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疑似故人来(三十)
看文预警⚠️:
人物有ooc。
全员存活。
时间线在发生地木危机五年后。
有原创人物!
启强亲情向
有数字生命的出现
————————————————————————————
睡着的刘启并未想到他在他睡着之后,男人轻声呼唤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动静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间房间,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位他很熟悉的女人。
一位失踪已久的,故人。
要是刘启还醒着的话,肯定认识这个人是谁。
只可惜,现在的刘启沉睡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柳慧要在这个时间段来,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见到他就会愁眉不展,甚至望向他的眼睛里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
这一切,陷入沉睡的他都不知道...
看文预警⚠️:
人物有ooc。
全员存活。
时间线在发生地木危机五年后。
有原创人物!
启强亲情向
有数字生命的出现
————————————————————————————
睡着的刘启并未想到他在他睡着之后,男人轻声呼唤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动静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间房间,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位他很熟悉的女人。
一位失踪已久的,故人。
要是刘启还醒着的话,肯定认识这个人是谁。
只可惜,现在的刘启沉睡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柳慧要在这个时间段来,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见到他就会愁眉不展,甚至望向他的眼睛里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
这一切,陷入沉睡的他都不知道。
只见女人抬手示意跟她过来的人员退出房间,她需要和他单独呆一阵。
等到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她和刘启的时候,刹那间,女人原本包在眼眶里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站在门口,望着躺在床上对她的到来毫无知觉的刘启,心中酸涩不已。
他本应该站在她身边的。
她的孩子,不应该成为仇人的孩子。
更不应该在仇人的身边长大。
本应该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该带他回来。
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连自身都难保,更不要谈还带着个孩子。
思极至此,柳慧就恨不得生撕了柳嫣,即使她们是同卵双生,一起在母亲的肚子里度过了整整十个月,她也恨不得将她扔进滚烫的油锅内,任她如何翻滚求饶都不会让她好过。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怀胎十月的孩子不认识她了。
还为她的仇人牵肠挂肚,患上了人格解离这个该死的病症。
她是学医的,很清楚这个病症到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也很清楚这个病症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患上这个病症的人会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严重时甚至会精神崩溃。
你让她如何不恨。
但即使恨不得生啖其血肉,恨不得剥皮抽筋断骨,也换不回她失去孩子的痛苦。
也没办法唤回她的孩子。
她只能像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看着她的孩子与仇人说说笑笑,亲密无间。
缓步走到床边,坐在已经睡着的刘启的身边,抬手抚摸着他的额头,窗外,虚拟光屏上的光线顺着百叶窗的缝隙照射进来,打在脸上,形成一道道光斑。
她并不在意,只是泪眼朦胧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抚摸一块珍贵至极的玉石。
一滴泪落在了他的手上,柳慧毫无察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从额角抚摸至下巴,一遍又一遍,固执地描绘着他的容颜。
直到她收回颤抖着的指尖,她的情绪才逐渐平静。
弯下腰,双臂从他的脑后穿出,将睡着的人抱起来,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之间互相纠缠,忽略掉女人看向他的眼神的话,很像一对纠缠不清的情侣。
只可惜,并不是。
柳慧将头埋在刘启的脖颈间,嗅闻着脖颈间所散发出来的清香,柳慧抱着刘启的手越收越紧。
“宝宝。”
“你再忍一忍,妈妈很快就能接你回家了。”
“我们一家很快就能团聚了。”
“那些丢下你的坏人、伤害过你的人很快就能得到他该有的报应。”
“你的病也会好的。”
“相信妈妈。”
“好不好?”
“.....你不说话妈妈就当你答应了哦。”
见刘启没有“反驳”她的话,柳慧直接了当地替他做了决定。
“很快的,宝宝。”
“再等一会....”
“再等一会。”
房间内,柳慧抱着毫无知觉的刘启哭得梨花带雨的,却只是徒劳无功。
窗外,虚拟屏上折射出的光线透过百叶窗,打在两人的脸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在房间的角落处,被人偷偷放置着的针孔摄像头正悄悄地记录着这一切。
房间外,穿着便装的王磊正背靠在墙上,手指夹着烟草,隔着烟雾,望向那扇紧闭发房门。
“Hey, man, give me a light.”(嘿,哥们,借个火。)
就在王磊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出神的时候,身旁突然出现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粗犷的嗓音陡然在耳边炸起,吓得王磊差点一个过肩摔将男人背摔在地。
还好他忍住了。
“艾兰克,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啊?”
为了不让自己一拳揍扁他,王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扔给了他,状似不经意间的转移话题。“要不是我熟悉你,你早就被别人一拳放倒了好吗?”
“Oh, shit. Come on, I'm not gonna be able to take a punch like that, but I'm not gonna be able to take one.”(害,得了吧,别人的一拳打完身上说不准就像挠痒痒似的,但你这一拳我可接不住。)
男人接过王磊丢给他的打火机,上下抛了几下,随后对准叼在嘴间的烟,‘啪——’的一声,点燃了烟。
一瞬间,烟草散发出来的独特香味顿时弥漫在这狭窄的巷道里。
“Maybe I'll see God again”(说不准还能去见上帝。)
“呵。”王磊没有接话,继续靠在墙上,大口吸着烟。
“Ah, Wang Lei, you say, why did the leader suddenly come here today?”(诶,王磊,你说,首领今天为什么突然会到这里来?)
过了一会,艾兰克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对王磊说了这么一句话,同时,还按灭了手中的烟。
“谁知道。”
王磊猛吸一口手中所剩无几的烟草,将还在燃烧的烟尾丢在地上用鞋尖碾灭。
“艾兰克,现在几点了?”
过了一会,王磊突然询问身旁的肌肉男,言语间带着点困倦。
这样说着,还当着艾兰克的面打了一个哈欠。
“It's almost 9:30 now.”(现在快到九点半了。)
肌肉男看了眼通讯器上显示的时间,见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半,小声嘟囔了一句:“Aye? You're gonna get off work and go play with a pretty girl?”(怎么?你要赶紧下班去找小美人玩?)
“滚吧你。”王磊上下打量了一眼艾兰克,见他望向他的眼神里装满了淫糜的神色时,暗自啐了一口。“我要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早班呢。”
“你是忘了明天我还要和首领一起去接詹景山教授了?”
“Oh, look at my memory. I can't believe I forgot that.”(哎呀,你看我破记性,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一提起这事,艾兰克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随即唉声叹气到:“I wanted to take advantage of this time to make love to the little beauty, but I guess I can't.....”(我还想趁着这点时间来和小美人共度春宵的,看来是没办法了.....)
“什么小美人?”
听他说这话,王磊顿时警觉起来,满脸狐疑地望向他。“你说的该不会是你刚刚出来的那间屋子里......”
“你不会藏了个女人在里面吧?”
“Fuck off!”(滚啊!)
一瞬间,原本平静的艾兰克直接炸毛,古怪地看了一眼王磊,随即小声说道:“Wang Lei, are you really stupid or did you do it on purpose? After all this time together, you don't know my sexual orientation, do you?”(王磊,你是真傻还是故意的?相处这么久,我的性取向你还不会不知道吧?)
“.....我真不知道。”
听到这话,王磊也同样的,以一种颇为古怪的神色回望艾兰克,那眼神里分明在说:知道个屁啊知道。
“.....?”
艾兰克懵了,他是真的懵了。
他以为他和王磊两人相处这么久,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已经知道他的性取向问题,才会这么坦然自若。
感情到现在王磊还不知道他的性取向啊?!
艾兰克面上平静,但内心却无比抓狂。
“你性取向是男是女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王磊沉默一会后,疑惑地说道。
艾兰克听到这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憋不住心里的话。
“You're not afraid of me.... Beat you up?”(你就不怕我.....把你强上了?)
“我不怕。”
王磊桀然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晃得艾兰克一阵恍惚。
但接下来的话,让他陡然间从恍惚中回过神,冒出一阵冷汗。
“但你要是硬来的话,你两腿之间的那个物件我会在你清醒的时候硬生生拧下来,然后丢进行星发动机里去。”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语气平淡,但在艾兰克的耳朵里听来,却像极了来自地狱的声音,强撑着笑容,缩了一下身体,试图让自己那过于庞大的身躯挤进狭小的墙缝之中。
“No, no, no. I'm gonna stay away from you....”(不了不了,我还是离你远点吧....)
艾兰克瑟缩着身体,不敢与王磊对视。
“那你告诉我,首领为什么要去那间房间里?”王磊神情自若的靠近艾兰克,试图从他的身上挖掘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总不能是见到某些需要叙旧的故人吧?”
说到最后,王磊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总感觉冥冥之中柳慧的这次突然改掉了原本的行程,来到这里,是一个很奇怪的举动。
她到底是来见谁的呢?
王磊望向三楼,望向那扇与其他房门没有不一样的房门,不知怎么的,王磊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他发给李一一的那段录音。
刘启....柳慧....以及詹景山这几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烟遇到纠缠在里面呢?
为什么柳慧会对刘启有着特别的关照?
总不能觉得刘启是她儿子吧?
要是真的话,那这样也真是太TM扯淡了。
王磊眼中浮现出淡淡地嘲讽,差点没忍住嗤笑出声。
所有人都知道,刘启是刘培强中校的亲生儿子。
刘培强中校为了刘启都能驾驶着空间站去以身殉国,只为了让他儿子能够活下去。
所以说,柳慧不会是想抢走刘启?
只是觉得刘培强现在死了,刘启现在急需父爱母爱?然后她就可以趁虚而入?
还是单纯觉得刘启这个英雄之子的身份很好用?
想到这,王磊似乎打开了一种新的思路。
这样也就能解释的通,之前的录音里柳慧为什么会那样说了。
根据他看的那份关于詹景山早年的资料,再联想到他以前年轻时要是能经得住诱惑,本本分分的继续做他的研究员,也不至于沦落到泄露资料,被人发现后犯下叛国罪,最后有家不能回。
啧。
现在的人呐,为什么就不容易知足呢?
想了这些,王磊却依旧没有想明白这些人和事和刘启有什么关联。
他想了很久都没能想明白,索性直接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不再去想。
他又不是那些用脑子干活的高科技人员。
他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将这里地情况上报至联合政府就行了。
其他的也管不了那么多。
扭头看向一旁似乎在踌躇着该不该告诉他发艾兰克,王磊伸脚踢了踢他。
“喂,和你说话呢。”
“到底说不说啊。”
艾兰克没有说话,依旧微颤着身体,情绪纠结着。
王磊见状没有再逼迫艾兰克,反而收回脚,沉默了一点时间后,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边走边向柳慧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接班的人马上就过来。
“Wang Lei, wait!”(王磊,等等!)
瑟缩在原地地艾兰克见王磊就这么丢下他直接离开,愣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后,迈开双腿追了上去。
“I'm telling you!”(我告诉你!)
“那你说,我听着。”
王磊停下脚步,转过身体,双手抱胸,神色平静的望向他。
“........ Take a look at this first.”(.....你先看看这个。)
王磊猛地停下地脚步让追在他身后的艾兰克差点撞上去,只好猛地急刹车,但这也导致他差点没刹住,一屁股坐地下去。
整理好情绪,艾兰克将自己的通讯器递过去,示意王磊点开文件夹。
“This is the folder the chief sent me.”(这是首领发给我的文件夹。)
“It contains information about the people the leader wants to meet.”(里面是首领要见的那个人的资料。)
“The leader asked me to keep a secret, but I think this matter has involved personal privacy issues, I think.... I'm not strong enough to talk the chief out of it.”(首领让我保密,可我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个人隐私问题,我觉得....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去劝首领不要这么干。)
“所以你选择让我去劝?”
在艾兰克说话的同时,王磊已经点开了那个文件名为“CN—607”的文件夹,随后文件里最先显示出来的照片刺得王磊眼睛生疼。
随后他忍着心惊,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浏览完了整份长达25页的资料。
听到艾兰克说这话,王磊摁住即将要暴揍一顿的情绪,反问着艾兰克。
“Yeah.”(嗯。)
艾兰克纠结许久,才终于下了决定。
见艾兰克终于下定了决心,王磊突然心生一计。
他拍着艾兰克的肩膀,与他交换着条件。
“那既然这样,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
“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王磊见艾兰克瞪大的双眼,忽然对着他扯开一抹微笑。
“我也是有要求的。”
“就看你不能做到了。”
“王队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好了九点半就回来的吗?”
“怎么到现在了还没回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放你丫的臭狗屁,黄明,你赶紧呸呸呸,把那些坏话呸出去。”
“黄明,你忘了今晚老大曾发过信息来,说暂时随着那女人要外出一趟?”
“你们又没和我说,我哪知道?”
房间内,坐在桌子上敲着电脑的黄明向着对面笑着白了一眼对面,告诉他们他们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过他。
被白了一眼的锤子悻悻地低下了头,继续啃着手里的东西。
“对了,黄明,老何呢?”一旁的溜子呵呵一笑,接着巡视了一番周围的场景,脸上的笑容里有了点别的含义。“怎么这次没见着他?”
“呵。”
提到何连科,黄明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陡然间垮了下来,颇为苦恼地撑着头,心情烦躁。
“怎么了这是?”刚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揽住黄明的肩膀,神色悠闲。“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就和哥几个说说,说不准还能帮你参考参考,提个建议。”
“我说的是吧哥几个?”
说完,又扭头看向一直站在房门处警戒着的周倩,询问道:“倩儿?”
被叫到地周倩立刻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点头同意刚子的话。
“你看。”刚子直接一巴掌拍在黄明的肩上,差点让没准备的黄明一下子趴在电脑上。
“大家都同意了,说吧。”
“既然这样.....”黄明纠结一阵后,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虽然在他心里也没觉得他们能给出什么好建议来,但总比他一个人想太多的好。
“是这样的.....”
房间内,黄明将这些天来何连科的异常一一道来。
原来,自从那天将资料送至这间房间后,回去后的何连科就开始神神叨叨的,整天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嘴巴叨叨叨个不停,脾气也越发变得暴躁。
再加上被人邀请进了所谓的“诺恩斯”后,整个人越发的神经兮兮。
甚至有几次黄明半夜醒来后发现何连科还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地不知道在干啥呢么,看见他过来后,还把电脑给关上了。
惹得黄明很不高兴。
有一次,黄明回住宿地地方拿东西时,发现何连科没有在家,但他从不离身的电脑居然安稳地连接着电源线,被人放在桌子上,屏幕上闪烁着地荧蓝色光芒吸引住了黄明,刚想上前查看电脑上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时,何连科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办法,黄明只能拿了东西就走。
即使这样,何连科也不忘记将他收集到的资料送到这里。
黄明也劝过何连科几次,希望他能尽快迷途知返。
但何连科只是眼神古怪地斜睨了他一眼后,继续手中的动作。
为了不暴露他们这次聚会的目的,黄明只能硬着头皮,独自一人带着电脑,赶赴这次的聚会。
“那你的意思是说,老何可能是背叛我们,背叛联合政府了吗?”
沉默一会后,刚子哑着嗓子,道出了众人心中的想法。
“.....”
黄明咬紧牙关,没有说话,但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撇过头,不再去看他们。
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是肯定了众人的想法,这让众人心中无法接受。
锤子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响声惹得一直站在门口警戒着的周倩回过头来,眼神幽深地望向他们,板着脸,没有插进他们的谈话中去。
“TM的。”锤子愤愤不平,宽厚的大掌将桌面拍得直晃悠。“早知道老何是这种德行,当初在雪地里的时候就不救他了。”
“任由他在冰天雪地里冻死算了。”
“行了锤子,别越说越过分了。”听到锤子这么说,周倩立马出声制止。“这件事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别太早下定论。”
“说不准后面就有反转呢。”
“倩儿,我怎么感觉你在阴阳怪气我?”
锤子舔舔干燥的唇畔,皱起眉头疑惑地扭头看向坐在一旁沙发里的刚子道:“你可别忽悠我,我可不傻。”
“得了吧,就你?”
话音刚落,刚子的嘲笑声立马传来,惹得锤子握紧拳头差点砸在那张带着嘲笑意味的脸上。
“我不信。”
“你绝对是在阴阳我。”
“......”
“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就在众人无语的时候,一道他们熟悉至极的声音从门口穿来,惹得刚被周倩阴阳怪气的锤子双手抱胸,赌气般的不去看她,差点就错过了王磊进门。
“老大?!”
锤子惊疑不定地望向站在房间门口的王磊,眼里满是对王磊到来时的惊讶和高兴。
“嗯。”
王磊朝他们点点头,随即走了进来,顺手将房门给反锁上了。
众人看着他的动作有点不明所以,但却有默契似的,并未询问。
王磊进屋后,巡视了一圈周围,在见到没有想见到的人的时候,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瞬间沉了下来。
“老何呢?”王磊伸手拍了拍黄明的肩膀,沉声询问着何连科怎么没来。“忙着呢?”
“他呀....”
说起何连科,锤子话刚到嘴边,就被刚子伸手拧了一把,疼得他差点没叫出来。
“嗯?”
“何连科怎么了?”
“他呀,王队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到这之后就一直忙着收集关于诺恩斯的来历以及资料,忙得团团转,前几次不也是这样,这次有可能也是想前几次那样,没想起来今天是聚会的日子。”
黄明偷偷与王磊身后的周倩对视一眼后,迅速地避开了王磊的话题,将何连科忘记来聚会全推到他因为工作的原因,试图圆过去。
这样的理由乍一听还算正常,毕竟前几次何连科也是这个样子,他上报给联合政府的一堆资料中,有一大半是何连科搜集的。
但王磊怎么也想不明白,何连科为什么要背叛联合政府。
想起他拿到的资料,王磊就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将这些全部给同僚们看。
纠结许久,王磊还是决定亲自去找何连科确认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毕竟有些话,在他们面前是问不出口的。
“嗯,我知道了。”
王磊知道众人是在瞒着他,也就没有过多的询问,反而询问起了周倩、“你怎么来这里了?”
“不是一直呆在北京的吗?”
“队长。”周倩见王磊将话题扯到她头上,面色尴尬了一瞬,见众人的目光被王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思考良久,还是将刘启也跟着过来的事情告诉给众人。“刘启也跟着过来了。”
“啊?”锤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那小子也跟着过来了?”
“人呢?”
“睡觉去了。”周倩睨了一眼他,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明显的问题还要问?
“啊?哦。”上似乎是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比较傻逼,锤子摸摸脑袋,嘿嘿笑了几声。
周倩简直没眼看,无语了一瞬。
“他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
“刘培强中校允许他来这里了啊?”
“啊、这.....”
说起刘培强中校,周倩思考了一阵之后,缓慢地说道:“刘培强中校他.....应该....是知道的?”
“......”
看着周倩不确定的样子,王磊无语。
随即叹息一声:“这小子。”
“惹上大麻烦了。”
“?????”
众人因为王磊这话,纷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见到了对方眼中的疑问。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先看完这份资料。”
“不要向外声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原创】刺猬与玫瑰
刺猬先生还很年轻时,在旅行途中经过一片花园,遇到了盛开的玫瑰小姐。
她优雅地立在夕阳中,每一片花瓣、每一片叶子都染着晚霞与微风。
刺猬先生看得有些出神。
玫瑰小姐也注意到了刺猬先生,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都笑了,仿佛亲密的老友久别重逢。
其实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他们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刺。
在其他生物看来,这些刺与众不同又令人生畏,但对刺猬先生和玫瑰小姐而言,这却是一种珍贵的相似。
他们心里都明白,对方一直在用同样的倔强保护着自己。
这是一种令人感到亲切的默契。...
刺猬先生还很年轻时,在旅行途中经过一片花园,遇到了盛开的玫瑰小姐。
她优雅地立在夕阳中,每一片花瓣、每一片叶子都染着晚霞与微风。
刺猬先生看得有些出神。
玫瑰小姐也注意到了刺猬先生,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都笑了,仿佛亲密的老友久别重逢。
其实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他们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刺。
在其他生物看来,这些刺与众不同又令人生畏,但对刺猬先生和玫瑰小姐而言,这却是一种珍贵的相似。
他们心里都明白,对方一直在用同样的倔强保护着自己。
这是一种令人感到亲切的默契。
***
刺猬先生暂停了自己的旅行,放下行囊,停在玫瑰小姐身边,与她聊天。
话说一只刺猬和一朵玫瑰,过往的生活天差地远,能聊些什么呢?
能聊的可多了。
譬如午夜的繁星,林中的雾霭,雪下的浆果,山间的清泉。
每个人在这一生都会见证许多美好的时刻,只可惜往往还没等到分享的人,就已经忘了。
即使将心事记在叶子上,把日记写在清风中,可是叶子会掉落,清风会消散,等日子一久,这些记录也就不算数啦。
唯有把故事讲给有缘分的人听,它们才可能被牢牢记得,过很久都不会变模糊。
刺猬先生和玫瑰小姐是幸运的,那些日渐褪色的故事,忽然在交谈间活了过来,变成了精彩的谈资。
连他们各自身上的刺都是可以聊的。
事实上,每颗看似冷漠的刺尖上,都藏着一个满是遗憾的小秘密。
过去,这些秘密甚至都不敢拿出来当作玩笑话来讲,只能压在心底,默默吸收着时间的重量,变得越来越沉。
如今,它们终于重新轻盈地飞了起来,在对方心头找到了归处。
***
刺猬先生与玫瑰小姐聊得兴起。
他们完全忽略了时光流逝,一直从傍晚聊到午夜,再到天光微亮,晨曦来临。
朝阳的光芒落在刺猬先生和玫瑰小姐眼底,化作一种奇异的情愫,在彼此目光间流转。
下一秒,他们却双双别过视线,不再去看对方眼中的期望。
为什么呢?
为什么结束的疏离竟然来得和开始的亲近一样有默契?
这对双方而言,明明是个十分融洽的夜晚,开始得兴趣盎然,结束得意犹未尽。
中途刺猬先生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谁比玫瑰小姐更能懂我了,我相信她对我的看法也是如此。
不然,她花瓣上沾着的露珠,怎么会每一颗都映着晶莹剔透的欢喜?
但也仅此而已了。
两人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
***
一只刺猬和一朵玫瑰是没法在一起的,这似乎不是件太难理解的事。
大家都知道,刺猬先生和玫瑰小姐一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一个四处流浪,一个驻足原地,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想要相守,谈何容易。
不过这个故事的两位主角知道,这并不是他们分别的真正原因。
若真想要相守,无论是刺猬先生留下来定居,还是用花盆带着玫瑰小姐一道去追逐着风,想要在一起,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只要他们愿意。
奈何他们并不愿意。
刺猬先生和玫瑰小姐见面的第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对方和自己一样,浑身是刺。
这让他们能够互相理解,也让他们能够互相伤害。
没有谁比他们更懂这些刺有多锋利,也没有谁比他们更懂被刺伤的痛苦。
那一点点亲切和暧昧,还不足以令他们鼓起勇气,愿意冒着被刺伤的风险,去开始一段深刻的关系。
所以,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不必说破,更不必拥抱,彼此眼底间那点来不及看清的微光,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安稳、最极限的距离。
再靠近哪怕一点点,他们身上的刺,就会扎伤对方了。
***
第二天的太阳高高升起时,刺猬先生收拾好行囊,与玫瑰小姐告了别。
玫瑰小姐依然优雅地立在那儿,只是微微点头致意,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
她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呢。
就像刺猬先生转身离开时,也一次都没有回头。
没有必要留恋,没有必要不舍,浑身是刺的人不需要这些无用的纠葛,那只会让刺尖的锋芒变得迟钝。
玫瑰小姐和刺猬先生都懂的,也早就都习惯了的。
天上的太阳很快隐去了行踪,被乌云和暴雨取代,似乎有一记叹息藏在刺猬先生背后的风中,可惜风散得太快,让人来不及去听清。
别自作多情了。
刺猬先生伸手抹掉挂在脸上的雨滴,继续坚定地往前走。
这不过是场注定会停的风和雨。
***
刺猬先生的想法不错。
风雨之后,他重新看到了阳光和蓝天,甚至还有绚烂的彩虹。
只是即使回头,也再看不见玫瑰小姐了。
刺猬先生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去感慨,而是背好行囊,继续自己的旅途。
他还很年轻,很有干劲。
旅途中也有太多新奇的玩意儿等着他去相遇,刺猬先生兴冲冲地闯进了这个世界,见识过大海深处的落雪,听到了远方峡谷的回音。
他也认识了不少陌生人,其中有很多还是带刺的。
像是莽撞憨厚的豪猪先生,害羞沉默的海胆妹妹,刻薄阴冷的蝎子小哥,热情爽朗的仙人掌姐姐,还有一直忙个不停的蜜蜂姑娘,以及老是气呼呼圆鼓鼓的河豚爷爷。
原来这世上有太多人都在用可怕的尖刺保护着自己,见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刺猬先生总是很有礼貌地、离得远远地跟他们打招呼。
有时还会浅淡地交谈几句,但绝不会说得太多,更不会靠得太近。
在成为朋友之前,大家就已经主动划好距离,连想多听听对方故事的心思也不会有。
刺猬先生理解他们的心情,那些选择用刺来保护自己的人,或许会比没刺的人更害怕被刺扎伤吧。
他们学会了将心中的故事牢牢守在尖刺中,以沉默为盔甲,视坦诚为自伤,敏感到连晚风轻拂身侧,都会忍不住去害怕提防。
许多人管这个叫做成熟。
所以每个带刺的人,都过得既安全,又孤独。
***
时间过得很快,刺猬先生已经流浪了许多年,他不再年轻了。
有天傍晚,他在路过一片凤尾兰花园时停了下来。
背上的行囊太沉了,压得他很辛苦,刺猬先生不得不暂停脚步,放下行囊,试图清理里面多余的东西。
令人意外的是,行囊并没有装得很满,反而是有些空荡荡的。
那让刺猬先生步伐变沉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
刺猬先生疲惫地坐在凤尾兰花园旁,看见年轻的凤尾兰们一会儿挤成一团嘻嘻哈哈,一会儿又大声抱怨对方的刺扎到了自己。
刺猬先生忽然很羡慕他们。
即使年少的他们互相乱扎哇哇叫痛的模样看起来有点蠢。
可他们看起来活得好热情,好真实。
刺猬先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一直很小心地用刺保护自己,被扎疼的滋味,一次都没有体验过。
而代价是,虽然走遍了整个世界,他却始终与这世界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无论他的刺有多么坚硬锐利,都无法刺穿这层雾气,更无法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珍藏的故事。
对了,故事。
原来真正沉重的不是行囊,而是这一路走来积攒下的故事。
刺猬先生曾以为这些故事由自己一个人珍藏就够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却突然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好想把这些故事说给人听。
可惜,一路走来,却始终没有再遇到那个能听故事的人。
***
刺猬先生提着自己空空的行囊,站在原地发了很久的楞。
一阵风调皮地钻进他的行囊,将一片不知何时夹在最底层的花瓣吹了出来。
那是一片早已干枯的玫瑰花瓣。
虽然陈旧褪色,它却依然能轻盈地在空中起舞,被夕阳染得微微发亮。
这让刺猬先生想起了一个久远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也是个傍晚,年轻的刺猬先生经过一片花园,遇到了盛开的玫瑰小姐。
她优雅地立在夕阳中,每一片花瓣、每一片叶子都染着晚霞与微风。
那时的他们都还很年轻。
年轻到即便明知对方身上有刺,却还是会冒失地靠近,跟对方分享自己积攒的故事。
刺猬先生还记得,那一天,他和玫瑰小姐一起分享了好多好多的故事,从傍晚讲到午夜,再从午夜讲到天明。
因为太喜欢彼此的故事,他们越讲越开心,越讲越靠近。
只差一点儿,就要用刺扎到对方了呢。
年轻的刺猬先生或许会为这种理智感到庆幸,可是眼下,不再年轻的他却忍不住质问自己,即使真的会被扎到,又有什么关系?
那份真实的痛楚,难道不也该是故事的一部分么?
唉,那时的他们真的太年轻了。
年轻到把错过当潇洒,把怯懦当决断,却不知道,一个能让人即使忍受刺痛也舍不得放手的故事,值得他们用尽耐心和勇气,去等一个真正的结局。
干枯的玫瑰花瓣从空中坠落,缓缓落在刺猬先生掌心。
风声逐渐远去,那一刻,刺猬先生仿佛听见了一记尘封已久的叹息。
***
刺猬先生急匆匆地往前走着。
为了走得快一点,他连随身带着的行囊也丢下了,只握着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此时此刻,他想要马上回到玫瑰小姐身边,告诉她,自己除了可怕尖利的刺,其实也有一颗火热柔软的心。
他还想告诉玫瑰小姐,哪怕是浑身是刺的刺猬先生,也可以给出一个温柔的拥抱。
他不害怕会被玫瑰小姐的刺扎伤,他不再怯懦了。
他相信那些伤口总会被爱愈合,他的生活里不会只剩下孤单和冷漠。
刺猬先生一点也不担心玫瑰小姐不能理解这些想法,她总能明白的,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如此相信。
否则,她也不会管不住自己骄傲的心,将那片玫瑰花瓣偷偷藏进刺猬先生的行囊里。
唉,只怪那时候他们都太过聪明,以至于聪明积累成了愚蠢。
刺猬先生越走越急,脚步也越来越轻快,仿佛他的灵魂正在重新变得年轻,再也不必背负着时间的重担。
对不起,刺猬先生在心中诚恳地道歉。玫瑰小姐,让你等了那么久。
我现在就要回到你身边。
亲爱的玫瑰小姐啊,我好想再听听你给我讲的故事。
我也有好多好多故事,想要分享给你听。
***
刺猬先生回到了曾经的玫瑰花园。
这里繁茂依旧,盛开着无数朵美丽的玫瑰,可都不是刺猬先生想要找的那一朵。
刺猬先生钻进茂密的玫瑰丛中,努力地找啊找啊,从日出找到日落,终于在花园最深处找到了他的玫瑰小姐。
不过她已经凋谢了。
连枯萎的花瓣也早就被风带走,只留下干枯的枝条,还有枝条上那些鲜红色的刺。
刺猬先生沉默地靠近了凋谢的玫瑰枝,还有那些不再带着锋芒的刺。
这是他这辈子离刺最近的时刻。
下一秒,刺猬先生张开双手,紧紧拥抱了这些刺。
刺扎进了他柔软的胸膛,剧烈的痛楚之后,一股酸涩蔓延进了他的心里。
刺猬先生笑了,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因为他的心听懂了这些刺想要告诉他什么。
那是玫瑰小姐耗尽这漫长的一生等待,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故事。
END
碎碎念:最近天气好热,热到我都要被烤融化了,啊啊啊!
【殓邮】初智齿
⚠️是殓邮大学校园pa,全文1.3w+。本文含有病态情感、偷窥、操控欲、非对等关系描写,请读者自行斟酌阅读(但是话说在男主是伊索·卡尔的情况下很难写出不打预警的纯爱文……)
Summary:维克多作为欧利蒂丝大学的兼职邮差,习惯替别人传递心事,却从不敢奢望有一天能收到别人的信。直到某天,他收到一封署名“伊索·卡尔”的来信——「我想认识你」
那之后,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像一颗迟迟不肯长出来的智齿,缓慢、持续、难以启齿,终于疼得他没法装作不知道。
*后续番外已出,请吃👉🏻【殓邮】金丝雀
1
维克多是欧利蒂丝大学103男生宿舍最不...
⚠️是殓邮大学校园pa,全文1.3w+。本文含有病态情感、偷窥、操控欲、非对等关系描写,请读者自行斟酌阅读(但是话说在男主是伊索·卡尔的情况下很难写出不打预警的纯爱文……)
Summary:维克多作为欧利蒂丝大学的兼职邮差,习惯替别人传递心事,却从不敢奢望有一天能收到别人的信。直到某天,他收到一封署名“伊索·卡尔”的来信——「我想认识你」
那之后,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像一颗迟迟不肯长出来的智齿,缓慢、持续、难以启齿,终于疼得他没法装作不知道。
*后续番外已出,请吃👉🏻【殓邮】金丝雀
1
维克多是欧利蒂丝大学103男生宿舍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他们宿舍住了四个人,电磁系的卢卡斯,历史系的安德鲁,艺术系的艾格,还有物流管理系的他。三人性格各异,卢卡斯是话多的活力源泉,宿舍组排语音永远响个不停;安德鲁话少却细心,每次煮的红豆汤都刚刚好不会溢锅;艾格毒舌又挑剔,嫌弃食堂、嫌弃课程、嫌弃寝室颜色搭配,唯独对维克多不怎么开炮。
维克多不擅长社交,对视会紧张,答话前常常先吞一下口水。他总是习惯性绕远路、走偏僻的边道,连午休时间都避开人多的教学楼主路,从来不会主动在人前多说话。
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在欧利蒂丝大学的校园邮局兼职。课余时间,同学们常会拜托他代送信——告白的、道歉的、请求原谅的,或者干脆是些小礼物和某些说不出口却又非说不可的话。
他总是默默地跑遍教学楼、寝室楼、图书馆、实验楼,把一封封信亲手送到收信人手里,或是交给代收的老师、同学。从不多问一句,也从不留下自己的痕迹。像一只低飞的送信鸟,穿梭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把别人的心事送出去,却从未奢望自己能收到什么。
“你又跑法医楼?”卢卡斯叼着牙刷靠在门边,一边打呵欠一边打量他,“最近总往那边跑,连我都看出来了。”
维克多站在门口,手指攥着背包的肩带,下意识躲避着目光。他沉默了一下,像是思考措辞,又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边人比较少。”他低声说,像是怕谁听见似的,又像是在为自己掩饰什么。
宿舍里安静了一瞬。
安德鲁从书桌前抬起头,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艾格坐在床沿翻着素描本,翻页的声音一页接一页,像在故意提醒什么。他头也没抬,语气懒懒的:“要是想搭讪,干脆点。别老装作路过,绕来绕去很蠢。”
卢卡斯咕哝着“我就随口问问”,又把牙刷叼回嘴里,转身进了洗手间。
维克多站了几秒,耳尖悄悄泛红,转身出门,脚步却比平时快了一点。
2
那是初秋的一个午后,教学楼长廊格外安静。维克多抱着一摞信件从拐角走过,一抬头,视线却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
走廊靠窗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阳光正好落在他身上,斜斜地从半开的百叶窗洒进来,把他整个人笼在一片温柔的光里。
他穿着深灰色的制服,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袖口平整,整个人静静坐着,低头看书。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像是与周围的喧嚣隔绝了一层空气,独自沉在光里。阳光落在他侧脸,睫毛投下一道极淡的影子。他翻页的动作极轻,一张一张地掀过去,像是怕惊扰了时间。纸页在他指尖掠过,没有响动,只留下书页在光下微微泛白的边角。
维克多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停下脚步,只觉得那一刻安静得过分,那人坐在那里,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像成为了整个画面唯一的焦点。光是看着,心跳就慢了一拍。
他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那一瞬间牙龈深处的那颗智齿突然一跳,钝钝地发出一点疼,好像身体先他一步察觉了什么。
当时他还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记住了那个身影。喜欢倒也还谈不上,只是注意到了他那种安静、寂寞、和世界保持距离的样子,真正让他被点燃的,是不久以后的那一封信。
那天午后,维克多像往常一样在邮局整理信件。他把信封按照地址、楼栋、收件人姓名分类打包,动作熟练且机械。直到指尖滑过一封信时,动作微微一顿。
信封干净,纸张硬挺,落款写得工整——伊索·卡尔。
维克多怔了一下,下意识去看收件人那一栏。那一栏的字迹没有潦草遮掩,也没有代号缩写,而是清清楚楚写着维克多·葛兰兹。字体端正克制,落笔干净,就像他曾在走廊尽头看见的那个人。
他怔了好一会儿,指尖停在信封边缘,一动不动。他几乎怀疑起自己看是不是看错了。于是他像是做贼似的下意识四下张望了一圈,然后低头用袖口小心地挡住那封信的署名。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开始加快,指尖轻轻颤着,像是在压抑某种本不该有的期待。他不记得上一次有人给他写信是什么时候——也许从未有过。他小心地撕开封口,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却比任何一次拆信都认真。
信纸展开的瞬间,他的目光像是被钉住,信里没有长篇的情绪铺陈,也没有寒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你好,我叫伊索·卡尔。我想认识你。」
维克多握着那张信纸,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什么钝钝地敲了一下。不剧烈,却足够让人停住。于是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地读,像怕漏掉什么,但那句简短的话每次读来都还是一样的分量,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尽管这封简短的信既非情书,也无半句暧昧,只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但在他看来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他感觉自己那颗还未完全长出的智齿正发出一种奇怪的钝痛——但也并非疼得难以忍受,只像是在提醒他某种感觉已经悄悄萌芽。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伊索坐在教学楼的空教室里,安静地擦拭着手套边缘。他从小在殡仪馆长大,沉默是他与生俱来的语言。习惯送别,习惯终点,也习惯凝视那些安静、沉默、仿佛随时都会被世界遗忘的人。
而维克多正是那样的人。他缩在边角,存在感极低,像被世界有意无意遗漏的纸片,被风一吹就会不见。他总是低着头走路,肩膀微微收着,眼神避着人群,好像生怕被谁看见,又好像早已习惯了没人看见。他不逃避,也不靠近,只是默默地活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那是伊索人生中唯一一次心动,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喜欢。他喜欢那样的人——安静、克制、心底藏着很多话却一句都不会说出来;孤独得让人移不开眼,却从不主动求救。
他太合自己的喜好了。正因为这样,伊索第一次有了想靠近某个人的念头,他想靠近他,想看清他的眼睛,甚至想将这个人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所以他写了那封信。既没有藏头藏尾,也没有试图掩饰,他只是直白地写下:「你好,我叫伊索·卡尔,我想认识你」。
这封信没有多余的情绪,也没有任何华丽的铺陈,但确是他所能给出的最坦率的表达。
3
伊索一向很受欢迎。他是法医系出了名的禁欲系帅哥,长得出挑,却始终冷淡寡言。课上不多话,课下几乎不和人打交道,说起话来也是语调低、用词简,克制得恰到好处,反倒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本来几乎没什么人愿意路过的法医楼,自从他入学之后竟也渐渐热闹起来。有人打着借教辅、问选修、甚至迷路的借口,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走廊尽头。维克多送信时也时常撞见,有时是不同系的学妹,有时是来旁听课的学长,明目张胆或含蓄迂回,却都不约而同地试图接近伊索。
每逢周五是信件最多的日子。他坐在柜台后分类,一眼扫过去,总能发现寄给伊索·卡尔的信分外多。这些信封得整整齐齐的,纸张挑得精致,内容大多是告白、请求联系方式、夹着糖果或小礼物的,还有些用彩笔手绘了小漫画、甚至还有喷了香水味的。
起初,他一视同仁,从不拆、不问、不多看一眼。所有人的信件都按流程送达,精确、迅速,像他一直以来对待这份兼职的态度那样,克制、安静,忠实执行,哪怕那是寄给伊索的,他也从未逾矩,哪怕指尖多停了一秒,他还是会把信封重新叠好,按顺序装进邮差包里,在规定时间内送去法医系的代收窗口,然后转身离开,从不多停留。
直到有一天,一个不太熟的同学凑上来,低声拜托他:“你能不能帮我送封信?我不想署名,你懂的。”
那封信封得严严实实,只在正面写了伊索·卡尔的名字。
维克多接过信的那一刻,指尖莫名地顿了顿。那种钝钝的感觉再次浮上来,他感觉自己牙龈深处的那颗智齿不知为何又一次的隐隐作痛了。最后,他犹豫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还是把那封信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投递人未实名,不予送达。”
那是他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在送信这件事上动了私心。
但那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很快,他开始习惯性地将那些寄给伊索的匿名信、署名潦草的情书、带着暧昧用语或浮夸情绪的信件,一一贴上“待确认身份”的标签,统一放进邮局最里面一个抽屉的隔层,用一枚别针仔细夹好,旁边压一张纸条写着:“待确认身份,暂缓处理”。他没有丢掉,也没有藏起来,只是不予送达。
没人查他,也没人质疑。这间邮局本就人手稀少,正式员工寥寥,兼职的更只有他一个。那格抽屉向来塞着各种“暂缓处理”的旧件,尘封已久、无人翻查。他不过是顺手把那几封信也添了进去而已,没有人注意,也不会有人过问。
但他偶尔也会拆开其中几封看几眼。并非出于窥探,而是想知道这些人写的伊索会喜欢吗?他们的语言会不会比他藏在心底的话更动人?
他看完就会叠好,然后再重新夹回原处。哪怕信里真挚得近乎热烈,哪怕落款写着“我喜欢你很久了”,哪怕那些信辞藻华丽,修辞讲究,连落款都精心设计得体面浪漫,他也一封都没送出去。他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心理。不是嫉妒,也不是敌意。只是下意识地不愿意别人靠伊索靠得太近。
每当看到那些信封,他心里总会忍不住想:
“他会收下吗?”
“他会回信吗?”
“他会喜欢TA们吗?”
这些念头按理来说并不该属于一个邮差,可他还是会想。每每想完之后,他都感觉又羞又恼,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拦着别人靠近,可他就是不想送出去。
哪怕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哪怕那些信压在抽屉最底层,再不会被提起。
4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给伊索写信。自从收到那封只写着“我想认识你”的信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在邮局下班后留下来,悄悄拿起一张信纸,在角落里坐着写。
第一封只写了一句“你好”;第二封试着加了一句“天气冷了,记得添衣”;第三封写得更认真一些,甚至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进去。
可每一次写完之后他又会立刻撕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算什么。明明是个连站在对方面前说一句话都要犹豫很久的人,又怎么有资格回应那封坦率的靠近?
于是他没有回信,只是用别的方式,悄悄地靠近伊索,像月亮绕着地球那样,既不靠近,也从未远离。
他开始刻意绕远路。每次送完信,他都会顺着校园外围的小径,慢慢绕到法医系那幢楼边。有时假装查看布告栏,有时干脆在附近的长椅坐一会儿,书翻着,眼神却总忍不住朝那栋楼的出入口飘过去——像在等人,又好像只是随便坐坐。
傍晚时分,伊索几乎每天都会从那道出入口出现,背着包,步伐不疾不徐,像是习惯了在落日前沿着同一条路线离开。夕阳将走廊外墙染成深浅不一的金色,他经过的地方一寸寸暗下去,像潮水退却,留下安静而清晰的痕迹。
于是他开始悄悄记下那个时间点。在自己课程结束后,故意选一条不必要的路,慢吞吞绕过来等一等。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再默默转身离开。
他知道两人不在同一个系,甚至连教学楼都隔着半个校园。但因为送信偶尔会路过,所以他总能找到借口,让自己的路线不那么刻意。只要走得够慢、停得够久,就能在那个出入口碰见他一两次。他不打扰、不靠近、不出声,只是默默确认那个人今天也还在。他没奢望回应,也不敢给这份靠近取名。只是每一次悄悄绕过去,都像是在把心跳悄悄留在他身边,藏在没人能看见的地方。
有一次他送文件路过法医系的资料室,正好看见伊索在拖一把椅子。那是靠窗的位置,伊索几乎每次在资料室学习都会坐在那里,背对着门,低着头写字。椅脚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是滑轮坏了,移动起来咔咔作响。
维克多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像往常一样低着头,从伊索身后走过,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但几天后,趁着早上资料室还没开门,他自己偷偷背了工具包过来,把门口那张熟悉的椅子轻轻拉出来,蹲下来一颗一颗拆螺丝,重新为其换上顺滑的新滑轮。
没人看见他。他也没留下任何记号。只是修完后蹲在那里,轻轻推了两下椅子,听它在地面上平稳地滑过,不再发出卡顿的响声。然后他才悄悄地起身离开。
再后来的一天傍晚,雨下得细密绵长,像是要把黄昏的光一点点拉长,把整个校园浸在湿润又迟缓的暮色里。维克多在从邮局下班后,照常绕了远路往法医楼走去。他打着一把黑色折伞,鞋底踏在潮湿的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水声。
他原以为这么晚教学楼该没人了,可当他抬头望向那幢楼时,却意外发现其中一间实验室还亮着灯。窗没关严,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透出来,在雨雾和夜色中打成一束模糊的光带。他停下脚步,下意识向前靠近了几步。透过模糊的玻璃,他看见伊索还坐在那张熟悉的长桌前,戴着口罩,一手翻阅文献,一手拿笔勾画。动作沉稳、专注,仿佛世界的噪音都与他无关。
雨顺着伞檐滴落,打在他脚边。他站了很久,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住了脚。他明明该离开,却又舍不得错过这一幕。
于是他轻轻收起伞,将它靠在门边伞架上。他将伞柄用细细的浅灰色棉线绕了一圈,尾端穿着一张折好的小便签,线尾打了个简单的结,像是旧信封上的封绳,克制却明显。
便签上只写了一行字:公用雨伞,请用后归还。
没有署名,也没有敲门。他只是放下,然后退了一步,确认屋内没有动静后便仓惶转身离开。一路上他都没敢回头。
第二天早上,那把伞被好好地放回原处,干燥、整洁,就像从未被人碰过。
但维克多知道它被用了——便签重新被折了一次,边角多了一道轻微的压痕,就像被谁悄悄翻看过,再一丝不苟地折回去。
那一刻,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那种期待——不算明朗,却一直悬着的情绪,终于悄无声息地落了地。
还有一次,是关于照片。
那学期艺术系和摄影社联合举办了校展,主题叫“我们的校园日常”,征集范围极广,什么“上课抓拍”“走廊随手拍”“操场回眸杀”都在范围内。只要长得顺眼,不论是自荐还是被抓拍,都有机会入选。
社团里甚至还专门发起了个投票:“本校最想拍的禁欲系帅哥”。
伊索的名字高票登顶。没人知道是谁替他报的——也许是哪个偷偷旁听的学妹,也可能是某天在教学楼偷拍他侧脸的摄影社成员。总之那天他刚从实验室出来,就被人拦下来了。
“只拍一下,很快的,就一张,拜托了。”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听完解释,没多说什么,点了下头,站在走廊尽头光线最好的那一处,没有特别摆姿势,只是顺手把一叠资料从左手换到右手。百叶窗的光从他眼尾扫过,镜头刚好卡在那一瞬间。
拍出来的那张照片,几乎是全社一致推票入展。
“……这谁啊?”
“啊这——戴口罩都帅得过分啊。”
“卧槽眼神杀!有没有后续系列?”
“气质太绝了,谁拍的?”
艾格的名字出现在布展名单里。维克多借口帮艾格送东西,混进了布展教室,在那面展板前站了很久。
那张照片被放在展览最中间的位置。画面里的伊索穿着深灰色衬衫,站在教学楼的过道里,手里抱着文件,眼神平静。他戴着口罩,五官大半被遮住,只露出眼睛和一截眉骨,但那双眼睛太出众了,干净、清冷又略带疏离,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停在了他身上。
维克多站在人群背后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照片里的伊索戴着口罩,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光。衬衫衣摆整齐,眼神沉静,那双眼睛就像勾着镜头落在中央,清冷得惊人。哪怕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也无法掩住那股令人移不开眼的漂亮。
那是种几乎不讲道理的好看,像光影和人一起被定格在某个瞬间,安静、克制,又锋利得刚刚好——好看到维克多一瞬间几乎有点呼吸停顿。于是他像做贼一样低头掏出手机,默默拍了下来。
那天晚上,他悄悄去了照相馆,把偷拍的照片洗了出来,剪裁整齐,夹进笔记本最后一页和封皮之间的夹层里。照片贴着硬纸板,藏得严丝合缝,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儿藏着什么。每次复习翻到那一页时,他都会停顿一下,然后迅速翻过去,像是怕多看一眼就会被谁撞见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5
那封信送出之后,伊索并没有期待立刻收到回应。他只是照常上课、照常路过那些维克多偶尔会经过的走廊。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放出一枚鱼饵,然后静静等着,看那个小邮差会不会上钩。
果然,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
以前每到周五,他都会收到几封署名暧昧的情书。内容或热烈,或委婉,连墨水都特意挑过香型,有的甚至附着一小截干花、一枚糖果。多数时候他只是扫一眼就放下,有时实在碍事了才拆开确认一两封,确定没有冒犯性的内容,再随手处理掉。
他从不回信,也没给过回应。不是没注意过,是烦。那些表达太热切、太喧哗,像一场场没完没了的演出,堆砌情绪、词句繁复,却全无实意。他对这类情感毫无兴趣,甚至觉得厌倦。
可自从那封“我想认识你”寄出去之后,那些信就突然全都消失了。不是逐渐减少,而是一下子彻底消失了。
那周五下课,他像往常一样走进资料室,路过最里侧信件投递处的灰色资料筐。
这是法医系的惯例。每周五统一整理一周来信,按学号归类放好。通常他那一格会躺着两三封粉色或淡紫色的信封,外面贴着香水味的贴纸,还常常带点莫名其妙的小东西——干花、糖果、兔子贴纸。
他一向不看,只是顺手翻出来塞进抽屉,等到月底统一处理。可那天,他一翻——空的。干干净净,连一张便利贴都没有。他顿了顿,扫了一眼旁边的格子,确认不是摆错了。于是他低头扫了一眼时间——周五下午六点四十七,和以往差不多的时刻。
再下一周依旧如此。那些五花八门的信件仿佛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连最执着的几位写信人也像突然间放弃了热情。
他立刻就明白了,是那个小邮差动了手脚——不是推测,而是几乎可以肯定。
这么久以来,给他写信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唯独投递的那人一直都是维克多。那个走路总低着头、说话前会吞一口唾沫的小邮差。他一向克制、守规矩,可也正是这种人,一旦做出超出边界的事,反而更容易被察觉。
不用猜测,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定是维克多。那种带着私心的删减,那种只能靠亲手掐断的独占欲……他太熟悉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也没露出半分异样。只是那天晚上,他洗手时指尖在水中静静悬了几秒。水温凉下来,镜面反射着他的身影,他抬起眼,视线在镜中对上了自己的目光,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一下——猎物上钩了。
他没有拆穿。只是轻轻把那个时间段往后挪了一点,把自己每天离开法医楼的路线微调成那条维克多偶尔会“路过”的小道。他甚至放慢脚步,故意在那段光影最好的地方假装低头翻开资料,或者轻轻地整理外套领口,动作细腻而缓慢,仿佛在无意中展现自己,却又恰到好处地引导着维克多的目光。
他知道那片光影落下的角度,能刚好勾出眼尾的线条;也知道自己戴着口罩时,目光更容易撩拨人心——尤其是对那个总是偷偷看他的小邮差来说。
越是克制的目光,越容易被撩拨。他有意在那一刻抬头,让那道光顺着睫毛落下来——不是在看人,而像是在喂一只藏在暗处的小兽。
于是那天,摄影社说要拍照时他没有拒绝。他甚至配合着穿上深灰色衬衫,换了个更显眼的位置站着。对着镜头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没做调整。
因为他要等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拍照的社团成员,也不是匿名投票里的热情观众。而是那个明明试图隐藏,却每次都忍不住看他一眼的人。他知道那双眼睛会出现——像以往每一次那样,藏在角落,看得小心翼翼,却又舍不得错过。
所以那天,他没有走进展厅中央,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人能轻易看到的地方。他站在一个角落的角落,展板后最偏的阴影里,身侧堆着半拉的画架和折叠椅,没人会注意那里藏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像影子一样贴着墙,目光越过人群的头顶,精确地钉在那个走来的身影上。
优秀的猎手,总是先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他在等一只小兽主动走进他设好的陷阱里,悄无声息地趴在自己脚边——然后再慢慢收紧绳索。
他等到了。
小邮差来的时候像平常投递信件时那样轻手轻脚。他假装无事路过,脚步在展板前顿了一下,又装作找人一样四下看了几眼,才慢慢凑近。
那张照片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灯光正正打下来,背景是走廊尽头百叶窗斜落的光。小邮差站在下面看了很久,低着头,眼神不敢直视,手却悄悄往兜里摸。
“拍吧。”
伊索在角落低声呢喃。那声音不是呼唤,也不是邀请,更像是从喉底缓缓吐出的低语——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蛇,将信子从利齿间轻轻吐出,柔软、湿润,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蛊惑。
那是一句刻意放慢、带着暗示的命令,低哑得仿佛能顺着耳骨一路蜿蜒,贴着颈侧吐下一口冰凉的气息。像是轻轻咬住,又像在等待猎物自行靠近。
果然,下一秒,手机举了起来。
快门被轻轻按下,带着一点紧张,一点偷藏的欢喜。就像偷舔了一口奶油的小兽,立刻被甜到发慌,慌张地缩回爪子。他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收手低头,脚步慌张地转身离开,像是怕多停留一秒就会被人撞见心事。
伊索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指尖在窗台边轻轻一滑,像蛇尾在砂砾中无声划过,留下一道耐心等待的痕迹。他喜欢这种感觉。像把一根无色无味的线悄悄缠在猎物身上,等它自己拽紧,自己勒疼自己——无需追赶,也不必出声,只要轻轻吐出一句暗语,它就会照做。
他不急。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克制,目光落在展板的正中央,像一枚点亮的诱饵,正安安稳稳地摆在捕兽夹旁——等那只小兽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那张照片,从来不是为了展出。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被他看见。
6
晚上十一点,103宿舍的灯还亮着。
卢卡斯蹲在地上喂他那两只仓鼠,嘴里叽叽咕咕:“伏特你抢太快了啦,安培都没吃上,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懂不懂?”
艾格斜倚在床沿,素描本摊在腿上,炭笔在纸上勾勒。速写本上那人戴着口罩,只露出眉骨和眼睛,站在教学楼走廊尽头,光影斜斜落下,线条干净,气质冷淡。
卢卡斯凑过去看了一眼,手一抖,差点把安培摔出去:“你画那个法医系的伊索·卡尔干嘛??”
“速写练习,”艾格语气懒洋洋地,“展览照片素材够清楚,老师说要交,干嘛不用。”
“你不是最烦画这种脸没表情的人吗?”卢卡斯眨巴眼,“不会是你喜欢他吧?”
“画张画就喜欢他了?无聊。”艾格翻了个白眼,“光影够稳,构图干净。出于专业考量而已。”
他说着,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维克多。那人正坐在书桌前,背挺得笔直,眼睛却落在一行已经读了三遍的文字上,一动不动。
安德鲁从床上抬头,突然开口:“维克多,你今天不是去看展了吗?”
“我……我、我是去帮艾格拿东西。”维克多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哎哟,”卢卡斯像突然抓住什么线索,抱着伏特滚上了床,“我还说你最近老往法医楼跑,原来是冲人家去的啊?”
“不是的……”维克多摇头,耳根迅速泛红,“我、我只是顺路……”
“顺路?”艾格挑眉,“你那顺路,得多绕七百米。”
“而且你平时不是最怕人多的地方?”安德鲁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结果今天一去就是半小时,回来的时候展都快散了。”
维克多咬着牙没说话,手指却紧紧捏住书页一角,指节泛白,嘴唇轻微地绷着。牙龈深处的那颗智齿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一种迟到的反应,随着羞怯和暴露的感觉一阵一阵地敲打着他的神经。
“中间那张灯光打得太亮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一时没看清,就多看了几眼。”
“中间那张?就是伊索·卡尔吧。”卢卡斯一拍大腿,“哇,那张真的是……衬衫、眼神、那个背光,我不懂艺术但我懂帅哥!”
“这会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艾格撇撇嘴,“上次还说他看人跟看尸体一样。”
“可他长得确实好看啊。”卢卡斯又凑过来看维克多,“说实话,维克多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维克多愣住了,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牙齿深处的那点钝痛愈发清晰,像是身体比他本人更诚实地暴露了一切。
“我只是觉得他好像总是离人群很远。”
维克多说完这句,耳尖已经泛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句话到底是在解释什么。
艾格默不作声地翻了一页素描本,对维克多淡淡地补了一句:“你别盯太久,他那眼神时间长了看着有点压人。”
他停了停,又像随口一说:“我画了好几遍,总觉得他像是在看着你似的。”
维克多指尖一抖,翻书的动作戛然而止。宿舍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伏特和安培在跑轮上发出的窸窣声。
没人注意到,维克多的书早就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一页下,藏着一张他偷偷洗出来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伊索,衬衫整洁,站在光影交界的走廊尽头,眼神冷淡又专注,像根本没把镜头放在眼里。那张相片被仔细塑封好,藏在了笔记本的最末页,像一页被小心掖住的秘密。他不常翻到那里,但每次不小心看到时都会停顿一下。那时,牙龈深处的那颗智齿就会微微发胀。
不剧烈,却足够提醒他——有些情绪,正在悄悄地长出来。是某种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心动。
7
拍照事件过去几天后,维克多很快发现自己“偶遇”伊索的频率变得诡异地高。即使他再怎么绕远、改变行程,伊索也像提前预知了轨迹,总能堵住他的路。他在图书馆三楼找书,伊索就会站在隔壁书架,指尖翻过医学文献,纸页摩擦声稳定、节奏分明,像一场刻意维持的安静表演。
他中午换了家平时从不去的咖啡厅,刚推门进去,就看见角落里熟悉的深灰色身影。伊索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口罩,低头翻着解剖笔记,咖啡杯边压着一颗薄荷糖的包装纸,和他每天牙痛时含的那种一模一样。
那天晚上,维克多在邮局加班得很晚。楼里只剩他一个人,文件归档、信件整理,一样都没少,直到窗外黑透了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一推开门,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细密、安静,像把夜色一层层打湿。他没带伞,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刚要冒雨冲出去,就看见脚边的墙角静静放着一把伞。干燥、撑开一半,像是才刚被人放下不久。
伞柄上贴着一张便签,字迹冷静工整:「公用雨伞,请用后归还」。尽管没有署名,但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伊索的字。
那一瞬间,他感觉背脊像被什么轻轻划过一样,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浮起了一层细密的寒意。他不知道伊索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晚下班、但他知道,伊索看见了他曾经放伞的那个动作,记下了,照做了,回赠了。
一模一样的手法,一模一样的不露面。
那把伞静静立在那里,就像一个无声的告白——或者,更像是一封回信。并不浪漫,也不温柔,而纸像是在回应他的偷窥,并且是以一种更彻底的方式。
他慢慢伸手去拿,指尖一碰,牙龈深处那颗智齿又胀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小心而准确地捏住了神经。一点点地开始撑破他的冷静和理智。
他试图避开,却怎么也避不开。绕道、请假、改时间……都无济于事。只要他出现,伊索总能先一步到达。
直到那天傍晚,他回到宿舍,准备掏钥匙开门时,发现门缝里夹着一张折得极整齐的便签:「你好,我想认识你,第二次了。」
纸张干净整洁,却在右下角沾着一点褐色酱汁的痕迹,像是餐盘边缘无意蹭上去的油点。
维克多怔了很久。那种调味酱的颜色和味道,他太熟悉了。那是校外一家牛排馆的特色酱,他从不对人提起,却常在兼职下班后偷偷点来吃(邮差游戏里爱吃的菜品确实是酱汁牛排)。他突然想起,前两周那家店多送了一份套餐,当时他还以为是商家弄错了。现在他才意识到,也许那份牛排根本就不是弄错,而是有人故意点了送给他的。
他缓缓地攥紧纸条,牙龈开始发酸,那颗智齿像是在低声提醒:
“他知道你。”
“你已经被看见了。”
8
某天,维克多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风很冷,像细细的刀刃从衣领缝里钻进来。他刚裹紧外套,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屏幕上亮着一条陌生短信:「今晚风大,记得带外套。」
他愣住了,那分明是他前几天才刚换的新号码。没告诉任何人,连宿舍群都还没更新。这个号码,除了自己应该没人会知道。
可短信却来了,语气平静,像是一个习惯替他考虑天气的人随手发出的关心。但维克多知道,这不可能是随手所发。那条短信不是提醒,而是一种确认——它证明,有人一直在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精确地掌握着他的一切,连他刚换的号码也一清二楚。
他没有回复,只是收起手机,快步走回宿舍。
那天,他连夜发作的智齿终于彻底肿起来。刷牙时鲜血混着泡沫,他蹲在洗手池边忍了好久,才忍住呕吐的冲动。
傍晚六点,维克多终于决定一个人去医务室拔牙。他没告诉舍友,打算绕后门走。
可刚拐进那条小道,就看见有人站在医务室门口,是伊索。
他穿着那件深灰色风衣,拉链只拉到胸口,领口微敞,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和微敛的锁骨线。口罩罩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低垂的眼睛。他没有低头,也没有张望,只是垂着眼静静站着,像早就知道他会从这里经过,不快不慢地等着那一刻的到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餐袋和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袋口的便签纸一角被风吹起,露出那行熟悉的字:「七分熟,酱汁少一点。我记得你喜欢。」
维克多愣住了。那是他最常点的搭配,却从没和别人提过。他张口刚想问“你怎么知道”,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伊索像没看到他的迟疑,只轻声说:“我带你进去。”
医务室的灯是冷白色的,照得地板泛出一层寂静的光。维克多刚踏进去,就发现挂号、表格、体温记录,一切流程都被伊索提前办好了。他只需要坐下,签名,照做。
医生看了一眼资料,又抬头扫过伊索,点点头:“正好,旁边这位可以留下陪着。等会儿麻药退了人会有点晕,留个熟人照看一下比较好。”
维克多下意识想摇头,却被伊索先一步轻声应了:“好。”
医生没再多问,继续低头写字,语气干脆:“去里面等吧,很快就轮到。”
拔牙那一刻,麻药刚刚起效,维克多整个人陷入一种半迷糊的状态,他脸颊一侧像要被烧起来。他闭着眼,手指轻轻颤着,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怕的。
不是怕拔牙。他其实不算是怕痛的人。他怕的是坐在自己身边、替他垫好纱布、一句话不说却什么都知道的那个人。怕他早就知道一切,怕自己那些藏得最深的心思早就在伊索冷静的目光里被一层层剥开。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否早就算好了会有这一天。
医生正从金属盘里抽出钳子。冷白灯光晃得他眼前一片空白。
就在那一刻,他像溃堤般低声喃喃:“我不是故意藏信的。”
语气像在忏悔,又像在梦里倾诉。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一次、哪一封——也许是第一封,也许是所有。
他没敢睁眼。
伊索就坐在他左侧,低着头,没出声。过了几秒,他才轻声回答:“我知道。”
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既不像原谅,也不是责怪,只是一句陈述。平稳、冷静,却像针脚细密地缝合着什么,把他和那人之间所有松动的距离一寸寸拉紧。
等手术结束,医生说:“等会儿棉球要换一次,陪护帮忙留意。”
伊索点头,说:“知道了。”
维克多头晕脑涨,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像失血过多后漂浮在某个深水区。伊索把餐袋搁在他腿上,低声说:“等麻药散了再吃,刚给你热过的。”
维克多看着他,眼神飘忽,却又不自觉地往伊索身边靠近了一点。他嘴唇轻轻动了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喃喃地说了一句:“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伊索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微弯起。
“嗯。一直都知道。”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稳,语调微低,像是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一句,连回答都准备好了。
他垂下眼,看着那张刚刚拔完牙、面色苍白的脸,慢悠悠地补上一句:“你看我很久了,对吧?”
那一刻,空气像停滞了一瞬。
维克多没有否认。他只是轻轻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是那种极轻极慢的点头,小心得像某种跪地投降。
然后,他终于垂下眼帘,像认输一样靠在伊索肩上。半边脸贴着他外套的布料,仍旧有点痛,但痛得柔和,像某种终于被拔出的、不再长歪的情绪。
9
拔牙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会,维克多靠在校医室的长椅上,嘴里含着棉球,头还有些发晕。校医早就离开了,走廊的灯光昏黄,四周安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音。
伊索坐在他身边,一只手轻轻托着他的下颌,防止他低头咬紧或者无意识地说话。另一只手顺势伸过去,把他滑落的衣领掖好,夜风微凉,他伸出指背贴上维克多的额头:“还烧着。别一个人回去了,我送你。”
回宿舍的路很安静。维克多脚步虚浮,一直低着头。等到了楼下,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伊索还站在原地,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动不动,像等着他开口,又像根本不打算走。
果然,维克多回头后他迈步靠近,指尖轻轻碰上了维克多肿胀的左脸。他的声音贴得极近:
“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带你拔牙的。”
“你一直偷看我、替我挡信、拍我照片,但就是不说喜欢,那是什么?”
“你知道我一直在看着你,甚至知道哪天你的智齿会疼。”
“你早就属于我了。你现在能说出来吗?”
风吹过宿舍楼下的树叶,发出一阵轻响。校医室的灯已经熄了,走廊尽头只剩下自动贩售机的微光,投在两人脚边,把影子拉得细长。
维克多咬着棉球,牙龈还在出血,呼吸微滞。他仰头看着伊索,眼圈发红,像是被什么逼到悬崖边。可他知道,真正让他喘不过气的,不是疼,而是此刻这双眼睛。
他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就是血。下一秒,他颤着手指,慢慢抓住了伊索的袖子。动作太轻了,像请求,又像试图确认什么。
伊索低头,目光落在那只手上,眼底掠过一丝细微的情绪——那是一种猎人彻底拥有猎物后的占有欲,冷静、克制,却又令人无法逃脱。他俯身靠近,轻声开口,语气像在哄一只受惊的小兽:
“说出来。”
“说你喜欢我。”
维克多呼吸乱了,脸颊涨得通红,却还是摇头。他张不开嘴——棉球、肿胀、羞耻、疼痛……一切都绷在一起,让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伊索看了他几秒,突然低头,吻住了他左脸最肿的地方。
那一吻带着温度,却落在最疼的点上。维克多猛地一震,身体像触电般绷紧。他下意识想退开,却被伊索捉住了手腕。
“别动。”他低声说,像是命令,又像警告,“我知道你很疼。”
“可你不说,我只能用别的方式确认。”
他语气仍旧平静,手指却一点点收紧,像是耐心剥开一层壳,逼他给出答案。
“你喜欢我,对吧?”
维克多闭着眼,几乎要哭出来。他咬着棉球,嘴角沾着血,却还是拼尽力气,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嗯。”
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颗子弹精准击中伊索。他终于放松了指节,像是按捺太久的弦猛然松开,下一秒,便俯身压下,吻住了维克多的唇。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伊索几乎是带着某种迟来的、蓄势已久的力道,将唇贴上去的——压着他,控制他,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维克多还含着棉球,嘴角渗着血,呼吸紊乱,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捉进了这个不容抗拒的亲吻里。
他的唇被迫张开一点,伊索的舌尖顺势探入,不像是亲吻,更像是一场耐心伏击后的猎捕。他轻咬了下维克多的下唇,细致得几乎冷静,像在封印什么,又像在逼迫一个沉默者开口。血腥味被他尝得一清二楚,药味与皮肤温度缠杂在一起,令这个吻显得混乱又极具压迫性。
维克多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挣扎。他的睫毛轻轻颤抖,眼神迷茫地望着伊索近在咫尺的脸——睫毛、眼窝、那双看似平静却藏着疯狂的眼睛。寒意、渴望、还有一丝近乎病态的温柔,在他眼底交织。
那一刻,维克多觉得自己就像正被缓缓淹没。他胸腔发紧,像有一道看不见的锁扣住了心跳。他没有闭眼,也没有落泪,只是用尽全部力气,将那滴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伊索吻得很久,他像是终于把一个秘密彻底捧到了掌心,也像是耐心地把一个心口未愈的伤处,一点点撕开又缝好。
等他们终于分开,伊索替他理了理后领,像替猎物掩好伤口那样细致。然后俯身,在他耳边说:“从你第一次看我起,你就已经属于我了。”
维克多没说话,只是咬着棉球点点头。他的脸还是烧,手还是发抖,可他知道那颗困扰他很久的智齿终于不疼了。
因为真正的主人,已经伸手把它拔了出来。
后记|初智齿
先解释一下这个标题的意思:在韩语中,“初智齿”(첫사랑니)是一个富有象征意义的词汇,其中“첫사랑”直译为“初恋”,“니”则由“이”(牙齿)演变而来,因此“첫사랑니”的字面含义可以理解为“初恋的牙齿”,也就是智齿。
智齿是人类口腔中最后长出的牙齿,通常出现在16至25岁之间,象征着一个人从青春期走向成年的过渡。因此,在韩语文化中,“初智齿”常被用来比喻初恋:那段美好而纯真的初次爱情,如同智齿一般,虽然可能带来疼痛,却也是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算强行拔掉,那个位置也会空一辈子,隐秘的、酸涩的、疼痛的初智齿。
东野圭吾有一句话,用来比喻明知不可能的爱:“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它精准地描摹出那种令人心悸的情感体验: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忍不住触碰一遍又一遍。
也正因为这样,我一直想写一篇关于“智齿”的殓邮故事。因为我觉得,智齿本身就是一种奇妙的象征,它生长在你最不需要它的位置,迟到一步,却格外扰人。它悄悄发作、不动声色地胀痛着,就像在身体最深处绽开一朵不合时宜的花。它不够致命,却足够牵动神经,逼你面对,逼你选择。
就像暗恋。
最初的灵感,其实是我在小红书上看到的一段话。当时读到就忍不住截图保存,反复读了好多遍:
“长智齿确实是有隐喻的。第一个是成年,智齿是最后长出来的牙齿,长出来就代表你成年了,有种你在疼痛中迷茫地走进成年世界的感觉;第二个是初恋,因为长智齿的时候基本上在十八到二十多岁的区间,很多人在这个时期开始自己的初恋,所以智齿又和初恋联系了起来,有种智齿的疼痛恰如初次恋爱拉扯的痛苦。
长智齿也只有自己知道,就像暗恋萌芽也只有自己知道。智齿发炎肿痛自己最先知道,就像暗恋中的心动、酸涩也只有自己知道。这是青春期后由青涩向成熟过渡的时期,大部分的暗恋都是痛而隐秘的甜蜜,直到自己忍受不了,才会被迫做个了断,就像最后必须拔掉智齿一样。
然后那些积累的酸涩的甜蜜的情绪终于冲破阻碍,柔软的绵思想要飞到那个人指尖,像蝴蝶,像花瓣,想把美好的事物献给对方,又害怕自己被对方发现。”
我太喜欢这段话了。它说的是智齿,也说的是那种只有自己知道的情感。那种“明明没有说出口,却早已在彼此的目光里来回试探”的状态,我觉得特别适合用来写殓邮。
所以我想让维克多长一颗智齿,一颗藏着所有心事的智齿。
它从第一次心动的时候开始发炎,一点点胀起来,提醒他“你看见了他”“你在意他”“你在偷偷靠近他”。但这份靠近是不能说的,是不能被任何人看见的,它只能藏在走廊边的注视里、信封后的停顿中、笔记本最末页的空白里。像一根若有若无的线,牵住彼此,却始终无人敢承认。
而伊索,是那个更冷静也更清醒的人。他早早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早早知道维克多的靠近。他不追,他等——等维克多靠近,然后反手收网。像拔牙那一刻一样,干脆、精准,带着一种克制又病态的温柔。
我不想让这篇文成为“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终于彼此治愈”的叙事。我想让它更像一种确认。确认你动了心,确认你逃不开了。确认这份心意即使藏得再深,也早就在你每一次牙痛、每一次回避的目光里泄了底。
就像智齿最终必须被拔掉一样,那份喜欢,也必须说出来。哪怕嘴里是血,哪怕眼圈发红。
拔牙不是结束,而是一种疼痛而清醒的“我知道了”。
最后,感谢你读到这里。
写这篇故事时,我也像维克多一样,反复咬着那颗“智齿”不肯松口。它太疼,也太真实,是心动,是成长,是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拉扯与欲望。
也许我们在某个年纪都曾长出过一颗智齿。它不是致命的,却疼得真切,像是一种不能言说的心事。你越不碰,它越提醒你:它还在。它一直都在。它提醒你,你正在长大,也正在偷偷喜欢上一个人。
如果你也曾在夜晚反复确认自己的情绪,也曾小心翼翼地靠近又逃开过,那希望这个故事,能为你留下哪怕一丝温热的痕迹。
福华推文—黑化题材(占有/撕毁/控制/保护)
我自己非常钟情于黑化题材,此类文章于S1S2期间大量踊跃,出现了大批张力满满的优秀作品,有不少可能题材激烈,请各位在观看前仔细阅读警告。但请相信,看了黑化文绝对打开世界新大门。因为实在是太长了我会慢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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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221d 【奴隶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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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A:Murderer/Cannibal/Dangerous】
01.《灵与肉的迷失》deuxexmycroft(译者:fay2205)
地址:221d
状态:未完结
荐语:汉尼拔设定。夏洛克入狱后出现了一个模仿犯,一筹莫展的探长无奈之下去求助约翰,只有他才能撬开夏洛克的口。求求了千万不要因为是未完结所以不看啊,我的天我简直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我到底有多爱这篇!福华二人的互动张力十足,夏洛克观察并且掌控一切,全程简直苏的我哐哐撞大墙啊啊啊啊!两人之间萦绕着一种病态的、深刻的链接,不管是在任何地方,那份浓厚而诡异的情感和依恋都紧紧地抓住心脏。绝美剧情流,麦套套的文字暗流涌动又黑暗热情,发哥的翻译更是神来之笔,必须看,快去看!当之无愧的神文。
摘录:
“你在没有危险时就觉得死了,约翰。”他用深沉、死寂般的声音开了口,当约翰颤抖时,他愉悦地弯起了嘴唇。“你让自己的人生根深蒂固地活在那里面,你勇敢地抵抗它,可最终总是、总是屈服于肾上腺素所带来的那激涌、那快感。危险是你的一部分,它将你定义,它将你推往你在人生中曾经做出的每一项决定的道路。它领着你直接来到我这里,约翰,而你知道吗?”
夏洛克的双唇轻抚过约翰的耳朵。
“我是你可能知道的最为危险的事物。”
02.《Bon appétit/祝你好胃口》fay2205
地址:221d
状态:未完结
03.《食物链进化论》苍饭饭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系列B:哨向/张力/强强】
04.《变色龙》 Velvet_mace(译者:syf)
地址:221d
状态:未完结
荐语:欧美三大设定之一,哨向。非常牛掰的大神文,可以说国内哨向的启蒙就来源于此,只能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哨兵=五感发达、力量超群的群体,向导=精神力强、安抚哨兵的伴侣。虽然未完结还是推荐大家去看的,毕竟人家一章顶某些文全文那么长。全程节奏不断拉升,戏剧张力十足,福华的互动直叫人喉咙紧绷,热血沸腾!真正的强强对决,喜欢剧情向的朋友千万不要错过!
摘录:
一晃。Moran扑上了床,重重地压过John拴住的大腿,他的肚子,天哪多么重啊,压上了他的胸膛。尖利的牙齿擦过他绷紧的脖子,然后咬了下来。
疼痛不可思议,如此尖锐,滚烫,炽热,而John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想把思维塞进另一个人的大脑,完全同步,合二为一。John之前也曾以为自己被荷尔蒙压倒过,但那感觉和这个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牙松开了,John的脑袋猛地扭到一边。自会议室那次之后他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变色龙,就趴在身旁的床单上。狼獾立起身子,越过了床沿,亮出了牙齿。眼看它就要把变色龙一口吞了。
突然,一只鸟儿不知从哪儿俯冲下来,利爪攫住了小蜥蜴,John扭过头顺着它飞翔的方向望去,发现自己注视着Sherlock的眼睛。他忘记了精神向导,陷入了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再往前。越过瞳孔。感受眼睛后面的思维,他的需要在燃烧,不像Moran那样痛苦而灼热,相反冷静,强烈而完满。
就一秒钟,Moran胜利的喜悦分散消失。John感觉到的全是Sherlock的害怕,惊恐与悲伤,眼中只见他脸上彻底的绝望。John闭上眼睛,用力一推,合上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像出闸的洪水一样,他们的感情完全同步了。他们的悲伤转为诧异,又变成惊叹。
然后他们合为一体。
完美。
然后Sherlock的思维突然像是溶解了。John再次睁开眼睛,发现Sherlock摇摇晃晃地倒下去,一支麻醉针像蚂蝗似的吊在他肩上。
“该死,”Hope垂下麻醉槍说,“我发誓,没有什么会来阻止这场结合了。”
太迟了,John想,他忘记了Moran的体重,放松下来。木已成舟。
05.《The Guides 向导》cainonly
地址:221d
状态:未完结
06.《掠夺》limier
地址:221d
状态:未完结
07.《维多利亚时期伦敦哨兵和向导的观察报告》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系列C:Desire/Manipulation/Erotic】
08.《快乐穹顶旅馆》velvet_mace(译者:暮光)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荐语:欧美三大设定之一,字母。这是个有情节的“爱情故事”,夏洛克温柔、强大、掌控全程,约翰挑战、勇敢又无比顺从,很不错。
摘录:
“当你射杀别人的时候,John,你会射偏吗?”
John略微张大了眼睛,但他很快回答了。“几乎从不。”
“20-20的视力和坚定的双手还是很有用处的,”他喃喃道。“而且你还能从十步以外倒着读东西,你不总是乖乖地做人家叫你做的,是么?”他继续在John的身后走动,手从对方的胸口滑到了肩上的伤处,然后继续到颈部。突然之间,Sherlock猛地用手环住了John的咽喉将他拽过来靠在自己胸口。John飞快的抽气被Sherlock指尖的力道掐断了,他的皮肤在侦探的掌握下转为苍白。
“对士兵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很好的品质。你的好奇心太过强烈了。”
09.《Tie You Down or Hold You Up》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10.《今日也会微笑的花》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11.《驯龙记》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12.《夜车》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13.《理想主义交融》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系列D:Mental manipulation/Power/Sense of sacrifice】
14.《You Give Me Fever》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15.《The Prince and The Solider王子与他的士兵》
地址:221d
状态:翻译差一点完结,英文原文已完结
16.《Crisis Awareness/危机感》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17.《The Three Steps Of Submission为你沉沦》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18.《隐藏的关键词》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19.《四百四病》苍饭饭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20.《不速之客》苍饭饭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21.《伤害与慰藉》苍饭饭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22.《窒息》
地址:SY
状态:已完结
23.《Academic Eros》deuxexmycroft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24.《Darkling, I listen/黑暗启示录》You_Light_The_Sky(译者:fay2205&qinwuxin1978+PsychicallyIdle)
地址:221d+lof
状态:已完结
荐语:暗黑童话,浓雾下的伦敦,诅咒和救赎,这篇文章非常有质感,在外网上相当出名,传到国内不红我猜是由于作者语言风格的问题。但环环相扣,最后结局简明又让人细思极恐,啊,我真诚推荐大家一品。
摘录:
在烛光之中,他最终可以看清他的狼的真实模样。
Siraj的体型巨大,就像他所想象的那样,有着黑色的毛发,不是那么粗糙,不过因为那些令人熟悉的卷毛而显得既狂野又难以驯服。他能够看清它的脸是如何表现出威胁,它前额上那些深刻的线条,那对巨大的耳朵,以及它是如何能够迅猛地咬住一个恶魔然后用爪子将其撕成碎片。唾液顺着它的嘴滴落,当它露出那些闪着亮光的极其尖锐的白牙之时。
那只狼还在盯着他,等待某些事情发生,然而John不确定是什么。他抬起了自己的手;他的手不再颤抖,然后他用手抚摸那只狼的脸颊,感觉到那些熟悉的卷毛。他还未从那双眼睛上移开自己的视线,它们是如此明亮,如此令人熟悉,可无论John有多努力挖掘自己的记忆寻找他曾经在哪里见过它们,他都想不起来。
他记得Sherlock,那些被蒙住的双眼,头发的色调就和这只狼的皮毛一样。他记得Sherlock那天早晨出现在221B里时看起来如何,全身覆盖着鲜血,却几乎毫发无伤(不是我的血,John),他回想起Sherlock在巫术时刻期间不得不留在外面……
他的嘴里变得干燥,John所能做的只有湿润自己的双唇。
“……Sherlock……?”
【系列E:Vampire/Desire/Affiliation/Cold】
25.《静之血》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26.《Bloodlust》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27.《红》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28.《Thrall/囚徒》velvet_mace(译者:kasumisou)
地址:221d
状态:已完结
荐语:血族!AU,夏洛克被一个金发小个子吸引了,他以为约翰听命于他是因为他很普通,但他错了,大错特错!约翰可以拒绝他,但那怎么会?原来他不是个奴隶,他是伴侣。夏洛克头脑昏昏,陷入爱河。这篇文非常有趣,V神出品质量保证,绝对的张力十足,肉香四溢。
摘录:
“昨天你曾主动把你的手機给我用。解释原因!”
“什么?”
“我没有问你借手機,但是昨天你还是把手機给了我,为什么?”
“因为你的手機没电了,而Mike的又忘在了外套里。我有手機……”
“你做了件好事。”Sherlock睁大的双眼中满是恐惧。
“是的。”
“为什么今晚和我一起去犯罪现场。”
“因为……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或许能帮上忙。”看着Sherlock挫败的神情,John补充道,“因为我无聊,你的提议听上去又挺有趣,而且你想要我和你一起去。”
“你本可拒绝我。”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
Sherlock看起来像是完全乱了手脚。“不!不。噢,上帝,John。噢,上帝。你不是容易受到暗示——而是根本不受暗示的影响。你是名伴侣!你一定是,这就解释了所有的一切。你是我的伴侣。”
29.《真爱如血系列二 Silver Blaze Mystery and Others 银色马、血案及其他》七宝画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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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未完结
30.《Possession 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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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Swallow You Whole/将你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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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已完结
32.《Infinity(将你吞噬的同人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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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已完结
33.《Cruci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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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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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夏洛克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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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海神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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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未完结
【系列F:Kidnapping/Forced/Painful】
37.《Trainning Dr John Watson》
地址:SY
状态:已完结
38.《prisoner囚犯》民黑
地址:SY
状态:正文已完结,番外未完结
39.《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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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成瘾》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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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失败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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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G:脆弱/嫉妒/占有欲/黑化程度较低的/日常】
42.《Kiss the Tin Man 生而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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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Gay hunting》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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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已完结
44.《How Sherlock Deals with Jealou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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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已完结
45.《嗅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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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来自神也不知道是谁的求爱告白(To John)》Oa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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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H:双重人格/黑化/抉择】
47.《Affinity》cain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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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Heart Tree 心树》cain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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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The Dark ha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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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D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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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直到那个无尽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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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I:大背景、架空】
52.《Tears in 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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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大清洗设定
53.《For You,A Thousand Times Over》苍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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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追风筝的人+战争设定
54.《约翰.华生和死亡圣器》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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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hp设定,用了ggad的线为基础
55.《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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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奴隶制设定
56.《Collared/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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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奴隶制设定
57.《人间失格》deuxexmycro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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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监狱设定
58.《Man and b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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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狼人设定
【系列J:假死/情感/冷酷/迟钝】
59.《亡灵书》苍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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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夏洛克出场即灵魂,观察着他的舍友约翰·华生。苍饭饭的文色调总是偏冷,夏洛克理性冷静甚至有些残忍,这篇的夏洛克亦是如此,他静静观察着一切,最终迟钝的发现原来他室友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单向的,他渴望回应约翰,第一次如此渴望,但令人苦恼的是他现在只是个灵魂。这片整体电影质感非常强,约翰无比的坚强,情感内敛,他和夏洛克的关系近乎扭曲,但又如此的令人毫不意外。结局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起了鸡皮疙瘩,总的来说是一篇非常优秀的文章,记忆点十足。番外另开了新帖,请自行搜索。
摘录:
[嘿,]John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努力讲一个蹩脚笑话缓和气氛,[今天可是平安夜。介不介意对我说点儿别的?]
John最后撑着有些发抖的膝盖站起来,拿手胡乱抹了下鼻血,试探着去扶侦探,但随后就被推开了。Sherlock用一只手撑着沙发还在尝试自己站起来
[回去上你的班,你太多管闲事了。]
有那么十几秒钟,整个公寓都安静了。等Sherlock终于把那口气缓回来,艰难地顺着力道坐在了沙发上,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医生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他回望他的眼神近乎一种自嘲的扭曲
[可是我爱你。]
他说。
60.《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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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已完结
61.《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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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Silence all these years》苍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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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已完结
63.《Dying Slowly》苍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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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半夜琴声》七宝画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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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戒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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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eigen seliger Geiste/幽灵的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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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各种AU】
66.《The Red | 红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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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大灰狼与小红帽设定
67.《If you go down to the woods today 如果今天你要走进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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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大灰狼与小红帽设定
68.《Treasure Me/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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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龙洛克和小霍比特约翰的故事
69.《The dawn in the dark 曙光》七宝画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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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恶魔夏洛克与牧师约翰
70.《Headspace脑内空间》deuxexmycro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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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已完结
【福华福】人为失误
约翰华生先生最近遇到了一件足以让他崩溃的事情,他的室友,世界上唯一的一位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一次追击罪犯的过程中撞到了头,这导致这位多重症儿童在病床上足足的昏睡了一个星期,甚至连喊无聊的时间都没有。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重点是他的室友还失忆了。
你认为这就已经足够糟糕了吗?不,当然不,如果失忆的糟糕是十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件事,就是九十分。
当约翰因为额头上的温热而惊醒的时候,他抬头正对上的,就是夏洛克那双浅淡颜色的眼睛,他正在专注而深情的看着约翰,仿佛是看着他的爱人一样。
于是约翰很惊悚的打了个激灵,然后猛的起身蹭蹭蹭的退出去了三步。
上帝啊...
约翰华生先生最近遇到了一件足以让他崩溃的事情,他的室友,世界上唯一的一位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一次追击罪犯的过程中撞到了头,这导致这位多重症儿童在病床上足足的昏睡了一个星期,甚至连喊无聊的时间都没有。
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重点是他的室友还失忆了。
你认为这就已经足够糟糕了吗?不,当然不,如果失忆的糟糕是十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件事,就是九十分。
当约翰因为额头上的温热而惊醒的时候,他抬头正对上的,就是夏洛克那双浅淡颜色的眼睛,他正在专注而深情的看着约翰,仿佛是看着他的爱人一样。
于是约翰很惊悚的打了个激灵,然后猛的起身蹭蹭蹭的退出去了三步。
上帝啊,这可不是他没有舍友情,要知道他上次看到夏洛克的这个眼神,那还是在半年前,经历了一个月的无聊后,夏洛克看到了一个九分案子的眼神。
医生是明确的说过,夏洛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会在醒来后失忆的,叫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约翰明白的是,虽然失忆,但是人身体的本能习惯都是会保留着的,他对夏洛克解剖尸体的画面印象深刻,他可不希望自己会作为醒来后夏洛克的第一件实验品。
天地良心,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想要去主动给夏洛克拿点什么乱七八糟的试验品来,只要夏洛克别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他就好了。
出乎于约翰的意料,夏洛克在约翰后退后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微微的抿起了嘴,似乎是有一点失落的表情,像是被遗弃了的猫那样。
约翰没办法看着那双浅色眸子失去光彩,于是他只好一边叹气,一边走上前去,冒着大概可能会被自己的室友解剖的危险,将暖和的手掌,按在夏洛克的肩膀上。
为了检查的方便,现在夏洛克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棉布病袍,它的布料柔软轻薄,可以对病人造成最小的影响和伤害。
尽管屋子里的暖风开的很足,但不可避免的是,夏洛克的肌肤仍是低于常人的冰冷,这也就导致了约翰不得不对这个人再软了一些心。
“嘿,夏洛克,看着,我回来了,别难过,好吗?”
虽然他不知道夏洛克的那个表情到底是难过还是对于试验品逃脱的不满,但管他的呢,反正他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
不管等一会夏洛克打算对他做什么,他都希望夏洛克那个无所不能的哥哥,可以在他同样需要和夏洛克那样躺上病床的之前,赶过来救下自己。
夏洛克似乎是有点惊讶于他的回来,但还是显得很高兴的侧头用卷毛蹭了一下约翰的手,完全不管可怜的军医因为侦探的这个动作而睁大了眼睛。
哦,上帝,这次可不是吓的,虽然也有这方面原因吧,但是天知道他想这么对夏洛克的卷毛这么做多久了,虽然他在夏洛克昏睡的时间也可以这么做,但那时他毕竟是在担心,完全提不起兴趣这么做来。
但是现在。
约翰忍不住在侦探的默许下彻底的对那头软软的卷毛伸出了手,带着些老茧和消毒水气味的手指深深的陷入卷发之中,指腹与干燥温暖的头皮接触,被抚摸的夏洛克露出一点惬意的表情。
约翰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叹慰,他甚至闭上眼去享受了这一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的就是夏洛克的那双,专注的眼睛,他正在用一种近乎小心的目光审视他,然后放轻了声音问约翰:“你还生气吗?”
约翰这才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了,他急忙的把手从夏洛克的卷发里抽了出来:“不,当然不,我为什么要生气?”
侦探撇了撇嘴,显然是对约翰的不赞同,明确的指责他:“可你刚刚退开了。”
“哦,我那是……”约翰有点艰难的从自己的词汇列表里挑出这个词:“条件反射。”
说着他甚至耸了耸肩,来表示自己对这个其实是满不在乎的状态。
然后他就看到了侦探受伤的表情:“为什么?难道我家暴你吗?”
“呃……其实也不完全算。”约翰暂时性的为家暴这个词而犹豫了一下,思考了是否应该将家暴换成殴打,但他放弃了,反正夏洛克也不认为这个有什么重要。
更何况,如果真的要动手的话,好像是自己对夏洛克动手的次数比较多?
一次?两次?还是三次?
约翰忽然有了那么一点心虚。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点子心虚落在了夏洛克的眼里,顿时便有了别的含义。
夏洛克几乎有点愤怒的质问道:“所以那也就是有了?我怎么会对你这么做?我怎么能对一个生完孩子才两年的人做这件事?”
约翰顾不得去听他在说什么,他正忙着把这个有活力到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了的侦探好好的按在他的病床上,直到他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等等,夏洛克?你在说什么?”
“显而易见!约翰!”夏洛克显然十分不满意被束缚,但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勉强忍下了,只是有点烦躁的开口:“你和我是一对,我们住在一起,起码有七年了,这从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你对我的照顾细微不至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长期的同居关系的话,就绝不可能有这样的默契的,而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你我这样完全不一样的人,能够在一起七年?所以很简单,我们结了婚。”
如果换一个时间,如果现在不是夏洛克正躺在床上,约翰发誓他真的会拿手机来把现在的场景录下来。
说不定他还会乐意和雷斯垂德探长共享这个视频,看呐,夏洛克居然出错了,还错的这么离谱,哪怕是因为他刚刚从昏睡中醒来,这也足够叫约翰笑上半年的了。
抱着某种可说或是不可说的念头,约翰并没有纠正夏洛克,而是敷衍着顺着他的说说下去:“哦哦哦,麦考夫的确是在两年前通过了同性婚姻的合法,你能做出这个推理也不奇怪。”
他可没有说夏洛克说的对,他只是没能及时的纠正错误而已,他可没什么错,即便夏洛克醒来后因为这个发火,他也可以毫不迟疑的为自己脱罪,为了以后更多的谈资,约翰对夏洛克循循善诱:“那么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等等,你叫我约翰?”
夏洛克皱了皱眉:“是吗?我不知道,就是那么随口蹦出来的。”他只是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了一秒后,就开始继续回答约翰的话:“因为你袖口的奶渍,很明显不是牛奶或是奶精,而是某种为适龄儿童而特意调配的奶粉,根据你袖口溅到的滴数来看,你用的应该是个比较大的奶瓶,并且灌到了七八分满的位置,除却了我们的孩子是个大胃王这种并不是很大的可能性之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孩子的年纪在两三岁之间。”
夏洛克似乎在演绎的过程中逐渐冷静了下来,于是约翰试探性的放开了他:“哦好吧,这些我都可以理解,虽然我没看出那些显而易见,但我必须得问,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我生的孩子?”
看着夏洛克明显的口型,他又匆忙的补上了一句:“不许用显而易见。”
这样就好像会显得约翰很蠢似得,虽然就连约翰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不如夏洛克聪明。
夏洛克有点委屈的把显而易见吞回了肚子里:“很明显,my love,我们结婚起码七年,而我们的孩子才两三岁,按照你的穿着,我觉得我们不是特别像是有钱能够代孕的那种人,而在你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我的器官,并没有发现可以孕育胎儿的,所以如果我没有,那么你就一定有。”
“至于出轨这个选项……”夏洛克犹豫了一下:“我从一开始就把他剔除了,因为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的到,虽然我现在大脑里关于记忆那一块是空白的,但是只从我看到你的感觉,我就觉得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或是杀人什么的,所以我不可能出轨的。”
“至于你。”夏洛克的目光扫过约翰的身上:“我确信你是爱我的,所以排除了这些后,我就不得不赞叹现在的科技已经发达到了这个地步。”
约翰一如既往的惊呆在了夏洛克的话里的,但这次不是因为那些精妙绝伦的演绎,事实上,他听见自己有点结巴着开口:“哦,夏洛克,你刚刚说……”
夏洛克被打断了话后习惯性的一皱眉,却也很顺从的重复:“我可以为你杀人,为你去死。”他略微的停顿下来,认真的看着约翰:“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不不不……”约翰觉得自己的舌头几乎打出了个蝴蝶结:“我只是想问,你才刚刚醒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嗯……。”难得的,夏洛克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睛微微闭上,就像他每次进入他的记忆宫殿那样,但这一次他的嘴角是带了一点笑的:“如果你能够看见我的记忆宫殿的话,你就会明白了,这里有一整间房间都是关于你的事情,虽然现在我无法看见,但仅仅只是接触,都会让我觉得,舒适,温暖,和爱。”
夏洛克的语气很慢,和他平时一点也不一样。
就仿佛是,他已经沉浸在这份感受中了一样。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长长的叹气,这像是绳索一样,把他迅速从记忆宫殿里拉了出来。
夏洛克有点担心的睁开眼睛望向约翰:“怎么了,约翰,我说错了什么吗?”
“事实上,夏洛克。”好医生迟疑着:“这一次是大部分,你说错了大部分。”
约翰的眼神飘忽不定,简直就像是他做错了事情一样:“孩子不是我生的,你也没有家暴我。”
他停顿了一下:“更确定的一点说,我们也没有在一起七年,甚至我都不是弯的。”
夏洛克的表情在他的话里逐渐的变得沉积而僵硬,失去了之前回忆时的那种温柔的笑,这大概超过了他所以的,这让他似乎很烦躁,但又努力的压下。
不想失态,不想软弱,这是福尔摩斯式的骄傲。
夏洛克耸了一下肩,尽可能的用一种冷静的表情开口:“哦,冒犯了。”
短促的,快速的,接着他紧紧的闭上了嘴,就像是一个撬不开的蚌壳,又像是一个生气的发脾气的孩子。
约翰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夏洛克这样,之前也有过,在夏洛克明显做错了什么,他又不认为自己错的时候,他就会采取这种消极的应对方式,而往往这个时候,约翰也会生气的转身,踏着重重的步子离开。
这个过程两个人都很熟悉了,但这次有点例外。
约翰没有生气的转身离开,也没用为夏洛克的错误推理要求他道歉,事实上,他甚至带了一点愉悦开口:“虽然总有什么会出错,但至少你对了一件事。”
夏洛克拿眼神示意他不要卖关子,同时执意不肯开口,似乎是在为自己之前大量错误推理里的类似爱的那些话而懊悔。
天知道这会不会吓走他这位不弯的室友。
哦,既然不是伴侣,那就是室友了,无比简单的问题。
约翰轻轻俯身,拉着侦探的肩膀凑近自己,在那头卷毛上落下了一个亲吻:“我们是一对了,从现在开始。”
【福华】【哨向】Metabolism 新陈代谢(十)
哨兵 夏洛克X向导?华生
第十章 过渡阶段
麦克是一个优秀的中间人,够格的老朋友。
“我需要一个室友。”
巴茨医院现助理研究员麦克·斯坦福前一只脚刚踏进巴茨医院实验室的大门,里面就传来一个明显睡眠不足而又傲慢非常的声音,很显然,声音的主人昨晚在实验室干了个通宵,现在正介于倦意和清醒之间。
现在是美好的星期六早晨,麦克提醒自己,没有理会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下规规矩矩挂在...
哨兵 夏洛克X向导?华生
第十章 过渡阶段
麦克是一个优秀的中间人,够格的老朋友。
“我需要一个室友。”
巴茨医院现助理研究员麦克·斯坦福前一只脚刚踏进巴茨医院实验室的大门,里面就传来一个明显睡眠不足而又傲慢非常的声音,很显然,声音的主人昨晚在实验室干了个通宵,现在正介于倦意和清醒之间。
现在是美好的星期六早晨,麦克提醒自己,没有理会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下规规矩矩挂在门口的挂钩上,正准备穿上鞋套时,里面又传来了一句“我现在租了贝克街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需要找个室友合租。”
麦克现在满脑子问号。拜托,能花一个宝贵的周五晚上和周六清晨在实验室里,除了怪人夏洛克·福尔摩斯之外再无旁人,而麦克可想象不出每次都用的士代步的夏洛克居然拮据到了要找室友合租房子的地步。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只当是夏洛克熬夜熬出的精神错乱,“室友?夏洛克,我没听错吧?”
“如你所见,我现在十分清醒,可以花不到3秒的时间指出你昨晚的行程:你在酒吧搭讪到了一个年轻的姑娘、想去她那里过夜结果被婉言拒绝,你们又喝了一杯酒之后你就回到了公寓,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不过你也不用伤心,因为她之所以愿意和你调//情、而不愿意跟你做///爱是因为你被她当成了让某人吃飞醋的工具,而你自始至终都不属于她的菜,她喜欢的是精干健壮的人。”夏洛克·福尔摩斯从一堆实验器材中探出头来,上下看了麦克一眼后一口气说道。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托夏洛克的福,麦克已经将宽宏大量练就到了极致,他默默地将减肥提上了日程,将鞋套穿好后走近重新埋下头的夏洛克。“嗯哼,一个室友?”
“你没听错,一个室友。我需要一个能够在讨论案情的时候给我启发、而又不会使我感到厌烦的室友,同时还要能够忍受我的反复无常、孤僻怪异,和时不时发出的刺耳的小提琴声。”夏洛克盯着显微镜,头也不回地自言自语,说完后非常坦然地看着麦克,“我的要求会不会提得太高了,有谁会愿意和我合租呢?”
你的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高,不过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麦克在心里腹诽了几句,嘴上却还是答应着会帮他留意。麦克知道夏洛克除了在实验室里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之外,似乎还和苏格兰场有联系,有几次他都看见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那个银发探长气喘吁吁地来这里找夏洛克,与警察有联系的多半不是坏人,但麦克不敢打包票肯定夏洛克是个好人。他觉得夏洛克一个人的脑袋就能顶上一打普通人,所以他对于找一个同样的天才是一点期望都不抱;据他推测,夏洛克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耐心、好脾气的倾听者,能够容忍他的种种怪癖而不会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从窗户丢出去。
啊有了。一个向导,一个品格优良、善解人意、包容大度的向导。夏洛克是哨兵,哨兵总是被本能支配,根本没法拒绝向导,就像是男人永远无法对香肩半露的梦露说“不”一样。麦克对自己的推导洋洋得意,不过马上就陷入了沉思:这么好的向导自己又上哪里去找呢?
“我想你忘记了,我对向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结,任何人的精神世界对我来说都是形同虚设;而且,他们很烦,总是在我面前前言不搭后语地打扰我的实验。”麦克一点也不惊讶夏洛克对自己的想法了如指掌。巴茨医院确实有几个向导,他们总是喜欢出现在夏洛克面前,在夏洛克动手操作的时候叽叽喳喳,每当这种时候麦克都会叹息着出去,默数二十秒,等那个不幸的小伙子或小姑娘摔门而出。作为一个普通人,麦克确实搞不懂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吸引力,但如果是自己是向导的话,从听见夏洛克第一句话(通常是以揭露昨晚的风流史开头)开始就绝对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还有,别找女人。”夏洛克又补充了一句。
会有女人能和夏洛克同住上一个星期吗?麦克又陷入了沉思,当他想出声提醒夏洛克不要杞人忧天的时候,门口就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一个略微紧张的女声隔着门传来。“夏洛克?你还在里面吗?”
麦克突然想起,这位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头号受害人——莫莉·库珀还没准儿真能和夏洛克住上一星期、一个月,甚至一年。莫莉是巴茨医院的病理学研究员,她一般在楼下的停尸间待着,可能是光和遗体呆久了,整个人总有一点神经质,不过这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总的来说,她是一个善良、包容的好姑娘。与麦克不同,莫莉和夏洛克都是哨兵,按理来说他们俩应该喜欢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大多数哨兵的感性还凌驾于理性之上,残留着领地意识。但奇怪的是,莫莉偏偏很喜欢夏洛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夏洛克知道吗?麦克不清楚,但是他在使唤莫莉、教唆莫莉把人体器官给他带回家的时候肯定是利用了这个傻姑娘的迷恋,这个混蛋),她老是来上面找夏洛克,见他一面的理由无非就是帮他带咖啡,或者是告诉他下面又来一具新鲜的可怜遗体等着他去蹂躏。其实这个姑娘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出现在麦克的拟定名单上,但一想到夏洛克平时对待她的态度,麦克就坚定地在莫莉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叉。
“嗯。”夏洛克简单的回答了一声。
“你、你想要一杯咖啡吗?我正好要上楼去买。”莫莉没有要求进来,她很清楚,每当夏洛克在用实验室时,贸然推门进去很多时候都会给自己的心脏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老样子,一杯黑咖啡两块糖,谢谢。”
麦克听见门外的姑娘高兴地答应着离开了。他无奈地摇头,夏洛克是个怪人,喜欢上他的女哨兵莫莉又何尝会是一个正常人呢。他收起了思绪,去冰箱察看自己的实验,惊喜地发现细菌们全都长势喜人,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更换培养基了。他把实验室的日常流程走了一遍后准备离开,夏洛克又出声了。“室友。”
麦克嗯了一声,答应这几天帮他留意一圈,然后脱下鞋套拿着大衣离开了实验室。
等麦克离开后,夏洛克把自己从显微镜里拔了出来。室友,若不是麦考夫坚持用哨向结合优先权代替支票,自己哪会囊中羞涩、被逼着去找一个蠢货合租?麦考夫虽然经常给他的弟弟提供各种生活用品以及积极承担夏洛克的衣衫花费,但他几乎从来没有直接将支票递给过夏洛克,夏洛克的日常花费都是从委托人那里挣来的。刚结束的阿富汗之行让他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结果委托人大幅减少,又加上自己在地段更好的贝克街看中了一套面积更大、更加舒适的公寓,虽然房东哈德森太太是老相识,但经济原因还是逼着夏洛克不得不寻找一个室友。
夏洛克叹了口气,暗暗希望自己未来的室友能够至少和自己一起住到自己接到下一笔委托为止。
距离约翰从纽兰监狱出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奇怪的是,安娜(“——现在请叫我安娜。”“——那是你的真名吗?”“——你可以试着猜猜看,医生。”)似乎并不急着将自己马上纳入实验,她只给了他一张卡,让他先适应伦敦的生活。约翰拿着卡进了银行,结果发现这是军队给退役军人的补偿款,卡上的钱是第一批,虽然不多但也算是笔意外之财,凭着这个也能生活得自由自在。
本着低调生活的原则,约翰独自在河岸街租住了一个小房间,三餐由房东太太提供,每天的生活就是到处闲逛,努力让自己以一个手里有点小钱的退役军人的身份融入伦敦这个大染缸。但是约翰并没有挥霍的欲望,虽然他为了满足基本的信息需求购置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智能手机,但也许是在阿富汗呆的时间太长了,导致他对付这些精巧的小东西有些吃力,到现在为止,约翰还只能用两根食指笨拙地敲着键盘,逐个字母地记录今天的生活。
目前来说,在伦敦无所事事的生活重新面对军队为他安排的心理治疗师时,约翰觉得很是讽刺,但安娜告诉他这位医师没有问题,并且她也建议他可以经常去造访,哪怕是说说话也好,因为从战场回来的老兵最常见的心理症状就是PTSD。约翰再三宣称自己没有问题,他不愿意承认独居的每晚都会梦回战场、又会面对那些惨叫和鲜血,他当然也强行无视了每晚都会在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挣扎着醒来,汗水淋漓,同时又充满了自我厌恶和深深的疲惫。更重要的是,莫兰的那句话和约翰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怀疑不谋而合:哨兵素已经对他的心理产生了影响,在情绪波动较大或者是情况危急的时刻,体内哨兵素的作用就会显现,下一秒的自己会变成一个能够干脆利落地对手无寸铁的平民扣动扳机的无心之人。
她当然也注意到了约翰的右腿。从纽兰城堡出来后,约翰右腿的状况就一直在恶化,从刚开始的晨僵、感觉异常,到后来竟然发展成了长时间僵直、麻木、无法行走,这连约翰自己也没想到,他被迫在店员发自内心的、善意的眼光下购买了一根拐杖。约翰当然也去过医院,各种影像学检查都证明他的右腿愈合良好,那只剩下了心身疾病这一种解释。她也曾经询问过约翰是否经历过巨大创伤、平时是否还会经常回忆起残酷的战场,但是约翰能够跟她解释什么呢?说他其实是一个喝了哨兵素的向导?说他就差点就要上军事法庭?说他被送去专门关押哨兵向导的顶级监狱纽兰城堡关了一段时间?说他在纽兰城堡中差点当场射杀在押囚犯?心理治疗需要的是患者的坦诚布公,但约翰身上不能向别人诉说的秘密太多了,每次被这样问时都只能用几句话敷衍过去,结果又换来一个“信任危机”的评价。
约翰自己也很想成为一个依从性高的患者,但他也明白,自己的选择决定了自己有义务保守秘密,久而久之他就不太想去见治疗师了,建立在谎言上的治疗又有几分作用?不过他还是遵从着多多与人交流、分享自己的生活这样的建议,坚持不懈地像个小学生写日记一样,用二指禅吃力地在电脑上逐个字母地敲出今天的行程以及所见所闻,展示给赛博世界里的陌生人。
今天一早女房东满脸歉意地敲响了约翰的房门,向约翰道歉,说明了自己因为要帮儿子偿还一笔天降的债务而不得不在短期内出售这套房产,婉言请约翰另寻他处。约翰倒是心平气和地答应下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他与房东定好了搬出去的日子,之后就决定放松一下,去摄政公园看看,毕竟那里是全伦敦游手好闲之人聚集的地方,喝杯咖啡、喂一下午的鸽子也不失于是消磨时间的好方式,找房子的事情还是留给明天的自己吧。
摄政公园果然没让约翰失望,甚至还给他带来了老相识麦克·斯坦福。麦克先认出了他,向老朋友热情洋溢地打了个招呼,接着和约翰坐在了一张长椅上。从退役到现在就没见过一个熟人的约翰忍不住给麦克讲了这些年从军的经历,只字未提自己的转变,只是说自己因为负伤而从阿富汗退役回来,手头没多少余钱,现在又要临时找个房子住下。
“真有意思!你是今天第二个跟我说这话的人。”麦克显得又惊又喜,把眼睛摘下来擦了擦。
“第一个是谁?”难道今天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医院实验室的一个朋友,今早还在抱怨呢,说是找到了满意的房子,但租金太高,负担不起,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合租。”
“太好了!如果他真想找人合租,我正是个合适的人选。与其一个人,还不如找个伴儿一起住。”约翰高兴地一口答应下来,却错过了麦克脸上一瞬间怜悯而又哭笑不得的表情,显然对于自己即将面对的人物一无所知。
TBC
最后我很无耻地引了原著的情节,请鞭挞我。以后可能还会有原著的情节,敬请注意。
关于麦哥喜欢给弟弟买衣服却不给弟弟支票的事情:其实是他有着类似于女孩子喜欢亲手打扮芭比娃娃的恶趣味,同时他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弟弟穿着跟不上他的档次。同时我不太喜欢麦哥将小夏的生活全包、银行卡里永远都是balance unlimited的状态,手里阔绰的时候去听歌剧,手头紧的时候去多做兼职,这才是平凡的生活状态。
在Metabolism中,此时军医的心理状态远远没有神夏中那么糟糕,因为他毕竟不像电视里面那样对生活毫无希望、深陷PTSD,他在监狱中加入的实验可以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他的生活,同时他在纽兰救人的行为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自我否定的意识,所以这个华生可能会更活泼一点(我想向苏花靠拢,元气军医谁不爱呢:)。
第十一章——2020.10.03
【原著福华|abo】恰好契合
不太了解abo的我经过多方面资料的学习决定尝试一下(不喜勿喷)
生理缺陷Alpha福x逆天改命Beta华
出身私设预警,校园+原设双向救赎
15000字+
设定:
Alpha :常常充当贵族或高官的角色,自带强者气概,无论男女都会有体质加强。在世界中的人数仅次于Beta,到了年龄需服兵役并娶Omega为亲,不得违反国家政策,为国家生育贡献重要力量。
Beta:abo世界中最多也是最受歧视的种族,攻受不定,但只能生育Beta。因受孕率低被政府剔除出生育贡献名单,多负责苦力劳动或服务行业,无参军权,终生无权力进入贵族行列。大多数Beta们寄居在政府圈出来的...
不太了解abo的我经过多方面资料的学习决定尝试一下(不喜勿喷)
生理缺陷Alpha福x逆天改命Beta华
出身私设预警,校园+原设双向救赎
15000字+
设定:
Alpha :常常充当贵族或高官的角色,自带强者气概,无论男女都会有体质加强。在世界中的人数仅次于Beta,到了年龄需服兵役并娶Omega为亲,不得违反国家政策,为国家生育贡献重要力量。
Beta:abo世界中最多也是最受歧视的种族,攻受不定,但只能生育Beta。因受孕率低被政府剔除出生育贡献名单,多负责苦力劳动或服务行业,无参军权,终生无权力进入贵族行列。大多数Beta们寄居在政府圈出来的廉租房里,大家把那里称为Beta区。
Omega:因其绝佳生育体质常常处于被照顾的地位,常担任精巧或组织安排的职业。无需服兵役并在与Alpha交配后由政府进行补贴,享受一切优化政策,为国家生育贡献重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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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最平凡的Beta在世界中总是担任最平凡的职业,年轻的约翰·华生不甘就这样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身份的歧视让他想要放弃,直到再次遇见了大学时的室友Alpha夏洛克·福尔摩斯……
正文↓
约翰·华生无时无刻不认为国家根据生育能力进行“种族歧视”的政策荒谬至极。
尤其是当他分化成一个Beta——一个可怜兮兮的,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在Beta区的,注定被歧视一生的Beta后,他实在无法对这个愚蠢的世界有任何苟同。
生育,无非就是一场虚荣的闹剧,为所谓的纯种Alpha和Omega而举行的颁奖仪式。而他们这些Beta显然属于“杂种”,至少在绝对的实力与受孕率面前是这样。
他高贵的Alpha父亲和Omega母亲认为他作为Beta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于是将他抛弃在了Beta区——这种情况很多见,幸运的是,同情心极强的成年Beta将他抚养长大,就在那个小小的,仅能放下两张床和一张桌子的廉租房里。
对于Beta们而言,他们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和对Alpha与Omega们唯命是从。运气和品相好一点的,被招去给贵族们做仆人,再好一点的就能碰见一个善良的主人,吃喝不愁;而差一点的就只能去车站或码头做苦工,在泥堆和白眼里苟且偷生。只有极少数的Beta会在升大学时被选中,有机会和Alpha与Omega们正常相处。
华生的养父养母是从他被抛弃时所穿的婴儿服上得知他的姓名是约翰·哈米什·华生的,他们在码头做搬运工人,回家时在距离家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啼哭的婴儿。尽管生活已经非常拮据,可是同样身份的同情和突如其来的母性让养母竭尽全力说服养父收养了他,并供养他长大。
他们保留了他作为贵族后代的名字,或许绝大多数成年Beta已对翻身不抱希望,但华生的养父养母作为少数选择恋爱和抚养弃婴的人,不忍心让小华生失去对改变人生的憧憬,他们尽量让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期充满欢声笑语,让他体验真善美,让他永远不会放弃去爱这个世界和身边人的希望。
他们把他送到最好的小学和中学读书,希望他能靠自己的努力,在高考时脱颖而出,和Alpha以及Omega们一起在高等大学接受相对平等的教育,不和自己一样在社会底层收到严重鄙视。华生也不负众望,考进了伦敦大学医学院,正式脱离了井底的泥浆,他对未来生活充满希冀。
可是现实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他的养父母并没有在他儿时给他讲述关于生育歧视的很多事,可他刚刚踏入正常社会后,世界的残酷还是给了他当头一棒。校长在宣读新生名单时着重咬了咬他Beta的身份,令其他所有同学同时回头看向他。他曾天真地以为,他们会和Beta们一样为他额外的拼搏喝彩,却不想收到的是自己几乎从未见过的嫌弃和不以为然。
这起初并没有让他受到任何影响,他蛮不在乎地被分到了光线最暗的一间宿舍。他看到他的Alpha新室友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对自己的招呼毫不理睬。华生安顿好行李,收拾好摆满化学试验仪器的桌子,在自己的小床上坐了下来。
“你好?”他又试着跟对面床上一动不动的室友打招呼。
对方不情愿地动了动,并没有转过身来。他梳着不太整齐的背头,穿着看上去很昂贵的丝绸蓝睡衣,两只胳膊紧紧抱在胸前。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毕竟我们可能要做四年室友呢!”
Alpha突然在床上打了个滚,一下子站了起来,长腿直接越过桌子站在了华生面前。这时,华生得以认真地打量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不常见的青灰色眼睛却炯炯有神;颧骨突出,眼眶凹陷,有一个挺立的鹰钩鼻;他的皮肤格外白皙,嘴唇很薄,微微抿着,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很单纯,Beta。”他嗤笑了一声,声音醇厚低沉,“你难道不明白从你入校以来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吗?”
这可不是一种正常的问候方法,显然它也不怎么友好。这个看起来年轻沉稳的Alpha此时昂着头,显出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看不起?”华生愣了愣,仰望这个比他高一些的男生,“有一些是正常的啊,毕竟我不能改变我的Beta出身,可是我通过努力一定能改变他们的看法……”
“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对方打断他。他走向那扇又老又旧的木框窗户,一只手抚摸着窗台上一朵有些蔫了的黄色玫瑰,“尽管你十分努力,十分想证明自己,永远说服自己去相信所有事都可以改变——总有一些事情是……你无法理解的,它们不会接纳你,也同样不允许你接纳它们。”
正常的室友可不会在还没自我介绍时就给素未谋面的人讲一通道理。华生沉默,歪歪头——他没太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他在思考。
华生被弄懵了,可他感到有点生气,“所以,你认为Beta们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是吗?”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对方平静地说。
“我会做给你看的。”华生坚定地回答面前这个一见到他就试图打消他改变念头的Alpha,他明显是瞧不起他。
Alpha盯着他看了好久,笑了。
“许多来这里的Beta不听我的劝告,结果受到了打击,那我只好拭目以待你的表现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初次见面。”他又回到了那副矜持高傲的状态,小心握了握华生的手。
“约翰·华生,很荣幸。”华生则是有些咬牙切齿。他当然知道与自己不同姓的父母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同时他也对abo社会的种族歧视比较了解,可是生活在一个虽然贫穷但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里,父母亲的影响让他始终心怀希望,“你在劝告Beta们?你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
“还好吧,华生。”福尔摩斯坐回到自己的床上,双收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咯咯笑起来。能看出来他不经常笑,但是笑的很好看。“你是大一新生?”
“是。可你不是吗?”
“对,我不是。”福尔摩斯摇摇头,“我……可以说是预备生,初三结束后我就参加了高考并考进了牛津大学。但是因为牛津大学是私立学校,并没有少年班可以让我呆着,所以我家人就让我寄宿在这里。”
“你是跳级生?还跳过了整个高中?!”华生惊叹,“等等,你为什么非要在学校住呢?你不能住在家里吗?”
“我……”福尔摩斯低下头,华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他似乎是想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我的兄长,额,他认识这学校的人,而且他想让我提前适应一下大学生活……就这样。”
“哦。”华生若有所思,“那么说你今年还是没有到入校年龄,是吗?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福尔摩斯闷闷地回答,“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Beta,前两个没在这儿待超过半年就退学了。”
“啊?他们为什么退学?”
“在这种公办上等高校,常常来上学的都是一些贵族子女,他们对Beta的歧视只会比社会上的普遍现象更严重。校园欺凌或集体孤立是不可避免的,更有可能的是,如果你不够幸运遇到一个同样歧视Beta的导师的话,你会永远被打压被压制,永远不可能毕业。”
华生愣住了,他早就预料到身边会有反对者,没想到现实比他想的残酷的多。
“不过你跟他们不一样的是,”福尔摩斯及时补充,“你看起来很乐观,这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
“生存法则第一条,”福尔摩斯终于从双手堆成的金字塔中抬起头来,直直盯着华生,“处于好奇,我对你很感兴趣,所以我管你接不接受,我愿意为你提供帮助。请相信自己会突破重围,只有你自己相信自己,才有可能让别人认可你。”
渐渐的,华生与自己奇特的室友熟稔起来。福尔摩斯大多数时间待在寝室里,不是在做化学实验,就是在看报纸。他有时候精神饱满,意气风发,有时候情绪低糜,闷闷不乐。连续几天,他甚至很晚出门,一直到凌晨才回来。还有一次,和他一起回来的是他身上的飞溅的血滴。
“天哪,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华生小心帮他擦拭干净,问道。
“我在闲暇的时候会去帮苏格兰场查案子。”福尔摩斯回答,“我哥哥和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探长很熟,所以苏格兰场解决不了的案子都会交给我来解决。”
“你在吹牛吧。你甚至还只是未成年……”
“显然不是。”Alpha轻蔑一笑,“许多案子,苏格兰场的笨蛋警察们都解决不了,这时候他们就寻求我的帮助。我是一名咨询侦探,这职业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是我创造的。”
“嗯。”华生心不在焉,他根本就不相信。
“你不相信或者说你不以为意?”福尔摩斯挑眉,他挣脱华生手里的毛巾,转过头来用青灰色的眼睛打量着华生,“你想让我证明给你看吗?”
“随便喽。”华生耸耸肩。
福尔摩斯看上去真的有些生气了,他鼓起腮帮,认真打量着面前的Beta。过了没一会儿,他微微一笑,昂起头。
“怎么,大侦探,有什么发现吗?”
“很多。”青少年自信地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天大概的行程我已经基本知晓了。你曾经说过,今天你有两节课。那么你的第一节课是化学,但你明显不太愿意听,因为你不停地在抠只有化学实验桌子上才有的木屑,他们粘在了你的衣服上,你都没有发现。而且你不小心把化学试剂洒在了衣服上,虽然颜色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能辨别出来那是一种铜。
“然后你到了咖啡馆——哦,是学校门口左拐的那家吧?只有那里才卖红茶。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学校里卖的咖啡,而且你的左手有明显灼伤痕迹,只有开水才能造成这种伤痕,而且你身上有浓浓的咖啡味儿,说明你是在咖啡馆喝的红茶。
“后来你又去上了解剖课,显然你刚刚喷过了香水,你是想在我回来之前掩盖身上的血腥味,因为你喜欢干净而且很讲究。
“最后,你刚刚遭到了一群Alpha堵截,拜托,你自己闻不见但作为一名Alpha我鼻子底下充斥着其他Alpha令人恶心的信息素味,你还没学会怎么掩盖它们,是吗?他们对你恶语相向了吧?而且瞧瞧,他们故意把脏水泼在你衣服上了,你以前都是把要洗的衣服自己手洗,这次却送到了洗衣房,是因为它们上多了一些不该出现的污渍,而且你不想让我看见吧。
“你说得对,华生,”他最后补充到,“职业侦探不会允许青少年参与办案,但我不是普通的青少年,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闭上眼睛——其实他知道华生一定不愿意听自己的结论,换一种话说,像华生这样自尊心很强的Beta无疑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窘态的,如果华生生他的气了,说实话他愿意道歉。
华生沉默了很久,低下头。福尔摩斯说得对,这些天来不停有Alpha将他堵在墙角轮番打骂他,嘲笑他,甚至Omega们也对他嗤之以鼻。在所有课上,他总是坐在报告厅或教室的最后一排,不敢回答教授的问题,不敢跟其他人搭话。他本想对福尔摩斯隐瞒这些,就像他对家人隐瞒了一样。可最后还是被他知道了,还是像这样用他绝佳的能力推理出来……
他的世界突然间感到了崩塌感——这是从未有过的,就像他曾一遍一遍试图安慰自己这早晚会过去。
最后他垂下拿毛巾的那只手,轻轻地说,“像你这么聪明的Alpha,一定受很多人欢迎吧。”
现在轮到福尔摩斯愣住了,他感觉室友的悲伤情绪上涨到了极点,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听到他的话,福尔摩斯只能选择保持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华生的问题他也感到好笑。
“你的推理能力很强,智商也很高,最重要的是,你……你是一名Alpha,你会有光明的前途,而我如今才意识到,我注定是个失败者。”华生转身走开,他把毛巾挂在架子上,背对着福尔摩斯,“是的,已经不止一次,他们一起欺负我,而老师熟视无睹。我本来以为能瞒过你,没想到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为什么要瞒着我呢?”福尔摩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问。
华生轻笑,“你……你至少看上去是唯一一个肯关心我的Alpha,不是吗?”
福尔摩斯再次愣在原地。“关心?”他从未真正关心过别人,也从未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关心”。他突然想要干呕,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有什么要争先恐后地从他眼眶里流出来。他把难言之隐哽在喉咙里,忍住没有告诉华生……眼前这个Beta,在入学第一天她就觉察出他的不一样,阳光,乐观,单纯得让人敬佩。他的温和开朗甚至逐渐影响了他,让他在想要支持他的同时感动了自己,他也和他一样,努力抬起头面对苦难残酷的生活。
而现在,接连不断的打击已经让比别人坚持更久的华生几近被压垮了。福尔摩斯早就觉察到他愈加抑郁的心情和逐渐减少的上进心,可他最近在处理一个大案子,对室友的事无能为力。
“我支持你。”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又凭什么有资格支持他,“我们是朋友,华生。”
“朋友?”华生转过身,苦笑到,“没有人愿意做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只是因为,我是个Beta,而且是‘盗用了’贵族姓氏的卑鄙的Beta。”
“不,你不是卑鄙的!就像是,那千千万万个Beta一样。”福尔摩斯坚定地说,“你的Beta养父母之所以保留了你原来的贵族姓氏而且费尽心思让你心存美好,是为了让你去成为你自己!”
“成为我自己……”
“别忘了第一天我说的话啊,只有你先相信自己,才有可能让别人认可你!”
华生吃惊地盯着面前的Alpha,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机智强大且高贵无比的Alpha为什么要一直站在自己这边。他几乎想要放弃……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他艰难地问。
“我不是在帮你,”福尔摩斯无比平静地回答,“我只是也想,成为我自己。”
华生坐在床上,面对着目光炯炯的福尔摩斯。
“我哥哥,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夏洛克·福尔摩斯坐在了他身边,“是内阁的成员。很显然,他作为一个Alpha在政府机构里格格不入,因为他反对abo社会的生育歧视。他手掌大权,所以其他成员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支持生育歧视政策,一部分反对。”
现在华生更加吃惊了,他早就听说过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可他没想到,那竟是他室友的兄长!
“因为这个,你才要这样做——这样劝告我吗?”
“不只是,我不是迈克罗夫特,没必要和他一模一样,我只是……”福尔摩斯突然停下了,他有个从没告诉过除家人外其他人的秘密,联系着他此时不能居住在家中等待法定高校年龄到来,他的哥哥处于内阁而他却只能与Beta寄居在伦敦大学最阴暗的宿舍以及他尽量躲在宿舍里,不愿意与人交往这一切的真实原因。而他此时面对质疑他的室友,他想要倾吐——因为他无比信任他,但他知道他不能——因为他怕失去他,就像亲眼看到父母和曾经的朋友们离他而去一样。他愿意去关心他,不只是因为他受迈克罗夫特的影响,极其同情他,还因为……他看到他身上有自己的影子,他不想磨灭他身上仅剩的一点属于Beta的希望,他不想,让他和自己一样。
所以他才说,“成为你自己。”
华生正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的深蓝色眼睛里又泛起光芒。
“你信任我吗,华生?”福尔摩斯小声问。
回复他的是对方一个大大的微笑,“或许吧。”
“那就只要这样去做就行,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在利用你——我不是完全的Alpha,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准确的事情,但你是我的朋友,华生,我只有你一个朋友。”福尔摩斯几乎喊出来,他从未这样做过,但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绝不允许华生成为黑暗社会底层的Beta。
华生露出一个信服但很疑惑的表情,笑笑点点头。福尔摩斯分明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悲伤,但也看到了他许久没有露出来的放松。
“那就这样吧,谢谢你。”华生回答,“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话,除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他重新拿起毛巾,“你一定被很多人爱着,而我,有你这样一个我心中认为的真正的朋友,使我心中的希望大抵不会磨灭……”
“我很荣幸……”
“我会变得和我自己一样,福尔摩斯。”华生继续说,又擦拭起福尔摩斯的头发,动作轻柔利落,“而你,永远是我心中的那个你。”
华生再没有隐瞒过自己被霸凌的事实,有时他和福尔摩斯会同时灰头土脸地回到寝室,苦笑一声,就似乎结束了自己一天的阴霾。福尔摩斯发现自己无论是在做化学实验时还是在查案时,只要华生不在身边就会不住地担心他。他相信对于华生而言,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缺陷会更好,但他依然不敢说。雷斯垂德发现了他的漫不经心,关切地问候他,他也不想倾吐。他推了推案子的处理,以确保每天晚上都能在华生睡着前回到宿舍,准时与他道声晚安。而华生看到他回来了,会从床上重新爬起来,给他拿出保温的晚餐。在这样彼此隐瞒却也相互关怀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日子里,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逐渐习惯了有对方存在的感觉。
福尔摩斯在华生一天都没课的时候邀请他以助手的身份与自己一起去案发现场,华生本想用药剂掩盖自己Beta的身份,被福尔摩斯一口回绝。苏格兰场的警官们刚刚见到俊朗温和的华生时都十分欢迎他,可一感知到他是Beta又都白眼以对了。雷斯垂德探长是个气势很强但是善解人意的Alpha,只有他十分喜欢华生,甚至邀请他成为苏格兰场的兼职法医。福尔摩斯展示出了精湛的演绎法和破案技巧,让华生忍不住叹为观止。而华生也展现出了他优秀的医学技术,与福尔摩斯配合得非常默契。可是,华生发现,苏格兰场的其他成员不仅仅对自己抱有偏见,对福尔摩斯也充满鄙视,这让他不禁想起福尔摩斯说过的“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雷斯垂德本想挽留两人在苏格兰场住一宿,被福尔摩斯婉拒了。
“我们可以搭便车回去了,但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再办一件事。”走到距离伦敦大学没几公里的地方,福尔摩斯突然说。他们的身边自动停下一辆马车,福尔摩斯很熟稔地冲车夫笑了笑。这辆马车与普通的公用马车不同,车前装着又大又圆的车灯,车夫的座位上铺着一看就很昂贵的垫子,整个车厢完全封闭起来,只有一边有窗户。车子周身刷着金漆,高贵而典雅。
“请上来吧,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车夫发话,华生注意到他衣着整洁精神,明显是贵族家的仆人。
福尔摩斯上了马车,向他伸出手,没等华生反应过来,自己就登上了马车。
车厢内部比在外面看到的宽敞许多,在两人的身边都装有明灯。在这里面完全感觉不到车子的颠簸,也几乎听不到外面街道上的喧嚣。
“我们要去哪儿?”华生警觉地紧紧挨着福尔摩斯。
“去拜访该拜访的人。”福尔摩斯显得很放松,向后舒适地靠在靠背上。
“你这样的反应让我认为,我们要去拜访一个你很熟悉的贵族。或许是你的亲人或朋友?”
“华生,你的推理能力大有长进。但我曾说过我没有朋友,那么就一定是我的一位亲属。”福尔摩斯根本没有睁开眼睛,懒懒地回答,“好了,现在休息一会儿吧,路还很长。”
尽管很信任福尔摩斯,华生根本不敢放松下来。他不敢掀起来下拉的窗帘来辨别外面的街景,也不敢叫醒微微发出鼾声的福尔摩斯。他揉弄着手中的礼帽,局促不安地等待目的地的到达。
福尔摩斯几乎是在马车夫拉开门的同时醒来的,他一刹那间就又变回精神抖擞的样子了,这让华生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他们跟着车夫进去到一座象牙白色的建筑里,穿过一条条华丽的走廊来到了看上去像是前台的地方。
车夫突然开始向对面那个白发白髯的翩翩老者打手语,华生努力辨认着。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和约翰·华生先生,’车夫介绍着,‘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在他的房间里,对吗?’
‘没错,在老地方。’对方回答。
‘你带他们进去吧。’
‘没问题。’老人向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马车夫欠了欠身退下了,两人便跟着老人一起进到了一个更加富丽堂皇的房间。
“福尔摩斯先生。”老者大声喊道,“您的客人到了!”
“谢谢你,怀尔特,下次你能小声点就更好了。”从内室传来一个和夏洛克·福尔摩斯极像的声音,只是更优雅些,也更深沉些。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版本的福尔摩斯缓缓走了出来,“要知道,在俱乐部里只有我的房间能大声说话。”
高高的礼帽,一丝不苟的头发;整齐的西装三件套,外面则套着一件昂贵的裘皮大衣,手上也带着一枚钻石戒指,脚上则蹬着一双一尘不染的金跟皮鞋;手杖镀着金漆,一端雕刻着金色狮王;他青灰色的眼睛慵懒却炯炯有神,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极其相似但偏蓝一些,他似乎有些感兴趣地盯着两人。
“欢迎,欢迎!”高大版福尔摩斯亲切地咯咯笑起来,与他傲慢的外表极不相配。他向华生伸出厚大的手掌,Alpha的红酒味信息素浓浓气息扑面而来,险些将华生击倒。
他也回握住他的手:“很荣幸,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
“你是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华生先生。”迈克罗夫特客气地回答,“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优秀的Beta,或许我可以许诺,这样病态的时代是该结束了。”他有转向另一位福尔摩斯,“哦,夏利!上一次我们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只是上一个暑假,就在两个月前,迈克罗夫特。”年轻的福尔摩斯冷淡地回答,“你有什么事?”
“别这样着急,夏利。我知道你和华生今晚没什么安排,妈咪让我给你问好。”迈克罗夫特打发走怀尔特,滑稽地挥挥手。
“她根本就不想念我。”福尔摩斯眯起眼,“她心里明明只有你一个,迈克罗夫特。”
“作为兄长,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迈克罗夫特也皱起眉头,“我很关心你……我会想办法让你不继续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我现在很好。如果你就是想说这个的话,华生,咱们走吧。”
华生满头雾水地等在一旁,他听不懂两兄弟到底在争论什么,以及福尔摩斯的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小儿子。
“不,等等!”迈克罗夫特拦在门口,“你不能这样,夏洛克,你需要帮助。如果你当初听我的话考一所普通大学,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像个屈服者那样等录取通知书并且寄人篱下,你可以在我身边工作……”
“用不着你为我设身处地……”福尔摩斯咬牙切齿。
“或许你会感到被冷落,但其实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你难道不能想想我吗?”
“那也不是我的错,都是这该死的社会,该死的家人!”福尔摩斯突然暴躁起来,华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他像一只炸毛的猫,气的浑身发抖,整齐的发型此刻无比凌乱,眼睛瞪的又大又圆,表情扭曲,大声怒吼。
“你能避开一下吗,先生?”迈克罗夫特转向被晾在一旁的华生,抹了一把汗,华生看到他的手在颤抖,“我们……只是家庭纠纷……”
华生快速离开了房间,身后不断传来福尔摩斯兄弟的争吵声、呻吟声、叹息声。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实在猜不出来是什么能让夏洛克·福尔摩斯如此激动,又是什么能让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感到无计以施。
他在外面忧心忡忡地来回踱着步,问怀尔特什么他都不给予理睬,只是同样表现出忧心忡忡。十分钟的时间对于华生来讲第一次显得如此漫长,他不停看表,不停叹息,不停聆听。现在充斥在他心中的不仅仅是担忧,更多的是疑问——福尔摩斯到底有什么秘密一直瞒着自己,这是否能解答他对自己的关注呢?
煎熬着,煎熬。
终于,门开了,华生没有询问就快速冲了进去,可屋里除了Alpha因为失控散发出的红酒味信息素外什么都没发生变化。他看到,迈克罗夫特对比他离开之前几乎没有任何情绪不稳定的情况,而福尔摩斯背对着他站着,低着头。
“感谢你的耐心,华生。”迈克罗夫特依然笑盈盈,似乎刚才的争吵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以及你对夏洛克的包容,让我十分感动。请你忘记我们刚才的失态——这不是请求,是命令——如果有什么问题,不要再放在心里,把它扔掉就行了。”
年长的福尔摩斯满脸堆笑,但说出来的话不禁让人浑身一颤。华生只好点点头,转身查看福尔摩斯的情况。
“我没事,华生。”福尔摩斯抬起头,故意别过身去不让华生看到自己的表情,“我会在外面等你,迈克罗夫特有话跟你说。”
他避开华生关切的眼神和伸过来的手,疲惫地走了。现在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华生和阴森的政府官员。
“走近些,好吗?我又不会吃了你。”迈克罗夫特优雅地开着玩笑。
“我能知道些什么?”华生走近了两步,谨慎地问。
“嗯……”迈克罗夫特似乎是思考了几秒,“什么也不行。”
华生歪歪头,他一点也不害怕面前高大的Alpha,他从不害怕任何人,尽管他身居要位,手掌大权。
“鄙人不歧视Beta。”
“福尔摩斯告诉我了。”
“鄙人是内阁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一员。”
“这我也知道。”华生回答,“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迈克罗夫特叹口气,“夏洛克的情况你或许早晚会知道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很喜欢你,也很信任你——你知道这个就行了,多管闲事对你我都不好。”
“我不会过问他不想告诉我的事。”华生很严肃地说,“我也想告诉您,如果他不想做您让他做的事,您最好不要再强迫他了。”
“我没有强迫他,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就像任何一位普通兄长对待亲弟弟一样。”
“他的人生看上去早就被你安排好了,为什么不能让他拥有自己的人生呢?还有,如果您的家庭存在歧视问题,你最好能更周到地尽到兄长的责任……”
“你不了解福尔摩斯家就没有资格评头论足,年轻人。”迈克罗夫特又表现出了剑拔弩张的气势,只不过现在他居然表现得非常激动,“我比任何人都爱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他的兄长。这一点不仅我坚定不移,夏洛克也清楚地知道!”
华生往后退了一步,试图离开Alpha散发出的信息素圈,可那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令他想要窒息。
“抱歉,实在抱歉。”在华生几近崩溃之前,迈克罗夫特收回了信息素,尴尬地道歉,“我……夏洛克,只有他会让我的情绪失控……”
他摆了摆手,双手拄在膝盖上,缓了好久。华生在旁边看着内阁官员从自持到失态,再到尽力忍耐,他静静等着。
“请照顾好他,好吗?”迈克罗夫特没有抬头,声音颤抖着。
华生不语。
“请你……照顾好他,好吗?”迈克罗夫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咄咄逼人的感觉完全消失殆尽了,“这不是命令……是请求。”
“我会的。”华生轻轻回答,离开了。他抱着复杂的心情在原来下车的地方找到了福尔摩斯,在马车上,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夜深了,他们没能像福尔摩斯保证的那样在十一点前回到寝室,但华生这一晚主动说了句“晚安”。
福尔摩斯第二天起的很晚,华生只好先去上课了。当他下午回来时,发现福尔摩斯和往常一样做着实验,没有任何反常。
“下午好!”华生试探着。
“嗯……”福尔摩斯答应。
一切正常,华生松了口气。他把包放在床上,掏出笔记本。
“他昨天说了什么?跟你说的?”福尔摩斯突然问,几乎吓了华生一跳。
“谁?你哥哥?”
“嗯……”
“他说让我照顾好你,以及……”华生顿了顿,“他爱你。”
福尔摩斯没再回答,他轻笑了一声,这次没有夹杂任何嘲讽。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福尔摩斯的生活和以前完全一样——做实验、不吃饭、查案子、不睡觉、被华生劝告、不情不愿地上床睡觉。而华生在大二遇到了一位他人生中最最重要的恩师,一位不歧视Beta反而很看重他的中年Omega,学业进步飞快,在他拿到几个奖项后,被欺凌的情况越来越少了。福尔摩斯分享着他的快乐,他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华生意识到,他离不开他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那是两人都想都不敢想的,但他在沉默中似乎已经悄然发生了。那是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在他们周围的空气里跳跃。他们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多,彼此间交流越来越多,无话不谈。
华生几乎都要承认了,就像Omega爱上了一位英俊高贵的Alpha一样,他深深爱慕着福尔摩斯。
可命运造化弄人,华生愉快的大二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而福尔摩斯已经成年,该离开去牛津上大学了。
那是个伦敦难得晴朗的早晨,华生帮福尔摩斯收拾好行李,抬出了校园。福尔摩斯又长高了,也成熟了许多,他接过华生手里的行李,放在脚边,登上马车。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离别的伤感涌上了他们的心头,可又被极力克制,无法爆发,也无法被憋回去。
“很荣幸认识你,华生。”福尔摩斯严肃地率先开口,“你将会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拜托,又不是不可能见面了……”华生用力挤出一个微笑,却不小心挤出了眼泪。他急忙擦干,但早已一发不可收拾——他再也无法控制了:“夏洛克·福尔摩斯,要不是你,我早就放弃了……”
“恐怕我也是。”福尔摩斯轻轻揽住他的肩膀,“记住我的话,好吗?”
“一言为定。”
那辆熟悉的马车消失在视野里了,随之消失的是熟悉的人。想说的话在别离时一句也没能说出口,两年最重要的时光就在没有任何价值的约定中草草画上了句号。
华生心中满是寂寥,他又要孤独地度过剩下的时光了。他踉踉跄跄地上楼,没听见被他不小心撞到的人的辱骂,径直撞开了门,跌在自己的床上。他转过头,对面是福尔摩斯的床和他用来堆满实验仪器的桌子,现在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正是他曾抱怨过的,福尔摩斯从来不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喜欢把不该出现在寝室里的东西乱丢——而现在,他再也不用操心任何有关福尔摩斯的事了。
他的世界里空了一部分,再没有什么能补上它了。福尔摩斯走后,没有人愿意与他这个低贱的Beta一间宿舍,于是他就一直自己一个人住。他每天都把福尔摩斯曾经的床打理的干干净净,即使他清楚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和以前一样上课下课,只是身旁少了一个人,使他变得渺小而孤独。
他一直在伦敦大学读到博士,再没有见过夏洛克·福尔摩斯。他不知道去哪里找迈克罗夫特,也没有时间去拜访苏格兰场或牛津大学,又一次他向牛津大学寄信,却没能收到回信——他似乎彻彻底底与福尔摩斯断了联系。他的恩师给他介绍了同样无生育歧视的硕士生导师与博士生导师,他们处处为身为Beta的华生着想,让他过的也还算舒适。
社会上动荡不安,就像是迈克罗夫特曾对他许诺的那样,针对生育歧视政策的政变真的发生了。原任首相因贪污腐败被捕,新上台的首相却是个生育歧视政策的相对反对派,提出的几条优待Beta的条例让生育歧视派逐渐不满。
就在他毕业的前几天,矛盾深藏的内阁终于爆发了战争。支持生育歧视政策的党派极度反对“允许Beta受到平等教育”的规定,发动了革命。他们直接出兵踏平了Beta区,有许多Beta丧生,这直接引燃了内战的导火索,使掌权者勃然大怒,顿时民不聊生。
华生是在毕业典礼后不久接到他养父母的死亡证明的。
他恨透了生育歧视政策。
他恨透了,那些胆敢发动革命的贵族军阀——那些杀掉了他近乎所有善良的Beta“亲人”与朋友的荒谬无比的蠢货!
他不听导师的劝阻,趁乱决定利用自己特殊的贵族姓氏参加镇压军。他编造了一套假的出生证明,假的身份,以“约翰·哈尔斯·华生”的假姓名混进了军队——往年这是肯定不行的,但这就是一支为Beta们谋公平正义的军队,就算招兵处早就看出华生是个Beta,也一定会招手放行罢了。
华生作为随队军医入伍,可不久后又接着体现出来他的狙击天赋。带着满腔热血与仇恨,他骁勇善战,很快升级成了上尉。
军队里其实有很多像他这样为了报仇混进来的Beta,情绪的影响让军队战斗力大增,很快打败了造反派。华生作为有功之臣带伤又回到了伦敦,居住在政府分配的小公寓里。
内阁里的明争暗斗仍在继续,尽管歧视派已处在下风处,可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的。于是,政府派那些曾经参加过平反战争的士兵们去到各个不是特别顽固的贵族家庭里进行思想教育,而华生,就经过迈克罗夫特之手分到了一个署名“威廉·斯考特”的人那里暂住。
战友迈克·小斯坦福陪他去见那人的路上不停地向他介绍,在他嘴里,“斯考特”是一个心地善良但性格古怪的年轻Alpha,毕业于牛津大学,至今未婚,沉迷于正常人恐惧的一切事物的研究,比如凶杀案。华生轻轻笑着,不住地点头附和。
‘这听起来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本人嘛。’他想。
然后他们就和那人站在名为221B号的三层公寓的会客厅地板上了。
那的确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真真正正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成熟了许多,满脸堆笑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让过去的华生热泪盈眶,让现在的华生更无法自持。
斯坦福有事,很快就离开了,只留下两人面对面站着,站在时间的节点上,无声地问候。
“嘿,”福尔摩斯率先开口,依然是华生熟悉的那个声音,“军旅生活怎么样?”
“好极了,”华生回答,他笑了,这绝对是他一生中笑的最开心的一次,“军营的环境比咱们的宿舍干净几百倍。”
“威廉·斯考特是我的化名,”福尔摩斯补充道,“迈克罗夫特和他的那一群什么什么党硬把我拉了入伙,然后为了避嫌,我一直用化名。要知道,华生,其实我的真实姓名就是威廉·夏洛克·斯考特·福尔摩斯啊!”
于是,不知道是因为阴差阳错还是迈克罗夫特的故意安排,他们又成为了室友。福尔摩斯现在依然是一名咨询侦探,而华生在巴茨医院工作。他们的会客厅里每天都会光顾不同的顾客咨询不同的问题——这多亏了雷斯垂德的宣传,大多数都是Beta和他们熟知的迈克罗夫特的党人。可随着华生拿起笔,为福尔摩斯记录案件并发表在报纸上之后,两人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曾经政治上的反对者也逐渐开始光临221B。
他们一起,化解难题于神奇,解决案件以辉煌。他们无时无刻不奔跑在伦敦的大街小巷,他们庇护着人们的安全,也一起度过了另一段最美好的时光。迈克罗夫特同时也感到欣慰,华生医生的成就让曾经的顽固派也逐渐开始对Beta刮目相看,社会秩序变得和谐与平衡,他们迎来了大不列颠许久未经历过的黄金时期。
在华生的记录里,他几乎将福尔摩斯视为伟大的神明,同时又是最亲密的朋友。或是他的推理破案,亦或是他的叛逆难搞,这都是生活的一部分——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一部分,就像他曾对他说的那样,缺少哪一部分,都不可以。他仰望着他,或许已经早就忘了他一直深埋在心底不肯告诉他的秘密,因为他相信这是好的——他信任他,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理由,只是因为,他曾接受过他的救赎。
那种奇异的感情又一次从他心中油然而生,他一次又一次做着深呼吸,一次又一次把挨到嘴边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迈克罗夫特伟大的改革计划还剩最后一步——逮捕中心监狱的监狱长,释放所有以“造反”为借口被关起来的Beta,这件事他交给了福尔摩斯和华生医生。
监狱里早就人心涣散,有雷斯垂德和其他我方警官的帮助,他们很快就突破了监狱的防御。趁众人枪火交战之际,福尔摩斯拉着华生往监狱长所在的深处跑去。
“听着,华生。”福尔摩斯转过身,双手按住华生的肩膀,“最后一步需要你来完成,因为这是解放Beta们的行动——你很清楚需要怎么做,只要从后门冲进去,用枪顶住他的头就行了。而我在你之前从前门进去,以确定他有没有私藏枪只,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明白了吗?”
“你这是在冒险。”华生严肃地拒绝,“我们需要等雷斯垂德他们来了再进去,如果他有枪只,你百分之百会中枪。”
“我亲眼看见他们的人在我们脚下埋了定时炸弹,华生!那是个三十分钟的,我们绝对等不到他们过来就被炸飞了!”
“什么?!”
“在这种情景下,我坚信我的生命的重要性远远不如革命的胜利重要。”福尔摩斯面露坚定不移的神色,但又隐隐透出一丝悲伤,“老伙计,我们相识多少年了?嗯?”
“明年就二十年了……”华生的声音颤抖了。
“如果我无法陪你过二十周年纪念日,你能原谅我吗?”
华生强憋住险些流出眼眶的眼泪,他捂住脸,不敢去看福尔摩斯视死如归的表情。在他的记忆中,福尔摩斯永远是那个翩翩少年,那个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唯一选择救赎他的人,那个他一直景仰着爱慕着,却永远不敢说出口的人。
“你不能……”他小声呻吟。
“我可以。”福尔摩斯笑着,脸上的血在华生眼里早已幻化成一片朦胧的血红,“我要成为我自己了,华生!你也一样……”
这是他笑的最最真诚的一次,华生从没见过他这样笑着,也从没体会过自己像现在这样紧紧咬住下唇,上气不接下气地流着泪。
“所以你能原谅我吗?”他补充道。
华生沉默了。
他沉默了二十年。
他一直让他成为自己啊……可是他又总是怀疑着自己——他只是一个无权无财的卑微的Beta,永远也配不上他吧。
“福尔……”
福尔摩斯已经离开了,他撞开了办公室的门。
“放弃反抗!”他听见他这样喊。
“砰”一声枪响,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如何移动到后门的了。
“砰”第二声枪响,华生认为,自己并没有中弹,因为他没在流血,也没有任何地方感觉到了疼痛。
他只是扑在了中弹倚在门上的福尔摩斯身上,呆呆地望着已经自杀的监狱长。
这……这发生的太快了……
监狱长已经死了,他没有时间管他。而福尔摩斯还有心跳,他把他背在自己身上,向外踉踉跄跄地冲去。
“有炸弹,快躲开……”他听见自己给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这样说。
定时炸弹的气浪差点把他掀翻在地,还好,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因此受伤。
他赶紧站稳,颤抖着从旁边的医药箱里拿出绷带和酒精,给福尔摩斯包扎着手臂上中弹的伤口。伤口在手臂上,按理说并没有生命危险,但一路走来,他已经失血过多,暂时休克了。
“福尔摩斯?”华生贴在他耳边,“你能听见的,你一定能听见对吧?”
没人回答。
“福尔摩斯?”
还是一片寂静,明明整场伟大的革命已经胜利了,却没有一个人欢呼。
“你不能这样……”
已经有人开始抹泪了。
“你这个自大的家伙,还有什么能瞒过我吗?”华生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周围人已经开始散去。
又过了一会儿……
“那是一定的……”福尔摩斯嘴里吐出了细微的空气,双眼睁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华生?”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们胜利了,监狱长自杀了,我们自由了!”
“哦……”福尔摩斯的嘴角泻出一抹微笑,“真好。”
“是啊,真好……”
经历过生死后,他们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众人开始撤退,繁杂的欢呼声中,华生望着福尔摩斯的眼睛……
他看到了他悲惨但温暖无比的童年。
他看到了爱他的养父母。
他看到了他的青春,那个他出现的青春。
他看到战场,看到重逢。
他看到他们的传奇,正从憋在内心深处的最后的秘密彻底迸发出来。
他能感受到,每一次悸动,每一次跳跃,每一次跨界,那些藏在心底的疑问与告白,堆砌成一句话……
“我爱你……”他喃喃地说。
“就算我是个不健全的Alpha?”福尔摩斯苦笑。
“你以为你能瞒得过医生吗,小家伙?”华生拥抱住他,眼泪夺眶而出,“知道你有多幸运吗?你不能释放信息素,不能标记Omega,而爱你的人恰好是一个不能被标记的Beta。”
“那我真是太幸运了。”福尔摩斯将他抱得紧紧,“谢谢你,华生,我也一样。”
你是个不能标记的Alpha,所以没有资格获得亲人或朋友的爱。但这并不是你的错,就像我生来就也注定被人歧视一样——我们努力地成为我们自己,然后再刚刚好的年龄遇到刚刚好能够完全契合的彼此……
也就足矣。
他们迟迟不肯分开,听着属于他们的胜利的欢呼声——这是通过努力重获平等与自由的高歌,是对真挚与突破的赞美与颂扬——一切所经历的痛苦与磨难,此时凝聚成完美的契合与毫无保留的告白,他们的心脏正剧烈跳动着,爱在轰轰烈烈地奔腾着……然而这比ao的结合更为真挚,少了一份随意放荡的冲动,留下的只有感情源源不断地输出。
回首,在我不放弃希望努力生活时所经过的每一个街口,所见过的每一个人,或许他们享有荣华富贵,又或许他们手掌能决定命运的大权,可是,我相信我的归属终究还是这个不完美的你。
因为我一样不是完美的,但我勇于追求,勇于改变——并且在恰好的年华,遇见了恰好的你。
又有什么是需要隐瞒的呢?
恰好罢了,即是命中注定。
End.
【福华】余晖·番外 第三章 又遇金苹果
刺客信条AU
侦探福尔摩斯X刺客华生
第三章 再遇金苹果
“马斯亚夫是一座位于叙利亚西北部奥龙特斯河谷、孤立在安-努萨利亚山区的自治城镇,曾在中世纪盛期作为刺客组织的中枢之一,但现在已经没落了。”华生站起来翻找着书架上的资料,“所以除了探险家和脑子估计有点问题的寻宝者,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会去光顾兄弟会和圣殿骑士曾建造在那里的要塞了。”
“但它曾经兴盛过。”福尔摩斯立刻就听懂了华生的未尽之言,“艾吉奥想要我去马斯亚夫的那家图书馆就是因为这个吗?找一个在它兴盛时曾存在过的东西?”
“我就不告诉你我们最初为什么会在那里建造要塞了,对历史感兴趣...
刺客信条AU
侦探福尔摩斯X刺客华生
第三章 再遇金苹果
“马斯亚夫是一座位于叙利亚西北部奥龙特斯河谷、孤立在安-努萨利亚山区的自治城镇,曾在中世纪盛期作为刺客组织的中枢之一,但现在已经没落了。”华生站起来翻找着书架上的资料,“所以除了探险家和脑子估计有点问题的寻宝者,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会去光顾兄弟会和圣殿骑士曾建造在那里的要塞了。”
“但它曾经兴盛过。”福尔摩斯立刻就听懂了华生的未尽之言,“艾吉奥想要我去马斯亚夫的那家图书馆就是因为这个吗?找一个在它兴盛时曾存在过的东西?”
“我就不告诉你我们最初为什么会在那里建造要塞了,对历史感兴趣你大可以去翻历史书。”华生终于从书架上找到了他曾藏在这里的一本笔记,并将它递给了福尔摩斯,“但作为一个补充的小知识:这个要塞的建立最初是出于小哈桑的命令。”
“是我知道的那个小哈桑吗?”青春期时也曾沉迷过冒险故事的福尔摩斯朝华生做了个鬼脸,“我得说,和你们这些传奇的先辈相比,我的哥哥迈克罗夫特可真是太拖后腿了,你们有考虑过将他开除并从历史上抹除吗?”
“这个建议你得去跟你的母亲提,亲爱的福尔摩斯。”华生难得嘲笑道,“最初决意要瞒着你的是你的母亲雪莱夫人,将大导师这个职位传给你哥哥的也是你的母亲,所以不要把我牵扯到你们福尔摩斯家的家务事中去。”
“我以为你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福尔摩斯咧嘴笑了起来,并刻意地露出了被刷得很洁白的牙齿,“我都准备在圣诞节的时候以配偶的身份将你带回福尔摩斯庄园了。”
“我不会改姓的。”华生在这一点上向来很警觉,看向福尔摩斯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威胁,“我很满意‘华生’这可姓氏,不准备改成‘华生-福尔摩斯’,更不可能直接改成‘福尔摩斯’。”
“没人要求你改姓,是你太过激了。”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福尔摩斯的眼睛里还是有一闪而过的遗憾,“那么继续说你的故事吧,华生。位于马斯亚夫的要塞在小哈桑的命令下被建造了起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让你现在特别在意的事情了呢?”
“历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人类的斗争史。”华生示意福尔摩斯将手中的笔记本翻开,“圣殿骑士和兄弟会的战争已经蔓延了千年,马斯亚夫那里显然也不会幸免。而先行者文明的遗物更像是被蜜糖包裹着的毒药,不止会伤害我们的同盟,更会腐化我们的战友。”
“人性本就是如此反复无常且吸取不到教训,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福尔摩斯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并将笔记本翻到了华生想让他看的那一页,“啊,当时的兄弟会首领阿尔莫林被一位名叫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的刺客刺杀,因为他背叛了兄弟会,并被伊甸苹果所蛊惑......是我想的那个伊甸苹果吗?”
华生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他这几年来所经历的冒险,不得不沉痛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伊甸苹果,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它‘金苹果’。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总之那东西就是你想的那个。”
“我们是不是有点,先让我想一个委婉一点的说法:遇到金苹果相关的事情过于频繁了!”福尔摩斯伸出双手,防御性地将其摆在了身前,“不要误会,华生,我热爱未知、解谜和探险无聊于我来说还不如死刑,但现在这样真的是太过了。我就是再爱研究金苹果,也经不住短时间内连遇三次啊!知道的可能会怀疑我是在收集金苹果准备统治世界什么的,不知道还以为是金苹果在组团收集我!”
福尔摩斯所描述的场景过于好笑,华生只是脑补了一下金苹果们长腿跑到福尔摩斯面前只为观光的场景就忍不住在对方哀怨的目光中哈哈大笑起来。
尤其是之前新大陆的遭遇已经证实了金苹果是可以产生神智并自主行动的,所以这种情况还真说不定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想这个话题了?”福尔摩斯刻意拉长声音以表达自己的不满,“你和我住在一起,华生,金苹果们来组团参观我也意味着它们是在组团参观你,你确定自己想要经历这样的场面吗?”
并不想遭遇这种场面的华生收起了脸上灿烂的笑容,并大声地清了清嗓子,“好的,好的,那我们继续来说马斯亚夫里曾上演过的故事。”
华生往前倾了倾身子,帮福尔摩斯将笔记本往后翻了不少页,“之后的这一大段都是阿泰尔的宫斗人生,推翻阿尔莫林,被阿尔莫林的拥护者们推翻,在朋友的帮助下压制住阿尔莫林的拥护者并自己上任,直到他和他的部下都被阿巴斯驱逐了出去。在我看来都是很无聊的政权改变,和历史上发生过的类似事情毫无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切的背后貌似都有着金苹果的身影。”福尔摩斯一边翻看着笔记,一边摸着下巴说道,“我一直都很好奇,那些持有金苹果后做出很过分的事情的人都推说自己是受到了神器的蛊惑,但他们说的真的都是实话吗?”
“你虽然不通人情,但你比我更了解人性,福尔摩斯。”华生浅淡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没有裂痕的内心是无法被攻破的,这些人既然能被金苹果蛊惑,就意味着他们原本就有着狂妄悖逆的想法。”
“那金苹果岂不是很冤枉?”福尔摩斯猛地跳了起来,“哈”地一声快步走到了窗边,并注视起了下方道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一个连话都不能说的器物上,并将其冠以‘神器’或者‘魔器’的称号,这真的是太典型了。”
福尔摩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他还算高的道德感让他不至于像詹姆斯·莫里亚蒂那样滥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但这不意味着他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绝大多数委托人来拜访他时所呈现出来的痛苦与悲哀。
但这一刻,华生却切实地在站在窗边的福尔摩斯身上看到了挣扎与不甘。
“你在不甘什么,又在挣扎于什么呢,福尔摩斯?”华生静静地看着福尔摩斯,放任自己的思绪迷失在漫无边际的猜想之中,“挣扎于自己也是如此平凡且不堪的人类的一员吗?还是不甘于我们明明有着良好的美德,却总是沉沦在堕落的阴暗面中吗?”
“跟我说说那个曾经的刺客首领,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时间也许过去了十分钟,又或是只过去了三十秒,并不在意时间流逝快慢的福尔摩斯在整理好自己不合时宜伤春悲秋起来的情绪后,回头微笑着看向了华生,“他被阿巴斯推翻了之后又做了什么?作为一个失败者,他本不应被记录下来的,不是吗?”
“除非他又获得了胜利,并从阿巴斯手中夺回了权利。”华生在进入起居室后只脱掉了最外层的风衣,但现在为了能够更好地向福尔摩斯演示,他站起来并脱掉了西装外套和贴身穿着的衬衣,“看到我手上绑着的这个装置了吗,福尔摩斯?”
“这就是你们刺客会使用的袖剑。”福尔摩斯着迷般地盯着华生右手小臂上那个被绑着的浅银色装置,“可以让我看看刀片是怎么弹出的吗?”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脱衣服了。”只穿了件汗衫的华生微微低了低手腕,袖剑就在弹簧受到撞击后“噌”的一声弹了出来,“简洁又高效,即使热武器在这些年来已经逐渐取代了冷兵器,但单从杀人效率和隐蔽性来看,我敢肯定,再过一百年,袖剑也依然能胜过枪支。”
“是的,这不仅是一副袖剑,更是一个极其富有智慧的杀人武器。”福尔摩斯很想让华生将袖剑拆下来好让他仔细观察一番,但却直觉觉得对方会以过于危险为由拒绝他的请求,“亲爱的华生,你可以将袖剑拆下来让我看看研究一下吗?相信我,我不会拿它去杀人的。”
“哦不,我不担心你会拿我的袖剑去杀人,我担心你会拿我的袖剑把不小心你自己给杀了,这玩意儿可是能在弹出的第一瞬间就把脖子给拉断。”华生果断地收回了手,并将衬衫和西装外套重新穿了起来,“伦敦现在的天气可真是要了命了,明明室内还燃着火炉,但少穿这么一两件衣服却还是觉得要被冻死了。”
“我不会,算了,我会找到机会从你那里把袖剑弄到手的。”在华生怒视中,福尔摩斯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你们的袖剑很高效,但这跟阿泰尔有什么关系?”
“刺客们早期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因为他们身上都有着非常显眼且会伴随终生的残疾。”华生举起右手,并用左手在自己的手指上比划了两下,“最早的袖剑在弹出时会直接切掉刺客的一根手指头,所以那时候的圣殿骑士抓我们是一抓一个准。”
“直到阿泰尔改良了袖剑,难怪你们会永远铭记他,因为他帮刺客补上了最致命的那个漏洞。”福尔摩斯跟上了华生的思路,“这使得你们能够彻底隐藏下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在毫无波澜的人世间里。”
“没错,阿泰尔在改良了袖剑后成功杀死了阿巴斯,并重新成为了马斯亚夫要塞的主人。”华生将两只手放回到了膝盖上,“但历史同样告诉了我们:单一的个体是无法与大势抗衡的。想要保卫家园的刺客们可以杀死成吉思汗这个领导者,但却绝对没有办法消灭蒙古人所带来的铁骑大军。战争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因此,在蒙古大军的铁蹄之下,马斯亚夫要塞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阿泰尔无法阻挡来势汹汹且决意为成吉思汗报仇的蒙古人,但却可以不让蛊惑了无数人的金苹果落到蒙古人的首领孛儿只斤·旭烈兀手中。”
“是,没有任何史料记载了阿泰尔手中那颗金苹果的下落。和阿泰尔本人一样,他们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华生突然侧头看向了福尔摩斯说艾吉奥正站着的地方,“那个意大利人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吗?”
“没有,他移到壁炉边了,说是感觉有点冷,想烤烤火暖和一下。”福尔摩斯指了指壁炉右边的书架,“就在那儿,在我们那本《贵族谱系》的正下方。”
“他即使不是你的幻想,也该是一个死了几百年的鬼,鬼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冷?”知道自己该信任福尔摩斯的华生克制不住地觉得对方就是在胡扯,“不过也无所谓了,阿泰尔的下落虽然没有被记载下来,但艾吉奥在活着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却全都被记录了下来。福尔摩斯,猜猜看人到中年报完仇的艾吉奥·奥迪托雷又去了哪里?”
“想必是追随先辈的步伐前往了马斯亚夫,并将当时已经被圣殿骑士所占领的要塞给解救了出来。”已经摸透这一些列故事的套路的福尔摩斯促狭地笑了一下,“从我目前听到的故事来判断,艾吉奥干的大部分事情可都不是一个刺客该干的:他真的是从圣殿骑士手中解救了好多城市啊。”
“考虑到他曾是一名来自佛罗伦萨的贵族,将兄弟会的地盘理解成他自己的领地也不是件不能理解的事情,对吗?”华生同样促狭地笑了笑,“传说艾吉奥·奥迪托雷到达马斯亚夫后收集齐了阿泰尔留给后人的五枚钥匙,打开了尘封的图书馆,并进入其中见到了阿泰尔的遗体。”
“而如果阿泰尔真的将金苹果带到了自己的坟墓中。”福尔摩斯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了然,“那艾吉奥·奥迪托雷也一定找到了金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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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云涌(36)
神夏校园abo
福华/麦雷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谓是风平浪静,平静到诡异,尤其是在经历过前段时间的动荡,终于找回了些一切还没开始时的稳定——夏洛克走街串巷的跑案子,偶尔回学校看看,或者不情不愿的和哥哥见一面;约翰在五班潜心钻研学习,日日能看到他随手拿一本练习册出没在操场角落,在老师办公室,在图书馆,是下定了决心要在期末一举翻身;雷斯垂德依然担任他活跃在一手抓早恋一手抓学习的前线上,尽职尽责地做好实验班的班主任;麦考夫正式着手东校的各种事物,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他已经一周没回过家了;莫里亚蒂也没再作妖,仿佛夏洛克一走他就失了全部乐趣。
不过奇怪的是,泡泡糖一样难缠的alpha......
神夏校园abo
福华/麦雷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谓是风平浪静,平静到诡异,尤其是在经历过前段时间的动荡,终于找回了些一切还没开始时的稳定——夏洛克走街串巷的跑案子,偶尔回学校看看,或者不情不愿的和哥哥见一面;约翰在五班潜心钻研学习,日日能看到他随手拿一本练习册出没在操场角落,在老师办公室,在图书馆,是下定了决心要在期末一举翻身;雷斯垂德依然担任他活跃在一手抓早恋一手抓学习的前线上,尽职尽责地做好实验班的班主任;麦考夫正式着手东校的各种事物,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他已经一周没回过家了;莫里亚蒂也没再作妖,仿佛夏洛克一走他就失了全部乐趣。
不过奇怪的是,泡泡糖一样难缠的alpha似乎对东校区的事很感兴趣,听说麦考夫已经把几个为首的地头蛇送进警察局以后挑了挑眉毛,扯了扯嘴角笑道:“不愧是ICEMAN,效率真快,不过没有小福尔摩斯有趣,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然后戏剧性的捂住嘴,惊呼道:“Opps,说漏嘴了,应该没人听见吧?”
周遭快被试卷腌入味的1班同学:……
这人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神经质。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就好了,约翰坐在图书馆的长桌一角,望着窗外出神地想。
图书馆外墙上爬满了和学校围墙一样的爬山虎,风一吹,攀附在窗户边缘无依无靠的枝条摇摇晃晃,将天空的云层分隔成细碎的碎片,约翰托着腮看了一会,直到钟表的指针要指上午休的时刻,他才抱着几本书起身,却发现刚做完的试卷下压着一张纸。
约翰疑惑地拿起来端详,是几张打印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他本人和他的同桌。
不知是被照片里另一人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他刚完成理科试题大脑还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约翰极快的冷静下来,照片里的人确实是他和夏洛克没错,第一张的角度很明显是偷拍,从一楼仰视拍两人搭在阳台上用量筒碰杯,他很清楚那天他们并未越界,可暧昧的光线,模糊的树影,错位的角度,怎么看都像是两人有见不得人的秘密。第二张就显而易见了,是他们在铁丝网接吻的侧面图,雨水将镜头蕴的有些失焦,夏洛克看不清脸,他也被校服遮着脸,倒也无伤大雅。第三张是他强制发情那天夏洛克抓着他的手腕在楼梯间,将钥匙塞到他手里,可是在照片里却像两人双手交叠,在隐秘处偷情。
约翰不由得冷笑,现在这些人造谣倒是有一手,本来正常的交流都看起来有歧义极了,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他和夏洛克真的有一腿了。
他微微抬眼,果然,不少人的书底下都被压了照片,正摸不着头脑的翻来覆去的看,应该是趁书的主人离开故意压在书下的,约翰不知道这是谁做的,自从夏洛克离开西校区,若有若无的恶意总是存在,不过这在高强度的学习训练中都显得微不足道,约翰没在意过,只是这次,未免太猖狂了些。
约翰又看了一遍照片,他毕竟没有福尔摩斯过目不忘的记忆,要多看几遍才能记下来,随后表情淡漠地撕碎了纸,将碎纸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纸张被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格外突兀,立即有视线往这边飘来,他并没有对视回去,指尖微动,纸片在他离开的道路飞落,一道笑意满满的视线一直黏在纸片上,直到全盘落地。
直到回到班里,约翰才知道这几张照片的传播范围之广,不只有图书馆,高一年级的每个班,甚至于高一年级组的办公室都收到了同样的纸。在雷斯垂德拿着那张眼熟的纸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久违的感到害怕。
“John,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些,抱歉。”
约翰瞳孔微微放大,歪头表示没理解。
“你和Sherlock的事,我……我早就知道了,是我不称职,才会让这种事发生。”
“老师,您知道这一切是谁做的?”
雷斯垂德略显遗憾的摇了摇头,将一沓印着照片的纸塞到他手里。
“很遗憾,我并不清楚。好孩子,刚上午休,这会还有人没回来,办公室的照片都在这里了,学生之间的……你也多注意一下,尽量控制住传播范围,别让Sherlock再掺和进来了。”
约翰顿住,指甲无意识的掐住纸角,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肩膀,帮他挺直了背:“It will pass.”
同样的话约翰一天内听到了两次,第二次是晚自习前,他照常在图书馆做题,正纠结于一道物理大题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书架的缝隙里探出头来。
“John……!”
清朗的女声被刻意压低,被叫到名字那人闻声抬头,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月培养的前后桌默契使他起身跟着茉莉出了图书馆的门,学生们的喧闹一瞬间又灌满了耳,茉莉的面容也在光线下明朗了起来,她的眼底难掩担心,但还只是将手里紧握着的一沓纸郑重地交到了约翰手里:“It will pass.”
约翰掂了掂手上的重量,绝对不止一班人的,这才半天,就算动员全班人也很难收集到这么多,更何况他在一班的时间很短,大多数人对他都是不温不火的态度,没道理浪费自己宝贵的学习时间来帮他这个小透明,毕竟他说的上来朋友也就茉莉和夏洛克而已。
“其实是班长组织我们帮忙找的,而且年级里很多人本来也处于不想管闲事的状态,没必要莫名其妙的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同学展露恶意,所以大多数人都很配合,你也不用多想。”茉莉拢了拢额前的碎发,避重就轻地忽略了多诺万和她一个一个人去劝的历程和其他一班学生一下午的奔波。
“Donovan……?”
“嗯。她和Sherlock不太对付,但对你还挺上心的,当然了,其他一班学生都是……John,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我们都相信你会回来,Sherlock也会的,一班,少一个人都不叫一班。”
六月的风裹挟着来迟的暖意,从遥远而不可及的天边姗姗而来,将云塑造成神的旨意,同样的拨过一片片绿叶,层层叠叠的交织光影,风与骄阳相伴,穿过走廊,吹起少年少女白衬的衣角和发丝,照亮眼底冉冉升起的希冀。
一班,少一个人都不叫一班。
TBC.
新年快乐^^
我超级喜欢大家的红心和评论。
【福华】余晖 第二十章·正理之火
刺客信条AU
侦探福尔摩斯X刺客华生
第二十章
正理之火
“哥文达是黑天奎师那的别名。”无神论者福尔摩斯在回贝克街查阅资料后如是说道:“祂是印度教主神毗湿奴的化身之一,肤色为蓝,身上会配有华丽的金饰和宝石。”
“首先可以排除那个人真的是神话故事中的传世神。”华生坐在沙发上,摩挲着手杖的把手:“这会不会是某种代号?为了隐藏这个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又或者这只是般遮丽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偏好?觉得这样会更有雌雄双盗的感觉?”
“黑天是所有妇女的兄弟,这倒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为什么这个人会用这个身份去接触般遮丽。”福尔摩斯继续阅读着桌子上的大...
刺客信条AU
侦探福尔摩斯X刺客华生
第二十章
正理之火
“哥文达是黑天奎师那的别名。”无神论者福尔摩斯在回贝克街查阅资料后如是说道:“祂是印度教主神毗湿奴的化身之一,肤色为蓝,身上会配有华丽的金饰和宝石。”
“首先可以排除那个人真的是神话故事中的传世神。”华生坐在沙发上,摩挲着手杖的把手:“这会不会是某种代号?为了隐藏这个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又或者这只是般遮丽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偏好?觉得这样会更有雌雄双盗的感觉?”
“黑天是所有妇女的兄弟,这倒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为什么这个人会用这个身份去接触般遮丽。”福尔摩斯继续阅读着桌子上的大部头:“神话故事中,奎师那的父亲曾因预言而杀死了祂所有的哥哥,但祂的母亲在生下这个孩子后就将祂送走了。奎师那在外长成了一名强大的武士和政治家,并最终应验了诺言——杀死了暴君,也就是自己的父亲。”
“好耳熟的故事。”华生站起来,走到了福尔摩斯的身后:“这是什么全世界共享的品味:怎么希腊神话、罗马神话和印度神话里面都有类似的吃子弑君的桥段?个人来说,我真不觉得这种情节有多好看。”
“朱庇特像宙斯很正常,毕竟罗马神话就是依托于希腊神话改出来的。”福尔摩斯将厚重的书籍推到了一边:“虽然这件事很难以置信,但威金斯说得应该是对的:般遮丽是般度家五个兄弟共同的妻子。所以很显然,如果凶手真的是她的话,阿周那就会是下一个且是最后一个受害者。我已经让雷斯垂德派人守着他们两个了,当然我没有告诉他真实的原因。华生,你觉得她能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成功杀死自己的丈夫吗?”
“理论上不可以,但仇恨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力量。”华生杵着手杖走到了窗边,俯视着下方来来去去的马车:“手持利刃的复仇女神已经品尝到了鲜血的滋味,她不会,也没办法停手了。但我怀疑般遮丽没办法一个人完成谋杀,她会需要一定程度的帮助的。”
“所以我们就更要及时找到这个自称为‘哥文达’的人了。”福尔摩斯叹了一口气:“大错已经铸下,我们能做的,就只有避免他们的一错再错了。”
在福尔摩斯和华生正奔走追查这个自称为“哥文达”的男人的时候,奎师那已经避开了看守的警卫并敲响了般遮丽关起来的玻璃窗户。“咚咚咚”的声音惊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的般遮丽,她在看清楚窗外是谁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不该在这时候来这里的,哥文达。”般遮丽打开了窗户,让挂在墙壁上的奎师那能够爬进来:“有警察守在外面,你如果被看到了怎么办?”
“我是印度来的贵客,有外交豁免权。”奎师那不在意地盘腿坐在地上,温和地仰视着正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般遮丽:“你将阿周那放在了最后,亲爱的般遮丽,你想好要让他怎么死了吗?”
“二十五年后,我将为杀你而来。我会如同末日,降临在你的头上。”般遮丽低声背诵着安芭公主在转世前曾对自己的仇人毗湿摩说过的话:“我也愿化作正理之火,烧尽这世间的一切无道:虐待且辜负女人的恶人,必须受到死亡的惩罚。”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奎师那朝般遮丽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也坐到自己的面前:“但这并不容易:现在哪怕是白痴,也能想到阿周那会是下一个受害者。事实上,我觉得他自己也猜到了。般遮丽,你能在警察的监视之下完成布局,并杀死他吗?”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哥文达,正如我独立杀死了前面四个一样。”般遮丽的声音变得冷漠起来:“女人从来都不是男人的软弱附庸,如果我想,我会是世界上最强力的战士…我能杀死阿周那,我也会杀死阿周那。于我来说,这是必须要贯彻的正理。”
“如果我真的是黑天,那我一定会阻止你杀死他们五个。”奎师那突然笑了起来:“神明们向来不赞成纯粹出于复仇的谋杀,祂们似乎认为这种杀戮会玷污人性的美好。但这就是祂们是谁,而我们是人的原因,不是吗?鲜血所带来的仇恨只能用鲜血来偿还,一味的容忍只会越发纵容拥有邪念的恶人。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情吧,般遮丽。你的确不需要我的帮助,但也不必拒绝我主动提供的便利,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争取时间的。”
查找奎师那的身份并没有苏格兰场警探预想的那么困难,如果福尔摩斯足够宽大到让他知道这一系列谋杀背后其实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的话。但很遗憾,没能力自我推理出这一事实的雷斯垂德只能任劳任怨地忍受侦探的指派,像个傻子一样地在伦敦的大街小巷团团转。
“阿卡什王子于三个月前来到伦敦,并成为女王宫廷里的贵客。”华生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已经被装订成册的信息:“甚至有人说,他比女王一直以来的爱子达立普·辛格大君还要受宠。背后之人,会是这位高贵的王子殿下吗?”
“首先,他不会比旁遮普的大君达力普·辛格还要受宠,即使这位大君的统治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名存实亡了。”福尔摩斯神色冷淡地抽着烟斗:“光之山那颗硕大无比的钻石还镶嵌在女王的王冠上呢。而且高贵?希望华生你是在嘲讽,因为那位兴高采烈地‘彩衣娱亲’的王子殿下可远远算不上高贵。”
“你不认为阿卡什王子是所谓的奎师那?”华生从福尔摩斯嘲弄的语气中听出了隐藏含义:“为什么?一时隐忍,从而图谋后事,这在历史中可不少见。”
“但那位王子显然不是这种人,这是迈克罗夫特得出的结论。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看人一向很准。”福尔摩斯不太高兴地磨了磨牙:“阿卡什王子的目标也太大了,那么多人都在盯着这位异域来的客人,就像是在动物园里面观看奇形怪状的猴子。他不可能在无人看护的情况下进入贫民窟,也没办法在背后给般遮丽提供‘建议’。”
“但是你有怀疑对象?”华生很确定地问道:“你刚刚说,阿卡什王子的目标太大,鉴于我们才经历过爱丁堡公爵事件…福尔摩斯,这次的嫌疑人也是阿卡什王子的随从吗?”
“随从?这个词汇不太恰当,毕竟印度那边还承袭着严苛的奴隶制。”福尔摩斯从那一大堆文件里面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看起来将将二十岁的大男孩,他露着牙齿,朝相机所在的方向灿烂地笑着:“他是阿卡什的远房表弟,血缘关系没有亲密到能够继承王位的地步,但也没有远到掉级不再是刹帝利的程度。而他身上最为可疑的一点就是——他的名字是‘哥文达’。”
“他是因为狂妄而不屑于伪装?还是觉得没有人会怀疑他?”华生用手指摩挲着那张黑白照片,哥文达是个俊美的男人,他笑容灿烂得就像是春日午后的暖阳,只会让人下意识地想要相信他:“这么一个人在挑拨心弦,难怪般遮丽会下定决心除掉她的丈夫们。”
“谁会将他和贫民窟里的贫民联系在一起呢?本就是天上地下的两个人。”福尔摩斯走进自己的卧室换了件更轻便的衣服:“般遮丽那边有苏格兰场的人在盯着,我们就先假设他们不是纯然的白痴吧。华生,监视哥文达的任务就得靠我们自己了。我得承认,监视的过程可能会非常漫长且艰苦。”
“如果你现在还想要用这种说法来吓退我?那我可能真的要和你好好地打一架了,福尔摩斯。”华生笑着站了起来,他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手杖,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左腿,并小小地跳了跳:“我终于能够正确地使用我的手杖了,它从来都该只是我手中的利刃,而不是辅助我行走的帮助物。福尔摩斯,你拦不住我跟你一起去的。”
“我也没想拦住你,亲爱的华生。”福尔摩斯爽朗地笑了起来:“没有了我的好医生,好同事和伟大的博斯威尔,我可能会在离开公寓的第一刻就迷失在这庞大且嘈杂的伦敦之中了。好了华生,让我们一起去追逐那名为‘冒险’的神秘妖妇吧。”
哥文达显然很有耐心,之后的一个月里,他都一直老老实实地扮演着阿卡什王子的随侍。般遮丽和阿周那那边也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从某种意义上佐证了福尔摩斯的猜测:哥文达才是棋盘之外的棋手。
福尔摩斯和华生有耐心监视到天荒地老,但苏格兰场的警探显然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在再一次遭到上司的痛骂后,雷斯垂德怒气冲冲地草草结束了案件,并宣称这四起谋杀都只是单纯的意外。民众与其在那里杞人忧天,不如多加小心,免得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横死街头。
“你就只能坚持这么点时间吗,雷斯垂德?”福尔摩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来表达自己观点的警探:“你们都已经监视一个月了,就不能一鼓作气到案件真的结束吗?”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福尔摩斯,我们已经监视一个月了。”雷斯垂德用力地拍了拍桌子:“让制服警察在那个破烂的贫民窟里面连续待了一个月,且这一个月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福尔摩斯,你知道我承担了多少压力吗?不,你不知道,你就只在乎那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了的真相。但我不行,我有老婆孩子要养。警司说得很清楚,我要再继续陪你这么执迷不悟下去,我就会被开除。”
“那如果我抓到了真正的凶手呢?”福尔摩斯叹了口气:“你到时候愿意承认自己犯了错,并修改档案,将犯人收监吗?”
“如果你能抓到他的话。”雷斯垂德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我也很难做,福尔摩斯,但我也不全是个满心满眼都只有权势的人。抱歉,我刚刚不应该那么说你,真相确实很重要。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和华生这样不用顾忌他人的想法的,所以我向你承诺,如果你真的能够找出真正的凶手,那我一定第一个支持你将他送上绞刑架。”
要监视的对象变成了两个,福尔摩斯和华生也开始分头行动了。但监视般遮丽和她的丈夫的任务则更多地被交给了以威金斯为首的小分队成员。
一来,他们就住在贫民窟,监视这对夫妇对他们来说只是顺手的事情;二来,没有人会戒备跑来跑去的的孤儿们的,威金斯之前能小偷小摸地溜进般遮丽的家,就是这一现象的最好证明。
威金斯有点不情愿,十二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基本的三观,所以大人不能再用蛮横的方式去纠正他的观点了。但福尔摩斯还是说服了威金斯:“我知道你觉得般遮丽的复仇是正当的,但杀人就是杀人,手上能够少沾染一条人命都是好的。威金斯,你这并不是背叛,你这是在救她,不然她迟早栽倒在这些杀戮上的。”
但令侦探没有想到的是,相较于即将发生的谋杀,先一步到来的是哥文达的邀请。穿着华丽的印度男人笑盈盈地站在福尔摩斯和华生面前,并态度诚恳地邀请两人去他家里坐坐:“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医生,即使是我也听说过你们。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出于仰慕之心,想请你们来家里做客。”
哥文达在伦敦市中心租了间屋子,公寓不大,但也算是安居之地。福尔摩斯打量着略显简陋的室内装潢,暗自揣测对方到底要跟自己和华生说些什么。会是愤愤不平地指责?还是巧言令色的狡辩?
“你们二人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查般度家的案件对吗?”哥文达给福尔摩斯和华生各倒了一杯茶:“但我注意到你们犯了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误,所以愿意给你们解个惑。”
“为什么?”福尔摩斯眯着眼睛看着哥文达:“先不说我会不会犯错,就算我们弄错了某件事,你又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不是在帮你们,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医生。”哥文达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世人理应知道真相,般遮丽的所行所为皆出于本心,没有什么是不能让旁人知晓的。”
“你真的确定她的行为都是自主的吗?”福尔摩斯尖刻地问道:“但在我看来,哥文达先生,你才是要为谋杀负责的罪人。”
“而这就是你们犯下的错。”哥文达的眼神里出现了谴责:“复仇难道是男人的专利吗?一个女人,被逼迫到那般境地,做出任何惩戒都是合理且应当的。福尔摩斯先生,你不该认为是我在背后操控了一切,这是对般遮丽的羞辱。”
“你是说,所有人都是般遮丽杀的?”华生有些怔愣地复述着哥文达的话:“她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是现在?她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间不想忍了。”
“因为复仇是有次序的,华生医生。”哥文达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东印度公司印刷的报纸:“难敌和他的兄弟们曾经夺取了般度五子的国度,自然也就会有旁人觊觎那片丰沃的土地。而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告诉般遮丽:难敌一众人已经全部死在战火之中了。”
“那接下来就轮到近在咫尺的般度五子了。”福尔摩斯喃喃自语道:“老大老四是最好杀的,醉醺醺的只需要轻巧的一把力;我也能理解老二为什么会被赌场的打手打死,对于赌徒来说,这是迟早的结局。但老三呢?他为什么会在留下遗书后上吊自尽。”
“因为正法。”哥文达冷笑了起来:“正法能够让般度五子眼睁睁地看着般遮丽忍受折磨,般遮丽自然也能够利用正法将老三逼死。我不是在开脱,福尔摩斯先生,但老三真的是心甘情愿自杀的。”
“阿周那呢?”华生收起了记录的笔记本和笔:“般遮丽将自己最初的丈夫留在了最后,她要怎么杀死这个辜负了她的负心人?”
“黑公主是燃尽世间一切非法的正理之火,但我也不知道她会给他安排什么样的死法。”哥文达轻声笑道:“事实上,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阿周那可能已经死了。”
“我知道。”福尔摩斯冷静地看着哥文达:“从你说要给我们解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了。只不过,我最初以为你会雇佣杀手来替你动手,但没想到…是我小看了她,这的确是我犯下的错误。”
“...那你要逮捕我吗,福尔摩斯先生?”哥文达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有些困惑地看着对面的福尔摩斯:“我不会逃跑的,如果这能让你放过般遮丽的话。”
“我为什么要逮捕你?”福尔摩斯勾起了嘴角:“首先,我不是警察,所以我没有逮捕你的权利;第二,你做了什么吗,哥文达先生?阿周那死了,但你全程都在和我们说话,我和华生是你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不行,你们必须送我到苏格兰场。”哥文达焦躁地站了起来:“我可以忍受一切责难,但般遮丽这一生已经够苦了,她该过上几天好日子了。”
“华生,苏格兰场的出警时间是多久?”福尔摩斯突然侧头朝华生问道。
“贫民窟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毕竟那里是贫民窟嘛。”华生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去找雷斯垂德,随便从苏格兰场找个警探,对吗?”
“如果可以,去找某个极其看我不顺眼的警探也可以。”福尔摩斯说完就重新看向了哥文达:“哥文达先生,我有义务告诉苏格兰场般遮丽是真正的凶手。但他们出警缓慢导致凶手逃脱,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事情了,对吗?”
与此同时,阿周那缓慢地挪到了那间屋子里唯一的窗户前。多年的苦难生活磨平了棱角,但幼时的记忆依然让他明白窗口会放大他被刺杀的机会。
但阿周那不在乎,在大哥死的时候,他就猜到他们兄弟五人都会死了。
“毗湿摩在最终来临时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我自然也应该慷慨受死,如果这就是你所宣扬的正理的话。”阿周那凝视着对面的楼房,未被损坏过的视力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弯弓搭箭对准着自己:“我亲爱的般遮丽,你会是来审判我的束发吗?”
“不,你不是毗湿摩,我也不是束发。如果我和安芭公主有什么共通之处,那就是我们最终都大仇得报了。”般遮丽看不清也听不到阿周那在说什么,但朝夕相处的默契还是让她猜到了对方此时的想法:“我本应宽容地原谅你们所有人,但大时母决不会赞同我放过你们这些伤害女人、辜负妻子的男人。记好了阿周那,今日杀死你的并不仅仅是你的妻子,更是木柱王的女儿德罗波蒂,祭火中诞生的黑公主,一生都应维护正法的般遮丽。”
箭矢的顶端缠着涂满油的布匹,般遮丽将燃着火焰的箭矢射向了站于窗边的阿周那。箭穿过了阿周那的心脏,男人大睁双目倒地之时,就已经走向了死亡。
般遮丽成功杀死了阿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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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华】余晖 第十六章·玛利亚女大公
刺客信条AU
侦探福尔摩斯X刺客华生
第十六章
玛利亚女大公
“初次见面,玛利亚女大公,我将你的未婚夫爱丁堡公爵给带过来了。”福尔摩斯一跳上女大公那辆装潢华丽的马车,就一刻都不曾停留地说道:“盲婚哑嫁总是不好,得让你们两个在结婚前见一面。”
瓷娃娃一般的少女没有说话,紫罗兰色的瞳孔冷冰冰地注视着福尔摩斯,玛利亚甚至都没有将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分给正狼狈不堪地被福尔摩斯拽着的爱丁堡公爵,就好像对方不是自己的联姻对象,而是一块无须在意的垃圾。
福尔摩斯也没再说话,在确认爱丁堡公爵全手全脚,没因为之前的事情留下什么无法治愈的伤势后,他就坐到...
刺客信条AU
侦探福尔摩斯X刺客华生
第十六章
玛利亚女大公
“初次见面,玛利亚女大公,我将你的未婚夫爱丁堡公爵给带过来了。”福尔摩斯一跳上女大公那辆装潢华丽的马车,就一刻都不曾停留地说道:“盲婚哑嫁总是不好,得让你们两个在结婚前见一面。”
瓷娃娃一般的少女没有说话,紫罗兰色的瞳孔冷冰冰地注视着福尔摩斯,玛利亚甚至都没有将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分给正狼狈不堪地被福尔摩斯拽着的爱丁堡公爵,就好像对方不是自己的联姻对象,而是一块无须在意的垃圾。
福尔摩斯也没再说话,在确认爱丁堡公爵全手全脚,没因为之前的事情留下什么无法治愈的伤势后,他就坐到了马车的窗子边,仔细观察起外面非常有趣的景色。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来自沙俄的公主操着口音极重的英语,一字一句地问道:“无论你们想要什么,绑架我都不是个好主意。现在从我的马车上下去,我就当没见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女大公阁下,我是真心想让你和爱丁堡公爵认识,毕竟你们都有着相同的心思。”福尔摩斯砖头看向了玛利亚:“我们才从爱尔兰将秘密结婚了的爱丁堡公爵带回来,就遇上了想要抛弃身份出逃的女大公你,这难道不算是种天定的缘分吗?”
“我也可以在现在就杀了你。”玛利亚一直收于腹前的手抬了起来,一柄小巧的女士手枪对准了福尔摩斯的眉心:“说不定我还会成为从绑匪手中救下爱丁堡公爵的英雄,女王陛下一定会好好地感激我的。”
“那你就彻底没有机会逃出去了,女大公阁下。”福尔摩斯无视了玛利亚对准自己的枪口:“虽然不清楚女大公阁下你是为了什么想要逃离,但相较于成功性太小的直接逃离,我和爱丁堡公爵前来,能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机会的。”
“他们两个能成功吗?”与福尔摩斯和爱丁堡公爵分开行动的友妮基向自己身边一瘸一拐的华生问道:“华生医生,其实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只会给阿尔弗带去危险,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你让我一个人去逃亡吧。”
“友妮基女士,你跑不出去的。”华生将手杖种种地敲击在地面上:“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你手里的那份藏宝图是真的,裹尸布也是真的。追杀你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次可能连三天都活不下去。”
“但我也逃到了不列颠,不是吗?”友妮基眉眼倨傲地反驳道:“我很喜欢你们伊丽莎白女王的一句话:我虽然是女人,但我也是一国之王。纵使我看上去柔弱无依,我手上的利刃也能割断任何想要索取我性命的敌人的喉咙。”
“可你连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不清楚。”华生拉着友妮基拐进了一个小巷:“在这里待一会不要动,那边有人过来了。”
七八个小孩子笑闹着跑过巷口,华生一手撑在墙上,让他和友妮基看起来像在暗巷做坏事的顾客与游莺。直到彻底听不见孩子们的笑声,华生才用力拖着友妮基往巷子深处走去。
“你和福尔摩斯先生到底要做什么?”友妮基用力地挣扎着,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打不过一个瘸子。但事实就是如此,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只能一步一步地被华生拖到了一扇暗门前。
华生没有回答友妮基的问题,而是重重地敲响了暗门。暗门上打开了一个小缝,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华生从怀中摸出一个镶有刺客徽记的金戒指,这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在打扫房间后给他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个信物。
门内的人接过戒指,小缝又关了起来。两人在门口有三分钟,暗门打开了。但华生没有进去,而是抵着门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备辆马车送我和这位女士去伦敦。我知道沙俄使馆里一定有兄弟会的人,跟他说:我找到失踪了的玛利亚女大公了。”
“你疯了吗?这里有谁是玛利亚女大公?”友妮基觉得一切都被按了快进键,她先是莫名其妙地被换上了一套公爵配置的服饰,然后就又被塞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里。
耶路撒冷来的姑娘从来都不是个傻子,她再迟钝也明白华生是想干什么了:“你想让我冒充玛利亚女大公?先不说我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就算我和她如双生子一般容貌相同,真正的女大公要怎么办?”
“福尔摩斯查出来玛利亚女大公想要抛弃身份出逃,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华生双手交握在手杖上,神情阴郁地看着对面正努力扯衣领的友妮基:“很巧的是,我知道玛利亚女大公为什么想要离开。沙俄那边正好缺人,我这不就送他们了一份大礼:友妮基女士,恐怕你以后得改名叫玛利亚了。”
“你在生气,为什么?”好奇还是盖过了惊恐,友妮基好奇地问道:“这个主意是你们两个一起想的,为什么不会这么生气?”
“因为我觉得沙俄那边的兄弟会在害人。”华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将人家好好的女大公忽悠到要抛弃身份出逃,这不是害人是什么?他们这么胡作非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女大公抛弃身份是为了什么?”友妮基的神情变得非常梦幻:“你们欧洲的王公贵族都是这样的吗?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和责任。即使我很感动于阿尔弗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不该你管的事情少管,友妮基女士。”华生阴沉地说道:“多嘴多舌的人死得早,你只要老老实实听安排就可以了。”
“你是怎么说服福尔摩斯先生同意这个计划的?”友妮基锲而不舍地问道:“你显然不可能将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兄弟会做的事情告诉对方,那你是怎么让福尔摩斯先生相信,沙俄那边会同意我替代失踪了的玛利亚女大公的。”
“因为他相信我。”一抹温柔从华生的眼睛里一闪而过:“我既然说了自己能做到,福尔摩斯就无条件地相信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今生能得到他这样的挚友。”
看着沉浸在自己情绪之中的华生,友妮基露出了吃苍蝇一般的表情。她终于意识到:比吃狗粮更难受的是秀恩爱的人完全是在不自知地往外散发粉红泡泡。
先是马车,再是火车,最后又换成了马车。兄弟会的刺客们快马加鞭地在爱丁堡公爵的订婚宴上之前将友妮基和华生送到了沙俄使馆。也许是因为这次全程有刺客在一旁望风,友妮基再没看到追兵的踪影。
友妮基跳下马车的时候,一个红色长发的美丽女士正站在门口等待着。女人皱着眉看了看友妮基因赶路而失色不少的面容,探身朝正慢慢溜下马车的华生说道:“华生,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能让美丽的女士落到如此憔悴的地步呢?”
“你不是会化妆吗?”华生不耐烦地挥着手:“阿德勒,你在沙俄搞出来的那档子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就先别在这里跟我找架吵了。当然你要是欠揍找架打,我奉陪。”
“我欠揍?平时你就不一定打得过我,更别提你现在还只是个瘸子。华生,真打起来我是该求你,求你别死在我手上。”阿德勒挑起眉毛,高声斥责道:“你不要搞得就跟我们有谁欠你一样,玛利亚女大公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沙俄宫廷里,你跟我们一样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友妮基弱弱地举起了手,并在华生和艾琳·阿德勒都看向自己的时候怯怯地笑了起来:“我过不了多久就要顶替这位玛利亚女大公了,不是吗?我总得了解一下我要冒充的人吧。”
“不需要,亲爱的,你顶替玛利亚女大公这件事已经取得亚历山大二世的同意了,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会露馅。”阿德勒朝华生翻了个白眼,然后就拉着友妮基进入了使馆:“但你还是有必要盛装出席今晚的订婚宴的,小可爱。所以现在跟我来,我们得给你好好拾掇拾掇。”
目视着友妮基和阿德勒进入了使馆,华生转身朝几条街外的第欧根尼俱乐部走去。夏洛克估计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带着爱丁堡公爵坐着女大公的马车回伦敦,他有必要趁着这个时间和迈克罗夫特好好谈一谈。
“你都跟你弟弟说了什么?”华生阴恻恻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迈克罗夫特:“我还什么都没告诉他,但我可不确保以后会不会说漏嘴。”
“恭喜你,看起来你们说开了。”迈克罗夫特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知道华生和自己的弟弟已经好好谈过了:“我还以为你进来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友妮基女士的部族是不是我派人去杀的?”
“…你是个混蛋,迈克罗夫特。”华生挪到了椅子上,将受伤的左腿伸展开来:“但也算是我们的幸运,你不是个人渣。”
迈克罗夫特奋笔疾书的手停了下来,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华生医生,也就你会用这么奇特的方式夸人了。以及,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但让友妮基女士顶替玛利亚女大公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最理想的方法了。事实上,我们得感谢友妮基女士,省去了我们找合适替身的麻烦。”
“亚历山大二世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华生狐疑地看着迈克罗夫特:“他唯一活下来的女儿要和维多利亚女王的次子联姻,但这个女儿现在却要被某个不知名的小人物给顶替掉。我们的沙皇陛下真的一点都不介怀吗?”
“介怀又怎么样?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对于亚历山大二世这种大权在握的君主来说。”迈克罗夫特放下笔,叹了一口气:“华生,在玛利亚女大公体内醒来的人是伊笛可,除非沙皇想要让自己或者女王陛下像匈奴王阿提拉一样,死在新娘的匕首之下,不然他就必须让这个逐渐开始失控了的女儿离开宫廷。”
“能阻止伊笛可彻底苏醒吗?”华生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这些自称是先行者的老不死,就不能安安分分地接受永恒的死亡吗?一次又一次地从地狱里爬出来,他们不累我还累呢。”
“莫里亚蒂和莫兰晚上也会参加订婚宴。”迈克罗夫特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位大团长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信息:圣殿骑士并不都听他的话。”
“你这转移话题的技术可真够烂的。”华生翻了个白眼,并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难怪莫兰上次没有阻止我们去杀德劳,原来是在借刀杀人啊。”
“露西·索恩显然和我们的教授先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迈克罗夫特将双手交叠了起来:“神秘学家小姐更希望能帮圣殿骑士团找到传说中的裹尸布,但教授却对此嗤之以鼻。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要在这个充满蠢材的世界里获得永生?脑子被门挤了的人才会有这个想法。”
“平等地歧视所有人,这确实很符合我对他的印象。”华生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告诉你这个信息是想要什么?如果莫里亚蒂不想挑事的话,他就不该带着莫兰参加晚上的订婚宴。”
“我们达成了一些无法复制的协议。”迈克罗夫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请不要误会,这不是通敌,这只是战略性联合。索恩无疑会在晚上派杀手潜入订婚宴,并伺机夺取友妮基女士的藏宝图。华生医生,你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杀手,并杀了他。”
“为什么不让莫兰动手?”华生烦躁地挠了挠脸颊,他又想喝酒了,但不久前才答应过夏洛克要戒酒:“把现场布置得好一点,推到我们刺客头上来就好。”
“你是在提议让莫里亚蒂和他的杀手忠犬携带致命武器参加会有女王出席的宴会吗?”迈克罗夫特露出了一个假笑:“别傻了,没人能容忍这么大的安全隐患的。”
“友妮基的藏宝图要怎么办?”华生眯起了眼睛:“除非你是想要凑齐七个刺客大师并召唤神龙,不然你完全没必要将阿德勒召回来…她会在帮友妮基梳妆的时候掉包那份藏宝图,对吗?”
“啊,这就是我们达成的第二个条件了:两方共同研究那份藏宝图。”迈克罗夫特坦然地点了点头:“至于最后是谁拿到裹尸布,那就仁者见仁了。总之,只要不让露西·索恩拿到,那就算是皆大欢喜。”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华生由衷地感叹道:“你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是个混蛋。”
福尔摩斯赶在最后一刻将爱丁堡公爵送到了宴会现场,他一点都不意外站在沙俄大使身旁的“公主殿下”是友妮基。在场的客人里不是没有看出玛利亚女大公的不对劲,但他们都跟眼瞎了一样,夸赞着这位令女王非常满意的准爱丁堡公爵夫人。
华生站在二楼,他已经确定杀手就躲藏在女大公的休息室内。但在执行刺杀任务之前,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看一眼平安无事的同居人。
福尔摩斯似有所觉,他焦急地抬头看去,却连华生消失在拐角处的衣角都没能看见。杵着拐杖的刺客大师已经踏上了征程,他即将杀死那个躲在休息室里的敌人。
安德鲁没有想到除了自己和爱丁堡公爵以外,这间休息室属于女大公的休息室里还会出现第三个男人。因此当华生推门走进来的时候,他犯下了第一个致命的错误:梳妆台前的凳子被慌张的安德鲁给踢倒了。
“新手?”华生下意识地露出了略显凶残的微笑:“看来也没多少人支持露西·索恩啊,不然怎么会轮得着你这个菜鸟来执行刺杀任务呢?”
“我是不是菜鸟还轮不到你说。”安德鲁狞笑起来:“但你这个瘸子不会是想来阻止我的吧?”
在安德鲁冲向自己的时候,华生抬手用暗器熄灭了休息室里的所有灯火。失去光源的杀手立刻像没了脑袋的苍蝇,碰来撞去地发出巨大的嘈杂声。
华生开着鹰眼,缓慢地绕着安德鲁走,一点都不介意让对方通过手杖敲击声来辨别自己的位置。
“第一次和刺客交手?”华生故意将手杖挪远了一点:“你好像都不知道刺客有鹰眼,可以在黑暗中视物。”
安德鲁下意识地往手杖所在的方向扑去,但那里只有拔出利刃的华生在等着他。黑暗的房间里,雪白瓦亮的刀锋变成了唯一的光源,安德鲁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穿透了的胸口,踉踉跄跄地摔在了地上。
“这不公平。”安德鲁剧烈地喘息着:“我看不见,我根本就看不见。”
“没办法,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了。”华生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安德鲁的眼睛合了起来:“安息吧。”
都来评论区唠唠嗑呀(✪ω✪)
【福华/HW】皮肤饥渴症 第十八章 (全文完结)
完结撒花!全文18万字,不敢相信我真的写完了!还会再写一个番外,收录在7月份要出的本子里。千言万语,最想感谢的是一直支持我的所有人,不管是lof还是221d或者其他地方,留言还有红心蓝手一直鼓励我,特别是在坑掉的那一年里还不离不弃的大家,没有你们的鼓励这篇文就不会有完结的一天,谢谢!谢谢!
本章字数2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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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首先我要道歉为什么搞得这么纠(tuo)结(geng)。其实我想写的就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两个天底下最适合彼此的人怎样真正陷入爱情的故事。
自然界中广为存在一种生理机制,两种化学物质可以在某种条件下起到协同作用,而在另一种条件下形成拮抗。我欣赏很多同人里塑造的侦探...
完结撒花!全文18万字,不敢相信我真的写完了!还会再写一个番外,收录在7月份要出的本子里。千言万语,最想感谢的是一直支持我的所有人,不管是lof还是221d或者其他地方,留言还有红心蓝手一直鼓励我,特别是在坑掉的那一年里还不离不弃的大家,没有你们的鼓励这篇文就不会有完结的一天,谢谢!谢谢!
本章字数2W2
后记:
首先我要道歉为什么搞得这么纠(tuo)结(geng)。其实我想写的就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两个天底下最适合彼此的人怎样真正陷入爱情的故事。
自然界中广为存在一种生理机制,两种化学物质可以在某种条件下起到协同作用,而在另一种条件下形成拮抗。我欣赏很多同人里塑造的侦探和医生之间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但我更希望挖掘他们之间的那种微妙对抗,因为就算不论夏洛克和约翰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要两颗骄傲的心坠入情网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自我意识的摧毁和重建带来的阵痛其实和一场大病没什么两样——但是那种毫无保留的倾慕太美妙了,抗拒自我保护的本能的去跪倒在另一个人面前,把毫无防备的心献出来任凭处置,我特别想看这样经过深思熟虑却还是奋不顾身的恋爱(笑)。而且,侦探和医生又是这样天生一对,从灵魂到躯体妥妥的soulmate,但又不绝仅仅停留在soulmate的层面,因为爱情与欲//望一定会相伴相生,爱会滋长欲//望,但是爱又会驯服欲//望,这也是皮肤饥渴症这个梗的最吸引我的地方,总之,这是我第一次写十万字以上的长文,因为中间停更太久,前后文的节奏有一些脱节,如果有把我心中的侦探和医生形象传递出来,那就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我非常喜欢的BBC福华这个CP,相对于原著和其他二创来说,我在他们俩身上能看到更多有意思的人设和相处方式,也要感谢我圈的粮山粮海让我见识了如此多样但都同样吸引人的医生和侦探。必须承认在这篇文里,我放大了侦探性格中自我中心和骄纵傲慢的那一部分,以及医生那种太过在意他人想法的软弱以及内驱保守的思维方式(真的,我一直觉得医生那种性格是怎样形成的完全可以单独写一部长篇)。但我真的很努力的描写他们彼此加诸在对方身上的影响,因为相遇而忍不住靠近,因为靠近而带来刺痛,这种持久而纠结的感情拉锯,也许会显得侦探和医生的形象不是那么高大睿智,但是不犯傻不矫情也不像是谈恋爱了不是吗?(笑)到了后半篇,我有尽力把氛围拉回来,也有意识的隐藏掉了部分矛盾(是的其实他俩还有些小问题需要解决),也许有些人会认为,大团圆很俗烂,不如BE或者OE那么刻骨铭心,但我不在乎这些,我想要满足自己私心,至少在这个世界线里,就让我们的侦探和医心无旁骛的只看着对方,甜甜蜜蜜的走下去吧。
这篇文的时间线在203之前,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夏洛克和约翰能早一点意识到他们彼此间的无可替代,也许莱辛巴赫就永远也不会发生了。我的侦探和医生永远会是那在巷子里抬头看星星的都市骑士,他们的华丽冒险永不完结,而且这一次,他们一定也是彼此相爱的。
再次感谢大家!我会继续写下去的!下一篇再见!
【靖殷】恩爱两不疑
李靖&殷十娘 细水长流
李靖视角的自述体 部分跟电影重合有大量私设(可能不合逻辑)介意勿入/假如殷十娘不是商纣王妹妹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我李家世代都是功勋累累的武将,朝廷重用之材。而我也继承父辈衣钵,在学法和军事上颇有天赋,十五岁时已随军出征,二十出头已受重视,被遣往东海边关平定祸乱、降妖除魔。
在边关次年,我与屡次三番陷害附近寨民村民的穿甲兽缠斗三月,但妖众泛滥成灾,剿灭东路,西边又起,且穿甲兽依地势存活,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
李靖&殷十娘 细水长流
李靖视角的自述体 部分跟电影重合有大量私设(可能不合逻辑)介意勿入/假如殷十娘不是商纣王妹妹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我李家世代都是功勋累累的武将,朝廷重用之材。而我也继承父辈衣钵,在学法和军事上颇有天赋,十五岁时已随军出征,二十出头已受重视,被遣往东海边关平定祸乱、降妖除魔。
在边关次年,我与屡次三番陷害附近寨民村民的穿甲兽缠斗三月,但妖众泛滥成灾,剿灭东路,西边又起,且穿甲兽依地势存活,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路线,散落在无数角落,根本治理不成。于是朝廷便派遣东海附近几个关塞的领兵将军携军支援。
穿甲兽狡猾如蛇,几番波折还未拿下,反还折腾兵力,我去捉拿妖群之首时,还大意着了妖孽的道,反被他扔了兵器遁地从背后偷袭。
“妖怪且吃我一枪!”
已是山穷水尽之时,有人如闪电般点地而来,捡起我的长枪在半空中灵巧地画了个圈,就已挑起在岩石中露出半个头颅的大妖,我抬首惊叹于那人柔软有力的腰功和如同乳禽般的如燕轻身,恍然间妖孽已经像碎石般被几个也闻声赶来的将军碾碎。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十娘。
那样的掷地有声、直率坦然、落落大方、生龙活虎救我于水火,同样天赋异禀才华横溢的姑娘。
原以为这之后此生再无交集的人,于二十二岁时,我的人生有了她的身影。
二十二,寻常已是做了父亲的年纪,而我仍未寻得良配。爹娘着急,责备我虽脑袋灵活学什么都快用兵善于变通,但偏偏在感情上如木桩一件,脑袋里像装了顽石。
于是我休沐时,十里八乡的媒人便频频登门拜访。
那日我去往酒家,听婆子絮叨未见面的姑娘,她说那位姑娘生性活泼开朗,大方明媚与我沉稳的性格是为良配,遇巧也是武将出身,想必也有不少共同话题。一听为性子活泼的女将,其实我心中早已有了几分了然,甚至有些压抑着当时无法察觉到的莫名的期许,在包厢外听见里面的动静,也是印证了我的料想。
“那么多要我会琴棋书画的?!我会不会琴棋书画岂只是为了他们所容?那他们都会兵器吗?看得明白兵书吗?会排兵布阵领军打仗吗?”
“哎呀呀殷姑娘,小声些,莫叫李府郎君听到了笑话。”
“笑话?敢笑话我!我把他砸个稀巴烂。若是个白面小生,或是个得让我委屈求全的。你就早说,谈也不用谈了,让他走,或者我现在就走!省的说话让我不痛快。”
“姑娘——这个月都第几个了,再瞧不上好夫家,您爹娘怕是要砸了我这招牌,你就安安分分的和这位谈谈,说不定就瞧上了呢。”
“嫁嫁嫁!你当是骑马呢就驾!要真如挑选马匹那般容易就好了。”
“瞧不上就不嫁了!我又不是非得成家,若是让我舍了自己,在家洗手作羹汤、作洗衣妇给丈夫端茶倒水洗脚伺候一世,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听见熟悉的也即将急的跳脚的声音,我推门进来,稳稳的接住疾速飞来的茶盏,她呆讷的看着我的脸还有我行云流水的动作,虽仍有些气恼,但还是乖乖坐下来。
媒婆把我的家事背景一一介绍给她听,那次见面,我话不多,但目光屡屡与她相遇。
半月后,十娘嫁给了我。
大婚那天,我草草结束了酒宴,本就不喜推杯换盏之事,何况那天晚上无数人凑过来说些轻巧玲珑却是攀附权势之话,难以入耳,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十娘性子直躁,恐难以忍耐漫漫等待。
果不其然,等我进房门,已见榻上的人有些躁动不安,知道她不拘于条框便也把喜娘遣散,原本还端坐的她一下便放松下来,还迫不及待邀我掀开红盖头,苦着脸揉着肚子对我说她饿了。
我早有预料,端来备好的温热点心,看着她狼吞虎咽。
“不急,没人与你争抢。”我看见她嘴角挂着的碎屑,忍不住伸手替她揩去。
我知我生性内敛,不善言辞,在这些方面更是如同楞木,不生芳菲。于是思索良久,我向她开口:“十娘,我也是第一次为人丈夫,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要告诉我,我会改。”千言万语仿若梗在腹中,话出口时也只成了飘渺的寥寥数语,词不达意,但我说话的功夫也只是到这里了。
她把噎住的点心就了口酒使劲咽了下去,看着我很久,若有所思。半晌,把我的杯子缓缓推到我面前,又为自己斟满,伸臂举杯。
“好,以后我们便是结发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我看着她溢着促狭的眼睛,喜红色的烛火在她瞳中摇曳而起。
不是在军帐中为庆贺平定妖祸的如同战友那般的快意碰杯,而是生涩又直白的交杯酒,我们都不太会。
同袍与琴瑟之间,我说不清有哪些相同,又有哪些不同。
婚后半年,东海起乱,我调任距离东海龙宫最近陈塘关驻守,夫人随我一同定居陈塘关。一年后,无所出。
父母亲见我们仍无子嗣,曾私下窃问我是否要多纳几房小妾。我看见十娘在厨房料理午饭,她平常不多半刻便要丢了菜刀摔门而去。看着窗前纤纤剪影,想起某日中午我处理完公事巡查完关内布兵回到府上,她端来一盘青色糕点。
“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那糕点入口不复软糯,想必已是等待良久,我看着她希冀的灼热目光,如同小猫似得伏在桌上托腮看着我。我难辨心里是何悸动,也后知后觉木头顽石般贫瘠的胸腔也可生出绿芽新意。
其实军营中人对口腹之欲并无追求,只要能饱腹就好,可面对十娘殷切如炬的目光,我不忍见她失落,费尽心思意欲掏出心肝肺腑之言,最后吞进腹中,只冒出个:“嗯,真的很好吃…夫人辛苦了。”
实则我并不那么木讷,只是每每面对十娘,看着她灿若云霞的眸光,总想把一切最好奉上但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够无暇,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幸好十娘不介意我。
她只会更弯些眉眼,嘴角绽笑。“好吃就多吃些,你也辛苦啦!”
想起府中这些朱陈琐事,并不觉得无聊厌烦,只觉得心中开过万朵千枝桃花,柔情似水,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心里竟会默默渴求,为何不早一些遇见十娘。
我记得那时我的目光追随着她,告诉父母一些十娘以为我不知道的事情。
殷家嫁女,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殷家虽然势力和家世背景不及李家显赫,但亦是赫赫战功,两姓武将联姻,即是利益相绑兵权互通,互增底气,若是日后起兵谋反,朝廷难以控制。为打消商王疑虑,十娘献了一计。不日,殷将军在朝廷中挂名太保,看似象征无限权力与地位,职位实则不升反降,是为虚职,且此次升职,撤了其兵权,人也在天子脚下,这样便无结势危险,无后顾之忧也是两全其美了。
爹娘听见我说的话便缄口不语,我同他们说,弱水三千,此生只要十娘,再无旁人了。
此后,我不再有闻纳妾之语,但我不敢告诉十娘发生的这些,说不清缘由,我愧疚于让她与殷家做出让步,不敢告诉她父母曾经劝我纳妾,怕我们从此心怀芥蒂,不敢告诉她我早已知晓她的牺牲,怕这份如同杂质的愧疚永远横亘在纯粹中,失了我们早已心照不宣的初衷。在未来可能发生的无数次争吵中成为导火索,最后相看两厌,形同陌路。
但这就是我不及十娘的地方。
坦然如她,不坦然才是最大的杂质。
想不起是哪日,已经想通的我借着由头问她,嫁给我是否后悔。
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就知道我话里藏的意蕴。“你不用想太多,也不用愧疚,这么做并不全为嫁给你,而是我父母已老,仍在前线我放心不下,手握兵权几方势力都虎视眈眈,我不忍让他们再深陷勾心斗角的险地。何况伴君如伴虎,商王最擅猜忌,你又未必不知,还不如当个挂名的闲散官员,得了名声又不失体面,还能安享晚年,这才是我最愿意看到的。”
我问她,那她曾经向往的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呢?
我还记得那时她坐在我书桌旁,身后的花窗将月光撒在她的身上,身影如同镀上璀璨光泽,她朝我展颜,明眸皓齿。
“我的初心不过是保家卫国,还社会百姓安宁。我带着我的兵将与你一起驻守陈塘关,你我夫妻同心,也可以平复战乱、降妖除魔呀!这不比跟着那些匹夫书生困于宅院划算多了?再说了,你我都是武将出身,能谈论的话题不也多了去了?这不比那些陈词滥调只谈风月、菜肉家常那些满地鸡毛和哀怨的庭院之事好多了?还有啊……”
我看着她最后言之凿凿、眉飞色舞的样子,也听不清那些话了,只是一味看着她的神采,出神地想着诗人竟如此聪明,怎会想到将女子比作花,自己从未有今天这般理解个中话语并且深表同感,觉得如此形象。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我们对彼此刨白心声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未曾提及要与十娘有儿女之事,她有问我,是否是因为曾经有愧而未曾说出口。
我否认了,我告诉她,不是愧疚,是不想强求她为了香火延续之事舍弃自己想做的事,女子有孕,其途凶险,怀胎十月,养育长大更是要牺牲自我,很多从前能做的事情都会束手束脚,至少,她喜欢的舞枪弄棒是做不得的。我不想替她做决定,我只希望我们的孩子,这份机缘,是在十娘自己想要的情况下得来的。
直到那日用晚饭,十娘自顾自的挑去菜里不爱吃的,百无聊赖的说了句,“这府里真冷清。”我尚未反应背后用意。她便瞥我一眼用轻的无法捕捉的声音说,但每个字我都听的深刻且入心。
“我们生几个孩子吧…”
那一刻,我有如飘浮在云端,好似每一步都踩在虚无上,周围雾气蒙蒙,我不知身处何处,也听不见周遭所有杂音,只有她银铃般清脆的回音。
我不知做何回应,只一味点头,“好,生,生…生…”
十娘被我逗乐了,红着脸给我碗里夹去几块肉,许是无心一说,“要吃饱才有力气生呀…”话毕,我和她都反应过来其中闺阁房事的深意,两人都默默闹了红脸,毕竟我与十娘,在那日之前是真真的“相敬如宾”。
情浓缱绻时,我伏在十娘肩头,耳鬓厮磨,她轻声询问我为什么选择她。
我用手描摹她的脸,理去她鬓边碎发。又遥遥想起初见时惊鸿一瞥,她眉目如画、风姿绰约、身着玉甲英姿飒爽,在军帐时饮酒,我感念她救命之恩,她展颜与我喝酒换盏,蛾眉皓齿,语笑嫣然。日后再遇,诧异于世间女子如百花绚烂,而她是其中最独特惊艳一朵,秀外慧中,远山芙蓉。此后我谢冥冥之中有缘份牵引,我与她能结连理枝。
“凝眸一颦失鱼雁,对镜三笑怯花颜”
我为什么选择她,缘由复杂,羁绊之深只怕她也忘了,我亦不知从何理清头绪,心中如何被她一点点填满,我也是拙笨的后知后觉,所以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她,我也不知道。
她大抵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气鼓鼓地把我推开,还夺去被褥,索性转过身不理我,末了还扔下一句:“给你半个时辰想,想不明白以后都去书房睡。”
我无奈的笑笑,十娘还是这样着急的脾性,只好伸手揽她入怀,不让她乱动。
“是你选择了我。”
十娘这样好,才貌双全,家世显赫,其实有无数媒人踏破殷家门槛,她并非是被选择的菟丝花,而是她在选择夫君,合她心意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我沾了运。
“十娘,我心匪石。”
我清楚地听见如擂鼓的心跳,不知是我的抑或是她的,还是我们早已融为一体。
不知是否是武将出身的原因,十娘身体好,怀头两胎时并无太大妊娠反应,甚至胃口变得更好些了,不过总要吃些古怪的东西。
我把那些菜谱搜罗过来,为她烹调,十娘就在小厨房里咬着苹果监督我。
我总与她说,厨房烟火气太重,当心熏着她。她总不听我话,总怕我将自己的手指剁去了又或是锅糊了浪费食材,她总担忧我做的菜不能下肚。
孕期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好动,今日要去西巷逛街买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明日还要去东街跟织布大娘学织些小衣裳,虽然她总要蹦蹦跳跳和我说她矫健如飞生龙活虎,又不是易碎的瓷娃娃,根本不需要我陪。但我总放心不下,十娘一出门,脑中便走马灯般闪过她吹风受凉或是磕磕碰碰的场景,实在难以放心,只好悄悄跟着她去。等她走后,我也要同织布大娘多说些好话,十娘性子活泼,让她要多担待照顾些,十娘要有什么不适也便及时告诉我。
十娘在外时,即使繁忙,我都要尽力陪着她,还要在她回家前赶紧提前回家,免得被十娘看出露馅。
但我常常紧张地满头大汗,每次她看着我热热的脸和额上的汗水起疑心,我都只能呵呵笑着擦拭汗水说起天热,将藏不去的马脚悄悄缩回。
离生产还有三月时,天将灾祸,龙宫内乱,连带着海底妖祸横行,我受命平乱。原本要同我一起的十娘因产期将近只能留在家里。
临行前,关内落雪,鹅毛纷飞,十娘替我披上大氅,我依依不舍地用手裹住她的十指,拢在唇边,替她暖手。
“孩儿出生时若见不到父亲的面,我就…我就…”十娘恶狠狠地瞪着我,还在想些狠话,我也替她想。
“你便拆了这李府。”
“我就和你和离!”
“十娘,这会不会对我太狠心?”我仔细地摩娑着她地手指,上面还有她绣小衣裳时粗心留下的针眼。
“你忍心我们的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父亲?”
“哼!那就再找一个。”她抽过手背过身去。
“你不舍得。”我从背后拥住她,一时之间,不想走出这场缱绻眷恋,我在她耳尖留下轻吻和承诺,“我会回来。”
她吸着鼻子将一个精致小巧的小囊递给我,我看着眼熟的样式,才知原来最开始她在织布大娘那学了足足五日的困难样式,是给我的贴身符物,她还与我说,里面存了我们大婚时剪去的青丝,若是我不再人世,这便算丢了,我们再不复结发之情,我才意识到她并非玩笑,小心拭去她的泪水,酸涩却在我心中胀溢。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青丝如你我,注定纠缠一生了。
十娘,我才最不舍,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人?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那天,陈塘关的雪终于停了,我踏雪而归,听见屋内婴儿啼哭,母子平安,如愿以偿。
金吒木吒升仙后,府里又恢复冷清,某晚我于书房练字,将东海一役的阵图记于册中,十娘无聊,替我研墨。
她叹道,“原来想着让家中多添几分热闹,没想到孩子长大了离开家,又变得和从前一样冷清了。”
我放下笔,促狭着环过她的腰身,靠在她腹前,任由她随意抚摸我的头发。
“不如我们再生一个?”
“夫君你变了!你从前脑子里都不是这些东西的!”她一脸恼愠,红了脸,还拿笔杆子敲我脑袋。
许是头两胎太过顺利,运气耗尽。怀上第三胎时,头三月十娘反应严重,常常茶饭不思,安寝不得。
我抱着她睡觉,摸着凸起的胛骨,心中抽痛。常常半夜腹疼难忍,浑身冷汗。我见她为痛苦将下唇咬出血丝,实在难过,剜心剔骨,不过如此,我将她拥在怀里,让她咬我,但求不要伤害她自己。
三番五次,十娘疲倦不堪,我的锁骨上也留下了永久的红痕。
见十娘被折腾疲倦的形销骨立,我实在担忧的不行,这样下去,怕她日后更将难以忍受生产之苦,更怕她离我而去。
我和她说,我们不要他了罢。
她又泫然欲泣,抓着我的手臂摇头,“靖郎,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与你的孩子…”
“你说的对,是我们的孩子。我想要孩子,是因为我想要和你的孩子,如若你不在了,我要他又有何用?”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她的泪水。“我只要你,十娘。”
十娘不情愿,我无意逼她,只好日日入庙上供,求菩萨庇佑施舍,保这胎顺顺利利,保十娘食寝如常,一世无忧。还暗求孩子性格像我多些,但也要像十娘那般开朗乐观。
许是心诚则灵,后面几月,十娘不再有太大反应,胃口也逐渐恢复,我则想着如何多煲几盅炖补汤水,好让她补补失去的元气。
说来奇怪,十娘怀这胎时,不为为何爱上了踢毽子,常常邀我一起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只是我一直走神关注她地动作,常常一不留神就让毽子跑空,十娘因我没有好好踢而同我置气,最后都是哄她、哄她、哄她罢。
只是没成想这胎竟怀了足足三年,我们踢了三年的毽子,我炖了三年的汤以至于她看见那盅子就要佯装作呕,我亦入庙拜了三年。但这都是后话了。
我与十娘成夫妻已有十余载,陈塘关人皆叹我们恩爱如常。只是时光如白驹过隙,我也生了白发,看着她容颜如旧,玉容似雪,感慨万千。
那日就寝前,我伏在她腿上,由她替我扯去白丝,她看见我薄衫里的咬痕,轻轻抚摸着,出神的问我如今是否还会疼。
我捉着她手,未语,十娘,看见你时总会疼的。
我起来拥着她,她拨开我的衣襟,温热的手捂在胸前骨肉。
两人就这么相拥了半个时辰,她轻轻贴上来,唇瓣的灼热透过肌肤刻进血肉,似是要熔愈那道伤痕,我伸手揽着她的脑袋,说着就让它这样罢,十娘还是不依不饶。
于是我便这样和她絮叨着今生,谈及我偷偷跟着她到东街学织布时,险些被她察觉的囧事,谈我终于反应过来的在酒家重遇时的那种悸动与欣喜,谈她要与我生子时内心涨满的温热。谈我从前见她时总是会羞怯、会怯懦,会不知所语、词不达意,会束手束脚、会怕她不高兴,总是不知怎么表达感情。实则不生草木的一颗心早已被她俘虏,早已因她长出漫天桃粉。
谈平复东海之乱时,我将她给我的护身符贴身缝在胸前里衣,这样即使身死,她赠我的青丝之结也不会遗失他处,这样我们还是结发夫妻,我一字一句的说,今生今世,我即使死也会缠着你,我们永不分离。
谈完今生,我摸着那道属于她的印记,我闭上眼,都是草长莺飞时,她携光纵身一跃,惊鸿人间,那时,我的心中会否有所预料,今后一切都与她有关?
“来世,即使我们都忘了彼此,有这道红痕的牵引,我也要找到你,我们还做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无疑。”
十娘,到那时,你可不要认错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出自《诗经·卫风·硕人》先秦;
“凝眸一颦失鱼雁,对镜三笑怯花颜”出自白居易《长恨歌》;两处都不源于殷商,但觉得合适就用了。
有说殷夫人为商王帝辛的妹妹,其实写到一半,我才反应过来殷姓之事,但是来不及了,就只能这样写下去。实际殷家应该比李家地位更高,势力更加雄厚,但就这样吧。
以上之事满足我对于中国古代典型的沉稳内敛的丈夫的一些描写和内心刻画,可能有不对的地方,就当看个笑话。李靖完全满足我对于古代家庭中这种类型的丈夫得想象,感觉他是那种表面正经不善言辞,不太会柔肠表达但实际内心柔情似水的人。
最后,父母爱情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