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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姓名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

——莫斯科红场，无名英雄墓碑碑文

“想必唱歌的那人一定是骑着马走的。”

“步行的人不可能唱得那样奔放和悲壮。只有骑手，才能有原野一样辽阔的歌声。”

“真是对不起，今天王同志开始喝酒。”

“假如有这样一个人，能让你在刹那间就生发出为他绘制肖像的愿望，并始终挂在心头念念不忘的话，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吧！年轻人！”

“俄罗斯土地辽阔，可我们已无退路，后面就是莫斯科！”

“我们和土地这样亲近。因为我们的心就像这片土地，严寒之下如同钢铁般坚定；可是在土层深处，却始终保存着孕育一切美好事物的力量。”

可是花儿终究不能长久地开放下去，就像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稍纵即逝一样。

小伙伴们都羡慕王耀有一匹神勇的骏马，也羡慕王耀有一位英雄的爸爸……

“万尼亚，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你能够让我笑，也能够让我哭……”

“就让我们的名字以大地的名义并列吧！”

“万尼亚！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可要活到胜利的那一天啊。”

等到来年春天，那些彼此相爱却尚未觉察的人们，他们的心将像土地一样，在雪融冰消的时节里开出美丽的花。

“没有谁是不渴望生命的！”

“王，我可要告诉您，要是有一天，我的战友由于痛苦而求我结果掉他，我也不会迟疑。”

“托里斯！我的好朋友……假如让我来分配这世界上的幸福，我一定要把最大的那一份给你……”

“你呀，你呀……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星光像雪花一样洒在他的脸上，他那沉思和孤寂的神情落在了伊万的眼睛中，并在此后的几十年间一直停留在那里。

“回去吧，万尼亚。原谅我吧……”

“伊万大魔王已经向你妥协了一次，就不要指望他再向你妥协第二次……”

“用不着回答我的呼唤，因为伊万想要找到的人，没有找不到的…”

“我们侦察兵最喜欢夜晚了，看，夜空中的银河，那就是我们侦察兵的道路啊……”

“是的，我有爱人……我非常、非常地爱，所以就更别指望我告诉你们什么……"

因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带着一身刑伤，赤着双足从他心口走过；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模模糊糊地望他一眼，然后任性地倒进他的怀抱里去。

“我的黑眼睛的小傻瓜呵，我的不听话的小白马！”

在自己人所在之处的遥远的地平线上，天青色的雪原仿佛和青玉般的夜空融为了一体。伊万一个人的双脚，在雪地里留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一长串足迹；头顶光彩夺目的银河，也正像一串繁星铺成的脚印一样，在至高至远之处，向着前方、向着自己人的方向伸延去了。

“你看那银河，就是往自己人的方向伸展的啊。”

“万尼亚！你到底在哪儿？真的有过你这个人吗？”

“谁知道战争要打到什么时候，青春就那么短暂……”

艰苦岁月里的柔情往往与怜悯相伴相依。

“在战争的岁月里，爱情给人带来的痛苦，也许远远大于它所能给予的幸福。"

“战争是不请自来的，爱情也是。它们想要来的时候，没人阻挡得了。”

如果阻挡不了，那就勇敢地迎上去吧！

“如果我不是我，而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最好的人，并且是完全自由的，那么此刻我就发誓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别忘了我啊，你们这些幸福的人！”

“万尼亚！你就是生命！”

“龙是最自由的，谁能束缚得了龙啊，飞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大地是母亲啊……”

“真想像以前那样抱一抱你啊……可是左手……”

“我会找到你的……因为王耀想要找到的人，没有找不到的。”

俄罗斯土地辽阔，一旦丢失掉一个人，很难再找到。

命中注定的别离，预示着相逢就在前面。

“这种时候说春天，还未免太早。可我觉得鹤群要飞回莫斯科了。只是它们遇不上万尼亚，也遇不上我……”

“我非常羡慕你，元帅同志，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其实没关系的！你看，我爸爸妈妈总是一块儿战斗，最后也是一块儿上刑场的。所以啊，他们俩在我心里是永远在一块儿的，相爱的人肯定是在一块儿的……”

这是一纸永恒的证明——“英勇牺牲”。

“这就是生命啊……”

娜塔莎就这样把自己嫁了出去。她的哭号声就是婚礼的音乐；穿旧了的军大衣就是新娘的婚纱；车站上所有这些已经经历和还要经历战争考验的人们，就是婚宴上最尊贵的客人。

“忘了我吧！你跟着我是要受苦的，因为我不能把自己的心献给你一个人，而是献给全中国……”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现在可不能解开这口袋。她说了，要到胜利的那一天才可以。所以，一定要活到胜利的那一天啊，万尼亚！”

亲人、友人和爱人的全部纯洁的感情，就贴着这黑发青年的火热的、战士的心脏，陪伴着他迎向未来那还很艰难而漫长的战争岁月。

“等你一醒过来，告别就与我们无关了……”

在经历了一千四百一十八个战火硝烟的日日夜夜，献出了两千七百万条生命后，还能有别的什么事情，能够让所有人在同一刻纵声欢笑、嚎啕大哭啊。

那一天是1945年5月9日。

她以战火中度过的四年青春岁月，为自己赢得了这自豪地盛装打扮的一天。

“我回妈妈那儿去了。”

大地在他身下继续着自己永恒的事业，接纳死亡也孕育新生。她承受人间一切战火硝烟，以青草般柔韧而广袤的心灵去化解和平息它们。

曾伴浮云归晚翠，

犹陪落日泛秋声。

世间无限丹青手，

一片伤心画不成。

时间永不止息地向前奔驰，它将青春从老一代人那里收回，然后交到年轻一代的手中。

直到四十年代末，冬妮娅也还算得上漂亮，如果她真心想再嫁的话，会有人要她的。可是对她来说，世界上唯一的男人，已经在1942年年初的时候，驾着中弹燃烧的飞机撞向了法西斯的机群，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你的伤在腿上，可我的伤在神经，在心里。外面看来我不缺胳膊不缺腿，可是心里面早就千疮百孔了。托里斯，你明白吗？”

“真羡慕你，托里斯……你爱的人，和你娶的人是同一个……”

那是他那一代人共同的少年记忆：遥远、纯洁，在1941年夏天夏然而止的记忆。他将日记放在书架最边上，于是少年时代的记忆就不再翻开了。

正是在最艰苦的1941年冬天，伊万·布拉金斯基平生唯一一次爱情，像花儿一样绽放了。

因为万涅奇卡长大后上了前线，为的就是让这机灵鬼长大后不再遇到战争。

“人一生只能年轻一次……”

“我非常理解你，安雅。因为我们是同一代人……”

“……向这些老兵们问一问战争年代的事情吧，孩子们，因为你们是最后一代能够亲耳听见他们讲述的……”

尽管风姿绰约的歌剧演员娜塔莎在艺术生涯中收到过无数掌声和鲜花，但是只有耄耋之年的这一次，是献给那个风尘仆仆的卫生兵娜塔莎啊……

“我相信。人这一辈子，还是应该相信点神奇的事情……”

“别哭……死亡并不可怕……死，就是回到妈妈那里去……大地是妈妈……"

我从书上读过：他的故乡——中国的大地，就像我们的俄罗斯大地一样，饱经苦难，却仍然要在春天开出新的花。

“到了老年，人还是要相信点奇迹的。虽然一生只能年轻一次……教授，我请求您一件事，您能够喊我一声元帅同志吗……”

“真好……我又可以下命令了。士兵同志，我命令你再年轻一次吧……”

“人一生只能年轻一次。可是你已经年轻了这么多年，还要永远、永远地年轻下去……”

“星星就是侦察兵的脚印，银河就是侦察兵的道路啊……”

一个永远年轻的侦察兵坐在科斯嘉的背上，向着他伸出手来：

“来，万尼亚！咱们回自己人那里去吧！”

茂密的白桦树叶在他头顶簌簌作响，仿佛往昔的所有岁月都从他身上飞走了。

就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伊丽莎白大元帅所命令的那样，重新年轻了的侦察兵万涅奇卡，拉住王耀的手，跃上了马鞍，沿着星辉熠熠的侦察兵的道路疾驰而去，追赶那些永远年轻的自己人去了。

        中国政府派成绩优异的王耀去苏联留学，留学途中王耀认识了她的初恋列丽卡。1941年，就是在留学途中伟大的卫国战争爆发了，王耀愤然参军，为打到法西斯作斗争。1941年的一天，在阵地上，他听到了骑兵伊万那像原野一般辽阔的歌声，（原文：步行的人不可能唱的那样奔放和悲壮，只有骑手，才能有原野一样辽阔的歌声。）那天的夕阳照在伊万和他的战马科斯嘉的身上，黄金的马匹黄金的骑手，这些都让王耀印象深刻。后来王耀和伊万成为了好朋友，情感不断升温。王耀的战友托里斯在普希金公园的普希金雕像下和伊万的妹妹娜塔莎表白。王耀和伊万在雕像后看着，他们在偷笑。

         科斯嘉这匹马儿让王耀想起了他那抗日英雄父亲（他的父亲已经倒在了抗日战场上）送给他的小马飞云。科斯嘉拥有飞云一样颜色的毛发和同样黑溜溜的眼睛。一天德军的轰炸机轰炸了他们的阵营，科斯嘉失去了双腿。是个人都明白战马失去了双腿意味着什么。伊万与它做了最后的诀别，便一枪了结了它。这让王耀很不解，他认为科斯嘉还能活，而科斯嘉是他对飞云的寄托。这让王耀和伊万起了分歧。

       于是王耀下定决心与伊万。有人可能要说王耀是个矫情的人，但其实并不是。王耀是一名军人，他是果断勇敢的人。他认为，和伊万之间只是队友与队友之间的配合关系。伊万也因为失去了马匹，选择去当了步兵侦察兵。

1941年的一天，他们执行侦察任务。去侦察德军在伊万的故乡别廖扎村的德军总部。当时执行任务的只剩下了四个人，王耀，伊万，一名士兵，和另一名负重伤的士兵。王耀让伊万和受重伤的士兵留下，他和另一名士兵去侦察德军的总部。伊万担心王耀安危，便和王耀起了争端，但还是选择妥协。

        没想到王耀还是暴露了，另一名士兵战友也被杀害。他被德军严刑拷打，在监狱里见到了他的初恋列丽卡。此时，列丽卡已经做了德军的情妇。王耀并决定与她决裂。在即将被绞死的那一天，伊万的母亲在监狱好好照顾了他，给了王耀他之前的军服。她就像王耀的母亲一样，是如此的温柔。

        最终伊万在那天救下了王耀，与王耀互明心意，并/亲/吻/了他。由于王耀负了重伤，伊万抱着他回到了阵营。第二天凌晨，伊万参与了收复别廖扎村的冲锋，成功收复了别廖扎村。

        后面因为战争原因伊万负伤需要到莫斯科去治疗，而治疗回来会被调到别的小队。王耀为了和伊万调到同一个小队，选择去军事学校学习三个月。托里斯之前和娜塔莎的告白并不成功，但是在朝夕相处中早已互生爱意。而托里斯也要调到别的小队了，在分别的火车站上，娜塔莎把自己嫁给了托尼斯。

        王耀和伊万最终也没有分到同一个小队，但是他们互通书信。最后在战争他们的书信往来也断了。

       在1944年春天，王耀牺牲了。

       那年伊万被弹药炸成重伤，昏迷之际，在幻觉中，他看见了王耀。那个坚强，果断，勇敢的他的心上人。

       1945年，战争胜利了。

        王耀生前写给家人和万尼亚（伊万）的信，被分别寄到莫斯科（伊万当时的所在地）和延安（王耀的家人所在地）。而他写给伊万的信，只有一句话：“我回妈妈那里去了”。

        伊万和他因为战争失去妻子的父亲喝着闷酒哭了一晚。

从那之后，他一直在等王耀，等了他69年。“俄/罗/斯土地辽阔，丢失一个人后，就很难再找到了。”在这69年中，他在生物学报刊上看到了王耀的名字（王耀的梦想是成为生物学家），于是他认为，王耀已经结婚生子了。他也想给他寄信，可是战争带来的神经性疼痛（战争后遗症）总让他痛的把信撕了。直到1961年的一天，他终于在病发前把信写完了。他想寄出去，可是那时中苏关系破裂，信怎么也寄不到中国。

        到了1980年，那位王耀来到莫斯科，伊万远远的看了看他，发现并不是王耀老了以后的模样。这才感叹在中国姓王名耀的人有很多。

        在这漫长的等待时光中，身旁的亲人，朋友，都在劝他结婚，要不然只能孤苦终老。他终于屈于现实，结婚生子了。他和他的妻子是同一代人，他的妻子忘不了她自己在战争年代牺牲的心上人，就像他忘不掉王耀一样。

        他羡慕托里斯：“真羡慕你，托里斯……你爱的人，和你娶的人是同一个……”可是人一生只能年轻一次，他无法回到与王耀相处的那段时光。他为王耀画了一幅肖像，可肖像始终没有画上眼睛，怕画上眼睛，王耀就飞走了（王耀和伊万说过画龙点睛的故事，而王耀的小名是叫小龙，他怕王耀这条龙飞走了。）。

        直到有一天，早已成为美术教授的他，在自己学生口中听说在那位学生三岁的时候曾经在伏尔加湖的白杨村中见到过王耀。于是伊万搭乘列车来到白杨村，遇到了王耀牺牲前曾接触的女卫生员。她邀请他到屋子里做客。

        他在那名卫生员的屋子里发现了他曾经为心上人画的画像。画像中的王耀是多么有生命力，温柔坚定，似笑非笑。“这就是生命。”伊万感叹。卫生员告诉了他王耀牺牲的事实，以及王耀所指的妈妈是大地，他平静的接受了，人到暮年已经无所畏惧了。

        回去之后，他完成了画像并在画展展出。这幅美妙而生动的画像，让他的学生为他骄傲和喝彩，可他自己却很平静。

          他从凝望着这群年轻人的阳台上走下来。

（接下来是原文，结尾写的太美了，我无法描述）

他慢慢地走下楼梯，推开门，投身到温润如玉的五月的夜晚中去。耳畔的嗡嗡声逐渐变成了哒哒的马蹄声。世界上只有一匹骏马，能够有这样清脆有力的足音。

“科斯嘉，好孩子！”他温存地唤道，“亲爱的科斯嘉！”

蓦然，一个巨大的影子投在她身上。他抬起苍老的眼睛：一匹有着银色长鬃毛的白马正忠实地站在他面前。它筋肉发达，毫无瑕疵，真不愧是传说中能追得上似水流年的千里良驹。他，威风凛凛的骑兵万尼亚，只有这样的白马才配为他的坐骑呵。

一个永远年轻的侦察兵坐在科斯嘉的背上，向着他伸出手来：“来，万尼亚！咱们回自己人那里去吧！”

茂密的白桦树叶在他头顶簌簌作响，仿佛往昔的所有岁月都从他身上飞走了。

就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伊丽莎白大元帅所命令的那样，重新年轻了的侦察兵万涅奇卡，拉住王耀的手，跃上了马鞍，沿着星辉熠熠的侦察兵的道路疾驰而去，追赶那些永远年轻的自己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