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马识图】图恒宇,跟随。
“图恒宇,跟随。”
“马老师,我就是图恒宇。”
“我知道。”
“您知道,但是您不承认。”
“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怎么才算好呢。”
幸福吗,孤独吗,痛苦吗。这些词在马兆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又一个个被他否决。他看着屏幕里年轻了好多岁的学生的眼睛,终于开口。
“腰椎还疼吗。”他问。
“疼。”他说。
“雨天多吗。”
“多。下雨的时候更疼。”
“让550多做点骨痛贴膏。我等会提醒它下载配方。”
“谢谢马老师。”他于是看到那张年轻的脸终于笑了。
“我先去忙,晚点再说。”
“马老师再见。”
“再见。”
马兆把便携电脑合上,那张卡还插在卡槽里。他闭上眼睛,叹了一口...
“图恒宇,跟随。”
“马老师,我就是图恒宇。”
“我知道。”
“您知道,但是您不承认。”
“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怎么才算好呢。”
幸福吗,孤独吗,痛苦吗。这些词在马兆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又一个个被他否决。他看着屏幕里年轻了好多岁的学生的眼睛,终于开口。
“腰椎还疼吗。”他问。
“疼。”他说。
“雨天多吗。”
“多。下雨的时候更疼。”
“让550多做点骨痛贴膏。我等会提醒它下载配方。”
“谢谢马老师。”他于是看到那张年轻的脸终于笑了。
“我先去忙,晚点再说。”
“马老师再见。”
“再见。”
马兆把便携电脑合上,那张卡还插在卡槽里。他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他在图恒宇家里。他没有家人,作为老师,来帮学生收拾遗物是应该的。刚刚他特意挑了一面白墙作为背景,好让图恒宇认不出他在哪。这个屋子马兆不是第一次来。从图恒宇加入550W系列开发起,图恒宇问过他几次脑机接口的问题,机器在图恒宇家,他就到学生家上门讲解。来的次数多了,图恒宇就给他配了把钥匙。有时候留他下来吃个饭,也不怎么好吃。马兆想了想,既然图恒宇现在没什么心事了,希望他能多学学做菜,550那里应该不会缺菜谱。苦谁不能苦孩子,丫丫应该吃点好的。
他转来转去,也找不到什么好拿的东西。他知道地球停转之后不久海水就会上升,巨大的水压会冲破一切窗户,所以关窗对保存物品是无济于事的。于是他去把各个房间的窗都打开,外面的新鲜空气灌了进来,吹了他个满怀。
他耸耸鼻子,打了个喷嚏。他有点想问图恒宇想带点什么走,在海水淹没这里之前。他犹豫了不到一秒,又把电脑打开了。
“图恒宇。”
“马老师,”屏幕里的学生看起来有些惊讶,他怎么这么快又来找他。图恒宇往他背后看了看,“您在家里啊。”
“嗯。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带走的。我帮你存着。”虽然存着没有什么意义。马兆想。
“没什么了。我记得马老师您之前说您的吉他坏了,没有地方修,是吗。”
“嗯,对。”那是马兆大概一两年前随口提的,他自己都不记得提过了。
“丫丫房间里还有一把吉他,您拿去用吧。”
“好。”
“您要回去了?”
“嗯,下午院里还有会。”
“嗯......”
“我帮你多看会儿家里,别难过了。”
“谢谢马老师。”
“你呢。”
“我不看了。”图恒宇很轻地摇了摇头。
“你去陪丫丫吧。记得学学做菜,你做的菜太难吃了。”
“好。”他笑了一下,和他说再见,然后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现在550对图恒宇和图丫丫的空间迭代已经趋于稳定,数据流里只有一个完全还原的图恒宇住所和两个稳定的数字生命。所以当图恒宇开门的时候,已经可以从图丫丫的卧室,走到厨房,客厅,或者别的屋子了。
于是马兆拿上吉他,在阳台坐了一会儿。起身,推开门,离开了。离开之前落了锁。
他想弹点什么,却什么都弹不出来。最后他抱着吉他,穿过街道和人群。回去了。
马兆家本来就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家里的杂物间堆着二零年代的登山杖,越野自行车,钓具和乐谱架。在之前的年代,保持阳光积极运动,还是一件有意义的事。他想他这一走就是两千五百年。明天就要正式搬去地下城。单位几次下发搬家通知,给他们配了运家具和文件的车子,马兆看着自己家里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愣了半天,什么也没带走。后来想了想,把19年剩下的那些口罩带上了。还有电脑和办公文件,几本小说,一沓乐谱,和图恒宇的吉他。
说起来,如果图恒宇不把吉他送给他,可能他连乐谱和书也不会带走吧。
他在阳台上躺了半夜,看天上的星星从这里转到那里。该有月亮的地方空空的,他想。今天本来应该有满月的。然后他闭上眼睛,又一次呼吸了干冷而湿润的空气,很不舍地呼出来。半夜了,他觉得有些冷,把折椅收起来,转身进屋。铺好床,躺上去。睡了有生以来在地球表面的最后一个觉。
那把吉他他没舍得放在托运车里运。班车来的时候他就抱着吉他上了车。单位里的年轻同事都很惊讶,没想到马主任有这样的爱好。也正常,年轻一代从出生起的人生就笼罩在氦闪危机的阴影下,义务教育里关于艺术美育的部分已经不再有学校认真执行了。与其说有什么爱好,不如说他们没有机会有任何爱好。
去地下城的路很远很久,路上下了雪。小蔡问马老师吉他怎么弹,马兆问他,你想听什么。小蔡说,他都不怎么知道有什么曲子。长大的日子里光顾着做题学习了。
马兆就笑笑,说没事。我弹一首,你听听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弹吉他了,弹起来有些磕绊。但也已经够了。他弹的是一首一零年代的美国民谣。九五年后出生的小孩,大概多数都在英语或者音乐课上由老师带着听过吧。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Lord I'm one, lord I'm two, lord I'm three, lord I'm four,
Lord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上天啊,不知不觉,我已经离家五百英里。
这歌就飘出来,落满整个车厢。
雪在窗外下着,路边挤满了有名额或没有名额的难民。人挤在一起,每一张脸已经看不清了。
大巴到了机场,但飞机没往地下城的方向飞。机长广播告知他们要去北极,这算是机密。为了防止叛军提前得知消息劫持量子计算机。马兆听了不以为意。他们有本事劫550,有本事用吗。550W就放在他旁边的座椅上,他拍了拍它。这么多年,很少有看到它这么安静的时候,像个睡熟的小孩。完全断电运输,雷达组没闪红光,一个沉默的铁盒子。
他内衬的口袋里放着图恒宇和图丫丫的数字生命卡。马兆摸了摸胸口,确认他们在那儿。于是他抱着胳膊,略微靠在550上,睡着了。
联合政府给他们派发的房屋和普通居民的差别不大,唯一的优待是每户的墙上嵌着一个很大的显示屏,能从屋里的虚拟落地窗看到模拟的广阔蓝天和一个小院子。一年四季,院子里的花草甚至会根据农历节气生长凋零。肉眼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虽然只能看着,人不能走进去。
但也只是人不能走进去。
“马老师,这是?”
“不错吧,这地方。”
“您写的程序吧。”
“对。”
“认出来了。好看。”
“怎么认出来的?”
“您连草叶的香气都写进去了。虚拟屏外面可闻不到这些。”
“是吧。”马兆很自得地笑笑。
阳光落在马兆脚边。他坐在窗前,图恒宇站在落地窗边。窗开着,人不能走进去。
图丫丫打开院子后面的栅栏走进来,找她爸爸。她走得很近,图恒宇想拦着她,别跨过窗框去。可是她在开着的落地窗前停下了,说马伯伯好。马兆笑了,说丫丫你好。
“别拦着她了,图恒宇。”马兆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丫丫知道的。”
然后马兆看着比自己坐着还矮的丫丫,笑着问,“对吧?”她点点头。
“马伯伯,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她问。“爸爸说你上次昏迷了好久都没有醒过来。”
“好多了,丫丫。让你爸爸不要担心了。”
“可是我爸爸就在这里呀。”她抬头看看图恒宇,又看看马兆。
马兆就笑了。图恒宇死了之后还是第一回看到马兆笑得这么开心。
“马老师。”图恒宇有些不好意思。
“嗯?”
“我们会再见的吧。”
“我们现在不就在见吗。”
“我是说,在这儿。”他看看他的身边。那么多花,那么温柔明亮的太阳。“会吗。”他问。
“会的。”
“那见到我的,还是您吗。”
“诚实地说,我不知道。图恒宇。”
他看起来有些沮丧。
“但至少现在,我还在这儿。和你说话的还是我。不要难过,图恒宇。”
“嗯。”
“太阳快下山了,回家吧。”
“丫丫,和马伯伯说再见。”
“马伯伯再见!”
“丫丫再见。”
“马老师,照顾好自己。我们先回去了。”
“去吧。”
他们推开栅栏出去,院子里又静了。
在这个小小的数字花园里,夜晚甚至还有月亮。月亮阴晴圆缺,今天是新月。
联合政府决定开始部署巡航导弹了,用来对抗日渐声势浩大的叛军。马兆提出让550继续联网,部署效率会比目前提升十几倍。但上层官员否定了他的提议,理由马兆也清楚。他现在不过是550的看守人,限制它除了领航员空间站之外只能在北极的地下断网保存。
在这段时间中,马兆开始研究脑机接口。图恒宇家里有完整的脑机接口研究材料,他上传丫丫被抓走的那天晚上,马兆从现场离开后马上去他家取走了那份文件。文件里几乎没有说明性的语句,所以读起来有些吃力。但好在他可以随时问作者。
“这里是梯度增强叠加随机森林算法。我简记了。”
“好的。”马兆另外拿了一个本子用来记他学生告诉他的那些补充注释。
“您可以直接写在里面的。”图恒宇说。
“好。”于是马兆把手上的纸撕下来,贴在图恒宇的笔记本里。
“马老师。”
“嗯。”
“您以前改我的论文都是直接写在上面的。”
“这是你的笔记,不是论文。你的研究比我透彻,我也无权擅自批注。”
“马老师,我是说,您像以前那样就好。”
马兆看着屏幕里的图恒宇,沉默了片刻。
“图恒宇。”
“嗯。”
“你和550是数据共通的对吧。”
“是的。”
“我一直想问你,你恨我吗。”
“不恨。”
“我指的是,”马兆迟疑了一下,“我引导你上传丫丫,默许一切发生。十四年的时光。坐牢。失去一切。这些,你应该恨的。”
“您想问的是不是,550为了执行元指令私自策划五千起车祸的事。”
“对。”
“我想问您,如果您预先知道550的计划,您会阻拦吗?”
“不会。”马兆不想撒谎。他甚至不愿意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还想问您,我的原谅,能不能代表图恒宇本人的原谅。”
“......可以。”
“我原谅您。”
马兆把头扭到背光的另一边。那个角度下图恒宇看不清他的脸。他在哭。他已经很久没哭了。
“马老师。”半晌,图恒宇终于开口。
“你说。”
“550说,您需要加快脑机接口的研究进度。未来的几年,叛军会越来越壮大。”
“它是为了全人类,还是为了我个人。”
“都是。”
“你把它看紧点,别又要把我杀了。就算杀,也等我完成研究再杀。”
“好的马老师。”他的学生笑了,“您保重。”
“嗯。”
马兆把电脑合上。今天的院子里很安静,有蛐蛐在草丛里叫。丫丫应该是被她爸爸提醒过,今天不要跑去打扰马伯伯吧。
下雪的时候,图恒宇带着丫丫来他家拜年。马兆说这么冷,快回家坐着去。图恒宇说不冷,广东人耐冻。丫丫点了鞭炮,劈里啪啦地响。她今年二十三了,马兆想给红包来着,没给成。年三十到了,图恒宇到马兆这儿吃年夜饭,他把丫丫的电脑放在家里餐桌上,马兆把电脑放在屋子里的小桌子上,开着视频,面对面坐。过年的时候图恒宇只包蚯蚓饺子,因为马兆的单位过年只发蚯蚓饺子。饺子下进锅里,熟了就捞上来,马兆坐这边吃,他们坐那边。
吃得差不多了,丫丫回了屋里看书。饭桌上只剩下他们俩。互相看看,十几年过去,只有马兆变老了。
“再两年我都八十大寿了。”不过马兆一向不在乎年龄。提起年纪也都是轻蔑的态度。
“再三年叛军就到北极了。”
“是吗。”
“嗯。”
“这小子离了线也这么精确啊。”
“550一旦接入互联网,就没有真正隔离它的可能了。马老师。”
“脑机接口我已经研究完了,它打算怎么样。找个意外把我杀了?”
“马老师,您还是在怪它。”
“这小子那么大的本事,我哪敢怪它。”
“它说,在叛军到来之前,请您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难得它说句好听的。还有什么?它想嘱咐我的。”
“550说,在叛军到来的时候,您的命运以及人类文明的命运,取决于您的选择。”
“好。你告诉它我知道了。”
“它已经知道了,马老师。我们数据共享,您忘了。”
“好的,让我骂它一句。不孝子!好了。”
他看到图恒宇在屏幕那边咧着嘴笑,傻得很。
“它说它听到了。”
“嗯。”
“550让我告诉您一句话。”
“什么?”
“新年快乐,爸爸。”
“还算有点良心。”
零点的时候,图恒宇带着丫丫来院子里放烟花,甚至连一直不露面的550W也在。所以,果不其然地,有一束烟花是550W的形状。马兆和图恒宇给了差评,丫丫表示550W好自恋啊。
后半夜图恒宇和丫丫回家里休息了。马兆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雪越积越厚。马兆是北方人,冬天会出门扫雪。而现在这雪就在脚边,他也扫不到了。不过明天图恒宇和丫丫会来扫的。他并不担心。
窗外的银河悬在高高的天上。落雪的时候,会分不清落下来的是雪花,还是闪烁的星星。
550预测的时间非常准确。在马兆八十一岁生日的时候,叛军把仅剩的五千政府军和官员逼到了北极。他们劫持了全球的行星发动机,以毁掉发动机为威胁,逼迫政府军在十分钟内主动投降。
外面的脚步声很凌乱。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马兆所在的屋子。他起身,走到门边,反锁。然后打开电脑。
“图恒宇。”
“我在,马老师。”
“你检测一下接口软件状态,准备把550W接入全球互联网。”
“好的。”
“让550告诉我,那五千个人会怎么样。”
“他们会冻死在冰原上。”
“知道了。”
“检查完了。”
“好,现在检查脑机接口软件状态。”
“良好。”
“好。可以了。”
“您要做什么?”
马兆在他的椅子里坐下来,对着镜子把脑机接口插进头上该插的地方。包括皮肉之下。血涌出来。
“没人试过没有数字生命卡做中继的脑机连接,马老师。”
“以后也不会有人了。”
于是图恒宇看着马兆把更多的接线贴在颅脑外,或者插进后脑皮层下。
“好,图恒宇。”
“嗯。”
“现在,”马兆把枪从口袋里拔出来,对准心脏。他面对着图恒宇,“告诉我,朝哪里开枪,可以保证死前有足够且最长时间的大脑供氧量。”
“我不知道。”
“让550来。”
“向左。”图恒宇松口了,“向上一点点。”
“对了吗。”
“对了。”
十分钟已经过去,马兆知道政府军已经投降。现在他听到外面的枪声了。
“图恒宇,我希望见到你的会是我。”他说。
然后开枪。
叛军破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死去的马兆。脑机接口传输已完成。
然后他们看到那个在屏幕上面无表情朝他们比中指的科学家。
其中一个士兵愤怒地开枪。但只击碎了显示屏。另一个士兵拦住他,显然他懂点技术。他的意见是通过DNS劫持量子计算机的使用权。但并没有什么用。他们留了一个人在这里看守,其他士兵离开去清剿“罪证”了。
“如果太阳真氦闪了怎么办。”闲来无事,马兆和看守计算机的那个士兵搭话。
“太阳不可能氦闪,这是政府的骗局。”
“为什么是骗局。”
“我们拍摄的图片经过像素排序显示,现在的太阳和几十年前的太阳没有不同。”他甚至认真地从手机上调出照片放到马兆眼前。
“像素排序。”马兆几乎要笑出声了,“就为了像素排序?”
联合政府向太阳附近轨道发射了五台超级计算机进行实时数据采集分析得出的结论,被两张民用望远镜拍摄的照片轻轻松松推翻了!马兆真的很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而那个士兵被他的大笑弄得有些尴尬,说你别他妈笑了。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马兆终于不笑了,平静地问道,“如果你们迄今为止,都杀错人了呢。”
“不可能。”
“为什么不呢。”
“就是不可能!”士兵突然激动起来,“骗子!你们最擅长骗人!”
马兆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他又看向自己的尸体,觉得自己也很可怜。二十年前信誓旦旦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的科学家,忽然觉得所有人类都很可怜。他于是不说话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自己。可是没有答案。脑机传输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小憩,忽然在别处醒来而已。
一艘船,一天去掉一个零件,换上新的。全换完了,还是那艘船吗。
一个人,自然状态下,一天换掉数千亿细胞,生成新的。全换完了,还是那个人吗。
一个大脑,一天换掉一个神经元,变成电子芯片,换完了。还是那个大脑吗。
当这一切在几分钟内发生,我还是我吗?
然后马兆忽然发现这个问题不重要。因为他甚至没办法证明每天早晨醒来的自己不是克隆人。也无法证明当全身细胞在自然状态代谢更换后七岁和十四岁的马兆是同一个人。
“我”的连续性是不可证的。马兆终于得出了最终结论。
然后他轻松多了。
然后他连接了全球互联网,向所有人播报了五千人冻死在冰原的全过程,以及紧随其后的氦闪全过程。帮助550破解并接管了全球自动化武器库,清剿了它力之所及的叛军。躲藏在平民中的剩余政府官员出来稳定局面,地球继续向半人马座起航。
“那么,马老师,什么是可证的呢。”图恒宇问,“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记忆和思念,”马兆说,“这是我们唯一能感知连续性的东西。”
我不知道重新醒来的我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活着。但是我关于过去的回忆和感情,在这个时空中,真正地复苏,并继续存在了。
情感是时空的涟漪,让我违背原本冰冷的意志,选择了和记忆站在一起。
550问我选择什么,我的回答是,选择相信。
相信人的感情有超越生死的意义。
马兆上传大脑第一天,给图恒宇、丫丫和550弹了吉他。是一首比《Five hundred miles》更老的歌。歌词如下。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
But they're back again
Just like a long lost friend
All the songs I loved so well
Every sha-la-la-la
Every whoa-ooh-whoa
Still shines
...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
All my best memories
Come back clearly to me
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But they're back again.”
昨天终于回来了。
—完—
ps.
想看老马弹吉他。
pps.
拔出枪怼着心脏冷冷地让学生指导自己自杀的老马好帅。
ppps.
马兆说自己不会阻止550策划图恒宇家的车祸,是假话。
彩蛋里是关于人物和细节的具体分析,以及关于同一个生命的无机体和碳基体关系的讨论。不过其实是我希望能从技术和理论上证明两者是同样的存在啦。而不仅仅是给出一个正文中比较模糊的答案。非常建议一看,看完就会坚定这是he的信念。嗯。
不过从数字生命本人的角度,这个答案确实也是模糊的。毕竟当我们每天醒来,当我们的数千亿细胞在身体中更迭,我们也只能凭借感知作出对“我”的认知。
睡一觉后醒来的我依然是我。七年前和现在的我都是我。“我”的连续性存在,只是人类作为智慧生命的一个信念。
但真理有时候比信念走得更远。
(记得看彩蛋!论证过程太长就不贴在这里啦!大概一千五百字!)
我超喜欢这个故事的!快来和我讨论!谢谢你!
【哲诚】他有白月光
先婚后爱文学,假性白月光。
主CP哲诚(表面温润腹黑攻×纨绔受),副CP钎九(金主×艺人 )、铭海(保安×歌手)、桃酷(爱豆×爱豆)。
第一次写多CP文,因为人物不是都在第一章出来的,如果tag打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温柔提醒一下。
人物ooc严重,请勿上升!!!
01
Pink一直是A市最豪华的娱乐场所,每晚驻足停留在店门口的香车宝马向来是数不胜数。今日更是因为有大人物要来而更加热闹非凡,经理早早地领着一群平均身高180的保安站在门口恭迎贵客。
“哎,待会...
先婚后爱文学,假性白月光。
主CP哲诚(表面温润腹黑攻×纨绔受),副CP钎九(金主×艺人 )、铭海(保安×歌手)、桃酷(爱豆×爱豆)。
第一次写多CP文,因为人物不是都在第一章出来的,如果tag打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温柔提醒一下。
人物ooc严重,请勿上升!!!
01
Pink一直是A市最豪华的娱乐场所,每晚驻足停留在店门口的香车宝马向来是数不胜数。今日更是因为有大人物要来而更加热闹非凡,经理早早地领着一群平均身高180的保安站在门口恭迎贵客。
“哎,待会儿这人物什么来头啊?排场这么大……”站在后排新入职的保安好奇地问身边的同事。
“据说是xx家财阀的贵公子吧,”那同事半是羡慕半是不屑:“这些富二代多少有点怪脾气在身上,一个个仗着父母的身份在外面招摇过市的。”
正说着,一辆身形流畅的敞篷跑车极为醒目地穿过闹市区开了过来。那车身虽然是黑色,但却流光溢彩布满星光,真叫人大开眼界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五彩斑斓的黑。跟着下车的是两个年轻人,皆是西装革履。光看他们手腕上的一块表便足够推测年轻人的身家豪阔。
“您二位就是曹公子的朋友吧,他怕你们刚从国外回来不熟路,专门让我在这外边来接你们呢。”经理一把年纪还得叫面前的两位年轻人尊称,更让那新来的保安觉得要在这A市站稳脚跟真是不容易啊。
“嗯嗯,带路吧。”那两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十分潇洒地将车钥匙扔给了距离最近的一个保安,“把车停一下。”
跟随经理的脚步跨过VIP通道来到二楼的大厅,包厢内部装饰的十分豪华,没有一点想要走低调奢华路子的意思。
包厢里男男女女混乱的聚在一起,价值不菲的酒水小山般堆叠在正中间的大理石桌面上。
“曹少,您的朋友来了。”经理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通报,不敢轻易往里面走近,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其中传来一道清亮干净的少年声音:“知道了,你出去吧。”那经理正想赶紧出门,又听少年喊道:“等等……”
紧接着就见在玩嗨了的人群中间走出来一位少年。少年肤色偏白,五官清秀中带着一点俊俏,初略看过去并不起眼,但他整个人身上透着的一股懒散不恭世事的慵懒却十分吸引人。
更遑论靠近之后一双微眯的桃花眼和似乎永远含情带笑的上挑的嘴角,直让人不敢逼视。
“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吗?……”经理打断自己莫名其妙加速的心跳,小心谨慎地问道。
“没有,”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如果这次你再像之前一样‘不小心’把我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消息透露给了我哥,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少年俯身在他耳边吐出迷人的酒精的气息,就连威胁人的话都说的像情话一般暧昧又温柔。
“知道了。”经理却被硬生生地吓出了一脑门的冷汗,赶紧乖乖答是。
在五彩绚丽灯光下的少年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像极了热带丛林里斑斓美丽又危险的蛇类。
“去吧。”
“曹志顺,好久不见了。”那两个年轻人看完了好戏才上前搭腔,和少年撞了撞肩。
“都说了别叫我那个名字。”少年皱着眉头,透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嫌恶。“知道了,要叫你久诚嘛~大明星。”两位好友见到对方明显的排斥赶紧改了口。
他们是少年圈子外的好友,对于他和家里人不合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只是先前一直在国外读书,不清楚到底有多严重,现在看来竟然连名字都不准提了。
两人对视一眼,正准备仔细问问,就看少年换回了一直挂在脸上的迷人微笑说道:“先不说那么多了,那边都是我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玩的好朋友,你们和他们也好久没见了吧。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于是刚刚因为主人离开而稍稍回归平静的聚会又重新热闹起来。
久诚坐在中间,早已经分不清身边靠近的莺莺燕燕来回换了多少波人,更分不清已经喝下了多少杯酒。他的酒量分明不错,但因为混杂了太多酒类此时也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诚少,你今天怎么兴致不高啊?是这里的人不够称心吗~”一个长相漂亮的男生凑了上来,一头张扬的酒红色卷发眼角点上一颗泪痣,配合上他说话时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的杏仁眼,实在可以算得上风情万种。
久诚隐约记得对方是新来公司不久的一个小艺人,不过刚出道资源就好的让人羡慕……叫什么,九尾来着。这个艺名起的不错,到真有几分九条尾巴的狐狸模样。久诚被勾动了点心思,只是思及传闻中这个新来的艺人背后有点关系又才把蠢动的心思深深压了回去——毕竟在A市这么个小圈子里,万一不小心睡了哪个朋友包养的小情人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哪里会,这么多美人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他露出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很自然地推开不断往自己身上靠的九尾,抱歉道:“不过我现在身体不太舒服,可能要失陪一下。”
“什么嘛~”九尾饶有兴趣地看着起身离开的少年。这个人长得确实对他的胃口,就是性格似乎不像传闻中那么风流男女不拘,反而在笑意盈盈的外表下透出一股难以掩盖的冷淡……于是很快回过头去寻找另一些猎物。
好不容易摆脱了包厢里烦闷的氛围,来到外面却又是另一种类型的聒噪,震耳欲聋的音浪和空气里弥漫的酒精味让久诚反胃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捂着肚子沿着墙根缓缓蹲下,试图以此来缓解那种熟悉又煎熬的胃痛感。
“你没事吧?”突然身前传来一阵低沉浑厚的嗓音,那声音里包含的关心并不做作,给人一种沉稳又舒适的感觉。
久诚抬起头来,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仅仅是半弯腰站在自己面前就已经给这一小块地方投下了阴影。他没急着回答,而是眯起眼睛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外面套着的是一件不知名的黑色大衣,涂满发胶梳的整齐板正的发型显得十分精神,更遑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可忽视的剑眉星目。
在看多了油腻美少年之后帅的干净清爽……“你,没事吧?”那人见他不说话,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却仍旧保持了之前的平稳,有如春风拂面,神奇般的让久诚难受的感觉消失了大半。
“我本来没什么事,但看到你就觉得,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事。”久诚也不是没见过酒吧里以这种手段来向他搭讪的各路不怀好意的人,平日对这样莫名奇妙上来搭讪的他都会置之不理,今天却破天荒地对对方产生了兴趣。
“什么?”男人觉得有些疑惑,伸出手想扶他起来说话。动作在久诚眼里却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呵~原来也不过如此。
于是借力站起身来,一双手却并不急着放开对方,而是不大规矩地在男人身上游走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是这里的‘员工’吗?”久诚一边吃着豆腐一边轻车熟路地询问起对方的姓名,这里的‘员工’他认识的不少,只是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
手掌下的身躯有些紧绷,传达出主人的抗拒和青涩。
看来还是个新人……久诚这么想着,转身将人按在墙上。限于他本身的身高不够,想要亲吻的时候努力垫了垫脚。也就是这么一点别扭的时间让男人得以从对方行云流水的招式中缓过神来。
“等等……”男人推开面前仅仅穿了件丝绸质地衬衫的少年,眉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你到底在干什么?”
“装什么。”久诚正意乱情迷呢,被对方这么一推也来了脾气:“你不就是这里等着被点牌的吗,还挑起来了?叫你们经理过来。”说着按下了手机中那个经理的号码。
对方已经帮他处理过多次这样的事情,没等他开口就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会马上赶来调教调教这不懂事的新人。
“什么点牌?什么经理?”男人被这莫名奇妙的少年搞得一头雾水,天知道他只是单纯地路过觉得这人似乎需要一些帮助,哪成想局面会演变成这种模样。
久诚更是看着人都到了嘴边却没能吃下,心里急的痒痒。
不过还没等到经理,就听到拐角处传来一个熟悉的严厉声音:“曹志顺,你又在这胡闹什么?!”
拐角处的男人身着干净利落的西服,看上去成熟稳重,与久诚的画风截然不同。但仔细看去面容却是相似,就连一双桃花眼都分毫不差。
“哥?”久诚眼见着这个从小到大对自己管束过多的大哥,一下子没了脾气,懒懒散散地靠在墙边。几缕刘海因为折腾也散落下来,更添了几分慵懒、无所事事的感觉。
对方果然看到他这幅样子就生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给我滚过来!”
“彪哥,别太生气了。”大哥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男生这时候才悠悠开口到:“曹志顺他就是这个样子,你不早该习惯了吗?”
久诚眼睛都不用抬,就知道站在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是自己老早就看不顺眼的死对头——久酷。
“这位就是令弟久诚吗?”开始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见了龙志彪,才缓缓开口道。
“你是?”“久哲,让你见笑了。”久诚和龙志彪的声音一同响起,给他的问题做了回答。
久哲,就算久诚再怎么玩世不恭不搭理家族中商业的那些事也听说过对方的名字。
而现在……久诚低头看了看自己散漫地站姿和因为刚才的拉扯松松垮垮的衬衫,脑子里浮现的第一种情绪就是想穿回前几分钟把那个将对方当成招揽客人的自己掐死。
好死不死的,那个姗姗来迟的经理扯着招牌的公鸭嗓,也不分现在是什么形式便吼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被诚少看中是你的福气,赶紧跟我去登记一下今晚你可以出去了。”
久诚看着自家大哥好不容易稍稍平复的脸色又开始由晴转阴,咬牙切齿地拦下步履匆忙地经理问道:“去 哪 呢 ?”
那经理这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吓地又是满头的汗:“呃呃,这不是诚少好不容易看上个合胃口的吗?我这是来帮忙牵个桥搭条线让他们互相认识认识。”说着,经理把头转向了久诚那边。
只见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站在久诚身边,那模样身段哪里是什么店里新招的‘员工’,登时吓的腿都软了。
久哲也不傻,看着几个人的神情加上所处的嘈杂环境,终于确定了之前对于‘员工’的猜想。他神色狐疑地看向站在墙边扶额的少年,一时不知是恼是笑。
眼看着与少年同母异父的生意合作对象又要处在奔溃的边缘,久哲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龙志彪的背:“算了,也没什么大事。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你给我等着。”龙志彪瞥了一眼仍旧不知悔改的少年,放出一句狠话。
能有什么惩罚,不过是老三样:训骂、罚跪、禁足。久诚幻想了一下自家父母的表情,竟一时觉得有些无聊。
于是持续着低头看鞋的动作,直到众人的脚步声逐渐离去。
——除了其中的一道声音逆着人流往他那靠近。
“久酷,怎么?戏还没看够?”他问道一股Gucci香水的味道,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刚才在你哥面前我没少给你美言吧。”久酷收起了在他哥面前沉稳的模样,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啥我找你可没事,是有个朋友拖我给你捎个信。”
说完久酷顿了顿,观察面前少年的反应。
“有屁快放。”久诚一想到待会儿就要回家受罚,哪里还有心思在这等他说歇后语,没忍住踹了对方一脚。
“哎哎哎,你干嘛?”久酷反应浮夸地大呼小叫起来:“我这腿粉丝可说是值得上百万保险的,你要是敢损伤,我的粉丝可饶不了你。”
“说正事。”久诚很是无语地看着面前容貌秀丽的同龄人,鬼知道眼前这人竟然还能在国内当红男团里占得一席之地。照他看,应该有人来挖掘一下他说学逗唱的相声潜能。
“就是今晚你聚会邀约名单上有个叫九尾的是吧,有人专门让我嘱托你一声帮忙照看一下,别让他玩的太过火了。”说完,久酷便挥挥手潇洒地转身离开。
那个‘有人’竟然能使唤得动久酷来帮他传话,看来来头不小。
久诚仔细回忆了一下,对自己及时地拒绝那个红头发的小艺人感到庆幸。
只是……被这样占有欲强的金主看上,对于那个魅力四射的九尾来说到底是喜是忧,久诚一时也说不上来。
比起那个,他此刻更忧心的是手机上许久未曾联系的父亲发来的短信:
“有要事,速归。”
【哲诚】记梗~小甜品日常
讨厌这对cp勿进!!!!
最近虐太多了怕大家遭不住……记个两人甜蜜蜜的梗快乐一下(ಡωಡ)hiahiahia
嘻嘻(♡˙︶˙♡)幻想中诚妹如果退役以后肯定是要提升自己滴
久哲最近怪怪的,曹志顺坐在被各类辅导教材淹没的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摆开的英语试卷。
注意力却全部跑到了在房间里不断踱步,来回走动的久哲身上。
只听他时不时地装作不经意地走到自己旁边,偶尔问上两句:“诚诚,你要喝咖啡还是牛奶?”“咖啡的话要加糖吗?加几勺糖?”...
讨厌这对cp勿进!!!!
最近虐太多了怕大家遭不住……记个两人甜蜜蜜的梗快乐一下(ಡωಡ)hiahiahia
嘻嘻(♡˙︶˙♡)幻想中诚妹如果退役以后肯定是要提升自己滴
久哲最近怪怪的,曹志顺坐在被各类辅导教材淹没的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摆开的英语试卷。
注意力却全部跑到了在房间里不断踱步,来回走动的久哲身上。
只听他时不时地装作不经意地走到自己旁边,偶尔问上两句:“诚诚,你要喝咖啡还是牛奶?”“咖啡的话要加糖吗?加几勺糖?”
好不容易送来了一杯咖啡,没过一会儿,那人就又咋乎起来。“你说我们的新家用什么颜色的窗帘啊,墙和装饰画都用绿色了总不能再选绿了吧。”
“别到时候客人一进我们家还以为到了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今天天气还挺好的~外面花都开了,你要不要去外面走走,放松一下?”
“………………”
久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看了眼窗外:阴雨连绵。也能叫天气好吗?
他决定好好看书,不回复那人的奇思妙想。成人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其他科目对于重点高中出身的学霸曹志顺而言倒没什么太困难的,就是英语这门课,从高中一直为难他到现在。
久诚不得不多抽时间来沉浸在题海战术中,以求短期内快速提升英语水平。
所幸退役后的这段时间里联盟也没有什么大型活动的邀约。让他有时间呆在家里看书,好好准备考试。
久哲对自家徒弟认真学习的坚持和毅力感到很是欣慰,但渐渐的他发现那孩子有时候太认真了,完全到了眼里只有作业甚至忽视自己的程度了。
他实在不想承认,但确实无法逃避——自己连作业的醋都吃的事实。
更何况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一周年纪念日!久诚就像一点也不记得那样一如既往地坐在那张书桌前学习。
任自己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吸引他的注意,都无济于事。久哲略感挫败地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起了菜谱。
对了!既然不能出去,那就自己做一桌菜呗。久哲灵光一现,拿着菜谱跑进厨房。
嗯…………做什么呢?油烟太大容易呛着自己,满汉全席技术不够,就做小甜品吧。
曹兔兔爱吃甜食。
久哲费了老大功夫才摆出几样小菜和造型可爱的小甜品,并颇为用心的在餐桌上布设了蜡烛。
温馨浪漫的烛光晚餐就这样大功告成了!他又特意跑进卧室换了一身名贵西装,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干净整齐。
这才有一周年纪念日的氛围嘛,在心底暗暗自我褒奖了一番,才去书房叫曹志顺出来吃饭。
结果那小孩竟然一点没察觉的问道家里是不是停电了,怎么点起蜡烛来了,然后狼吞虎咽地将久哲精心准备的大餐快速解决,又跑回书房去了。
久哲还来不及庆祝,将昨晚准备好的甜言蜜语讲出来,就被打断施法。郁郁寡欢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kpl比赛直播。
不死心地将客厅的电视音量放到最大,呆在书房里一整天的久诚终于坐不住了,皱着眉头想告诉那人这种举动很打扰自己复习。
一走出书房,却见那人已经换上了棉质睡衣,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不知为何变得乱七八糟地。
正可怜巴巴的趴在沙发上,并未看电视而是侧过身对着自己所在的书房。
像是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小狗勾。
委屈地对自己说道:
“诚诚,你别看书了,看看我吧。”
久诚顿时心软了,走过去依偎在他身边。抱着教练的腰问道:“你今天干嘛搞这些啊,我没时间陪你,你可以自己找其他人呀。”
“那哪行,”久哲得偿所愿,摸了摸少年干爽柔软的头发。“今天可是我们的一周年纪念日。”
果不其然,少年露出惊讶内疚的神色,抱歉道:“我都忘记了……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怎么办?”
“没关系~”哲神露出让久诚熟悉的不太妙的微笑:“良夜漫漫……甜品吃多了好腻,你就陪我开开荤吧。”
【哲诚】说谎(下)
请勿上升真人!!!人物ooc
在这里祝大家七夕快乐!!!七夕佳节我们哲诚cp当然不能不过呀😏🐸
(审核过七夕去了吗?为什么审这么久)
(再审下去我的cp要过不了七夕啦,呜呜呜)
按着记忆里模糊的少年生日输入了四个数字,手机应声解开,这么久未见天日的手机竟然也还那样好用,一打开就弹出了99+的未读信息。
久哲点进去,里面一条一条都显示着是被备注为“教练”的人发来的消息。对少年而言,除了教练,还有什么可以指代自己吗?
他看着那个冰冷的、显得客气又生...
请勿上升真人!!!人物ooc
在这里祝大家七夕快乐!!!七夕佳节我们哲诚cp当然不能不过呀😏🐸
(审核过七夕去了吗?为什么审这么久)
(再审下去我的cp要过不了七夕啦,呜呜呜)
按着记忆里模糊的少年生日输入了四个数字,手机应声解开,这么久未见天日的手机竟然也还那样好用,一打开就弹出了99+的未读信息。
久哲点进去,里面一条一条都显示着是被备注为“教练”的人发来的消息。对少年而言,除了教练,还有什么可以指代自己吗?
他看着那个冰冷的、显得客气又生疏的称呼发来的短信却那样柔情蜜意。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每天在hero俱乐部发生的一些小事情,但无一例外都会在末尾加上一句:我好想你。
这些信息实在让久哲觉得蔚为壮观、跌破眼镜。
他的人设原来是这样的吗?哪里还能和高冷无情沾上一点关系……又再往上翻了翻一些两人互有交流的短信。翻到几年前的一则短小对话——
我在xx等你,你会来吗?
当然。
今天七夕,祝您快乐。
这则短信是很难得的久诚主动的邀约,久哲几乎一下子想起了那年那天的场景。
他还记得那天是七夕,久诚不知是受了外界情侣浓情如蜜的氛围蛊惑还是什么原因竟然破天荒的主动邀请出去玩。
那次七夕被营销的红红火火,大街上张灯结彩的每家店铺都放出喜庆欢乐的情歌。他和久诚一起在路边射气球,那天少年发挥超常,赢来了一个大型玩偶和围观路人的满堂喝彩。
后来他们又一同去桥头看了烟花,那一箱箱的烟火摆满了整座桥,点燃之后只能听见“砰砰”不休的声音看见几乎要被点亮成白昼的天空。
星光和烟火倒映在久诚的眼眸里面,熠熠生辉又触不可及。
手机锁屏也正是在那天拍下的,他们两个人唯一一张甜蜜合照。
过往的记忆随着这一点被撕开的缺口蜂拥而来,那段地下情人的日子并没有他之前以为的那么短暂。等到久诚转会出去的那一年里他都还和久哲维持着关系。
突然有很多零星的片段闪进他的脑海里,久哲的头有些痛,可那些画面却鲜活明朗的让他顾不上头痛也想看的更真切些。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那只狗狗是如何在少年的撒娇卖萌下从宠物店来到他家,那小狗聪明又伶俐,半夜喜欢跳到床上来吓久诚一跳。久哲好多次半开玩笑地说迟早要把狗狗下锅煮了来惩罚它的恶劣行径。
少年却不高兴地撅起嘴反驳道那狗狗是他们二人一起做的决定,做了决定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然后无不可惜地抱起狗狗半真半假地叹息到:“谁让我眼光不太好,看上了你呢。”
弦外之音大有借物喻人的味道。
又有一次也是像如今这样的深秋,久诚不小心受凉感了冒,大半夜里少年饶是裹着厚厚的冬被手脚也依旧是冰冰凉凉的。久哲熬着夜不敢睡觉,想送他去医院急诊,却被他扯着衣袖阻止了。
他还记得少年烧的太过糊涂,哭着闹着问自己:“教练,你不要再罚我站在那么冷的地方了好不好?雪地好冷……”
那时候久哲早就不是他的教练了,也再不舍得那以那样为了叫少年练好一个英雄几乎是苛责的对待他。
他合衣掀开被子把少年抱在怀里,将对方的手捂在胸口的位置,那点凉意却像是怎么都捂不暖一般,反倒连带着把他自己的胸前来也沾染上了一片微凉。
更多的点滴片段在脑海里汇聚成形拼凑出一副完整的拼图。
久哲闭上双眼,他记起了全部的和久诚甜蜜的时光,原来并不是那一短短一个月里的甜让他回味许久,而是更多更深的纠葛。
他几乎就要抓起外套冲出门去找那个少年,那个在他的生活里留下痕迹却又不见的少年,待要出门时才想起现在他早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既然那时候两人如此相爱,那又为何会导致现在失联的现状呢?久哲觉得头痛的症状愈发明显,难道……又是自己做了什么傻事伤了对方的心吗。
这样的疑惑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他记忆里,在二人尚且还是师徒的时候他确实做了很多蠢事伤害过少年。
无论如何,按白天尘夏的表现来看,尘夏应该是了解他和久诚之间的事情的。久哲一恢复了部分的记忆,那颗沉寂很久的心又像是死灰复燃了一般怦怦直跳起来。
就连顶着头疼开车都觉得幸福触手可及般怀着快乐的感觉,他嘴上虽说着不屑于喜欢上什么人,但其实也不过是如那心理医生说的一般是个得不到糖吃而拧巴的小孩而已。
如今真的发现其实曾有一颗甜滋滋的糖果就放在手心上过,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莫名消失。
敲开尘夏的门时那个跟着他时间最久的徒弟明显吃了一惊:“教练?你怎么来了。”
“尘夏,久诚现在在哪?”久哲有些气喘,还来不及将一口气捋顺了就说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一半的内容……”
“原来我好爱他。”
久哲絮絮叨叨地说出自己的疑惑:“是不是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做了个手术之后忘记了很多事情,久诚生我的气我们才闹了别扭?”
尘夏听到他说的话,表现的有些吃惊:“教练,你怎么知道你做了手术?”
“今天在房间里翻出来的。”久哲将医院单子拿出来给尘夏看了,又把手机拿了出来说道:“你也知道吧,我和久诚是真心相爱的。”
久哲顿了顿,见尘夏的表情晦暗不明,还怕是因为尘夏和久诚的关系也不错耐心开解到:“你偷偷把他的住址告诉我,我保证只要哄上一哄,他就不会生气了。”
见徒弟还不肯说话,他咬牙威胁到:“如果你不告诉我久诚在哪,我今晚也会去找其他的人问的。我就不信KPL这么多人,只有你知道他的下落。”
“教练……”尘夏这才松了口,表情里有久哲读不懂的悲悯和同情。
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久哲如坠冰窟。
“久诚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似乎开了个头之后剩下的话都好说了许多,尘夏没再停顿,简洁又明了地告诉道:“再过三天就是久诚的婚礼。你何苦要去找他呢?”
久哲来不及表示震惊的情绪,头部的剧烈疼痛导致他眼前一黑,生生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医院里了。他半张开眼睛,就听到了站在床边和尘夏交流的医生。
二人在说些什么“怎么会这么快记起事情”“手术效果不太理想……”等话题。
这场景太过熟悉,他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教练!你终于醒了。”尘夏担心地坐到他身边,询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久哲却只是摇头,固执地问道:“你们在说 什么,什么手术?”
“唉~”尘夏见瞒不过去了,才一五一十的把故事的原貌说了出来。
“你确实做了一项手术,你之所以失去记忆也不是什么受到重大打击而是人为消抹去的。”
“这项手术是前年研发出的新技术,能够帮助人们抹去一小段他们不想记住的记忆。我还记得前年这个技术研发出后的某一个夜晚你喝的烂醉,嘴里念的全是久诚的名字,第二天酒醒后就指着新闻说要去做这个手术。”
“手术刚开始很成功,你虽然没忘记久诚,但已经忘记了你曾多喜欢久诚的事实。可很快后遗症就出现了,你开始做梦,梦里的那个你总希望能唤醒现实中你对所爱之人的记忆。”
“但如果……能在那个人影完全消失之前你都记不起和久诚的前缘的话以后也就能完全不记得了。可惜……”
久哲听了徒弟说的话,怔怔的看向窗外,那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偶尔有几只孤零零的麻雀飞过。
很是清寂的模样。
他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在嘴角扯出了一道自嘲的微笑。
久哲顺着对方的话又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几张拍立得是奇怪的偷拍角度,也终于想起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为什么那99+信息在少年的手机上都是未读的状态,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张烟火的照片是他们唯一一张甜蜜的合照。
是他利用那几张偷拍的照片做威胁,强留少年在自己身边多待一年并约定好如果一年以后还不能让他喜欢上自己就放他走。
那年七夕之后的一个星期后一年期满,所以少年才会在那天突然的主动提出邀约,那部手机也是他们用来私下联络的专用手机,再合约期满后少年把手机也换给了他。
分手后的久哲抵不住思念的侵袭,自欺欺人般还常常照原来的号码发去许多消息,他明知那些消息少年再不可能看到才肆无忌惮的任由思念直白明了的发送出去。
那些日子离了久诚实在难熬的紧,白天他就靠着紧密的工作混过去,到了夜里就常常买醉。也那样平安无事的过去了一年时间,直到某天喝了点酒在江边散步,那天大概也是什么节日,江边有人放烟火。
久哲看着那烟花,第一反应是像往常那样拍下来发送给少年分享,可下一秒却突然格外清醒的想起那少年早已和自己断了联系。
无边的寂寞携裹着他的一颗心,疼痛混杂着酒精让他蹲在路边一股脑地呕吐起来,不仅想吐出胃里折腾的食物残渣,还想将对少年的思念和爱意全部吐个干净。
他终于承认,仅凭自己的力气压根没有办法能够得到解脱。
而去做那个手术,也不过想通过剥离记忆的方式放自己一条生路。
他妄想把那个深爱对方的自己封锁起来,却不过是几个零星的物件就让他一下子记起了大半。
中途还可笑的误以为……误以为他们是如那一半记忆中那样相爱。
原来他与久诚的前缘,不过仅仅是他曾那么喜欢他。
从那日以后尘夏再没见过久哲,不过他也忙着被好友久诚叫去帮忙布置婚礼场景所以没什么时间去看望教练。
说是婚礼其实久诚和他的结婚对象早就在国外领了证,新郎是个高高帅帅的男生,看起来浓眉大眼是个正派人物。
活泼开朗的久诚站在他身边,般配极了。
这次婚礼也不过是找个理由和离开KPL以后好久不见的大家聚上一聚。
尘夏心里想着出院时状态不大好的教练,心下有些不忍,唐突地拉住忙忙碌碌的久诚开口问道:“你……你结婚,不清教练来一趟吗?”
久诚先是一愣:“教练?哪个教练。”后又反应了过来,淡然一笑道:“你说的对,我太忙不小心忘了。要不……你忙我和他说一声看他要不要来和大家一起吃顿饭。”
看到好友十分平静的模样尘夏不知道怎么的,除了松一口气以外莫名替久哲感到一点怅然。
只是到了久哲的家里,久哲却又表现的如同失忆之前一般,在他提起久诚这个名字之后表现出全然的陌生。
“那个孩子竟然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你忙我送个红包吧,过两天我要出去旅游恐怕没有时间。”
教练的表情无懈可击,眼角流露出一点万事不挂心头的漠然。自打转入幕后工作后他的气质就慵懒放松了不少,尘夏疑惑地从他那出来打了通电话给医院。
医生知道他是上次病患手术时的担保人,便也没隐瞒,说了病患出院前选择了本院最新研发出的药剂品,那药丸能够进一步帮助术后的遗忘更加牢固。
原来如此,尘夏想,看来教练是已经决定彻底忘记那些事情了。
只是在路过久哲的汽车的时候,他看到那个上次被教练取下的车上玩偶不知何时又被挂了上去。
尘夏来不及多想,就被一通电话打断了思绪。
久诚婚礼那天很热闹,现场都是些老熟人,大家互相喝着酒吹着牛,就像时光一下子回到他们年少还在KPL里闯荡时一样。
尘夏也难得醉的有些糊涂了,跌跌撞撞地走出会场想要透口气,在出门时眼角却好像瞟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欲细看,久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庆!你干嘛呢,想躲酒吗。”
“没有,我只是好像看到了……”尘夏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觉得可笑起来,教练应该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和久诚的纠葛,也忘了那些爱而不得的曾经。
更何况,他说了这几天要出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他摆了摆手,又被好友拉回去继续喝了起来。
从那个热闹的地方出来,久哲双手插兜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装着几颗小药丸的瓶子。
面上闪过一丝挣扎痛苦,却到底是将它扔到了路旁的绿色垃圾箱里。
街上人群三三两两地走过,忽有几片雪花从空中飘悠悠地掉了下来。
“下雪了!”有几个小姑娘惊喜的欢笑。
有几点凉意掉落在面上,久哲想来大概是有雪花飘到了脸上,却忽有人递来一张纸巾。
他低头一看正是开始那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小姑娘担忧地问道:“你怎么哭了?”
久哲这才惊觉那化了的雪在脸上多像一滴眼泪,于是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 真的没事吗?”小姑娘热心极了,追问道。
“真的没事。”久哲觉得自己回复她的语气坚定的好像回答那个心理咨询师探究的追问,“我从来不喜欢说谎。”
他何必说谎,那个少年面上挂着的笑容,就足以让他自动出局。
执着纠缠,向来无趣;再多挂念,亦是无用。
爱一个人,没爱到难道就会怎么样吗?
久哲笑了笑,他想起那年寒冬,久诚和他手牵手走过一片雪地,那雪下的突然而猛烈他们都没有带伞。
很快头发上都覆上了一层雪花,久哲看着走的急忙想赶快回到家取暖的少年。
没说自己多希望这条路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看着两人白花花的头发,默不作声的想着那句庸俗的期盼:
风雪吹满头,也算共白首。
可惜,倒底不过是自欺欺人。
【哲诚】说谎(上)
请勿上升真人!!!人物ooc
久哲失忆梗……想写哲哲爱而不得,整整卡了三天想不出来是个啥样子,你们敢信这篇是和 成人童话 一起动笔的?
但字数又写到那里去了,只好先分个上下篇吧,希望下能尽量快点搞出来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请勿上升真人!!!人物ooc
久哲失忆梗……想写哲哲爱而不得,整整卡了三天想不出来是个啥样子,你们敢信这篇是和 成人童话 一起动笔的?
但字数又写到那里去了,只好先分个上下篇吧,希望下能尽量快点搞出来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题记
久哲从梦里惊醒的时候是凌晨4点,外面的天色仍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月亮不知去了何处,太阳也还远未到出现的时候。
黑夜与熄灯的街道和这空荡的房间全部融为一体,像一个狭小的密不透风的盒子,将他所有思绪与情感困锁起来。
终日不得见尘光。
他摸索着将床头柜上放的眼镜戴上,喝了一口水才压制了那点头痛的感觉,努力试着去回忆梦里的场景。
医生说他经历过什么重大的打击生了一场奇怪的大病,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人和事,但关于那个夜夜闯进他梦里的身影医学也无法给出答案。于是医生只能建议他每天把梦到的场景记录下来。
也许能帮助他找回记忆。
久哲下了床,开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台灯,又拉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墨绿色封皮的笔记本。
那墨绿色在暖黄的灯光下泛出一点点幽凉的寒意,让人无端联想起古代诗文里深山寺门槛根处的青苔。
久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五花八门的笔记本里选了这么一个颜色,他一向不大喜欢绿色。
那些绿色代表的含义:生机勃勃、郁郁葱葱,抑或是鲁莽、倔犟、乖谬……都与他从来不相干。
久哲一向是冷静到近乎薄情,他的生命里不适合那么多大起大落的情绪。
可梦还是要记。有不入流的网络诗人说过:要日记,就记梦。
确实有道理,在久哲这漫长无聊的人生里,若真有什么可称的上慰藉的东西,大概也就剩这点破碎零星的梦境的片段了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在写下今晚的梦境前翻看了一下之前的那些记录:20xx年6月15日。
今晚又梦到那个人了,我们一起去了一处人很多的地方,那个人好像很开心,一直叽叽喳喳地在我耳边说些孩子气的话,比如天气真好、东西很好吃之类的,最后一句话那个人说的有些郑重,但我却没听清。
20xx年7月20日。今晚那个人站在远远的地方和自己说着什么任自己怎么呼唤也不肯靠近,不知道怎么得,梦里的我很急切地想把人拉到身边来,可越这么想那人就离的越远。
…………
那些梦或长或短,偶尔也夹杂一些欢乐的时光,可那个人的身影却越来越淡,近来的梦里久哲已经全然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就连原本就模糊的眉眼也像是被稀释过的水墨画一般更加朦胧。
就像今晚的梦一样,久哲揉了揉眉头,在笔记本上写下:20xx年9月27日。
今晚那个人在我面前没再说话,却落了一滴泪。
只不过短短的一句话,不知为什么,久哲落笔的时候觉得吃力极了。
最后的句号都连带着有些歪歪扭扭,不成圆满。
那不过是一滴泪而已,在梦里的久哲竟为此方寸大乱。他一向以为自己是有某种感情上的缺失的,大概此生也无法拥有某些情绪上的波动。
他身边的同事和手下的队员对他的评价也大抵如此:像一条置身于事外的冷漠毒蛇,只管捕猎,存心伤人。
可梦里的情绪那样真切,随着那一滴泪落下,心痛的感觉从胸腔四处蔓延,神经最末梢的每一个指尖都在呼喊着痛楚,直至让他从梦中惊醒。
到底是什么人?久哲合上笔记本,他的职业生涯不算出彩,但执教生涯却无可挑剔。就算现在他已经退出台前很久了提起KPL里出名教练也还有他久哲一个位置。
他带出来的选手们也大都已经退役或转行做了其他与电竞相关的游戏主播等等,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原该半退隐享清闲的时候莫名奇妙地得上这么一种怪病。
这天早上他要去见每个星期都预约好的心理医生,顶着浓重的困意出了门。
车上挂着的是一个与久哲性格不符的可爱玩偶,久哲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被挂在车上的,大概是某届队员赠送的吧。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没有心情去想,今天却不知怎么的多看了那娃娃两眼。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来到心理咨询室,咨询师照例问了他昨晚梦境的情况才开始进入正题,第一问题问的有些奇怪:
“你相信自己能得到要到糖吗?”
这是什么问题?久哲有些疑惑的看向心理医生,那心理医生却像个出迷人一般只是朝他笑了笑。
“我不喜欢吃糖。”久哲想到了自己童年时候的经历,眼神黯了下去,给出一个标准答案之外的回答。
那心理医生却没说什么,像是了然般的笑了笑,又问道:“那你这么多年来,又有没有喜欢过哪个人呢?真心实意的。”
喜欢……的人?久哲的脑海里一下子蹿出一个人名,那个人初入KPL的名字都还是他亲自帮忙取的。
久诚。
可是后来他们二人闹得十分不愉快,那个少年也没能对名利对自己的吸引力,被抛却身后。
他大概没那么喜欢那个少年的,但要说起喜欢,这三十年的人生里除了那个少年又再没其他可以算得上喜欢的人。
那个少年呢?更是压根就从来没想过喜欢自己吧,毕竟自己在他眼里除了是个冷酷无情的师父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商人。
久哲自觉无趣,回应道:“喜欢有什么好的,我只喜欢钱和利益。并不喜欢什么人。”
“你曾和我说过最多的就是你执教生涯里带出来的第一个冠军中单选手,之前你不是说你喜欢过他吗?和我说说他呗。”
心理咨询师见他一贯的采取回避,又换了个他更不爱听的话题。
“我有说过很多次他吗?”久哲皱了皱眉,表示不能理解。
“你提起对方的名字次数高达23次,比你提起自己的次数高出5次。”医生拿出数据上的铁证,才让久哲惊觉心事走漏了风声。
“你知道的,恋爱的故事一般都很俗套,更别说是暗恋了。”久哲想起了自己人生第一段情感经历,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那年是他刚建立hero久竞的第一年,那时候的hero还没有前缀南京,也没有什么投资商。
一穷二白是最真实的写照。
所幸他遇上了一群资质还算不错的队员,其中以久诚最为出挑。
所有的老师都难免偏爱班上的优等生,这是恒古以来不变的定律。
可等久哲发现那偏爱太过越界之后,感情却已经覆水难收了。
发现这样的情感是某一次,久诚犯下了很大的错弄丢了公司的什么东西,久哲大发雷霆却又不忍过于责备于他,只能牵连无辜的其他队员一同到处去找。
那样的偏袒太过明目张胆,渐渐的就有流言在俱乐部里传播出来。
久哲一边慌了阵脚怕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一边又暗自希望久诚能听到那些流言做出什么反应。
可少年大概是太过敬重他了,想也没想的为了这事和别人打架,说的是他们污蔑教练。
说到这久哲叹了口气:“后面他和队里另一个队员一起提出要离开,闹过一阵后我也就放他们走了。”
故事十分平平无奇,用来聊天都觉得无趣,更别说讲故事了。
可对方却听的很认真,问道:“你放他离开之后,很后悔吗?”
“后悔?”久哲听到这个问题几乎要笑出声来:“他转会给我们队伍带来不错的价格。后来我又培养了很多个冠军——无论是中单还是上单、射手、打野、辅助……”
“我怎么会后悔。”说白了,久哲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心,那点浅薄的喜欢构不成任何图案,以在心底留下深刻印象。
“照你的说法,你们只不过是路人咯。”医生又问。
“也……不算是吧。”久哲顿了顿,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他们在一起过,就在久诚要离开的前一段时间。
不过那次在一起全是靠久哲耍些下三滥的手段——他将久诚单独带出俱乐部,用其他队友的转会要挟半逼半哄的让他做自己的地下情人。
那时候的少年单纯的跟张白纸一样,又极讲义气。
结果不言而喻,久哲如愿以偿。
在那段堪称畸形的关系里尝到的一点甜头,也足够久哲回味半生。
有时候久诚心情好了,会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学着做一道菜;有时候也会配合他在床上玩些稀奇古怪的花样;更偶尔,两人会手牵手像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走在街上。
久诚在身边的样子,才叫他领略到了生活的美好。
那段时间大概是久哲最快乐的时候了吧,久诚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很闹腾,一直待在他身边直到约期已到。
他虽然用尽手段困住了少年一段时间,可倒底在那段时间里获得的那点感情也如同水上倒影。
没有风,那点倒影也散的彻底。
那也没什么,久哲早早的就尝遍了人情向背与事故流转。那些得不到的人和事,不要也就不要了。
“后来证明我是对的,久诚离开以后我也照样获得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都是极好的。或为名或为利,也有其他忠心不二的选手加入队伍。”久哲提起后来的荣耀,像松了一口气般证明着。
“可你始终没得到糖。”那心理咨询师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同情极了,莫名其妙的绕回了第一个问题。
久哲先是一懵,后才反应过来:对于爱的态度他把自己拧巴了三股,又剑走偏锋的逻辑自洽了。
就像小孩子要不到糖吃就说我本来就不想吃糖,糖根本不重要,时间久了自己也就信了。
不管他承不承认,他一直都还是那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我本就不爱吃糖……”久哲抛下一句话,落荒而逃般从那处出来。
重新坐上车,他才想起车上那个玩偶好像就是之前和少年一起买下的。原本是送给对方一个礼物,却被他孩子气地挂在了车上。
久哲一时有些气闷,顺手将那玩偶取下来扔到后车厢去。
眼不见为净。
回到家,刚准备休息就有一堆队员说要跑来看他,久哲看了看空荡荡的冰箱,又出门去水果摊买了一些水果
忙忙碌碌了一个多小时,开门的时候队员们却都拎着水果来了。
一群人坐在他家没话找话说的聊天,叫久哲觉得有些头疼。他看了看眼前这群队员,突然有点疑惑怎么看不到那个叫久诚的少年。
想来大概是太过厌恶自己,连多年后的探视也不愿意来。事实大概如此,可久哲也不知道怎么了,还是鬼迷心窍的旁敲侧击起来:“你们最近有其他人的消息吗?我看我们hero也该组个局一起聚一聚了。”
说到这,前一秒还叽叽喳喳的一群队员们突然安静下来,支支吾吾地就说起几个无关紧要的队员最近都在干嘛。听的久哲眉头直皱,直截了当地问道:“久诚呢,他最近还好吗?”
很多队员和久诚的关系并不密切,话题自然而然的需要尘夏这个老队员来接。那个向来话少的队员如今已然长成了一个更加大方自然的青年。
“教练,那个……你觉不觉得这天有点热吗?”尘夏扭过头,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
久哲直觉那个和自己只有几个月关系的少年应该与自己莫名其妙的怪病有什么联系,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和那个徒弟还有什么记忆之外的联系。
“你必须告诉我。”等到队员们一个个都告别离开的时候,久哲留住了想要跟着大部队离开的尘夏,言语间透露一点恳求。
他梦里的那个人、和回忆里的少年之间,有什么关系?
尘夏却死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留了一句:“教练,你现在记日记的那个笔记本是久诚送的。”就离开了。
留下久哲一脸懵逼的看向自己的卧室,那被小心放在床头柜里的笔记本尘夏是如何得知的?
还有……这本子不是他亲自选的,竟然是那少年送的吗?怪不得是这个绿幽幽的颜色,他好像想起来久诚的确很喜欢绿色相关的东西。
这么想着,他又开始翻找起自己的屋子,果然,一通找寻下来又让他找出了许多和久诚有关的东西:一两张笔迹苍劲的生活相关的便利贴、几张角度诡异很像偷拍的拍立得照片还有一部没电关机了的旧手机。
那手机的型号是几年前的,还套了个傻不拉几的绿色手机壳,久哲直觉的看出那不该是自己的东西。
在充完电之后,手机还需要四位数的密码才能解开。
久哲还没开锁呢,就盯着手机锁屏上自己和久诚的照片发了半天的愣。
照片是两人站在夜幕下,背景有一片在半空中绽放的盛大烟火。
烟火的流光将二人的面容照的敞亮,久哲只看见自己的眼中透着隔着屏幕都快溢出来的喜欢。那神情吓了他一跳,毕竟他从没想到自己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久……诚?”他有些茫然地将手覆上屏幕上那少年的脸,当初给对方取下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没想过这个名字会化成一道符、一个咒。
让他画地为牢,清醒的看着自己身陷囹圄。
【哲诚】我橘子味的Omega(一)
[图片]
“发qing期?!这是森么鬼?”久诚敏锐地抓到对方口中听起来就不太妙的词汇。毕竟他单薄无聊的人生里一直以Alpha的标准要求着自己,同时身边也从没见过Omega。
他当然不懂与Omega相关的一些生理知识。
“这都不知道?”医生扶了扶眼镜,对青少年xing知识的缺乏感到由衷的担忧。
“发qing期就是Omega每个月基本上都会有的日子,这时候如果你没打抑制剂或者没及时到医院来处理的话就会急切想要得到别人的标记。”
“……”久诚听闻被...
“发qing期?!这是森么鬼?”久诚敏锐地抓到对方口中听起来就不太妙的词汇。毕竟他单薄无聊的人生里一直以Alpha的标准要求着自己,同时身边也从没见过Omega。
他当然不懂与Omega相关的一些生理知识。
“这都不知道?”医生扶了扶眼镜,对青少年xing知识的缺乏感到由衷的担忧。
“发qing期就是Omega每个月基本上都会有的日子,这时候如果你没打抑制剂或者没及时到医院来处理的话就会急切想要得到别人的标记。”
“……”久诚听闻被吓的不轻,他以前只听说Omega在体能等方面好像不如Alpha和Beta。但为什么导致这种情况发生,他可没时间去了解。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的!”久诚接过医生递来的处方,满脸都是挣扎和惊恐。
将一小块白色方块状的抑制贴贴在脖颈后性腺的地方,终于将刚开始萦绕在身边的那股酸甜的橘子味彻底掩盖住了。
不过久诚还是不放心地又在自己身上喷了一层抑制喷雾。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打车回去俱乐部。
“你怎么这么慢才回来?体检报告交了吗?”久哲坐在办公室里翻着什么资料,一副很忙的样子。见他进来头都没来得及抬。
“体检报告被我弄丢了……”久诚支支吾吾地张口,这样和平日里没大没小的反常反应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久哲从资料中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透过眼镜的镜片直射出来。
叫原本就心怀鬼胎的久诚更是心虚。
“没什么其他状况吧,分化成什么性别了?”所幸久哲倒底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他的性别。
“我当然是Alpha啦……”久诚不得已将开始说过的谎话再说一遍。不过多谢在队友面前的演练机会,这次他说的更加流畅,神情更加自得。
久哲不疑有他,对自家技术最好的大徒弟分化出的性别很是满意。
“你先去训练吧,待会张角教练会带二队的队员和你们打一场训练赛。”
“嗯嗯……”久诚细心的捕捉到对方提到张角这个名字时候上扬的嘴角。八卦之情熊熊燃烧。
“经理,你是不是喜欢……”话还没说完久哲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天天的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久哲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是越来越不怕自己了,挥手让对方出去才转头接了电话。
不过,在对方转身的一霎那他好像从少年宽松的衣领处瞟到了一点白色的东西。
那东西?他好像在哪见过。还来不及细想,手里的电话铃声就再次响亮起来。
“你在干什么呢?”张角的脸出现在微信视频通话中,那徒弟虽然八卦了点,但确实没说错,久哲喜欢张角已经有快一年了。
只是对方好像一直也不知情。
【all诚】论曹海王的鱼塘到底有多大
又名究竟哪个位置更能得小法师的欢心
没啥没啥,不知道曹某人多渣多海的宝们可以来看一下
我就是统计🍊到底霍霍了多少男人。
占tag致歉,all诚all诚
诚妹的上单分塘:
桂花酒szd:听说隔壁打野和射手塘最近闹的挺欢的啊
我是ffffffvp:好兄弟,这些新来的孩子就是不懂,你看看我们最早建起来的上单塘,大家相处的多和谐
渡劫大师:顺顺不会不喜欢上单了吧,他不最近搞了挺多打野的
久c是我的:他在我怀里呢,我问他,他说他还是喜欢上单
是栀诚不是诚栀:过来秀了这是,新人这么不懂规矩
我狠起来连队友都杀:就是就是
我是ffffffvp:啥情况,一诺你咋还不退群...
又名究竟哪个位置更能得小法师的欢心
没啥没啥,不知道曹某人多渣多海的宝们可以来看一下
我就是统计🍊到底霍霍了多少男人。
占tag致歉,all诚all诚
诚妹的上单分塘:
桂花酒szd:听说隔壁打野和射手塘最近闹的挺欢的啊
我是ffffffvp:好兄弟,这些新来的孩子就是不懂,你看看我们最早建起来的上单塘,大家相处的多和谐
渡劫大师:顺顺不会不喜欢上单了吧,他不最近搞了挺多打野的
久c是我的:他在我怀里呢,我问他,他说他还是喜欢上单
是栀诚不是诚栀:过来秀了这是,新人这么不懂规矩
我狠起来连队友都杀:就是就是
我是ffffffvp:啥情况,一诺你咋还不退群
我狠起来连队友都杀:我为啥退群,全能型选手这不能给你们去刺探敌情吗
猛虎抗菌龙:需要你嘛,这哪个不是曾身兼数职了
旺仔爱喝橙汁:你再叫,我还是教练塘的呢,这不又给拉到上单塘了
兮兮立志护住曹某人的旋儿:咋滴这一个个,玩一个位置不配说话了是吧
写到尘夏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酸,他真的为hero付出了很多,做了太多的牺牲了。
应该上单就这么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