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影名:夺命虾手2:黑暗洁努家族(Deadly Shrimper2:The Dark Isagi)
🍎分:9.9⭐
上映于:2024年8月26日
主演:洁世一
类型:动作 冒险 剧情 悬疑 烧脑
————————
虾努瘾犯了于是有了后续,和朋友口嗨了很多剧情然后发现画了个开头就9张了,遂发
影名:夺命虾手2:黑暗洁努家族(Deadly Shrimper2:The Dark Isagi)
🍎分:9.9⭐
上映于:2024年8月26日
主演:洁世一
类型:动作 冒险 剧情 悬疑 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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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努瘾犯了于是有了后续,和朋友口嗨了很多剧情然后发现画了个开头就9张了,遂发
[家教+文野]时间的馈赠(2)
第二章
“恭弥——”沢田纲吉到达云雀宅,大声呼唤。
还没等他说出第二句话,他就被迎面袭来的拐子吓的闭上了嘴。
“沢田纲吉?”云雀恭弥的浮萍拐停在了沢田纲吉的脑袋前一厘米处,他略带疑惑地喊了一声自家首领的全名。
短暂的疑惑后,他再次开口便已经成了肯定句:“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拐子推开:“恭弥,能不能不要打我……现在的小身板会出事的。”
“哼。”云雀恭弥上下扫视了沢田纲吉的身体,姑且没有反驳,他放下了浮萍拐,道,“说出你的要求,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沉默一瞬,“难道我不是来确认恭弥你有没有和我一样重生的吗?”
云雀恭弥没...
第二章
“恭弥——”沢田纲吉到达云雀宅,大声呼唤。
还没等他说出第二句话,他就被迎面袭来的拐子吓的闭上了嘴。
“沢田纲吉?”云雀恭弥的浮萍拐停在了沢田纲吉的脑袋前一厘米处,他略带疑惑地喊了一声自家首领的全名。
短暂的疑惑后,他再次开口便已经成了肯定句:“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拐子推开:“恭弥,能不能不要打我……现在的小身板会出事的。”
“哼。”云雀恭弥上下扫视了沢田纲吉的身体,姑且没有反驳,他放下了浮萍拐,道,“说出你的要求,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沉默一瞬,“难道我不是来确认恭弥你有没有和我一样重生的吗?”
云雀恭弥没有回答沢田纲吉,只是用类似于轻蔑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沢田纲吉,缩小的教父先生承认,他确实不是为了确认而来的。
虽然也不是没有要确认的打算,但他的超直感其实早就告诉了他。
云之守护者盯着自家首领,身上的气势完全没有因为缩小而减弱。
“好吧……”沢田纲吉挠了挠头,说出自己的诉求,“我想要转学,想要去和彭格列没什么关系的地方。”
“哦?”
“啊,我觉得九代目应该也回来了,xanxus他们肯定也是,然后……就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沢田纲吉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心虚感,手忙脚乱的试图解释自己不是要逃跑。
缩小的十代目表示他虽然完全不想和mafia什么的扯上关系,但是他是真的没有要抛弃伙伴们自己逃走的打算。
他不是不打算当彭格列十代目!!
“哦,等着。”但云雀恭弥没有要听他狡辩的打算,之间转身回去了。
沢田纲吉眨眨眼,乖巧的等在云雀家门口。
他知道,云雀恭弥叫他等着,就是现在去找一下相关的资料,找到了马上给他。
果不其然,不过十分钟,沢田纲吉就等到了云雀恭弥。
“去横滨。”
“为什么是横滨?”
“有人给我传过来消息,那边和我们之前不太一样。”
“……”沢田纲吉的脑子试图运转起来,“已经联系到你的情报网了?”
“你不就是知道才来的吗?”
“话虽如此,我也没想到你看起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回的情报网会这么灵通。”都找到他们现在的世界和之前的世界的不同之处了。
云雀恭弥道:“只是单纯的因为差异很明显而已,而且还有白兰那个家伙。”
“……果然白兰也回来了,为什么先联系恭弥?”
“谁知道呢。”云雀恭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沢田纲吉,“你自己看,别来打扰我,还有,就算你马上就要转学,今天你也得去学校上学。”
沢田纲吉心虚的眼神一飘:“不,我没有要逃课。”
“呵。”
十代目默默后退一步,向云守道:“好的,那我现在就离开了?”
云雀恭弥没说什么,沢田纲吉也就乖乖的……回家拿东西准备去上学。
于是他成功的在校园里遇到了自家雨守和晴守。
“阿纲!”
“沢田!”
听到声音的沢田纲吉回头,惊喜道:“阿武,大哥!”
“哈哈哈,果然阿纲也变成小孩子了。”山本武上下打量了一下沢田纲吉,“不愧是阿纲,就算变矮了也很可爱。”
“确实,沢田还是那么极限!”笹川了平的言论是十年如一日的难懂,但沢田纲吉和山本武都大致懂了。
“果然是大家一起变小啊。”沢田纲吉再次得出结论。
“是啊。”山本武点头,“话说,阿纲你是不是第一时间去找了云雀?”
“嗯。”
“什么,云雀也变成小朋友了吗?!”笹川了平道。
“嗯……大哥你要不要去找恭弥?他已经和白兰联系上找到了之前有过的一部分情报网了。”
沢田纲吉表示他不是故意要把笹川了平送去云雀恭弥那边打扰对方的。
真的不是因为觉得要和大哥解释很麻烦所以把事情全盘扔给恭弥哦?
山本武哈哈一笑:“不愧是云雀那家伙,大哥你要是有什么想要了解的东西的话不如赶紧去找他,要是现在不找他说不定他就又要关门谢客了。”
关门谢客……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介于云雀恭弥是真的很有可能自己跑到安静的地方让人找不到或是出去锻炼身体让对话没法好好进行,笹川了平下决定很快,他决定逃课。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找云雀!”
大声喊着,笹川了平狂奔离去。
他的声音很大,动作也很夸张。
感受到自家晴守正吸引着众多人员的目光时,沢田纲吉特别想念库洛姆。
“这时候要是库洛姆在就好了。”山本武耸耸肩,说出了沢田纲吉的心声。
沢田纲吉点头:“她……现在……”
山本武拍拍沢田纲吉的肩膀:“没事的,相信她,相信我们。”
沢田纲吉一愣,微微抬头看向现在正比他稍高一点的雨守:“阿武……你注意到了啊?”
“嗯,我不会阻止你的。”山本武露齿一笑,“阿纲想要做什么去做就是,我们都会在你的身后,在你需要的时候站出来的。”
山本武看着自家首领,眼神坚定。
他在沢田纲吉说已经和云雀恭弥见过的时候就已经大致知道了。
沢田纲吉想要离开并盛,想要暂时离开这个和彭格列有关的地方。
他家首领想要暂时自由一段时间,那他作为守护者,作为朋友,当然无条件支持!
“与其说不阻止,倒不如说其实阿纲你想做什么,都行啦。”山本武补充道,“就算阿纲你现在开始讨厌彭格列,我也可以现在开始努力为击垮它努力的,虽然……没了阿纲和我们的彭格列其实应该也没有那么难打?”
山本武完全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嗯,好像确实,没办法反驳。
但要说他讨厌彭格列?那倒也不是。
他能够拥有那么多东西,其实也有彭格列的因素……无疑,那也是他重要的东西之一。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彭格列不仅仅是一个组织,也许,更是一个可以回去的容身之所。
“我会回来的。”沢田纲吉承诺,“我只是去透透气,出去玩一段时间而已。”
“嗯!要玩的开心啊!”山本武毫不犹豫地送上自己的祝福。
“话说,去哪里?”祝福归祝福,还是会在意地点的。
沢田纲吉想了想,也没有隐瞒。
“横滨。”
——————————
也不知道下一章是什么时候(心虚)
总之更新至少得等另一本完结才能稳定下来?
大家就随便看看吧。
稍微早一点发,给早八人看。
嘿嘿。
.
这次的彩蛋放个沢田家光惨遭开除的片段。
内含原创人物*1
【all洁】莫比乌斯环
Summary:只要洁幸福的话,谁痛苦都可以。
时间线是原作八年后,纯爽文,建议除洁世一以外的任何角色推退出观看。
可能会有错别字大家能看懂就行,不用执着捉虫因为我修改会很麻烦,看我的文全程只给捉虫评论大概率是会被我拉黑的,别怪我没提醒,毕竟真的很像挑刺(还留了其他评论的另说)。
全文4.6w+,祝食用愉快。
——
短短的两记吹哨,紧接着是与球落入球网中、守门员扑救失败倒在地上的闷声交叠在一起的——长而嘹亮的哨声。
那是一种尖锐而清晰的声音,穿透所有噪音,成为场上唯一且有效的信号,就像是为整场比赛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目光,所有...
Summary:只要洁幸福的话,谁痛苦都可以。
时间线是原作八年后,纯爽文,建议除洁世一以外的任何角色推退出观看。
可能会有错别字大家能看懂就行,不用执着捉虫因为我修改会很麻烦,看我的文全程只给捉虫评论大概率是会被我拉黑的,别怪我没提醒,毕竟真的很像挑刺(还留了其他评论的另说)。
全文4.6w+,祝食用愉快。
——
短短的两记吹哨,紧接着是与球落入球网中、守门员扑救失败倒在地上的闷声交叠在一起的——长而嘹亮的哨声。
那是一种尖锐而清晰的声音,穿透所有噪音,成为场上唯一且有效的信号,就像是为整场比赛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摔倒在地、正慢慢爬起来的东亚男孩身上,他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仿若被定格,他抬头一错不错地看着计分板,心跳因为刚刚的冲刺和射门剧烈跳动着,让他的视线一片模糊,少年瞪大双眼想要看清楚。
「1: 0」
尽管洁世一的风格偏向冷静内敛,但在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完成的压哨绝杀被判定有效后,也依旧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肾上腺素在血管中激荡,心脏在胸腔内猛烈跳动,比刚刚还要震耳欲聋,冲击着少年的鼓膜,他转身看向观众台,发现此时的看台一片寂静,像是在等待什么,洁世一喉咙干涩,目光坚定地直视着与他对视的千万球迷,扬起双臂,紧握的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无声地宣告——
这是他的时刻,这是他的胜利。
“以撒——!!!”
“洁世一!洁世一!洁世一!”
观众们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激情如火山爆发点燃球场,他们从座位上跳起来,挥舞着围巾与旗帜,疯狂地呼喊着洁世一的名字,看台变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人们相互拥抱,他们的尖叫声跟掌声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声浪,像是凝结成了实体,在球场上空盘旋,为这个向世界证明了自己实力的前锋加冕。
队友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少年团团围住,拍打着他的肩膀和后辈,洁世一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激烈的多人同性亲昵,以往赢球的时候大伙也会把他抱在一起,但绝对不会试图亲吻他的脸颊和脖颈,他在球场以外的大事面前总是慢半拍,直到被糊了一脑袋口水才想起来制止,他的现任搭档站出来将他与众人隔开,教练取了热毛巾给他擦脑袋,与他抱在一起。
“今年的金球奖得主,应该已经有着落了。”
男人轻柔却不失低沉的嗓音在少年耳边响起,洁世一正深呼吸平复着此刻的心情,闻言还有点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有些羞耻地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也只是进了这一球而已。”
“哦,你是说在欧冠决赛,双方九十分钟毫无进展的比赛末尾塞进的压哨绝杀,对你来说也只是平常的一记进球吗?”金发男人笑容灿烂,在洁世一看来却和魔鬼无异,这家伙八成已经想好采访的时候该说什么鬼话了,“哇,这志向实在是了不起,下次比赛也要靠你了,世一~”
“喂,你够了!”
用力把毛巾往男人身上一丢,洁世一看着手忙脚乱接毛巾的搭档,无语吐槽:“之前那个说我们是世界第一受虐狂的贵公子去哪了,赶紧把那个白痴还回来,你这混蛋真受虐狂。”
“你还在记仇啊,世一?”
莱昂纳多·卢纳的表情有些微妙,耸耸肩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理所当然道:“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咯,而且当时的世一就是很弱嘛,比对面那个还要差劲一点,我说两句也没什么吧。”
金发男人努努嘴,被他省略掉的人正站在球场对面,死死地盯着他的好搭档世一不放呢。
“不去和他说说话吗,我记得你们当时关系还不错来着。”卢纳不动声色地挡住对方视线,继续与洁世一谈天说地,对着人舌灿莲花,“好歹也是踢世界杯时的队友,也不去安慰安慰人家。”
“啊……?”
洁世一从他的肩膀探出头,同样看见了紧盯着他不放的糸师凛,表情恍悟,神色自然地道:“没事,凛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而且,他根本都不用过去,对方自己会来的。
少年在心里补充,不出所料的,对方在和身边的队友说了些什么之后,就大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洁世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扯了下卢纳的衣摆,男人会意,哼着歌装作要和教练聊后续工作,把一旁还沉浸在功成名就喜悦中的教练也带走了。
“下次,一定会宰了你……”
又来了。
少年在心中叹气,这个球技高超且还在不断成长的年下竞争对手心智似乎从未成熟,具体可分类为秉性幼稚且听不进人话,但固执也是对方前进的根本特性所在,所以洁世一也无意去改变它。
只是偶尔会感到厌烦,他已经往更高处走了,糸师凛的技术也是,所有人都是,但这个人的心智好像还停留在原地,在洁世一看来,糸师凛这番赛后固定发言不过是不甘心的产物,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因此无法接受任何一次失败,并且试图将这份不甘同样分享给作为胜者的自己。
真是幼稚。洁世一在心中评价。
把自己的伤疤摊开在给予你这道疤的人面前,是想得到什么呢,像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小孩,哭着对抢走他糖果的人说你能不能可怜我,把这颗只有你能拿到的糖果让给我——可是,这颗糖也是他拼了命才争取来的啊。
这个赛季洁世一也不是所有比赛都赢下来了,每输掉或者平掉一次比赛,他们往后比赛的压力都会成倍增加,所有人都是顶着莫大的压力走到现在的,糸师凛明明也体验过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有精力应付他?以少年贫瘠到只能装下足球的大脑,根本无法考量。
但是,现在的糸师凛……
“要交换球衣吗,凛?”洁世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糸师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少年余光扫向看台,对听到他说的话后发愣的高个少年摊手,“大家都看着呢,你总不能只是想过来给我放两句狠话吧。”
这样也太没气度了一点,糸师凛回去保准要被当地记者参上一本,到时候烦不胜烦的还是他和洁世一。
糸师凛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除了球技之外一无是处的孩子了,他终于知道了点媒体的厉害,也稍微感受到了兄长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的不易,跟对方和解后脾气也比在蓝色监狱的那段时间好了不少,至少几年相处下来,洁世一跟他说的话糸师凛虽然不能完全听进去,但好歹能作为一个合理的建议偶尔采纳了。
看见糸师凛如他所想的那样脱下上衣,洁世一笑了一下,同样脱掉自己的球衣与他并肩而立,在众多球迷的注视下交换了球衣。
至少这样子糸师凛看上去还算输得有风度。
——如果不是他还在自己的耳边碎碎念的话。
“你以为你赢了吗,洁?这只是个开始,你最好时刻小心,直到我彻底超越你的那一天——你是我的宿敌,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洁世一这么想着,没有回复,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他不打算回应对方说的任何一句话,他能理解糸师凛此刻情绪的极端不稳定,毕竟胜利近在眼前,糸师凛又是从认识开始就无比在意胜负的球员,洁世一尊重他的骄傲与尊严,没有当众给对方难堪,揭穿至少这场他已然胜利的事实。
这种时候,无论是表达自己的重视或不在意,都只会火上浇油。
但是啊,凛……
“下次的决赛,我依旧希望是你站在我的对面。”洁世一手里拎着糸师凛的球衣,挥手告别,“下个赛季再见吧,凛。”
宿敌这个称号,不是一个人嘴上说说就能决定的。
凛,我不需要宿敌。
洁在心里这么说着,笑意未曾减弱丝毫,「宿敌」一词代表着两个人的旗鼓相当,纠缠许久也分不出胜负,洁世一追求的,从来不是这么看似美好实则麻烦得要命的关系,他要成为世界第一前锋,要碾碎所有人的理想,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去,要成为站在山顶、不需要与任何人并肩的存在。
糸师凛无法理解他对蓝色监狱理念的高度认可,就像他当时听见对方说自己曾经追求的是哥哥成为世界第一前锋,自己成为世界第二前锋一样,他们从根源上追求的理想就不同。
从那时洁世一就明白了,糸师凛是无法和他成为人生层次的宿敌的。
这个家伙,完全就还只是个「孩子」。
洁世一崇拜诺阿,只是因为诺阿的理念与他达到了高度共鸣,和他当初受绘心话语蛊惑冲进蓝色监狱是相似的,这份崇拜建立在自身利益未受损伤甚至还能收获稍许好处的情况之下,但如若是想把他当做培养垫脚石的养料,少年也会毫不客气地展露獠牙。
对于最开始就没有成为世界第一前锋信念的糸师凛,洁世一很难共情,至少在这个方面无法共情。
不如说,当洁世一听见糸师凛对他吐露心声时,他内心涌现出了一股不可置信的荒谬感。
且不说糸师凛最开始的目标居然是世界第二,这种隐私性极强的话题对方竟然会找作为对手的他倾诉,这件事本身就很离谱——是因为糸师冴成了他的队友吗?好不容易在皇马定下来的洁世一在心中腹诽,他比糸师凛年长一岁,成年也早一点,酒量还算不错,刚开始接触这东西的糸师凛对酒精没多少抵抗力,醉昏头了就趴在桌上迷迷糊糊诉说自己的过去种种,洁世一全都左耳进右耳出,做一个无欲无求的树洞,还是会喝酒的那种。
洁世一还没有从心理上打击对手的恶趣味,糸师凛精神崩溃不踢球了对他来说反而麻烦。
所以只能祈祷对方酒醒之后直接断片了。
喝到末尾,洁世一叫了个代驾,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糸师凛送去了他亲哥哥目前居住的公寓,自己坐回吧台安静品酒,不出半小时就收到了中场大人的「礼貌问候」。
之后,糸师冴也离开了,去了其他地方,为另一支队伍效力,洁世一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皇马踢这么久,甚至还在这支队伍里踢进了欧冠决胜球,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一个固定搭档,习惯了一个中场的传球后对方突然转会,对那名前锋的打击是致命的,洁世一的适应力足够强,所以糸师冴的离开对他无法造成多大影响。
所以,哪怕对方出现在决赛对面,洁世一依然取得了胜利。
*
糸师凛一走,某个金毛就火速贴了上来。
“庆功宴,要一起去吗?”
卢纳站在他身边,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高大的身躯将他笼罩在灯光之下,也为摄像头遮住了他现在没有多少喜悦情绪的冷脸,洁世一在大事上的情绪向来滞后,这也是他能在赛场上保持冷静的秘诀之一,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狂喜,但因为长久压抑自己的负面情绪,在宣泄正面情绪的方面,似乎也出现了一点障碍。
金发男人难得学会了体贴,低声道:“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们就和教练请假,一起单独出去喝一杯吧。”
“……嗯。”
听到洁世一飘忽的回应,卢纳笑了一下,牵住了少年的手,拽着人往教练的方向走,大手一挥包揽了请假加打车的全部流程,连带着教练说以撒还要接受采访的话语都一并无视掉,将人一整个抱起,潇潇洒洒地举着洁世一往选手通道里冲。
路上还有球迷将上半身探出了栏杆伸直了手想要和他们打招呼,洁世一抬头,一个看上去才十几岁的男孩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洁世一猛地扯住卢纳的球衣,将人逼停,在对方吐槽这是犯规动作的间隙跑到看台边,欢呼声变得更大了,所有人都在好奇他想干什么,男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为他而来的前锋,洁世一同样伸直了手与他击掌,对他笑着说:“谢谢你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以撒,还有我!!”
“还有我们!”
“我们都会一直支持你的!!”
收下了球迷丢过来的捧花与信件,卢纳看他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更衣室,无奈道:“你不会是想把这些都带回去吧?”
“不行吗?”
“不行,让Boss来处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奇怪的东西。”
少年无辜的表情看上去惹人怜爱极了,卢纳却半点不吃这套,他和洁世一搭档时间最久,已经对这名前锋面热心冷的性格有了充分认知,知道这只是对方想要让他妥协刻意流露的弱势做派,伸手揉了揉洁世一的脑袋。
“听话,至少在这方面我比你了解得多。”
卢纳这时看上去才像个大了对方一轮的成年男人,洁世一感受着头顶温热的抚摸,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捧花与玩偶,那是几个外国小孩给他的,随即他又把几封手写信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薄薄的几张信封并不占位置,也无法藏东西,卢纳只是看了眼就随他去了,只要不是那种容易被下黑手的物品,洁世一想带多少走都无所谓。
“你那是什么眼神,世一。”
卢纳被少年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干咳了一声道:“我只是拦了你一下,不至于这么瞪着我吧。”
“不,只是觉得……”洁世一歪了歪头,眼神莫名有些微妙,“你难得也有靠谱的一面啊,卢纳,稍微有些改观了。”
“诶,难道说我之前在你眼里的形象都是……”
“嗯……也没那么严重?”
“过分——!我这个赛季给你助攻了那么多回,你就这么看我!?话说我们搭档也有两年了吧,你这人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啊,把我的关心还给我!!”
“赛场是赛场,你的技术确实很让人安心啦,但是私生活……你知道的,第一印象总是很难抹除。”
洁世一耸耸肩,他第一次窥见自己这位搭档的私生活,就是从对方被前女友扇了一巴掌开始的,赛场上格外稳重的前辈对待感情略显轻浮,洁世一通过翻译耳机得知卢纳是在毫无征召的情况下对那位女士提出的分手,给出来的理由还是有新的心上人了,这谁能忍。
不过他好歹还算拿得起放得下,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站在原地任由前女友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看着对方怒火中烧走人。
【啊,你都看见了?】
刚挨了一巴掌和一顿臭骂的卢纳见到走廊拐角的洁世一,非常自然地露出了笑容,如果不是那张俊脸上还留着鲜红的巴掌印,洁世一几乎都要以为这人是刚约会回来了。
【抱歉,吓到你了吧,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明明自己也出轨了。】
【诶!?】
【哦对,你不知道。】卢纳从口袋掏出手机,当着洁世一的面翻出了相册,摆在对成人世界一无所知的少年面前,【喏,她上个月就和多普勒在一起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和我分手,我就自己提了。】
多普勒是他们队的后卫,据说私生活也没好到哪去,但洁世一没想到他居然连队友的女朋友也……少年莫名有一种撞破搭档伤心事的愧疚,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那你说自己有了新的心上人这件事也是……?】
【是真的哦。】
【啊?】
【不然的话其实让女士享受一下脚踏两条船的感觉也无所谓啦,但是,想追求新人果然还是要和过去断干净呢。】金发男人笑容灿烂,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说起来,那个人世一你也认识,等我追到了就告诉你哦。】
【……不,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结果到现在,洁世一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也不知道对方是没追到人,还是已经追到了但是没有告诉他,男人自那之后经常找他私底下出去玩,酒量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卢纳酒量酒品都还不错,很多时候少年醉得都有些头昏脑涨了,男人还是能顶着一张帅脸笑眯眯地给他灌酒。
啊,真是想起来就不爽。
洁世一抹了把脸,主教练和其他队员们也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看见两个人老老实实待在更衣室没走,总算是松了口气,指了指洁世一让人出去跟他接受采访,卢纳将人抱住,对着主教练依旧能没脸没皮地装可怜,把更衣室的人都给逗笑了。
主帅也是个人精,对着卢纳就是一个白眼:“少来,等世一弄完你们爱去哪玩去哪玩,今天他不跟我出去这事儿准没完。”
换任何一个人跟他走今晚他和对方都得被球迷喷死。
“那假期?”
“给你们放两个星期,行了吧。”
“好耶——!!”
“世一万岁!卢纳万岁!头儿万岁!!”
“感谢伟大的欧冠冠军!”
得了吧,更衣室里的所以人不都是欧冠冠军吗。洁世一跟着他们笑,他向来是擅于融入气氛的,而且,如果没有这群后卫的拼命滑铲,对面也做不到一球不进,洁世一踢进的那一球,也是抢到了对面后卫的失误,不过用他主动创造出来的破绽或许更合适。
况且,时机正好,所以他注定青史留名。
“我很高兴能够帮助球队赢得比赛,这个进球不仅仅是我的胜利,更是我们团队的胜利。”采访中,面对教练和记者期待的目光,洁世一回答得滴水不漏,“我来这里是为了踢球,提高自身的技能,赢得胜利。足球是一项很神奇的运动,我相信通过我们的努力和表现,大家可以跨越任何文化和语言的阻碍,共同享受足球带来的快乐。”
所以,不要再问他政治相关的事情了。洁世一想,他对这些弯弯绕绕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少年的回答体现了作为职业球员的成熟与专业,作为胜利功臣没有对败方做出任何不好的评价,记者们也无法再去问一些可能会贬损他形象的敏感问题,洁世一用自己的实力与风度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这个人对足球的热爱绝对货真价实。
只要是见过洁世一真人的人,就一定会有这种感觉。
采访结束,教练如他承诺的那样给队员们放了两周假,一行人坐上大巴,下车的位置却各不一样,其他球员们准备去开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卢纳则拎着洁世一早早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下了车。
“真亏你还能找到这种地方啊。”
少年惊叹地四处张望,这家酒吧装潢相当复古,就像洁世一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场景一样,看着就是有黑帮大佬互相交易推杯换盏的氛围,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跟卢纳说了,把男人笑得一个仰倒,拍着他的后背笑他还真敢想,要是真有他可不敢把刚拿下欧冠的功臣带过来。
“这家店的老板是我老朋友,今天难得有空,我就让他给我们留了个地。”卢纳朝他伸手,笑着说:“来吧,等下被人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酒吧有两层,第一层是单纯来喝酒蹦迪的,第二层则清了场,专门留了个包厢,没有被请走的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是碰见他们这种世界级球星,也不会太过重视,大家各过各的,挺好。
“喝酒之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胃,难得的假期,不放肆吃点喜欢的东西可惜了。”
话是这么说,卢纳也就点了份曼彻格奶酪和伊比利亚火腿,洁世一点了份马德里杂烩菜,抬头就看见男人有些无奈地盯着他。
“我就是让你点点东西垫一下,没让你在酒吧吃晚饭啊,世一。”
“有什么关系,反正晚上回去也不会吃东西了。”
少年反唇相讥:“倒是你,说要点垫胃的食物结果全是下酒菜啊,酒瘾还挺大的嘛,受虐狂大叔,等下可别让我送你去医院洗胃。”
“放心,哪怕是醉鬼世一抱着我的腰哭都会比我去医院的可能性大哦。”卢纳说的是少年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酒的样子,世一掉眼泪的样子实在太稀奇了,男人一个没忍住拍照录像,还手贱发给了酒醒后的当事人,结果就是往后半年洁世一都不愿意陪他喝酒,软磨硬泡才让这人消了气,“说起来,你跟那个糸师冴的弟弟说了什么?”
“别这么称呼凛,到时候让他听见小心被盯上。”洁世一喝了一口服务生递过来的柠檬水,神色没什么变化周身氛围却有哪不一样了,变得冷然而疏离,说出来的话依旧是「洁世一」的风格,“那孩子可是很记仇的。”
“你不也一样,对着诺阿严防死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转行当后卫去了呢。”
卢纳整个人都陷进了座椅靠背,又一个赛季过去,他们终于有了放松的机会,对洁世一提出共饮邀请,其实也有想和对方一起复盘的理由在,搭档了两年,这点默契他们还是有的。
菜和酒均上齐,卢纳将小费递过去,服务员开开心心地接过并例行说了一句祝二位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便关上了门。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卢纳·洁两人。
“所以呢,我们亲爱的总指挥官,找到把新生的年迈狮王拽下王座的手段了吗?”卢纳拿起一片火腿沾了点奶酪,递到少年面前,“让我帮忙的代价可不低,一个欧冠制胜球的助攻对我来说用处也不大,要是没找到的话,下个赛季你可能要更辛苦一点了。”
“放心吧。”
洁世一上半身探出去,叼住了被男人捏在手中的零食,将其一点点嚼碎,吞吃入腹,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野心与愉悦。
“已经找到了。”
众所周知,当前最受瞩目的几位前锋,曾经都在同一个训练机构待过——「蓝色监狱」,同时,他们还举行了十场比赛,作为队友或对手彼此较量过,其中饱受关注的就是五家俱乐部的名誉导师,以及他们手底下的一干球员。
洁世一也曾是其中一员,甚至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被誉为「蓝色监狱」的奇才。
同时也是他所选择的俱乐部拜塔·慕尼黑的导师,当时世界第一前锋——诺埃尔·诺阿,的学员兼粉丝。
“作为你还算有良心的搭档,我真替他感到可怜。”卢纳翻看平板中的菜单,选了几项新品,都是混搭鸡尾酒,洁世一凑过去看了一眼,又加了个日本清酒进去,“被你这个‘念旧’的家伙盯上,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说什么呢。”
洁世一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无语道:“我盯上他是因为他是世界第一,如果世界第一换人的话,我的目标也会换的。”
好吧,是他想岔了。
谁让之前他没事干看「蓝色监狱」过往比赛直播的时候忍不住注意自己的小搭档,对方望向诺阿时憧憬崇拜的神色,与面前这个已经成熟、冷静算计所有人的前锋大相径庭,只有容貌没有多少变化,可能这就是东亚童颜的恐怖之处吧。
“洛基就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除了这个人之外,还有什么你特别注意的角色吗。”卢纳笑眯眯地对面前的少年吐露心声,“要是足够有意思的话,我还是能帮你拦一拦的。”
“你这家伙性格可真够恶劣的……”
“哈哈,唯独不想被世一你这么说呢。”
洁世一对酒没有什么忌讳,他酒品不错,当初喝多了也不过是抱着卢纳哭而已,现在酒量上来了对自己的极限也有个认知,摆在眼前的高跟酒杯里的液体五颜六色,让人眼花缭乱,他随意拿了一杯,在男人的注视下小口小口地品。
“那家伙年纪已经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就算是机器也是有保质期的。”
洁世一不带丝毫感情地评价道:“该退役的时候就退役啊,一味地站在赛场上挣扎,球迷的情怀也是会消磨殆尽的,在最耀眼的时候退场也比被大家求着退场好看吧……当然,他实力还是在的,只是已经不在当时的全盛期了。”
洁世一能率领队伍夺得欧冠榜首,就是最好的证明。
“希望下个赛季能抽到他们俱乐部吧,我还有点事没弄明白,想要在赛场上验证清楚。”少年举杯,与卢纳选好的酒杯碰在一起,“还是要辛苦你一下了,毕竟还不清楚新中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嘛。”
他们队的中场已经确定夏窗期会被卖掉了,就是不知道新买回来的中场和他们的相性如何,如今洁世一和卢纳都是皇马炙手可热的顶级前锋,想要协调两个互不想让的进攻型前锋,一般的中场还真做不到,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更衣室战争,不过很多中场都有自己的传球偏好,洁世一也不是个专制的性子,要是不给他球的话,他不介意自己抢。
“最好是世一的熟人呢,想要配合你的节奏对我这种老人家可太辛苦了。”
“是吗?那你开始快点退役下台吧,明年西班牙又少了一大劲敌,想想真是太好了呢。”
“世一你啊,就不能坦率点吗?”卢纳将酒杯重重磕在茶几上,好在里面的酒水都被他喝完了,也不会有东西溅出来,他有些不满地盯着面前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的少年,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叹息一声,“总是压制自己的感情,对人类来说并不是好事哦,你现在的状态简直糟透了。”
舍不得他走的话,就直白点挽留啊,这样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洁世一」了。
“……我知道。”
洁世一沉默良久,还是承认了自己的短板,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但对现在的我来说,成为世界第一才是最重要的。”
连自己的情绪也能控制好,才能算作一个合格的职业球员不是吗。
“所以我才说,每个赛季你都太绷着啦,稍微放松一下如何,总是逼着自己,真的不会疯掉吗?还有,稍微信任我一下啊,都认识多久了我在你心里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吧,别告诉我你一边和我搭档还一边把我当对手。”
“……”
“喂洁世一——!!”
“噗!”少年实在是绷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抱歉抱歉,难得见你这么和我较真,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
终于放松下来了。
卢纳在心中松了口气,每次输球洁世一的压力都超出正常人的范畴,简直要将整支队伍的失误都归结到自己头上,关键主教练对他说年轻球员有点压力不是坏事,搞得卢纳也不好在俱乐部跟洁世一说这事,每次只能等到赛季之后让对方能放松一下,不过赛季中放任不管的好处就是,洁世一确实进步神速。
自驱力极强的人,到哪都能适应得很好,洁世一就是个典型例子。
他有着超高的抗压能力,同时压力过重也不会让他丧失理智,虽然卢纳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现象就是了,而且……
“打败诺阿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明明早就赢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世界第一的名头不也到你手上了吗,搞不懂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卢纳举着酒杯坐到少年身边,手臂揽过他的肩膀将酒递过去,“试试这个,世一喜欢酸甜口的东西吧。”
“哦,谢谢……”
洁世一略显拘谨地接过了酒杯,自从走出「蓝色监狱」后,他与旁人在场外的亲密互动少得可怜,私生活和外国球员衔接不上是一回事,因为将所有人都当做了无法彻底交心的朋友又是一回事。真正贯彻了他的足球理念的只有绘心和诺阿,同辈之间踢球的理由各不相同,队友的那些烦恼对洁世一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一些小事,他当然能共情,毕竟每个人经历的环境不一样,对待不同事物的看法不一样很正常,但这样实在是太累了。
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总是开解别人,将自己的心事掩盖在笑脸之下,迟早会出问题的。
他现在的状态,居然连卢纳都能看出来吗……?
洁世一莫名有些疲惫,酒精带来的晕眩感很好地缓解了压力,金发男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他挥手想要将人挪开,却被捉住了手。
“这就醉了?”
卢纳的语气带着些不可思议,洁世一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摇头道:“没,就是有点困了,今天比赛消耗的能量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眼睛有点……”
“别碰。”卢纳掰开少年的手,小声叮嘱,“我去找服务生要热毛巾,世一你先躺着别动。”
真是的,不舒服直说就好了啊,他又不是非得今天找人喝酒。
卢纳有些无奈,要说他不喜欢洁世一的贴心那肯定是假的,但不代表他喜欢看心上人为了体谅他委屈自己,拿着热毛巾敷到少年眼睛上,看着被粉色棉织物覆盖只剩下下半张脸的洁世一,他没忍住笑道:“看来今天最先倒下的会是你呢,世一。”
“看来是这样没错。”洁世一也笑着应声,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声道:“还好每次赛后都有你陪着我,卢纳。”
帮忙按摩的男人愣住,洁世一的眼睛隔着毛巾,看不见卢纳柔软下来的表情,却依旧能听出对方温柔的语气:“我才是,被世一「救」了很多回啊,如果不是世一的话,我估计早就要被新生代替换掉了吧。”
三十六岁,已经是该考虑退役的年纪了,人只要到达一定年龄身体素质就会下滑得厉害,尤其是早期没有太过注意身体的球员,卢纳当然不算在内,但他是皇马的核心支柱所在,每次比赛几乎不可能有下场休息的可能,除非伤退……洁世一就是在这个时候作为新鲜血液加入队伍的,很快就成了队内新的进攻核心。
卢纳已经不再是皇马的最优选择了。
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成为对方手里的刀,作为为少年横扫赛场的利刃存在。
寻找自己在一支队伍里的立足点,从队伍的阵容布局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意义,这大概是职业球员一生都要学习的课题,根据教练的指示调整踢法是很重要的,不然迟早会被俱乐部抛弃。
卢纳年轻的时候是边前卫,负责给当时正红的球星寻找机会传球助攻,有了职业生涯第一个进球后,很快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他成为了队伍的中锋、进攻核心,取代了那名球星,享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赞誉与掌声,然后同样的,犹如历史重演,和那名被取代的球星一样,他成为了取代自己成为中锋的洁世一的「搭档」。
“这样想的话,喜欢上世一的我或许真的是受虐狂也说不定呢。”
卢纳喃喃低语,他揉了一把少年肉乎乎的脸颊,拿开遮着那双可以纵观全局的深蓝双眸的毛巾,洁世一眼睑轻阖,均匀地发出呼气声。
“……睡着了啊。”
卢纳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庆幸,明明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他还是没忍住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才悄悄在少年唇角落下一吻。
等世一真正下定决心之后,再告白吧。他想。
洁世一醒来的时候,卢纳已经独自一人喝了好几杯了,桌子上一堆瓶瓶罐罐,估计都是这个老酒鬼喝干净的,少年揉了揉额角,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别喝太多,当心胃穿孔。”
“才不会,我可不像某个累到要在酒局上睡着还不自知的家伙,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买几瓶酒去你家里喝呢,一点情调都没有。”
卢纳脸颊浮着一层淡淡的粉,对方是货真价实的酒豪,能上脸说明这人趁他睡着喝了不少,洁世一拿起刚被卢纳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开始找代驾,顺便应付新鲜出炉的醉鬼:“是是是,那就回去喝吧,趁你还有意识赶紧的,等下真晕过去我可背不动你。”
洁世一和卢纳的宿舍离这不远,他们被分在同一个房间,作为搭档是很常见的事情。不过卢纳说的「家」当然不可能是员工宿舍这种地方,因为长期在这边工作,世界级球星年薪也不低,洁世一干脆在这里买了个独栋作为日常起居,父母来看他也有个落脚点。
不过爸爸妈妈因为工作原因今天看完比赛就回去了……
洁世一正出神着,卢纳已经抱了上来,浑身的酒气熏得洁世一忍不住去揪男人形象管理刻意流出来的那一撮黄毛刘海,“你疯了吧,喝这么多?跟用酒精洗了个澡有什么区别,臭死了。”
“嘿嘿……因为世一肯定会带我走啊。”
头皮的刺痛也没办法阻止卢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大鸟依人将洁世一死死圈在怀里,低头偷瞄洁世一用手机软件找车,看见少年只打了一辆车之后哼哼两声,闲不住又去拿脑袋蹭对方的头发。
“去庆功宴的那群家伙绝对喝得比我多。”卢纳在洁世一耳边低声狡辩,笑呵呵的,在少年颈侧吹气,“这里的果汁也不错,要带几瓶回去吗?”
洁世一没怎么思考便回复:“行,到时候不好喝你自己喝。”
“过分……”
“这就过分了?”
少年斜了他一眼,卢纳噤声,对方看了他许久还是把视线挪回了手机,感谢司机,感谢互联网,卢纳拖着有些沉重的身躯去前台和老朋友叙旧,顺便顺走了好几瓶经典款,在老友杀人般的眼神中笑眯眯地抛了个飞吻,提着酒精果汁就往外跑。
“谢啦,下次请你吃饭。”
“不用,完事之后别忘了带上你家小猫一起,我女儿是他粉丝。”
“……”
“哦,你还没追到,哈!”
顶着朋友放肆的嘲笑声,卢纳笑眯眯地提着礼盒踹开了酒馆大门,车停在马路边,洁世一正站在半开的车门边上吹空调,冷气吹散了酒精上头的热意,卢纳抱着酒被他塞进后车座,看着洁世一跟司机报地址,又将脑袋靠了过去。
“世一,世一……”男人佯装伤心,“我刚刚被嘲笑了诶。”
洁世一脸上挂着笑,调侃道:“看来你们关系不错。”不然以卢纳的脾气,才不可能这么自然地说出来,最多只是说下次带他去别的地方,不到这儿来了。
卖惨被看穿,男人也不恼,空调的冷气吹得他脑袋清醒许多,怀里抱着的酒瓶也让他充满了实感,到达洁世一的房子时,少年接过酒,一手提着礼盒扛着他的胳膊往大门方向走,却没想到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冴……?”
小豆色短发的青年正靠在他家大门旁边玩手机,听到洁世一迟疑的喊声后才慢吞吞抬头,看见少年背后靠着的金毛后面露了然,“难怪我打你电话打不通,这家伙醉了之后很难缠吧。”
“没,是我中途睡着了,他一个人喝的。”洁世一从挎包里取出钥匙丢给前搭档,一边看着糸师冴开门一边解释,“倒是冴,才比完赛就过来找我不太好吧?小心被狗仔逮到哦,而且我也不想被凛电话骚扰,很烦。”
“嗯?你没收到消息吗?”
红发中场疑惑地回头,开门自然地脱鞋走了进去,躺倒在了少年客厅的沙发上,施施然道:“皇马给了个不怎么样的价格,看在你的份上我还是同意了,要感谢的话下赛季就再给我拿个金球奖回来。”
“欸!?怎么这样!??”
“少废话,我可没有那白痴弟弟好糊弄,反正我不说你也准备抢吧。”糸师冴理直气壮,不觉得自己这种说法有什么不对,“以及你上次把醉鬼凛丢到我家里的账,我还没跟你算,拿到奖杯可以一笔勾销。”
“你这话说得……你俩是亲兄弟吧?”
“那又怎样?”
见少年被自己的话噎住,糸师冴眼角微弯,洁世一知道这是他心情还不错的表现,有些无奈地将卢纳往旁边的沙发一丢,在男人不满的嘟囔声中将礼盒放在桌子上,转身往厨房走去。
“我去拿酒杯,冴要一起喝吗?虽然你们没赢就是了。”
“……你这嘴比以前还恶劣不少啊,我要喝。”
三个成年人围在一块喝酒不算少见,但如果是刚比过赛的两个前锋和中场,这个酒局就会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了,括弧,前锋们是一个队的,中场是一个队的,对方的前锋搭档兼亲弟弟几个小时前还过来找人放过狠话。
洁世一没有问糸师冴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他的房子,就像他同样能一言不发把对方亲弟弟送到人员工宿舍一样,尽管心里会骂骂咧咧嘴上也不饶人,但终究还是会处理彼此扔过来的「麻烦」,糸师冴怕是也要在他这里留宿了,天杀的皇马,居然连个空宿舍都打扫不出来吗!?
抱着三个酒杯加一桶冰块出来,卢纳和糸师冴已经把酒瓶从盒子里掏出来开了盖,人手一个酒瓶抱在怀里聊天,疑似意见不合就会将手中的酒瓶甩到对方脑袋上给人开瓢,洁世一被自己的联想逗乐,笑着将酒杯放到两人旁边。
“你们别想着对瓶吹,我可应付不了两个醉鬼,饶了我吧。”
洁世一拿了个小凳子坐在中间,明明他才是房间主人,坐着跟客人似的,拿过新买的清酒倒进酒杯,顺便放了几个冰块进去,糸师冴看着手里的洋酒蹙眉,酒瓶被放到桌上,卢纳兴致勃勃想要自己混着喝,糸师冴也懒得管,拿起自己的酒杯就往厨房走。
“你家还有柠檬片吗,洁。”
“没了,梅干还有点,在冰箱最上层,烧酒也在,不过被我喝了大半了,冴要是介意的话可以重开一瓶,要不要给你烫一下?”
“不了,将就将就也行。”
糸师冴再出来的时候,高跟杯已经换成和洁世一一样的传统矮脚玻璃杯,里面还放了点梅干,手里还拎着少年说的烧酒瓶,坐回到了沙发上。
洁世一对烧酒的独特口感情有独钟,清酒也还算喜欢,家中常备到连作为前加现任新搭档的糸师冴都知道。他擅于尝试新事物,接受度也高,卢纳调好了混酒想让他尝尝,洁世一的第一反应也是先来一口试试味,糸师冴则完全相反,根本不乐意混着喝,哪怕是在肚子里混合也不行,他选了烧酒,大概率就是要那一瓶从头喝到尾了。
在糸师冴还没有离开皇马的时候,他们三个聚在一块喝酒的次数不算少,彼此都还记得对方的怪癖,卢纳嗤笑一声,又磨蹭到洁世一旁边去了。
“世一是打算一边喝酒一边复盘吗?”
“嗯,刚睡醒状态还不错,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先睡会儿,反正回俱乐部还要再来一遍的,今晚我和冴聊就好。”
“不行,我也要一起,话说我是以为你要一睡到底才喝那么多的,谁知道你还想复盘……”
“行了,赶紧坐冴那边去,我要挪沙发。”
洁世一将面对面摆放的沙发之一挪开,一般他只有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才会把沙发这么摆,因为用不到电视,但平时的话,这几个沙发都是并列摆放的,为的就是给洁本人一个良好的看比赛复盘环境,一转头,就看见酒鬼们挤在沙发的两边,明明那么大个沙发足以容纳下五六个人,这两个家伙却偏不乐意安分坐好,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生怕边上的人贴过来一样。
洁世一:“……”喷不了,这俩是真有毛病。
既然这样的话,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享受一下正中间的绝佳观看席了。
结果,洁世一屁股刚挨上沙发垫,两个恨不得逃离沙发的人火速坐了回来,一左一右紧紧贴着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个搂腰一个揽肩膀那叫一个顺手,洁世一感觉自己上半身就像个Z字一样倾斜,没扭到脖子真是谢天谢地。
“喂,复盘呢,你们俩别动手动脚的。”
洁世一有些无语,奈何这两人也有些无赖,洁世一拗不过他们,只能摆烂往沙发靠背上一躺,翻了个白眼,开始搜索欧冠决赛转播。
西班牙是个相当重视足球的国家,欧冠这么重要的比赛他们当然不会错过,现在的所有体育频道应该都还在转播,尤其是在皇马夺得冠军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解说正激情嚎叫“I——SA——!Goooooal!!!”的话,洁世一觉得他会更开心。
两侧都响起了无情的笑声,不是嘲笑胜似嘲笑,连带着洁世一都没忍住脑袋发晕:答应我解说先生,下次别这么喊我好吗?好的。
面无表情地将电视调到了另一个频道,这次总算是挑对了,比赛才刚开始,糸师冴的传中到现在都印象深刻,没什么别的原因,因为这家伙断的是他的球,糸师冴显然也记得,搂着他腰的手都没忍住用力地捏了一把,被洁世一拍了一下才消停。
“所以你上半场在神游什么?”糸师冴这么问他,“这么简单就被我断了球权,真难得啊。”
那瞬间糸师冴还以为回到青训时期了呢。
洁世一回忆了一下,讪讪道:“不记得了,可能是第一次踢决赛有些热血上头吧。”
“真的?”糸师冴保持怀疑。
“假的,肯定是在想怎么将兄弟俩一起蒙骗过去更方便吧,毕竟冴比那个弟弟难糊弄多了,世一在更衣室可说了不少对策,基本全用上了呢。”卢纳笑眯眯地接话,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从他的视角出发,大概是在描绘球的轨迹,“与其让冴持球,糸师凛持球对我们来说才更有利……世一明显就是故意把球权让出去的嘛,都跑到禁区了,难怪让我守在半场,完全就是早想好被冴抢球了吧。”
……真吓人。
糸师冴在心中与卢纳同频。
洁世一关于这方面的演技越来越好,如果不是刻意点出,大概没几个人能发现从他脚下抢走的球权是真的靠自己抢下来的,还是他故意让走的,有时候要等踢完一整场比赛,复盘的时候众人才能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洁世一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现在足坛上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最大的标签就是「控制狂」。
洁世一瞪了男人一眼,卢纳笑得更欢快了:“别生气嘛,反正冴下赛季要回来,迟早会知道的。”
“应该是「过来」才对,我可不是你们俱乐部的专属球员,白痴。”糸师冴轻轻抿着酒反驳,顺便将少年的腰往自己这边搂了搂,将酒杯递了过去,“你试试,梅干好像放多了。”
洁世一就着对方握杯子的动作喝了一口,咂咂嘴:“我觉得还好啊。”
“那你喝掉,对我来说也太酸了。”
“哦,你自己放多了怪谁。”
“少废话,赶紧喝了。”糸师冴跟他膝盖碰膝盖,意思是洁世一说两句得了,别得寸进尺,“你再不喝冷气都要没了,我懒得去冰箱拿新的,赶紧,别浪费时间。”
“那么一大桶冰块你是一点也不看啊……”洁世一无语,吐槽完跟着用手肘顶了顶卢纳的肚子,他现在手里拿着两杯酒,一杯糸师冴的一杯他自己的,“卢纳要不要试一下?”
“不要,和他共用一个酒杯光是想想就好恶心 。”
卢纳捏着少年的肩膀,将脑袋靠在洁世一的脸颊旁,忍不住在心里骂脏话,糸师冴刚刚问洁世一比赛内容的时候就知道用英语,现在二人世界倒是变回他听不懂的日语了,当谁看不出他小心思似的,利用他知道真相之后直接翻脸不认人。
呵呵,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要喝世一的,我还没试过日本清酒呢。”老男人撒起娇来真的能把人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不是开玩笑,卢纳还是第一次看见洁世一这么嫌弃的眼神,这下不得不提卢纳保养得当的俊脸,奔四的年纪让别人猜估计还不到三十,和两个真二十多岁的东亚人凑一块属于虽然看得出年纪更大但绝对猜不出真实年龄差的类型,卢纳才不管那么多,用自己烫得要命的脸去贴少年的脖颈,“好热,想吃冰块,世一快点给我喝一口。”
“所以我才说你就该去睡觉啊……”
少年无奈地将自己手中的酒杯贴在卢纳脸上,他对这种事情一直不怎么上心,之前卢纳问他有没有带唇膏也是说给就给了,嗯……怎么说呢,有一股没有被非正常性向拷打过的清澈。
卢纳接过酒杯也不急着喝,保持着笑脸去看糸师冴,不出所料对方正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
嘻嘻。
卢纳信守承诺,如他自己所说把少年杯子里的冰块全部卷走后就把酒杯还了回去,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洁没有在意,一口烧酒一口清酒喝得自在,比赛也看得入神,糸师冴却把卢纳脸上的挑衅看得清清楚楚。
贱死他得了。
现任世一中先生在心中腹诽,伸手拿回自己的酒杯,里面的梅干也被洁世一一并叼走了,也难怪他觉得还行,本身就喜欢酸口的家伙哪怕是干吃也会觉得不错吧,糸师冴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屏幕中的比赛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斗嘴而停止,只是那些部分并不重要,所以有空余时间斗嘴而已。
“你的盘带,比以前进步了很多。”中场休息时间到,糸师冴先生进入点评环节,“还有身体能力,轴心比我走之前稳不少,特训了?”
洁世一点头:“毕竟对手是你和凛嘛,想要一起搞定还是挺麻烦的。”
无视语境的话,这种发言多少有点糟糕吧。
糸师冴喝酒的动作一顿,他当然知道洁世一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这家伙脑子里除了足球就只有足球,糸师冴光是看着他追逐世界第一的背影,也会觉得非常有趣,选择回到皇马,也是差不多的原因。
他想亲眼见证世界第一前锋在日本诞生的瞬间。
他曾经也对某个家伙抱有差不多的期待,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且糸师冴也没想到对方会选择向洁世一倾诉,虽然洁确实是个不错的倾听对象,老实说,单纯只是作为兄长,他认为糸师凛的选择简直大错特错,要问为什么的话……
【稍微有点失望。】
接收亲弟与搭档发来的定位后,当时还在皇马踢球的他火速安顿好了凛赶往现场,完全没有喝醉迹象的洁世一,就这么冷淡地对他说:【凛之前一直是在模仿你吗,那个没志气的样子才是他的真面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对不打算冲击世界第一的家伙没兴趣。】
能用“没志气”这个词来形容,看来是真的很失望了。
糸师冴思索着,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复的呢?
【但那家伙有着成为世界第一的天赋,你把他激发出来了,不是吗?】
【所以我才是说‘稍微有点’,完全失去兴趣的话至少要等到我彻底超越他吧,现在的凛还很强,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
【那家伙刚刚还在和我嚷嚷呢,说我和你是他的宿敌之类的。】
【呵呵,宿敌啊……】
糸师冴至今为止,都没有告诉糸师凛洁世一在那次酒局中与他的任何对话,少年笑眯眯的表情像极了逗弄毛线球的黑猫,明明坏心思都摆在脸上了,却偏偏让人升不起气来,甚至忍不住做了对方的帮凶。
【那种东西,我可不需要。】
不知不觉说出真心话的少年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伪装,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双手合十拜托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凛,糸师冴当然不会说,他可太清楚这些话对糸师凛的杀伤力有多大了,尤其是在想清楚自己大概和弟弟暗恋着同一个人之后,难得和对方有了共同秘密的中场先生欣然点头。
怎么看,都是他跟洁更配吧。
“哦对,你有关注这次的转会窗吗?”
糸师冴突然问他,洁世一愣了一下,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顺便反问:“还没,怎么了?”
比赛才结束,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休假才对啊,而且网上太多捕风捉影的信息,还有人说他这次防诺阿防那么严实是脱粉回踩因爱生恨,天可怜见他防诺阿纯粹顺脚的事,最重要的还是为了解析这位前世一锋球赛上行动的思考逻辑,跟着对手到处跑时看见球飞过来,铲走才是很正常的吧,这点职业素质他还是有的。
最令洁世一无法理解的当属连诺阿本人问的是不是在报复他,天杀的,连诺阿都脑子不清醒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癫成了他不想看到的样子。
不用他多嘴回复,诺阿说完自己都沉默了,看得出来被娱记报道荼毒得不轻。
当时卢纳笑得可欢,扑哧笑出声后趴倒在了绿茵场,疑似被诺阿隔空踢了一脚,被解说灵魂吐槽可能是以撒的饼吃多了觉得还在梦里,那场比赛的主攻手是卢纳,洁世一是负责做饼的那个,原因无他,纯粹是对面的人很喜欢把球传给诺阿,他作为紧盯着对方的球员需要及时抢断,而卢纳恰好总是站在前场最合适的地方,所以他传过去了。
一场比赛下来实现了助攻帽子戏法。
与其说他对诺阿恨得深沉,倒不如问问对面中场为什么那么自信诺阿能在他面前抢到球并过掉他和皇马几个后卫,未免有点太看不起人了吧。
作为一个正常人在这种足坛踢球有时候也挺无助的。
糸师冴看着洁世一刷网页顺便喝酒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道:“网上的消息百分之八十都有问题,但有个是真的,要猜下是哪个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猜不到啊。”
洁世一有些无奈地回复,他要是能猜中早改行算命……哦,也不会,毕竟都没人喊他转行只是转位置他都不干,真有这天赋洁世一大概也不会管,毕竟这和足球无关,要是能运用到足球上的话,估计接下来这一个月他都会突击训练这方面的能力,以达成下赛季出其不意的效果。
“凛大概会去拜塔。”
“噗——!!咳咳……嗬……咳咳、哈啊?拜塔?认真的!?”
“决赛之前就定下来的,只是租借。”糸师冴拍着洁世一的背帮人顺气,嘴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没想到你反应会那么大,抱歉。”
绝对是故意的,这个腹黑混蛋。
洁世一在心中腹诽,却还是耐不住好奇询问:“为什么突然去拜塔,那边锋线成员饱和了吧。”
“谁知道,可能是某人要转会了。”
“嗯?”
“诺阿或凯撒有个要走了吧,俱乐部应该提前收到消息,所以早早联系了凛,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别的了。”
糸师冴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不过这到底只是他的个人猜测而已,保不准是那边新到的教练脑抽,非要买他弟呢,这种傻逼可能性也是有的,只是不大。
“唔……我问问凯撒吧。”
洁世一突兀的发言弄得糸师冴一愣,他印象里这两个人关系都不能用烂来形容了,没想到私下居然还有联系,他用余光偷偷看着少年翻找联系人,惊悚地发现凯撒的备注前加了一个A,不知道是洁世一自己加上去还是凯撒硬要的,但他不能问,率先出界的人会出局,这是他与成年的洁世一相处时悟出来的道理,详情可参照愚弟。
洁世一看着温和,实际边界感惊人,他总是能不着痕迹地挣脱别人的亲昵行为,并在下一次的见面中与人保持更远的距离,能和队友一起出去喝酒,答应朋友的留宿,只是他作为一个优秀社会人士的礼貌与教养。
凯撒回复得挺快,先是发了个问号过来,然后说他没打算转会,拜塔也没卖掉他的意思,介于对那位德国佬的了解,洁世一在对方可能会说出不中听的话提前将人放入了黑名单,并决定明天再拖回来。
嗯,很方便。
至于对方是否会在自己的寝室里破口大骂,洁世一不是很在乎,他俩唯一联系的理由就是慕尼黑和马德里没有时差,讨论足球方面的问题可以三二一直达,他甚至不用算时间看对方现在是否有空,这个点凯撒要是在训练那才是见鬼,洁世一赌他绝对也在复盘比赛。
确定了,这两个家伙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糸师冴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卢纳同样也在关注洁世一的动作,不过他就光明正大多了,直接低头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注意到少年将人拉入黑名单的操作,他没忍住又是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样对拜塔的那个凯撒,他会生气的吧。”
“随便,明天早上估计就消气了。”
被他拉黑了这么多回,就算不长记性也该习惯了,更何况凯撒也不是完全没眼色的家伙,不会在自己把他从黑名单拖出来后还要骂两句的骚操作的,这点洁世一完全放心。
因为这事早五六年前对方就这么干过了。
新英雄大战结束后强制交换了联系方式,洁世一不懂德语,但好歹信息有翻译软件,电话有翻译耳机,两人沟通没什么障碍,隔了个网线,凯撒的垃圾话杀伤力直接砍半,在私下里两人交流甚至还算和谐……当然,是洁世一单方面认为的和谐。
他终于懂得了不要为足球进化无关的人和事过于上心的道理,训练的时候手机会开免打扰,遇见某些人消息刷屏也会直接无视,想来也知道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要真出现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他新签约的经纪人早冲过来了,轮不到某些电子小精灵来告诉他,等到所有妨碍他的人被平等地拖入黑名单手动消停一段时间后,洁世一的手机终于清静了许多。
“不是凯撒的话,那就只能是诺阿了吧。”
卢纳是作为同样有了退役需求的球员在考虑的:“确实,一直待在拜塔上限已经很明显了呢,他想转会也是正常的。”
是已经在凯撒身上得到想要的进化了吗?
洁世一只能这样猜测,他一直没能理解那些「天才」的脑回路,年少时的困境没有绊住他的脚步,却依然作为经验推动着他的思考,他所做出的各种策略都是针对「尚在拜塔的诺阿」而存在的,如果对方这个时候选择转会,那么洁世一也需要重新进行规划,不过——大差不差吧,毕竟主体是同一个人。
“凯撒和凛……那两个家伙在一块真的不会打起来吗,性格都太烂了……”
要是再加个士道进去局面会混乱成什么样,洁都不敢想。不过对方在西甲踢得好好的,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不过那俩在新英雄大战里防他的时候倒是挺像队友的,说不定能相处得很好呢,再说考虑比赛时大名单是拜塔教练该干的活,他一个在皇马的球员就别瞎操心了,不如早早针对他们俱乐部做好应对准备,无论是凯撒还是凛,对他的执念都过重了,说实在的洁有点……厌烦。
他对这种过于沉重还没有一点正面情绪的感情态度一向是无视,对他的足球没有什么帮助不说连带着私生活也受到骚扰,也就是凯撒和凛强度摆在那里,他没办法直接舍弃罢了。
复盘进行得还算不错,卢纳虽然喝得多但胜在酒量不错,脑子还算清醒,哪怕是冴洁两人的交流也能说上话,而糸师冴本就经常与洁世一同频,从糸师凛模仿他哥常常会和洁世一脑中的方向重合就知道了,换做是糸师冴本人来交流更是顺畅无阻,尤其是糸师冴在比赛时本身就是敌方球队的球员,在他作为中场的思路讲解下,洁世一受益匪浅。
“真的非常感谢,冴。”洁世一有些兴奋地对小豆发色的男人笑道,说出来的话对糸师冴来说却无比刺耳,“如果不是你帮忙的话,我恐怕还要复盘很久才能搞清楚凛的思路,不愧是兄弟啊。”
什么嘛,真让人不爽。
糸师冴扭头喝酒,冷声道:“我是我,凛是凛,你这话在我这说就算了,别对着凛说。”他可不想被自己的白痴弟弟贴脸炫耀。
“嗯,说的也是。”
洁世一赞同地点点头,以糸师凛的脾气听到他这番话估计要当场翻脸,然后说一大堆他无法理解的中二发言吧,还有不许在他面前提糸师冴之类的,明明要做队友了兄弟应该要和好了,但在一个队伍后关系好像更差了,甚至某天大晚上他还受到了对方的跨国电话,那个球技好得要命的臭屁天才明显醉得不轻,说话都含含糊糊的,大声地在电话里质问洁世一是选他还是选他哥。
少年自然想到了凛马上要和冴做搭档,而两人同时都是他前搭档这件事,诚实地说糸师冴做他的中场会踢得更自由舒适,气得对面直接挂电话了。
随后就是糸师冴的电话,对方冷静地告诉他糸师凛喝醉了,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洁世一本来就没在意,当然回复没事,但糸师冴却犹豫起来,沉默许久没挂电话,还是问了洁世一他说的更喜欢和自己搭档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洁世一无法理解为什么糸师冴还要怀疑这种显而易见的大实话,糸师凛作为前锋兼竞争对手,放在对面做敌人才是正确选择,而糸师冴作为中场,本身和洁世一就不是一个赛道上的人,而且对方没转会之前他俩私底下的相处也还可以,作为队友和酒友都不错,简直就是搭档严选。洁世一这么想,就这么和糸师冴说了。可当他把具体理由告诉对方后,糸师冴只回了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真是疯了才会问你这种问题。】
嗯,洁世一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对兄弟的感情纠葛他完全不想掺和,他们好像分不清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而洁世一甚至不姓糸师这件事,哦,这件事大概率是糸师凛单方面纠缠不清,当时他和糸师冴搭档跟他们队伍碰上时糸师凛那表情可以直接代入对方之前跟他推荐的恐怖片主角,那叫一个惊悚。
能让卢纳平移过来小声询问他和糸师冴跟对面那个孩子究竟有什么过节的程度,明明这家伙之前和凛也有过节,看这样子完全不记得了啊。
他发散着自己的想法,反正复盘也结束了,明天起来清醒的时候估计还有一轮,自然没有克制的打算,一边出神一边还不忘往自己杯里倒酒,直到卢纳和冴同时阻止了他,洁世一才稍微收敛了点。
“都说了我有分寸啦,你先起来,我等下还得给你俩收拾房间……”
少年有些无奈地拍了拍金发男人的后背,他被蹭得被迫向糸师冴那边靠近,好在他们下个赛季的中场先生并不介意这个,只是单纯地将手环住了他的脑袋,卢纳作为体型最大的那个趴在他肚子上是否有些过分了?两个一米八的家伙把他夹在中间,是半点没考虑他作为一米七前锋的尊严啊。
“弄那么麻烦做什么,我睡沙发也行啊。”卢纳趴在少年身上拿脸用力蹭了蹭对方肉感十足的胸膛,深吸了一口气,“好重的酒气……呃!”
被一脚踹下沙发的感觉可说不上好,卢纳躺在地上,轻轻踢了一下少年的小腿,三个人也就糸师冴喝得少点,他和洁世一皮肤都是粉的了,少年脸颊与脖颈都是彻头彻尾的红,卢纳眨眨眼,笑道:“生气了?”
“我还没说你呢,自己先喝那么多还怪起我来了,呵呵。”
“对不起嘛,是我不会说话。”
“啧,你每次就道歉的时候最利索。”
洁世一无语吐槽,整了整衣领坐好,跟糸师冴道了声歉后就上了楼,他们房间是独栋别墅,一楼是客厅与厨房,卧房都在二楼,洁世一自然是睡在主卧,但次卧也有好几间,有一间被改造成了书房,书柜里摆满了少年从进入职业世界到现在的所有荣誉,洁世一并不常看它,但不可否认看着书柜被填满,他心中也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两间客房不难收拾,房间每周都有固定请钟点工帮忙打扫,卢纳常来借住,糸师冴走之前也差不多,有两个房间是专门给他们留的,其他队员过来玩估计还得挤一挤,不过大家都是男生,凑在一块睡倒也不觉得尴尬,少年将柜子里的被子抱出来丢到床上,就算搞定了。
站在楼上跟还在客厅不知道说什么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洁世一就自己洗漱去了,给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少年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指腹轻轻按压唇瓣,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
你最好是不要做蠢事,卢纳。
这么想着,困意逐渐上涌,洁世一呼吸放缓,安静地沉入梦乡。
一年中仅有两回的长期休假,少年从不松懈,他只有在朋友相邀的时候才会想着娱乐,平时仅有的爱好就是散步,可惜因为他常驻皇马,别说马德里市的市民,估计百分之八十的西班牙人估计都眼熟他了,一出门很难独自脱身,和朋友们见面也可能会被蹲守他的娱记拿出来做文章,搞得现在大家全是线上交流。
糸师冴在他这儿住了一晚就坐经纪人的车回去了,卢纳倒是没走,陪着他吃了顿早餐,上午一起去逛了会儿街,因为有卢纳这个社交达人在,洁世一不用太操心过分心软导致寸步难行的问题。
“以撒!卢纳!”
路过足球场时,也会有人喊他们的名字,几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孩子两只手都扒在围栏上,跟他们打招呼。
“要不要来踢一场?”
卢纳胳膊顶了顶少年的肩膀,调侃道:“要答应吗,大球星?”
洁世一没有犹豫多久就点头了,卢纳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答应的结果就是……
“啊啊啊啊以撒加油!!”
“卢——纳——!不要输给以撒啊——!!”
卢纳:“……”
他以后再也不拱火了,真的。
中场休息时卢纳坐在草坪上闷闷不乐,洁世一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观众,孩子之间的比赛成为了同一个俱乐部双前锋的个人秀,你铲下我我过下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没认真踢,基本上都没射几次门,只是单纯的在正式比赛里踢花式足球而已。
“怎么还踢出脾气了,总不能我们两个一队欺负小孩吧。”
“我知道,我只是……”
他只是以为,世一应该和他一样,在成为对手的时候也会有点恍惚,好歹做了几年的搭档,彼此也是对方日常的常客,他已经有两年没见过与他穿着不同制服的洁世一了,他出于调侃地说好新奇啊,少年却眼也不眨,像是呼吸般自然地回复:没有吧,之前不是经常这么穿吗。
洁世一说的是他还没来皇马的时候。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相处的两年时光抹去了。
在少年眼里,卢纳看不到一点对过往的眷恋。
世一是会走的。如果有俱乐部给了他更高的报价,更优的资源待遇,他会毫不客气地转会。
这就是卢纳得出的结论。
他只是刚好身处最强俱乐部,在最恰当的时机担任了少年的搭档,成为了最合适的跳板而已。
“别想太多了,只是陪孩子们玩一玩而已。”
暗恋的后辈这样对他说着,像是安慰小孩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卢纳哽了一下,还是将脑袋靠了过去,这能怪谁,喜欢上洁世一是他自己的事,对方又不知道他的心意,是他自顾自地做了些看似情侣的事,相处的时间也够久,就觉得对方一定会付出相同的感情作为回应,实际上,洁世一根本不需要对他的这份感情负责。
“世一是打算下赛季赢过诺阿就转会吧。”
“很明显吗?”
“嗯,对我来说很明显,毕竟世一根本没打算瞒着我嘛。”
“也是。”
卢纳听见少年的回复没忍住笑了一下,用调侃的语气询问:“不打算在我身上发挥一下你出色的演技吗?”
“对卢纳应该没用吧,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洁世一跟周围的人群打招呼,他将自己的事业与热爱全都奉献给了足球,卢纳应当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我不喜欢做无用功。”
话糙理不糙,而且这个说法卢纳还是很受用的。
假期时间说不上很长,对洁世一这种休假都在踢球的家伙来说,放不放假根本没有意义,糸师冴也早早来到了俱乐部,换上了合适的球衣,两个人坐在放映室里,一边对上次的复盘进行补充一边等待其他队友,皇马球员的阵容变动其实也就那样,糸师冴出走一段时间,回来还是熟悉的老同事,见到人之后彼此打了声招呼,不热情但也绝不冷淡,场面居然没太尴尬。
这次的复盘主要是以教练的看法为主,球员可以发表不同的意见,皇马有钱,买回来的都是顶级球星,大家都想出风头提提自己的身价,但不代表他们希望自己所在的队伍输,赢,并且赢得漂亮,才是他们想要的。
「蓝色监狱」确实改变了洁世一的一生,绘心的理念也与他的想法重合,但必须要承认的是,「蓝色监狱」只是洁世一足球生涯中浓墨重彩但并不算长的一段时期,而且这份理念是需要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洁世一很好地消化了这一点,在皇马定下来后飞快接受了这支球队的理念,并且在一众球星中也毫不逊色,甚至稳坐首发,适应力异于常人。
卢纳之前就调侃过,世一就是那种典型的,队友弱他强,队友强他强得突出。
无论起初有多不起眼,最后总会成为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没想到下半年又要和你做队友了。”卢纳看见糸师冴在跟洁世一搭话,飞速地加入话题,手牢牢地搭在洁世一肩膀上,与糸师冴对视,“明明 我们两个一直不太对付,也不知道俱乐部为什么要买你回来呢。”
“可能是因为我跟洁合得来吧。”
糸师冴不咸不淡道:“到了该考虑退役年纪的人就别想太多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为了洁买的我,你的意见不重要。”要不是那个中场转会走人,糸师冴这个节点回来,坐替补席的指不定就是卢纳了。
卢纳显然也能听出对方的意思,笑笑不说话,洁世一倒是清楚自己身边这个人有多记仇,主动打了圆场:“行了,之后还要一起比赛呢,冴才刚回来你就和他就吵架传出去让外人怎么想,冴也是,跟卢纳较劲干嘛,你不是知道他就喜欢打嘴仗吗。”
吐槽卢纳这段洁是用日语说的,糸师冴挑眉,笑了一下,同样用日语回复道:“说的也是。”
夏窗期最受瞩目的当属难得合体的糸师兄弟在合作了一个季度后双双转会,一个回皇马一个去拜塔,与此同时拜塔那边也放出了消息,正如糸师冴猜测的那样,诺阿加盟P·X·G,成为了法兰西第一俱乐部的主力前锋。
“这下大家都是双前锋组合了呢,世一。”卢纳两根食指竖在身侧,又伸出的中指,看上去反倒像是不怎么会拍照的人在镜头面前比耶,“二比一变成二比二了,诺阿的搭档还从凯撒变成了洛基,这下可麻烦了。”
“是吗?”
洁世一听到他的话轻轻挑眉,露出一个笑,看上去倒有了点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我倒是觉得正好,省得一个一个来了。”
真狂妄啊。
卢纳在心中感叹,如果是曾经第一次跟洁世一见面的自己一定会这么想,而面对现在已经站上世界顶端的洁世一,他只是耸耸肩回了句你不嫌麻烦就好,毕竟对方确实有说出这句话的资本。
“话说,是三对二吧。”糸师冴在一旁不爽出声,抬了抬下巴,“要是敢把我当摆设一样使用的话,我可饶不了你,洁。”
洁世一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家伙,踢法越来越霸道了。这是糸师冴重新回到皇马后和队友们磨合训练时产生的想法。
与正式比赛不同,洁世一在训练时表情冷静看不出情绪,这可能也是没有超出他身体极限导致的,糸师冴想得多脚下自然也有所松懈,作为对手的卢纳迅速抓住时机断了他的球,糸师冴咋舌,这家伙估计是想把场下的不爽通过训练宣泄出来,紧盯着他不放呢。
洁对于良性竞争态度宽松,就是看在这点卢纳才敢这么放肆。
‘自己训练走神,被抢球也是活该’——洁现在大概是这么想他的吧。糸师冴伸手挡住卢纳的行动路线,他反应还算快,没有给卢纳快速反击的机会,洁世一适时赶到,将球铲走。
“专心训练,少斗气。”
少年这么说着,从两人中间轻轻一跃,便往利于后卫传球的方向跑了。
卢纳与糸师冴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步般对着彼此翻了个白眼,迅速分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喜欢的人是个足球脑,他们再怎么竞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还不如老老实实踢球呢。
等训练完,洁世一还没想好是回去顺便洗漱睡觉还是冲澡去食堂吃饭,卢纳就提出了要不要一起去食堂的邀约,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他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本来想让洁世一陪他参加商业聚会的糸师冴:“……”过分了啊。
不过,就算他们队内喜欢互相给对方使绊子,但在面对其他俱乐部的球员,尤其是他们并不算熟关系也不怎么样的球员,一致对外的态度还是很明显的。
例如……
“好久不见啊,世一。”有着蓝色挑染的死金毛正皮笑肉不笑地往他们的主力前锋这边靠近,一副来找茬的模样,“上次拉黑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我拉黑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就你事多。
少年的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这几个大字,金发男人额角青筋暴起,洁世一记得光青训时期测出来的握力就有八十千克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否有长进,不过足球本质上与握力无关,洁世一在乎的是拥有这等握力的凯撒身体素质肯定一直很强悍,就算是他们比了这么多场洁世一也很少能在和这人的身体对抗中获得胜利,多数是靠巧力与头脑。
不过,这样就够了。
时间往前推一个星期。
“凛的个性和凯撒相差太多,他俩在场上的配合不会很默契,内斯……不用太考虑他和凛之间的联动,除非凯撒赛前有要求,不过那种不情愿的传球,想抢下来应该很轻松吧,冴?”洁世一凭借自己的了解为队伍赛前分析,他们的签运实在不算好,八强开局就撞上拜塔也是没谁了,因为没有足够的比赛录像做支撑,他们也只能做点最基础的判断了,“凯撒和内斯之间的联动卢纳和我能搞定,冴只需要防住凛就好,这样可以吗。”
糸师冴双臂环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听着洁世一的发言,闻言悠哉回复:“绰绰有余。”
“那就好,冴果然一直很让人放心。”
洁世一不走心地夸奖了一句,糸师冴同样没放在心上,他当然清楚这是场面话,实际上他们的关系还远没有洁跟那个黄毛德国佬亲近,至少他俩不在一个俱乐部私底下还有联系,他转会了之后,洁可是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
让人放心?是省事吧。
比起那个烦人还总是添麻烦的弟弟,洁更喜欢他的理由简直一目了然。
“你和凛能同时上场,是我没想到的。”洁世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没说话的糸师凛,不甚在意地调侃,“稍微能理解以前别人看着我们两个上场时的心态了。”
谁说这乐子不好看的,这乐子可太棒了。
“你也就这时候能说点没用的废话了,世一。”凯撒嘴角抽抽,显然是想起了和糸师凛磨合时的惨痛回忆,洁世一能理解,他当初也没少遭罪,了然的目光显然再次刺痛了对方,凯撒冷哼一声,“等下可别逃啊,我们的赌约还没结束呢。”
什么赌约?
少年歪了下脑袋,又在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恍然大悟:哦,和凛一模一样的那个,难怪他上次会觉得耳熟。
毕竟这两个家伙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他记混也是很正常的吧,又不是青训时期了,对着他赛后放狠话的也不只有新英雄大赛的这几个前锋,还有很多本身颇负盛名的世界级球员,不过他们对洁世一本身不怎么执着,毕竟不是同时代的人,因此洁在足坛的人缘意外还不错。
“我当然记得,你们两个才是,要是输了可别又来说下一次啊。”
洁世一的话显然戳中了两位拜塔现任主力前锋的心窝子,毕竟他们两个在上次欧冠都是少年的手下败将,现在放狠话确实没什么说服力,长着一张可爱脸蛋性格却不然的皇马前锋笑着跟他俩挥挥手,与队友们一起排队站好,准备进入赛场了。
“只是我作为哥哥的忠告,凛。”
糸师冴与糸师凛并排站着,有着相似容貌与相同背号的兄长站在洁的身后,这么对他说:“你最好拼尽全力来获取这场比赛的胜利。”不然以后恐怕都没机会了。
糸师冴……这个混蛋,一定又知道了什么。
糸师凛心中清楚,自从他约洁出去喝酒断片,回去之后,少年对他的态度就变了,哪怕表面还是一如既往,但他的直觉从未出错,因此也变得越发焦躁,他无数次质问兄长自己喝醉后发生了什么,得到的从来只有沉默,他看见了冴·洁在赛场上的默契,看见了糸师冴眼神从欣赏逐渐不对劲,而洁……把曾经对待他的态度,拿去对待糸师冴了。
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两个。
糸师冴就算了,为什么连洁你也……!
那个不屈的、永远闪着光温柔注视着他的眸子,从最开始的好奇与期待,变得只剩下宽和与包容,洁世一看着糸师凛,像是在看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知道,他知道啊!自从他第一次和洁告白就知道了!
你要用诱惑我的方式,去诱惑糸师冴吗?
他第一次被洁揍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后悔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少年的拳头就先砸了上来,紧接着就是一脚,没有任何羞恼或柔媚的成分,只是单纯地发泄愤怒,干净利落的两下重击后,洁冷冷地丢下了一句“看来你需要去精神科看看脑子”就离开了。
糸师凛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又一次。
他知道怎么做洁会高兴,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糸师凛接受不了洁世一眼里只有他的足球,冰冷的、充满理智与高效计算的足球,洁世一就这么明晃晃地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糸师凛先前享受的一切都是靠模仿兄长得来的,现在他学着做自己,于是洁转头就看向了正主、真品、糸师冴。
糸师凛想起来,他那天,明明是想和洁道歉的。
很抱歉前几天在赛场上的不理智行为让舆论爆发,让对方也受到了牵连,甚至受到了狂热球迷的袭击,他自己急得不行,联系兄长让人帮忙牵线搭桥见了面,当时他的别扭就已经初露端倪,手机里明明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但直到现在,聊天界面都依旧停留在五年前。
【我喜欢你。】已读
糸师凛不知道洁世一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不回复,甚至line的界面都没有出现正在输入中的讯号,仿佛对方只是点进来看了眼最新信息,觉得他的告白没什么大不了的直接退出了,之后见面也是,好像他从来跟这人告过白一样。
对洁世一的人生来说,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是吗?
糸师凛真的好想这么质问,但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重要,洁世一的行动就能说明一切,那家伙对他的包容只是单纯的脾气好性格好,不是因为糸师凛是糸师凛,而是因为洁世一是洁世一。
群众的欢呼声对糸师凛来说仿佛是嘲讽,他从来不是为了获得这种东西而踢球,洁只有在他爆发出潜能的时候目光才会重新聚焦过来,每次都是这样,对手中谁最突出,洁就会看着谁,队友中谁最能给他提供助力,他就会帮助谁,洁世一就像一面镜子,将所有人的欲望与贪婪通过他的利己主义被放大投射回来,糸师凛的破坏欲能在比赛中被满足,是因为当时的他是整支队伍中最具有破坏力的球员,洁有责任拦住他,但倘若他不是……
“还是太嫩了。”
兄长的话语伴随着他的截断一起打断了糸师凛的思绪,小豆发色的中场将球大脚传回拜塔半场,卢纳与洁配合着刺入腹地,糸师冴没有说多余的话,抢下球权后迅速转向回中场,洁世一若有所感地回头,糸师冴抬手,凯撒在他的视角盲区蹿出想要抢球,少年甚至没有回头就轻巧跳起,脚背微勾,紧紧跟随着他的卢纳伸腿接球,轻松跨过了技能点并不在防守上的敌方前锋,二过二越过两个拜塔后卫后一记强有力的直接射门,让洁世一获得了今天第一粒进球。
“谢了,冴。”
“进攻的时候少回头,凯撒从那个位置把你铲倒顶多算个黄牌。”
“不是你说让我拿个金球奖吗,我以为你想要这个助攻来着。”
“你不回头这次助攻不就是我的。”
“嗯,是哦,哈哈……”
“真抱歉,我好像抢走了你的助攻呢。”紧跟在洁世一心虚笑声后头的是卢纳语气矫揉造作的道歉,“不过冴把弟弟看得死死的,也不算什么作用都没起到吧。”
糸师冴看上去完全不把这句挑衅放在心里:“无所谓,机会总是有的。”
可别把他当成什么废物中场啊。
接下来仿佛不是两个豪门俱乐部之间的对决,而是皇马俱乐部锋线组的个人表演秀,卢纳·洁·冴本身在几年前就是皇马乃至世界都出名的顶级进攻组合,三个人的配合天衣无缝,关键是完全没有因为配合而弱化任何一名球员的特质,不愧是西甲常胜将军,就观赏度来说都是一等一的优美。
糸师冴说得没错,他的确给两名前锋创造出了很多次机会,顶级前锋和顶级中场的高强度配合总是赏心悦目的,卢纳的灵巧过人与洁世一高效精确的射门都能很好消化中场的传球,对球迷来说也是异常酣畅淋漓的视觉盛宴。
半场还没结束,拜塔守门员身后就已经满是美凌格的欢呼声了。
3:0,多么直观碾压的比分。
拜塔那边显然是没有磨合好,凯撒跟内斯这种固定组合暂且不论,但糸师凛好歹也是相当有名气的世界级前锋,之前在其他队伍里也是中场照顾的存在,想必对现在内斯的行为大为光火,连续被洁抢下好几次给凯撒的传球后,内斯还没来得及说话,糸师凛先急了。
“刚刚那球明明是我的位置更好吧,和凯撒一起只知道跟洁较劲的死章鱼跟班,眼里只有主子的废物,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困了就滚去替补席睡觉,少在赛场上梦游丢人现眼。”
哇,嘴好毒。
话说凛也没少和他较劲吧。
洁世一装作没听见般自然地转了个方向,虽然那边是他们的半场,但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吧,等凛情绪稳定了之后再过去也不迟。
洁世一当然是研究过这几个人之前的比赛的,但鉴于三位进攻主力每次碰到他都跟换人一样失去理智,少年个人认为三个人在之前比赛中的表现参考价值并不大:例如之前内斯同样有这毛病,但糸师凛没管,只是想办法找到机会抢了好几次球权拿到了进球,而不是像这样才临近上半场结束就直接破防,当然内斯也有很大问题,之前他也没这么执着传球给凯撒,凯撒作为职业球员也不会后撤得那么深入,容易漏球且反攻乏力,阵容都有些扭曲变样。
根据经验,洁世一认为「对手是洁」这点是刺激这三人异常的最大原因。
不是洁世一自恋,如果觉得单凭这场比赛不够有说服力的话,他起码还能再列出十几作为当关键证据,再把糸师凛,凯撒,内斯同时间段前后的所有比赛放一块作为佐证,且不说糸师凛好几次做对手就逮着他不放,他在拜塔的时候和凯撒内斯做队友的时候这俩就没放过他,现在做对手更是变本加厉换着法子拦人,对洁世一来说简直就是人生新三害,至于谁是老鼠谁是蟑螂苍蝇他就不多加赘述了。
中场休息,十几个人挤在更衣室里商量接下来的对策,经此一遭,队友们更相信洁的判断了,当教练说下半场该怎么踢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时,众人下意识转头看向了面露沉思的东亚前锋。
“上半场踢得比想象中还轻松呢。”
卢纳坐在长椅上,有些感叹地道:“下半场呢,你之前说过这个方法只能持续半场吧,世一。”
“嗯,热血上头的时间过去了,凯撒和凛不是傻子,稍微复盘一下肯定看得出来我们是故意将他们几个分开激化矛盾的,下半场要警惕内斯跟凛的联动,以及……凯撒和凛的配合,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
尤其是,那两个家伙对他的执念完全不弱于进球与胜利,那种偏执疯狂的感情,是洁世一难以解析的存在。
洁世一神色冷静地说着自己接下来的布置,教练只给了一个大框架,剩下的由球员来处理,最大限度放开了洁世一在队内的指挥权,在合适的场合学会闭嘴,也是豪门俱乐部教练的必修课之一。
“后半场的话,可以踢稳一点,三比零和四比零怎样都是输,对面主帅思想一直挺激进的,要小心他们狗急跳墙,小心凯撒和凛的超远距离射门,他们有这个能力。”
说这句话的时候,洁世一目光微移,紧紧盯着本来没太在意的门将,盯得他们的一门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才挪开目光。
“两队实力其实相差不大,上半场能拉开这么大差距已经很走运了,接下来更要稳住,不要因为他们的突然变阵自乱阵脚——用你们引以为傲的技术戏耍那群只知道进攻的笨蛋吧,朋友们,接下来是我们的主场了。”洁世一笑了一下,难得露出了点少年做派,意气风发,“让拜塔的家伙们知道,能不能拿到球,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一番话把更衣室的人们都说得热血沸腾,纷纷怒吼着要给对面的家伙们一点颜色看看。
论传控与脚法,德甲和西甲可没法比。
买入糸师凛来做主力跟凯撒搭档,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鬼点子,两个人的风格本身就是两个极端,好歹选个和诺阿风格类似的……哦,拜塔之前有来问过来着,只是他经纪人没同意,洁世一真是谢谢对面死不悔改,硬出双核阵容,哪怕是诺阿走了留个凯撒大中锋,也不会踢得比刚刚那半场更烂了。
这把结束主教练下课呼声估计会很高吧,为了一己私欲毁掉队伍平衡之类的例子不少,但崩成他这样的也不多见。
下半场开局,正如洁世一所料,凯撒和凛已经没有了开局时那种明里暗里的较劲,反而互不干涉,各自寻找切入机会,之前甚至可以从两人的足球中感受出来,吵架时肯定是动了真火的,没想到糸师凛居然能对内斯视而不见跟后腰要球,脾气比以前好了不少啊。
洁世一在心中不带私人感情地点评着,这只是他作为敌人的理性分析而已,这样的话糸师凛在激动之下远距离直接射门的可能性不高,以冴的水平应该足够应付,卢纳的话也能拦一拦凯撒,接下来要注意的就只有……
“喂——洁,你就这点本事吗!?”
“你还是老样子呢,雷市。”
比起那几个疯子,果然还是和这种正常球员打交道痛快啊。
洁世一伸手打开这位前队友现敌方后腰伸过来的手,糸师冴在他右后方不远处喊他的名字,洁立马传球转身越过雷市,深入腹地,卢纳同时启动往禁区的另一侧赶去,给糸师冴提供更多的选择路径,至少在比赛上,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不会让你得逞的,臭老哥。”
糸师凛从他身侧冲出来,挡在糸师冴面前,低吼道:“你和洁,我都要彻底破坏掉……”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凛。”糸师冴脚法灵活,足球在他脚下仿佛有了生命,从脚背滑到脚后跟的一瞬间,中场重心大幅度右倾,却迅速止住动作转而冲向左侧,硬生生将人晃倒后大脚长传,落点是洁世一的方向,“那家伙,已经走到我们两个都无法触及的地方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
洁,不就在他身边吗?
糸师凛趴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兄长,不远处传来响亮的欢呼声,皇马又进球了,助攻数又添一笔的糸师冴却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糸师凛听见了风声与跑步声,目睹了洁冲过来与冴抱在了一起的全过程。
明明如愿以偿回到了皇马,和洁做了搭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凭什么不知足,真正悲惨的,明明是被放弃的我吧。糸师凛揪紧了绿茵场的嫩芽,咬牙恼恨:除了世界杯,再也没和那个混蛋搭档过的人明明是我啊。
所有人、都去死了才好。
不管是洁,糸师冴,还是他自己,全部都……!!
——凛的状态,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再度开球,洁世一敏锐地察觉到了糸师凛的变化,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应该是进入「Flow」了,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他们必须警惕起来。
“小心他的远距离外旋球!”
洁世一高声跟队友提醒,自己也快速回防,只要不作大死,这局他们稳赢,距离比赛结束只差最后二十分钟,洁世一虽然不觉得对面能扳平比分,但这不代表他不重视糸师凛和凯撒了,哪怕是从经验包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也相当合格。
而且……虽然话说得有点难听,但拉开了比分之后,洁世一甚至可以不用太操心防守,后卫的强势让他能够专注模拟两名前锋的进攻思路,为自己的下一场比赛做准备。
虽然他本来就是防守B的前锋位置就是了。
虽然很抱歉把好不容易进入状态的凛当做素材,不过洁并没有悔改的意思:反正以那家伙与众不同的脑回路和神奇的超自我意识,就算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计态度也不会变,反正他俩关系本来就差,再差点凛应该也不会拿他怎么样,顶多放狠话的语气重一点,来来回回几年过去还是老一套,洁自认为已经习惯了。
如果可以的话,凯撒要是也进化就好了,这样比赛才有意思嘛。
脑子疯狂跑火车,实际上洁世一也只是心里调侃两句,队伍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在这种关键时刻,所有人的利益都要为团队让步,利己主义没让他当不带脑子往前冲的莽夫,下半场教练撤下边前卫只留糸师冴并换上边后卫的行为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现在的皇马就是铁桶一块,谁也别想往里头掺一脚。
糸师凛拿球往前冲,他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与老牌球星身体对抗丝毫不落下风,可皇马的后卫也不是吃素的,眼神都没往下放,反倒提前寻找起了合适的队友,在糸师凛想要转身过人的时候,脚一勾,就将球给带了出来,让这名新鲜出炉的拜塔主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注意看路啊,小家伙。”
右边卫外脚背传球给了往前压的后腰,后腰接球后迅速往前场一踢,管谁接到呢,先把球送出危险区域再说,糸师冴在赛场中间位置停球,凯撒从他的不远处冲来,洁世一挡在了他面前,中场先生对他点头表示感谢,带球前压,卢纳已经抵达禁区了,对热衷于进球的拜塔来说,防守在同样以进攻出名的皇马面前犹如烂泥,毕竟皇马无论后卫前锋脚法都足够细腻可以拖住对手,而拜塔则完全依靠身体对抗与铲球,巧了吗这不是——糸师冴最擅长的就是对付这个。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世一。”凯撒往前追,洁跟在他后面不断阻拦拖慢他的回防速度,弄得凯撒也有些恼火,“之前我们两个做队友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有奉献精神啊。”
“只是为了往后的利益而已,卢纳拿到这球对我的帮助更大。”
洁世一眼也不眨地回应:“我的所有传球都是要有回报的,之前的你可没有值得我传球的价值,凯撒。”
当然,就算到了现在也是。
谁让他们从见面开始就好像天生性格犯冲,你不服我我不爽你,见面第一眼凯撒就成了洁眼中最看不爽的存在,之后新英雄大赛里凯撒放弃逐渐加深的执念激发了洁的灵感,洁学着放下杂念,缓过劲彻底获得了清晰的头脑,但凯撒似乎又变得偏执起来,赛后在更衣室朝他说了一大堆不明所以的话,弄得少年满头雾水,憧憬啊杀意啊执念啊什么的,这些对洁来说本就是由足球架构起来的外物,甚至只是一些多余的感情,他早就已经习惯在赛场上压抑自己的感情了,或者说这才是他真正的强项,在这残酷世界生存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对洁世一来说,他的目标只有成为世界第一前锋,赛场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行动的工具。
无论是作为人的共情能力,还是自身的好恶,都是可以被舍弃的。
哪怕是利用其他人的感情为自己铺路,洁世一也在所不惜,他不会对此感到抱歉——卢纳对他的好感,冴对他的好感,凛和凯撒对他的执念,还有远在意大利的马狼的爱恨交织,全部,都只是他们这些家伙自顾自产生的感情罢了。
洁世一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为此负责的必要。
他只是普通地做着自己踢着球,没有蓄意做出令人误会的事情,在第一次发现端倪时也尝试着远离,但都在一个圈子工作,甚至是一个俱乐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洁世一只能装作看不见,他不喜欢任何人,甚至于……卢纳是他唯一有些愧疚的家伙,因为他享受到了对方感情的红利,卢纳为他传球,为他观察诺阿承担了更多压力,为他的职业生涯铺路,洁世一是感谢的,尽管他知道卢纳这么做是为了获得他的好感,但洁打从一开始就把他当做竞争对手在看待,哪怕卢纳再努力,他也无法信任对方。
说好话谁不会,洁只是有选择性地说出了让卢纳感动的话,为了……这个赛季,对方能够更用心、更忠诚地为他登上王座而前进。
同为前锋的凯撒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凯撒打从青训时期就已经知道了,连凛都没有察觉、卢纳也没能彻底发掘出来的,最冷酷的那一面。
【你这没有心的家伙。】
洁世一知道这不是凯撒的本意,他们明明性格与作风截然相反,思路却总能同频,因此少年奇妙地理解了对方当时话语中的本意:除了足球以外,其他的东西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吗,至少感情上会有正常的起伏吧?
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全部都停留在了最表面的阶段,洁世一可以轻易改变自己对一个人的看法,并迅速做到让自己适应对方,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任何人的改变对他来说都是有可能的,哪怕无法预知,这种改变也只会让他惊慌,而不是让他觉得有什么难过或不满。
对队友和对手来说,洁确实就是个没有心的家伙,但同时,他也是最有心的人,他有着最强烈的自我意识:对胜利的执着。
其他感情不是不重要,只是和胜利对比起来,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而已。
帮助糸师冴拦住凯撒,就是主动让渡了自己射门的机会,卢纳的观察力在全队都排得上名号,自然看得到洁世一的动作,这名搭档一直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所以这次的拦人对洁世一来说损失根本不大,他有得是机会从之后的比赛中找回来,卢纳绝对会帮他的。
洁世一心中打得算盘凯撒不清楚,但他知道少年肚子里绝对没憋好水,见确实追不上了,他也只能放缓脚步,冷哼一声:“只是这次而已,世一,下次的比赛你可不会这么好运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比赛皇马赢定了,拜塔现在疯狂的进攻,不过是为了输得体面一点而已。
可哪怕是这点体面,皇马、或者说洁世一,也不打算给他们留。
4:0,拜塔惨败皇马。
而洁世一通过两球一助成为本场比赛的MVP。
又到了例行赛后放狠话的环节,虽然这话说出来不太礼貌,但今天洁世一踢得还算轻松,主要还是因为对面的进攻阵容实在太烂了,之前他和凯撒搭档好歹还会想着整体局势,偶尔也不介意提供一些帮助,糸师凛啧完全不会顾忌这些,他的个人天赋本就是大中锋需要有一个合适的搭档支撑才能发挥最大效用的完全自我型,内斯还没那个能力,拜塔另一个替补中场也不赖,他明明可以上场作为副攻手辅助凛完成赛场进化,可惜那个教练并没有看透这点,稳如泰山死不换人,结果就是他们拜塔主场作战输得一点尊严都不剩。
“没想到这次你们那边最大的问题居然会是教练呢。”
洁世一有些无奈地感叹,糸师凛闻言,本就不怎么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内心肯定是不满的,明明花了高价钱把他买到手,结果只是想着给本国的球员做陪衬,甚至为了放大凯撒的优势硬撑着不换个对他有利的中场,甚至直接队内孤立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拜塔的后卫也是更偏向传球给凯撒的,可惜凯撒这边有卢纳和洁同时防着,他的凯撒冲击也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
归根结底,还是只专注于提升能力其他什么都不管的习惯坑了他,吃了没有经纪人帮忙看着的亏啊,凛,下次转会之前还是先看看下赛季那个俱乐部是谁执教吧。
少年这么想,自然也这么跟糸师凛说了,对方在听完他的解释后脸色好了不少,撇过脑袋别扭道:“哼,这种事情我自己当然清楚。”
“是是是,还有什么事吗,我队友在喊我了。”
洁世一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对着糸师凛身后挥挥手,糸师凛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就只能看见熟悉的、兄长转身离去的背影,洁世一眨眨眼,见状打算直接绕过糸师凛往队伍的方向走,却又一次被人叫住。
“世一……”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腔调,洁世一也没想到先喊住他的居然是内斯,凯撒人呢?
少年往四周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那个显眼的金蓝渐变脑袋,洁懒得猜对方干嘛去了,一只手撑在腰上,用一个比较随意省力的姿势应付着眼前的死脑筋跟班:“你找我,是凯撒有什么事吗?”
内斯一噎,出乎洁意料的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罕见的沉默了。
洁世一:?
他就只是随口一说,倒也不用这么……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毕竟他俩现在作为对手,内斯露出这种表情只会让洁心情更加畅快,话说这场景他是不是哪里见过……哦,二子,这两个家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蛮像的,不过二子稍微比内斯要有出息一点,所以洁又默默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
对不起啊二子,我居然拿内斯跟你比,多少有些过分了。
“……你也觉得我这次发挥很烂吗,世一。”
少年在听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嗯,他不兼职心理医生,谢谢。
思考了一段时间过后,洁世一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回应了:“还好吧,是你的正常水平。”虽然确实烂。
话是没说太直白,意思总归还是传达到了。
看着卷毛青年一边用袖子捂住双眼一边转身跑走的样子,洁世一有些怀疑人生:不是,这就哭了?他记得自己也没说多过分吧,以前他什么难听的没骂过,难得体谅他一下这人反倒破防了,难道这就是凯撒的阴谋,找娱记偷拍他和内斯聊天然后这人哭着跑走的画面造谣他赛后品德有失?这不对吧。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消失的凯撒去哪了,这家伙直接等在他们选手走廊蹲他呢。
这算什么,新概念跟踪狂吗,谁允许跟踪狂冒充选手上场比赛的。
洁世一在心里无意义地叭叭两句,他已经养成了不当面和人对着干的好习惯,作为一名球员来说他简直就是教练眼中最省心的球员没有之一,不骄不躁温和有礼且实力斐然,谁会不喜欢手里有个这样的球员呢,因此他的报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当然这背后也少不了绘心的操作,但到了这个年纪,洁世一当然也能理解对方曾经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背后的含义。
想要在赛场上踢得更舒服,就必须想办法提升自己的价值,光踢得好还不够,还得知道这么和教练打交道,怎么放大自己的商业价值,有方法地规避掉一些舆论上的潜在风险,这些都是绘心一点一点告诉他的,洁世一一直记在心里。
“还有什么事吗,凯撒?”
少年熟练地扬起笑脸,他现在已经能做到对讨厌的人也报以友好的态度,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奈何凯撒向来是个给脸不要脸的,金发宿敌嘁了一声,表情嫌恶:“别用这幅假模假样的态度对着我,真恶心。”
说什么呢,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勾人下巴骚扰别人的面具男,居然还好意思说他!?
洁世一收回了笑,面无表情地道:“没话说就滚。”
不知道为什么,凯撒今天的话格外多,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洁世一早就不知道听过多少回的话,再年轻些他恐怕还会因为这些无意义的挑衅而生气,现在却不是那么提得起兴趣了,毕竟人只有势均力敌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才与另一方等价,败方的宣言对胜方来说,其实毫无意义。
稍微有些无聊。洁世一想。
因为他知道凯撒和凛都是会进化的,下次比赛应该会变得更加强大,磨合好了之后他大概会踢得很辛苦,但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今年的拜塔是皇马的手下败将,这就是现实。
“世一。”
用同样称呼插入两人对话的是中途折返回来的卢纳,同样有着璀璨金发的男人眼中只有洁世一的倒影,凯撒倒像是他俩沟通的背景板了。
“隔壁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哦,和世一期待的一样……”
洁世一双眼一亮,反应也不再是面对凯撒时的单一笑脸,只要有点眼色都能看出来他在认真听卢纳说话。
卢纳低低笑了声,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道:“诺阿他们队赢了。”
“太好了,录像呢?”
“马上要重播了,世一没带平板用手机看不舒服吧。”
“你不是带了吗,别那么小气嘛。”
面对自己态度冷淡的宿敌在别人随便挑起话题后迅速转移注意力和对方有说有笑的反差无异刺痛了凯撒敏感的自尊心,他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复杂讽刺,不像个球员,倒像个文学家,洁平时也就当个乐子看,不过现在的他急着去看诺阿的比赛录像,凯撒的这点情绪就疏于应对了,少年没再理会败者的狺狺狂吠,笑着揽上卢纳的肩膀让人把平板借他,凯撒伸手想拦,就被洁世一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我们都已经不是可以意气用事的青训生了,凯撒。”
洁世一有些失望地挠了挠脑袋,明明对方也清楚他的本性,为什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想玩宿敌游戏的话下次比赛拿出比这次稍微能看点的成绩再来吧,我现在很忙吗,没空照顾你那点没用的自尊心。”
赛后想找安慰的话,内斯不是更好吗?
……哦,内斯被他骂哭了来着。
洁世一摸了摸鼻子,凛他还稍微理解一下,这对主仆先后来他这找骂他是真没懂,就算他现在偶尔能在电话里跟凯撒打电话复盘比赛,但也仅限于手机里的凯撒,至于现实中的……算了吧,看着心烦。
最终凯撒也没有再拦他,洁世一得以顺利地回到休息室。
“嗯?重播还要好一会儿才开始啊。”洁世一捧着不属于自己的平板,熟练地刷新体育频道,卢纳手搭在他肩膀上凑过来说可能是自己记混了,洁也懒得计较这么多,在网上搜索直播录屏,争取在上飞机前把视频下载好,“唔嗯……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先回酒店吧。”
早点溜走比较好,他可不想留在这里被过激球迷袭击,要知道之前洁世一从拜塔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些球迷真的太疯狂了。
括弧,凯撒的。
粉随正主,实在缠人。
“说起来,世一你好像一直都不太感冒那个宿敌论呢,虽然会答应那些人的胡言乱语,但心里其实不怎么认同吧。”
“嗯,毕竟世界第一只有一个啊,只有同层次的人才能称为宿敌吧。”
“世一总是能用平淡的语气说出很狂妄的话呢。”
“?”
看着少年望过来的疑惑目光,卢纳笑着挪开了视线,跟队友们攀谈起来。
……无自觉真可怕。
诺阿和洛基,加上前几年刚加盟一线队的夏尔·希瓦利埃,三人的组合很难不让人对标同样是有着超强进攻力的皇马锋线,令人唏嘘的是,随着洁世一实力与名气逐渐上升,加上这次面对拜塔的压倒性胜利,舆论也有了不一样的导向。
从「诺阿是否能捍卫世一锋宝座」,变成了「PXG学习皇马阵容,诺阿转会未战先败」,洁世一无意翻阅这种没什么用的娱乐新闻,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谁让他那群爱八卦的队友总会在他进入更衣室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抑扬顿挫地宣读新闻标题,不看到洁尴尬的神情不罢休。
“诺阿的双利足加洛基的速度,你打算怎么解决。”
水瓶贴在少年肉鼓鼓的脸颊上,留下一抹水痕,洁世一抬头,糸师冴捏着瓶口一边把水瓶往他脸上怼一边俯视着他:“脱水了自己感觉不出来吗,踢了这么久还需要人照顾。”
“啊……啊,谢了,冴。”洁世一连忙接过来喝了两口,“冴真的很有哥哥的感觉呢,不愧是……呃!”
怎,怎么了吗?
话还没说完,洁世一的脑袋就被对方拍了一下,悄悄支起脑袋偷看中场先生的脸色,糸师冴咋舌,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不爽。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惹我生气吗?”
“抱歉……”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洁世一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这句话,糸师冴转头,跟木头说这种话能有什么用,他顺势坐到了对方的另一边,他们在更衣室总是这样,卢纳占据洁世一左边,他坐在右边,好像少年身边的位置天生属于他们,糸师冴点点平板屏幕,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这两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
两个人单独交流的时候,他们一般用日语对话,和队友说笑的卢纳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揽着洁世一的手臂往他那边拢了拢,便不再管他们了。
“处理……倒也用不上这么冷酷的词,顶多算限制吧,不过洛基和诺阿确实都是非常优秀的对手,想找到同时超过他们两个的方法还挺难的。”
“对着我还打官腔的话,和PXG的比赛你也别拿我的助攻了。”
“咳,我的意思是,冴按照往常一样踢球就好,为了一支球队强行改变风格是不行的,教练也不会同意。”
至于诺阿和洛基,交给他来处理就好,毕竟个人球员的行动是自由的嘛。
糸师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独享猎物的信号,对面还有个和糸师冴共同竞争世一中的夏尔在,洁世一不清楚他的这位中场搭档是否能接受,他低着脑袋,糸师冴哪怕坐着也比他高出一个头,他能听见身边的人发出了一声鼻音,让人心尖发颤,然后温热的手掌心覆上他的脑袋,将他每天早上精心打理好的小草揉得稀乱。
糸师冴说:“仅此一次。”
“啊!谢谢冴,冴大人最好了——!”
少年惊喜地抱住了他,连带着卢纳也被迫松了手,糸师冴毫不客气地抱住了洁的腰,将只比自己矮一点点的前锋往自己怀里塞,洁世一才不介意,高高兴兴地搂住世界第一中场大人的脖子说好话,糸师冴低着脑袋,将脸埋进对方的肩颈,一言不发。
贪婪的、霸道的、可恶的洁世一,总是恰到好处地漏出一点温柔和亲昵,又一次逼他变回让人放心的糸师冴了。
……你当训狗呢,混蛋。
和PXG的比赛宛若宿命之战,命中注定他要和诺阿,洛基做个了断。
唯一与之前的那几场比赛不同的,大概只有那几个“宿敌”都喜欢赛前放狠话,而诺阿不会,甚至于洛基过来与他友好交谈,洁世一也能同样点头致谢。
决定欧冠得主的关键比赛,赛前氛围竟然意外的和谐。
洁世一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甚至于说过强了,导致他前期天赋被压抑的原因就是这个糟糕的才能,但在「蓝色监狱」释放天性之后,这项能力也转化为了合理的强项。
因此,他也能察觉到一些旁人感知不到的情绪。
“有什么事吗,诺阿?”
不知道是第几次以这句话作为开头和人聊天了,很多时候明明可以有话直说,偏偏这几个人就是要闹别扭,从不肯主动开口,都希望洁世一能主动搭话,这样他们就是那个被迫回答问题的人,然后化被动于主动。
“……没有。”
那就是想比赛之后再说了。
洁世一点点头,不再去看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的这位偶像一直是个狡猾的猎手,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如果真有话要现在说刚刚他问的时候就该回答了,一点扰乱对方的小技巧而已,他又不是以前的小年轻,自热不会上当。
“你们两个关系很差?”
洁能听见洛基这么问诺阿,不想去理会对手的闲聊,掰着手指在心里数自己的胜算,卢纳在身后扯他的衣摆,洁世一转头,就发现卢纳与他的脸凑得极近,他还没什么反应,金发男人却猛地后仰,又被洁揪住衣领。
“反应太大了,你是第一次比赛吗这么紧张。”
洁世一的话像是某种镇静剂,卢纳很快冷静了下来,面上是不太好意思的羞赧笑容,被身后的糸师冴嘲讽也能阴阳回去,洁世一嘴角弯弯,笑着看两人在自己身后打嘴仗,看着倒像是三个人当中最稳重的那个了。
“和年轻人在一块的话,自己也会变年轻……是这个意思吗?”
洛基在旁边点评,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银发前锋,诺阿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这场比赛准确来说并不是洁世一与诺阿的对决,而是各方争夺世一锋的战争,主角应当是诺阿、洁世一和洛基,卢纳的话,以对方之前比赛中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他大概是心甘情愿成为少年的助手的。
搞不懂。
诺阿无法理解卢纳的想法,但也稍微能猜到一点原因,毕竟洁世一身边出现什么意外似乎都不奇怪,对方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存在。
“希望这次的比赛不要太无聊就好。”
洁世一这么对身边的人说着,这种发言很难不让人侧目,不过身边的几个球员不论敌我都是和对方打交道的老熟人了,因此也能迅速解读出真正的含义:他渴望着对手的进步,以此来促进自身的前进……就像过去的诺阿一样,毫不留情地吞噬掉一个又一个敌人,洁世一学了个十成十,且做得更加不留情面,看他在足坛中的对手对他不是极度推崇就是极度憎恶这点就能看出来了。
经常碰面交手就意味着互相都清楚彼此的杀手锏是什么,洁世一已经是一名身体素质和技术都称得上世界级的职业选手了,偏偏他还有个相当灵光的脑子,只要是被洁世一破解过一次的手段,便很难让他在同样的坑里吃亏,所以……
“我还以为你去新俱乐部是为了吞噬掉洛基,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啊。”
中断了P·X·G双前锋链接的少年这么说着,一记长传将足球踢出了自家半场的危险地带,看上去并不对两人的超强进攻组合感到头疼,或许他之前还会对洛基的速度与诺阿的双利足应对有些吃力,但那是十六岁的洁世一,早在二十岁时,这两个人的配合就已经被他踢散架过一次了。
二十四岁的洁世一,面对这种局面只会更加游刃有余。
“姑且问一句,你转会真的是因为害怕我吗,诺阿。”少年站在敌方主力前锋身边,卢纳的射门被守门员扑出来了,不愧是培养最强新星的俱乐部,哪怕是才出道的新人也这么优秀,洁世一看着金发男人指挥队友们准备接球,没有扭头去看诺阿的表情,他根本不在意对方的反应,问这些话也不过是在表达自己对这份宿命之战的失望罢了,“现在的你,让我提不起半分兴趣。”
取消对诺阿的严密看守,转而针对洛基吗?
卢纳和糸师冴同时看见了洁世一的手势,对方打得光明正大,甚至没有避讳洛基和诺阿,惊诧的同时又觉得正常: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比赛中对皇马更具有威胁性的是洛基,诺阿的存在,反倒很鸡肋……洁世一对他的过分了解,导致这场比赛诺阿甚至没什么用武之地,就像去年的欧冠一样,所有的进攻手段都被洁世一牢牢封死了。
用洛基的速度来阻挡他的封堵,他曾经的偶像,原来也是会做出如此愚蠢决策的人啊。
根本没有往是自己想出破解方法太快或自己太强的方向想,在洁世一自己没能意识到的地方,他依旧推崇着诺阿,现在的他还没意识到——
挡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所谓的前世一锋,而是过去憧憬着对方的洁世一自己。
对一个早就已经超越的人抱有对方可能胜过自己的期待,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在拜塔的诺阿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了,但对方转会PXG显然扩大了他对这场比赛的期待,就像诺阿教导他是为了培养凯撒、并吞噬掉凯撒一样,洁世一同样期待着吞噬掉凯撒的诺阿,并时刻准备着将最高处的王冠一把摘下。
——洁世一本来以为会是这样的。
这家伙,真的老了啊。
饶是洁世一,也不得不承认岁月的钝刀终于割到了这名拥有伟大足球哲学的前锋身上, 对方的身影已经不再是他少年时期看到的那样伟岸,在洁世一成长时,对方的身体也在衰老,在一场又一场比赛中,在欧冠中,在德甲中,在世界杯中,二十岁的洁世一站在高处,得意洋洋地暗自操纵着棋盘,将第一次吃掉全盛时期的诺阿当做自己的成人礼,一点一点,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在洁世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早就将旧王的残余价值吞吃殆尽了。
第一次捧杯,诺阿的双利足;第二次捧杯,诺阿的合理性;第三次捧杯,诺阿的进攻思维……他的进化伴随着敌人的骸骨,诺阿怎么可能例外,一次,两次,三次,洁世一早就已经刷新记录成为了新的最年轻世一锋,可他总是不知足,学着诺阿的方式培养更强的对手,试图从中榨取更多的价值,诺阿对他来说,一直是每次比赛都能套出新东西的经验包。
但现在,似乎有些不行了。
中场休息,双方都没能打入有效进球,无数次的威胁进攻,都只能让彼此的肾上腺素飙升,教练将更多的指挥空间留给了沉默的前锋。
“世一……?”
“嗯?啊,啊……是这样的……”
洁世一缓神,冷静描绘了自己下半场的构思,并提到对方教练很可能会将诺阿换下的可能性。
“现在的局面,洛基的威胁应该是最大的……”吧?
洁世一咽回了不确定的疑问语气,越是关键时刻,越要给出明确决断,任何带有未知色彩的话语都可能为他的队友带去恐慌,只有他作为指挥官冷静笃定地发布命令,这个庞大的机器才能维持正常运作。
只有他绝对不可以乱。
在重新回到赛场前,糸师冴叫住了他,洁世一回头,还没与中场先生对视就被压住了脑袋,糸师冴对他的头发进行了一番狠狠的蹂躏,在他忍不住要抱怨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不要想太多,笨蛋。”糸师冴的嘴唇凑到他耳边,说出来的话却直击少年的内心,“你也发现了吧,进步的只有你,满心满眼为这场比赛做打算的也只有你,你的对手和以前一样没有半分长进,和你曾经最讨厌的家伙一样……”
曾经与诺阿在欧冠相遇对决时的痛快体验,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那家伙,恐怕是打算拿到这届欧冠就半退役吧,不然也不会选择转会了。”卢纳适时出现在两人身边,将糸师冴与洁世一往两边拉开,维持在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要怎么做,你不是那种会同情对手的人吧世一,还是说,因为对象是曾经的偶像,所以心软了?”
不,不是。
洁世一下意识在心中反驳,他这不是心软,是在怀疑人生:他心中的诺阿,他心中的理想前锋,不是这个样子的,或者说,不该是这样的。
但他无法及时给出有效回应,洁世一感觉自己有些耳鸣,精神恍惚灵魂出窍,只听见身体下意识回应的声音。
他说:“我要赢。”
——洁世一对胜利的渴望,从未改变。
这才对嘛。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洁世一。
少年的搭档们露出笑容,将他挤在中间往前走,向下半场的比赛走去,洁世一看着同样并肩上场的两前锋一中场,他与诺阿的区别就在于:他站在中间,而诺阿则站在洛基身边。
“放心做一个自私鬼杀进去吧,笨蛋。”
世界第一的中场先生调整自己的手套,站在了自家半场中间靠前的位置,一字一顿道:“你把我和那个白痴当成什么废物了,去跟那个曾经利用过你的家伙做个了断,这是他应得的,也是你应得的。”
胜者就是有权享用败者的哭嚎,洁世一更是足坛有名的常胜之王,早在二十岁时,他就已经第一次将世一锋的位置抢到手了。
现在的胜利,也不过是在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已。
糸师冴带球向前,然后迅速将球传给前方不远处的卢纳,再由卢纳传给最前面的洁世一,他们默契地拦住了前来防守自己的球员,为洁世一打开了一条康庄大道。
“突刺!突刺!以撒杀入禁区!!”
“诺阿和洛基在回撤,神速神童——抢下来!把球,抢下来——!!”
“把球铲飞!解围——!!!”
洁世一跳起躲过铲球,与之相对应的球也飞出了边界,他低头,与黑皮肤的同龄少年对视。
……来的人,是洛基啊。
诺阿很强,很灵活,灵活到洁世一忘记了原来人真的是有极限的,之前有很多球员都被他这种踢法逼到不愿意重回赛场,而诺阿却总是能想出新方法来对付他,洁世一是期待与他的比赛的,哪怕从挑战者变成了被挑战的那个人,洁世一也是期待着与诺阿的比赛的——所有人当中,他最愿意承认的宿敌——只可惜对方不喜欢听这种空口白话,也不会因为他这些话被激起斗志,对方沉默地进步,沉默地拦在他面前,沉默地带给他远远不断的新鲜感——哪怕新手段被他吞噬掉也不会在赛后恼羞成怒放狠话,哦,好像是有过的,但时间太久远,洁世一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况且那也不算放狠话吧,只是说期待下一次比赛而已。
有些事情,诺阿不说,洁世一便懒得细想,他擅于倾听好友的烦恼,但诺阿不在此列,所以,哪怕机器的齿轮生锈他也没理会,直到真正故障的时候才发现不对。
诺阿已经无法对他构成威胁了。
少年终于接受了这一点,现在留存在场上的,只是一具空有技术而无新鲜思想的模型而已,对其他人或许还会有点威胁,但对洁世一来说,他已经没用了——报废的物品,只有被封存销毁一条路走。
“非常感谢你这八年的教导,导师。”
仅剩一分钟的伤停补时,洁世一接球冲入敌方禁区,他直视前方,不出所料是诺阿挡在了他面前,少年久违地喊出了熟悉的称呼,对方眼神有一瞬的恍惚,洁世一没有耍花招,只是凭反应急停变向将人晃倒然后迅速从反方向突破,胜利的道路已经铺在他面前了,挥手打开诺阿伸过来想拖慢他行进速度的手,洁世一清楚如果是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诺阿,其实这些就足够对方拦住自己了,但现在,诺阿无法再阻拦他一步。
是他赢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思维,他都赢得彻底。
从诺阿身上学到的东西,过去的洁世一都有好好吸收,转化为自己的能力,现在的洁世一对此感激不尽。
洁世一回头看洛基,确定对方被队友拦住后果断起脚射门。
“然后,永别了。”
人不能一直沉湎在过去,断绝无用念想是每一名职业选手都要学会的事情,洁世一更是个中好手,现在,他要告别过去的自己,迎来新生了。
再见,诺阿。
你好,洁世一。
他的地位,从此再无争议。
他要碾碎旧王的光环,用敌人的骸骨来铸就王座,践踏除他以外所有前锋、后卫、守门员的梦想,世一锋也仅仅只是起点而已,他要永远往前走,或许未来某天他也会成为诺阿这样不愿从年轻人的战场上离去的老将,但现在,属于「洁世一」的时代已然到来。
领先哨声一步的,是他射入球网的足球。
“Goooooal——!!来自RE·AL的绝杀!洁世一!洁——世一——!!
“I——agi——!”
“Yoooooichi——!!”
“他为我们带来了胜利!是洁世一!他捍卫了我们的尊严!守护了RE·AL!我们的维克托利亚!天神降临人间!美凌格的Real God!!!”
“洁世一!卫冕!欧冠——!!传奇!诞生了!!”
胜利的感觉,无论何时都让人心情愉悦。
洁世一望着上空,眼神澄澈,里面是最朴素的、单纯对胜利的喜悦,他与队友们抱在一起,与众人一起热泪盈眶,过去的他很坚强,进入蓝色监狱前的那一战几乎将他眼中的泪水烧干,此后他再也没为自己的失败或成功红过眼,将自己变成一个爬向巅峰的机器,冷酷地寻找胜利的途径,但在更久之前,他也是被称为“爱哭鬼”的存在啊。
“I——SA————!!”
“不要哭!以撒!”
“我们赢了!!进球有效,进球有效啊啊啊啊!!!”
“不要哭——!!”
观众的欢呼与队友的安慰交织在一起,洁世一只呆愣地看着大屏幕上自己刚刚那记射门的回放,默默流泪,与二十年前完全相反,看着比赛没有吓哭的胆小幼童与站在赛场上看着自己的进球流泪的职业选手,恐怕谁也想不到会是同一个人。
鲜绿的草坪与蔚蓝的天空,追逐着球的选手,狂热的观众。
一切都重合了。
「我也、想踢足球。」
——他正在,踢足球。
“啊,啊……呃呜……”
少年抬手擦着眼泪,这名向来以坚毅冷酷闻名的新星世一锋被同伴们团团围住,接二连三的手从他脸颊抚过,洁世一脑子里却只有自己刚刚的那一球,连自己都为之心颤的射门:让自己热血沸腾的足球是残酷的,能够独自打破这个残酷世界的前锋是美丽的。
他终于,成为了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
洁世一的理想才不是成为诺阿那样的前锋,而是成为自己心目中理想的球员,只是诺阿当时站在那个位置上,让他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其实他只是想赢,想成为能够冷酷夺取进球的那个人而已。
「虽然完全不懂规则,但是想站在那个地方,也想试试追着球跑。」
“成功了……呜……”
完全意味不明的日语,众人将目光转向本队唯二的另一名日本球员,糸师冴面无表情地翻译了洁世一的话,前锋的发言被当做是进球成功的感动,尽管与对方最亲近的卢纳与糸师冴都觉得违和,也没选在这个时候扫大家的兴。
洁世一就这么众星捧月一边哭着一边被队友们抬回了选手更衣室。
其实被人扛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惜他这场比赛无论进攻防守都出了大力气,没什么反抗能力,只能自暴自弃让队友们乱来了,只要别太丢人就行……虽然他的脸已经在刚刚的泣不成声中哭完了。
教练恐怕也被他赛场上的失控模样吓到了,点了本场同样发挥了大作用的后腰跟他走,对方还在担心洁世一的状况,听见主帅的喊声也只能依依不舍地和洁世一挥手走人。
“所以说,我已经没事了,赶紧回去啦你们两个。”
洁世一眼睛还有点浮肿,手里是工作人员递过来用来冷敷的冰袋,身边一左一右和他一起凑了个红黄蓝脑袋,洁世一一边用冰袋按压眼周,一边勒令两个搭档不许再跟上来,少年深呼吸一口气,独自进入了选手通道。
熟悉的人已经等在了熟悉的地方。
“抱歉,等很久了吗?”洁世一快步上前,在距离对方大约一米的位置停下,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轻声细语跟人解释,“都怪我刚刚情绪失控,队友知道我是要和你见面死活不肯答应,对不起啊,你好像被我连累了。”
银发前锋沉默了片刻,低声回应:“……抱歉。”
“你道什么歉啊,哈哈。”洁世一坐到长椅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更自在的那一方变成了洁世一呢,“你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反倒是我,刚刚在赛场上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抱歉。”
是忘了吗,还是故意装不知道……?
诺阿不清楚,他几乎是在洁世一说出那句暴言的一瞬间回想起了他曾在八年前对少年时期的对方说过类似的话,但看洁现在的表现,对方似乎没想那么多,一如多年前的他,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罢了。
诺阿坐到洁世一身边,从少年手中拿过冰袋,接替了冷敷的工作。
“啊,谢谢,不过这种事我一个人也能行啦……”洁世一闭着眼睛对他侃侃而谈,刚刚令全场慌张的眼泪似乎只是假象,绘心的嘲笑仿佛在耳边环绕,与面前人的话语重叠,“说起来,你比赛之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你最好还是不要太小看那孩子的敏锐程度。】
“绘心前几天还跟我发消息问你是不是跟我吵架了,真逗。”
【洁世一的本性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一点,你可以简单概括为比一般人还要冷酷。】
“明明我俩除了比赛见面聊会儿天,其他时候根本不联系吧,你们两个聊什么让他联想到我了?”
【如果你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我可以保证……】
“我跟你甚至没有跟他熟……唔……”
【后悔的会是你。】
冰袋冻得人手疼,唇齿交缠的感觉却很温暖。
出乎意料的,洁世一并没有拒绝这个意外的吻,被男人握过冰袋的手扣住后颈,他也只是打了个哆嗦,平静地张着嘴任由对方动作,少年没有吃别人口水的习惯,所以根本不打算吞咽,多余的唾液从唇缝溢出,又被他安静地擦掉,甚至没有打扰独自吻得动情的诺阿。
直到最后,洁世一也只是语调平稳地说:“如果这就是你之前想对我说的话,那以后就不用来找我了。”他平静地表达了自己的失望,“还以为你是想有什么足球上的新想法要和我讨论,没想到也是这种无聊的东西。”
“也”?还有人对他做过这种事吗?
“没有其他想说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洁顺手将冰袋捞回来按了按自己的眼睛,诺阿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洁世一没有因为他的行为产生半分动摇,“有时间在这里胡思乱想,做一些对足球没意义的无用功,还不如想想如果今年退役你的负面舆论会多糟糕,亚军先生。”
这种态度毫无疑问会激怒对方,但洁世一不在乎。
谁会在意手下败将的想法。
诺阿已经无法成长了,洁世一便没有再体谅对方心情或承受能力的必要,他们关系从始至终都不怎么样,所有对他抱有这种好感的家伙里,有很多是洁世一想破头都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的存在,诺阿就是其中之一。
话说如果是因为成王败寇心服口服洁世一倒也认了,但这几个家伙显然不是这种,看糸师凛每次赛后咬牙切齿那股气势,要不是对方亲口跟他告的白洁世一还以为他是故意来恶心他的呢,相较于这些奇行种,只是暗恋且从头到尾没对自己有过强烈恶意的卢纳和糸师冴都变得眉清目秀了,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只可惜他对所有人都没有恋爱方面的好感,顶天了也只是休假可以约出去玩的朋友,谈对象就免了。
先不谈性别问题,洁世一打从一开始不打算与圈内人有太多交集,他很讨厌私情与职业混淆的感觉,因此不会对圈内的任何人投注太多的感情,到哪个地方,他就和哪个地方的人玩在一块,能单独约出来玩的好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蜂乐千切冰织黑名……在这里洁世一只是单纯列举了毫无目的来约着出去玩他会答应的对象,糸师凛也能把他约出来,不过对方不在好友那一列,如果是有正事的话,洁世一是不介意与任何人单独见面的。
前提是正事。
一个接一个的,总是抱着聊比赛的借口满足自己的私欲,关键还都是名气不小的球员,足坛迟早要完蛋。
尽管心中满是腹诽,洁世一还是不出意外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湿巾擦嘴,动作流畅熟练得有些悲怆,早在察觉到诺阿同样对他抱有恋心的那一刻起少年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愧是浪漫法兰西培养出来的成年人,接吻技术还行,不像前两个疯狗,咬得他下一秒就把人踢开,反正诺阿之后也没用了,洁世一也不介意补偿一下对方,甚至耐心等人结束才开骂。
宿敌这东西,双方认可才能算数,情侣也同样。
喜欢一个人所以吻他,洁世一能理解,同时他希望另一方能理解他被不喜欢的人吻住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抵触的,同样,也不要指望他能像对方一样因为是和喜欢的人接吻而动情——拜托,他又不喜欢任何人。
“……其他人,是谁?”
猜到了吗,对他做过这种事情的不止一个人。
洁世一眸光微闪,却没有给出明确回复:“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意义吧,我对你们的足球之外的东西不感兴趣,感情生活和私生活都是。”
诺阿沉默,他终于理解绘心话中的真意。
“哦对,差点忘了。”
不再等待情场失意的可怜虫,洁世一站起身离去,走之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笑着回过头对诺阿道:“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我就不会再答应单独见面了,你知道的,事不过三。”
别让我看不起你。
洁世一的笑脸明晃晃地写着这几个大字。
无论在哪里,只有胜者才有书写故事走向的权利,输掉的人和胜者谈情说爱,在洁世一眼里简直搞笑,对他来说,这几个人的行为不过就是败者为了不陷入泥潭的强行自我安慰罢了,平心而论,洁世一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曾经击败过自己的家伙,而这些人又恰恰是在自己胜过对方之后才“喜欢”上「洁世一」的。
……令人作呕。
而诺阿为什么会突然捅破这层窗户纸,洁世一自己也能猜到一点原因,拒绝了队友的陪同,独自一人躺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开着免提拨通了跨洋电话。
“真难得你会主动联系我啊,大忙人。”
熟悉的阴阳怪气腔调,洁世一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摄像头迅速捕捉了他红肿着一双眼的影像,手机里的黑发男人瞬间噤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嗤笑他的不成熟:“在赛场上哭成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踢比赛输了呢,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丢人,要我帮你收尾了?”
“才不是。”洁世一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可怜,语气却没怎么客气,“你跟诺阿说什么了?”
“嗯?没什么,只是把你的想法透露了一部分出去而已。”
对比起一直行走在前线的球员,绘心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也可能是他们经常联络,男人推了推他万年不变的方框眼镜,缓声道:“反正他对你也没什么用处了,不是吗?”
洁无法做这个坏人,倒不如由他来推一把。
“冷血的家伙。”
“彼此彼此。”
“行了,我也只是问一下。”少年手掌托着下巴,态度随意,“直说吧,绕这么大弯让我欠你个人情是想要我做什么,先说好,有些事我想帮你也不能帮,稍微体谅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公众人物吧。”
无论如何,绘心确实帮他弄掉了个麻烦,洁世一讨厌拖拉,诺阿试图温水煮青蛙放长线钓大鱼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这个人在输给他之后一直在做徒劳的无用功,比起这种他更喜欢糸师凛那种激进的、恨不得将自己连带着对手一起燃烧掉的狠劲,诺阿有些时候的观点洁世一还是赞同的:将对手培养起来再击溃确实很好玩。
只不过对方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利用对手促进自己的成长,洁世一则是单纯喜欢和强劲的对手比赛。
“新的休赛期,要不要过来踢球,就当是陪小孩玩了。”
“哇,你当初邀请诺阿也是用的这个理由吗?”
“想什么呢,因为你是我带出来的,所以稍微耍了点手段,毕竟人到中年还是要考虑一下存款问题,给不了你顶薪呢,尊敬的金球先生。”
“……你能正常点说话吗?”
“少废话,给我过来。”
“好的。”
洁世一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对着手机里的人挥拳,就是那种招财猫的手势,言笑晏晏。
“我也算是你的活招牌了吧,导师。”
“嗯,还是金字招牌。”
绘心面不改色地接话:“你来的话,招收新成员的资金就不用愁了。”
哪怕这钱很多都会送进洁世一和皇马的口袋,但绘心从不吃亏,这个玩营销的鬼才总是能想出各种方法让球迷与足协为他掏钱,洁世一的成功,让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位藏在史上最年轻世一锋背后默默辅助的男人,尽管现在都没能再创造出像洁世一这样的新英雄,但光是一个洁世一,就足以弥补一切。
“我知道了,我会和经纪人说的。”
少年想了想还是应下了,八年过去他的脸还和过去一样没什么变化,心眼倒是多了不少,知道让经纪人跟对方联系,毕竟他过去不收钱就是纯玩,和工作是两码事,绘心肯定不乐意他真过去带孩子玩。
“这次晋级的新人里,有几个不错的才能原石。”绘心伸手,率先挂断了视频通讯,“我保证你会喜欢的,期待一下吧。”
嗯?什么意思?
洁世一表情茫然地看着陡然黑屏的手机,再次痛恨这个话永远说一半藏一半的混蛋人生导师,转而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好在他先前就告知了对方这个赛季结束就打算转会的想法,所以经纪人也没有太意外他的决定,反而相当乐意洁世一去日本躲个清静,最好是封闭式比赛的那种,这样他就能专心和俱乐部的那群老东西扯皮了,反正他这个球员一没不良嗜好二没多余爱好,休假时间没有人找的话除了在某个不知名街头和粉丝踢球就是自觉训练,让对方自由活动经纪人简直放一百个心,母鸡送崽似地将少年送上了回国的飞机。
——然后就有了洁世一和绘心在蓝色监狱门口面面相觑的场景。
“你来得还挺快。”
“没办法,不能留在家里给爸爸妈妈添麻烦啊。”
他本来是想先回家一趟的,奈何现在的球迷们实在是太过热情,洁世一还没靠近就远远看见自己家楼底下已经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只能指挥着司机临时变道直接过来了。
“算了,反正也有空房间,小杏里,把之前的导师室整理出来。”
绘心转身就走,行李被杏里小姐拿走,洁世一鞠躬道谢,小鸡仔似的跟在男人身后,听对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新蓝色监狱的规则,以及新人球员们与他们不同的特点,绘心打开监控室的大门,洁世一进房间还有些感慨,曾经他也是在这些屏幕上奔跑的一员,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担任导师的角色,绘心单独放大了一个屏幕,有一个棕发蓝眼的少年在场上显得尤为突出。
“有几个是专门冲着你来的,算是你的狂热粉,这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诶……?”
“你好歹也是名人了,有粉丝不是很正常。”
“啊,不是,我只是有点意外。”
洁世一看着进球后与身边球员击掌的新人,没忍住嘴角上扬,笑得开怀:“没想到会是他啊,真的……啊,太惊喜了。”
【将来我也要成为你这样的选手……!】
“真的做到了呢,这孩子。”
“什么啊,原来你俩认识吗,好恶心的语气。”
“我这是欣慰啊,欣慰。”
“哼,你可不要因为是粉丝就手下留情……嘛,我想你也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绘心看着少年眼中熊熊燃烧的战意,默默转变了口风,他差点忘了,面前这家伙是连曾经喜欢了很久的偶像都能无情吞噬并碾碎尊严的利己主义者,是体现「蓝色监狱」理念的最高杰作,他居然会觉得洁世一面对粉丝的时候会手下留情,也是荒唐。
粉丝这种东西,洁世一在职业赛场上都踢哭了不少,那些甚至都是职业球员了,少年也丝毫没有顾忌情面。
“无论是把他们当做继承人培养还是强壮自身的养分都随你,太过大意的话,小心被新一代的球员拽下来哦。”绘心的话语意味深长,“去跟你的学生们打个招呼吧,「蓝色监狱」的初代目先生。”
*
“喂喂,听说了吗!?第二阶段的新导师已经来了,就在会客室等我们呢!”
“好期待啊……据说是之前从「蓝色监狱」出去的前辈,无论哪个都觉得好棒,要是是洁世一选手的话该怎么办,好激动……我真的是看着他的比赛长大的……!”
“我也是,不过洁选手才踢完欧冠,应该没时间过来吧。”
“确实,可能性不大呢……不过其他人也很不错啦,糸师凛选手和千切选手也很棒啊,还有蜂乐选手,大家都很厉害。”
“不过最期待的,果然还是洁选手吧!”
真年轻,真青春啊。
洁世一站在会客室里把门外几人的聊天听了个清清楚楚,在心中发出老爷爷般的感慨,看着开门进来对着他开始各种惊呼的少年们,洁世一作为成年人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稳重。
“大家好呀,我是洁世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因为童颜看上去比其他人大不了几岁(实际上也是如此)的脸笑眯眯的,洁世一快步走过去,在棕发少年面前站定,在对方脸颊红透了的情况下伸出了手,低声笑道:“好久不见,你已经长得比我都高了呢。”
“嗯,嗯!洁、洁选手……还记得我……”
“对啊,你可是我第一个见到的粉丝呀,你记得吗?我们还握过手的。”
这种话明明应该是他这个做粉丝的来说才对吧!!
洁曾经的小粉丝,现蓝色监狱的新人球员在内心尖叫,却还是在偶像的笑颜下败退:太、太尊了啊啊啊啊——!
洁世一握住少年的手轻轻晃了晃,笑道:“我刚刚在总指挥室看过你们的训练了,大家都很厉害,我很期待未来能看见你们作为职业选手出现在赛场,未来一个月还请多多关照。”然后,他又悄悄凑到棕发少年耳边,低声补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等下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聊足球。”
“当,当然……我的荣幸……洁选手……”
“直接叫我洁也是可以的。”
声音都在发抖,真可爱。
好久没看见这种纯正仰慕的粉丝球员了,洁世一有些欣慰,毕竟他之前职业赛场上碰见的粉丝很多都是对手,被他踢爆之后大多都粉转黑或变成扭曲厨了,难过。
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听着粉丝的足球理念,洁世一的双眼越来越亮,到最后他直接放下了自己带回来的热狗面包,拉着少年的手就要往训练室踢上一场,还是被随时都在总指挥室看监控的绘心严厉制止才老实坐下。
“现在是午饭时间,训练室不开放。”
“切,小气。”
洁世一撇嘴,又继续跟粉丝聊了起来,两人越讨论越欢,洁世一胳膊毫不吝啬地搭到了后辈肩膀上,无视棕发少年似乎不经意揽住自己腰的手,就差与人称兄道弟了。
“我们要是同辈的话,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是吗,嘿嘿……”
“嗯,我可是真心的。”洁世一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谢谢你一直支持我,也谢谢你来到蓝色监狱,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欢迎,我的新「宿敌」。
——
如果扩写这两人的关系大概会是姐狗,毕竟洁对粉丝很宽容,小粉丝又很特殊,不会完全把人当工具人啦。
无奖竞猜:绘心在本篇给洁取了几个外号。
原定标题:哨、宿敌、命运之轮
后面想想又改了,反正一通乱写无脑爽,大家看得舒服就好,别太在意文内逻辑都是我瞎编的(挠头
想要评论……四万六呢没有评论我真的会哭的🥲
小粉丝:
【泽中心】那个投手是个学霸⑫
*一些胡乱设定
*降谷和泽村互换剧本(详细设定见①)
*纯爽文
*全员cb向
*没问题就以下
25.
比赛场上,是稻实VS都立樱泽高校。
“……这个学校怎么听都没听过?话说往年他们有进到半决赛吗?”
周围人熙熙攘攘地在讨论,泽村他们来和前辈回合,看着这有点眼熟的紫色校服,泽村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怎么了吗荣纯君?”
善良的春市同学适时地提问。泽村感动地泪流满面:
“呜呜小春你真的太善良了,没什么,就是之前收到过他们高中的入学邀请,但是当时我以“我想好好打棒球”为由拒绝了,现在他们居然打入了半决赛,鄙人真是当时对升学高中的......
*一些胡乱设定
*降谷和泽村互换剧本(详细设定见①)
*纯爽文
*全员cb向
*没问题就以下
25.
比赛场上,是稻实VS都立樱泽高校。
“……这个学校怎么听都没听过?话说往年他们有进到半决赛吗?”
周围人熙熙攘攘地在讨论,泽村他们来和前辈回合,看着这有点眼熟的紫色校服,泽村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怎么了吗荣纯君?”
善良的春市同学适时地提问。泽村感动地泪流满面:
“呜呜小春你真的太善良了,没什么,就是之前收到过他们高中的入学邀请,但是当时我以“我想好好打棒球”为由拒绝了,现在他们居然打入了半决赛,鄙人真是当时对升学高中的偏见太大了,原来他们也有热爱棒球的选手啊!”
是的,都立樱泽高中,西东京著名的升学高中,每年都为大学贡献一批新的优秀学子,当然,学习的时间多了,搞棒球的时间自然会少。所以他们已经将近20年都没有打入过正式的棒球比赛半决赛了。
“不过他们今年既然打入了半决赛,肯定会有秘密武器。”
克里斯拿出了他的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樱泽高校,投手,长绪明君。”
投手丘上,背负着自己三年梦想的长绪明站了上去,准备投出自己学习多年的特殊球种。
观看台上,泽村眯起眼睛默默思考自己是哪里见过他来着,突然想起来去年奥赛后自己在东京迷路好像就是这位学长领着自己找到了新干线。
果然,喜欢棒球和数学的都是好人!
然后这个好人就投了他最不喜欢的那种软绵绵的球……严谨的泽村同学准备把刚刚编辑好的夸赞收回去。
“……无论如何,这种软绵绵的球也太丢人了吧。”
克里斯和御幸却盯着这个球皱起了眉,三球三振后,他们俩对视一眼。
“是那个啊。”
“三年要是只练了这个的话,那确实会成为很强的武器啊……该说不愧是学霸思路吗?”
……
“不不不两位前辈无论如何投这个球也太过分了吧,速度很慢,而且还会飘……等等……弹指球吗?外号叫蝴蝶球的那个?”
抑制住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泽村突然回想起自己当时收集资料时惊鸿一瞥到的一种特殊的投球方法。
因为轨迹会像蝴蝶一样飘忽不定,捕手不好抓捕,所以虽然是一种很省时省力的投法,泽村也还是没有想过要学习这个球的想法。不过现在嘛……
他看向了克里斯和御幸。
御幸回头,御幸微笑,御幸抬手。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绝、对、不可能让你投这种球的。”
克里斯也边记笔记边说道:
“虽然这种球确实对投手来说很省时省力,但是受天气影响会非常大,并且你现在还没有稳定好你现有的投球姿势,不许乱来。而且这个球虽然很难打到,但也并非是打不到。”
“那可是稻实。”
这是相当惨烈的一战,王者稻实火力全开,即使樱泽有秘密武器,却也仍旧打不出当时成功的投球,二者消耗之下,还是樱泽的投手率先崩溃,输给了稻实的打者。
这一战,让所有的观众惊呼,西东京的王者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以下克上的。
“所以不光是投手要给力,打线也要足够硬啊!”
接下来便是宿命的对决,青道VS稻实。
又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了。
26.
不过再怎么样比都是明天的事情啦。
社交小能手泽村拉着自己的好友一起去找樱泽高校那位善良的学长,春市一脸为难,降谷热得神游。
“长绪前辈!”
还沉浸在输球的悲伤,但是又感觉只是输给了稻实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回去还可以学习的没有那么难受的长绪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大嗓门。
“啊……是”你字还没出口,就被泽村抱了一个满怀。
“高中三年辛苦啦!蝴蝶球好厉害!”
“……咳咳,谢谢。”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像柴犬的后辈,长绪回忆起了去年奥赛和他见面的场景。
其实他们认识并不是在校门口他领泽村去了新干线,而是因为他们两个在同一个考场考的试。本身就已经是全国级别的奥赛,国中组和高中组混在了同一个考场里写题,长绪写了一半正准备抬头放松一下自己的脖子,却发现自己左前方已经有一个看着很小的国中生已经睡过去了。
旁边,监考的老师正在咬牙切齿。但是为了不打扰大家写题,他还是很有礼貌地没有大声说话,只是看着自己面前这家伙。然后动手拍醒了他。
“要比赛了吗!”
前面的国中生仿佛大梦初醒,用超大的嗓门吸引了整个考场的注意力。
“……不想写题可以出去,你这种学生是怎么混进这种级别的考试的?”
监考老师咬牙切齿,正准备去收回眼前这个的考生的试卷……却发现上面已经写的满满当当了。
“啊抱歉抱歉,只是这个题稍微有点简单,一时松懈就睡过去了,不好意思。”
……
我们做的是同一套卷子吗?那一天,自认自己数学还算不错的长绪三观有被刷新到。当然这个留给人深刻印象的国中生在考完试之后迷路在了校门口也令他非常震惊,出于好心人的觉悟,他还是把他带到了新干线的入口。
……
“你后来去了青道高中吗?我还以为你会考虑升学高中多一点。”
“不,鄙人的梦想是甲子园,为了这个梦想鄙人可以付出一切。”
“啊,这样啊。”长绪明笑了笑:“那你们青道距离甲子园可就只剩一场比赛了。今天稻实的那个投手和我说他们会成为今年甲子园的冠军。你们可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呀。”
是啊,无论如何,距离甲子园也只剩一场比赛了。
泽村看着眼前三年级的前辈,突然发现留给他们的时间好像已经不多了。
——tbc——
【天才攻略论阅读体】十一
·时间线:65章之后。
·人物:都有吧。
·小学生文笔,不喜勿喷。
·ooc致歉。
———————————————————
【“被封是五秒,如果一个治疗被封,另一个治疗就奶主抗,近战开保命技能,远程全部躲阵法师的防御阵法里。”宿莫道:“治疗被封,其他人自保嗑药挨过5秒。它是随机点三个人,我们节奏不要乱,大部分人都能活下来。”
清风哦哦了两声,“哥,那要是点两个治疗呢?”
其他人齐齐看向他,红果果忍不住道:“你这个乌鸦嘴能不能少说一点!10个人挑3个,我们也不会衰到两治疗都被点!!”
清风:“...
·时间线:65章之后。
·人物:都有吧。
·小学生文笔,不喜勿喷。
·ooc致歉。
———————————————————
【“被封是五秒,如果一个治疗被封,另一个治疗就奶主抗,近战开保命技能,远程全部躲阵法师的防御阵法里。”宿莫道:“治疗被封,其他人自保嗑药挨过5秒。它是随机点三个人,我们节奏不要乱,大部分人都能活下来。”
清风哦哦了两声,“哥,那要是点两个治疗呢?”
其他人齐齐看向他,红果果忍不住道:“你这个乌鸦嘴能不能少说一点!10个人挑3个,我们也不会衰到两治疗都被点!!”
清风:“哎呀,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
apple沉重地拍了拍清风的肩膀:“你不知道吗?在天寰,下本前不要随便立flag。”
女刺客止戈开口:“游戏的运行权限是最高主脑。”
吴聊:“兄弟,少说一点。”
猫咪:“少说多打,你好我好大家好。”
“哎其实这个情况还好。”清风:“点3个人呢,还有一个更极端的情况,要是行哥跟两治疗被封,我们是不是就凉了?”
其他人:“………………”
郁臻:“?”
宿莫瞥了清风一眼,点了清风的语音禁言,“准备开吧。”】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清风,清风如芒在背。
红果果:“大哥,我提议以后开本前剥夺清风的发言权!”
宿莫点头:“我觉得行。”
清风大惊:“不要啊!我以后不说了,真的不说了!”
【“锁治疗最多就给boss加1%血,10秒钟那个加血量很容易被我们打下来。”清风有点后怕,“要是锁三个DPS,那岂不是一人一刀把队友全杀了。”
……
这时候boss的枷锁落了下来,第一个枷锁落在了法术剑apple身上,隔了五秒左右,又有两个枷锁同时落下来,直接锁定吴聊跟清风徐来,精准地套在了三个DPS身上。
其他队友:“……”】
大家再次齐刷刷看向清风。
清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这样说话了,我不应该说话提醒主脑的!我以后,再也不在打boss的时候说这些话了!你们不要这样看我,很吓人的。”
瞧瞧这孩子,被吓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火树银花叹气道:“果然啊,人都是被自己作死的。”
苦瓜:“哈哈,年轻人长点教训,也挺好的。”
【踏云中的团在50%灭团,混乱的技能直接扑死远程DPS,还有枷锁跟封正面,他们及时选择了撤退,打算摸清套路再攻击。他查看好友列表里其他人,行止无拘apple等人还在副本挑战,他没发消息去打扰,而且在吵得热烈的探索群里重新点开了清风徐来的链接,于是看到了35%时momo团队的处理。
……
不得不说,与自己的团相比,召唤师的团队治疗量其实不高。
踏云中的团内带了两个顶级奶妈,装备到位操作到位,治疗量比之momo团得要高1.5倍左右,并且还是两个医师,容错率比momo更高。但是他们真正操作起来却没有momo他们轻松,最大的原因其实在于指挥。
从弹幕情况看来,他们开团40分钟,除了枷锁死人,其他人没有出现意外死亡。
指挥精准下令,团员无条件配合,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初次配合的团队,而像是磨炼多次已有默契的团队。
……
正当团内气氛紧张,输出节奏发生微妙变化的时候,召唤师冷静的声音还在继续:“momo、沉鱼、猫咪被封,全力杀momo、行止apple控死猫咪。”
杀召唤师!?
红果果忍不住道:“哥你冷静起来自己都杀?”
猫咪道:“老实说,每次momo喊杀谁的时候,我都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
阵法师离宿莫很近, 还是刚挡完单体扑时候时微弱血量,在行止无拘说下那句话之后,宿莫直接操控着召唤兽集火秒掉了阵法师。】
“好……好可怕。”
“momo大佬的声音明明是很好听的少年音,但是这一波指挥真的让我后背发凉。”
“魔鬼啊……”
红果果:“我哥疯起来那可是自己都杀的。”
清风:“行哥也是,他们说这句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宿莫:“……?”有那么可怕吗?
他忍不住看郁臻。郁臻接受到他的目光:“没有,你指挥地很棒。踏云中都承认了,你的指挥非常精准。”
宿莫开心了:“这样指挥传达的有效信息最多。”所以以后他都这样指挥,再说了,也没有很吓人嘛!
某个不知名群体:“啊啊啊,同款指挥杀自己,好嗑!”
【众人担心的狂暴终于来了, 在最混乱的时候,也是最困难的时候。
……
这时候时间到达30秒,boss还剩下2%的血量。
……
15秒,血量1%。
躺在地上的玩家根本不敢出声,也不敢打扰团友。治疗发挥到了极致,在最艰难的阶段把所有人的血量都稳定住,好在封正面并不影响输出,DPS的技能发挥到了极致,代表血量的数字一点点往下掉,终于在最后2秒的时候,boss的血量归零。
【恭喜通关,正在进行活动结算】
……
在不满团的情况下,1分钟打了3%的输出????】
即使是已经经历过的事,再次看见时大家还是忍不住欢呼。
红果果和清风激动地举起双臂:“看见了吗?我们通关了!只试了前百分之二十的血量,一遍通关!还有谁?!”
踏云中鼓掌道:“确实很厉害。”他们的团从装备配置上来说,是更优秀的,但是从整体效果来看却比不上这个临时组建的团。不管是从操作上,还是从指挥上,这个团的表现都远远好过一个野人队正常的水准。
火树银花:“我也想要这么情绪稳定的指挥!下次打本你们一定给我留一个位置啊!”
apple,西瓜等人也附和。
红果果笑开了花:“好说,好说。”
【吴聊乐呵道:“以前人家管他们叫诸神之殿,现在叫骂街之癫。”
“他们也就占着前期在游戏里抢下的资源才能在天寰排个第七第八的位置。”红果果听到烛天就有点不开心,“而且哥你不知道,烛天现在不是被打得很惨吗?还有空上网冲浪,好几次带着人在我的交易帖里阴阳怪气,就一脸酸气吧,尤其是那个不离不弃,一直在我说我抱大腿,抱大腿怎么了?我红果果甘愿吃软饭!”
……
【[诸神之殿]将您的帮会[早日暴富]设置为敌对关系,[烛天]将您的帮会[早日暴富]设置为敌对关系】
红果果:“……牛啊!!刚说完就设我们为敌对了!”
……
宿莫道:“你不用道歉。”
“你道歉干嘛呀?”红果果拉了清风徐来进帮会,道:“我们本来就跟他们有矛盾,野外遇到还要打一架的程度,设不设敌对没啥区别。而且我们帮会就一个仓库,里边什么也没有,不怕他们抢建筑资源。”
……
宿莫问:“肥吗?”
apple没理解:“肥??”
郁臻适时道:“肥,排行榜号的积分多。”
红果果马上补充:“哥,大帮会精英队,每一个都比普通玩家肥。”
“那可以考虑赚一笔。”宿莫说完看向其他人:“你们刷积分吗?正好今天的积分任务还没做。”
其他人:“???”
就这么安排上吗?】
火树银花:“哇,前脚变成敌对,后脚你们直接去宰人了?好爽!”
apple:“我喜欢,我也想去刷积分了。”
红果果“呸”了一声:“诸神之殿现在就是一群疯狗,逮谁咬谁。他们敢来敌对我们,也要做好被我们杀的准备啊。”
清风:“没错没错!话说,我们这空间里有他们的人吗?好像没有?”
红果果一听,也感到奇怪。
这时,系统出来解释道:“他们在另一个空间观看。不过他们在出去之后不会有这个空间的任何记忆,在这里也不能随意动作。”
清风:“噢?他们现在动不了?”
系统:“没错。”
红果果开始冒坏主意:“那……我们能去他们那边看看吗?”
系统沉默一会,好像看会红果果的想法,说道:“不能使用暴力。”随后,打开了空间边上的一面墙,墙后是诸神之殿、烛天等人。
每个人都坐在位置上不能动弹,位置上写着他们的游戏ID。
红果果对着清风咬耳朵道:“疯子,我有个好主意……balabala”
清风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然后……两个人拿着毛笔在他们脸上画王八……
看着那群人一个个怒视着自己却连说话都不行的无能为力的模样,红果果和清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继续画王八,力争把王八画遍每一个人的脸。
其他人:……啊?
火树银花:“6啊,我也要玩!”然后跑过去一起加入画王八的阵营。
apple、西瓜等人:“我早就看他们不爽了,弄得网游里乌烟瘴气的,我们也来!”
苦瓜笑道:“还是年轻人想法多啊。”
踏云中摇头笑道:“真是……不过确实是个很解气的办法。”
红果果招呼止戈和宿莫郁臻:“止戈妹妹!你要不要来报仇呀!反正他们出去什么都不记得,放心画。哥,行哥,你们也来啊!真的很好玩啊!”
止戈一时无语:“不,不用了,你们开心就好。谢谢你们。”她还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宿莫:“我也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这种整人方式还是太超前了,不太适合小社恐。
郁臻自然也不去的。(毕竟momo不去,而且有损霸总形象)
等一群人终于尽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系统也再次把那面墙封上,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杀人一刀冷笑道:“不出来也没事,到时候帖子一发,都知道这团人是怂b,也就在pve逞威风。”
不离不弃在旁边奉承应是。
……
他的指挥非但没有挽救局势,反倒让其他人接连用掉强力技能,使得队伍出现漏洞,被人逮着一波团灭。20人打9人没有打掉优势,到最后他们的远程DPS全死,治疗全死。
“死了的人赶紧复活过来。”杀人一刀在频道里怒吼,“过来直接后跑包抄,别给他们机会!”
语音里鸦雀无声,支援迟迟没来。
杀人一刀:“人呢!”
小弟:“复活点有刺客,我们被堵了!”
……
杀人一刀艰难道:“我们出不去了。”
他们被完全堵死在北荒漠的复活点。
复活点围着人,杀人一刀等人没敢起来送。
宿莫满意地清算着刚刚获得的妖魔积分,这波人是真的肥,算起来也就团灭一次,单独杀了几个,所获得的积分完全已经能完成基础任务了,看来这几队人平时没少在野外蹲人杀人,不然也不会攒这么多积分。】
刚亲自动手整了人,然后就看见他们在游戏里被杀得片甲不留的狼狈模样,红果果放肆地笑道:“爽!真是太爽了!”
清风也乐道:“哼,一个个行事那么嚣张跋扈,结果都是菜鸡嘛。”
宿莫也满意地点点头,这可是送上来的积分呢。
【另外的就是[有缘千里一线牵],这可以说是宿莫在奇闻系统中第一个获得的奇闻道具,功能效用都有点奇葩的道具, 说好用确实好用, 但说鸡肋也是鸡肋, 这个是个绑定的奇闻道具。
[有缘千里一线牵(道具):选择一位有缘人与之绑定。使用1技能传送, 持有者可随时传送到有缘人所在之地(在战场、竞技场、副本等特殊场景中也可使用,限定同一场景,无法跨场景使用);使用2技能福祸共享,持有者与有缘人血量共通,技能效果存在期间同生共死。(该道具只能永久绑定一位有缘人,请知悉)]
“哥,你看出啥道具了!我刚刚看到系统,有缘千里一线牵是什么鬼啊?”红果果第一时间看到系统公告,“能干嘛用的?找老婆的吗?”
清风一喜:“真的假的?天寰还包分配啊!?”
……
“重点不在结婚找老婆,而是在七夕活动,这种官方预热的活动一般都会出很多个日常活动任务,给的经验挺多的。”猫咪笑道:“活动,换在之前开活动还没那么让人在意,但你看看最近的活动,有哪个活动正常过?我们群里有人说七夕活动可能会出限定奇闻,正在搭伙准备过任务呢。”
……
乐乐的饭菜很快就做好了,在乐乐充满期待的颜表情下,宿莫夹了第一口菜。
熟悉的辣味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标准到有点寡淡的素食味道。宿莫又夹了一口闻了闻,闻着是辣的,吃起来却是淡的,是乐乐一贯的做菜风格。
小机器人:“好吃吗?宿莫。”
宿莫:“还行吧,闻着挺香的。你哪学来的?”
小机器人闻言兴奋地给他解释他怎么找程奶奶拿图片,又怎么在网上找菜谱,怎么做还原,还在机器人网络里请教了不少专做料理的大厨机器人,花费了3个小时才成功还原。它道:“郁臻先生做的菜在网上没有资料,我又重新找了更高营养价值的食材才进行还原的。”
宿莫:“……”
菜确实长得一样,但味道天差地别。
乐乐又问:“你喜欢吃吗?”
“喜欢。”宿莫说完又委婉地提点一句:“下次你可以多加点调料,味道应该会更好。”
乐乐十分开心,却又无情地拒绝了宿莫的请求:“你不能吃重油重盐,那不健康。”(此处内容,小机器人看不到噢)】
看到七夕任务,宿莫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郁臻,结果发现郁臻也在看他。宿莫连忙别过头,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开……但就是……
郁臻:“莫莫。”
宿莫惊了一下,然后回道:“怎么了?”
郁臻轻笑:“想吃辣菜,可以来我家,我给你做。”
“啊,好,谢谢哥。”耳朵好像有点发红。
“不用说谢,莫莫。”
【太中】中原中也选择死亡
开玩笑,中也才不会去死呢。
中也是世界上最不屈最强大最积极的小矮子啦,拥有世界上最顽强的生命力,受了伤也只会一脸傻笑,才不会死掉呢,来自武装侦探社的太宰先生大声反驳。
——
这个想法最开始出现在什么时候呢?
或许是在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了无数个如展品般密密麻麻地陈列在玻璃罐中的‘自己’的时候开始,这个想法便深深埋入了空白的大脑。
他不会说话、不会思考、他不知自己来自何方、他只是其中之一、无数个中也中的一个。
他不是唯一、他只是碰巧成功的一个。
——
横滨的夜市是出了名的热闹,张灯结彩的街道上布满了热气腾腾的香味,摊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摊主的叫卖...
开玩笑,中也才不会去死呢。
中也是世界上最不屈最强大最积极的小矮子啦,拥有世界上最顽强的生命力,受了伤也只会一脸傻笑,才不会死掉呢,来自武装侦探社的太宰先生大声反驳。
——
这个想法最开始出现在什么时候呢?
或许是在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了无数个如展品般密密麻麻地陈列在玻璃罐中的‘自己’的时候开始,这个想法便深深埋入了空白的大脑。
他不会说话、不会思考、他不知自己来自何方、他只是其中之一、无数个中也中的一个。
他不是唯一、他只是碰巧成功的一个。
——
横滨的夜市是出了名的热闹,张灯结彩的街道上布满了热气腾腾的香味,摊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摊主的叫卖声与行人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一片繁华。
灯火辉煌的霓虹招牌在夜幕下闪烁不已,勾勒出整座城市的脉络和躁动。
今天的横滨也很和平。
来自港口Mafia的中原干部如是想到。
天人五衰事件过后,整座城市,不、或许是整个世界都元气大伤,陷入了难得的安宁期。反倒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和平。
没有纷争、没有暴乱、没有纠葛,在之前还躲在暗处对Mafia蠢蠢欲动的不知名组织已经销声匿迹,像死了一样。和平时期不需要武力威胁。
于是著名港黑劳模中原干部被迫躺平。
无他,毕竟中也除了打架威慑也没有别的作用了。每天的工作就是在签约计划书的时候在旁边充当吉祥物。
结束了一天躺平的工作已经是深夜,中也却今天难得不想骑着自己心爱的机车回家。骑着车从港黑大楼到家只需要十分钟,走路却需要四十分钟。
走一走吧,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突发奇想。去寻找那多余的三十分钟的自由。
夜晚是自由的。
灰蓝的瞳孔将夜晚沉寂的海浪映入眼中,向远望去云与海的界限已经不甚清晰,凉凉的海风吹起灿色的发丝,他在无人的海滩上获得了难得的宁静,海浪的悲鸣淹没在浩瀚的海水里,像死了一样。
这并不是回家的路,没有繁华的夜市,不过没关系。
这个时候缺一杯柏图斯,珍贵的红酒足以抹除一切忧愁,中也想起电视剧里看过的情节,失意的主人公喝着酒在海边吹着海风畅想人生。
我的人生……
“嗡——”
缺席的酒还没喝上,情也没煽完,中也就被首领一个紧急电话喊回了港黑大楼。
“郊区三公里外的的服装生产工厂,有人发现了大量炸弹。对方的目标是我们的港口线,侦查小队已经先行出发了。”
泷田秘书简洁地说明着这个任务。森先生没有动,他只是坐在高位上手指一点,昏暗的办公室只透过些许月色,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地上单膝跪地的中也,
“已经和平了太久,港黑需要立威。”
“是,首领。”
加班也是日常,中也颔首领命而去。
时间紧急,他坐上了专用的外出飞机。声音轰鸣,视线陡然拔高。在出发前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大楼隐藏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森先生也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一片沉寂,像蛰伏在暗中蠢蠢欲动的野兽。
现在需要露出獠牙了。
今夜云层很厚,乌黑的云层层叠叠铺在一起,沉痛地埋葬了那轮明月。中也只能看到机身滑过的气浪剖开了天空,但仍然看不到月色。
“中原干部,只能到这里了。”
“嗯。”
回过神来时,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中也对自己的分心皱了皱眉。但现在也不是反省的好时候,他垂眸观察下方。
低矮的厂房密密地挨在一起,墙上喷满了不知名的图案,像小孩子的涂鸦。废弃布料被随意地抛在脏污的地面,地上是随处可见的垃圾,以及散发着腥臭的污水。还有塑料的人体模特东倒西歪地散在各处,‘它们’的肢体已经七零八散。整块区域都隐藏在密林里面。
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家服装生产工厂。更别提里面会藏着大量炸弹这回事。
耳机里传来侦查小组的汇报,
“……红外线扫描发现里面有很多人,已经被收押了……根据情报,这家服装工厂收留了大量自各处无家可归的贫民与乞丐,为他们提供工作与住宿……除此之外,这家工厂没有任何负责人,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根据审查报告显示,他们说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指引到了这里……”说到这里的时候,汇报员停顿了一下,
“他们说,这里吃得好住得好,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人人友善,不用工作就能获得报酬。他们可以随意掌控别人的命运与生死,他们非常喜欢这里,他们将这里称为——乌托邦。”
诡异。
中也皱了皱眉,他一向不擅长思考这种看上去就有阴谋的事情,这么多年了也还没习惯。他直截了当地询问,
“炸弹呢?”
只要处理好了炸弹,他完全可以直接暴力把这里平推。
“炸弹……”
耳机里声音有些飘忽,汇报员似乎有些开心,机械的声音开始陌生,让中也一阵恍惚。直到尖锐的笑声在电流中格外刺耳,他兴奋地重复着,“炸弹……炸弹在我身上啊,我看到了——”
中也猛然一怔,仿佛预料到什么,但已经晚了。
“嘭——!!”
甚至来不及反应,巨大的声响通过电流的传播在耳边骤然炸裂,一瞬间听不到任何声音,大脑都在颤动,中也感觉左耳一片湿润,像血,耳膜破碎。整个头骨都像要炸开。
糟糕了……
没有声音的世界一片朦胧,中也单手拉住飞机的门把手探出身去俯视,果不其然地面上的一处据点已经绽放出了火烧云,有滚滚黑烟冒出。
“下去。”
中也大声发出指令,机身却一动不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瞬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莫名的恐惧席卷了他。他没有回头,径直跳下飞机,用异能将自己在空中稳住身形。
他抬头看了一眼,驾驶员已经满面红光地扑在了他刚刚的位置上,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他听不清。中也眯着眼,仔细辨别着口型,稀碎的语调伴随着耳边的风声,
“我、我、到了……”
到了哪?
乌托邦。
刚刚电话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回荡。
中也瞳孔一缩。
一股滚烫的热浪猛的从身后袭来,飞机轰然炸开,像在空中绽放的绚烂之花,破碎的铁片伴随着浓烟四处飞溅,在脸边划出血色,灼热的火焰似乎要点燃发丝,内脏也在灼烧。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在半空失去了对异能的控制,他从空中坠落,在脏污的土地上滚了几圈重重地摔在了画满涂鸦的墙上才停下来,墙上的红粉飘落。
“咳咳……”中也呕出一口血,感觉呼吸都伴着疼痛。
这里好像已经许久未曾有人踏足,地面积了厚厚一层灰尘,随着他的冲击拖出来一道长长的印记,四周飞沙扑起。
太狼狈了啊……中也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要是让太宰知道自己连敌人面都没见着就已经重伤,会被笑死吧。
耳膜震裂、内脏破碎、局部烧伤,现在能站起来全靠异能支撑。
很诡异的地方。
初步判断是大范围的精神暗示类异能,中也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强行让自己清醒。
乌托邦——逃避现实的理想之地。
按照那两个下属的情况,应该说不知何时受到了异能影响,陷入了异能者的精神空间,所以说看到了自己的乌托邦,连死亡都变得不在意。
乌托邦、乌托邦……到底是什么。
连死亡都不畏惧的地方。
中也靠在墙角,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探清开「污浊」只会自取灭亡。
皮肤似乎已经被灼烧得皲裂开,他竭力调整着自己呼吸忽略身上的疼痛,只是脚下、身后、头上无处不在的红色涂鸦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被高温灼烧过的内脏还未停止燃烧,他感觉有滚烫的热意在搅拌自己的大脑,意识一片昏沉。
死亡、死亡,又是死亡。
他发现自己今天已经说不清是第几次想到这个词了,但他控制不住大脑的思考。
是谁的死亡。
我的。还是【荒霸吐】的。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余光却猛然看到了自己手上层层展开的诡异花纹,似乎无穷无尽,已经蔓延至全身——这是「污浊」。
已经开启了。
一股理应如此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夜晚的凉风打在脸上让他清醒几许,清静的海边寂静无声。他陡然睁眼,看到了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
“呐~中也。”
冰冷的触感被贴在脸上,中也感觉自己的嘴角被冻得一哆嗦。
“太宰!”
中也本能地转头怒视着旁边笑得一脸贱兮兮的搭档,手中的拳头一挥,毫不意外地被躲过了,像排练过千百次。
“小狗真的太蠢了!说好出完任务就一起看海,自己却偷偷睡着,让主人一个人吹凉风!”
浑身缠着绷带的黑色风衣青年不满地控诉搭档,但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昭示他此刻心情极好,
“混蛋太宰!你才是狗!”
即便是十五岁跟太宰搭档至今,七年的时间也没能让中也习惯太宰的嘴贱。他忿忿不平地锤了太宰胸口一拳。
“好啦好啦~”
高大的青年轻而易举地搂住了搭档,他看着橘发的小狗在他怀里无能狂怒,眼角都漫着笑意,
“但主人大发慈悲地原谅小狗啦~还给小狗带了最爱的帕图斯,下了致命的毒药哦~我们一起共赴死亡吧~不要再感动哭了哦中也!”
“不许污染我的酒啊,这瓶超难买的!还有,我从来没有哭过!”
“诶?中也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吧,上次不就是被我挡子弹感动得哭了吗!”
“那明明是你主动撞上去的!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啊混蛋!”
……
中原中也最近状态异常糟糕。
经常在任务时不自觉地发呆,异能也会不受控制地开启,甚至在上次服装厂任务时被动开启了「污浊」,造成了大量损失。事后本人却没有任何记忆。
最近的监控已经被销毁,港黑工作人员截取了一公里外的卫星监控,虽然画面模糊,但仍可以看出中也正在看着下面发呆,突然就失控开启了异能,导致飞机坠毁,甚至在重伤情况下开启了「污浊」,一个人平推了整个服装工厂,敌我不分。
恐怖如斯。
幸好被不知何时偷偷摸摸跟过来的太宰先生阻止。当然,太宰先生为此重伤躺在港黑医院。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医疗检查结果毫无问题,那就在心理上?在红叶的旁敲侧击下,中也吞吞吐吐地说自己总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呢?
中也不肯再开口。
这样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工作。森先生贴心地为得力干部放了个短假,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中也沉默地在太宰床边看了一会就离开了。在当天晚上,港黑的工作人员在下班路过夜市时找到了路灯下昏迷不醒的中原干部,侧翻的机车在他身边止不住的轰鸣。
【死去的乌托邦:中此异能者会在日常生活中想象见到自己理想的乌托邦,程度不断加深,直接影响五感,乌托邦与现实渐渐重叠,会逐渐分不清现实与想象。最终在第七天意识追随乌托邦彻底死去。】
“中原先生的乌托邦,是一个本就死去的世界。”
……
次日游击小队在贫民区发现了已经自杀的异能者。
据现场人员描述,整座房子的墙壁上画满了由鲜血绘制的不知名涂鸦,死去的异能者面带微笑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什么,诡异到了极点。在场人员都感觉自己被不知名的东西注视着。最后芥川先生用异能将这里墙壁击碎,诡异散去,众人才得以动弹。
根据调查,异能者是一位名叫山崎良的失业人员,被公司辞退的理由是经常在公司散播迷信谣言,是个狂热的宗教信徒。被辞退后消失了一段时间,随后出现在贫民区。
情况危机,森首领再次与福泽社长作了交易。据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乱步先生所说,山崎良在消失期间被洗脑成了【荒霸吐】的忠实信徒,他的异能能够通过涂鸦等精神暗示让中原先生的意识自主消亡。届时【荒霸吐】将不会受到任何压制,在中原先生的身体里复苏。这一切都是他为了让他的神明重新现世。
牵扯到【荒霸吐】,这就已经不再是港黑的内部问题,而是关系到全横滨的安危。武装侦探社与异能保卫科都派出人员协助。
武装侦探社的太宰先生异能可以使异能无效化,但对于意识已经进入乌托邦之后的情况无效。
据异能保卫科安吾先生调查,在工厂里出现的贫民和乞丐大部分都是经常在贫民区附近出没,但并不是山崎良的主要目标,因此异能影响不深,由太宰先生接触后全部恢复正常。只有中原先生的乌托邦与异能重合度极高,无法解除。
【这是中原先生主动选择进入乌托邦的第六天】
距离中原先生意识彻底死亡仅剩一天。
以上是来自森先生直系下属泷田秘书的汇报。
……
图片基本上包含全部内容了,文案直接说重点↓
场贩限定,无线上购买方式,后续余量会优先考虑能给我看自证的,也可以直接私信我预留。
CP30二期摊位:柒号馆O25(两天我都在,宝子莫慌)
摆在摊位上展示的只会有《本能》,《仲夏之夜》,《蓝灰月光》,并不是桌上没有就没有,请主动询问。
不太能接受代购,是代购请提前说明,一个自证对接一本,非本人需要复数请自行说明原因。
性质特殊,不接受任何程度上的卖本回血,如果不需要了可以直接私信我,本人将以原价80%的价格回收,在🐟上看见任何出本收本请举报并私信我,本人无法接受该刊本任何程度上的流通,如果一开始没有永远保存它的心这边建议不要购买。
不太...
图片基本上包含全部内容了,文案直接说重点↓
场贩限定,无线上购买方式,后续余量会优先考虑能给我看自证的,也可以直接私信我预留。
CP30二期摊位:柒号馆O25(两天我都在,宝子莫慌)
摆在摊位上展示的只会有《本能》,《仲夏之夜》,《蓝灰月光》,并不是桌上没有就没有,请主动询问。
不太能接受代购,是代购请提前说明,一个自证对接一本,非本人需要复数请自行说明原因。
性质特殊,不接受任何程度上的卖本回血,如果不需要了可以直接私信我,本人将以原价80%的价格回收,在🐟上看见任何出本收本请举报并私信我,本人无法接受该刊本任何程度上的流通,如果一开始没有永远保存它的心这边建议不要购买。
不太重要的备注:钱不是我赚的我还倒亏邮费钱,已老实求放过下次有实惠印厂优先推荐给我,谢谢🙏🏻
『all27』我主慈悲1
☽ooc小甜饼
☽略带一点点克系黑暗向
他们嬉笑打闹着穿过桌椅之间的缝隙,粗鲁地踹翻了所有挡在行走道路上的东西,抬手时大片大片纷纷扬扬的纸片子落了下来,形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嘻嘻哈哈的声音逐渐远去,教室也变得空荡而寂静,泛着刺目红光的夕阳透过玻璃窗落上被打翻的铁桶,反射出猩红色泽,污秽的脏水肆意流淌,和纸屑混合得粘稠脏乱,凝固的小水洼里混杂着死去的小虫,密密麻麻得令人心生惧意。蜷缩在教室的角落里的人安安静静的,好像死去了一样。
这里没有光。
“......好痛。”
细弱的少年音低低地在教室里响起,脆弱得像被风一吹就熄灭的小火苗,沉闷的教室里带着些许回音,他在......
☽ooc小甜饼
☽略带一点点克系黑暗向
他们嬉笑打闹着穿过桌椅之间的缝隙,粗鲁地踹翻了所有挡在行走道路上的东西,抬手时大片大片纷纷扬扬的纸片子落了下来,形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嘻嘻哈哈的声音逐渐远去,教室也变得空荡而寂静,泛着刺目红光的夕阳透过玻璃窗落上被打翻的铁桶,反射出猩红色泽,污秽的脏水肆意流淌,和纸屑混合得粘稠脏乱,凝固的小水洼里混杂着死去的小虫,密密麻麻得令人心生惧意。蜷缩在教室的角落里的人安安静静的,好像死去了一样。
这里没有光。
“......好痛。”
细弱的少年音低低地在教室里响起,脆弱得像被风一吹就熄灭的小火苗,沉闷的教室里带着些许回音,他在角落里蠕动了一下,缓慢地抬起了头。
这是一张看着就能令人心生好感的脸,肤色白皙,双颊微微泛红,看着就红润健康,眉眼柔和,褐色的眸珠含着温柔的水波,配上一头毛茸茸的柔软刺猬头,让人十分心生怜爱。而这张温柔的脸蛋上此时布满大片可怖淤青,眼眶红肿,似乎也被拳头带到,连眼白都布满血色。发丝湿淋淋的贴在脸颊上,留下乌黑的水渍,肮脏的水珠顺着发丝掉落,裸露的脖颈上有着明显的五指手印,干净整洁的校服上布满黑色的脚印和水痕,混成一坨无法褪去的色泽。露出的细瘦胳膊上更是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痕,一道长长的刀口还在渗出殷红的血珠。
“明明已经......”
少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中途甚至因为没站稳又摔了一跤,撞翻了那些本就不怎么整齐的桌椅。他并没有流泪,好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那双眼平静而深邃,兀自发出低声的呢喃。声音轻缓地消失在教室的角落,那种悲天悯人的神性转瞬即逝,他又捂着自己的脸颊和伤疤,动作迟缓地扶起桌椅,清理流淌的到处都是的脏水,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虫,还有湿哒哒的破碎的纸片子们。
无人在意他根本不是今天的值日生,无人在意那些纸片子本来应该是他的试卷,虽然成绩不佳,也是他努力的表现,却被人大笑着碾碎在他的面前,如同要把他碾碎一样。
太阳逐渐没入地平线,少年没有开灯,于是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暗沉起来,他的身影逐渐拉的幽长,似乎有什么在黑暗中蠕动。最后清扫的是写满污言秽语的黑板,他们用尽自己浅薄无用的知识将少年的名字与无法入目的言语联系到一起,少年擦掉黑板上的文字的时候,白色的粉末肆意飞扬,那双温和的眼中默默积蓄了透明的水珠,他利落地将自己的名字一同擦去。
沢田纲吉。
“十代目。”
沢田纲吉缓步行至校门口,他走的有些慢,刚才被那些人猛踹他的小腹,还踩了腿,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属实是没有什么力气再折腾了。熟悉的磁性声音高昂地滑过他的耳旁,他下意识抬头,一辆低调的黑车停在校门口,银发男人笔直地站在那,周围太暗,令他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隼人哥...!”
纲吉吸了吸鼻子,之前在学校里被麻木冷却的情感好像在此刻重新燃起,他扑进的身前男人的怀里。
男人高大挺拔,抱着个高中生也毫不费力。五官俊美出色,银色的头发如冷月般皎洁,那双翠色的眼眸好似拍卖行里最顶尖的绿宝石,色泽鲜艳明亮,饱含着浓烈的情绪,却在一片暗色中透着一种无机质的凉意。他拥抱着纲吉的力道略重,却并未让人感到不适,微凉的嘴唇克制地落在纲吉的额头,落下了一个柔软的轻吻。 随着他的视线一一扫过纲吉的脸颊,脖颈,手臂,狱寺隼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纲吉刚想说什么,却再次被人抱进怀中。
“没关系,我亲爱的十代目。他们马上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纲吉依靠在哥哥冰冷的怀抱中,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随着哥哥满含爱意的轻抚,他的胳膊环住了哥哥宽阔的脊背,将脑袋埋进了人的怀里。
他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
家中的餐桌上, 将再次供奉上好几个祭品。
TBC.
b.很久很久没有写文啦,也不是我不想写文,今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年头的时候本来兴致勃勃做好规划,结果家里人得了重病在ICU住了十几天,然后我就病倒了,后来另外一位家里人去世,然后我就又病倒了。本来身体就不咋滴,精神萎靡了很久,不过现在是缓过来一点了ヾ(´∀`。ヾ)让喜欢我的宝宝们等了很久真是不好意思(到底有人等你吗)这篇我主慈悲是打算整个十本带到漫展上的本本,我现在正在疯狂码字,希望我来得及吧嘿嘿
【all洁】生而为王 08
预警请见第一章。
身为Alpha的洁出生在了普通人的世界.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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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洁世一要参加下个月的正式专业选拔测试时,常和对方组队的几个人展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慌,有强颜欢笑鼓励洁世一说如果是以撒一定行的,有情绪激动跟教练质问为什么不提前说的,也有强装镇定询问教练是否有些为时过早的,现在他们和以撒的配合才堪堪磨合完,现在把人丢到新的陌生环境对小孩不好,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洁世一不能走。
教练的回复倒是很坚决:一切等洁世一参加完选拔再说。
教练的路子走不通,自然会有人把主意打到当事人本人身上,一时间,本来总是孤身一人的洁世一身边...
预警请见第一章。
身为Alpha的洁出生在了普通人的世界.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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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洁世一要参加下个月的正式专业选拔测试时,常和对方组队的几个人展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慌,有强颜欢笑鼓励洁世一说如果是以撒一定行的,有情绪激动跟教练质问为什么不提前说的,也有强装镇定询问教练是否有些为时过早的,现在他们和以撒的配合才堪堪磨合完,现在把人丢到新的陌生环境对小孩不好,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洁世一不能走。
教练的回复倒是很坚决:一切等洁世一参加完选拔再说。
教练的路子走不通,自然会有人把主意打到当事人本人身上,一时间,本来总是孤身一人的洁世一身边总是会围绕着一群谄媚讨好的年长者,他们大部分都比洁世一大了不知道多少岁,只是天资不高,至今未能进入「拜塔·慕尼黑」的正式青训营。
现在的洁世一让他们看见了入选的希望,这群人又怎么甘愿止步于此。
不过这些都与洁世一无关。
因为不想和临时选用现已放弃的工具人纠缠,他直接告假舒舒服服地躺在了雷·达克给他安排的医院,身边是理疗师在与对方沟通,他的经纪人因为被教练告知他总是超负荷训练担心他身体担心得要命,生怕摇钱树在生钱之前就枯萎了,连夜预约好了医院做全身检查。
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洁世一的身体非常好,甚至有点好过头了。
“这孩子的细胞代谢也很快,哪怕是现在有些劳损也能迅速恢复,不用太过担心。”理疗师跟一旁的雷解释,他有些惊叹地道:“从各项指标来看,他应该在饮食方面也是有所控制的,他很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锻炼也很有分寸,不然也不会有一个这么健康的身体了。”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心里有数,你就别瞎凑合了。
雷·达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也是一时情急,毕竟洁世一的野心摆在明面上,又是个实打实的小孩,他担心对方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
既然洁世一自己能控制好自己,雷还是愿意放养的。
照顾这种完全不用多加操心、只需要供给正常吃喝未来就能收获数不尽回报的球员,可是多少经纪人想盼都盼不到的好差事呢。
“以防万一,之后你还是定时做下检查,可以吗?”
雷·达克一边跟医院缴费一边和洁世一打着商量,男孩的各项数值现在已经直逼十几岁的少年人了,除去相当具有迷惑性的年龄与跟年龄符合的外表,他在球场上能发挥的作用已经和普通青训营的球员没什么两样,他的发育状态异于常人,每份上天赐予的天赋都会伴随着未知的副作用,雷·达克不清楚这种天赋对洁世一来说是好是坏,多做防范总归是没有错的。
洁世一不置可否,反正他周末基本也只是训练和做比赛复盘,做个检查也碍不了什么事。
雷·达克本来还是想让他做点心理测试的,只是这次把人拖过来检查就已是极限,临时多加项目恐怕会引起男孩的不满,只能作罢。洁世一看出经纪人的隐忧,之后空闲时间也会学着俱乐部以及之前的队友一样在周末逛街了,虽然也没买什么,但好歹糊弄过去了。
而且,偶尔看下熟人也没什么不好。
“好久不见,世一!”
几个成年男人将只有他们一半高的男孩团团围住,对着他身上的制服新奇地左摸摸右摸摸,有人笑着和洁世一解释:“其实你踢街足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只是怕打扰你……”
和他们这种被青训营踢出来的失败品厮混在一起,对对方的名声没好处,顾忌着男孩恐怕也不想和他们再扯上关系,哪怕知道之前跟在他们身后的世一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以撒时,几人也没想着去与对方见面,只是一如既往地演出,就像对方从未来过一样——至少保留住对彼此的美好回忆吧。他们原本是这么想的,没想到洁世一居然主动找上门了,还带着礼物一起。
“今天临时决定过来的,我在超市买了点东西,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
“要的,要的!世一送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要!”
男孩递过来的礼物被几人抱在怀里,随即被冰了个踉跄,洁世一嘴角弯起,笑眯眯地道:“忘了说了,我买的雪糕和冰棍。”
大热天的,当然是买这个做礼物最合适。
之前相处就对男孩性子里偶尔会冒头的恶劣因子深有感触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也只能无奈地笑笑,他们还以为洁世一这次过来是打算和他们彻底道别,买的礼物恐怕也是那种需要珍视的贵重物品,想着识相点干脆利落地把礼物收下了,也好过闹得两边都不体面。
现在看着,反倒像是他们不识好人心了……虽然是对方故意诱导的。
成功将成年人整蛊到的男孩熟稔地坐到了他们的舞台旁边,不知道是受到了绘心的影响还是深刻过往的阴影未能消退,洁世一在面对年长自己许多的成年人时反而能更加放松,他时间卡得很准,正好在几个人准备中午去吃午饭的时候,周围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老粉丝,看到洁世一身上属于「拜塔·慕尼黑」的队服也只是稍作感叹,就没有后续了。
洁世一从袋子里掏出一根冰棍,自己先吃了起来:“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和平时差不多,你不在虽然少了很多乐趣,但也比之前好很多了。”
跟洁世一聊完之后,他们都坚定了自己的理想,表演时也逐渐变得游刃有余,观众以一种稳定的趋势上升着,只是吃喝是不用愁了……说起这点,他们只有感谢这个孩子的份。
“我们最近决定运营一个自媒体账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想把你列为我们的编外成员。”说话的人还摆了摆手,生怕洁世一误会,“就是挂个名字的那种,不会真让你做什么的,就当做纪念了。”
“我倒是无所谓……”洁世一想了想,掏出了手机道:“等下,我问问我的经纪人。”
果然已经变成大人物了啊,连经纪人都有了。
街足的几名成员有些艳羡,想当初他们一直到被青训营踢出来都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经纪人呢,大部分球员都是正式成为职业球星的时候才会考虑经纪人的事情,要么就花钱请职业经纪人,要么就直接让亲人兼职了,洁世一这个样子,显然是已经得了某位职业经纪人的青眼,一个好的经纪人,足以将一个天资不足的球员营销成稳打稳扎的攀登者,更何况是洁世一这样的鬼才。
“他说我们可以当普通关系好的朋友,因为已经和拜塔那边签好合同了,偶尔出镜一下应该没问题。”
洁世一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仅剩的纸币递出去:“不知道这些钱还够不够你们表演一场,我之后可能没什么时间过来了。”这次也只是临时起意。
不过这话就不用告诉他们了。
几个人没有看面额,只是随意地往自己的背包里一放,抓起一旁的足球就给洁世一重新表演了起来,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认真,像是要把毕生所学都交给男孩一样,洁世一安静地看着足球在几个人的脚下起舞,就好像他只是单纯来看场表演一样。
“我得走了,之后还有检查要做。”洁世一这么跟他们说着,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根冰棍,“虽然我买得挺多,但这么热的天气,再不快点吃也是会化掉的。”
男孩蹦蹦跳跳地远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和他们开玩笑。
“记得是一个人两份,可别弄错了,小心吃坏肚子!”
“知道啦。”
几个大人就这么看着他耍宝,面对这个好不容易活泼了一点的小孩,他们也提不起生气的心思,只能任由对方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直到完全看不见男孩的影子,他们吃着洁世一买来的雪糕随意地聊着天,估计是怕雪糕中途就化掉,塑料袋里也铺了厚厚的冰块,也是他们刚刚太心急没能注意到,才被冻了个哆嗦。
“喂!弗兰克,快看!那是什么!?”
一个成员发现了端倪,指着塑料袋深处、被层层叠叠的冰块和雪糕包装盖住的发光物品,这不可能是属于冰淇淋范畴的玩意,几个人将冒着冷气的冰块拨开,就发现了洁世一真正要送给他们的东西。
原来,真的是告别啊。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有了一种自己和对方真的不在一个世界的实感,要怪就怪洁世一伸缩自如的距离感,莫名其妙就和他们亲近起来,又突然自顾自地和他们划清了界限,连告别都要用这么委婉的方式,本意大概是不想让他们太伤心,结果却不尽人意。
“太过分了……”
如果告别都那么温柔的话,不就是在说:我并没有完全放下你们,过来纠缠吧,有可趁之机——吗?但是,他们才不是这样的家伙啊。
“我们、我们也是有自己的自尊的啊!!”有人恨恨出声,“那个臭小鬼,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哪怕是直说也好,至少,至少——”
至少和他们说一句「下次见」吧。
不然的话,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到死皮赖脸地跟在对方身后,心甘情愿成为对方的垫脚石呢。
——我知道。
洁世一在心里回复,因为他们都是好人,他才要和这些家伙划清界限,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在人群背后跟着众人一起欢呼的声音,哪怕和其他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对洁世一来说是同样醒目。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家伙发现了“世一就是以撒”这件事的事实。
这群人会有和他完全不一样但同样光明的未来,一群技术高超的街足团体,对一个还没有正式加入青训营甚至一点成绩都没有的黄种人小孩推崇至极——听起来在外人脑子里该多荒谬,洁世一还有的是时间要熬,而他们的事业才刚正式起步,现在划清界限,才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
不要再跟过来了。
洁世一在心里对街足的几人这么说着,将手中的冰棍轻轻一抛,丢到了一个看上去没比他大多少岁、警惕地望着他的金发男孩手里。
“还算不错。”
洁世一轻声嘟囔了一句,就当是他日行一善好了,毕竟刚刚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他可是看着对方被如何自己的亲生父亲胁迫着偷盗的,男孩对别人的家事向来敬而远之,当然也没有帮助对方的想法。
一个完全没有开发出自己天赋的孩子,还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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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可用粮票解锁,是观影体
本章以凯撒洁,凛洁,绘心洁为主,稍微带了点冴洁。
因为观影内容和弹幕都是自创所以不希望被说水字数什么的……要想办法脑补出一个手书然后将他们表现出来,还不能忘记加上原作的反应,对我来说有点过难了,而且还有大纲剧透,下次还是当成番外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