运易燃物为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藏身的卷宗箱搬出将军府。”
“等到了隐秘无人之处,你就从卷宗箱里出来,贴上人皮面具,摇身一变,变成了林广涛,然后你再带上了执金吾的人,重新赶回火场,假装是听到火灾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蔺晨道,“刚刚残忍地杀死同僚,却还能脸不改色心不跳地回到杀人地点。如此冷静镇定,我不得不佩服你,方天杰。”
“我知道我对不起广涛兄。”方天杰说,“只是这大梁已经烂到了骨头里,臭不可闻。只是赶走几只苍蝇,已经救不了大梁了,救不了千千万万百姓了。如果不刮骨去毒,剜肉疗伤,就什么也治不好。所以必须用猛药。广涛兄之死不是没有意义的,他是为了救天下人死的,他的死是一味药方,为了就是制作一剂猛药。”
“一个杀人犯,还振振有词。我呸。”蔺晨道。
“五年前我来金陵出任刑部侍郎的时候,我也从未想到过我竟然变会成这么一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是这个朝廷改变了我,”方天杰道,看向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的那个老人,“是陛下将我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岂有此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皇帝拍案而起。
方天杰却仿佛既不害怕,又不生气,只是缓缓道来。
“我是岭北人,五年前来金陵出任刑部侍郎之前,在岭北任地方官。岭北是个什么地方?很苦的地方,土地贫瘠,晴时多旱,雨时多洪。我为官之时,从来不收别人一米一粟,因为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我深深告诫我自己,大丈夫为官,便是为了天下民生,岂可为自己谋半分私利。俸禄不高,没有补贴,因此家境贫寒,但是我的妻子从未嫌弃于我,孩子也孝顺可爱。五年前我调任金陵之时,妻子孩子还留在岭北,因为公务繁忙,我很少回去看她们。我总是想,我如若再更努力工作一点,为这个朝廷多出半分力也好,那么这个朝廷,这个天下也许就会有所改变,那么天下人包括我的妻子和孩子也会受到福泽。可是三年前岭北大旱,无衣无食,朝廷下放的救济粮在下放路上被层层盘剥,真正到百姓手里的时候,早已所剩无几。岭北饥荒成灾,饿殍遍地。可是为了不让这消息漏到金陵来,各级官员居然粉饰出一片天下太平,对岭北灾情只字不提。”
所有来金陵告官的书信都被截断,所有来伸冤的人都在路上被捉住了送回了岭北。方天杰的妻子孩子无衣无食,又收不到丈夫回信,便来金陵找方天杰,结果还没有找到,就被人捉住了。他们饿死在了回去的路上,而此时,方天杰还在金陵,埋头于卷宗之中,一无所知。给方天杰带来消息的是一位瞎道士。这瞎道士在逃荒路上遇到方天杰的妻子孩子,受过他妻子一饭之恩。方天杰的妻子死前嘱咐瞎道士一定要带消息给方天杰。这位瞎道士便一路乞讨,一路逃到了金陵,找到了方天杰。方天杰得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岭北,看到的是成堆成堆饿死的尸体,他们都一样骨瘦如柴面如鬼怪,他竟然一时分不出哪个是他自己的妻子孩子。
“我为官多年,清正廉洁,处处为朝廷着想,样样以万民为先。我得到了什么?我妻子和孩子的死。我改变了什么?不,这个朝廷还是一样,这个大梁还是一样。可是我还是没有死心,我对这个朝廷我对陛下还存着一点希望。我埋葬了我妻子孩子的尸体,回到金陵,写了万字陈情状,想要交给陛下。可是陛下那个时候正在忙着给温尚书之女温敏儿和王珏之子王黎赐婚,正在盘算着怎么平衡您的朝廷,怎么坐稳您的天下。我的陈情状您看也没看,就压在了案头的最底下。我在朝上拼命想要进言,那个时候陛下您是怎么说的,您还记得吗?不,您一定不记得了。可是我却记得非常清楚,而且一辈子也忘不了。陛下说,你还有完没完了,知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岭北的事情朕知道了,不就是饿死了几个人吗。”
说到这里,方天杰忍不住怆然大笑。
“那日我从皇城出来,看见金陵还是一样的繁华,可是我知道这只是假象。这个朝廷早已没有救了,必须来一场大的风暴,将它摧枯拉朽,让它于废墟之上重生才行,”方天杰道,“后来刘远志找到了我,他告诉了我一个计划。我一边听着他的计划,一边仿佛看到了一场蠢蠢欲动的巨大风暴就要来临。来得好啊,来得好,我想,就让这片风暴血洗这个朝廷吧,如此才能将这污秽腐败的四海清理干净,还百姓一片新的气象。”
“什么计划?”皇帝问,“你们是要扶持祁王的遗腹子上位,挟之以令天下吗?”
“非也。”蔺晨道,“庭生不能留。这个九连环计划的第七环,就在今日。那个布局之人就是要陛下在今日万民瞩目之下处死庭生。庭生是真正的祁王之子,他活着,对那个布局之人没用。但是庭生死了,对他们却有用得多了。刘远志早已暗中找人,在岭北岭南各成立一支义军,还找了一个跟庭生年纪模样相仿的孩子。既然陛下发布命令,说庭生冒充皇室,并非真正的祁王之子。那他一旦身死,刘远志就会让那个假冒的孩子打着正身之名,率义军于岭南岭北同时发兵,对金陵形成合围之势。”
皇帝一时难以置信,颤颤巍巍走下台阶来,看着刘远志:“刘远志,你究竟是个什么人?你在朕身边蛰伏了这么多年,朕老眼昏花,居然都没有把你看出来。”
“陛下,他真正的名字不是刘远志。”蔺晨道。
“什么?”这次就连方天杰也吃了一惊。
“方天杰啊方天杰,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蔺晨道,“你以为这么大的一盘棋,真正的执子之人会是一个礼部尚书刘远志吗?山虎齿价值万金,世间罕有,刘远志一个尚书,要去哪里寻来?又有谁能够联合这么多力量,布下如此大的局,动荡朝廷,搅弄风云?”
“什么意思?”
“你和那瞎道士自以为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却不知道你们看到的那个天下为公万民为先图谋改革的刘远志大人却根本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蔺晨看向刘远志,“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刘远志长长舒了口气,多年的按耐和假装,仿佛到了此时,已经没有了必要。
“我的姓是慕容,而我父皇给我取名远致,便是取鸿鹄之志,心向高远之意。”他道,“因为他要我顺风时鹏程万里,逆风时亦心怀大志,以图他日重新振翅之时。”
“你……”皇帝打了个磕巴,“难道就是……”
“没错,我就是当今南楚皇帝的弟弟,多年前被传病死的慕容远致。”
其五 故人子
慕容远致曾是楚国先帝最喜欢的儿子。
十一二岁,别的皇子早已别居亲王郡府,他却还住在皇宫里,常伴先帝左右。
他天资聪颖,颇得圣心,大家都说他前途光明,未来被封太子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世事难料。十三岁那年,他于秋猎中坠马,双足皆断。
先帝虽然怜惜他年纪小小要承受那么多痛苦,但是国事繁忙,也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看望他。
他离了皇宫,搬回了自己的亲王府。
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失了圣心。而没有了前途的皇子,是没有太多人在乎的。
对十三岁的慕容远致来说,身边簇拥的人就这么一下子散了。
世界突然变色,天地突然翻转,十里春花都成了濛濛残絮,盛世繁华都变了怨月愁烟。
在这样的炎凉世事中,只有他的皇兄坚持天天来看他。他和他同出一母,毕竟血肉相连。皇兄常给他讲朝中发生的趣事,带各国使节送来的好玩的东西给他。有皇兄在,日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他十六岁时,先帝驾崩。慕容远致在父亲的棺柩之前哭了一整夜。
皇兄登基。就连登基大典的那个晚上,皇兄也照旧来他的府邸看望他。
他说:恭喜陛下,从此可以执掌南楚,成就一番大业。
皇兄问他:皇弟,你要不要和朕一起成就一番大业?
他不懂:腿都断了,还能做什么?
皇兄说:断了一双腿算什么。你忘了父皇为什么给你取名远致了?
——顺风时鹏程万里,逆风时亦心怀大志,以图他日重新振翅之时。
他记得的。他说,他一直都记得的。
我能为陛下做什么?他问皇兄。
皇兄张开手站起来,指着北方道:横刀纵马,北图大梁。
然后皇兄伸手给他:如何?
他握住了皇兄的手:好。
一个月后,慕容远致死了,空棺葬入楚国皇室陵墓。
而那个在夜色里趁着马车离开楚国却忍不住屡屡回望的人叫做刘远志。
——横刀纵马。
但刀,是袖袍里的刀。马,是棋盘上的马。
他要打的是一场没有短兵相接旌旗漫天的战争,是一场需要他用数年数十年去经营的战争。
……他是一个伪装者。
这一生,楚腔楚调,他再也不能说。楚风楚雨,也只能在他梦中偶尔出现。
若大业未竞,壮志不酬,他便不能回去故国。
他装上义肢,学会自如行走。他用功读书,一路博取功名。
从乡野到朝堂,从侍郎到尚书。他一步步爬了上来,终于站在了他该在的位子上。
有时候他甚至会忘了他曾经的名字,看着镜中人的脸,想不起他曾经的样子。
他的伪装已经太深,深到印刻入了他的皮肤,你甚至无法将那层伪装轻易剥离下来。
而春去秋来,夏至冬归。韶华渐老,华发暗生。
偶尔听得杜鹃啼,他也会思念故国,遥想楚国明月,不知它是否还似当年明亮。
可是他不能归去,因为他背负着他对皇兄的承诺。他蛰伏于此,只待一日能和皇兄共图大业。
终于,从楚国传来了消息。
——北图大业的时机终于来临了。
蔺晨听他口中往事,沉默良久。
末了,他对慕容远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当年你为什么会坠马,你的双腿又怎么会断?”
慕容远致犹疑看他,蔺晨又道:“你有没有想过,被你一直当成恩人,愿意粉身碎骨以报的皇兄,或许正是害你一生不幸,夺走你的双腿和皇位的凶手。”
“不可能,我和皇兄同出一母,我们是亲兄弟啊。”慕容远致道,“而且我断腿之后,只有皇兄天天坚持来看我,此番情谊,怎会有假?”
“皇位之前,无父无子,无兄无弟,只有野心和阴谋,只有猜忌和残酷。”蔺晨道。
这么说的时候,他明明没有看向皇帝,可是皇帝却觉得背后冷汗涔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发热。
“你的皇兄,他明明和你同出一母,还是长子长孙,却不得你父皇喜爱,只能远远看着你环绕父皇身边,促膝承欢。嫉妒和仇恨在啃噬他的心,他不能眼睁睁看你夺走父亲的爱还有属于他的皇位。所以他便设下圈套,安排了秋猎坠马事件,夺走了你的双腿和前途。”蔺晨道,“而他日日来看你,也许并不是关心你,而是要好好地看看你悲惨失意的模样。当初你那么风光无两,现在却像个可怜虫一般,渴望着他那么一点点的关心,将是多么令他满足和快乐的一件事……”
“你住口!”慕容远致指着蔺晨,“这都只是你的猜测,无凭无据。”
“那么多年前的往事了,我当然只能猜测。但是我并不是无凭无据,”蔺晨从袖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慕容远致,“这是琅琊阁探子截获的楚国二皇子慕容云飞给岭南义军中混入的楚国刺客的密信,他嘱咐刺客,一旦义军杀入金陵,首先要诛杀的,便是你慕容远致。我猜,当时你皇兄送你到大梁来,便是要你一生都在他的股掌之中。他让你前途尽毁,故国难归,你却还在为他的大业杀伐,用满手鲜血一身罪孽作为代价,想要为他换一个天下。对他来说,只要想想,便是一件多么好笑的事情啊。可惜,他没法笑到最后。几年前你的皇兄得了重病,他知道他命不久矣,便等不及要看你的结局。他在病床上不便行动,便把这个大业托付给了和他最像的儿子——二皇子慕容云飞。”
慕容远致打开信来。几年前皇兄得了重病之后,他和楚国的联系便是通过与慕容云飞密信往来。慕容云飞的字迹他认得,错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喃喃,拿着信纸的手不住颤抖。
“你也好,方天杰也好,瞎道士也好,都不是下棋人,而是棋子。在你们的背后,有一个真正的执子之人。他是一个极其聪慧但又极其冷酷的人,他看透了你们的心,深知你们要什么,并许诺你们以你们想要的,以此为代价,换得你们为他效命。方天杰和瞎道士想要朝廷清明,他便允诺他们以摧枯拉朽的变革。你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回报你皇兄的恩情,他便允诺你以雄图大业,让你自以为你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你这一生是有意义的一生。”蔺晨道,“这个执子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南楚皇帝。别人都说南楚的六皇子慕容南柯是好棋之人,可是南楚藏书阁满盈的棋谱却不是他的,而是他父皇年轻时看过的。而你们都是棋子,在他的纵横捭阖之下行动,却还以为自己是为了大义。”
皇帝看着蔺晨,终于明白过来。
“那屈无双……”他的喉结动了动,“南楚皇帝也有……她要的东西?”
“有啊。”蔺晨说,“他的手掌心里有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所以她才会献出一切,心甘情愿成为一颗棋子。为了当她所爱之人的福星,她不得不成为别人的灾星。她就是凤凰神女的第四张脸,女人的脸。而这个九连环诡谋的第八环就是无双宫之变。”
“那日屈无双特意趁着陛下不在宫中的时候假称静妃受惊,利用靖王担心母妃的孝心,请靖王入宫,然后又给靖王喝下情丝绕,便是要陛下误会靖王。如若陛下坚信靖王气节和心志,就不会中他们的圈套。可是陛下不信靖王。而这点,那个执子之人也算到了。因为他知道陛下是和他一样的人,想要的东西也一样。陛下,就连您,也是那个人手掌心里的一颗棋子。”蔺晨道,“我说了,皇位之前,无父无子,无兄无弟,只有野心和阴谋,只有猜忌和残酷。”
皇帝跌坐在龙椅上。一时之间,大殿上一片寂静,仿佛死了一般。
在这片空寂之中,突然有人仰天长笑,笑声凄厉。
……是慕容远致。
他撕了那封密信,随手扬起,白色信纸飞洒空中,仿佛陌上点点柳絮一般。
刚刚看他,总觉得他还是个中年人,现在看他,却发现他早已双鬓斑白,垂垂老矣。
怆然开口,却是一声楚腔楚调,满胸楚风楚雨:“陌上濛濛残絮飞,杜鹃枝头杜鹃催。年年底事不归去,离月愁烟长为谁。世事漫来随流水,一梦浮生已难追。故园三度群花谢,白首天涯犹未归。”
“不如归去,”他一边喃喃,一边踉跄往殿外走去,“不如归去……”
“他怎么了?”方天杰问。
“他疯了。”蔺晨道,“你至少来时有因,去时有果。他什么也没有,他的因果,他的一生,都是假的。一辈子的鸿鹄抱负,不过是别人掌中的黑白翻覆。唯有的一点温情暖意,却竟然也是镜花水月的假象。”
“那第九环呢?”皇帝想起来问蔺晨,“你只说了九连环中的八环。”
蔺晨不答,只道:“陛下可知,如今燕梁边境的戍北大将军何许人呢?”
皇帝想了想:“……赵鹏?”
“对,赵鹏,镇北将军府赵怀准老将军的幼子。”蔺晨道,“赵家人三代忠良,一生戎马边疆,没有怎么过过金陵舒服太平的日子。可是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他们自己餐风饮露,铁马冰河,为了就是边境牢固,四海太平,狼烟不起,国土不亡。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祸事不在边境,却在金陵。那个赵鹏是个出了名的孝子。如果这个时候北燕发兵,犯梁于北境,您猜,他会不会为了一个抄他家宅还把他父亲诬陷为逆臣贼子的人去抗敌呢。而这,就是九连环的最后一环。”
“那,那怎么办?”皇帝有些六神无主。
萧景琰上前一步:“父皇须立刻为将军府谋逆一案翻案,并传信于赵鹏,实情以告,尽力抚慰。我想那个执子之人一定会赶在我们之前将赵老将军屈死的消息同时传给赵鹏和关山宴齐……只愿父皇的信函能够比北燕的铁蹄先到北境。此外,立刻发布调兵令,集结军队。若真有万一,我们不至于毫无准备。”
“好,交给你,立刻去办。”皇帝道。
“是。”萧景琰领命。
“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然后他跪下道,“我请求父皇能为庭生正名,赐他萧姓。”
————
作者:1)脑洞有限,若有牵强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
2)“陌上濛濛残絮飞”这首是从晏几道的《鹧鸪天》改的。为了更贴近慕容远致的人物形象改了词。晏几道的原文如下:
陌上濛濛残絮飞。杜鹃花里杜鹃啼。年年底事不归去,怨月愁烟长为谁。
梅雨细,晓风微。倚楼人听欲沾衣。故园三度群花谢,曼倩天涯犹未归。
在霍格沃兹的日子13(福华)
太长了,只能一章一章的发= =
13、
开学的最后一个星期,约翰和夏洛克去了对角巷为新学年准备用品。由于夏洛克最近长的太快,他不得不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定制新的巫师袍。而约翰则在旁边的丽痕书店买教材。这个学期他们要学占卜了,所以要买一本叫《拨开迷雾看未来》的书,据说这门课时马人教的,至少还有些让人期待不是么。《数字学和语法学》也是这个学期上,一听课本的名字约翰就知道这不是他会擅长的科目,不过夏洛克肯定会学得得心应手。就在约翰拿着长长的书单对照着找课本的时候,小斯科皮从书店的窗前跑过,身上还穿着半成品的巫师袍,表情极为惊恐
“这是怎么了?”约翰问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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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开学的最后一个星期,约翰和夏洛克去了对角巷为新学年准备用品。由于夏洛克最近长的太快,他不得不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定制新的巫师袍。而约翰则在旁边的丽痕书店买教材。这个学期他们要学占卜了,所以要买一本叫《拨开迷雾看未来》的书,据说这门课时马人教的,至少还有些让人期待不是么。《数字学和语法学》也是这个学期上,一听课本的名字约翰就知道这不是他会擅长的科目,不过夏洛克肯定会学得得心应手。就在约翰拿着长长的书单对照着找课本的时候,小斯科皮从书店的窗前跑过,身上还穿着半成品的巫师袍,表情极为惊恐
“这是怎么了?”约翰问这个时候淡定走进书店的夏洛克
“显然马尔福没有发现他的巫师袍想要绞死他”夏洛克笑了一下。
“……那可只是件半成品”
“书都挑齐了吗,我想我还需要这本”夏洛克欢快的拿起《不列颠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
两人买了书还去了韦斯莱魔法笑话店(作者注:根据翻译不同,名称版本也可能不同)。这是约翰坚决要去的,那里挤满了来买东西的孩子。
“嗨!”詹姆跳了出来“你们刚才看到马尔福从这跑过的样子了吗?”他的心情也非常不错“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就像要把他拧成两截一样!”
“哦……希望他没事”
“得了,约翰!他没事就是我们有事了~不知道那是谁施的咒语,真该感谢他。”詹姆不以为然的说道
“詹姆!你的钱呢?”罗恩怒气冲冲的站在他的后面,叉着腰
“别这么小气舅舅!我可是你的亲侄子~~~”
“就算是我老爸也得付钱!”罗恩把詹姆拎走了
“想好要买什么了吗?”西弗勒斯走了过来
“那个速效逃课糖我到挺想买的,不过……”约翰说这话的时候,夏洛克在他身边迅速的翻了一个白眼。
“要不还是买些糖果好了。”约翰马上改口道
“嘿!这不公平!普通客人都还有优惠呢!”店的另一端传来詹姆的叫声
“我想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坐坐吧”西弗勒斯提议道
最后三个人去了冰淇淋店,店主弗洛林.福斯科花了半个小时向他们诉说了哈利当年念书的事情(“这些事我都听了四年了”西弗勒斯趁福斯科去拿冰淇淋的时候小声的告诉约翰)。不过福斯科本人很大方的免费提供了三人份加了覆盆子碎果仁的冰淇淋。
三个人在吃冰淇淋的时候,小斯科皮和艾琳也来了。小斯科皮显然刚从那件半成品巫师袍里脱出身来,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艾琳在经过夏洛克身边的时候,则是弯下腰,轻声在夏洛克耳边说了一句“咒语非常漂亮”,便笑着离开了。
“她是谁?”西弗勒斯看着离开的艾琳
“艾琳.艾德勒,小斯科皮的亲戚”约翰回答
“哦……”西弗勒斯意味深长的看了夏洛克一眼
“她刚才和你说什么?”
“没什么”夏洛克不带感情的回答到
“哦……你不会!夏洛克你怎么能那样做?!”约翰突然恍然大悟到
“做什么?”
“小斯科皮的那件巫师袍是你施的魔法,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好吧那只是个小小的玩笑”
“夏洛克,你不能那样。那件衣服会绞死他的”
“事实上他不是好好的吗。得了,约翰你不能对任何人都那么……”
“那么什么?”
“……”夏洛克的好心情看来事彻底被破坏了“随便你怎么说”
两个人各自沉默了大概五分钟后,约翰站了起来
“行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不是说好要去魔法宠物店给莎拉(夏洛克送给约翰的那只猫头鹰)买个新笼子的吗”
“……”夏洛克托着腮帮子坐着没动
“夏洛克”约翰去拉他“别这样,我们就不要纠结这件事了。”
“可是你生气了”
“什么?”
“我是说你生气了”夏洛克抬起眼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夏洛克我真的没有生气。所以现在可以去宠物店了吗?”
“你真的没有生气?我可以举出100个证据证明刚才你生气了。”
“我想约翰他真的没有生气,要不然他就会自己去宠物店了”西弗勒斯看着这闹别扭的两人非常想笑
“……”夏洛克抿了抿嘴,他害羞或者不开心的时候总这样,然后站了起来“那走吧。”
“西弗勒斯要一起来吗?”约翰扭头问道
“我不去了,就在这吃吃冰淇淋,我想詹姆应该快付够他的钱了”
“好吧”
由于之前在魁地奇世界杯上雷斯垂德和麦考夫特大吵了一架,于是来送夏洛克和约翰上学的只有雷斯垂德。
“事实上我们可以自己来车站”夏洛克抱怨道
“我怎么保证你不会半途就溜了,顺便还拐了约翰”
“我能溜到哪里去”
“雷斯垂德你还没有和麦考夫特和好吗?”约翰则比较劳心俩人的关系
“我们没有吵架”雷斯垂德笑了笑“所以也没有所谓的和好不和好。”
大人总是这么奇怪,明明吵架了还说没吵架。约翰撅了撅嘴。
“好了,快上车吧”雷斯垂德边把行李搬到列车上边像个家长一样嘱咐道“两个人在学校都要乖知道吗?夏洛克你已经表现良好两个学年了,希望这个学年也别惹什么事才好”雷斯垂德的担心并不是毫无根据,这个暑假夏洛克不知道迷上了什么实验,整天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捣鼓。
“我们会听话的,我还没给格兰芬多扣过分呢”约翰自豪的说道
“如果只有约翰你的话,我就不担这个心了。那么圣诞节见~”
“雷斯垂德再见~~~”约翰趴在移动的列车窗上挥手,直至看不见他的身影为止。
夏洛克则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嘟囔了一句“我是不是一直都表现太好了……”
【KT现实向】《KinKi Kids の 恋爱妄想》已更新至第43章:不灭的占有欲
今日三更!
16:00:第43章:不灭的占有欲
16:10:第44章:长大
16:20:第45章: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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