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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影绍宋（一百三十章）
【坊州州城城北，有一名面色蜡黄的将军正在思索局势……却正是数月内连战连败的吴玠吴经略。
吴玠吴晋卿思索了半天，却忽然在树下抹起了眼泪，而且泪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周围奉命随从的军官看的心慌，不少正在旁边大路上挖陷马坑的士卒也愕然回头观望，这愈发让随从军官们感到尴尬。】
唐朝，贞观年间。
文臣武将看到吴玠泪流不止，纷纷愕然。
程咬金叹道：“将军打了败仗，重整旗鼓再接再厉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何故哭哭啼啼如同妇人一般……”
程咬金话未落音，殿上咳嗽声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贞观朝最能打的是谁？
...
【坊州州城城北，有一名面色蜡黄的将军正在思索局势……却正是数月内连战连败的吴玠吴经略。
吴玠吴晋卿思索了半天，却忽然在树下抹起了眼泪，而且泪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周围奉命随从的军官看的心慌，不少正在旁边大路上挖陷马坑的士卒也愕然回头观望，这愈发让随从军官们感到尴尬。】
唐朝，贞观年间。
文臣武将看到吴玠泪流不止，纷纷愕然。
程咬金叹道：“将军打了败仗，重整旗鼓再接再厉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何故哭哭啼啼如同妇人一般……”
程咬金话未落音，殿上咳嗽声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贞观朝最能打的是谁？
当今陛下呀！
贞观朝最爱哭的是谁？
也是当今陛下呀！
程咬金你说这话在暗示什么？你说谁哭哭啼啼宛若妇人。
程咬金这才从一阵咳嗽声中回过神来，他连忙对李世民解释道：“陛下，臣不是在说您……”
贞观朝满朝文武们：……
李世民：……
李世民扶额叹道：“首先，朕没有打过败仗！其次，朕没有被人打哭过！”
朕哭那是因为哀痛亲人老臣离世，那是因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不是被人打哭的！
没人能打哭朕！没有人！
【吴玠吴经略越哭越伤心，越哭动静越大，周围军官实在是躲不过去，互相推搡一番后，却有个领头的统领军官唤做王喜的，乃是德顺军出身，算是吴玠同乡心腹将领的人，被同僚推着踉跄出列，然后被迫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经略，宇文相公不是没追究咱们丹州和鄜州之败，反而刚刚给你升了经略使吗？为何还要哭泣？”
“那是因为我吴大还知道什么是廉耻！”吴玠闻言当即收声回头，然后厉声相斥，却是恢复了往日那种沉毅严厉的风姿。“一开始曲大那厮去职，陕北无人可用，朝廷与官家重用我倒也罢了，可如今我一败再败，关西也诸将云集，可官家与朝廷却还是如此待我，我岂能不知羞耻？！你们也当知耻！咱们这次一定要守住这坊州城！”
一众军官情知对方哭了这么一场，就是要说这话来激励自己这些人，再加上他们撤到此城，发现城外早就建好的军寨、堆积如山的军需物资，甚至城外山头军寨与城头上居然还摆着不下数十面床子弩……早知道对方要在此处坚守，便纷纷应和，都说要学吴经略一般知耻云云。
“知耻个屁！”吴玠冷眼看了半日，泪痕都被路上扬起的黄色灰尘给扑干了，这才起身对着自己这些部下继续破口大骂。“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吗？你们一个个只以为我是惺惺作态，逼你们卖命……我固然是要逼你们卖命……但平日里对你们是缺了赏赐还是赏罚不公？”
听到这句还显得实在的话，如王喜、王武等德顺子弟兵出身的心腹将领立即有些承受不住，便上前请战，说是要来守城外山头上的这个军寨。】
赵玖听到“知耻”二字，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军官形象。
看你软弱的样子，是西军吧？要知耻，知耻呀！
想到此处，赵玖连忙摇头，把某鬼子的影像从自己脑海中晃走。
赵玖以为，绝对是互联网上到处顽梗的网友们影响了自己，绝对如此。
不过，西军这批人马也是绝了，韩世忠是泼皮，张俊是财迷，李彦仙是傲娇，曲端是喷子，吴玠是戏精。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曲端则对着万俟卨冷笑道：“可算有人来劝他了，再哭下去，恐怕他都没有眼泪了。”
曲端是个记仇的，他现在还记得就是吴玠这狗贼将自己的兵马卸下，将自己绑到东京去。
虽然自己也因此见到了官家，留在御营中军中，但那是因为官家是个好的，关吴玠什么事？
自己该记恨吴玠还是要记恨的。
万俟卨觉得吴玠手下人着实没有眼力见儿，一个个的都这么的不懂事，该配合上官演出的他们视而不见，这怎么能升官呢？
而当年被推出来的王喜心头这么多年一直存有一个疑惑——当年是谁将老子推出来的？
谁要劝他谁自己上呗，推老子作甚？
【然而，为首的二将刚一开口，话都未说完，随着一阵风卷着路上工程挖出的黄土过来，二人一时满嘴沙尘，稍显难耐，只能闭口，而吴玠也再度泪流不止。
这位经略使无可奈何，只好背过身去，以手遮面，然后继续呵斥相对：“我只问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不是发自肺腑羞耻呢？你们平素不读书，可知道北面这座山深处便是咱们老祖宗黄帝陵寝所在？而且朝廷恩遇是假的吗？官家大度是假的吗？连曲大这种货色都活着回来成了一方经略使，还能说官家待我们这些武人作假？祖宗陵寝之下，朝廷又与我如此恩遇，我若再退再败，到底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曲端：选三洲军民都服气的将领统军，非我曲大莫属。
吴玠：连曲大这样的货色都能放回来统军。
万俟卨疑惑的望着曲端：“你们说的怎么一点也不一样？”
万俟卨在心里同时也暗暗感慨还是官家会拿捏这些武将的心思，在武将们看来，曲端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真的很都用，留下曲端可比杀了他划得来多了。
曲端气的眼睛都发红了：“诽谤！我要告吴玠诽谤，他诽谤我！”
呵呵，我能回来，还真是对不起你们了哈！吴玠，亏我还想将我的铁象托付给他。
而其他朝代的诸人听到“黄帝陵”三个字，顿时一震。
赫赫始祖，吾华肇造。
你们赵家的祖坟被扒了也就算了，可是人文始祖陵寝要是有损的话，那可是天下缟素也不为过。
历朝历代，你可以不认你是汉人，但是你不能不认你是炎黄子孙，哪怕是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契丹，女真，蒙古，也都自称炎黄后人，那是华夏各族所有人的先祖，黄帝陵有损那可是奇耻大辱。
“他们凭什么以为我们要动黄帝陵寝？”女真人觉得大惑不解，“那也是我们的祖宗呀！”
我们可以挖历代诸帝的陵寝，但是黄帝陵我们该修还是要修，不然那可真的沦落到天下共击之的地步了。
【这话便说的重了，王喜、王武二将带头，诸将一起下跪，发誓赌咒，声称绝不再退，否则天打雷劈。
吴经略第二次抹干净了脸，却又冷冷相询：“若是再退了，偏偏天上不打雷又如何？”】
前宋的某位将领说：“那就是上天放我们一马喽……不然还能如何？”
姓吴的你是杠精转世吧，可真能抬杠。
真tm矫情。
【众将一个头两个大，末了，还是王喜在吴玠的逼视下拔刀捧刃相对：“那就请将军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当然可以。”吴玠上前接过刀来，以手抚锋。“可若要军法处置，本将却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真正心服的……因为数次败退，我吴玠也一并败走，若要处置你们，岂不该先处置本将自己？”
话到这份上，众将实在是没辙了，所以这次并无人吭声。
“这样好了。”吴玠将刀还给王喜，然后冷冷出言。“之前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从今日起，咱们学着官家昔日在淮上那般定个新规矩，临阵作战，敢擅自退到我身后的，定斩不饶！”】
建炎朝众人对着天幕指指点点。
“官家他带坏了多少人呀！”文臣们纷纷摇头，所有的武将都开始学官家了。
官家轻佻，我等请斩……那谁。
不过吴玠也是一个老六，谁也想不到他会冲锋在前。
只要他不后退，这些被架起来的诸将，谁也不敢退。
【众将只觉得今日这破事终于可以了断，也是各自松了一口气，便纷纷再度赌咒发誓起来……这一次，好歹没有风沙再起……而等众将乱哄哄赌咒发誓完毕，王喜等人便趁势请吴玠从吊桥入城，据说是城内军官凑了份子，要给新上任吴经略摆宴庆祝。
而吴玠闻得此言，面色一黑，却反而朝北面山寨方向而去，走了数步，方才在诸将目瞪口呆中回过头来，继续冷冷言道：“本将知道，今日便是说再多心里话，便是将心肝剖出来给你们这些西军混子看，以你们的混账也未必能信，非得我吴大以身作则方能让你们心服口服……四千多兵，一分为二，跳出些擅射的与我吴大，我自领着守山，你们自去守城，此城可以破，但要破此城，先须我这个经略使死，如此罢了。”
说着，吴玠再不回头，竟然越过繁忙的路上工程，直接往对面山上军寨中去了。
而等他行至山顶营寨工事前，扶着一处怪石仰起头来，望了望四面，所谓东面正是数万金人精锐主力，南面长安据传旨的人私下说乃是官家暗至，西面宁州乃是对自己兄弟有绝对知遇之恩的胡经略所在，而北面山峦深处便是老祖宗黄帝陵寝……其人瞅了半日，低下头去，往寨中前行，却是三度忍不住流下泪来。】
这回不用做戏了，他的眼泪肯定是真的。
天幕下众人知道，吴玠这一次，可真的是要拼命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守城一战，吴玠哭了三次。
身后便是天地亲君师，往西跑，不见恩公，往南跑，愧对陛下，往北跑，祖宗陵寝正在看着你呢，举目四望，八百里秦川再无可退却之地。
那就只能向东而行，至死不退！
后世的关中人看到此幕，不禁哼起了秦腔：彦章打马上北坡，新坟更比旧坟多。新坟埋的汉光武，旧坟又埋汉萧何。青龙背上埋韩信，五丈原前埋诸葛。人生一世莫轻过，纵然一死怕什么。
观影绍宋（一百一十七章）
【但出乎意料，此言既出，上下居然颇多颔首，并无人怪他言语中轻视那几位近臣，并对几位帅臣略带恶意……因为曲大这话说的乃是实情，大宋军中历来如此不堪，坐视友军覆灭更是传统艺能。至于眼下帅臣权大，民间有此番称呼，也都是无误的。
而赵玖却似乎早有所料，便也干脆在御座上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想法：“所以，朕准备以宰执留守东京，朕本人则亲往西京洛阳坐镇……因为非朕临前，无人能把控韩世忠、李彦仙、西军、御营中军各部合力为之……诸卿以为如何？”】
友军被围，不动如山，敌军突袭，转进如风，鱼肉百姓，侵略如火。
这些都是封建军头的......
【但出乎意料，此言既出，上下居然颇多颔首，并无人怪他言语中轻视那几位近臣，并对几位帅臣略带恶意……因为曲大这话说的乃是实情，大宋军中历来如此不堪，坐视友军覆灭更是传统艺能。至于眼下帅臣权大，民间有此番称呼，也都是无误的。
而赵玖却似乎早有所料，便也干脆在御座上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想法：“所以，朕准备以宰执留守东京，朕本人则亲往西京洛阳坐镇……因为非朕临前，无人能把控韩世忠、李彦仙、西军、御营中军各部合力为之……诸卿以为如何？”】
友军被围，不动如山，敌军突袭，转进如风，鱼肉百姓，侵略如火。
这些都是封建军头的基本操作。
赵玖想到这里，便不禁开始猫猫叹气。
而原世界倒是有一个听调又听宣，且一贯注重维护中央权威的岳帅，结果呢，被完颜构杀了！
什么叫好人没好报！自己刨了根，把规矩坏的不成样子，也难怪最后军队对大宋王朝离心离德，每个军头都对中央防着一手。
到了明末，则更是不堪，军头之间，军头与中央相互提防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中央担心军头做曹操刘裕，军头们担心同僚想做朱元璋又担心自己成了岳飞……毕竟大家都是读过史书的，谁也不愿意做冤种不是吗？
所以直接整出了清军入关这种惊天烂活，野蛮战胜了文明，使得华夏由开放走向封闭，由世界之巅走向任人宰割任人鱼肉的境地。
而前宋的众臣们更是叹息。
自澶渊之盟后，赵家的皇帝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进过军队了，结果到了世祖的时代，御驾亲征居然成了常态。
只有赵匡胤喃喃自语道：“御驾亲征好呀，御驾亲征好……上能看住那些不知兵的文臣，下能压住那些不听话的军头。”
更何况，你不去御驾亲征下面的人北伐成功了还有你什么事？上一个沾沾自喜自己坐着就能一统天下的已经被打天下的教训了。
【做下御驾亲征的决定后，赵玖当天夜里就被潘贵妃的哭声惊醒了。
赵玖本人却详做不知，一声不吭。
赵玖当然明白潘贵妃这是唱哪一出……大方点这是后宫哭谏，小气点讲就是儿女情长。】
李世民搂住了长孙皇后，低声笑道：“同为‘千古一帝’，朕家有贤妻，赵玖却没有，朕比他幸运的多。”
李世民想到当年，自己带兵出征，整个秦王府家小都由长孙皇后照顾，皇后上侍奉公婆，下安抚家小无一疏漏，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更是身披铠甲，与自己生死与共……
想到此处，李世民再次感慨一声贤妻难得呀！
听到李世民王婆卖瓜自吹自擂，长孙皇后也不禁有些脸红：“低调点，陛下这话要是被史官听到，在本子上一记，后世指不定要说些什么呢。”
李世民洋洋得意：“他们会说二凤说的对！”
长孙皇后“噗嗤”一声笑了，她一直觉得后世人给二郎取得外号怪可爱的。
【赵玖以为，不管是后宫哭谏还是儿女情长，这件事怎么说呢？最起码赵玖的选择都是毋庸置疑的……袁绍和曹操在上看着呢！
时局如此，要么学袁绍儿女情长在先，最后满门被灭，以至于被所有人都看不起，要么学曹操一辈子枭雄姿态，临死了儿女情长，让苏东坡看不起。
当然，苏东坡谁都看不起……不然也不至于被贬了半辈子。
总之，曹操和袁绍之间选哪个，那还用吗？】
本有机会讨伐曹操，却因为小儿子生病心神不宁，无心打仗的袁绍：……
英雄了一辈子，临死的时候分香卖履，留恋妾妇的曹操：……
嘴巴很欠，被贬了半辈子的苏轼：……
这个时候就勿cue我们了，谢谢。
唯有刘邦摸着下巴，疑惑的说：“为什么要在曹操和袁绍之间选一个呢？学乃公我不好吗？”
难道在这方面那个曹操还能青出于蓝胜于乃公？
【初十日，赵官家进入洛阳所在河南府，十二日便进驻洛阳旧城，此时加上本就在洛阳周边屯驻的大翟、翟与牛皋三部，赵玖身侧已经有战兵四万有余，辅兵或者民夫一万有余。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陕州的李彦仙也送上来了一个好消息，李彦仙亲自领兵，奔赴中条山下，对兵力只有五千的金军偏师，也就是完颜撒八进行了一次夜间反突袭，完颜撒八仓促应战，措手不及，被李彦仙率众烧了一半辎重，抢了七八百匹战马而去。
而且，据他汇报，他还趁机在中条山山寨里留下了一名爱将，唤做赵成的，引着两千兵……以作必要之时的奇兵。】
后世帝王感慨道：“一提到宋金之争，世人多提韩岳，但是细看史书，晋王李彦仙也是一个神仙宝藏将领呀！”
说罢，怒其不争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小弟们。
这一个个的，本事没有想法还多，自己说他们他们不听，教他们他们不学，每逢大战，非得自己挂帅下场才能打赢。
有时候自己很希望他们自己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给自己一个惊喜，但是当他们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时候自己还是觉得不要发挥为好……
看看自己的这群R卡小弟，再看看世祖的那群SSR大爹，他羡慕的流口水。
要是自己手下这么牛逼，打一个大侄子还用打四年？
小弟们看着垂涎别人将领的老大心中不忿：要是我们真的有本事，早就在你爹手下混出头了，还能轮得到你用吗？你也不想想。
【赵玖自然是大笔一挥，下旨勉励称赞。
双方一个在陕州，一个在洛阳，已经非常之近，而且道路通畅，所以很快，李彦仙便又有回信，却是要求赵官家即刻分兵入陕。
首先，完颜娄室虽然十余内并未闲着，金人也已经成功攻略下了潼关周边许多重要城镇，所谓左取华阴，右进湖城，北下朝邑，南塞太华，但总体而言，金人只是在稳固后路，并做必要的战略支撑，而完颜娄室此番南下带来的主力却依旧大略盘踞在潼关左近，战略方向不明。
其次，完颜娄室虽然行动显得有些迟缓，却不代表他不能行动迅速，一旦此人决心攻略陕州，那么很有可能会直扑陕州城下。
与此同时，陕州城到洛阳城之间，也就是三门峡南侧的这段地区，自古以来是夹在山谷之间的一条独路，所谓淆、渑故道，道路狭窄，关卡林立，大军很难急切全速通过。
所以，赵官家应该先发一半御营中军援兵穿过这段路，来到陕州听从他李彦仙的调遣，而剩下一半人则在洛阳平原护着官家安坐，以为后备。
对于李彦仙的建议，曲端愤怒的表示：“官家！李彦仙跋扈！”
当场弹劾李彦仙：“且不前方明明尚未接战，甚至金军都未定下主攻方向，哪里便有节度使上来便索要子身侧近半亲军为己用的道理？而且还要明白指出，让他来指挥？”】
天幕下的众人：……
哈哈哈哈，你曲端居然好意思说别人跋扈！乌鸦别说猪黑呦。
天幕下，就有书生说了：“但是曲端他说的也对呀，李彦仙奉命驻守陕州，朝廷军械物资皆未短了他，哪里有临战向官家索要中枢直属兵马的道理？”
此人旁边的黑脸大汉说道：“此言有理，这厮这么跋扈了，官家居然还不收拾他，应该将他押到京城，抽上二十鞭，这才公平呀！”
书生：……
书生说：“这位壮士，此言未免有些太过了！”
大汉懒懒的说：“不过，不过，俺跋扈被官家打了杀威棒，李彦仙这厮跋扈却能得圣宠……官家不公呀！”
书生：……
书生小心翼翼的问：“敢问阁下是？”
大汉抱拳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曲端曲师尹！”
众人：……
哦，是你呀。
【对于李彦仙的建议，御林中军众将皆不以为然。
赵玖问殿中的王德、王彦：“两位王卿可愿意去支援陕州，听李太尉调遣吗？”
王彦地位稍高，无奈拱手：“官家若遣臣去，臣自然会去，但李彦仙虽为御营中军都统，却颇显无礼，臣愤愤之态，怕是遮掩不住。”
王德倒是没不愿听、不愿去，也没愿意听、愿意去，只是嗤笑一声，拱手而礼：“官家，俺自听官家调遣。”
赵玖也是失笑，随即越过二王，先在一侧杨沂中身上打量了片刻，却最终看向了残破殿中立着的十来位统制官：“你们可有人愿过渑池，即刻往陕州城下听李太尉军令？”
眼见官家态度决然，之前发言诸人一时尴尬，而殿前诸多统制官面面相觑，一时头大之余，却也直接站出来了四个人，乃是牛皋、翟兴、翟进、郦琼。
而犹豫了片刻，西军出身的张景也站了出来……而张景既出，其余统制官也都纷纷出列，无人再计较各自上司面子。
赵官家此时直接指向了郦琼：“郦卿，你为何愿意去支援。”
“官家，臣以为李太尉确实失礼，但他札子上的却也有道理……去晚了，怕是淆、渑故道就被堵住了！”郦琼拱手而对。
赵玖连连点头，复又看向了一开始便出列，此时因为官家态度明显，一时颇显惴惴的曲端：“曲大……你之前在东京进言有功，当记功劳一转！”
曲端莫名其妙，其余人也都莫名其妙。
“若非你言语，我如何能见得如此荒唐之事。”一身戎装的赵玖当场指着阶下失笑而对。“你看……御营副都统曲端才替朕领了十几御营中军的兵权，便不舍得撒手了；而朕的御营统制官们，居然临战之时还要计较各自上司面子，才敢出战……若非朕听你谏言，来洛阳亲自坐镇，险些便要如你所言，任由这些混厮起门户之见，以至于酿成大祸。”】
观影绍宋（一百二十五章）
【吕好问双目通红，缓缓向前，就在宜佑门前的台阶上朝赵玖拱手向前：“官家！仗是要打的，但你一人系天下之安危，而此时咱们又不比当日明道宫中那般落魄，已经有了一些兵马和根基，何妨将关西战事交给宇文相公与韩世忠？无论如何，官家本人却不该再去冒险的……”
“昔日唐太宗平定天下，都是亲自出征。”赵玖摇头不止。“朕不去前线，如何能胜？”
这话转的有些突兀，吕好问还以为对方会引用曲端上次提出的理由呢，但他还是本能驳斥：“官家不能跟唐太宗相比吧？古往今来，唐太宗只有一人。”】
李世民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自己十六从军，登基之前所历...
【吕好问双目通红，缓缓向前，就在宜佑门前的台阶上朝赵玖拱手向前：“官家！仗是要打的，但你一人系天下之安危，而此时咱们又不比当日明道宫中那般落魄，已经有了一些兵马和根基，何妨将关西战事交给宇文相公与韩世忠？无论如何，官家本人却不该再去冒险的……”
“昔日唐太宗平定天下，都是亲自出征。”赵玖摇头不止。“朕不去前线，如何能胜？”
这话转的有些突兀，吕好问还以为对方会引用曲端上次提出的理由呢，但他还是本能驳斥：“官家不能跟唐太宗相比吧？古往今来，唐太宗只有一人。”】
李世民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自己十六从军，登基之前所历大大小小的战阵没有过百也有几十，手刃敌酋数不胜数，李世民自觉自己的军事水平绝不输于古之名将。
但是，即便如此有自知之明，听到百余年后哪怕唐朝已经成了历史，改朝换代后世君臣依然对自己如此推崇，李世民依然觉得心中激荡不已。
他想到之前天幕对自己的点评。
唐太宗之前皇帝们对标汉文帝，唐太宗之后所有的皇帝都想类比太宗，唐朝文治武功之盛，由此观之，可见一斑。
想到此处，李世民也不禁面有得色，而伴架的文臣武将们也十分应景的夸赞起皇帝的伟业来，好听的话人人都喜欢听，此时没有魏徵那老小子煞风景，李世民自是觉得志得意满，豪气心生。
恨不得再次拿起宝弓长槊在战场上冲杀几回。
可惜……
自从自己当了皇帝，就少有机会上场杀敌了，这难免使人遗憾不已。
想到此处，李世民不禁看着天幕嘟囔道：“他想去你们就让他去呗，等打完几次大仗，只怕他想去都去不成了。”
又说着什么宋臣迂腐之类的话，听得身旁的长孙无忌猛翻白眼。
陛下呀，他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他家目前只剩他一根独苗了！
不过万一以后他的父兄回来了，没准他也得来一出杀兄囚父……你们也许可以交流一下这方面的经验。
五代周朝。
柴荣和冯道听到此处，只觉得有点不对。
这对话，怎么有点耳熟？
不确定，再听听。
【“这一次其实没那么凶险，金人虽说出其不意，但毕竟是逆天时而为，若能尽量依靠陕北地形拖他一阵，等到暑热，我军养精蓄锐已足，再行出击，便可如泰山压卵了。”赵玖继续辩解，可听起来反而显得有些大言不惭。
“官家不是泰……”吕好问几乎是脱口而出。
但一言未尽，这位当朝首相终于意识到官家和他之间的对话哪里不对了……这位官家在刻意用《冯道传》中一段对话来诱导他。】
果然。
柴荣抚掌笑道：“朕就说这话怎么依稀有熟悉的感觉。”
据新五代史记载。
世宗初即位，刘旻攻上党，世宗曰：“刘旻少我，谓我新立而国有大丧，必不能出兵以战。且善用兵者出其不意，吾当自将击之。”道乃切谏，以为不可。世宗曰：“吾见唐太宗平定天下，敌无大小皆亲征。”道曰： “陛下未可比唐太宗。”世宗曰：“刘旻乌合之众，若遇我师，如山压卵。”道曰： “陛下作得山定否？”世宗怒，起去，卒自将击旻，果败旻于高平。
柴荣想到往事，不禁有些出神。
他叹息道：“冯道曾事九君，未尝诤谏，怎么偏偏遇见了朕就开始用长篇大论劝谏朕不要冒险？难道他当年也因朕年轻而看轻朕吗？”
柴荣想到此处，却是有些不忿。
赵匡胤欲言又止。
柴荣瞥见他的神色，抬起了下巴道：“你又想说什么了？说罢！”
难道朕还能不让你说话不成。
赵匡胤却道：“如冯道这样的人，他谏言只说给值得他出言劝谏的君王听呀，冯道等了一辈子，等到垂暮之年才遇到陛下这样的人，必然得劝着陛下注重自己的安危。”
柴荣听到赵匡胤这样说，确是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说：“原来冯道是这样想的吗？”
他劝谏自己并不是因为看轻自己，而是对自己寄予厚望？
柴荣想要问问冯道真的是这样吗，可是自己败刘旻，取淮南归来，就将冯道贬为太祖山陵使，太祖葬毕，冯道已卒，享年七十三岁，正与孔子同寿。
这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如今再想问他，却已是不能。
想到此处，柴荣不禁怅然。
【而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吕好问愈发无奈苦笑：“官家是自比周世宗呢？还是把臣当成了冯道？”
非止是吕好问，今日能在听到消息后涌到延福宫的大臣，哪个不是饱学之士，便是最年轻的虞允文也是进士及第，所以众人纷纷醒悟……
不过，想明白以后，众人脸色更差。
毕竟，虽说周世宗赢了那一战，定下了后周基业，但故事中的这两个人下场可都不是很吉利……冯道名声极差不说，正是这一战后直接死掉，而柴荣的结果就更不必多说了。
回到眼前，赵玖见到吕好问醒悟，也是一声叹气，却又直接向前两步下了两层台阶，并以手握住了吕好问之手，这才恳切相对：“吕相公，朕是把你当成了冯道，但却是把自己当成了后晋高祖石敬瑭……”
且说，冯道出仕了十个皇帝，其中自然包括后晋高祖石敬瑭，而石敬瑭与冯道之间最著名的典故，便是石敬瑭死前托孤的事情了……石敬瑭此人虽然是著名的儿皇帝，但也可能是对冯道最为敬重信任的一个皇帝，他活着的时候，把政务全数托付给冯道，临死了还把自己尚在襁褓中幼子抱给了冯道，以作托孤。
而冯道接过石敬瑭的儿子，答应了对方的托孤，但等石敬瑭一去，却以‘国赖长君’为名，转身立了石敬瑭已经成年的侄子。】
天幕上君臣二人的对话使人惊恐使人喜。
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在青史之上留下儿皇帝的名号，引得后人不齿，虽然他对治下的百姓不错，治理国家发展经济也还行，但是儿皇帝契丹走狗这顶帽子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只能遗臭万年了。
此时赵玖以石敬瑭自比，难免令人觉得不吉。
但是……
赵匡胤和赵光义跳了起来，惊喜的喊道：“我大宋有后了！”
此时赵玖以石敬瑭托孤自比，脑子聪明的人一听便知道他这话寓意着什么。
自从皇嗣殇于东南，赵玖后宫之中一直未闻喜讯，这引得前朝的祖宗们也不禁为他担忧。
他们想劝他，军国政事可以稍稍放一下，广纳后宫开枝散叶亦刻不容缓！
想大宋的历史上，因为帝王绝嗣出了多少事。
汉武帝年近三十无子，他舅舅都开始和藩王眉来眼去了，更不要说现在大宋皇室人丁凋零，既然赵玖已经看破大宋皇室子嗣不丰之谜，除了皇宫之中的水银，就更需要皇帝在后宫之中多多耕耘，为皇室诞下足够了，健康的皇嗣才是。
可是偏偏赵玖说什么怕好人家的姑娘守活寡或守寡不愿意广开后宫……
你说你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作甚？这是你一个皇帝该操心的事情吗？你个皇帝有这么高的道德洁癖作甚！
不管赵玖急不急子嗣，反正他的祖宗们挺急的。
现在终于……不容易呀，我家猫猫要生小猫了！
赵匡胤看着天幕，很是欣慰，又有些忧心：“这孩子怎么偏偏这时候来，真不知道该说他来的巧还是不巧。”
偏偏在他父皇要上战场的时候来……哎。
【“朕读《新五代史》，觉得欧阳修的文采着实出众，但其余方面就未免太过低劣了……譬如说，石敬瑭托孤于冯道这件事情，欧阳永叔大加嘲讽冯道不忠、无德。”赵玖握着吕好问的手，娓娓道来，言至此处，忽然轻笑。“这种事情，朕之前感触并不深厚，甚至也觉得冯道有点负了石敬瑭，可自从这次回来，得知潘妃有孕后，朕勉强又可自称‘为人父’之时，却才忽然醒悟，冯道此举是真的倾全力以报石敬瑭的知遇之恩了！而石敬瑭死前一言不发，只将幼子让人抱给冯道，也不是在为幼子求什么帝位，那就不是一个当爹的该做的事情！因为以五代之乱，强扶一个襁褓中的幼儿，不是送他去死吗？而冯道举止，才是真不负石敬瑭托孤之意。实际上，朕若没记错，石敬瑭的那个儿子好好地活到了后晋灭亡，根本就是病死的。”
“官家……”吕好问一时泪涌，俨然已经猜到赵玖的意思了。
“吕相公、诸卿。”赵玖继续牵着吕好问的手，却忽然转向重臣，肃容以对。“朕与你们今日说句心里话吧……今日朕是在此处专侯你们的，朕还不至于操切到不做军事布置就走的份上，更不至于视你们这些心腹大臣为无物。”
众人多无言语，俨然早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而越来越多的人却已经开始如吕好问一般哭泣起来。
“既然是心腹，朕有一言，虽然明知道说出来要惹你们厌，但若不能说给你们，朕便是死了都不能甘心。”赵玖望着这些人，难得诚恳。“你们早该看出来，朕厌恶二圣！但尤其厌恶太上道君皇帝！因为靖康之中，他以天子弃万民，以君王弃臣僚，以父弃子，以夫弃妇！实不当为人君、为人父、为人夫！但朕越是恨他，越不能在此时重蹈覆辙……你们说，我怎么能在自己将有子嗣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弃掉关西千万子民？如此便是苟且下来，将来朕的子嗣又如何看朕？便是眼下，又怎么可能真的一言不发弃了你们，直接走了呢？这一次，跟之前一般无二，都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还望你们谅解一二！”】
【竹业/观影体】再见，再见！（5）
毒障尽散，天色复晴，一行人借着追位符离开此地，欢都落兰的双眼在剑气下变得难以睁开，疼痛难忍。
“公主你没事吧！？”
“眼睛，我看不见东西了。”
欢都擎天并未去追，放任这群年轻人离开。
“皇上，公主她……”
“没事，落兰，把手放开。”
手指在她额间一点，她的眼睛就重新恢复，而眼睛一旦恢复，回想刚才就觉得气愤，同时不明白为什么要放那群人离开。
“这些年的人类，真是不可小觑。”
“皇上不必过谦，论实力您高出他们十万八千里，而且您刚才也只是随手比划了几下，这些小辈们手中法宝确实有些奇异，这才……让他们侥幸逃脱。”
“好啦，暂且不论他们的实力，那小姑娘的火可破我的毒，就是所谓的纯质阳炎...
毒障尽散，天色复晴，一行人借着追位符离开此地，欢都落兰的双眼在剑气下变得难以睁开，疼痛难忍。
“公主你没事吧！？”
“眼睛，我看不见东西了。”
欢都擎天并未去追，放任这群年轻人离开。
“皇上，公主她……”
“没事，落兰，把手放开。”
手指在她额间一点，她的眼睛就重新恢复，而眼睛一旦恢复，回想刚才就觉得气愤，同时不明白为什么要放那群人离开。
“这些年的人类，真是不可小觑。”
“皇上不必过谦，论实力您高出他们十万八千里，而且您刚才也只是随手比划了几下，这些小辈们手中法宝确实有些奇异，这才……让他们侥幸逃脱。”
“好啦，暂且不论他们的实力，那小姑娘的火可破我的毒，就是所谓的纯质阳炎吧。”
而最后那把剑也……确实有点意思。”
“长老，我听说涂山说要做的那个什么妖盟，你去了解一下吧，回来向我详细说一说。”
“是。”
“欢都擎天居然是因为这样才会对妖盟感兴趣。”东方月初不住点头，方才那一剑，他虽不是剑客，可也勉强明白执剑人的可怖。
欢都擎天作为千年老怪，他确实不用惧怕一群年轻人类，但他也惜才。同时靠着那一剑、一火和那些奇奇怪怪的法宝，他更是明白了人类之中足以改变格局的强者们已经出现，若是妖族还是如往年一样零零散散，日后怕不是真会变成人类的下位，再没话语权。
只可惜，在已知的记录中，那一代天才们，尽数失踪。
想到失踪，东方月初仔细搜寻着自己在道盟里看见过的记录，时间似乎是在……神火山庄之前！
难怪！他猛地看向王权霸业和李去浊，嗫嚅着还是没说出口。
身旁王权富贵因他动作皱眉，没问出口，就被人一手抓着衣领往地上一拽，清瞳也跟着蹲下来。
东方月初压低声音：“表哥，我可能要先和你说句对不起了。”
王权/清瞳双脸疑惑。
东方月初继续道：“我们一直了解到的，其实也许可能说不定……不完整，信息差。”
“什么意思？”王权富贵扯掉脖子上那只手。
“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凭我天才般的头脑，我已经想出第二个非‘我娘说’版始末，是真是假，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他不敢断言，但是王权霸业确实和他娘说得不太一样，加上此时法宝里得到的信息，更是和他娘说得完全不一样。
这是信息差，一条人与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老大，我们这算是从老妖王手中全身而退了吧。”
“应该是吧。”
“太棒了！”
“累死我了，南锤妖王，果然名不虚传啊。”
“再名不虚传，还不是被我们顺顺利利的逃脱啦。”
“特别是老大最后那一剑，简直了！”
晴空、白云、飞鸟、麦田、话语、还有……握住不曾放开的手。
东方淮竹侧头看向身边人，握住的手，指尖微颤。
如有感应，王权霸业同样侧头看去。
两人面红耳赤，唯独手，不曾放开。
哦，对咯，还有三个人脸近距离观察二人。
刷一下，两个人放开手站起来，背过身，气氛一度有点小尴尬。
“啧啧。”
砰！
恭喜李去浊，获得被踹MVP。
他摸着屁股，用哪张长得比较正经的脸做出可怜巴巴样：“老大，你别老踹一个地方啊，而且……”虽然老大找回剑心还变年轻，但这里好歹有小辈在场，就不能给他一点面子嘛。
捂住脸的清瞳：“我看不见。”
捂住脸但留一条缝的东方月初：“赞！”
觉得心累的王权富贵：“……”
翻白眼的王权霸业：“……”
闹归闹玩归玩，法宝里展现的那两人，如果不是因为已经知晓其真实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在能通晓过去的法宝里……年轻辈集体点头。
如果不是有这些如果，他们是绝对难以相信那会是王权霸业和李去浊。
道盟谁不知道老盟主的严正，又有谁不知道李二爷的古怪。
越是如此，他们越是想知道那不被人所知道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啊！我带你们去个僻静的地方治伤！”李家兄弟带走两人。
“快！带我去买桂花糕！”东方秦兰又带走一人。
如此，眼下只剩二人静默。
他们都有些紧张。
“那个……在下可以解释的。方才情况紧急，而姑娘那时离在下最近……”
“什么？难道你不想负责任？”
“不、不是。”
“古语说得好，男女授受不亲。”
“这个……在下其实……”
“既然手都麻了牵了，很多事情，就变得不明不白了呀，所以呢，你就必须照顾我一辈子，法律呢，就是这么规定的。”
“秦兰。”
淮竹轻声开口，在秦兰眼里却和黑化美杜莎一样。
“姐姐，不要啊！”
求饶救不了秦兰，她将和她的桂花糕一起远飞天边。
“我就说，大姨看着不像是能说出那些话的人才对。”
原来是自己娘，那就正常了，太正常了！他娘真是等比例长大，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格。
“我娘就是我娘啊。”
「臭小子，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别孩子计较，而且……」
「而且什么！？」
东方月初一个抖激灵，耳边仿佛听见自己娘破口大骂的声音，还有爹安抚娘的声音。
“怎么了，月初表弟？”
“没事没事……”
这段时间，幻听是不是有点严重？而且所有人都幻听过，这法宝里，还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吗？
东方月初目光凝聚在李去浊身上，法宝是他弄来的，把他们带进来的也是他，但是吧，李二爷自己也幻听过，只是考虑到他会说谎，此点存疑。
“小子，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东方月初摆摆手，晃晃头，在李去浊一声“哼”里把脑袋重新扭回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多人在这儿呢，鬼来了都不怕！
“抱歉，小妹不识礼数。”
“没事。”
“抱歉。”
“没事。”
“复读机啊！”
东方月初的吐槽之魂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就算那里面是王权霸业，就算王权霸业就在自己身边，他也得吐槽两句。
这是什么宝宝巴士初见情深吗？！
东方月初表示他不懂，如果那里面是他的妖仙姐姐，他一定…呃…会被揍。
“父亲和母亲……”清瞳斟酌措辞，“……”她斟酌不出来。
但是她大概能明白二人的心情，也许是因为自己此时正深处热恋的关系？
父亲和母亲，虽然看着在说抱歉，但其实内里是开心的。
一见钟情，那也许是故事书里的童话，但世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人一眼被另一人吸引。
也许是气质，也许是性格，也许是模样。
在景中，母亲看似柔弱实则刚毅，父亲看着面具奇怪但胜在少年气比天高。
她微微撇头，王权霸业的手一直在袖中，透过袖口，隐约能看见一抹绿色。
“在下也不是不想负责任。”
“够了，略过这个话题。”
“不不……”
王权霸业前进一步，东方淮竹后退一步，你一步我一步。
“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是不想，就是想咯。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罪恶的开始！
咦~原来你是这样的王权霸业。
面对小辈们各异的眼神，王权霸业只能故做怒意瞪眼看他们，可耳尖的红让他的怒视没什么威慑力。
李去浊已经笑趴在王权富贵肩膀上，他现在完全把小辈当挡箭牌了。
天空一声怒吼，金人凤闪亮登场。
“混蛋，离我师妹远点！”
“金人猪！”
「*&*金人猪！」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见了一个声音，在法宝内，寻不到方向，但谩骂声简直是要把世上所有肮脏词汇都说一遍一样。
东方月初越听越确信那是他娘的声音，但是看李去浊，他好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四处摸着找声音来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不见了。”王权富贵皱眉。
偶尔出现的声音，找不到来源，也无法对话，着实奇怪。
“四弟，不用寻了，也许，我们和他们，并不在一个层面。”
王权霸业也不知道原因，但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别担心，别害怕，大家会见面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好小贼，竟敢欺负我的师妹。”
金人凤浑身火焰，阻隔在王权霸业和东方淮竹中间。
“今日，我必让你尸骨无存！”
“师兄，不是！”
淮竹想要解释，金人凤却已经闪身至王权霸业背后一拳偷袭，只是王权霸业速度更快，那一拳没打在身上，他站在拳头上，躲过一击。
“混蛋！”
金人凤不断进攻，王权霸业却只是简单格挡防御，并不反击。
“公子，接鞘！”
淮竹袖中剑鞘抛出，王权霸业接过，仅以一柄剑鞘挡住金人凤愤怒的杀招，破除神火攻击。
“灭妖神火，阁下想必就是东方家首席弟子，金人凤吧。”
“没错，就是你爷爷，今日，就让爷爷好好教训你这个小贼。”
此时的金人凤还未还血，召唤而来的神火威力远不如后来。
不过，那鞘上是不是被写字了？
三个小辈人小眼睛尖，看得清清楚楚。
大姨居然是主动的那一个吗。
也对，毕竟那是大姨啊。
娘以前就说，大姨看着守规矩乖乖女，其实没人的地方可一点也不守规矩。
至于金人凤，无论如何，他最后都已经被杀了，也算是，报仇了吧。
虽然仇恨之上的过去，再也无法被弥补。
biu——
一颗糖葫芦砸在金人凤脑袋上。
“谁，是谁！”
“给我滚出来！”
“是我呀，怎么啦。”
“小……小师妹。”
“小师妹，你为何……”
“为何你个头啊，给我下来！”
“好。此逆贼欺负师妹，所以我正……”
“金师兄你误会了，”淮竹飞来，“他并非歹人，甚至之前，也是全凭这位侠士救了我们，我们与师兄才得以在此地相遇。”
“……原来是这样，我看他戴着面具遮遮掩掩，还以为……还以为是什么藏头露尾的鼠辈。”
“鼠你个头啊。”秦兰一个飞腿，砸在金人凤脸上，“叫我师姐！”
“人家一柄剑鞘就能震退你，要真拿了剑你怎么打得过！所以就别浪费神火给我们家丢人了，到时候你带出来的神火用完了，我和姐姐可不会给你添哦。”
就在秦兰“教育”金人凤时，淮竹转头看向王权霸业，金人凤却在这时阻隔在两人之间，去到王权霸业面前。
“娘，打得好！”
“小秦兰，打得好！”
“就该一剑斩了才是！”
“我同意！”
“金人猪！”
“金人猪！”
“见猪就叫金人凤！”
“见猪就叫金人凤！不过小侄，这会不会侮辱猪了？”
“嘶……但我娘是这么教我的。”
东方月初和李去浊达成共识。
可能跳动的灵魂跳动的人，更容易做朋友，忘年之交？
因为已经经历过太多，以至于众人再看过去，再看金人凤，心中滋味各有不同，唯一一样的，只有：如果没有金人凤，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众人的悲剧并不全部源于他，但神火山庄的悲剧却绝对是因为他，而因神火山庄被带动的连锁悲剧，一样和他脱不了干系。
山庄没落，姐妹分离，双双早死，从头细细数来，全是无可奈何。
悔过，恨过，平静下来，摆脱不了过去。
但在场没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停滞不前，已经结束的事情，绝不会成为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喂，凶巴巴的干嘛！还不快道歉啊！”
介于东方秦兰，金人凤只能作揖。
“抱歉，刚才，是在下误会了！”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哪里，一场误会而已，金兄不必……”
话没说完，金人凤附身在他耳旁：“离我师妹远一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懂了吗。”
金人凤说完转身离开：“大师妹小师妹，自从接到你们发出的求救信号，师父他老人家都快要急疯了，还好我在半路上遇见了你们，我们快回去吧。”
金人凤，人面兽心，不安好心。
但他的做法确实很金人凤。
没有实力的时候会按压自己，有实力后不再藏匿。
正因为他一直以来的表演，所以神火山庄才会信任他，才会败给他。
比起东方月初的各种感想，王权富贵更多时候都将目光放在东方淮竹身上。
他的母亲，柔中带刚，有一颗众生之心，而且……
“富贵，其实和母亲很像。”清瞳笑着说出的话，让王权富贵心里一颤。
正因为不曾拥有过，正因为不曾感受过，有那么一瞬间，他幻想着，如果母亲也能出现在法宝里，那该多好。
既然自己并不是被强制诞生下了的孩子，那么母亲，会愿意……他吗？
“父亲，不妙，姐姐，我们……”
“回去吧，不然父亲又要大发雷霆了。”
“那，他……”
东方秦兰看向王权霸业，淮竹同样看过去。
自从金人凤出现，他就不再近身。
远处，王权霸业抱手相送，指尖在鞘上刻字处摩擦了一下。
东方秦兰回首，“走吧。”
“再见了面具大侠，你要好好保重哟，再见。”
王权霸业抬头，看着她们一点点远去，消失。”
“我娘说，面具大侠和大姨七月初七相约淮水竹亭，原来是大姨主动的啊。”
“怎么，有问题？”
难得的，王权霸业回应了他。
“没问题没问题，”东方月初急忙摆手，“既然都已经知道王权霸业就是面具大侠了，好像也没必要一直对他抱有敌意了。
“老大，你不行呀，喜欢就去追嘛，你不会是怕了那个什么东方家首徒吧。”
“你，又偷听了？”
“嘿嘿，是啊。”
“这东方首徒乃是外姓，他的神火，怕只是用召唤术召唤而来，虽然法力强劲，但控火的技巧，却不一定高的过那位东方姑娘。”
半响静默。
“既然不怕。”
“自然是不怕。”
“那这么说的话，老大你，只是怂了。”
“对，怂，”李自在补刀，“好怂啊。”
……
……
……
一手一个，王权霸业暴力勒脖，心思被戳破气急败坏。
“刚才我被那厮偷袭，你们也不出来帮个忙，嗯？！”
“你有美女相助，还要我们这些臭兄弟干嘛。”
“可怜老大，从此只能抱着她拿过的这柄剑鞘，以慰相思之苦。”
李去浊故做几声哭声。
王权霸业却是看着剑鞘，刻字清晰。
淮水竹亭，七月初七。
淮竹姑娘。
“噗嗤！”
“咳咳。”
“富……富贵。”
忍笑这项技术，小辈们已经很熟了，但李去浊不熟，或者说，他就爱这一刻。
法宝里瞬间被他的爆笑填满，同时还能听见一些别的声音，好像也是笑。
「哥，你也太怂了吧」
「老大，你这样……」
「你哥他，一直是这样吗？」
「唉！」
「不愧是老大，怂的理直气壮」
「可怜的大哥，根本不敢追」
「还好大嫂喜欢大哥，不然大哥以后恐怕就只能日日夜夜拿着剑鞘想了」
「虽然这么说不合适，大哥后来也是抱着剑鞘想哎呦……张正，你干嘛打我」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那些声音杂糅着，能听出毫不客气的点评，每一句都很精准，仿佛眼前这个道盟老盟主根本不足为惧，可以随意说道他的不是和囧事。
这对东方月初等人来说非常好，自己想说的话，被完美说出口，还不用承担责任，虽然老盟主面色有些奇怪……李二爷好像也有些奇怪。
神火山庄。
众弟子站在庄内，东方孤月等在正前方。
“拜见父亲。”
“拜见师父。”
“回来啦。”
“那就是，我们外公？”
“看起来，是的。”
他看着，好老。
明明女儿都还不大。娘在世时说，外公身体一直不好，也因此才会被金人凤找到暗中下手的机会。
娘和大姨也是为了去给外公找药，才偶遇面具人——王权霸业。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圆，缺少一环，都很难以最适合的状态相交。
雨夜。
“你要陪两位小姐出门？”
“是啊，老爷吩咐了，要去附近的山里采点药。”
“听说那一边一直有妖怪出没，你们，要小心呐。”
“不担心，有两位小姐的神火在，我不怕。”
小仆人没注意到，金人凤偷偷给他身上做了手脚。
“别大意，好好照顾两位小姐。”
“快去吧，一路平安。”
“那我先走了，大师兄再见。”
“再见啊，我一直都在。”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王权霸业有一瞬间握紧拳头。
东方月初差点破口大骂变态，但他忍住了，因为已经有声音替他骂了。
「变态啊」
「变态」
「好变态」
「偷窥狂」
「好生气」
「都过去了」
「就因为过去了才生气」
「白楼，陪我一起骂」
「骂，骂，娘子说的是」
“二爷，你们二位对这些声音，可有看法？”
李去浊摇摇头，又点头：“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那些声音……是我们曾经兄弟们的声音。”
王权富贵看过去。他细数过，排除月初表弟说的他父母声音外，还有八种不一样的声音。
八人，道门曾经传言里陨落的天才，也是八人。
“秦兰，你在哪里！”
“姐姐，姐姐！”
“两位小姐，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啦，先走啦。”
小仆人独自走着。
“真是多灾多难啊。”
“快点回去报告老爷，希望两位小姐也能早点……”
“污言秽语，不知所谓！”
金人凤手背上印记发光。
水蛭精询问：“怎么了，这不是千里定位咒吗？突然发光的话，应该是被定位者的身体出现异常，你这是定位了谁啊。”
金人凤突然出手，一把掐住她脖子。
“看来，是时候处理你了，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的太多了。”
“了解，看我的千里追位符。”
“喂，喂喂。”
“二、二小姐。”
“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吗，怎么还在这儿？”
“我，那个灵压……我，我这是在哪里？”
“金人凤？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像早知如此，没人说话，只有皱眉。
金人凤为人狠辣，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水蛭精帮过他很多，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令人唏嘘，却又无可奈何。
金人凤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但还是对王权霸业出手，招招杀招，如果不是有秦兰阻止，或者准确说他明白自己打不过，否则，根本不可能多听秦兰半句，大不了杀了再道歉。
这一次连原本吐槽的不知名声音也没出现。
金人凤所作所为，已经超出普通认知。
“还好，最后杀了他。”东方月初低语，那样的人，如果继续活着，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事。
【竹业/观影体】再见，再见（2）
郊外，落叶，日光，悠悠转醒的东方淮竹。
她坐起身。
“我这是，在哪儿？”
一人，背影，抱剑，立在树杈间，声音温和。
“姑娘，你好。”
淮竹一惊，回头看去。
“身体，无恙吧。”
东方月初口中糖葫芦碎裂：“他应该就是，那名面具大侠吧。”怎么感觉比我还会装？
王权富贵目不转睛看着景中人，他所知关于他的事只有寥寥几语。
面具大侠，意气风发，惩奸除恶，杨善不留名……
他是母亲的心上人，如果没有父亲，没有王权家，他们，会长相厮守吧。
树杈上，少年白衣，抱剑而立，脸覆面具。
淮竹心中，已然幻想出一名冷面但帅气热心的蒙面剑仙的模样。
那少年也转过脸来，衣诀翻飞：“你好。”两块......
郊外，落叶，日光，悠悠转醒的东方淮竹。
她坐起身。
“我这是，在哪儿？”
一人，背影，抱剑，立在树杈间，声音温和。
“姑娘，你好。”
淮竹一惊，回头看去。
“身体，无恙吧。”
东方月初口中糖葫芦碎裂：“他应该就是，那名面具大侠吧。”怎么感觉比我还会装？
王权富贵目不转睛看着景中人，他所知关于他的事只有寥寥几语。
面具大侠，意气风发，惩奸除恶，杨善不留名……
他是母亲的心上人，如果没有父亲，没有王权家，他们，会长相厮守吧。
树杈上，少年白衣，抱剑而立，脸覆面具。
淮竹心中，已然幻想出一名冷面但帅气热心的蒙面剑仙的模样。
那少年也转过脸来，衣诀翻飞：“你好。”两块腮红白底厚实笑脸面具。
淮竹：？？？
帅气清冷少年剑仙梦破碎。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等东方月初做出和他大姨一样的表情前，李去浊已经第一个不顾形象地拍腿大笑起来。
苍老的声音里藏不住情绪：“我……抱歉但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就该让小师妹他们也一起看看哈哈哈哈……老……”
“李、去、浊。”
感受到身边人怒气，危险本能下他停下笑，但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面具，有问题吗？”王权富贵疑问？“挺好看的。”
清瞳不可置信看着他：“富……富贵……”平日里因为自己会帮着打理，审美方面不需要他操心，所以她从来不知道，自家富贵，竟然有审美癌！
东方月初眼角一跳又一跳的，欲言又止：“……”不仅味觉奇怪，连视觉也有问题，王权家果然不是人能待的。
少年跳下树：“姑娘，既然你已经苏醒，在下冒昧，有事相求，还请姑娘……”
淮竹：“你，能不能转过脸去。”她现在深觉眼部污染严重。
少年立刻紧张地转过身，像是刚意识到什么一样身体绷直，话语都磕磕绊绊起来：“好，对不起……那个，是在下唐突了，姑娘现在的样子，的确……”
淮竹：“样子？”
她后知后觉看向自己，才发现衣衫不整，慌慌张张开始整理衣衫。
“……稍等。”
“是的。”
“在下不会……”
“公子，稍等。”
“好。”
“这初见……好纯情啊。”东方月初评价，“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王权霸业冷然开口。
东方月初一愣，看过去，却不明所以。
王权霸业这是吃错药了？怎么面色比之前救富贵表哥那天还黑？
将死之人，别惹别惹。
“这种情况下对姑娘提这种要求，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时不我待，在下还是……”
淮竹重整完成，语气带着“被欺骗”后的不善：“你想干什么？”
“果然，好难开口，不如……”
那少年忽然出剑，剑刃从淮竹眼前掠过，切去一绺额发，乘风远去。
“在下急用，斩姑娘一发，日后，定会补偿！”
淮竹看去，已然难见少年身影。
他踏剑而飞，行于云端。
“哇靠！这人果然很会装啊！要不下次，我在妖仙姐姐面前也试试？”
“你只会被她打。”
王权富贵半点不给他面子。
他眉头微皱，那少年提剑握剑的模样，为何，这般眼熟？
“富贵，怎么了？”清瞳询问。
王权富贵摇头：“没事，也许，是我多虑了。”
在一边听着的王权霸业：“……”
被王权霸业“欺压”着的李去浊：“……老大，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也许是人之将死，自从进入法宝内，他们都越发老顽童了。
也许这法宝让他们“返老还童”了吧。
云端之上，少年回头，有一丝惊讶。
淮竹御笛，将要追赶上他。
少年驱动法力，加快速度。
淮竹紧追不舍，不曾落后。
他们在云端相互交错，互不相让。
一金一绿，两道法力交缠。
他们立在光晕之下，面面相对。
初见时的画面，王权霸业一天也不曾忘记。
如今重现，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在淮竹去世后，他常常在想，若是自己再多陪陪她，若是自己再多关心一下她的身体，若是自己更早一些找回剑心，若是自己……更强、更强、再更强一些，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唉。”
心结虽解，心仍难安。
终是自己，对不住所有人。
一声长叹，将小辈们目光聚集，可王权霸业并不看他们，他浑浊的双眼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景中淮竹。
“大哥，那不是你的错。”李去浊开口，小辈们却更加疑惑，“那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选择，那也是淮竹姑娘的选择。”
“老大，兄弟们还有淮竹姑娘，大家都在等我们，可不能下去了，还让他们看我们笑话，安慰我们。”
“姑娘法力不俗，可我此行凶险无比，你一定要跟去？”
“你是去找那个妖怪吧，我妹妹和仆人可能都被他抓走了，所以就算再危险，我也一定要找他们回来！”
淮竹目光坚定，实难拒绝。
无声的对峙中少年败阵。
“好吧。”
“但行前我必须与姑娘约法三章方可，不然，就算姑娘强求，在下也决不能携姑娘前往。”
淮竹：“无妨。”
少年伸出手指：“一，你不准出手；二，不得离开我十步以外；三，你要拿着我的剑鞘，决不能松开。”
淮竹坚定：“一言为定。”
“说起来，从刚刚开始我就想问了，”东方月初打量着王权霸业和李去浊，“你们好像，认识那面具人？”
“虽然我娘说，你抢了我大姨，但是关于这个面具大侠，目前来看，以他的性格，若与我大姨交好，断不可能任凭你胡作非为。”
“那么，他后面如何了？老英雄，你不会，把他杀了吧。”
东方月初言语犀利。
这位老盟主和李二爷从刚刚开始就说了太多奇怪话语。
“少年人少问多看，看下去你就知道了。”李去浊吹胡子瞪眼，轮椅挡在王权霸业和东方月初之间。
东方月初悻悻而归。谁都知道李二爷脾气在道盟里出了名的古怪，上一秒笑呵呵，下一秒怒冲冲，只有王权霸业才能治住他。
“这座望星楼，必须在大王的好日子前完工，听到了吗！”
“那边的，别偷懒。”
地上，建筑地。
妖怪奴役着人类建造高楼，时不时有皮鞭挥动声和谩骂。
大多数是人类奴役妖怪，这种妖怪奴役人类的场面还是让人有些唏嘘。
可能是李去浊之前一番话，这一次没有人说话。
“一只黄鼠狼精飞过来，浑身黑烟。”
他解释了来龙去脉，然后就变成了两只哭泣的烤黄鼠狼精。
“祖宗，奶奶，求求您，别再来了！”
“这……肯定是我娘干得。”
知母莫若子。
王权霸业也还记得当日景象，东方秦兰一个人在牢房里吃好喝好，全然不像被抓的奴隶。
所以才生出了这样的东方月初吧。
这一刻，他好像忽然懂了他性格来源，他早该想到的。
“拐卖，未成年少女啦！”
“非法禁锢温柔甜美小萝莉啦！”
一句话，一口火，烧得妖怪呱呱叫。
悲催的黄鼠狼精欲哭无泪，躺在洞外哼哼唧唧。
“不是叫你用催眠毒气的了吗？”
“早用了，毒气毒烟毒雾全用了，另外几个都被毒倒了，可乖呢，可唯独这个小祖宗，她一喷火，好像什么妖毒都不管用。”
“灭妖神火，东方家独传，现在大减价，王权老家主，要给你的后人留一点吗？给你八八折优惠！童叟无欺，只要八百八十八万八！”
王权霸业：“……”
李去浊：“……”
王权富贵：“……”
清瞳：“……”
有时候，他们真的很想撬开他脑子，看看他每天都在想什么。
东方秦兰在牢房里叫嚣着。
牢房外伸出白旗，旗上写着字。
［温柔甜美的女侠，饶命！♡］
［我们只是打工的♡］
［放了您是真的不可能的］
［有什么别的要求只管提♡］
要求……
东方秦兰来了主意。
“小姨，不愧是小姨。”王权富贵硬夸。
“表哥，不会夸，可以不夸的。”东方月初无语。
“这位秦兰小姐，肯定能和小师妹玩儿到一起。”李去浊思索。
“他们在一起，那以后也不用做事了。”王权霸业一脸无奈。
东方月初很想问他们说的小师妹是谁，但是李去浊那句多看少问愣是在他脑子里转了三圈。
烤鸡烤肉牛肉片白米饭。
东方秦兰拿起鸡腿：“喂，我说，你们不会在食物里下毒了吧。”
绿妖：“怎……怎么敢。”
土色妖：“她……她怎么知道的。”
所谓猪队友，就是如此。
东方秦兰喷出火，“不管有没有，神火烤一烤，百无禁忌。”
“女侠好身手。”
“彻底没辙了。”
“闭嘴。”
真不愧是他娘，从小就这样。
东方月初看着景中人，想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日子虽然清贫，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十分快乐。
但也许，他们东方家的人，就是命运多牟吧。
“你，那些年过得如何？”
“欸？”东方月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权霸业，他是，在问自己？“好，很好啊，可好了！”可不能在仇人面前展露柔弱，他挺起胸膛！
王权霸业闭目：“我听说，你在涂山……”
“在涂山好啊，可太好了，妖仙姐姐超级无敌好，我可是妖仙姐姐的童养夫。”
王权霸业：“……是吗，那就好。”
东方月初暗地里戳戳王权富贵，用眼神说话。
［你爹，转性了？］
［不知道，我一直不是很懂父亲］
［那他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不清楚］
［一问三不知］
［你不也不知道］
东方月初痛彻心扉。
表哥变了，变得越来越会怼人了。
云端上。
“这里就是他们建造望星楼的地方，牢房也在下面。”
“那我们……”
“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等会儿开打，切不可离我十步之外，跟的上吗？”
“只要你不转过脸来，没问题。”
“我大姨居然还是个颜值控，不过也很正常，我们东方家颜值顶呱呱！”
“看看我，天下第一帅，再看我表哥，比我略逊一筹。”
王权富贵：拔剑。
东方月初：按住剑。
“可是这云下所在，已然被人下了毒障禁制，你怎么下去？”
“在下自然，有在下之法。”
轻点踏剑，以手握住，掠过头顶。
剑气弥漫，法力融入剑中。
一剑斩出，如万剑同在，如电光落雷。
霎时间，金光乍现，云海翻涌，毒障破除！
一剑破云开天！
“一剑破云，这法力，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只是个，喜欢可爱面具的剑士而已。”
“他的剑法，是王权剑法。”
王权富贵不再淡定，愣怔地看着景中。
虽然那人并未展露太多，可他自小修习的剑法，他又怎会不认识。
“王权家，有这样一号人物吗？”东方月初狐疑地看向两位老人，“老英雄，可记得这样一号人物？”
“父亲……”王权富贵握紧王权剑，“他，到底是何人。”
若是王权家有这样一位有实力的强者，纵然父亲求娶母亲不成，也断不可能杀了他。
作为王权家兵人，他十分清楚父亲有多看重强者。
何况这人不论是性格还是法力，都不像是安安稳稳的类型，若是身在王权家，绝不会没有一点关于他的信息。
这就好比，你去涂山随便打听都能听一箩筐东方月初的事迹。
这一次，无论是李去浊还是王权霸业，他们都不再回应。
不灭炎（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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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萧炎醒来，头痛欲裂。他捂着脑袋坐起身，回想着昨晚。
——一片空白。
酒还是得少喝，他想。自己酒量好像一直很一般。其实主要还是太高兴了，这种时候，放纵一下也是难免。
他洗漱完走出房间，发现药尘的房子居然还是个二楼的小别墅。要下楼的。
这就是金魂币的味道么，他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踩着楼梯，一边想。在史莱克跟着院长他们穷惯了，突然还真不适应。
药尘已经坐在楼下吃早饭了。看到萧炎下来，他起身去厨房，给萧炎盛了碗粥。
“以后少跟人喝酒。”他把碗递给萧炎，叮嘱道，“几杯下去，身家都被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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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萧炎醒来，头痛欲裂。他捂着脑袋坐起身，回想着昨晚。
——一片空白。
酒还是得少喝，他想。自己酒量好像一直很一般。其实主要还是太高兴了，这种时候，放纵一下也是难免。
他洗漱完走出房间，发现药尘的房子居然还是个二楼的小别墅。要下楼的。
这就是金魂币的味道么，他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踩着楼梯，一边想。在史莱克跟着院长他们穷惯了，突然还真不适应。
药尘已经坐在楼下吃早饭了。看到萧炎下来，他起身去厨房，给萧炎盛了碗粥。
“以后少跟人喝酒。”他把碗递给萧炎，叮嘱道，“几杯下去，身家都被骗光了。”
又不是外人。萧炎并不在意，接过碗随口道：“我昨晚上说什么了？”
药尘想了想，道：“你特别认真地跟我说，自己是团活了十万年的火。”
“……我这么说了？”
药尘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
得，又是在逗我呢。萧炎摸了摸鼻子，想药尘估计是知道他是十万年魂兽的事了，就顺势坦白说：“老师，我虽然是魂兽化形，但我不太清楚具体事宜。有记忆时，我就已经是人形了。”
药尘昨日已知晓二人穿越之事，对此也不惊讶，沉吟道：“武魂殿的图书馆里应该会有这方面的记载，一会儿可以去看看。”
萧炎点点头。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我昨晚上没耍酒疯吧？”
药尘想起什么，笑起来，“怎么样算耍酒疯？坐在床上不肯脱衣服算不算？”
“……算了。”萧炎抽了抽嘴角，“还是别说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吃完早饭，二人来到图书馆。
武魂殿的图书馆空间非常大，一共分为两块区域。
外部区域的书籍只要是加入武魂殿的成员都可自由翻阅。若不是武魂殿的成员，则需要支付一定数量的金魂币，才能阅览其中书籍。
内部区域则只有在武魂殿积累了一定功勋，或者一定地位之上的人才有进入其中的资格。
药尘的令牌在这时候就派上了很大用场，师徒二人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入了内部。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皮革封面的气味，四周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放眼望去尽是高耸书架，上面堆满了厚重的魔法书籍。
“十万年魂兽……找到了，在这里。”药尘走过几排书架，轻声道。
他把书取下来，递给萧炎。两人脑袋凑到一起，细细翻阅起来。
“魂兽从出生开始修炼，分为十年、百年、千年、万年和十万年五个级别。当魂兽修为突破万年后，智慧会快速增长，几乎不逊色于人类。当魂兽修炼到了十万年境界后，实力则相差无几，不再受本体品质的束缚。”
“十万年魂兽在魂兽中已达到巅峰。此时，十万年魂兽会面临两种选择。”
“一，保持本身的实力，最多再活一千年。二，化形，成为人类。”
“化形为人类后的魂兽需要重新修炼。一旦修炼到封号斗罗级别，并突破百级，就能永生不死。”
下面有一行小字写着：据记载，在已知的十万年魂兽中，选择化形的魂兽不足十分之一。
“化形选择不可逆转。化形后的十万年魂兽除非被杀死，否则无法再变回兽形。”
“化形的十万年魂兽，修炼速度会比普通魂师快很多，并且不需要去猎杀魂兽就能获取魂环。但在此过程中，它们必须要与人类接触，感受人的气息，否则修为无法提升。”
“选择此路后，十万年魂兽的寿命会变得和人类一样，只有百年。如果百年内未能突破百级，便会死亡。”
“化形后的十万年魂兽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为幼生期、成熟期、化神期。魂力达到六十级以前，为幼生期。在此阶段，它们的气息在封号斗罗面前无所遁形，魂斗罗若仔细观察亦能感知。”
“六十级以后，为成熟期。成熟期的十万年魂兽，即使是封号斗罗，也无法察觉气息。”
“九十级后为化神期。即可冲击成神。”
后面内容主要讲的是遇到化形的十万年魂兽时，魂师该如何将其杀死并获得魂环魂骨。萧炎合上书，没有再看下去。
这书倒是比大明他们告诉我的内容要详细不少，他想。看来武魂殿为了捉捕十万年魂兽也是费尽了心思。
“按书上说，你现在还只是幼生期，”药尘看着他，“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魂兽气息？”
“要这么容易就被察觉出来，我不早就完蛋了。”萧炎无语地，“这是我灵魂上的一些……哎，我也说不明白。反正我现在的状态，除了魂力，基本和成熟期没区别了。老师你就放心好了。“
药尘眉头微皱，半晌叹了口气，“好吧。那——等总决赛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萧炎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这茬，愣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还真没怎么想过。”
之前都是糊里糊涂的，走一步看一步，他想。现在既然找到老师了，干脆就和他一起待在武魂殿？
萧炎他突然想起小舞来，那丫头应该会想和自己待一块儿吧？这样的话，武魂殿会不会太危险了？
对了，还有小三。萧炎想到这，心中莫名一紧，他直觉唐三和药尘两个人可能不会很合得来。
此时，他心中已经隐隐开始有些焦躁，偏偏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人的身影。
武魂殿和天斗皇室的关系紧张几乎已经是摆在明面上了，萧炎抿起唇。如果去了武魂殿，会影响到他和独孤博二人的关系吗？
之前他从没深思过这些，如今这堆乱麻般缠绕在一起的联系乍然轰向他，令他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了。
“老师，”萧炎抓了抓头发，烦恼道，“我不知道，我同学他们……”
药尘望着他，目光很温和。
“别着急。”他把他徒弟的一头乱毛慢慢捋顺，“还有很多时间。到时候可能自然而然的，就明了了。”
在这平缓的语调下，萧炎心中逐渐静下来。
是啊，总决赛都还没开始呢，他想。一切还早。
————
其实上一章最后已经说了，药尘压根不在乎待不待在武魂殿。他只是想听萧炎亲口说出来会选择自己。很坏一老头。😤
【hp|名柯】论英国救世主和美国狙击手的兼容性（番外）
又名《霍格沃茨与黑衣组织的双重崩坏日记：来了两个异世界挂逼是吧？》
双名《这届观影群众太难了：一边要捂马甲一边要防剧透一边还要忍住不笑场》
本篇点击即看⊳⊳
哈利秀一欢乐二人转
亲友团心态爆炸兵荒马乱
*非原著观影，本篇内容只针对前五章剧情（可能会有下篇）（私密马赛第一次写观影体）
*本篇为独立番外，与后续正文内容无关
*混邪沙雕乐子无脑迫害修罗场 严重ooc预警
神秘空间迎来全新升级。哈利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现在变得像个麻瓜影院——有着巨大的银幕以及一排排坐席。
“所以说，”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我们会再次在这里见面就意味着我们所谓的交换任务已经...
又名《霍格沃茨与黑衣组织的双重崩坏日记：来了两个异世界挂逼是吧？》
双名《这届观影群众太难了：一边要捂马甲一边要防剧透一边还要忍住不笑场》
本篇点击即看⊳⊳
哈利秀一欢乐二人转
亲友团心态爆炸兵荒马乱
*非原著观影，本篇内容只针对前五章剧情（可能会有下篇）（私密马赛第一次写观影体）
*本篇为独立番外，与后续正文内容无关
*混邪沙雕乐子无脑迫害修罗场 严重ooc预警
神秘空间迎来全新升级。哈利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现在变得像个麻瓜影院——有着巨大的银幕以及一排排坐席。
“所以说，”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我们会再次在这里见面就意味着我们所谓的交换任务已经完成了吧？”
谢天谢地，赤井秀一这次可没有躺在地上，亮绿色眼睛还冲他眨了眨。
“这可不一定，”哈利沉思，“不然这可就有点轻松过头了——这地方是在存心整我们也说不定。”
“可能吧，”赤井秀一耸耸肩，找个座位坐了下来，“看来现在只能耐心等待这个空间向我们发号施令了。”
【哈利&赤井秀一互穿，双主角无cp，双向达成he结局 】
大银幕上显示着鲜明的大字，鲜艳的晃眼。
座位席前几排传来喧哗声——哈利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别的不少人。
“这是怎么回事？”哈利往下眺望着，又扭头看向银幕，“霍格沃茨和黑衣组织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是要放什么电影吗？”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赤井秀一不置可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乐观点，没准这个空间要请我们看什么由我们倾情出演的年度烂片。”
赤井秀一是个行动派。哈利不由感叹——因为他现在已经在椅子上安详的窝成一摊了。
“哈利？和赤井秀一互穿？”罗恩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赤、井、秀、一？这又是哪位？”他别扭地念着银幕上显示的日语罗马音。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灵魂互换之类的，”赫敏猜测道，“至于赤井秀一……”
“听上去像个日本人。”苏格兰自然而然的接上赫敏的话茬。
【FADE IN:
EXT. 纯白空间 – 永恒
哈利·波特紧握魔杖，警惕地盯着从天而降的黑衣男人——赤井秀一摔得狼狈，咖啡洒了一身。两人互相打量，各自脑补对方的悲惨人生。
对峙
"弗农·德思礼。" /＂康奈利·福吉。＂
"达米安·韦恩。" /＂冲矢昴。＂
被空间无情驳回假名。
坦诚相待后空间浮现大字：“互换身份，阻止死亡，全员存活。”
特写
绿瞳对视，双方同时同意
哈利担忧（麻瓜怎么对抗伏地魔？），秀一怜悯（孤儿院孩子能应付枪战？）。
定格
白光吞噬画面。】
“哦天哪……”哈利捂脸，“好熟悉的剧情……”
“一年前的过往仍记忆犹新是吗？”赤井秀一同款扶额。
“我想我还是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麦格教授抽抽嘴角，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显然这种观念对老年人来说还是太过前卫了。
“一部荒唐的影片。”小天狼星如是说。
“看来赤井秀一是莱伊的真名喽？”波本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惜，他还把他那头长发给剪了是吗？”
“亲爱的波本，”贝尔摩德说道，“如果你有仔细看电影你就会知道，这个赤井秀一是未来的莱伊——看他眼角可怜的皱纹吧，我可以笃定他有将近四十岁了。”
琴酒冷笑一声。“没想到你们会把这个笑话当真，居然还在一本正经的讨论它的价值。”
“既然我们都出现在这里了，那我想这部影片就一定会有我们能用的上的信息不是吗？”邓布利多对琴酒说，琴酒肉眼可见地开始脸黑，“另外，你们所说的Rye和Bourbon是指黑麦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吗？”
很显然，没人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淡入：双线平行剪辑
东京医院病房
（特写）哈利猛地睁眼，指尖触到后脑即将凝固的污血，瞳孔骤缩。
英国德思礼家
（俯拍）赤井秀一在狭小卧室惊醒，扫视满地羊皮纸与古怪药剂。雪鸮振翅掠过镜头，叼走未贴邮票的信件。
交叉蒙太奇
哈利面对黑衣组织琴酒（日语台词气泡闪烁），赤井被同为巫师的弗雷德推进飞路粉的绿焰（面部肌肉抽搐）。
定格
两双绿眼睛同时浮现崩溃神情，字幕炸裂开来："欢迎来到彼此的地狱。"】
“不得不承认，”赤井秀一挑眉，“你的随机应变能力不错——连琴酒都被你蒙过去了。”
“你的承受能力也很强，”哈利真挚地微笑，“能陪达力吃一个暑假的葡萄柚——我当时是靠放在地板空缺里的罗恩赫敏寄给我的蛋糕苟活——”
FBI搜查官此时的表情似乎是在为自己错过的正常暑假伙食哀悼。
“等等！”琴酒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这不就是莱伊确定失忆的那天吗？！”
弗雷德也惊叫：“这不就是我们去女贞路接哈利的那天吗？！”
原来都已经被掉包了啊！！
而且为什么魔法这种东西已经破次元壁了啊喂？！黑衣组织全体内心呐喊。
波本试图不让自己声音发颤：“也就是说…就是说我……和、一个未成年儿童、较了整整一年的劲……？”
“且完全不占优势。”苏格兰贴心补刀。
“所以我这学期又被蒙在鼓里和一个将近四十的老大叔睡了同一间寝室？”罗恩欲哭无泪，“上学期就是这样——厄运永相随吗……赫敏，问题不是帅不帅！”
“这不可能，”小天狼星失神地晃了晃脑袋，“魔法界一直以来根本没有灵魂互换的先例——”
“对魔法的探究是永无止境的，”邓布利多说道，“结合之前发生的事，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其实并不意外，”他抬起头，“这还不是我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
【哈利·波特在黑衣组织的炼狱生活
体能崩溃：魁地奇找球手的体力在组织训练中不堪一击，两公里跑步直接虚脱应声倒地，被迫带伤完成二十公里。
技能灾难：格斗、隐蔽、手枪使用是最好成绩，情报套取（得C），但狙击（26.3码，原1300码王牌）烂到琴酒表情崩裂。
职场危机：琴酒威胁将他塞回原小队——与“刻薄情报专家”波本、“狙击手”苏格兰组队，并谎称“波本是柔弱情报人员”。 】
“2、26.3码？”赤井秀一极端不可思议，僵硬的表情在饱经沧桑的脸上定格了十秒之多，眼睛直勾勾瞪着哈利，“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最好成绩——不到三十码啊！”
哈利看着黑历史重播、且在神枪手正主面前重播，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实说，”他的声音小的像蚊子，“我真的不是狙击这块料。”
“居然是……一个……犯罪组织。”斯内普撇撇嘴，“这么看来，波特蹩脚的技术也算是一桩好事。”
基安蒂狂笑到从椅子上滚落——莱伊这种顶级狙击手失手的场面可是少见——即使壳子里是另一个人对她来说也极具观赏价值，无可厚非。
“这可是对狙击艺术的亵渎！”卡尔瓦多斯痛心疾首。
“果然，”苏格兰耸耸肩，“我就知道一次失忆不可能把莱伊的看家技能都带走——原来里面是换人了啊。”
【赤井秀一的魔法世界生存战
三观颠覆：发现巫师界有完善政府机构（魔法部），并非想象中邪教聚会。
学渣困境：狂补1-3年级魔法课本，魔咒实操惨不忍睹（漂浮咒仅10厘米）（通宵恶补魁地奇知识） 】
“漂浮咒？”哈利努力回忆，“我记得……是一年级的入门咒语吧？”
此时无声胜有声。
搜查官怨恨地盯着他：“很显然，我不适合当魔法师。”
“所以——三天补三年这种方式真的靠谱吗？”哈利真诚发问。
“……有人夸过你情商高吗？”
“这就不难解释哈利为什么过完暑假成绩就直线下降不少了，”罗恩说，“但依我看，这位赤井先生也能算是个天才了——三天补了差不多三年的课啊——”
波本、琴酒、雪莉同时哼了一声。
马尔福讽刺道：“是啊，只是三天居然就能补成你那个样子了——看来你才是真的天才对吧，韦斯莱？”
罗恩怒目而视：“别太嚣张，我敢打赌接下来要遭殃的就是你，马尔福。”
【哈利顶替莱伊身份遭遇双重困境
身份危机：因"失忆"丧失日语能力与狙击技能（原王牌狙击手现射程不足30码）
职业困境：在组织日常中遭遇现代社畜式折磨（昼夜颠倒/AA制纠纷/暴力团建），甚至需要面对"水费均摊"这种荒诞现实主义危机
与波本相看两相厌，和苏格兰相对和平
分配任务时又迎来戏剧性转折】
“看来你和降谷，”赤井秀一话说到一半被强行消音，只好改口，“你和波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嘛——”
“他那人就是很刻薄，”哈利厌恶地皱着鼻子，“处处针对、口蜜腹剑、令人恶心的情报人员。”
赤井秀一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他甚至懒得对我们用口蜜腹剑这招。”几秒钟后，他笑着摊开手。
“谁说不是呢。”哈利说。
“我原来……从始至终，一直在和十七岁乳臭未干的小孩较劲吗……”波本似乎是受到了二次伤害，整个人瘫倒在座位上，眼神空洞无物。
“别这么说，”贝尔摩德笑意盈盈地在波本的伤口上撒盐，“你也算是个孩子——这就理解成孩子们的别扭也没关系吧。”
波本成功被她气得脸抽搐了几下。
“那当然没错了，”琴酒冷冰冰地说，“在你看来，谁都是个孩子。”
【赤井秀一经历魔法世界的荒诞
生理性不适：麻瓜思维与魔法交通的冲突（门钥匙眩晕）
身份扮演危机：用毒舌话术怒怼暴击马尔福
目睹魔法社会结构性矛盾：家养小精灵人权问题
霍格沃茨日常：面对高危赛事三强争霸赛，立下"苟命哲学"生存纲领】
哈利看这段的时候全程爆笑、前仰后合，简直像是一个发出尖锐爆鸣的开水壶。
赤井秀一不得不艰难的捂上自己的耳朵。
“马尔福哈哈哈……＂金毛犬＂我去啊哈哈哈这可太有创意了哈哈哈哈……”他还在狂笑不止。
“太有才了赤井先生，”哈利擦擦刚才笑出的眼泪，“羡慕你的过人文采。”
“够了！”马尔福尖声叫道，“都别笑了！”
“噢～噢～噢～”韦斯莱孪生兄弟开始二重唱棒读，“致敬马尔福家族最最高贵的纯血统～＂金毛犬＂先生——”
小天狼星乐不可支：“看来这个赤井秀一还是有点幽默细胞在身上的。”
【哈利垂死病中惊坐起发现＂自己＂是卧底
被迫组队：哈利被琴酒强行安排与波本搭档执行情报任务，两人互相嫌弃却无法拒绝。
琴酒以"保护波本"为由坚持让哈利参与，引发波本强烈抗议。琴酒最终掏枪威胁才平息争执。
任务准备： 波本精心打扮准备使用"蜂蜜陷阱"，哈利选择在门外放风
意外遭遇：哈利被FBI探员茱蒂误认为是赤井秀一，通过夺魂咒得知震撼真相——赤井秀一竟是FBI卧底，哈利不得不对茱蒂使用遗忘咒
惊险逃亡： 当波本表示会开车时，哈利产生不祥预感（暗示车技危险）】
“夺魂咒吗……”
“请放心，”哈利急忙解释，“夺魂咒对身体没什么害处，斯泰琳探员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我承认不可饶恕咒确实不该用，”哈利低下头，愧疚地说，“但那真的是非常特殊的情况……”
“我其实……算了……”赤井秀一欲言又止。
“第一次坐波本的车感觉如何。”他问
“比火弩箭刺激多了……”哈利安详闭目，“在生死中来回横跳的感觉简直了……他开的是高达吗？”
“火弩箭的极限俯冲是每小时150英里！”伍德从格兰芬多席窜出来，“但这辆车改装引擎......”
波本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名流间的画面，与哈利手忙脚乱给茱蒂施遗忘咒的镜头仍然在众人脑海里交替播放。
当看到哈利用夺魂咒审问FBI探员时，一百多岁老年人邓布利多差点捏碎座椅扶手。
“所以这就是麻瓜的情报工作？”卢平震惊地看着波本蜂蜜陷阱三句话骗走U盘，“简直像高级混淆咒！”
穆迪的魔眼疯狂转动：“那小子绝对有媚娃血统！”
“哎呀……这么看来，莱伊就是FBI的人喽——”贝尔摩德瞥向琴酒，戏谑地笑了笑，“你不是说过，你的鼻子向来对叛徒最为敏感了吗？怎么还落下了莱伊这只老鼠呢？”
“在不确定这个消息是否可靠之前，最好先别妄下定论，贝尔摩德。”琴酒冷漠地回应一句。
【赤井秀一对救世主身份无能狂怒
学业危机四伏：赤井在各科测验中表现糟糕，成为斯内普重点嘲讽对象。被迫熬夜补习却收效甚微，格兰芬多学院分数岌岌可危。赫敏和罗恩开始察觉"哈利"的异常行为。
黑魔法防御课的震撼教育： 疯眼汉穆迪直接演示不可饶恕咒，课堂画风突变。赤井借机询问夺魂咒细节，为后续计划铺路。
离谱的调查计划：为获取哈利生平信息，策划用夺魂咒审问罗恩。
得知哈利"救世主"的传奇经历后三观崩塌： 婴儿时期反杀黑巫师，每年解锁新成就（蛇怪/摄魂怪/时间转换器等），魁地奇天才找球手身份。
戏剧性的三强争霸赛：三强争霸赛火焰杯意外选出第四位勇士，当邓布利多念出"哈利·波特"时 赤井秀一喷出南瓜汁的震惊反应。】
“夺魂咒……”哈利吃惊地望向对方，“你也用夺魂咒？！”
很好，他现在倒是不奇怪刚刚赤井秀一为什么会保持沉默了——原来他们两个都是不可饶恕咒惯犯啊！
对方拽了两下针织帽，尴尬地别过脑袋。
对罗恩用夺魂咒……哈利再一次安详合目。真是个超魔幻现实主义的故事。
“又是夺魂咒？！”疯眼汉穆迪怒气冲冲，“看来那个冒牌货把学校的风气带成阿兹卡班纯狱风了是吗？”
不。邓布利多心力交瘁地在内心叹了口气。大家都是有犯罪的潜能的。
银幕播放哈利婴儿时期反杀伏地魔的画面时，整个空间突然陷入死寂。
一年级时奇洛后脑勺粘个伏地魔确实有点吓人了。基安蒂被那个画面吓到从椅子上蹦起来。
看到哈利二年级单挑蛇怪时，伏特加突然起立敬礼。
苏格兰捂着脸呻吟：“所以你们巫师十二岁就在玩命？”
德拉科脸色煞白：“波特他居然真的杀过蛇怪！”
三年级单挑一百个摄魂怪这很权威了。
火焰杯吐出哈利名字的瞬间，马尔福发出公鸡打鸣般的笑声，黑衣组织席则陷入诡异沉默。
“这比赛死亡率比组织任务还高？”伏特加掰着手指计算后震惊抬头。
琴酒露出整晚首个微笑：“或许该建议BOSS引进这个选拔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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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观影体非常生疏（捂）其实有好多想写但没写上的脑洞（另外之后11章是真的不好写）
评论互动摩多摩多o( ❛ᴗ❛ )o
[楚路]楚天骄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17
·龙2正式开场！
·本章前半截楚路，后半截师兄单人推剧情
-以下正文-
路明非此人很难理解，楚子航这么认为。
当然对他来说，大部分以情感作为行为驱动因素的人都很难理解，但路明非是其中之最。
他大部分时候随遇而安，偶尔惊慌失措，对食物有超乎寻常的热爱，容易受到惊吓也容易平复，但更容易因为什么事情莫名其妙的消沉。对楚子航来说，日常的情绪波动大部分都是问题所带来的，如果能够解决问题，那么当然没必要太过于关注情绪，但路明非不同，对他来说情绪的处理事项好像比较优先——在考试周的时候，被魔动机械设计逼到绝路的路明非像被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差点要出现刻板行为，在...
·龙2正式开场！
·本章前半截楚路，后半截师兄单人推剧情
-以下正文-
路明非此人很难理解，楚子航这么认为。
当然对他来说，大部分以情感作为行为驱动因素的人都很难理解，但路明非是其中之最。
他大部分时候随遇而安，偶尔惊慌失措，对食物有超乎寻常的热爱，容易受到惊吓也容易平复，但更容易因为什么事情莫名其妙的消沉。对楚子航来说，日常的情绪波动大部分都是问题所带来的，如果能够解决问题，那么当然没必要太过于关注情绪，但路明非不同，对他来说情绪的处理事项好像比较优先——在考试周的时候，被魔动机械设计逼到绝路的路明非像被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差点要出现刻板行为，在他们申请的双人自习室里转来转去，狠狠对着空气打拳。
楚子航在他第一次发作的时候试着建议“要不要多看会书，能准备好考试内容就不会太焦虑”，路明非倒是也没有反驳，但是依言坐下后复习不超过半个小时就开始用脑袋撞桌子了。
提前申请了不会打扰其他人的双人自习室实在是非常明智的决定，楚子航眼疾手快往他额头前塞了个靠垫想。
要不是美国物流一塌糊涂而考试周只有那么几天，楚子航都准备购买一套婴幼儿家具防撞保护措施钉在自习室桌子上了。
他跟路明非性格并不算合，但常言道亲人不像朋友一样能自主选择，虽然路明非不是他的血亲，但他亲爹要选择跟什么人谈恋爱当然也不是楚子航能控制的，他擅自地认为路明非这项责任经过层层转包，进入卡塞尔之后就成为了他的。
楚子航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责任心也很善于操心的人，负责任的长兄——前十来年路明非对他的方针向来是看见就跑，跑不了就装死，没有给他什么发挥的余地，是以他没有做过。但从理论上来说，适当关心学业，在对方有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同时给彼此留一些合理的私人空间……他自我感觉应该算比较成功。
目前看来算成效显著，路明非热爱躺平的性格让他在有人可以依赖的时候依赖得顺理成章，从他一靠近就跃跃欲跑到能半夜绝望地拖着小组作业敲他的宿舍门哀嚎“我是猴子我听不懂龙族的恩怨情仇”……不过成效有的时候似乎又不够显著到满足楚子航的某些个人标准。
他是个很有条理的人，如果把每个人的脑内思考逻辑具现化的话，路明非的脑子里是一团随心所欲绕出来的乱麻，粘满了临时加进去的便利贴，好多地方都打上了死结，解不开的地方就被他用一张盖浇饭贴纸黏住自欺欺人；楚子航的脑子绝对是条分理析的表格化日程安排，日期待办事项需接洽资源deadline和完成情况条理分明，一个大任务会被他严谨地拆分成若干项小任务，附表为各事项的完成评分标准，执行过程中认真对照，做得好他会毫不吝啬给自己用红笔写上“95”，楚天骄的下落目前的完成情况还是灰色的“情报收集中”。
其中有一项长期日常任务，“和路明非的关系进展”，评分标准时常上下波动。
在路明非提着课本生无可恋地来找他，完全放飞自我在他的宿舍地板上拱来拱去肚皮朝天四肢弹动用空气太极拳表达绝望的时候，他曾经在后面谨慎地用蓝笔写下“85”。
在他在食堂看见恺撒于是大喜过望地喊“老大你还亲自上食堂吃饭呢老大今天加餐吗”并在诺诺抓着恺撒的学生卡给他刷了八个香煎鹅肝热烈鼓掌欢送学生会风云情侣的时候，这个分数悄悄下探到了“70”。
70也可以，至少算及格——但又不构成路明非会真的对他讲什么心事的水平。他当然不擅长开解他人的心事，不过听过之后会不会应对是一回事，有没有接到“聊聊心事”的邀请又是另一回事，前一项是他需要加强的个人能力，后一项则是评测社交关系的硬标准。
自从执行完三峡任务后，路明非一直不太开心，楚子航发现了。
他仿佛忧虑着什么，经常发呆，偶尔惶惶然，又似乎认为自己是杞人忧天地嘶一声，用余光偷偷观察楚子航有没有发现自己在复习的时候走神，接着强迫性地把自己塞进搞不懂的魔动机械设计和炼金化学中。
回述前文，路明非是个非要解决了情绪问题才能动手解决实际问题的人，他心里压着一个巨大的忧虑，这严重影响了复习进度，但楚子航等了很久，他都没有说。
好不容易折腾完考试周，他们俩一起坐上回中国的飞机，路明非打着呵欠百无聊赖翻开笔电准备看剧杀时间，楚子航打算尝试一下：“你在看什么？”
“日剧，《为了N》。”路明非回答，分给他一只耳机，“师兄你要看吗？”
于是在漫长的航班上，他们俩一人一个耳机，用很别扭的姿势看完了整部剧。
男主和女主跑到河对岸看着房子燃起的大火，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过了很久他们才说：“我们是共犯。”
共犯、共犯……共享某些秘密，一起犯下一些不被允许的错误，以不健康但紧密的方式连接在一起——听起来很危险，但确实某种程度上又很浪漫的关系。
成濑慎司站起来接受奖学金的表彰，杉下希美按了四下自动笔，他以为是“你这混蛋”，但其实是“恭喜祝贺”，路明非手指轻轻在小桌板上无意识敲了两下，楚子航垂眼看去，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说什么？兄弟？朋友？熟人？还是——共犯。
路明非在女主跑去家乡找到男主开的餐厅时百无聊赖，最后头一歪靠在他肩上沉沉地睡过去，楚子航坚持看到了结尾，一直等到staff表都滚完才轻手轻脚帮他合上电脑。
他这次的尝试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飞机准备落地时路明非才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把电脑塞进包里收起小桌板，楚子航伸手过去帮他系安全带，他一激灵说师兄你帮我拿着电脑我自己来。
楚子航心里那张表的分数涂涂抹抹，最后停在了还具备一些自我安慰水分的黑色“60”。
卡塞尔的暑假和别的学校一样，是学生放风的自由时刻，这群通常比普通人类学生更加有钱和权势一点的混血种学生放风的项目自然也会更五花八门，论坛里刷满了“兄弟们我在翼装飞行的时候逮住一只鸟”之类的离谱见闻，对楚子航这种优等生而言，他的暑假相较于别人来说，显得更加忙碌一点。
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的高徒就算是暑假也离不开一二三件小任务，他还要平衡好时间免得和规划中的“陪伴家人”起冲突。苏小妍一向心大，没有问儿子为什么自从去上了个大学就热爱上了网球这项运动，每天背着网球包早早出门勤奋得堪比备战奥运周期的运动员。
楚子航的暑假个人时间就这样划分得清清楚楚，执行任务、陪伴家人、以及……去楚天骄的宿舍里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路明非数年前就把楚天骄宿舍钥匙的拷贝本交给他了，他自述从来没去过，楚子航也就选择没有去，当时的楚子航是想把这个保留为一个邀请，假如路明非有朝一日后悔的话他们可以去一起接近一下那个男人十有八九很危险的秘密，但是后来他出于对自己实力的判断，认为过早接触某些信息或许并没有益处。
楚子航也执行过不少为失败专员清扫据点的任务，视任务重要程度及专员们的性格难度有高有低，性格耿直任务也简单的如普通监视盯梢类只需要抹掉他们的住房登记信息销毁掉房间内的监听设备就好，性格特别谨慎前置任务也复杂的如长期的卧底情报收集类那就很有些麻烦了，楚子航曾经遇到过一个还没接近门把手走到门前三步就自动激发破片手雷的——那次任务最后以伪装为火灾现场潦草结案了。
考虑到路明非人类幼崽时期曾经在那间宿舍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楚子航觉得楚天骄不一定会在里面设置毒气或者反坦克地雷之类的玩意——考虑到他亲老子是个把炼金武器插在伞筒里堂而皇之逛大街的人，其实也说不好。
是以楚子航对接近那间宿舍非常谨慎，首先进行了为期三天的远程观察，果真发现那片弃置多年的厂区看守人有点问题，都是卡塞尔出身，执行长期任务的专员有什么特征他太明白了。在发现这一事实后楚子航规划了一下接近路线，趁看守人巡视的空当潜入了楚天骄的宿舍。
第一二次他无功而返，只在衣柜底面找到了一把粘在上面的MP5和两个装满炼金子弹的弹夹，经过了改装，楚子航端起来试了一下，更适合身形比他更小的持枪者，大小也很适合塞进婴儿车或者婴儿背巾——大概是乔薇尼的。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不对劲，很显然的不对劲。这里曾经住过两个S级，被其中一个当成是长期据点，楚天骄即使搬到乔薇尼家里去之后也没有放弃这件宿舍的使用权决定了它一定很重要，那么到底有什么被忽略了……楚子航去城市建设档案馆调出这栋宿舍楼的建设图纸，比对之后终于找到端倪。
一楼和地下室之间，有一部分空间冗余设计。
如果他是个需要长期潜伏在本地的执行部专员，那么他存放资料的地点一定——
突破口就在这里。
第三次潜入楚天骄的宿舍，楚子航搬开所有大件家具，一寸寸在地板上摸索过去，终于在原本是床下的地方找到了活动的接榫，掀开——仅容一人出入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把家具归还原位，在房间门口设置好针孔摄像头，楚子航摸了进去。
打开战术手电筒，楚子航明白了——这才是一个S级专员真正的据点。
成堆的资料、用过的胶卷、适应不同的监视任务所以分门别类摆放的镜头。有几张相片还泡在定影液里，时间太久已经模糊损坏，旁边的架子上架着几张大概是同一批洗出来的照片，其中一张楚天骄用红笔潦草地在上面标记“另一个专员”并打了个问号，楚子航看了眼，发现大概是好几年前的那个厂区看守人正面照，定影液里应当是此人的侧面和背影，标准的执行部专员编撰个人档案手法，正侧背一样一张。
楚子航转个身，面对那占据了一面墙的世界地图，巨幅地图上钉着一连串事件的名称和日期，彼此之间用红线连接起来，目前还搞不明白究竟代表着什么，他用相机先拍了下来，回去拼接成大图再仔细研究。
最后他朝堆满了工作台和书架的资料夹走去。粗略看下来以颜色分为了几类，蓝色的——他拿起放在最顶上的一份，《楚子航15》，粗略翻开，里面记载了他一年中度过的大小事件，从编号看这大概是他十五岁那年，翻到结尾果不其然有行潦草的批注，“血统觉醒了”。
黑色的看备注是“黑太子”，零零散散的不成体系，楚子航先拍了下来留待后用。
灰色的标注是“避风港”，看数量比“黑太子”更多，从他和乔薇尼同居那年就开始了，这部分也不知道指向什么，和“黑太子”一个处理方法。
最后是红色的卷宗，标明为“路明非”，数量比“楚子航”还多一倍，代表年龄的数字每年都有两本，分别为“底”和“定”，顾名思义分别为底稿和定稿，楚子航一边拍摄一边迅速把这些卷宗过了一遍，底稿中多有楚天骄个人工作时的外一笔，“这个记得删”，“这个不能提交”，“这张照片太清晰了要重洗”，“7月整个月的梦话录音记得删除”……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以底稿为蓝本，经过一定的整理——主要是删改、隐藏某些在楚天骄看来很关键的信息后——才形成另外一册打着卡塞尔徽记，向上提高的任务报告定稿。
楚子航手持相机一路拍到结尾，翻过最后一页，又看见楚天骄的笔迹，匆忙潦草措辞随意，好像临时写就的一张便条。
“我不知道谁会看到这页，或许是明非，或许是子航，或许是乔薇尼——也许是昂热。如果看到这里的是昂热，那说明我跟乔薇尼失败了，没什么好说的，校长你笑一下算了。如果是乔薇尼，你也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记得看完之后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你知道怎么处理档案的，不过我想如果你能从避风港成功脱身证明我们已经成功了大部分，师姐你就帮我带束花来吧，我活着的话就要玫瑰——死了也要玫瑰，敢在我坟前摆菊花你死定了我做鬼都要爬出来把你头发剃光。如果是明非——你既然能找到这里，那说明你也掌握了相当程度的真相，乔薇尼有句话让我代为转告，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她最爱的孩子，注意昂热，校长虽然不是个坏人但他也是个很有点子疯劲的复仇男神。如果是子航……你爹我心情很复杂啊，你小子就是不听劝是吧，我让你离这个世界远远的，算了你从小就是个犟种，烦死了懒得说你，这堆要命的东西你想拿来干嘛就干嘛吧，你拿去威胁明非他肯定会请你吃饭的，不知道卡塞尔食堂的德式猪肘是不是还那个味道，多年没吃了偶尔还有点想……注意汉高，加图索也不可尽信。如果万幸，再看到这张纸的是多年后的我自己，嗯……恭喜你活下来了，那么拿起枪提着刀去密党交跟乔薇尼的结婚申请报告吧，记得把枪塞那群老头子们嘴里，祝你武运昌隆。”
楚子航举着相机怔住了。
黑太子集团有什么问题、避风港是什么……这些一看就很重要的事情现下、至少这一秒因为太过遥远而显得无关紧要。
路明非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以致于楚天骄多年来都在美化他的日常报告？——最有可能看到这份资料的确实是路明非，S级专员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路明非拿去配钥匙的时间那么长，稍微一想都能知道不对劲，但他从来没换过锁，楚天骄确实是尽可能地向路明非留下了关键的情报，以待那个照顾多年的孩子有一天对自己的生命产生了巨大的疑问时有迹可循。但可惜路明非深谙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手握蓝胡子的钥匙却从不敢越雷池一步，最后将这个窥伺命运的机会全盘出让给了楚子航。
楚天骄在执行任务中违规深入接触被监视者，甚至因此编撰本应详实上交的任务报告——这个秘密在如今终于被楚子航扒出冰山一角，这不就是、这完全就是——
——楚天骄和乔薇尼、楚子航和路明非，他们被这个秘密缠绕，由此而成为了漫长时间里、事实上的——
共犯。
相机因为太久无人操作自动熄屏，楚子航贴身放着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摸出来看，收到两条推送。
其一为诺玛，给他指派了一项SS级任务，专员为路明非，楚子航作为辅助。
其二，RSS订阅的“路明非”词条有了新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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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N》其实是14年的剧，就当龙族世界里他们10年就拍了吧（望天）
龙4里面诺诺用侧写都找不到地下室入口小路居然能在奥丁副本里面找到属实开挂了，个人觉得师兄不太可能神兵天降进去就能找到地下室，所以让他多跑了几趟
师兄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小路啥也不知道呢你单方面共犯上了
[楚路]楚天骄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16
·本章全是楚路，盛大回归！
·是的不瞒你们说作者觉醒了言灵·刹那一个128倍速就把龙1快进完了
-以下正文-
说来惭愧，但路明非在山上的时候答应诺诺加入学生会真的只是权宜之计，至少当时是这么想的，然没想到学院内战斗持续时间之长直到他们返回的时候还没结束，他一个神兵天降直接创飞了被全校火力交叉覆盖追击的入侵者之一。
人生突出的就是一个环环相扣一环不漏，他创飞了入侵者，入侵者爬起来之后发现对方是自己的网友老唐也不是没可能是吧，他跟老唐一起疯狂逃窜的时候发现对方是个路痴也是有概率的是吧，在绝望之际芬格尔跳出来给他们指了条躲在游泳池里的馊主意也...
·本章全是楚路，盛大回归！
·是的不瞒你们说作者觉醒了言灵·刹那一个128倍速就把龙1快进完了
-以下正文-
说来惭愧，但路明非在山上的时候答应诺诺加入学生会真的只是权宜之计，至少当时是这么想的，然没想到学院内战斗持续时间之长直到他们返回的时候还没结束，他一个神兵天降直接创飞了被全校火力交叉覆盖追击的入侵者之一。
人生突出的就是一个环环相扣一环不漏，他创飞了入侵者，入侵者爬起来之后发现对方是自己的网友老唐也不是没可能是吧，他跟老唐一起疯狂逃窜的时候发现对方是个路痴也是有概率的是吧，在绝望之际芬格尔跳出来给他们指了条躲在游泳池里的馊主意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是吧，他爬起来之后正正好跟传说中的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撞了个对脸还毫发无损也是S级能展现的实力对吧，所以最后因为他能无视由初代种造成的血统威慑力被昂热校长抓了壮丁塞给他一把狙击枪就要和校长合作干爆龙王也是顺理成章的是吧。
——是个狗屁嘞！这一连串小概率事件环环相扣综合起来最后他因为对龙王战斗有经验被编进了三峡行动小组啊！三峡行动小组全体成员必须是学生会成员，据说是那个意大利土皇帝家族加图索为了给他们家太子爷刷武勋决定的！他因为这样那样的综合因素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在学生会入会表上签字画押了！
至此木已成舟没得转圜的余地，电影里说加入了社团就不能背叛不然三刀六个洞，以卡塞尔这彪悍的民风别说三刀六个洞了他感觉敢提退会那群恺撒的忠实拥趸能给他捅上十八刀刀刀出暴击完了往医务室一送还只能验出个轻微伤。
是他选的吗？是啊！但是这一连串事件也太顺水推舟了吧！有种他好像发挥了主观能动性但是又好像没有的感觉啊！
他是想加入狮心会的啊！至少以他菜的离谱的学业水平没有楚子航提供的笔记和考前押题真的有可能跟芬格尔一样读个八年啊！难不成还能指望同样读了八年的芬格尔或者黑心的诺诺吗？！全校的人都知道诺诺本人亲男友恺撒的绩点惨不忍睹好不好！
诺诺只会在他挂科之后给他的成绩单P出180个表情包并在聊天的时候发出来嘲笑他。
大一上学期他因为跑去屠龙实习课满分过了，其他的课里，《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由于曼斯教授不幸壮烈成仁留待下学期换新教授重新来过，《龙族谱系学入门》大概是昂热校长出于褒奖的意图面对他即使提交了一份狗屁不通的《论康斯坦丁与诺顿的兄弟关系在人类社会历史中的体现》居然也闭眼给了满分，剩下的都靠楚子航给他划重点。
师兄，菜菜，捞捞，呜呜.jpg
这也是他现在又一脸死鱼安乐表情跟楚子航坐在图书馆里相对无言的原因。
“你大二有考虑继续修《魔动机械设计学二级》吗？”楚子航边给他划《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的重点一边问。
“我继续学机械？”路明非用“我去对付唐僧师徒吗”的表情看楚子航，“师兄你要不要看看我上学期的高等数学成绩呢？”
想起了上学期末一个深夜路明非夹着高数炼金化学和古诺尔斯语课本直接杀上门求捞的惨状，楚子航斟酌一下：“高等数学是公共大课，你上学期参与行动小组没有时间上课所以才只能靠押题，后面好好学就不会了。”
“师兄啊……”路明非换了个深沉的表情，摆出碇司令的经典pose看向对面，“人生可是很复杂的……”
“嗯。”知道他又要开始说相声了，楚子航翻开下一章手拿荧光笔继续划拉划拉。
“A股可能跌到退市，工作可能突然辞退，对象可能突然分手，生活会欺骗你，但数学不会，”路明非用哲人的表情缓缓道，“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说罢他嘎巴一声像个发条走到尽头的人偶一样倒在图书馆长凳上，又如一条绝望的毛虫从这头拱到那头再拱回来：“我到现在积分都积不明白！我上高中的时候函数就学不明白了！不然为啥选文科啊！凭我字写的好看老师能给我多打两分卷面分吗！”
不爱上网冲浪的优等生楚子航第一次见识到“阴暗的爬行”三次元真人版，震撼之余提醒他：“你再……，图书馆负责人就要过来了。”
他也拿不准到底用“你再拱”好还是“你再叫”好。
“好的师兄，没问题师兄。”路明非慢悠悠从长凳蹭到桌上，“哎……有没有偏文一点的课可以选啊……龙族考古学什么的……”
楚子航沉默一下，把装订好的一叠打印纸夹进书里合上课本：“会考的题目给你划出来了，打印的是答案，都背下来应该没有问题。”
他想一想补充一句：“关键部分的数字都有标红，如果教授出题的时候把参数改了你跟着把关键部分改了就行。”
“师兄你真好，在这冰冷的社会里，只有师兄的重点还能给人一丝温暖。”
路明非有气无力地拖过课本，开始看内容，没过半小时又开始有点灵魂出窍的趋势，如果用动物来做比喻的话，现在特别像一只吃不到苹果还无缘无故被同类暴打一顿的小熊猫。
“等会恺撒和我要一起做晚餐，你要来吃吗？”楚子航问。
“……”路明非脸上写满了“你没事吧”，“师兄你、干什么跟恺撒老大一起做晚餐？”
难不成是最后的晚餐？鸿门宴？吃到一半就要拔刀对拼那种？
“应该会有三文鱼、意式红烩牛肉、玛格丽特披萨……你要来的话可以再加两个菜。”楚子航报起了菜名。
“啊我就一带着嘴来吃饭的还点菜多不好意思啊，”路明非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果真吗？果真可以点菜吗？能加只烤鸭吗？好久没吃烤鸭了馋得慌——两手空空就上门太不好意思了不然我在食堂买一只带着烤鸭过去吧。”
“可以。”楚子航点点头。
“师兄北京烤鸭比较好还是南京挂炉烤鸭比较好啊？”路明非已经准备给食堂打电话了。
“主要看你。”
“晚上你一个人吃吧！”背着书包端着烤鸭高高兴兴回到宿舍的路明非如此对芬格尔宣布。
“怎么的？你被机械学折腾的饭都吃不下去了？”熟知路明非行程的芬格尔从电脑后抬起头看他一眼。
“哦，没有的事，师兄给我划了重点，背下来这把稳了。”路明非回答，“师兄喊我去吃饭来着，他跟恺撒老大今天一起煮晚饭。”
“不是……”芬格尔略一思索无语道，“人家情人节共进烛光晚餐你去干什么？当那个烛光吗？”
“你是不是过糊涂了。”路明非看着他，“都三月了你还情人节呢。”
“白色情人节啊，日本人弄出来的——2月14是红色情人节，男生向女生告白，3月14是白色情人节，女生向男生回礼，送巧克力什么的，总结起来就是‘巧克力滞销帮帮我们’。”
“所以恺撒肯定是要给诺诺煮饭啊。”芬格尔总结。
“那你这话说的更不对了，恺撒给诺诺煮饭师兄也去煮干什么，那要算起来师兄才是第一支蜡烛，我第二支，烛台上一般插三支蜡烛你去了还能凑一组呢。”
“所以你平时不上论坛啊。”芬格尔眼神中带着些许怜悯。
“我上论坛看你对我的校园生活花式造谣吗。”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我上多了你接到的律师函估计多的能用来当厨房纸。”
“诺诺的室友可是苏茜啊，据传是楚子航的地下女友，我看他们俩合作日久也算郎情妾意虽不中亦不远矣，”芬格尔大摇其头，“人家一对是知名校园情侣，一对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期，一起四人约会共进烛光晚餐你干什么插一脚？”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路明非嘶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声反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哎哟哟哟哟哟——”芬格尔一脸创作灵感大爆发的样子。
“……不是你哟什么！停下你给我停下！我靠你到底几个录音笔！”
路明非扑上去抢芬格尔的录音笔，被虚晃一枪眼睁睁看着芬格尔拿出另一个插上数据线，大惊之下直接一把抱起他的电脑准备夺门而出。
一拉开门，就看见楚子航端着一个盘子站在门口，那台蕴藏了无数造谣素材的罪恶笔电差点怼在他脸上。
“跑啊我看你往哪——”芬格尔单手拽着路明非的后衣领大喊，撞见楚子航的眼神一秒消音，讪讪地把手松开，“楚会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哈……”
“三文鱼已经切好了，”楚子航无视了芬格尔，按照预先准备好的台词开口，“这些是不太好看的碎料，你要不要先吃两口垫一下？”
“也可以先炒个三文鱼炒饭什么的。”他加了一句。
“没灶台了！学生宿舍一共就两个炉头！有一个炖牛肉呢！”恺撒是个顺风耳，在对面宿舍厨房里大喊，“还有一个我要炒lasagna的酱汁！”。
“……他做饭都开着镰鼬的吗？”路明非震撼不已。
“你们那动静还用得着镰鼬才能听到？！”恺撒隔墙对他喊话。
“那借用一下你们的厨房，路明非你可以把烤鸭回炉热一下了。”
“哦好。”路明非把笔电合上夹在胳膊下进门，左看右看还是不放心就一起带进了厨房。
正给烤箱设定温度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妙，芬格尔实在是太安静了——
“我靠！你居然好意思用我的电脑造我的谣？！你有天要是没了肯定是贱死的！”
厨房外果不其然传来出去看芬格尔又在作什么妖的路明非的怒吼。
楚子航的手机叮一声，他摸出来一看，关联“路明非”词条的RSS订阅刚刚推送。
卡塞尔论坛更新了一条帖子。
“绝对不可能！S级对狮心会王牌情侣做出如上发言，白色情人节的晚餐，三个人是否有些太拥挤？”
“你没完了是吧！我要给你发律师函！”路明非还在跳脚。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我都听不到油爆的声音了怎么控制火候！”恺撒提着锅铲杀上门来。
“你该安心了吧——”守夜人边喝威士忌边对昂热说，“那个S级成功证明了自己，既有屠龙的能力又有屠龙的意志。”
“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昂热翻着关于三峡行动的资料，照片上路明非趴在船边，像条人畜无害的落水狗，除了开门时划出来的刀口以外，浑身上下都只有皮外擦伤。
“直面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并将其在释放‘烛龙’之前击杀，就受了点皮外伤。”昂热道，“不觉得很可怕吗？”
“你什么时候成了那种因为觉得刀太快会割手就不用的没志气老头子了。”守夜人斜眼看他。
“我当然不是了。”昂热笑道，“但是——”
“诺玛的调查显示，他跟诺顿，也就是罗纳德·唐，是网友。罗纳德·唐这个人，自从成年以后就脱离了收养他的家庭，住在布鲁克林区，当雇佣兵赚钱，没有很密切的人际关系网，但他曾经承诺如果路明非来了美国，就两个人一起旅行。”
昂热看起来又在思考一些很要命的问题：“混血种和混血种会互相吸引，那么龙王，又会和什么东西相互吸引呢？”
“你也太多疑了。”守夜人叹气。
“你知道吗？我把狙击枪塞到他手里，让他击杀康斯坦丁的时候，扣扳机前他的枪口往上抬了一点。”昂热摇摇头，“如果我是多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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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跟零跳舞，所以小路的作业只能靠师兄捞了，阿门
楚饲养员如今也是有些上手了捏
【剑三】玩家今天也在努力上线中106~108
玩家系列第三部，前两部见专栏
主角是玩家操纵的侠士，前气纯，现剑纯。
大号气纯咩太，曾用名【谢云流李忘生之子】【蟹云流本流】【李忘蟹】
小号剑纯咩萝，唯一用名【我是你爹】。
给剑三一点乐子人的震撼。
OOC！OOC！OOC！
106
侠士：“……这好像是我家？”
谢云流挑了一下眉，言简意赅地回答：“现在是我的了。”
侠士：……
侠士：………………………………
侠士一跃而起的同时，浪三归和莫铭扑上去把侠士摁住。
“老谢你个混蛋——”侠士被两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徒劳地蹬腿挣扎，试图一脚踹到某人脸上，“抢我鸟还抢我房子！掌门给我做主啊！！！”
“呵，你以为忘生会站在你...
玩家系列第三部，前两部见专栏
主角是玩家操纵的侠士，前气纯，现剑纯。
大号气纯咩太，曾用名【谢云流李忘生之子】【蟹云流本流】【李忘蟹】
小号剑纯咩萝，唯一用名【我是你爹】。
给剑三一点乐子人的震撼。
OOC！OOC！OOC！
106
侠士：“……这好像是我家？”
谢云流挑了一下眉，言简意赅地回答：“现在是我的了。”
侠士：……
侠士：………………………………
侠士一跃而起的同时，浪三归和莫铭扑上去把侠士摁住。
“老谢你个混蛋——”侠士被两人一左一右架起来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徒劳地蹬腿挣扎，试图一脚踹到某人脸上，“抢我鸟还抢我房子！掌门给我做主啊！！！”
“呵，你以为忘生会站在你这边吗？”谢云流完全不虚，看向自家师弟，“是吧，师弟。”
李忘生：……
完全不想掺和进去的李忘生痛苦地闭上眼。
于睿见自家掌门师兄为难，急忙打圆场道：“蟹师侄莫要生气，大师兄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掌门师兄修为有损，大师兄担心他留下也是人之常情。”
侠士拼命挣扎：“我不信老谢有这么好心！明明之前还对掌门喊打喊杀”
谢云流额角青筋乱跳：“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对忘生喊打喊杀了？！”
侠士掐着嗓子阴阳怪气：“什么‘李忘生学艺不精被人拿了与我何干’，什么‘我来便来，走便走，或许是来看看你如何死去也是未必’——”
谢云流勃然大怒，直接起身抽出横刀：“老夫今天就要替纯阳清理门户！！！”
“宗主手下留情！！！”
“大师兄冷静！”
“主人我来保护你！”
“够了！”
107
阮归云重新给李忘生送上热茶后，安静地退了出去，李忘生端起轻啜一口，冷眼看着老老实实跪坐在面前的一大一小，冷声道：“知错了吗？”
被对方用一个七星定在原地的侠士发出委屈地呜咽声。
同样被对方七星定住怕强行破除会让人反噬的谢云流：“……忘生莫要生气，你还有伤，不宜动用真气。”
“……唉，”看着垂头丧气的两人，李忘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他看向侠士：“小蟹你此次苏醒后又失去了记忆，但你要知道无论何时，师兄都不会害我，所以之前的话莫要再提。”
侠士蔫了：“……哦。”
“至于师兄——”他看着眼里流露出几分忐忑的谢云流，李忘生微微一笑，“我身体不便，这阵子恐怕要麻烦师兄照顾了。”
“不麻烦不麻烦，”得到师弟同居邀请的谢云流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起身上前，带着几分怜惜地握住李忘生的手腕，“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兄，小时候你就是我照顾长大的，如今也只是回到当年的状态罢了。”
李忘生也想起当年和自家师兄在中条山相依为命的情景，神情有些动容：“师兄……”
致力于担当八百瓦电灯泡的侠士幽幽地密聊谢云流：“就怕某人假公济私趁虚而入当一个禽兽……”
谢云流表情狰狞了一瞬，然后强行恢复原状。
【谢云流】悄悄对你说：我是这种人吗？！！
你悄悄对【谢云流】说：什么这你都不做那你岂不是禽兽不如！
我刀呢！！！
见谢云流条件反射又要摸刀，李忘生顿时猜到侠士又在虎口拔须，嘴贱撩拨自家师兄，连忙道：“小蟹，出去找两位刀主吧，”
七星拱瑞被解开，侠士冲谢云流呲牙做了个鬼脸，在谢云流揍人之前抢先一步蹿出门外，完全没听见身后的两人的话。
“哼，忘生你就知道心疼那个小兔崽子。”
“师兄，她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108
为了防止看见某人黑历史被秋后算账，在李忘生定住自家宗主和侠士时，浪三归就自觉抓着想救人的莫铭从房间退了出来，于睿见状笑了笑，借口说要参观一下宅子也退了出去。
侠士出来时，于睿正在给院子里散步的纯阳跟宠隐雪喂食，浪三归和莫铭正蹲在宠物窝边逗弄着一只灰白色的鸟。
“解决了？”浪三归问。
一窝子火的侠士“哼”了一声，看着窝在浪三归手边殷勤讨食的胜鹭气不打一出来，“有些鸟就是喜欢表面安分，背地里一肚子坏水！”
浪三归听出她在指桑骂槐，满头黑线：“你小声点，小心宗主真的揍你。”
莫铭点头，有些忧虑地开口：“宗主很强……起码现在的我拦不住他的刀。”
侠士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要把老谢按在地上摩擦！”
“蟹师侄不必担心两位师兄，”把手里的谷子喂完后，于睿拍拍手里的残渣，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我知道师侄你一直在担心什么，这一次说不准是他们改善关系的机会。”
侠士没听出来于睿口中的改善关系其实意有所指，依然还有些担忧：“让他们两个单独住着还是不放心啊……”
撸了一把胜鹭的羽毛，浪三归随口道：“宗主作为师兄，也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师弟……”
侠士眼睛亮了。
浪三归心里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等等……”
“老谢是为了照顾师弟嘛，我知道，既然如此满足他的愿望。”侠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背地里却一点不含胡地发了私聊和邀请给某人。
你悄悄对【祁进】说：进哥！掌门要在我的宅子里养伤，老谢积极主动要求照顾掌门啊！
你悄悄对【祁进】说：对面宅子同居权给你了！进哥加油养伤啊！有空常来掌门这串门！掌门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某人热心照顾受伤师弟是吧？！既然如此别厚此薄彼啊！还有一个受伤的师弟在成都躺尸等着照顾呢！
侠士俩号的宅子是对门……一个宅子只能住三个人，侠士把对面居住权给进哥了。
侠士：进哥，从今天起，你就是大唐第一好邻居。
【盗笔➕龙族】Black Dragon Vein 章十八：故人入梦
明明正在脱离幻觉，可现在我的感觉，却像是进入更深的梦境。
从闷油瓶碰到我开始时，眼前虚假的事物一寸寸碎裂，就好像他一脚踹开了幻觉的玻璃，身后世界被多面体玻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绚烂到我睁不开眼。但所有感官恢复正常，我能感觉到我们在空中翻滚，下坠。
他抱住我，我感觉自己像一只保龄球，把两个人砸得东倒西歪，最后撞在墙上。我的手肘还戳进他的肋骨，我甚至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如果还有心情，我肯定会吐槽这是什么奇怪的对称，十年前送别时，他为救我跳下三十米悬崖骨折，重逢时又来一遍。
但我确实确实，没有那么多情绪了。
我撞得眼冒金星，口水都卡在喉咙里，呼吸...
明明正在脱离幻觉，可现在我的感觉，却像是进入更深的梦境。
从闷油瓶碰到我开始时，眼前虚假的事物一寸寸碎裂，就好像他一脚踹开了幻觉的玻璃，身后世界被多面体玻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绚烂到我睁不开眼。但所有感官恢复正常，我能感觉到我们在空中翻滚，下坠。
他抱住我，我感觉自己像一只保龄球，把两个人砸得东倒西歪，最后撞在墙上。我的手肘还戳进他的肋骨，我甚至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如果还有心情，我肯定会吐槽这是什么奇怪的对称，十年前送别时，他为救我跳下三十米悬崖骨折，重逢时又来一遍。
但我确实确实，没有那么多情绪了。
我撞得眼冒金星，口水都卡在喉咙里，呼吸全乱了，却立刻爬起来，反手死死扯住他的手腕，一边揉眼一边咳嗽，努力去看他的面容，就像无数次吸食费洛蒙后的幻境。
然后对上一副淡淡的眸子，映着破碎世界的光芒。
我的注意力全在这了。
全在这了……
闷油瓶还是像十年前那样，也像我所有的梦中人、幻中影那样，一点没变，时间在他脸上留不下痕迹，于是假作真时真亦假，重逢变得特别没有实感。
我本以为我还要再追十年，没有十年那就是余生，翻山越岭，铺路架桥，最后横死在心魔手里，或者老死在路上。如果上天垂怜而我又好运，也许能在最后一刻看见他踏着夕阳朝我走来。我安稳睡在他被拉长的影子里，获得生命中最后的宁静与喜悦。
……可我又忽然见到他了，就这么突兀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呆呆地望着他，像个迟暮的病人，不去思考未来，而只留意当下。
其实离十年之约，也就晚了几天而已——虽然这没有目标和方向的几天，对我而言是不亚于沙海时期的折磨时光，到现在还是不能分清幻觉与现实的边界。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息的时间，他似乎猜出我心中所想，时隔多年叫出我的名字：“吴邪，幻境结束了。”
人们说，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他的声音。但是当他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没有一丝陌生。
“你……咳咳咳，”我的咳嗽仍未停止，手也没放下，这种快要溺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我不能放，死了也不能放！
“你又救了我……”
我用余光看出，自己现在是在医院的旁边的停车大楼里，以刚才的冲刺速度，如果不是闷油瓶强行抱着我扭转方向，我应该会摔进楼层的缝隙，然后掉下去变成肉饼和血水。可明明这里离病房应该有一公里的距离，但我跑路时根本没有感觉出来，方向果然全是乱的。
“那小孩到底是谁……”我努力把咳嗽往回咽，但声音仍是沙哑的，“你去哪了，遇上什么麻烦了。”
“我失约了，”他竟然又开口，“抱歉。”
他竟然在向我……道歉？
我支棱一下坐起来，咳嗽也停了，脑子也清醒了，甚至没注意他是在转移话题——他说这话，我有点难以接受：“你哪儿失约了？当时又没说哪天出来，我是按照你进去那天的最短期限算的，实际上你明年八一七前出来都叫守约。你没错，你别道歉。”
嘚吧嘚嘚吧嘚，跟机器人似的。天知道我看见那封遗书似的信是什么感觉，反正不是我现在说的，甚至再见他的第一眼，惊喜之余，也难免有所怨。但真正开口质问，对上闷油瓶，我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强词夺理的辩解，估计在他听来也是好笑，所以我从他眼眸里读出几分无奈。我不知道他又遇见了什么难题，但目前看起来还不至于是生死抉择，于是我也跟着放松，稍微拉开一些距离平视他，但始终不敢松手。
“……好久不见，”我打量着他，对他笑笑，“一点变化没有。你要是去做抗老产品代言，货都能卖断了。”
这是胖子会说的话，他现在不在，我潜意识想替他说，就好像我们三个并肩坐在楼梯上。
“你老了，”他也盯着我，“好久不见。”
我一时听不出这话里的情绪，是惋惜感慨更多，还是只是单纯叙述。我俩沉默了片刻，我拉着他坐到楼梯台阶上，无意识用力。
其实有一堆问题想要问，却不知是从何说起。或许，我潜意识认为，比起现在这样有实感地拉着他，那些问题，都显得不再重要。那种感觉，仿佛恍惚间又回到了蛇沼的篝火前，我自以为终于拨开一点迷雾，能跟他就共同的话题聊聊，而不是一直追问，可现实是，对他的情况我依旧一无所知。
“我看到了你留的信，”我想了想，道，“你究竟遇见了什么麻烦，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也许，你可以试着跟我说说。”
我就像那个上大学回来，跟家长极力证明自己长大了的小屁孩，对他讲：“我跟以前不一样了，算是……有些长进。汪家被我灭了，没人敢再觊觎青铜门和张家。所以你要是还有麻烦，我也许能帮上你。”
“谢谢你，吴邪，”他望着我道，“别担心，一切都结束了。”
先对不起，再谢谢你，我今天真厉害，感觉把闷油瓶为数不多的情绪都耗尽了。
“那你为什么要写，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我忍不住问，“你晚的这些天，究竟去哪了，那个小孩你认识吗？”
好像在他面前，比起那十年我还是没什么长进，抓住机会就不停地问东问西。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以后不会再见到，”闷油瓶道，第一句就让我听不太懂，“我跟他达成了交易，是另外的事，这十年结束了。”
结束了？
我茫然地眨眨眼。沙海计划早就结束，我曾经坚定地认为，前往长白山接他回来，只是形式上的句号，经历了这么多，这一切需要一个终结。但当闷油瓶像裁判长、主持人一样宣布：吴邪同志的旅途终于结束、可以光荣退休。我还是那么不安。
真结束了吗。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我问，我觉得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暂时没提起雨村。
“我要走了，”他站起身，目光仍旧没有从我脸上移开，“你骨折了，好好养病吧。”
“我要走了”这四个字，就像一把刀一样，直接把我的心脏劈开。在十年前的现实，在十年后的幻境，他对我说了无数次，我以为自己早麻了，结果现实中听到，还是产生无与伦比的痛苦和慌乱，即便我已经养成不把心里所想表现在脸上的习惯。
我左手开始到处在口袋里找烟，像癫痫病人一样双手发抖，必需要镇定。我有一种强烈的、当年雪山送别情景再上演的既视感，这使我更加不安。因为他这次并没有告诉我目的地，颇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坦然。
我真的，很害怕这种感觉。
“你……要去哪儿？很长时间吗？危险吗？我也许能帮上你呢，”我还是抓住他的手，感官上简直像中学时代我见过的小闺蜜，走哪都黏在一起。
该死，根本腾不出手点烟。
“……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吗？”
我自己都被自己矫情到，真担心问的问题太多，像上次那样，被他一捏脖子敲晕，但他竟然没有，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他甚至握住我另一只手，悄然拿走那根几乎被折断的烟，字斟句酌地解释。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回来找你，但我希望你不要永远处于等待的状态，好好生活下去。”
“怎么……怎么能不等啊！”我词不达意，言不由衷，“就像……大家约定一起吃饭，你没按时到，宴席上的人肯定要等你啊。”
“所以这次没有约定，我其实，也本不该出现在这。”
顿了片刻，他竟忽然又笑了：“好在，不论事情如何发展，我可以一直记得你。”
比起之前的似笑非笑，他嘴角的弧度虽浅，但确实是不含糊的，他说这话时明显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一下看呆了。
他的笑容过于梦幻，竟然还带着一丝我从不曾见过的希望，而且比起曾经的转瞬即逝，持续了很久，简直像雪山松香一样余韵悠长，看得我鬼迷心窍，直接跨过了听到“没有约定”的情绪，神游天外。
这意思是，他的天授好了吗。这么多年的研究，我发现天授总是在张家人做某件重大事情前后出现，所谓的重大事件，又往往与社会变革、自然变迁或者奇异事件有关。汪家的消失，让张家不需要再苟延残喘自相怀疑，有我在，几十年内也不会有人觊觎青铜门的秘密。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一切安定的状态下，天授不会发生——这是他之前谢我的原因吗？
对我来说，这也是最好的消息，和十年来最大的奖励了。
“我和胖子，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吗，”我还是不死心，“就算不能直接帮助，也许我还能出出主意，给你当后援。你离开太久了，其实我现在……”
“不用，”他的态度很坚决，“不要跟过来，吴邪，这之后，不是你们能应付的事了。”
我一下联想到这几日的见闻，那所谓的“神”，诡异的精神控制和致幻能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小聪明和谋篇布局无济于事。闷油瓶上次这么坚决，还是在即将进入青铜门前，我非要跟着他。也许，那所谓的交易，情况极端复杂……他这次可能分不出精力再救我了。
十年，对我而言是句号，可对他来说，只是下一个开始。我以为自己上了一个台阶，会离他更近一些，但其实就跟妄图挣脱地心引力的古人一样，爬多高的雪山，蓝天还是那个蓝天。
“如果……你执意如此，”我盯着他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我应该是能分清他是否说谎的，“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之后……会过得好吗。”
十年间这一切，本就是为了给闷油瓶一个不关乎命运的选择，我希望他尽可能地像普通人那般生活，平淡喜乐。但我也不会自认为做了点事情就劳苦功高，就成了他们张家的大恩人，退休也好，继续下斗也罢，闷油瓶就要接受所有我认为对他好的，被我束缚——我没有这个资格，或者说这世上不论什么人都没这个资格。他的路应该在他脚下，在他心里。
所以只要他给我否定、模糊的答案，或者有一定撒谎的迹象，我都会不顾一切跟上他。但如果是肯定的答案……
他点头了，很认真：“我会。”
我愣了一会，听见自己逐渐归于平静的心跳，一声、两声……
然后我大笑了起来，听到这个答案，我真的很开心，比我宣布计划顺利完成还要开心。没有比看到闷油瓶安然无恙、记忆清晰更让人高兴了，尤其是我的所作所为能起到一点点助力。即便他不会一直在我身边，即便我仍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但他没事，以后也会过得舒心，就真的太好太好了。
我猛地抱紧他，拍着他的后背，作为好友间的衷心祝贺。他也用力抱了抱我，可惜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要去见见胖子吗，”我抱了他一会，分开一定距离道，“我揭发他！他说你迟到要挨踹呢。要不我们三个喝一杯？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我要走了，”他仍旧摇头，“你少抽些烟。”
“这么急，”我有点失望，“上次好歹还留你在楼外楼吃了个饭呢。”
“我其实应该直接走的，”他道。
“因为要救我，所以不得不出现？”我有些汗颜，闷油瓶留了告别信，应该就是不想我追来的意思，但我这一番折腾，反倒是逼得他放弃原本的计划。就像十几年前的那场雪崩，他又折回救我，真感觉世事就是一个轮回。
“我惹到那个能制造幻境的小孩，是因为路明非吧。”
闷油瓶点点头：“他也会一起离开，你的生活会回归平静。”
“路明非说你不是人，他也不是，”我想起这茬，揶揄道，“他说自己来自于青铜门后，所以你们几个非人类亲友，接下来要是要进入门后的世界吗？”
“不去那，”闷油瓶顿了一下，“各取所需，称不上亲友。”
不进青铜门？我略一皱眉。那还能去哪？路明非不是说他通过青铜门才能回家吗？我又想起闷油瓶所说的交易，可能就是像之前无数次夹喇嘛一样，搭伙分赃，或者去某个奇怪的地方，闷油瓶也很有经验了。我当年第一次下墓能见着这尊大神，也是因为三叔拿出的黑金古刀，把他吸引过来。所以那个小孩给了他什么，能请动这尊大神？
他显然不会再告诉我，而且不论去哪，闷油瓶也不打算让我和胖子跟着。经过刚才那一遭，我也明白，自己确实没那个能力。就像胖子说的，人得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停止。
“虽然你也不是普通人，但他们确实更奇怪，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话，合作交易还是要小心，”也许这正是闷油瓶不肯找我和胖子的原因，神仙打架猪队友遭殃，那个奇怪小孩给我的感觉非常……诡异。
我尽量再找些话题：“哦对了，你这次下斗需要什么装备或者交通工具吗，这些年我混得还可以，后勤肯定能跟到位。”
“已经准备过了，”他视线下移。
我跟着他的目光，发现他正在看我的手——我的手还死死抓着他，已经在他腕上勒出了一道印子。
“哦哦，”我意识到，我该放手了。
难以置信，这就是我们短暂的重逢了。
我控制自己一点点放松力气，慢慢、慢慢地收回手，这个过程竟然比想象中困难得多。作为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我明明应该很高兴闷油瓶的出现和他终于拥有永恒的记忆这件事，哪怕他最终没有选择我所希望的退休生活，还是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私心其实那样重，要放手了才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愿意，甚至是痛苦的。
我不切实际地幻想过，即便不曾开口，我仍旧可以牵制闷油瓶的行为，他会向我明确离期和归期，他会给我留下联系方式，让我不用为再见一面跑遍大半个中国；或者他根本就是在雨村，在我看好的那处宅院，巡山、发呆、种地、修补，我跟胖子给他加菜，他给我们倒酒，看着月亮爬上屋檐，银河绚烂，远处是只剩轮廓的群山。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我以为我开口说了很多话，其实什么也没讲出来。十年前我倒是口若悬河地讲述生活美好，希望能留住他，但如你所见，没什么用，他做的决定，我没能力改变。而十年后，我本人的性格，连带着言语，都开始贫瘠匮乏。
“行，那……再见，”我把手背在身后，鼻子竟然有些酸涩，但我仍旧昂首挺胸，假装气势如虹到像个江湖侠客，不想让他有后顾之忧。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
“这个也给你，”他打断我的话，把一个什么东西递到我面前，“第二只也用不到了，所以一并给你，可以都拍卖掉。”
我卡了壳，低头一看，又是一只鬼玺。
想当年这玩意买一只都差点让我倾家荡产，结果现在有两只，就算留一只做纪念我都三年不用开张了，见到小花也能扬眉吐气了。
“真给我啊，”我有点不敢相信，但是钱迷心窍肯定还是要接，心想闷油瓶这是给了我一笔巨额财富啊，但我帮他又不是图张家族长能从牙缝里给我漏点什么，我是图……
“好好活下去，”他道，“不要等我。”
我伸向鬼玺的手一顿，他松手，我却失力没接稳那东西。鬼玺划过我的手落了下来，视线随之跌荡，它砰地磕在地上，在寂静的环境中留下一点交响乐休止符。
“后会有……期。”
四下寂静。再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闷油瓶的离开，像出现一样突兀，我静默着，停车大楼只是偶尔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就算是职业失踪人员，他这个消失也太匪夷所思了，简直跟女鬼似的，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我在做梦。
我捡起鬼玺——还好没有摔裂，环顾四周，打了个寒战。我仿佛梦回沙海事件，浑身起鸡皮疙瘩，必须得紧紧攥着手里的鬼玺，捂着他留在上面的体温，这才确认刚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我只怕现在其实根本还在沙海事件当中，而我又身中迷局，破不开幻境，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也没再到青铜门前，十年遥遥无期！
我发愣了一会，回头找了个角落蹲下，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蜷缩在一起，脑子里放电影似的，不断重播刚才每一幅画面，每一句台词。然后把鬼玺举在眼前，就着光仔细端详，又把它抱在怀里，任由棱角咯得我肋骨疼。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那所谓的“给他选择”，是多么冠冕堂皇。
我捂着脸，黑暗中低声笑了起来。
停车大楼要价高，顶层更是少有人来，阶梯的声控灯光没有我和闷油瓶接力，很快罢工，又被我的笑声震出，忽亮忽灭，十分诡异。而时隔多年，我竟然又产生一种被世界和真相抛下的无力和孤独。
当我向闷油瓶调侃，“你们几个非人类亲友接下来要行走江湖”时，心中绝不像是表面那般轻松。大学毕业至长白山一别，我一直在接受自己的平凡，而那十年中我又一直在接受，自己从出生开始被迫伪装的平凡，其实是为了不平凡。历史就像个圈，我现在又要回到二十年前的状态，告诉自己，你是真他娘的平凡。闷油瓶这种神仙是要和神仙搭队的，他不走下来，你也永远追不上去。
如果这一切是个故事，那故事讲到现在，以我的视角出发，已经讲不下去了。
该换人了。
我捂着脸，黑暗中的声音逐渐消弭。
摊开手，掌心一片湿热。
—————
大张哥来了，大张哥又走了……
要是有雨村磨合期的话，他应该会同意吴邪和胖子跟的，奈何这里没有，他还是十年前的观念，所以走向不一样。
是的，我要接灯海了。所以看过盗笔的麻烦接受一下这个走向，这可是张家人的极极度度凶险，而且被我翻了十倍，并与终极问题和龙族世界相联系，大张哥不想让吴邪跟着太正常了，他现在不能正确处理吴邪的“if you never leave me, i will be with you till death do us apart”的心情。
千言万语就是一句话，不要骂大张哥啊啊啊啊啊啊！
【龙族观影体】不留遗憾第四十章
【但路麟城还是大吼，“后退后退后退”
“不，不，不要，别这样”冰面上的男孩低声地哭嚎着。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冰湖上回荡，像是从天穹正中央笔直地传下，又在大地和天空之间反复回荡。
事实上这两个声音都是他一个人发出的，像是真的有另一个人在他的身体里苏醒。
连地狱犬们都为之恐慌，不久之前喷吐火焰的巨龙从冰湖上消失了，此刻却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君王出现了，他的气息无处不在，他的威严和愤怒仿佛实质。
路明非放下了捂脸的手，血红的眼睛深处，迸射出金色的光芒。
回来了，那种君临天下的愤怒又回来了，凶暴的神...
【但路麟城还是大吼，“后退后退后退”
“不，不，不要，别这样”冰面上的男孩低声地哭嚎着。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冰湖上回荡，像是从天穹正中央笔直地传下，又在大地和天空之间反复回荡。
事实上这两个声音都是他一个人发出的，像是真的有另一个人在他的身体里苏醒。
连地狱犬们都为之恐慌，不久之前喷吐火焰的巨龙从冰湖上消失了，此刻却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君王出现了，他的气息无处不在，他的威严和愤怒仿佛实质。
路明非放下了捂脸的手，血红的眼睛深处，迸射出金色的光芒。
回来了，那种君临天下的愤怒又回来了，凶暴的神情浮现，他的声音尖利而扭曲，像是从弯曲的白银号角里吹出来的，恶魔的悲号。
他分不清这是他自己的声音或者心中魔鬼的声音，悲伤和愤怒把他的脑海烧得一片通明杀了他们么杀了杀了那就如君所愿 不存在什么交易过程，问答都在瞬息之间，甚至不能分辨那是他和路鸣泽之间的对话还是他的自言自语。
极度衰弱的身体在瞬息之间苏醒，每一处关节都像是阀门那样打开，被禁锢的力量洪流洗刷着血管和神经系统，抵达四肢百骸的每个角落。
数不清的言灵或者咒语在他脑海里回荡，有些他听得懂有些他听不懂，但是解锁全部解锁
他冲着恐惧的地狱犬群咆哮说，“杀”
那不是一个字或者一个音节，而是一道命令，焚城之令。命令下达的瞬间，血腥气如罡风那样吹过雪原，地狱犬们坚韧的鳞片被罡风吹得如落叶般四散，它们的血肉都如灰尘般被吹散，化为浓腥的红色暴风雪。
曾经出现在绘梨衣身上的神迹在他身上重现了，当他说出死亡的时候，真的死亡就降临，世间万物都是他的镰刀，要顺他的心意，在肆虐的风雪中纵横斩切，不分敌我地剥夺生命。
裹着鳞片的罡风席卷了车队，他们如同被钢铁的洪流正面冲击，有人想要逃走，但是没能跑过死神的镰刀，有人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任凭自己被红色的暴风雪吞没。
“那就是至尊的愤怒啊。”避风港的楼顶，老人们遥望着远方。
事实上以他们和事发地点的距离，只能听到鬼啸般的风声，但其他的追击队已经赶到了风暴的边缘，虽然不敢逼近，却还是想办法传回了前线的画面，那场血红色的风暴仿佛永远不会休止，风暴之中千魔夜啸。
“娜塔莎那个蠢货”有人冷冷地说。
“是至尊的愤怒，还是路明非的愤怒”又有人问。“他们是共情的，”杜登博士低声说，“路明非所爱的一切，至尊也爱，路明非所恨的一切，至尊也恨。何况那位至尊本该是没有母亲的，对他来说，母爱也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吧。”
………………
他步履蹒跚，似乎双腿随时都会折断，对着天空哭嚎说，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啊
或者他已经不再是那位暴或者他已经不再是那位暴君，重新又变成了那个孤独无依靠的男孩。】
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啊，哥哥。我会爱你所爱恨你所恨。
路鸣泽暗暗想。忽然开始有些佩服起那个老东西了，他们还真是算的准呐。
“路鸣泽，我们是一体的吗？”路明非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连一向狡黠的小魔鬼都愣了一下。
心有灵犀。
“你把一个东西放在了我身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共用一个身体，是这样吗”路明非轻声道，眼底甚至能看出些许的麻木。
这次没有交易，是的，根本不存在什么交易！路鸣泽就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或者说那些本就是自己身体的力量，只不过被封闭在了血液的最深处。
他原本以为路鸣泽能掌控他的身体是因为交易。可现在就算没有交易，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又是因为什么。
“落日派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要真是有机会，真想亲自会一会他们”恺撒冷笑道。
“落日派究竟想做什么？”楚子航揣揣不安，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路明非就是个提线木偶，被推着走既定的终点。
“原来他也会愤怒”夏弥喃喃自语，那是他发自内心的声音，是祂的共鸣。那个高高在上，看淡万物的人，竟然会愤怒。
祂真的变了。
变得让人无从适应。
“这他们想做什么啊！明非这么好的孩子，都被他们弄成那样了。真是”古德里安焦急的说道，语气略带抱怨。
“不觉得奇怪吗？虽然不知道路明非是怎样到得避风港，但总觉得哪里都透露着古怪。”曼施坦因眉头紧锁，沉声道。
“真不愧是我儿子呐，看，这是我儿子”副校长满脸骄傲的想着众人炫耀自己的儿子。听得曼施坦因满头黑线，恨不得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儿子眼光准吧。”
昂热敷衍的点头。目光却是停落到路鸣泽那里，眉眼含笑。
路鸣泽轻挑眉毛，回应。还是在说，看吧我说到做到了。
“那里会是终点吧”楚子航冷冰冰的一句话打破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
“大概率是”恺撒应道“之前放过一个片段，在那里路明非见到了路鸣泽的实体。”
“不会”夏弥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的终点只有一个，北极那里”夏弥顿了顿，眼神中多了丝犹豫，还是开口道“对他有意义非凡的地方，或者说那里才会是属于他的终点”
“意义非凡的地方？”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北极那里我都不敢轻易进入，你说呢？”夏弥微微一笑，悄然的结束了那个话题。
身为当事人的路明非表示啊嘞？你们在说啥子呐，我啥时候去过北极呐。
小魔鬼是个大奸商，说着听不懂的话很正常。喂你们就不要打哑迷了好吧。
我决定了下一章泽非（纯兄弟哦）含量巨高。
【龙族观影体】不留遗憾第三十九章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老了，而且变蠢了。”路麟城叹了口气，擦好了眼镜重新戴上。
娜塔莎醒悟过来，乔薇尼只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而她纯属被乔薇尼的声势镇住了。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到乔薇尼仅用几句话就把她吓得躲在路麟城身后，而乔薇尼谈到自己的语气就像谈起微不足道的小情人，而且路麟城也没有否认，这俩说话一唱一和的，旁若无人，俨然是夫妻两口子在饭桌上聊天。
妒忌就像带毒的火焰，烧得她心脏都疼，她狠狠地咬着牙，激动得浑身哆嗦。
“薇尼，这样不行的，他不能这么离开，迟早有一天他会失去自我，完全变成那个魔鬼的容器。”他顿了顿，幽幽地说
………………
他是如此地呆滞，却又如此地绝望，他还保留着要往前扑的...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老了，而且变蠢了。”路麟城叹了口气，擦好了眼镜重新戴上。
娜塔莎醒悟过来，乔薇尼只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而她纯属被乔薇尼的声势镇住了。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到乔薇尼仅用几句话就把她吓得躲在路麟城身后，而乔薇尼谈到自己的语气就像谈起微不足道的小情人，而且路麟城也没有否认，这俩说话一唱一和的，旁若无人，俨然是夫妻两口子在饭桌上聊天。
妒忌就像带毒的火焰，烧得她心脏都疼，她狠狠地咬着牙，激动得浑身哆嗦。
“薇尼，这样不行的，他不能这么离开，迟早有一天他会失去自我，完全变成那个魔鬼的容器。”他顿了顿，幽幽地说
………………
他是如此地呆滞，却又如此地绝望，他还保留着要往前扑的姿势，双臂伸出去仿佛要接住那个倒下的中年妇女，但他们离得很远很远，他来晚了。
“后退后退后退”路麟城大吼。
已经晚了，因为路明非已经看到了一切。
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他相信乔薇尼
也相信路麟城，相信老爹来了老妈就会没事，他已经抵达冰湖边缘了，凭直觉只要翻过那座雪岭就会看到正急于寻找自己的气垫船。
可是他在冰湖岸边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想起了临别时乔薇尼说的话，她说，“向前跑，别回头，绝对不要回头还记得当年你参加校运会的5000米比赛么就像那么跑”
很多年前的那场校运会，他被体育老师强行指派去参加5000米的比赛，那可以看作一个惩罚，对他体育课上开小差的惩罚。他从小就是个不耐长跑的孩子，跑个1000米会累个半死，心脏像是撕裂那么疼。参加比赛的其他人都是体育特长生，都有机会角逐冠军，在女同学们的欢呼声里冲过终点，而他被讨论最多的时候，就是猜“路明非会被落下几圈”。
那段时间他莫名地恐慌，连惯用的厚脸皮都有点撑不住了，被乔薇尼看了出来。
乔薇尼说不就跑步么谁怕谁啊从今天开始每天早起一小时，老妈带着你练比赛的那一天，乔薇尼拉着他的手来到塑胶跑道上，说，“明非你知道么人的潜能是特别大的，书上说有个妈妈单手就把一辆翻倒的公交车抬起来了，因为下面压着她的孩子。
人就是这样，你心里想赢就一定能赢，什么体育特长生都是扯淡不就5000米么跑不死的跑就是了，别看别人，更重要的是别回头，心里一点回头的念头都别有。”】
路明非看着看着忽而笑了起来，原来自己的父亲如此虚伪，能对陪伴自己几十年的伴侣痛下杀手，沾花惹草。
路明非冷笑一声，简直是虚伪至极。果然是委员长，自己纠缠不清，给了那女人下手的机会。可真下手了，又后悔了。反过来一枪毙了那女人，合着好人全让你当了。
不愧是能当上囚禁路鸣泽那组织的委员长，就这心狠手辣的劲，连昂热校长见了不也得是自愧不如？
路明非忽然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他笑那个路明非愚蠢，竟然会相信路麟城那样的人。却忽略了自己处在了上帝视角去看未来的事。
也笑自己就是个笑话，在自己的父亲眼里就是个异类，那怎么不算一种悲哀呢。
即使他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儿子又怎样，为了他的大业，连老婆都能牺牲，何况是个龙族纠缠不清的儿子。
“哥哥”没有任何言语，路鸣泽只是轻轻喊了声哥哥。路明非却好似听懂了，轻轻的点头以示回应。
“路明非，你还好吧”诺诺有些担忧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她能懂那种感觉，那种被父亲背叛的感觉。
或许是感同身受，她对路明非更加的担心。那个曾经因为一封父母的信，就能恍惚着走错卫生间痛哭的男孩。他怎么能不在乎？
缺爱的小孩，在得知自己在父亲眼中是异类的存在，是可以割舍的时，又怎么能不崩溃？
路明非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没事啊，师姐”
故作的坚强，赢来了很多担忧的目光。
“麟城不是这样的啊”叔叔不可置信的说道，他认识的麟城不是这样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是可以伪装的。”楚子航冰冷的说道。
“让路明非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在自己面前，就不怕激怒路明非进行反攻吗？”恺撒嗤笑道。
“路麟城？这人听起来很熟悉啊？”副校长瞥了眼昂热，这家伙估计又是干了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来了。
“意外，不过他们称呼路鸣泽为至尊，什么样的龙族能称的上至尊二字。”
“至尊？”昂热手指开回摩擦，我也很好奇，老朋友你究竟在龙族的历史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至尊二字的出现，惊讶的不止是混血种，还有纯血龙族。
“至尊？倒是挺符合他”夏弥冲着楚子航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回应他的疑惑。
“他称的上至尊二字。”老唐同样开口，却被路鸣泽的冷哼打断。
“我需要你们认可？”略带轻蔑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鸣人中心】女主今天也想走剧情125
写在前面：
1、虚假主角——咱们的穿越女主，实际主角——咱们的小太阳鸣人；
2、cp很多，佐鸣鹿鸣我鸣宁鸣鼬鸣佐井鸣，斑柱带卡自纲有提及，第一章会全都打上tag，后面出现一个打一个；
3、女主无cp，除了亲情就是友情；
4、有一些为了打补丁的私设；
5、全员好人，除了团藏；
6、人物属于ab，ooc属于我。文笔一般，请包涵。
以上。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日快乐
尾兽们就地各自自由散去，鸣人四人则从终结谷朝着原先的战场返回。羽衣匿于暗处，只待鸣人事情了结，便收回自己的力量，回到该去的地方。
等在战场的人见到他们，没有多问什么，......
写在前面：
1、虚假主角——咱们的穿越女主，实际主角——咱们的小太阳鸣人；
2、cp很多，佐鸣鹿鸣我鸣宁鸣鼬鸣佐井鸣，斑柱带卡自纲有提及，第一章会全都打上tag，后面出现一个打一个；
3、女主无cp，除了亲情就是友情；
4、有一些为了打补丁的私设；
5、全员好人，除了团藏；
6、人物属于ab，ooc属于我。文笔一般，请包涵。
以上。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日快乐
尾兽们就地各自自由散去，鸣人四人则从终结谷朝着原先的战场返回。羽衣匿于暗处，只待鸣人事情了结，便收回自己的力量，回到该去的地方。
等在战场的人见到他们，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异口同声地大声祝福：“生日快乐！鸣人！”
鸣人被惊了一下，这才想起今天居然正好是自己的生日。他眼睛有些湿润，扑向站在最前面的爸爸妈妈，紧紧抱住他们，也大声喊道：“谢谢！谢谢大家的祝福！真是太感谢了！”
为了不让羽衣久等，鸣人让众人稍等，自己径直走向鼬，手覆盖上他的双眼。鼬感觉眼窝中有什么迅速鼓了起来，将凹陷的眼窝重新填充。他睁开眼，一双黑玉般的眸子赫然躺在眼眶中，又逐渐变红，浮现出勾玉，再浮现出瑰丽的图案。
“真是不可思议的力量……”鼬感叹道。
而重构完鼬的眼睛，鸣人感觉自己身上似乎失去了什么，那种创造一切的玄妙感不见了。他回头望向佐助，见佐助朝自己点点头，便明白六道老爷子确实离开了。
鸣人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真是非常感谢老爷子！愿他能和因陀罗阿修罗愉快地团聚。
温斐玉重新解封出手办，首先将礼物送了出去。
鸣人看到手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小樱你自己做的吗？”
“对啊！”温斐玉不无得意地炫耀，“花了我好长时间呢。”
“天哪，我真的好喜欢。”鸣人围着“鸣人”转了好几圈，喜爱地只敢小心翼翼摸一摸。
水门和玖辛奈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也被这大手办震惊住了。他们欣喜于儿子确实是被人好好放在心上，也颇有些黯然，低声感叹道：“鸣人已经17岁了……可惜没有给他准备礼物。”
“说什么呢。”自来也揽过自己的大徒弟和徒弟媳妇，“你们在这里，就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了呦！”
相比温斐玉的大手办，我爱罗和鹿丸都觉得自己的礼物根本算是敷衍了事。我爱罗的是沙漠宝石特产，给鸣人打磨了一个项链坠子，古朴粗犷中又带点精致，很适合鸣人的形象——就是这已经是第三件首饰了，之前分别是戒指和耳夹，全部被鸣人收了起来，从来也没找到机会戴过。
鹿丸则是定制的一套室内装饰品——小公寓被毁了，之前买的当然都得重新置办。但鸣人对家居装饰其实不是很在意，所以鹿丸依旧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进行的定制，此时就很显得有些偷懒。
但不论如何，他们总归比压根儿没准备的人更好一些。这样想着，两人心里平衡了一点。
丁次、牙、李本身就是过生日不需要礼物派，此时倒也不尴尬。
自来也更不会尴尬，他是生日不给鸣人送一套修行大礼包就已经很有爷孙爱的那一派，还要专门送礼物？想得也太美了点！
佐井是真的不知道鸣人生日，他也压根儿没有过生日的概念。他小声对鸣人说过几天再补给他，看鸣人笑着答应了，松了一口气。
宁次没有作声，他和佐井一样，其实没有过生日的概念，但凑上去说过几天补礼物不符合他的风格，到时候直接送过去就好了。
美琴倒是准备了一套衣服，看着大儿子若有所思、小儿子略微懊恼的样子，无奈地把礼物塞到两人手里，让他们一起送出去。
伊鲁卡和卡卡西都有些尴尬，他们同样身为长辈，居然完全没想起来这事。
但鸣人毫不在意，有祝福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这样特殊的时候，有这样多的人为他庆生，鸣人有些兴奋过了头。他满腔的喜悦幸福不知如何表达，只想用最淳朴的方式挨个儿感谢过去。
水门和玖辛奈最先感觉自己脸上印下了柔软的痕迹，接着是温斐玉，鹿丸还来不及酸一下，就轮到了他，然后是佐井、卡卡西、自来也、纲手……美琴、鼬，除了几个女孩子，竟真是把相熟的人都亲了一个遍。
最后是佐助。
鸣人拿捏不准佐助的态度，站在他面前踌躇着不敢动。
佐助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白痴，看他越来越犹豫的样子，终于丧气地伸出手，拉了他一下。
鸣人一个趔趄撞在佐助身上，意识到佐助是同意的意思，眼中顿时绽放出光彩，开心地捧起佐助的脸，对着嘴就是吧唧一口。
周围欢快温馨的气氛瞬间一滞。
斑一直在一边无聊地看热闹，间或和带土以及扉间恶毒地相互人身攻击一下，直到此时才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水门僵着脸，声音飘忽地自己都快找不到了：“卡卡西……他们两个……”
卡卡西自己声音也飘：“应该是鸣人兴奋过头了吧……”
声音最飘的是佐助，他真的很想镇定，但镇定不下来：“你这个是什么意思……”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难道……
鸣人不明所以：“什么什么意思？你回来了我很开心啊，特别开心的说！”他说着又兴奋地抱了上去。
佐井不想让别人觉得佐助在鸣人那里有多特殊，笑眯眯地冒了出来：“鸣人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我们不都是朋友吗？”
鸣人放开佐助，同样笑眯眯地一把揽过佐井：“什么呀，佐井也想要啊，早说嘛。”侧过头就要亲上去。
——被水门的尖叫声阻止了。
“爸爸我不允许！”水门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叫了出来。他儿子跟这群朋友都是什么情况！别以为他没看到还有好几个都眼睛放光了啊！还有卡卡西，你以为你缩起来有用吗？你都怎么带的孩子！
温斐玉也是头一次知道，森川的帝王音，原来也能尖细到这种程度。
哇哦，还有血红辣椒，头发真的会飞起来哎。
不过鸣人，虽然你很无辜，但是你这样真的好像渣男你知道吗？佐助的写轮眼都给气出来了呢。
以及，各位亲爱的小崽子们，你们高大的拦路虎出现了哦，没办法再随便瞎占鸣人便宜了哦。温斐玉极其、特别、非常地幸灾乐祸。
正事办完，温斐玉又解封了一样东西，展示给鸣人看。
“这什么？”鸣人好奇地看着温斐玉拨弄。
“我知道这个！”李兴奋地凑了过来，“这是摄像机，樱小姐之前拍了许多画面，想要给师兄你看。”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对着这种没怎么见过的高科技啧啧称奇。
温斐玉笑容莫名，先是给鸣人看了些无关紧要的联合画面，然后将我爱罗那一段调了出来，声音调至最大，开始播放。
——人这么齐，刚又闹了一场，不趁这个时候放要什么时候放？而且，她真的很好奇水门和玖辛奈的反应啊！
我爱罗站在纲手旁边，有些尴尬。他有些后悔刚才站得这么近，应该送完礼及时退出去的。
他不担心他说的内容，那些话他能当着八万联军的面说，自然也不惧放给这些人、尤其是放给鸣人听。那是他对鸣人最真挚的感谢，他恨不能天天倾诉与鸣人知晓。
他担心的，是后面联军们嚷嚷的东西。他还没有准备好让鸣人知道他的心意，至少不能让他就这么知道，这太潦草了。何况鸣人的父母也在，刚才他们已经很生气了，骤然听到孩子就这么被舆论安排了，肯定会相当不满吧。
不过温斐玉的视频只终止于别人祝他们幸福，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只以为是单纯的祝愿罢了，至少鸣人一家和美琴夫妻俩都是这么认为的。
鸣人看完之后，让温斐玉又给他放了一遍，看得嘿嘿直笑。他一把搂过我爱罗，朝他竖起大拇指，大声赞道：“太帅了！我爱罗！”
和温斐玉期待的不同，水门和玖辛奈其实是很粗神经的人，刚才虽然很生气，但此时看了视频，情绪反倒缓和了不少，也是非常慈爱地看着我爱罗。在他们看来，这是真正的刎颈之交，鸣人有这样的好友，他们也很欣慰。
其他人当时基本都在，虽然听到了八卦讨论，但大多数其实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纲手哼了一声，看了眼鸣人，倒也是明白过来了。
但温斐玉本来也不是放给他们看的。
某些人、尤其某个人的脸黑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终于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
异地恋是没有好结果的。我爱罗看着鸣人被朋友们簇拥着准备离开，而自己只能孤零零地站在这里，心里如是想。
“鸣人，最近也没有什么事，你要不要来砂隐玩一玩，半个月后我正好送你回木叶。”我爱罗试图缩短距离。
“我想和爸爸妈妈先回去看看。”鸣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水门和玖辛奈，很是遗憾地拒绝了我爱罗。
那好吧，理因如此。我爱罗也非常遗憾。
不然试着学一学飞雷神吧，虽然鸣人的父亲可能非常不乐意教自己，但是还有二代目火影可以请教不是么。
鸣人上前抱了一下我爱罗，安慰他：“没事，后面总有时间的。”
我爱罗回抱着鸣人，扫了一眼水门和玖辛奈重新黑下来的脸色，心里突然也不是很着急了。
——异地恋没有好结果，难道在未来岳父母眼皮子底下天天被防着就有好结果了吗？
【风瑾】梨花春雨掩重门（完）
那天，正是琅琊王在告诉明德帝，他有一谷的梨花，四季常开，有一幢屋舍，地下都是清甜的梨酒。
他还想告诉兄长，他往后余生便是他。
琅琊王这没有出口的最后一句，明德帝却是回答了。
“若风，让我离开吧。”
这一刻，琅琊王才从奇迹的幻梦中醒来，他豁然抬头死死盯着明德帝。
原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有如此之多。
明德帝想要离开去往他的自由，也想要借此熄了胞弟的绮念。可明德帝不知道琅琊王已经不是当年。
坏掉的种子在腐败的土壤长出扭曲的藤蔓，张牙舞爪，不择手段。
来自最信任的人打断的双翼，骨头戳进皮肉，反折穿透心脏。
光在...
那天，正是琅琊王在告诉明德帝，他有一谷的梨花，四季常开，有一幢屋舍，地下都是清甜的梨酒。
他还想告诉兄长，他往后余生便是他。
琅琊王这没有出口的最后一句，明德帝却是回答了。
“若风，让我离开吧。”
这一刻，琅琊王才从奇迹的幻梦中醒来，他豁然抬头死死盯着明德帝。
原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有如此之多。
明德帝想要离开去往他的自由，也想要借此熄了胞弟的绮念。可明德帝不知道琅琊王已经不是当年。
坏掉的种子在腐败的土壤长出扭曲的藤蔓，张牙舞爪，不择手段。
来自最信任的人打断的双翼，骨头戳进皮肉，反折穿透心脏。
光在明德帝意识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时终于熄灭。
……
怀玉台上。
“兄长，我这么爱你，比胡错杨，比萧楚河都要爱你。”
金乌彻底沉落，晚霞换作夜幕，刚刚被遮蔽的月亮此刻凉风吹过便又露了出来，惨白的月光照出了琅琊王这一刻狰狞的面目。
“所以为什么舍得放弃我！”琅琊王的手指近乎要陷进明德帝肩头，又在最后一刻惊醒放开。
……
那天，他只是一时的疏忽便成为了一个台下的看客。
这可真是一场大戏。
大片红色的血，满是苍白的帷幔，到处都是匆忙的脚步，伴随小心翼翼的禀报。
琅琊王的眼中，唯一的鲜活被这一切一点点吞噬。
“我心悦你。”
喷射的血液从脸颊留下，是谁的呢喃，是对面的明德帝，还是低低笑着的自己？
琅琊王只能分辨明德帝的面色是这些日子来从未见过的温柔，翘起的嘴角淹没在涌出的鲜血中。
……
怀玉台上。
琅琊王将头埋进了明德帝颈窝。
“兄长为什么不听若风的话呢？你为什么不乖一点？明明我一路陪你选择了留在这座城……我为你用尽了一切手段……”琅琊王颠三倒四，声音嘶哑像夜枭。
……
明德帝龙驭宾天，太子主持丧仪。
萧楚河一直警惕琅琊王会做出什么，但一切顺利。他听闻王叔在府中酗酒，刚松一口气，在祭奠结束，要去往皇陵的途中——
棺木被劫，琅琊王率军包围送葬队伍，打马上前，亲自起开封棺钉，将里面栩栩如生的明德帝抱起。二人一马，在整支送葬队的瞩目下，扬长而去。
“王叔，把父皇交给我。”萧楚河面色已经阴沉到极点。
琅琊王却仿佛没有听见。
萧楚河见他态度青筋直跳：“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无论如何你怎么能当众不顾身份做这种事！”
“前面你大兴土木非要修建那座怀玉台已经引起众怒。你今日这么做，把我置于何地？把你置于何地？把我父皇置于何地！”
“萧若风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最后那质问才让琅琊王有了反应：“孩子，你是我与兄长倾心培养，不过几许颜面如何会影响你日后千秋。”
“至于我和兄长？”萧若风停顿了一下，竟是低低笑了起来，“他都死了，谁能管我？”
……
怀玉台上。
“是啊，你都死了，我当然知道你死了。”
所以当贴近怀中这具身体仍然能闻到的，有些腥咸，有些腐臭。
可琅琊王说着这话，将一个亲吻落到了明德帝眉心。
“今夜夜凉，我们的梨酒又好了，这次我打算烫上一烫，给你暖暖身子。”琅琊王将明德帝的发丝拨到一边，亲昵的絮叨着。
不知何时，怀玉台上，火焰熊熊。
冷寂惨白的月光中，烈火焚身的映照下，明德帝的眉心，一块狰狞恐怖的暗紫尸斑清晰可见。
烈火在吞噬了整座怀玉台后，乌云再度被风吹来，恰有大雨滂沱。
夜雨过后，何处冲霄怀玉台？哪来缱绻神仙境？
然黑暗与死寂中，我焚尽你我相连的骨血，终可抵首长眠。
【END】
（结局了求一波点赞推荐，前面的不要取消掉，成绩好我继续建设北极圈）
【风瑾】梨花春雨掩重门（四）
昔有殷商建楼摘星，今有北离筑台怀玉。
怀玉台，天启最高的建筑。
琅琊王和他的兄长此刻正一起靠坐在怀玉台唯一的角楼上。
夕阳余晖，云蒸霞蔚，如临仙境。
琅琊王揽着兄长腰肢，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中。
记忆中怀里人身材匀称，但如今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琅琊王隔着衣服都能清晰地摸出那肋骨形状。
“兄长，你真的是太瘦了，都怪你平时不吃饭。”满手鲜血将九岁的侄子带上皇位，这些年在朝堂上生杀予夺的琅琊王此刻的语气无奈中带着宠溺。
只是琅琊王的目光有些散漫，因为他现在有些混乱。
有那么片刻琅琊王觉得自己还在一年前，和过往五年一样......
昔有殷商建楼摘星，今有北离筑台怀玉。
怀玉台，天启最高的建筑。
琅琊王和他的兄长此刻正一起靠坐在怀玉台唯一的角楼上。
夕阳余晖，云蒸霞蔚，如临仙境。
琅琊王揽着兄长腰肢，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中。
记忆中怀里人身材匀称，但如今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琅琊王隔着衣服都能清晰地摸出那肋骨形状。
“兄长，你真的是太瘦了，都怪你平时不吃饭。”满手鲜血将九岁的侄子带上皇位，这些年在朝堂上生杀予夺的琅琊王此刻的语气无奈中带着宠溺。
只是琅琊王的目光有些散漫，因为他现在有些混乱。
有那么片刻琅琊王觉得自己还在一年前，和过往五年一样，握着还沉睡着的兄长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天的烦心事。
下一瞬就又觉得自己回到了儿时，和还是少年的兄长缩在那个破旧宫殿看窗外大雪。
原本以为会铭记一辈子的事情许多已经有些模糊，很多时候琅琊王都觉得或许过去许多都是自己的幻想，甚至比不上今早的梦境清晰。
琅琊王和他的兄长从最不被看好的两个边缘皇子一路走到了这北离的最高处。
这一路的扶持，有时琅琊王会觉得他和兄长就是一体双面。谁都不能离开谁，也不会离开谁。
所以琅琊王让兄长登基称帝，留在了这座建立千年换了几代主人的皇城，而他踏上战场，肆意江湖。
一次二次、三次……每一次琅琊王出征都会回首对兄长告别：“陛下，臣必当凯旋归来！”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琅琊王知道兄长会喜欢看到这样的他。因为兄长被他的城困住，他能做的便是期盼琅琊王口中的凯旋。
如今回想，早在那时候，腐烂的种子已经乘坐春风隐秘的落下。
北阙余孽勾结南诀一起对北离发难，他熟悉南诀战场，这场仗必须由他来。
他也会一如过往将捷报带给兄长，结果也是如此，可等他回到天启，看到的兄长是——
武功被废，生死一线。
琅琊王握上那只手，仅剩的那点脉动让他不至于在那时就发疯。
所以他冷静的杀了所有有关此事的人。
然后就是最好的医者，最好的药物，最好的照顾，最好的环境，琅琊王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天启这座城在加重颜色，琅琊王的记忆在褪去边角。
隐秘的土壤在长久的掩盖中腐化，坏掉的藤蔓种子落地生根发芽。
琅琊王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喉管和脉管被一起割裂，鲜血喷射那一刻的呼啸。
琅琊王将兄长搂得更紧了些，他发觉怀里的躯体僵硬的过分。
“兄长别怕，你知道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这个世界最爱你的人。”
琅琊王凑近了兄长耳朵，语气轻柔的和刚刚飘过的云。
【风瑾】梨花春雨掩重门（三）
梨酒被埋下。
萧若瑾拍完还起身踩了好几脚，左右一看，折了一支梨枝插在小小的土堆上，这才退后几步。
萧若风见他摸下巴：“怎么了？”
“这梨酒到了明年端午正正好，不过……这怎么像个坟包了？”
“兄长！”不知怎地向来不信鬼神的人涌上不安，萧若风声音竟是有些严厉，“这话不吉利，不要说。”
他甚至掘开这土堆，不要这梨酒了。
可萧若瑾已经拉起萧若风的胳膊：“兄长命硬，何况有我们算无遗漏的风华公子在。”
“兄长就什么都不怕了。”
兄长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可是此刻萧若风看着，便觉那稍稍挑起的眉头像是初夏日辉，明黄的太阳花瓣上...
梨酒被埋下。
萧若瑾拍完还起身踩了好几脚，左右一看，折了一支梨枝插在小小的土堆上，这才退后几步。
萧若风见他摸下巴：“怎么了？”
“这梨酒到了明年端午正正好，不过……这怎么像个坟包了？”
“兄长！”不知怎地向来不信鬼神的人涌上不安，萧若风声音竟是有些严厉，“这话不吉利，不要说。”
他甚至掘开这土堆，不要这梨酒了。
可萧若瑾已经拉起萧若风的胳膊：“兄长命硬，何况有我们算无遗漏的风华公子在。”
“兄长就什么都不怕了。”
兄长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可是此刻萧若风看着，便觉那稍稍挑起的眉头像是初夏日辉，明黄的太阳花瓣上落下的一只蹁跹的蝶。
微微翕动的蝶翼绚丽夺目。
也惊人脆弱。
宜祭祀宜祈福宜出行宜动土，今年的端午显然是个好日子。
月明星稀，夜色正好。
去年埋下的梨酒已经被取了出来，萧若瑾口中的庄园也已经建好。
小院亭中的人双颊如红霞漫天，皮肤白得如同羊脂玉，兄长每每一沾酒就是如此。
对面坐着的自然是萧若风，他支着手肘望着对面拿着个空酒壶一叠声喊着“若风”的青年。
萧若风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没喝多呢……”萧若瑾还在嘟囔着。
萧若风任由兄长紧紧箍着他腰身，半拖半抱地将他安置在了他们房中。
“端午家家饮雄黄，偏兄长要来这喝梨酒。”萧若风替萧若瑾脱了鞋袜，打了水正给他擦面。
这一刻，温情脉脉。
萧若风见兄长虽然醉倒在床榻，却并未睡着，他目光渐渐定格在兄长被酒力蒸腾的熏熏然的面颊。
像这个季节的一树合欢，粉色的絮状花瓣生长在最高处的树顶，暖风过处，摇曳生姿。
萧若风正想得专注，突然被兄长勾了脖颈，萧若瑾睁大了眼，眨了眨。
不仔细看，不知道沉闷的青年其实眼眸有些圆滚，黑色瞳仁又圆又亮，像世所难寻的黑珍珠。
仔细看的萧若风总是会被吸引。
只是这次，那光不在，仿佛夜风吹来乌云，遮蔽了漫漫星光。
兄长你为何如此悲伤？
萧若风未及问出，便听得——
“让我离开吧。”
兄长你在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乞求让萧若风怔愣，原本握在手中的手掌，滚烫的体温在渐渐消退，黏腻、冰冷。
即便如此，它们仍然在一点点抽离萧若风的掌心，萧若瑾的面容也开始一点点模糊。
暖风化作夜雨，伴着肆虐的风，絮状的花瓣打湿，粉色合欢沾了泥和水，残破一地。
萧若瑾从此仿佛就要消失在萧若风的整个世界中。
这当然是不对！兄长原本应该！应该？
琅琊王突然睁开了眼睛，一阵刺目，他抬手一遮，发现这一觉他居然睡到了晌午。
琅琊王的神色少有的茫然，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床边的香炉。
混了艾草的药香袅袅而起。
（记得小篮手推荐走一波，为咱们北极圈助力加油！）
【风瑾】梨花春雨掩重门（二）
奇怪的香浓郁了。
“若风。”再迈步的人被拉住，萧若风回头，身后与此刻的梨花一样一身白衣的兄长与他十指相牵。
萧若瑾另一手拨开一只横斜的梨枝，半张脸掩盖在梨花中，歪着头问他：“怎么了？”
“我刚刚找不到你了。”
“找不到？怎么会呢。”萧若瑾做了一个寻常不会做的动作，他挑了一下眉峰，令刚才那瞬的朦胧变得灵动，“我一直在你身后，你只要回头就好了。”
“回头？”萧若风重复着，一点没了往日的那精明，显得呆呆愣愣。
“对啊，回头。”萧若瑾却似乎为萧若风难得的傻劲变得更加开心，他随手折了一枝，满重梨花打在萧若风额头。
于是，方才鼻尖闻...
奇怪的香浓郁了。
“若风。”再迈步的人被拉住，萧若风回头，身后与此刻的梨花一样一身白衣的兄长与他十指相牵。
萧若瑾另一手拨开一只横斜的梨枝，半张脸掩盖在梨花中，歪着头问他：“怎么了？”
“我刚刚找不到你了。”
“找不到？怎么会呢。”萧若瑾做了一个寻常不会做的动作，他挑了一下眉峰，令刚才那瞬的朦胧变得灵动，“我一直在你身后，你只要回头就好了。”
“回头？”萧若风重复着，一点没了往日的那精明，显得呆呆愣愣。
“对啊，回头。”萧若瑾却似乎为萧若风难得的傻劲变得更加开心，他随手折了一枝，满重梨花打在萧若风额头。
于是，方才鼻尖闻到的古怪的味道消失，生命的热烈再次将萧若风包裹。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声音不大，萧若风侧耳，竟是兄长在念着诗经。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萧若瑾就走在他身边，像是哼着小曲，他会朝他笑。
萧若风的目光定在自己兄长身上。
他是他的兄弟，更是牵绊他终身的…… 兄长，萧若风一生，岂可无你。
身边的人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萧若瑾指着这围谷，在这万千梨花中他手指圈了一块。
“若风，你不喜欢父皇赐下的那座琅琊王府，不若兄长在这为你再建一座山庄？”
“这一大间留作厨房……这是书房……”
“院子要大一点，左边辟成练武场，右边给你种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花草。”
萧若风十分认真的听着，不愿意漏过兄长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随兄长，那盖两间居室？”
“两居室做什么？”
萧若风听着这话外意思，觉得自己心跳要漏掉一拍：“我们可是两个人。”
“一间，一间足够了。”
果然，他听到想听的答案。
远山近林，梨白风清，正是归处。
“若风，再等几月到了端午这肯定能结出好多梨子。到时候你酿那梨酒，记住了没？”
“记住了，兄长。”
……
“萧若风你不是说你记住了？又险些错过了！”
兄长叉着腰有些喘气，他的头发似乎长了一些，软软垂在后背。
他们终于赶在端午前夕重新回到了梨花谷。
初夏的阳光比起春满时热烈，满目的白也是换了梨叶无穷碧。一个个嫩黄的果实半遮半掩，更为这绿色添了生动。
“时间还是早了些。”
二人有些费力找了一个下午才得了一兜长得正好的黄梨。
萧若风就在边上，年初热烈的花香成了现在清甜的果香。萧若瑾面颊在枝叶穿梭间时划了红痕，像只脏猫。
萧若风心下软成一片。
萧若风抬袖去擦，可没过多久便愣住——那些红痕越擦越多，特别是萧若瑾眉心那块甚至多了些紫瘢。
正在萧若风想要问问兄长这是怎么了时，“若风你把路上我们打的清泉水拿来，我去洗了切好就可以酿了。”
萧若瑾甩开被萧若风抬起的衣袖，脏乎乎的脸有些细细的汗渍，他额角软软的绒发被沾湿了一些。
兄长笑得很是开心，一举一动都是和这片梨树林一样的生机活力。
萧若风便忘了问，他正看得有些呆，额头就被砸中。
一只梨咕溜溜滚在脚边。
“呆子。”萧若瑾捂着那兜子梨，笑容中又多了狡黠。
仿佛一直是这样，只要在这梨花谷中，他见到的就是往日不曾见到的兄长。
萧若风摸摸额头，一点不痛。他看着青年，捡起梨咬了一口。
梨汁四溢，却没有想象中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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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鸣】谋爱共犯
大概是一个原著向的新的如果。
有一些私设，又名《把别人的老公变成我的老婆》
一口气发完
大概是个3.5w字的篇幅哈哈哈
1.
漩涡鸣人的婚讯释出之前，各大国早已是流言遍地。
有人说那位忍战中的英雄要娶的是青梅竹马，有人则说这对佳偶结缘于一场差点将木叶毁灭的战争，还有些传言称是为家族联姻。
毕竟谁都知道漩涡鸣人自小将‘成为火影’挂在嘴边，找一个名门之后，似乎是更好的助力。
说不准到底是哪家之言更真实些。
在宇智波佐助游历途中，这些传闻总如风吹起的叶子，不经意间沾上他的衣袍，一如此刻茶肆那头的几个忍者，正凑在一块聊着天南海北的名人轶事，自然提起了那...
大概是一个原著向的新的如果。
有一些私设，又名《把别人的老公变成我的老婆》
一口气发完
大概是个3.5w字的篇幅哈哈哈
1.
漩涡鸣人的婚讯释出之前，各大国早已是流言遍地。
有人说那位忍战中的英雄要娶的是青梅竹马，有人则说这对佳偶结缘于一场差点将木叶毁灭的战争，还有些传言称是为家族联姻。
毕竟谁都知道漩涡鸣人自小将‘成为火影’挂在嘴边，找一个名门之后，似乎是更好的助力。
说不准到底是哪家之言更真实些。
在宇智波佐助游历途中，这些传闻总如风吹起的叶子，不经意间沾上他的衣袍，一如此刻茶肆那头的几个忍者，正凑在一块聊着天南海北的名人轶事，自然提起了那个名字。
无波的茶水中倒映出那漆黑的眼，他抬起头，翠绿的叶子泛起旧黄的边，向内延伸出细丝般的纹理，手指轻抚，叶子从通身黑色的草薙剑鞘滑落。
宇智波佐助起身，付钱时随身带着的信便顺着掉了出来，信封上工整的字迹写着他的名字，他将零钱放在桌上，收起信往外走。
这封信是春野樱寄来的，她与他的通信不算频繁。刚离开村子那会儿，春野樱的信件似乎是要多一些，这几年不太常见，偶尔几封聊起的都是村子里的事，信至末尾，才会提起女人自己的动向，诸如在医疗部如何忙碌，又得到怎样的晋升。
当然，比起寄来的信件的数量，宇智波佐助的回信似乎更加珍稀些，内容更是惜字如金，鸣人半月前甚至为此写信来教训过他——用这个词比较恰当，毕竟在那个吊车尾絮絮叨叨毫无文法还堆积如山的信中，难得有那么一封看得出来是斟词酌句，带着几分责备的信件，是说他应当将寄给樱的信写得更丰富些，她关心他，希望得知他是否安康。
佐助那时回了一封予他，说：信只是信。
多几字，也回应不了本没有的东西。
至此，漩涡鸣人约有半个月没寄来过问候。
说是问候太过简单，那些琐碎的信件，没完没了的木叶新闻与旧闻，附着在信纸上天涯海角也如影随形的吊车尾的气味，都混合成了一种更复杂的东西。
只是这些——在这段没有来信的日子，都淡薄了许多。
宇智波佐助自觉应当如释重负，毕竟那家伙写信的习惯实在不好，书面的文字还带上口头的语癖，展信便是见字如面，密密麻麻的话好像在磨他的耳朵，在漫长且孤寂的旅程中，总是吵得连春日敲击着瓦片的梅雨、夏天树杈间喋喋不休的知了，还有秋风与冬雪，都甘拜下风。
佐助在雨隐村那灰扑扑的高楼上坐着，连绵的细雨淋湿了他随手抽出来看的信，也就是对方问候戛然而止前的那封。
雨滴沁润着题头潦草的“佐助”二字，洇湿透了的那句“因为你对我们很重要”，连着那句“想知道你所遇到的事”，吊车尾难得这么煽情地说“如果你能多写一些路途中的事，樱…还有我，都会更放心的说。”
黑眸轻阖，宇智波佐助没由来地想起曾听人说起过自来也是在雨之国战死的，想起他们说鼬的好友长门曾是这里的忍者，嗯，这些话是在鸣人的某封信里看到的。
那封提及往事的信还要更早些，大概是承接于佐助说自己将要抵达雨之国的简单叙述，对方写了好些雨之国的往事过来，还附了暗部收集来的雨之国的信息，乌鸦叼来的信件沉甸甸的，落在手腕上的鸟显出颓败，佐助拆下信件那家伙猛地振翅挑起，头也不回地飞远了，生怕慢一点就会叫它飞回木叶。
宇智波佐助从怀中抽出纸张，提笔沾了些身旁墙垣上积水，好润够笔头，写道：“暗部提及雨隐村旧日势力具已土崩瓦解，不见晓之踪迹，不过村中现由名为“壳”组织所统治……”
笔尖顿了顿，他想，写些什么呢？他几乎不主动给鸣人寄信，因为实在不知道有何可书，他可不是那种今天有只鸟停在自己窗沿都能写封信寄到对方那儿去的人，平素连话都不密，又怎么能将生活中的点滴汇集成绵延的文字？
漩涡鸣人才是那种话唠，能将“木叶下雨了”写成“木叶今天下很大的雨，噼里啪啦地半夜就把我吵醒了，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木叶丸在砸窗户……错怪他了的说。后来好久才睡着，白天卡卡西火影老师还塞了我一个A级任务，还好佐井有在！都不敢告诉他抓人的时候我差点睡着了的说，这家伙反应过来会画出不知道什么东西追杀我吧大概。”
不写了。
指尖覆笔，将纸揉成一团，雨隐村这些事不如等查清些再说，眸色如玉映着雨之国那钢筋伫立，苍白又漆黑的天地，绵密的雨丝让人心情不悦。
佐助不爱写琐事，回应不了对方所谓的关心，宇智波佐助是那种哪天碰到要死的事，顶多会在信里嘱咐“我死了不用天天来扫墓，你太吵了”。
但或许不得不承认，他的耳朵与眼睛比宇智波佐助本人更先一步习惯了那些磨着他的信件，此刻好久不遭些搓磨，反倒有点什么鲠在心尖。
雨之国如此破败，却葬着木叶曾经最负盛名之一的英雄，也葬着践行理想的殉道者，这么说起来这地方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归宿。
想到这，佐助冷冷的，那封漩涡鸣人寄过来指责自己的信彻底湿透了，对方说着关心自己的话语随着墨水洇开变得模糊不清。
他又提起笔，展开揉皱的信纸，续写道：“此地诡秘，疑有险处……”
宇智波佐助咬着牙也写不下去，他简直冒出了那股熟悉的称之为“恨”的情感，这种感觉在过往沉寂许久了，被它油煎火烤的日子恍若隔世，冒头的瞬间周身的细雨都随着查克拉的涌动蒸腾起水汽。
漩涡鸣人的关心就是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着，说着什么唯一的挚友，跟在自己身后，其实冷不丁的又不知道跑到谁身上去了，等他快成了伏恨而死的吊影惭魂，他又追上来了。
如此往复，叫人讨厌。
雨水在他鞋尖处的地上积出水洼，宇智波佐助的身影在地上拉长，外袍随风鼓动，像是棵枝桠高挺的大树正摇摆着，那树上却一片叶子都不生，于是风如何吹着都吹不出什么痕迹。
他就如宇智波这个名号一般，早就失去了那些长满叶子的枝枝蔓蔓。
2.
在春野樱的信来之前，乌鸦先将鸣人的信带来了。
这次乌鸦在漩涡鸣人家吃饱了，待了小半个月，肚子圆鼓鼓地让人怀疑它是否还能正常飞行，脑袋翘得老高，刚把信送过来就仰着头鸟嘴嘎嘎叫示意佐助给他意思意思。
宇智波佐助没瞧它，于是拆开信还没读几个字，乌鸦申着一张死嘴朝他食指上咬，好个倒返天罡，佐助眼疾手快，抬起胳膊让乌鸦扑了个空，转眸差点把乌鸦原地烤了，又瞥见那鼓鼓囊囊的鸟肚子，点火的动作愣生生停住。
片刻后，他随手将干粮掰了小块扔到它跟前，那乌鸦就跟得了便宜似的，叼着干粮砸吧砸吧咬碎了吃起来。
真是，鸟跟吊车尾混久了都白痴到挂相。
宇智波佐助看着那黑鸦想道。
他的注意力回到信纸上，其实这是没必要的，因为漩涡鸣人那字简直就是争先恐后的跳了起来，往他眼睛里钻，生怕晚一秒钟，就会被漏下似的，夸张到让人觉得这也算是一种噪音污染了。
宇智波佐助眉头轻蹙，见那些活蹦乱跳的字如是写道：
“你的鸟太过分了！天天咬我！十根手指被它咬得一根好的都没有了，你是不是偷偷教过他忍术？为什么总能在我没注意的时候飞出来咬我当我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提起笔它就不咬了，就是说这也算是万幸了，至少没影响我工作，不然卡卡西火影老师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咧……”
佐助的视线从纸上挪开，落在正满地啄食的乌鸦身上，默不作声地又给它投喂了一块干粮。
“我最近很忙很忙，木叶那帮老头子总是来找我谈话，上次还叫我去见了火之国的大名，问卡卡西火影老师这是要做什么，他又只会笑眯眯地说什么解决我的终生大事，这么说我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因为日向家的族长前阵子还约见面来着，不过我一直没去，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有些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以前也这样啦，别人说什么好像就要做什么，总是稀里糊涂的我——不许叫我吊车尾不许在那边对着我的信骂我笨！”
这句话似乎让写下文字的人犹豫了许久，那笔尖落尾处，留着轻轻的墨痕。
“……这几天越来越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诶，佐助你会这样吗？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自己（这句话写出来把我都绕糊涂了！），因为感觉好像除了当火影之外，真正想做的事好少的呢，我问奈良有没有这种感觉，他说，人从生下来就是被动在进行啊，你又不是自己选择从谁身体里爬出来的，你活着以为是你想活着，实际上完全是被迫的，所以才无聊嘛……”
漩涡鸣人又留下了几个墨点子，显然是有些焦急地想要写出这番话。
“可是我觉得不应该这样的说，我想要当火影，想要学会最厉害的忍术，想要世界和平，想要帮助到很多很多很多人……”
这句话后面有几个字被涂掉了，很明显的痕迹。
“这些怎么会无聊呢，怎么会不是我想要的呢，如果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什么啊……你说他是不是莫名其妙。”
佐助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在那白皙的脸上覆盖着浅浅的阴影。
他盯着信末尾的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算了，你还在雨之国吗？如果可以，替我在海边给自来也老师和长门师兄放一束花吧，最近总是想到他们，现在我还没有做到当初答应他们的事的说……
还有！要是遇到危险的事，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知道要怎么做的。
我确信的是，在你需要的时候，赶到你身边是我一定、一定想做的事。
哦另外这么快回你上一封信，这是被你那种鸟逼迫的说！！！讨厌的家伙！吃了我好几桶泡面，你下次回来记得赔我！！！
——漩涡鸣人”
佐助的眸色在信至末尾处几乎软了下来，但那也只是转瞬即逝的情态，他照例因为漩涡鸣人吵闹的、又歪七扭八的字眼而露出不屑，视线在“终生大事”几个字上停驻片刻，俊美的眉眼翕动间，卷着在这张脸上算是罕见的情绪起伏，让它们尽数顺时针滑落下去，如同向心公转的万物，无限沉淀至不见处。
笨蛋。谁要知道你想要什么。
春野樱的信便是在此时，接踵而至的。
信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几个字。
“鸣人要结婚了，你会回来吗？”
苍白的信纸以指尖触碰为圆心，蔓延开狭长又深刻的褶皱，就像石子肆无忌惮的打着水漂，只是涟漪泛开的时候，在河间游动的鱼儿从未见过大海，只当作骇浪惊起就要淹没人间，扭头就要钻进水底去避之一二。
3.
漩涡鸣人第三次找借口回避了日向家族长的邀请。
那天夜里，卡卡西出现在了一乐拉面店里。
一乐大叔原本跟鸣人正在聊最近外头流行一种面，叫做什么意面，问鸣人吃过没。
鸣人对着自己面碗发呆，压根没听进去，一乐大叔凑上前打趣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也喜欢吃意面了吧？”
“不是……”鸣人抬起头，刚想说话，又像是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浅蓝色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摇摇脑袋道：“什么意面的说？”
一乐大叔比划道：“就是把面煮了然后弄点黑椒牛肉一起再煮……六代目大人，您来了？要吃点什么吗？”
鸣人闻声回头，瞧见卡卡西正将斗篷取下挂在一旁，那位年轻的火影朝一乐大叔摆了摆手指道：“老样子就好了。”
“马上。”一乐大叔点头转身进了厨间。
鸣人没跟卡卡西打招呼，反而把自己的面碗往另一边挪了挪，仿佛是希望对方不要看到自己似的，搅着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卡卡西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平静道：“你最近不太舒服？”
鸣人肩头一颤，摇头又点头。
卡卡西没看他，只是继续道：“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有个任务交给你。”
鸣人抬头，毛绒绒的脑袋朝着自己老师道：“什么任务？”他警觉，“不会又是去会见什么大人物吧？”
卡卡西斜眼：“不是，是柏村家最近老宅总有异响，你去看看有没有潜入的痕迹。”
“噢。”鸣人叼着半颗溏心蛋，含糊道，“我一个人吗？还是有其他队友。”
“樱说要与你一起。”卡卡西说。
“咳咳……”鸣人惊诧道，“她……？医疗部这么忙她怎么有时间——”
一乐大叔撩开帘子，手里端着面碗，轻轻放在了吧台上：“请。”
“谢谢，”卡卡西合着手道：“我开动啦，”又接话道，“她说想见你。”
柏村家是近年来新迁来的家族，这家人与犬冢家族似乎祖上有些渊源，四战后联络迁居至此，家族不算庞大，约莫是个十来口人，居住在木叶村东部新建的聚集地，家中最小的儿子跟着牙学了点忍术，明年要正式上忍术学校了。
鸣人赶到柏村家时，春野樱已经在那与柏村家的家主询问了起来，他上前没有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而是点点头示意不用在意他，继续听两人聊着最近的怪事。
“……是犬子原野发现的，每到夜里最东边那屋子后头便有些响动，之前以为是风声没太在意，前日原野在居酒屋回来，到家时比较晚了，路过那边的时候，好像在树林里瞧见了个身影，又不见了。”
樱说：“那身影多高？可以判断出是人类吗？或者是否是见过的大型动物。”
柏村家主摇摇脑袋：“原野似乎是没看清楚的，只说那影子如成年人般高大，但拿不准究竟是人还是动物。”
樱托着下巴思忖着，鸣人开口道：“那身影有做什么事吗？还是说就是来你家路过了一下的说。”
柏村家主颇有些迟疑道：“不知道，要说，最近家里走丢了只猫，牧野——便是我那小儿子，说亲眼见到猫成精了，自己离开了家。”他笑了笑，“当然，牧野年纪小，常说些怪力乱神的胡话，两位听听便是了，无需放在心上。”
鸣人挠挠头，那金黄色的头发最近没怎么修剪又乱蓬蓬如同生长繁茂的草，他说：“倒也不见得是胡话啦，说不准就是有人偷走了小猫，还装作是那只猫哄小牧野呢，哈哈哈。”
春野樱斜眼看他，鸣人立刻收起了笑意，讪讪地说：“要不我们去东院看看呢？”
春野樱点点头，向柏村家主道：“打扰您的时间，回头调查有进展会与您沟通的。”
柏村家主：“有劳两位。”
4.
春野樱瘦了许多，她蓄起了长发，那粉色的青丝比少年时更柔软，但她却习惯扎成马尾。女人的脸颊也不似之前的圆润饱满，皮肤白得倒是有些病态。
她很久没有外出任务，听卡卡西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医疗部参与一些研究，鸣人对理论学习向来不在行，只知道偶尔会在忍者学校的老师口中听到春野樱这几个字，大抵是又有什么研究成果被编写到了教材里，漩涡鸣人闻及很是自豪，又忍不住挠挠额头，庆幸着自己不用考试了就是说，不然按照这家伙研究的速度，再怎么连夜背讲义也很难学明白吧。
樱在东面那屋子附近里外看了看，在探知细节上，她向来比七班任何一位都要更敏锐些，然而转了一圈，似乎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痕迹。
鸣人则跑到了屋子附近的竹林里，转来转去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
“樱，你觉不觉得这里很眼熟啊。”
春野樱脚步轻轻的，背着手来到他身边：“嗯，再往东走些，就要到南贺神社了。”
“啊，”鸣人一拍手掌，“呀，我就说，这里是不是就是南贺川附近的竹林？之前好像在这里考试来着。”
“嗯。”春野樱道，“再往那边走，就要到宇智波家族的旧址了。”
鸣人似乎是好久以来头回听到“宇智波”三个字，霎时便恍惚了下。
战后的木叶逐渐恢复到往日的模样，邻里之间还是鸡飞狗跳，忍者们依然守护着村子，时间只是轻易地流淌过了这个村落，无声地带走了这个曾经与木叶命运相连的家族的很多记忆。
大抵只有在与大名以及其他忍村的头目相见时，对方无意或者有意提及宇智波佐助的去向，鸣人才如数家珍地将对方寄来的去向说与这些人听。
他知道大家如今对宇智波唯一的关心，只是需要确信他的温顺与无害，鸣人起初热络的分享，是希望抹消他们的担忧，因为这份担忧本就是对佐助最大的误解。后来他察觉到无论自己怎么说，这份误解也不会消弭，于是他便不想说了，鸣人不希望宇智波佐助寄来的关于他自己的点滴，变成某种驯服的证据。
好在，近一年来，佐助几乎不回来，于是被问及的概率大大降低。
春野樱伸手摘了片叶子，细长的竹叶此时正是长得充满韧劲蓬勃翠绿的光景，它在女人细长的指尖摩挲，透着粉的指甲盖划过竹叶的边沿。
她开口道：“我给佐助写信了。”
“啊写了什么？我也给他写信了，好几天了这家伙还没有给我回信，真是早知道就不给他写了。”鸣人鼓着嘴，还跟小时候似的，拇指抵着拳头跟自己使劲，很是不满意的样子。
春野樱淡淡道：“我跟他说你要结婚了，问他回不回来。”
“每次都不回信……什么——”鸣人张了张嘴，他前半句压根没经过大脑的话已经冒出嘴边，后半句在被脑子那如同电击后的反射作用下，蹦出来的只有半截不明所以的质问。
“什、什么结婚。”鸣人愣着眼，结巴道，“樱你说什么呢。”
春野樱说：“你和雏田，大家都在说。”
鸣人眼睛瞥到一旁说：“我和她是有在……怎么说，恋爱啦，但是说结婚似乎是有点太早了，我没有与他们家谈及婚事，为什么最近大家都在说呀。”
笨蛋。
春野樱揉着眉心，赞同佐助对眼前这个人长期以来的简短而有力的评价，即便这家伙已经是盛名在外的英雄人物，是拯救过所有人的救世主，但即便是经历过再多，这人也总是不习惯将复杂的揣测放在人心的范畴内做太多的演练，于是总这么天真地问出些早有了答案的问题。
春野樱今天并不想与他绕弯子，便直说：“鸣人，雏田一直喜欢着你，这件事大家都看得出来。”
鸣人脸颊微红：“噢。”
女人继续道：“但是，正如你所说，或许你会觉得此时结婚太早了，我想对于雏田而言也是如此，感情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对于火之国而言，你需要快一点结婚。”
鸣人眉间拧了起来，他没说话，春野樱直截了当的点破了这些日子以来他逃避的根源，这让鸣人近来的遮掩看起来有点像个笑话，他确实是在一次又一次与大名还有那些火之国、木叶的高层交往之间品出了这份意味，但钝感又敏锐的狐狸选择了自己习惯的方式，在没想清楚前，先把脑袋埋在狐狸尾巴里待会儿，哪怕只是一刻钟，让他可以整理出思绪。
比如，他和雏田就算要结婚，那起码……至少是他的喜欢和所有人政治目的的耦合。
沉默之间，风声入耳。
春野樱开口道：“如果可以，这些人也会希望佐助能够更早的结婚。”
“啊？”鸣人抬起头，好像是在思索，目光都有些放空，嘴里断断续续地说出好像已经说过很多遍的话语，“佐助确实可以早些结婚的，有个妻子和……孩子，这应该也是鼬所希望的吧，对他而言，也是很不错的事呢。”
话语间，鸣人忽然感觉怪怪的，抬眸发觉樱正盯着自己，眼神欲言又止的。
“你这个人，”春野樱似笑非笑说，“太霸道了，总是执拗地想要所有事都如你的愿，还要把这些愿说成是其他人想要的。”
“我没有！”鸣人即便是再怎么钝感，也能察觉出樱这句话的攻击性，又阵风拂过，吹起了些火药味来。
春野樱的话不比过往一起出任务争执时更尖锐，却如这些日子纷至沓来的事务一般，与如今来自各方势力的别有用心的关切与压迫不谋而合，仿佛是要同他那意味不明的内心，摇摆的情感作出一番宣战。
他压抑了些许日子，忍不住喊出声道。
“明明说着我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要扯到佐助的说，只是既然你说到佐助我也接上一句说这不正常吗？我知道你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虽然曾经我很讨厌那家伙总是占据了你所有注意力的说，但是现在如果你还喜欢他，如果你们还能有更多的未来，我难道应该反对吗？难道我不反对，就是我在强人所难吗？”鸣人说着又缓下了语调，罕见地带上了几分迟疑，“况且，我……我最近也在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说。”
他声音轻轻的。
春野樱那张漂亮的脸蛋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鸣人莫名想到过去这家伙露出这种神态时，基本就是要撸袖子锤自己一顿了，于是他条件反射地往后挪了半步，可——眼下，女人只是捋了捋额边的发，直截了当道：“漩涡鸣人，你认为的喜欢到底是什么？”
“我……你在问什么啊。”
喜欢是什么？
这个话题实在是问的如同一番废话，喜欢是什么？对于漩涡鸣人而言，喜欢这几个字就像我要当火影一样简单而自然地存在于他的世界，他根本不曾纠结过其中的含义，他只要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狂跳，眉梢眼角溢满笑意，视线挪也挪不开，满脑子涌动着热血，他就知道这是喜欢的表现。
足够足够的喜欢，就是要用这样的心跳、这样炙热的视线，还有那番热血，占据满这件事、这个人，刻上漩涡鸣人到此一游的痕迹。
这些答案来到嘴边的时候，漩涡鸣人却咬住了唇。
“喜欢如果只是给对方个家庭或者孩子——漩涡鸣人，你自己上吧你，现在不是正有机会吗？”春野樱弹开指尖的竹叶，嗤笑道。
“什么呀。”鸣人到这里便有点儿听不懂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说，真是越扯越远了……”
春野樱伸出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你说得对，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讨论我跟佐助要不要生孩子的，而是我要告诉你我给佐助寄的那封信。”她不顾鸣人略微发白的脸色，继续道，“我说你要结婚了，问他回不回来，他说，不回来，但恭喜你。”
“……”
鸣人抬起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过去，几乎叫人捕捉不到。
春野樱说：“我想你或许会想知道这件事，所以来跟你说。当然，更重要的是，下次日向家族长再约你，不要拒绝了。”她声音轻飘飘地，“卡卡西老师会为难的。”
半晌后，她似乎叹了口气，留下了这句话。
“如果你的心是在雏田那里的话。”樱说，“就真的喜欢她，不好吗？”
5.
鸣人与雏田婚礼的讯息，大概是在一周后公布的。
当天，木叶的火影楼便被各方来的信使挤得水泄不通，卡卡西几乎被逼的闭门谢客，负责接待的忍者屁股都沾不到座椅，整天都在迎来送往。
柏村家家宅东园后那片林子连着一片古老的森林，随着脚步深入，会清晰地感知到人声逐渐的远去，透过树影稀疏的阳光，洒在来人修剪后短而密的发茬，轻柔微凉的风包裹着那人缠着绷带的指尖，他的脚步在那颗最为古老的树下停驻，垂着的双眸抬起来，露出水蓝色的眼眸。
那古树伸出的树梢上，正坐着一只通体纯黑的猫。小猫见有人来，坐得笔直，三角脑袋歪着，翡翠似的眼睛盯着树底下忽然闯入的人类。
“好家伙，你还真能跑。”漩涡鸣人望着小猫眉头皱起，但语气却没多少责怪，笑着说，“二十几里地，你是怎么从柏村家跑到这来的说？有没有同伙，快快招供。”
“……”黑猫脑袋歪向另一边，轻轻地“喵”了声。
“呀。”鸣人抱着手臂，“不许卖萌。”
漩涡鸣人稍曲了膝，作势跳上树，打算抓住这只小猫，但就在动作的前一秒——他忽然注意到小猫左前爪似乎缠着什么，定睛一看，是绷带。
长大的木叶狐狸，是再熟稔不过的猎手，自然界千万年的本能微缩到目光扫过的瞬间，他便已捕捉到那上头残留着的、几乎已经细不可闻的，熟悉的查克拉。
那双澄澈的眼睛比脑子更快一步释放出了此刻的心情，睁大的瞳孔露出讶异而狂热的神色，他四下张望，试图再用自己敏锐的嗅觉，查探出这查克拉的更多的蛛丝马迹，但——显然，对方是个更狡猾的家伙，除了那一丁点大概是失误暴露出的踪迹，这林子里似乎完全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漩涡鸣人表情兴奋了起来，人一旦难逢敌手也就到了无聊的程度，长期以来的乏味让他脆弱得根本经不起这样早有预谋的勾引，明知道是陷阱也要掉进去的冲动，这简直算是人类刻在DNA里的恶趣味。
他双手合印白烟阵起——原本男人所在的位置，在那烟雾消散后，一只黄色狸纹的小猫甩着尾巴仰头看着那只黑猫。
小黄狸三下五除二跳上树梢，像是早就习惯了猫科动物彼此熟悉的环节，凑上鼻尖献上猫猫社交通行证，又拿脑袋蹭蹭对方，表示出愿意接受猫猫老大的气味标注，整套流程下来都没超过一分钟，业务熟练的让人觉得漩涡鸣人有白天当人晚上当猫这类癖好。
黑猫瞪着眼看着这位新出现的伙伴，看着对方搔首弄姿的将脑袋凑上来，迟疑了片刻，还是没忍住给对方舔毛的冲动，吭哧吭哧就认起了小弟。
这大概也是一种……刻在猫猫DNA里的恶趣味。
漩涡鸣人的人生信条是出门在外靠朋友。
哪怕是变成猫，朋友依然是硬通货。
就像此刻，化作大黄狸的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毛，跟着那黑猫往林子里走，变成小猫后，似乎听力和嗅觉也跟随小猫的天性而变的敏锐起来，他能够更迅速的捕捉到身边飞速盘旋的小虫，也能听到风吹起地上的尘土，粘在了自己的胸口。
黑色的小猫灵敏地在树林间穿行，很快，感受到头顶逐渐明亮的阳光，漩涡鸣人注意到了对方正将他带出森林，穿过南贺之川，来到那个静谧的……几乎快被人遗忘的地方。
宇智波家族所剩不多的宅邸遗迹。
漩涡鸣人听卡卡西提起过，曾经的宇智波一族宅邸远比如今所见的地盘要大得多，南北通达又颇有排场，团扇的图腾悬挂着，世代在警务部积累下的威严与压迫，让宇智波一族曾经的排场几乎无人能及。
眼前所见的，是在宇智波家族灭族之后，十几二十年被时间冲刷又被以各种名目瓜分后的——尚且还能称之为宇智波家族领地。
还是战后重建的。
林间伫立的几间房子萧索得很，顺着猫猫低矮的视线，在那丛生的杂草间，鸣人意识到这只小猫，目的地似乎就是那宇智波家族的圣地，南贺神社。
漩涡鸣人小猫同学仰着脑袋四下看了圈，仍旧没能嗅出本以为会出现的熟悉的查克拉，肉垫材在杂草上，挠得他脚心发痒，他急不可耐地跳上神社的台阶，动作轻盈落地，毛茸茸的尾巴翘得老高，两只耳朵尖尖竖起，圆溜溜的脑袋左右巡视，不肯放过一丁点儿细节。
这时，黑猫忽然轻轻地“喵”了声。
窸窸窣窣的风吹过，林间水汽氤氲着那股雪松般的气味撞在小猫那毛茸茸的胸口，变成小猫的鸣人自然比人类状态要轻许多，风一吹他便迎头打了个滚儿，心里“呀呀呀”还没反应过来，感觉后颈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硬生生给提溜了悬空起来。
“新朋友？”
熟悉而低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小黄猫一个激灵，眼前放大版的黑发青年顶着那张帅得过分的脸，漆黑的眸子似乎掠过他的头顶，仿佛落在了那只黑猫身上，对方尖尖地“喵”了声，算是回应，眼前的男人薄唇仿佛勾起了一丝上扬的弧度，但那笑意实在是太难以捕捉，还没看得清就沉了下去。
宇智波佐助向来是这样的。
挂在指尖的小猫四肢柔软的垂着，圆溜溜的小脸呆呆地看着对方，任由这个无比熟悉的人捏着自己的软处。
漩涡鸣人内心涌起一股可以称之为复杂的情感。
他很想立刻变回人身，嘲笑这家伙对着一只猫都能装起来，大笑着表示出写轮眼的拥有者也不过如此，认不出来黄狸就是他，再抓住对方切磋几个回合，或许还能赶上到一乐大叔那儿，两人肩碰着肩，吃上碗热腾腾的拉面，就像他曾经很多次梦到的那样。
漩涡鸣人发现有很多话想对这个人说，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大概是因为过去太久的时间，有着很多成长时代想要分享的往事，都只能在追逐对方背影时统统压抑在“我要找回你”这句话的后面，后来……这个人回到了木叶，腰间也终于挂上了那曾被划破的护额，这人还是不在自己话语随时可以抵达的半径。
仿佛是一种故意为之的时差。
就好像十三岁时宇智波佐助选择了独自背负自己仇恨，在所有人都不知晓的地方生长出那些称之为力量的脉络，这些为恨而生查克拉每一次回流周天，都让他千疮百孔，宇智波佐助从没有跟他诉说过当初修炼的痛苦，但在漩涡鸣人第一次追上他的时候，那些痛苦便轻而易举的刺穿了他。
如今眼前站着的人，比记忆中高挑了许多，长身而立青灰色的衣袂随着森林的风摇晃着，漆黑的发垂在颈间，多年游走在忍村之间的隐世生活，让男人那股本身就带点儿孤僻的气质几乎要将里外浸透。
漩涡鸣人那原本脱口而出想问的“混蛋佐助你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被一句更强烈的话压在了身后，取而代之衔在嘴里的是——
你……不开心吗？
6.
黑猫不满意地叫了声。
这已经是黑猫第十次抗议了，起源当然是因为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小黄刚见面就扒拉上佐助的大腿，这才一小会儿，这位自己选定的铲屎官身上已经满是对方的气味。
吃过带回来的番茄后，宇智波佐助便在神社的屋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晒太阳，小黄狸凑到吃剩下的番茄梗前嗅了嗅，纵身跳到屋顶，小爪子差点没抓住那满是青苔的瓦片，疾步跑到佐助身边，脑袋迅速拱开这人的外衣，鼻尖梭巡着往这人袍子里钻，看起来哪像只猫，分明就是个到处钻洞的地鼠。
佐助伸手将衣服里的小猫抓出来，就只见那蓝眼睛眨巴着看着自己，腮帮子鼓起，嘴里叼着那深黑色的干粮袋。
纤长的手指将干粮袋取下，拆开系带，随手拿了块在雨之国买的米饼递给对方。
小黄狸显然愣了下，随即却伸爪拍开了那米饼，抬起脑袋朝他轻轻地喵喵叫，那声音似乎和刚见面时的中气十足不同，倒是和着那低脑袋动作显出几分垂头丧气来。
佐助还是那么不爱说话，何况是对着一只猫？鸣人心知肚明这人不是那种会跟个小动物说个没完的家伙，自然不能指望对方能因为自己会表现出的挑食来追问几句，可看着这人将米饼放在他面前，又怡然自得地躺回去的模样，便知道这样敷衍了事的午餐也是这家伙游历名山大川时的标配，他自然更觉气闷起来。
和佐助重逢不过一个钟头，漩涡鸣人已经被这人身上所有细微的也好、明显的也罢，所有所有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措。
他想扯着对方的耳朵叫他好好对待每一顿饭，想要这家伙不要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还有干嘛不回村子里？躲在神社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就要这么悄无声息的回来，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吗？
甚至——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了蛛丝马迹，是不是都不让他见到他呢？
漩涡鸣人气得腮边的胡子都在颤抖，圆滚滚的猫脑袋缩在脖子里，沉着眼又看向躺在瓦片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宇智波佐助抬起手指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似乎空气都凝滞了那么一秒钟，他听到男人的声音还是沉沉的，因为年岁渐长，而带着几分磁性。
“来吧。”
漩涡鸣人当然不是一只猫，至少前面十几二十年的人生证明他绝对是个纯血人类，实在要说的话，也应该是有一点狐狸血，但他那通达的动物神经以及天然的跟尾兽们互通的灵性，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了解了佐助这一举动的意思，然后几乎是本能被唤醒了一般，尾巴尖尖都竖了起来，短短的几步路，跳上这人胸口的动作都差点同手同脚。
小黄狸脚踩着宇智波佐助那坚硬的胸肌，在他腰腹处立着尾巴转了一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了进去。
啧。漩涡鸣人感觉自己尾巴扫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回头一看，是那人腰间扁扁的信匣，小猫好奇的凑上前，想瞅瞅这家伙有没有好好的收着自己的信——却被那修长的手指拧过了下巴。
男人的指尖在他脸颊蹭了蹭，漫不经心地顺着头顶抚摸着小猫的后颈，漩涡鸣人掀起眼皮，透蓝的猫眼盯着这人沐浴在阳光下的脸，没由来的想起小时候在河边见到这家伙的场景，年幼的宇智波佐助正抚摸着河道旁流浪的黑猫，记忆里小男孩好像委屈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旁边站着的，是比他更长些年岁的宇智波鼬，少年弯下腰，说着话逗小男孩笑。
啊，漩涡鸣人在无数回忆里捡起这一段，心里升起一丝仿佛窥探到秘密的兴奋，他到此刻才想起宇智波佐助似乎是喜欢猫的，这一点确实没有变过。
小黄狸伸出爪子，拨弄着男人腰间垂着的绳结，那绳结是在砂隐村随手买的，做工算不上精良，黄蓝相间的穗子经年累月也开了线，眼下倒是成了非常讨猫喜欢的小玩具。
佐助注意到这猫忽然对着东西感兴趣，便伸手勾起了绳头稍微抬高了些，随着猫咪的动作摇晃着绳结，让那小猫坐起身子，随着自己的摆弄，扑腾着跳上跳下。
那猫动作实在是灵敏，蓝色的眸子专注地盯着佐助手的动作，没一会儿咬住了绳结的穗条，只是那样子实在是有点儿滑稽，过大的绳结塞在小猫的嘴里，鼓出来的腮看着软乎乎的，圆溜溜的眸子挤成窄窄的缝隙，他歪着脑袋看着佐助，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男人垂眸嘴角弯了弯，似乎是担心绳结粗糙的质感划伤小猫的口腔，指尖便抵着小猫柔软的嘴，动作轻柔撬开牙关，让他吐出了嘴里的东西。
小黄狸攀上了他的手臂，纵身跳上胸口，脑袋蹭了蹭男人高挺的鼻梁。
这样才对嘛。
佐助笑起来比较好看啊。
在见到宇智波佐助后的俩小时，漩涡鸣人终于觉得没那么别扭了。
7.
夜里，漩涡鸣人趁着这人入睡，遛回了村子。
重新回到人类社会的体验当然是不习惯的，漩涡鸣人左扭右扭地才重新找回了两脚兽走路的重心，入夜后的村子总是很安宁的，白日他离开时那络绎不绝的 各国使者也都安歇入眠，街头巷尾只剩下路灯仍旧恪守岗位。
鸣人赶回家翻箱倒柜将自己压箱底的美味都掏了出来——十桶泡面，三份速食关东煮底料以及炸鸡薯饼等系列半成品。
糟糕，不是这么一看感觉自己也没吃什么好东西的说。
漩涡鸣人这念头刚冒出来，便晃着那颗脑袋将其赶了出去，他挑挑拣拣选了些生产日期比较新鲜的，炸了三块炸鸡三份薯饼装进袋子里，出门前又将冰箱里还没开动的牛奶也顺了出来。
等小猫叼着一个比他体型还夸张的塑料袋，步履蹒跚地走进南贺神社的时候，那只正在台阶上打瞌睡的黑猫吓得连毛都炸开了，活像一只海胆，恍惚间还以为是什么不明形状的怪兽出现了，走近了一看原来是猫咪送外卖。
黑猫：“……”
佐助盘腿坐在神社的蒲团上，垂眸对上了小猫的视线，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小黄狸咬开塑料袋，露出里头的便当盒，弓起身子蹭了蹭那一升装的牛奶，还不忘用爪子拨弄着挤在泡面盒中间那两颗还算新鲜的番茄。
蓝色的小猫眼睛眨巴着，望着眸色深沉的男人。
即便是黑猫本猫此刻也应该是觉得这一幕非常诡异。但见过大风大浪的宇智波佐助似乎觉得猫咪叼着一份便当若干泡面番茄出现，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儿，大概木叶村里真有那么一户人家大半夜在那做饭还给打好了包，这小猫路过顺了出来一样合理。
当然，这猫肯定还抢劫了便利店和蔬菜店，这样才能合理解释这一袋子外卖的复杂成分。
佐助揭开便当盒的盖子，盒盖上挂壁的水滴滑落，像是某人修炼后鼻尖挂着的汗珠，散出的热气昭示着这是一份刚做好的便当，他瞧见里头的炸鸡薯饼，嘴角又弯了些许，眉头却皱着，终于算是屈尊，与这只小猫正式地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
“垃圾食品吃太多，对脑子不好。”
“……”
行行行，你清高。
漩涡鸣人咬牙切齿想，就该给这家伙煮一颗螺旋丸，让他吃个饱。
嘴上说着，宇智波佐助却十分优雅地拆开了筷子，夹起炸鸡送进了自己嘴里。
他出乎意料的没有继续点评这份垃圾食品的口感，而是安静地吃完自己的炸鸡，将另一块炸得格外酥脆金黄的炸鸡连着盒子推给了小黄狸，又夹着另一块稍小一点的，筷子轻巧地拨开面粉壳，露出里头酥软的鸡肉，放在了那只黑猫的跟前。
鸣人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炸鸡，又望向对方的动作。
他想，全世界都应该看到这一幕就好了，看到宇智波佐助是这样的人，那些叛逃的流言、危险的、桀骜的、无法驯服的……关于宇智波的传说，其实都不是对他的真实理解，至少不是全部的他。
漩涡鸣人低头吃起了炸鸡，余光瞥向对方，见男人吃着番茄，往他旁边的小盘子里倒了些牛奶。
思绪就像是原野上毫无头绪的水流，顺着青草嫩芽留出的缝隙轻柔的淌开，漩涡鸣人想到自己似乎见识过许多宇智波佐助不常与人表达的那一面，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鸣人也没有任何一刻动摇过追回对方的念头。
这样温柔的一面，但凡展露出来，足够所有人都嗔目结舌吧？
兴许诸多误解，也会跟着消弭呢。
想到这，鸣人自然是心中冒起一丝喜悦，可转眼又皱起眉头，如果某天宇智波佐助需要改变，需要剖白来自证本就没有的叛逆与邪恶，这件事光是想到可能性，漩涡鸣人便心生反胃。
他不喜欢。
佐助是怎样的人，不需要别人的注解。
8.
当猫也挺好玩的。
漩涡鸣人这么想的时候，肚子里的九喇嘛很认真地抗议了一番，顶天立地的尾兽窝在人类这种邪恶两脚兽身上也就算了，至少还算邪恶吧。现在天天扮成小猫在这撒娇卖萌，不是扑蝴蝶就是抓小鸟，没事儿还要翻肚皮给摸摸，还是给宇智波家族的唯一后人摸摸，这到底成何体统。
鸣人跟九喇嘛这么熟了，自然就只会把他的抗议当作耳旁风，就差没有提两个桶跟他说你要体统我就提桶来这么无厘头了。
九喇嘛听到对方叽里呱啦地在那说“你看佐助笑得多开心啊”，“好久没看他这么笑了”，“我作为他的好朋友逗他开心那是应该的啦”诸如此类言论，九喇嘛深吸了口气，拍开了鸣人搂过来的手，寻思着这简直跟卡卡西看的那些脑残小说里年迈的少爷管家一个论调，下一章是不是就得是那个“你是少爷带回家的第一个女孩呢”。
九喇嘛想到这差点吐出两口冒火的气来，骂骂咧咧地想去烧掉卡卡西所有私藏小说，为自己看坏的脑子报仇雪恨。
鸣人却说：“我只是希望他开心一点的说。”
九喇嘛尖尖的指甲抠了两下眼皮上的毛，打了个哈欠道：“这很重要吗？”
鸣人叉着腰认真说：“当然啊，他答应我留在木叶，我答应他我会实现我们都想要的那样的世界，不只是因为我们打了那一架而作出的承诺！至少对我来说——我是希望他能够开心的活着的，哪怕他不时刻在我的旁边，我也希望他是快乐的，现在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我想知道为什么的说。”
“这跟你当猫有什么关系啊？”千年老直男扣着鼻子道。
鸣人：“就、就是这样相处比较自在啊，我要是变成人他肯定什么也不会说嘛。”
九喇嘛：“那你是要一直当猫吗？”
鸣人：“……”
“不结婚了？”
“不当火影了？”
“不拯救世界了？”
“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开不开心啊？”
“…………………………………………”
小黄狸不见了。
那只猫连着两天没有出现，宇智波佐助却似乎一点儿动身去找他的意思都没有，每天仍旧延续着之前的习惯，修炼之后便在南贺神社休息。
漩涡鸣人中途回了趟村里，跑回来的时候本以为对方会顺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找过来——他在神社周围的树杈还有地上都留下了小黄狸的毛发，一路引导着对方，直到森林外头的驿站，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暴露身份，出现在对方面前，完成小猫鸣人和鸣人本人的交接。
谁知道计划刚施行，便卡在了第一步，宇智波佐助对这个哄自己开心哄了好几天的猫，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深的羁绊，不知道是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失踪，还是不在意他的消失，总之，宇智波佐助连找都没找。
而那只小黑猫倒是发现了小黄狸的失踪，但他早就不满意小黄狸那种狗里狗气讨两脚兽欢心的做派，况且还过分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好不容易跑了，小黑自然不会去追，现在动不动就趴佐助腿上睡大觉，相当自在。
漩涡鸣人躲在树影间小心翼翼的隐藏起他的查克拉，指尖拨开树叶，瞧见神社屋顶上那人入睡后的面庞，说实话，即便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宇智波佐助实在也是有着一张俊脸的，只是他眉眼锋利，鼻梁隆起之下却是两片薄唇，不笑的时候冷感便是这张脸的全部了。
“混蛋，”漩涡鸣人恼得揪下了片梧桐叶，他气鼓鼓想，这就是自己哄了好几天的人，现在连他失踪了都不找一下！漩涡鸣人也顾不上小心，拨开树叶便轻声落在了这人身边，鸣人脚步很轻，只要他愿意他能对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隐藏踪迹，此刻趁着宇智波佐助睡着了，他实在是难忍愤怒，出现在对方身边，看着那张熟睡安然的脸，从一开始的小声吐槽，到大声蛐蛐……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没心没肺的混蛋家伙佐助，亏我还把家里的炸鸡都拿过来给你吃，吃你的番茄去吧到底谁要管你吃不饱开不开心！”
鸣人吹胡子瞪眼睛，蓝色的眼眸冒着火气，絮絮叨叨地将这些天一肚子的埋冤尽数吐了出来：“回来也不到村子里来见我，躲在神社修炼也没修炼什么名堂，明明和樱写信还说不回来的根本莫名其妙……而且，对了！上一封我的信都没回！宇智波佐助你这家伙真是……”鸣人像是抓住了这家伙不可原谅的错处，弯下身看着那枕着手臂睡觉的家伙，恨不得立刻对这张帅脸打上一拳。
他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胸口，是先前不让自己碰的信匣。
愤怒的两脚兽今天决定对这个辜负小猫的男人抛开道德枷锁，他俯下身子，指尖夹着那信匣的边沿，动作缓慢小心翼翼地将那匣子往外抽。男人的呼吸很轻，洒在鸣人的侧脸上，漩涡鸣人忽然像是被什么烫到般，身躯震动，他意识到两人的距离似乎很近，当猫当习惯的弊端出现了，在正式这样靠近前，他完全没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什么，可如今他作为人的身体，对与同样为人的佐助的贴近就显得反应过度了。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太近了，他可以听到佐助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皮肤散发的热度，还有他的发间缠绕的雪松香气……当然，还有自己的味道，混合着对方的气味的自己的味道，漩涡鸣人并不是第一次感知到如此亲密又切实的宇智波佐助，准确的说，每一次和对方的战斗，都能清晰的感知到这个人的所有，乃至彼此生命的触感，他从不知道靠近一个人的时候，会是如此的亲昵，乃至灵魂都在战栗。
漩涡鸣人心脏在疯狂的跳动，他没想到，除了战斗之外，靠近对方仍然会有这样热血奔流的反应，他的指尖发抖，脖颈连着脸颊都红得不像样子，如果宇智波佐助醒着，大概会笑他是颗滴着水熟透了的番茄。
鸣人几乎是笨拙地才讲那信匣从对方怀里抽出来，他想，这么破绽百出的动作，如果是在终焉之谷的自己是这副样子，恐怕只能成为宇智波佐助的手下败将了。
可大概真是年岁渐长，不可一世的忍者也变得有点迟钝，这么明显的动静，还是没能让宇智波佐助醒来。
鸣人松了口气。
他垂眸轻易地解开了信匣上的密语，他勾起嘴角又来了点得意，想笑对方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来来去去的密语就那么几个，早就让鸣人解得毫无难度。
信匣往外倒，全是鸣人熟悉的信件，因为几乎都是他寄出去的，有些甚至跨越了年为单位的周期，漩涡鸣人拿着信封对比，欣慰道自己的字果然有在变好看——余光一瞥，见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
漩涡鸣人当然知道看别人的信是不好的，但是，辜负一只小猫的真心那真是罪大恶极，他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信封，展开纸张，映入眼帘的，是只有出生宇智波那样的大家名门才能练出来的苍劲字形，虽然练字这样的微末小事早无人耳提面命叫他坚持，但佐助显然是从未忘记过被父母、哥哥握着写下的笔画。
鸣人：
暗部提及雨隐村旧日势力具已土崩瓦解，不见晓之踪迹，不过村中现由名为“壳”组织所统治，查探多日，已有线索。
你所提及自来也与长门，事者吾自当为之，无需言谢。
鸣人看着那纸张上已然干去的雨迹，接着后头的，是新墨著新笔：
寻道之旅，除逢敌手，大多乏善可陈，故少在信中提及。
信中所诉担心实在无从说起，若我遇险身死，待你来时，也不过敛起半身尸骨。
如此，来做什么。
新婚快乐。
——宇智波佐助
在落款处的下方，好几个墨水晕开的黑团，他摩挲着，仿佛在那深不见底的黑色中，品尝出了几分强烈彻骨的“恨”。
9.
鸣人从不理解爱情。
这话听起来荒诞，但他自己却很清楚，他的人生本来就没有爱情的样本。
在诸多同龄人长于或许和美或许争吵的家庭中的时候，漩涡鸣人就没有家庭这个客观存在的东西，他理解朋友、理解老师、理解伙伴，却始终无法理解什么叫爱人。
后来他在和九喇嘛的交锋中陆续见到了自己的父母，听他们讲述着在家庭叙事之下的爱情，听着他们说起儿时打打闹闹嬉笑怒骂又彼此拯救的人生。
漩涡鸣人试着将波风水门与漩涡玖辛奈的故事，拆分成许多份，对应到自己生活中的各种关系里。
这种行为很可笑，但人对事物的理解不是就是这样吗？当一颗没见过的水果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我们都会下意识地将它的形状、口感、颜色放在脑海里检索，查到类似的答案，在正式得到学名一锤定音之前，人生所有新的体验都是形似橘子却能尝出一股柚子味的水果。
就像水门和玖辛奈是同学伙伴来的，鸣人可以想到他和小樱，他们俩在儿时遭遇危险然后他拯救她她又拯救他，鸣人也能想到他和雏田。如果爱情故事要完整的续写下去，就需要有步入婚姻殿堂这个走向，如果之前没有在套相似选项的过程中感受到爱情的悸动，那或许是因为这个故事还没有画成圆满的符号。
那天和小樱见过后，他去找过雏田。
日向雏田向来是个内敛沉默的女孩，她缓慢的，将心中多年的爱意讲与他听。
她说她爱他。
是。
这当然是爱。
故事如果写下去，这肯定是个正确的走向。
模糊间，鸣人仿佛都能看到自己的将来，他身着梦寐以求的火影长袍，身边环绕着与自己自己模样相似的后代，鸣人会看着他们长大，补全自己成长过程中没能感受到的那些温暖，教会他们的孩子所谓爱情与家庭那缺失的课——如果这样下去，他的爱情似乎是比自己的父亲水门要少很多遗憾。
可他的心却在那幕画面出现的一刻，忽然无声地，空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洞。
填不满。
漩涡鸣人放下那封信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再似最初那样颤抖了。
只是纸张上的墨点与他心口的黑洞不谋而合，悄无声息的交缠到了一起，那被涂抹的可能是恨意的存在，只是刚刚触及就让他应激，可那黑色的墨点竟然如此严丝合缝的填满了他的空洞，他深吸了口气，却猛然感觉氧气无法顺利的从鼻间流入，喉咙发紧肺部仿佛着了火，他短促而忙乱的喘息着，感觉眼前逐渐重影的神社的屋顶，新鲜的青苔被踩乱后留下的猫爪印，他抓着衣领，费力地抬起头，希望能够稍微顺畅一点的吸食到足够他生存的气体，可摇晃的天空唤起了当初在雪地里过呼吸时濒死的体验，只是此刻他居然没有多少害怕，充血的蓝眸像是海面漂着碎了的星河，他眨眨眼愣了愣，栽倒在了那青瓦铺就的屋脊，双眸合上前，望向的是宇智波佐助的那张清冷的面庞。
漩涡鸣人很少做梦，他故去的亲友都是小气鬼，不常来看他，大概是太了解他骨子里的敏感，知道梦中的一面会让这个经历过太多伤痛和离别的男孩，醒来时仍旧泪流满面，所以梦里的他也总是形单影只。
于是他又一次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惊醒，眼前是那几十年如一日的熟悉的房子，屋顶的吊扇这会儿正安静地待着，笼罩在冰冷的月色下。
他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鸣人猛地回过神，撑起身子，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又不得不躺回去，但好在这鲤鱼打挺似的蹦哒，让他瞧见了床尾坐着的那个身影。
“佐……佐助。”鸣人深吸了口气，这回氧气进来了，可鼻头还是太干燥，只是一口气就有点见了底的味道，让他实在是晕眩不已。
宇智波佐助看着他，俊朗的眉目皱着，他说：“你怎么了。”
漩涡鸣人摇头：“没怎么——诶，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我说？”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佐助淡淡道，“那只猫，我知道是你。”
“啊？”漩涡鸣人下意识道，“骗人的吧，你一开始肯定没看出来，什么时候暴露的，是我失踪前吗？还是那些猫毛上有我的查克拉？我就知道脱离了我本体，那些猫毛就会暴露的说。”
“一开始就知道了，你是白痴吗？”男人不想解释，毕竟谁家猫会下厨做炸鸡？这问题说出来都是搞笑段子的程度，况且佐助也没什么心情跟漩涡鸣人说起任何的伪装在写轮眼面前都没有意义这件事，自从这人晕倒在自己身边，佐助的心情就差得要命，黑色的眸子锁着金发男人的目光，他执着地追问道：“你身体怎么回事？”
鸣人气愤地又要坐起来：“不要老骂我白痴好吗混蛋——”可他还没能直起背脊，便只感觉肩头被坚硬而冰凉的东西抵着，他垂眼见草薙剑那漆黑的刀鞘尖直直的刺在锁骨上，他没有防备，被这家伙霸道的查克拉撞了一头，顺着剑尖推出的力道，被强行压回了床上。
宇智波佐助缺乏耐心，一只脚踩在床沿，草薙剑没有出鞘，却依然气势不减压着那抽条后修长精壮的身躯。
鸣人扯起嘴角：“干什么？要打架啊，来啊，我奉陪。”
佐助嗤之以鼻：“别叫，没兴趣跟病人打，”剑尖顺着睡衣往下滑了几分，停在了这人心脏砰砰跳动的胸口，那人有力的心跳顺着草薙剑爬上他的指尖，他皱眉道，“你紧张了，有事瞒着我？”
漩涡鸣人抬手便握住了那细长刀鞘，顶着这人压迫感十足的查克拉，硬生生将剑尖拽开。
“回来却不来见朋友的人，现在可不是你能大呼小叫的时候，知道吗？”漩涡鸣人哼了声，“况且我还没原谅你呢。”
宇智波佐助收起草薙剑，转身就往外走：“那我走吧。”
“喂喂喂你干嘛，你你你，”鸣人赶忙从床上跳起来，“不行，佐助——你留下，不要走。”
佐助脚步一顿，缓缓地转过身。
“我为什么不走，”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嘲讽说，“这里有什么理由需要我留下来吗？”
“我…理、理由？”
漩涡鸣人遏制住自己脱口而出想说的那句‘为了我’，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再有勇气说出让对方为自己再次停留的话，为什么呢？恍惚间他心下涌起万般的不解，为什么要这么问，作为朋友，自己不能成为对方留下的原因吗？
明明已经为了自己留在了木叶。
难道……即便到了现在，自己仍旧不被对方所需要吗？
不。
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人目光的审视下，显得格外的单薄且渺小，像是被看穿了内心深处卑劣的心事。
佐助那封没寄出的信，让漩涡鸣人的心如同油煎火烤，他不愿意看到这人在文字里透出的自毁，而那句“新婚快乐”就像刺穿了信纸落下的窟窿一般，在看到后，内心便滋生出一股强烈的背叛感，是……背叛，他甚至希望宇智波佐助的信里写满了对他迈向下一段关系的指责，挑明他们曾经在终焉之谷许下的只有对方能够读懂的誓言，他甚至希望佐助在信里骂他将恨书写出来，写出他的孤独和困苦，写出他几乎快要剥离于这个人间的处境。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漩涡鸣人。
因为漩涡鸣人，所以宇智波佐助选择留了下来。
而某人背叛了他们之间对彼此的独一无二。
宇智波佐助却什么都不写，连一个恨字都不说。
他只是平静地写着死亡，书写着即便是他的死去，也只是如诸多平凡的死去一般，平平无奇。
而这平淡的死亡，也不再需要他的参与。
这怎么不会让鸣人心悸？
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那股血脉里延伸出来的羁绊，又一次在撞击着他的灵魂。
他不要这样，不可以。
“我需要你，”鸣人面色苍白道，“是我需要你，佐助。”
10.
吾本恨人，怜吾怜卿。
宇智波佐助造访了火影楼。
卡卡西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奇怪，他头也不抬，注意力仍集中在眼前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书稿卷。
他说：“宇智波一族的族地能恢复的有限，你去看过了吧，很多都是根据暗部的资料做的复原，有些与你记忆中的样子或许不太一样，你要是觉得需要调整，可以跟我说。”
“不需要调整，”宇智波佐助说：“几幢房子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卡卡西说：“说要修的时候，鸣人认为必须尽可能还原，所以这话你跟他说去。”
佐助一时哑然，只听到笔头在纸上书写沙沙作响，卡卡西实在了解这个学生，任由对方沉默着懒得开口，总有他按耐不住的时候。
“那白痴身体怎么了？”佐助直接问道。
卡卡西抬起头：“？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据我所知，每年的体检，他的身体指标都很不错。”
佐助那漆黑的眸子藏在细碎的黑发间隙，沉静地看着卡卡西两秒，似乎判断出了这话的真伪，又继续道：“那天他忽然晕倒，呼吸不畅，有窒息的征兆。”
卡卡西闻言反问道：“你要死了吗？”
“……”佐助皱眉：“胡说八道什么？”
卡卡西低头继续批改着文书：“你是在拿你的死亡吓唬他吧，下次不要这样了。”
“……”
抬眼间，火影室不见了那个长袍忍者的身影。
“真是，”卡卡西嘀咕着说，“永远不知道好好说话的小鬼。”
佐助对谜语人没有任何耐心，他可不是吊车尾那种跟在卡卡西屁股后头让对方解释所有细枝末节的个性，既然卡卡西不想细说，他自然会自己找到答案。
宇智波佐助转头去了医疗部，他在木叶的露面，丝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各方势力的轰动，就连医疗部的前台看着这个往昔第一叛忍的出现，都顾不上欣赏这张曾经令木叶女生们尖叫的冷峻面孔，颤抖着就要拨通警务部的电话。
宇智波佐助似乎对于周遭侧目的视线无感，他伸手按住了旁边的电话，从怀里掏出一份单子。
“我要取药，找谁。”
当漩涡鸣人赶到医疗部的时候，宇智波佐助正抱着手臂，站在诊室的门口，那里头年轻的忍医正一把一把地擦着额头的汗，朝他小声嗫嚅着解释道：“大、大人，您…您给到的药材单，中间有两副需要得到高级医师的手函，抱、抱歉，其他……其他几副我这边可以给您，开，开好。”
佐助说：“今天哪位高级医师上班？”
年轻的忍医浑身一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哪个名字，他抬起头，那高挑的忍者压迫感实在强得过分，背着光也瞧不出这人的神态，从念书到现在他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过这人的名字，知道他杀伐的往事还有宇智波家族邪恶的传说，于是当这人推开自己诊室的门的时候，他已经感觉今日算是死到临头了。
而这会儿对方问及高级医师，忍医在脑中搜寻着，试图找到一个能在这人的威压下存活概率更高的同事，但一番搜索无果，年轻的忍医额前的汗直如雨下。
“佐助你在这干什么？”漩涡鸣人忽然从男人的肩头探出脑袋，湖蓝色的眸子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医师，又看了看佐助，“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不跟我说自己就来了？医生——他有什么病啊？严重吗？”
医师猛地咳了声，摇头晃脑的试图解释：“没、没、没……”
鸣人瞪大眼：“没救了？！”
医师忙不迭吐出这句话：“没病——”
“……你说话急死人了知道吗！”鸣人松了口气，说：“那没病你来什么？”
佐助从那忍医手里取回自己的药单：“我来拿药。”
漩涡鸣人凑到那药单前，瞬间表情便拧巴起来，他眯着眼念着那些药材的名字，磕磕巴巴地狗屁不通：“……这，这都什么药啊。”
佐助斜了眼他：“说高级医师才能开的药。”
“那你找樱啊，她就是。”鸣人眨眨眼。
春野樱刚结束一台手术，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某个金黄色的脑袋正靠在沙发扶手上打着瞌睡，漩涡鸣人的旁边，此刻安静地端坐着一个身着灰白长袍的黑发男人。
春野樱愣了愣，嘴角轻轻地上扬。
“佐助君，好久不见。”
宇智波佐助起身点头，朝她走来掏出了怀里的药材单：“麻烦你。”他那两片唇吐出几个字，全然没有拖泥带水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春野樱怔愣不过半秒，便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人的冷漠似的，接过药材单，她只扫了一眼，眉头便拧了起来。
春野樱的视线落向正酣睡着的鸣人，那家伙的脸比当年在雪地里昏厥时消瘦许多，轮廓渐明，出落得也是十分标致的俊朗。
和春野樱一同皱起眉头的，还有目睹了这人视线流转的全过程的宇智波佐助。
所以，春野樱也知道这白痴生的什么病。
宇智波佐助盯着女人微微张开的唇，他似乎感受到对方那瞬间的挣扎，但女人很快躲过了自己的视线，不问、也不说，只是转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拉开抽屉，找到了身为高级医师的印章。
女人一边认真地为那药材单盖上戳儿，一边说着：“佐助君拿着我盖过章的药单，去药房取就好了，如果不知道怎么过去，稍等我带你去也行。”
“不必。”佐助收起药单，伸手拽住了正迷糊的男人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人从睡梦中拉起，漩涡鸣人的抗议几乎连不成完整的字句，哼哼唧唧地还没站稳，就被人从办公室拉了出去。
漩涡鸣人脑袋耷拉着，被男人抬起胳膊抵住下巴，蓝色的眼睛困顿又迷离，他轻声道：“好不容易回来……也不好好跟樱打个招呼，你这家伙真是……啊好疼。”
宇智波佐助似乎是不经意的，胳膊肘猛地向上顶了，狠狠地撞在了正说话的漩涡鸣人的下巴，瞬间给他强行闭了嘴。
11.
从医疗部出来，漩涡鸣人揉着肚子嘴里嘀嘀咕咕说着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一点儿东西都没吃，目光睨着他，快走到街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
“那个佐助啊，你饿不饿？”鸣人说。
“饿。”佐助说。
“啊，那那我们，咳——”漩涡鸣人有着一个脱口而出的答案，但不知怎么他竟然硬生生憋了回去，破天荒地问说，“那你想吃什么的说？”
佐助说：“一乐。”
“真的假的？”鸣人大呼，“你也喜欢？”
黑发忍者不想解释，只问他：“你不想吃？”
鸣人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想的想的，当然想吃，但是你好久没回村子了，先吃你想吃的嘛我可以的。”
“我想吃，”男人缓慢地说着，黑眸静静地看着他，“你想的就好。”
“噢。”鸣人点点头，笑逐颜开，“好诶好诶——那就出发，一乐大叔我们来啦！！”
一乐大叔对于和鸣人一同出现的身影并不奇怪，他拍着手问佐助是否还和以前一样，男人向来无波的面庞似乎因为这句话而起了些许涟漪，他点头，却想不起自己上次来这家店是什么时候，更遑论想起以前偏好的口味，可旁边的人却扯着嗓子喊说“给他多加点番茄，还要一份单独的番茄不要下到面里的说”，帷幔后，传来大叔的声音：“知道了，小佐助每次来都要单点的。”
金发的男人凑上来撞了撞他的肩膀，扑面而来的是那股淡淡的橘子味道，昨天抱着这家伙从神社跑回村里，一路上这股味道便如影随形，这会儿又粘了上来，曾经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男生，与他个头已然相当，他贴着自己的耳畔学着大叔的口气道：“小、佐、助。”，漩涡鸣人脸颊旁猫咪似的纹理都笑了起来，得意地说：“佐助还是小宝宝呢。”
宇智波佐助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自然读懂了这人眼里的调笑，可他却没有反驳，只是用视线捉着对方的眼睛，看着玩笑的发起者在他的视线下脸颊染上红云，蓝色的眼眸终于坚持不住对视，扭头只留下金色的碎发下通红的耳朵朝着他。
谢天谢地，一乐大叔端着两份大碗的拉面从帷幔后出来，将其中一份给到鸣人说：“你的，小鸣人。”又将那看起来红通通的番茄豚骨拉面放在了佐助跟前，“试一试看味道如何，小佐助好久没来了，不知道还是否合你胃口。”
鸣人吸溜一口拉面，在旁边吐槽道：“小佐助现在可是大家都很害怕的木叶大魔王哦，但是没关系大叔，他要是敢说不好吃，我替你揍他。”
一乐大叔将小碟盛着的番茄放在佐助面前，笑着说：“有个家伙天天跟我说小佐助其实很关心村子呢，虽然不常回来，但为村子解决了很多麻烦，”大叔回忆道，“每次某个家伙在我店里给你写信，总是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在外或许会遇到的事，听起来很辛苦呢，小佐助这么年轻，就要承受这么多的任务，很不容易呢。”
“喂喂喂大叔你在说什么啊——”鸣人抬头，打着眼色道，“谁跟你说过他很辛苦啊你不要乱说，这家伙游山玩水的比我闷在木叶好玩多了吧是吧是吧是吧。”
“啊，这样，”一乐大叔挠挠头道：“这个不能说吗所以？”
鸣人脸上的红云大概就没有消退过，手忙脚乱道：“没有的事说什么说啊，喂，佐助，你不许听他的胡说——”
佐助却第一次，至少是出现在木叶后的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谢谢款待。”他低头品尝了一口拉面，漆黑如玉的眸子里神色难得如此认真道，“我很喜欢。”
战后重建的木叶，在这些年似乎迎来了不小的变化。
两人饭后在村子里踱着步，影岩对面架起正施工的高架，敲敲打打的声音从风中传来，鸣人双手盘在后脑勺，跟佐助介绍道：“听说这是在修新干线，你在别的国家已经见过了吧？”
“嗯。”佐助收回视线，落到不远处忍者学校的大门，鸣人顺着他眼看去，又笑了起来说，“学校倒是没什么变化呢，老师还是那几个，不过课程多了许多，走我们溜进去看看。”
漩涡鸣人拉着宇智波佐助的胳膊往学校后头跑，解释道：“现在学校门禁很严格，要进去还得登记，太麻烦了，我每次都从这里——”他脚步停下，指着眼前的围墙道，“这里爬进去。”
“……”
鸣人朝他摆摆手，又拍拍自己肩膀，示意要佐助踩上来先跳进去。
男人仿佛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想象中肩头的重量没有压来，漩涡鸣人只感觉自己腰被什么拉了一下，肩头撞进某人结实的怀里，然后他们便腾空而起，长袍卷着风，轻盈地落在了忍者学校里那铺着柔软的草皮的操场。
落地，宇智波佐助便松开了搂着他的那条胳膊，因为静电而缠着一起的两人的袍子在一阵细细的响动中分开，黑眸梭巡着，忍者学校比记忆中多了几栋楼，这会儿正上着课，几乎听不到多余的人声。
“你你你……”
漩涡鸣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对方抱着跳进了围墙，顿时倒抽了口气。
他带对方翻围墙不是因为他没办法跳过来，这些年他独自一人实在无聊至极的时候，就是这么打发时间的——幼稚，当然是很幼稚的，可是也很有趣啊。
如果他想，也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跳进来——只是现在翻围墙的计划被对方无情打断，宇智波佐助又在他跟前装了一脸不说，那样子分明就是在嘲笑他翻墙举动本身的无趣。
从小被宇智波的臭小子嘲讽的经历，如同条件反射般开始在脑子里走马灯串场，恍惚间梦回小学生时刻——地点匹配、人物匹配、连宇智波的臭脸也匹配上，久违胜负心肆起，鸣人气呼呼地指着宇智波佐助说：“你也太装了吧你，我也可以跳进来的说，不信你让我抱着我现在带你跳出去！”
“？”
宇智波佐助简直不可理喻这人突然的战意，只见那黄色的身影朝他过来，他闪身躲避，又被那家伙狐狸似的动作抓住了衣摆，宇智波佐助轻跃而起，灰白的外袍落下，随即劲风掠动，树影随着摇晃，几乎肉眼捕捉不到的黄色身影闪电般驰来。
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的过了几个回合，剑未出鞘眸色如故，他单手接着鸣人劈来的掌法，觉察出来对方体术上的长进，只是漩涡鸣人正人君子当惯了，即便是与他较量，也不刻意朝他缺失的那条手臂处使劲儿，这倒让宇智波佐助占了便宜，他的体术向来只抓要领，这些年独臂而行早就习惯了手脚并用拆招卸势竟然比大多数肢体健全之人更要灵巧，他膝踢接下了鸣人挥来的掌风，反手便直取对方的颈脖。
当然，漩涡鸣人怎么会属于他交手的“大多数”，对方抬肘击向佐助的胳膊，强韧的力道逼着他转了向，只是这瞬间的破绽，鸣人便已然胜券在握，抬手便要抓住这狡猾的男人。
在捕获宇智波家的臭小子的刹那，或者说，当鸣人的手指碰到佐助的身体时，他就知道他摸到的只是这家伙惯用的冒牌货，白烟阵起，分身消失。
那身藏在外袍下似雪的白衣正迎风吹起，黑发忍者站在秋千树延伸出来的枝桠上，他收起单手结下的印，漆黑的眸子，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鸣人落地，瞧见对方另一边空荡荡的袖袍，忽然笑了起来。
“佐助，你变强了。”鸣人似乎是欣慰的，他望着那个高处的身影，指着自己道，“不过，我觉得我也不差，对吧对吧——”
宇智波佐助从树枝上跳下，脚踩着那木头秋千，轻盈的落在地上。
“嗯，”佐助说，“你很强。”
漩涡鸣人嬉笑着凑上前说：“那你等会让我抱着你跳墙出去好不好？”
佐助：“不好。”
鸣人垮下脸：“为什么啊！——”
佐助：“因为这样很白痴啊。”
鸣人皱眉：“那刚才谁抱我跳进来的。”
佐助嘲讽道：“你是白痴吗？当然是我。”
鸣人简直翻白眼了：“那你抱我就不白痴了？我抱你就是白痴？混蛋双标啊你这家伙。”
佐助转头往忍者学校那大楼走：“被抱着的是白痴。”
“喂——”漩涡鸣人大叫道，“宇智波佐助！你给我站住不许动，我！要！抱！你！”
“……”
宇智波佐助抬眼瞧见教学楼那窗户间冒出看热闹的脑袋，薄唇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眼：“……真是超级笨蛋白痴家伙。”
12.
追追打打一天，木叶大街小巷都被这俩家伙各种程度的造访到位，漩涡鸣人却还是没能抱到宇智波佐助，哪怕一个衣服角。
但木叶村却流传起了这位火影预备役想用拥抱感化大魔王的传说，街头巷尾的村民们闻之动容不已，这位年轻的忍者果真是胸怀大丘壑，还在为用爱筑起美好的蓝天而努力发电。
漩涡鸣人又饿了，他四下望着，天色渐晚，确实可以想想去哪吃晚餐了。
他望向身边的人，宇智波佐助还是那副漫无目的的淡漠模样，似乎并不在意一日三餐要如何解决，看起来比妙木山的仙人还要清心寡欲。
……嗯，按照妙木山蛤蟆仙人对一日三餐的执着来看，仙人和清心寡欲其实完全没关系的吧。
话说回来可能蛤蟆和蛇也不太一样……蛇都是这样的吗？喝露水过日子？
那不行——佐助又不是真的蛇。
漩涡鸣人如此想到便挤到宇智波佐助身边，他说：“你想吃什么？晚餐你定。”
佐助张嘴就要说‘一乐’，却被鸣人先开口道，“不要一乐，我想吃你想吃的。”
佐助脚步一顿，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
“那你在外游历会吃些什么呢？一般都会在哪吃呀，很想知道的说，”路灯亮起，黄昏映在鸣人的眼睛里，亮亮的的正注视着他，“带我去吧。”
“居酒屋。”佐助轻启唇瓣，说起自己近来晚餐常做的选择，“你不会喝酒吧。”
鸣人瞪大眼，不服输几个字就刻在他的人生信条里，他拍着胸脯道：“谁说我不会，走走走。”
忍者三毒，酒，色，赌。
漩涡鸣人大概因为玖辛奈当年的嘱咐，对于自来也师父所热衷的三毒都算是兴趣缺缺，尤其是酒，他常常是一杯下肚便稀里糊涂。
居酒屋里幔帐柔软昏昏欲睡，油脂被烤化后散开的香气弥漫在房间，竹签散在桌上，头顶的灯好像摇摇晃晃，榻榻米粗粝的质感摩擦着指尖，漩涡鸣人握紧了酒杯，才没让酒洒在桌面。
桌子对面的佐助却远不像他这样狼狈失措，他仍然端坐着，摩挲着酒杯，时不时抽出几分视线看看他，酒意上头，鸣人接触到对方的视线便觉得耳根子烧的慌。
房间的门被敲响，随即他听到滚轮在轨道里响动，夜间的风随着门打开而灌了进来，又香又暖，来人是居酒屋的老板娘，手中托盘上放着笔墨纸砚以及弹弓似的东西，女人声音沉沉的，语调绵长温婉，她说：“最近居酒屋流行一种游戏，不知道两位郎君是否感兴趣，特送来道具。”
鸣人撑起身子托着下巴，露出几分兴致：“什么游戏？”
女人朝他笑着介绍说：“这游戏源自于东方，原唤‘射覆’，玩法很简单，比如这位郎君——”她望向佐助，“郎君可以在纸上写下任意词汇，叫对方猜测，两人可以约定回合，猜词的郎君可在回合内询问关于词汇的线索，写词的郎君须得如实回答。”
她将纸张展开，那宣纸已被裁成整齐的横条：“猜出则胜，猜错则负，至于如何惩罚，就是两位约定而言了。”
“有意思！”鸣人合掌，他瞪眼看向佐助，“我们来玩这个好不好？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鸣人迷迷糊糊的却抓住了重点，“如果是我写词，我要把纸条藏在哪，万一这家伙找到了怎么办？或者回头他偷偷换了一个他写的词怎么办？这家伙有这么赖皮的。”
佐助喝了口酒，不轻不重道：“你在骂你自己吧？”
鸣人气势汹汹直拍桌子，但落下手掌的时候却软绵绵的：“你这家伙——”
女人将桌上的碗碟盖在纸条上，手掌轻点：“喏，这样便看不到了，碗就压在各位眼前，自然也不能轻易替换。”
鸣人皱着鼻子，朝女人点点头，门刚合上就说：“她说的方法只能防住一般人，你这种有写轮眼的家伙根本没用吧？”
“对，”宇智波佐助懒得争辩，“盖住我也能看到。”
“嘿嘿，所以——可以这样。”漩涡鸣人飞快的在纸条上写写画画，然后撑起身趁着对方喝酒的间隙‘啪’地往这人额头上一贴。
鸣人直呼自己简直是天才，眼前佐助那张帅脸头上顶着自己画上去的小乌龟，他笑得根本直不起腰来。
“这样你就看不到了，对吧，哈哈哈……”
宇智波佐助冷着脸想伸手摘纸条，却被鸣人跨过两人之间的桌子，挤到身前抓住了手臂。
吊车尾扑面而来的高热，让佐助停下来动作，两人面面相觑，这会儿蓝色的眼睛早就湿润得不像话，边缘眼眶泛起的红色漫出三分醉意，鸣人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朝他道：“猜、猜到才可以看噢，混蛋……佐助。”
宇智波佐助看着眼前的人收回了手，他意识到自己并不介意和醉鬼玩游戏，或者说，跟一个醉鬼玩游戏，比想象中似乎要更有趣一些。
他问：“你画的是动物吗？”
鸣人点头。
佐助：“水生动物？”
鸣人点头。
佐助：“乌龟。”
鸣人：“啊？这么快？”
佐助在对方瞠目结舌之间摘下了那张纸条，他好笑道：“你认识几个水生动物？”
“这个嘛……”鸣人掰着手指，“矶抚、牛鬼算不算的说？”
佐助懒得回答，端起酒杯又要喝酒，鸣人见状拿起笔作势要写：“再来再来，刚才不算。”
谁知笔头却被男人指尖的酒杯盛住了，墨汁混着酒水溢出，落在纸张上。
佐助食指夹着那毛笔，从他手里顺手夺过纸条，说：“到我了。”
鸣人“啊”了声，又盘着腿在男人面前乖乖坐好，捂着眼睛说：“好吧你来，下一盘是我噢。”
这游戏是天生为醉鬼设定的，尤其是漩涡鸣人这种喝了酒智商就要下线一大半的醉鬼，佐助写的词他十有八九猜不着边，每回没有猜到便只能被抵着唇灌进一口清酒，起初他好胜心还在，自然硬着头皮也要喝上几口，后面各种意义上的不胜酒力，让他只能靠在佐助的肩头耍赖。
他猜不到，不知道佐助在每张纸上都写了什么，其实他把能想到的都猜了一遍，可是总是不着边际。
对方写的是千鸟，他对好久信息，嘀嘀咕咕说出了个“卡卡西”。
佐助直接就是一杯酒塞进了他的嘴里，温过的酒接触到早就脆弱不堪的口腔，变得仿佛是着了火般的滚烫，直直的往胃里坠。
鸣人本想推拒，触碰到这人冰凉的手指又缩了回去。
漩涡鸣人睁开眼，呆呆地看着他，喝了这么多，为什么他好像一点也没醉？
以前的佐助，似乎没有这么好的酒量。
所以这些年的时差，有这么大的距离吗？
这家伙，好像真的有着比自己更宽广的世界呢。
鸣人软搭着胳膊，嘴上嘟哝着我没醉，却明明是对方写词的回合，伸手将这人的笔抢了过来。
“我要写——”鸣人咬着笔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写下了“最重要的人”几个字。
他转身贴在了佐助的额前。
鸣人跪在他跟前，双眸圆睁，期待地说，“猜吧。”
“是人吗？”
鸣人点头。
“我认识。”
鸣人说：“你很熟悉。”
佐助顿了顿：“我杀了他？”
鸣人摇脑袋：“你救过他。”
佐助的视线终于挪到了他的脸上，那双黑眸里的情绪难测，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鸣人觉得摇摇晃晃的，好像起了一池春水。
“我很在乎他吗？”
“是、是吧，”鸣人视线从那双眼里爬起来，颤抖着望向头顶的那几个“最重要的人”的字，他说：“你、你为他做了很多事，很小的时候差点……为他死去。”鸣人忽然感到一种羞耻爬上心间，他似乎很难在这个当事人面前叙述对方对自己的好，说出口的时候心底又有些惴惴不安，搜索着与这些信息匹配的其他选项，“后来，还输给了他。但是，你不太回他的信，这样……很不够朋友。”
房间静默了片刻，佐助似乎笑了，他说：“白痴，太自恋了，怎么敢写你自己。”
鸣人彻底羞红了脸，耳边轰隆隆地是对方嗤笑的尾音，他忙乱地上前抓住那张纸条，白底黑字写下的几个词汇，和这人黑色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太暧昧了。
为什么他和佐助之间，会迸发出这种陌生又强烈的情愫。
他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怀里，嘴里嘀咕着：“这个也不算，我写的不符合规则，不够具体！……重新、重新写。”
这次的词，大概是很难写的，这家伙佝偻着躲在一旁好一会儿才写出来，转过身将纸条贴在佐助额前时的动作，简直带着几分孤注一掷。
鸣人望着那纸条上的名字，开口道。
“开始吧。”
“人？”
鸣人点头。
佐助：“我认识吗？”
鸣人又点头。
佐助：“你认识吗？”
鸣人说：“认识。”
佐助歪着脑袋思索道：“从小认识？”
鸣人点头。
佐助忽然倾身而下，酒精包裹着男人身上雪松的气味扑鼻而来，他说：“漂亮吗？”
鸣人嘴唇颤抖，身体往后挪了挪，但眼前人俊美的面孔实在是靠得太近，让他无处可躲，半晌，那干涩的嗓音道：“很漂亮。”
“你很喜欢？”
漩涡鸣人抬起头，蓝色的双眸睁得大大的。
“我……”鸣人抽动着嘴，似乎是在压抑着舌尖弹出来的话语，可酒精的作用让他意识处于极度薄弱的状态，再怎么极力忍耐，嘴里发不出声音，可下巴却还是如同条件反射似的，轻轻地点了点。
“是爱吗？”
鸣人背脊密密麻麻的爬上了鸡皮疙瘩，耳尖似乎都因为对方轻巧的一个问题而蜷缩了起来，指节压在掌心感觉到那怦然的跳动，他扭过头想说问题超过了限制的数量，却被对方捏着下巴强扭着转了回来。
男人黑色的瞳孔似乎比万花筒写轮眼展开时更加具备压迫感，月读大抵也很难将人逼到这个份上，至少漩涡鸣人的经验里，也从没有被虚构的环境逼的这样穷途末路，当然——因为幻象才不会这样凶恶，只有真实才会。
鸣人感知不到瞳术施加时那种飘然欲仙的抽离感，反而被这人的眼睛狠狠地、压缩在了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里，这个空间，叫做漩涡鸣人的身体，他的意识，他的偏好，他的情感都被最大化的扩展，蔓延，所有的情绪和记忆，都涌入此刻他的大脑。
漩涡鸣人感觉自己要疯了，不知名的情感像病毒一样霸占着他，那人的脸与额头上自己亲手写下的“宇智波佐助”的字样重合，胸中情思暴涨如潮水仿佛要将他吞没。
强烈的心跳驱使着他回应着男人的问题。
“爱。”漩涡鸣人说，“是我爱的人。”
什么是爱？
鸣人刚在内心提出这样的反问，又被宇智波佐助追了上来。
佐助平淡地说：“有多爱。”
不敢顺着这人的指引想下去，因为漩涡鸣人灵魂都在战栗，他抓住了眼前人的衣袍，颤抖着说——他想，他好想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就算不在这里，去很远的地方，如果可以，他只想和他一起冒险，永远奔赴在下一个战场的路上。
至死不渝。
冰凉的指尖摸索着狐狸尖削的下巴，男人慢条斯理地纵容自己的指背缠上那光滑温热的侧脸，指尖顺着金黄的发茬插进耳际，漩涡鸣人脉搏的跳动那么清晰的撞击着他的掌心。
宇智波佐助似乎又笑了，他说：“答案是，日向雏田，对吗？”
不对。
漩涡鸣人心底那反对的声音尖锐无比，好像刚修剪过的指甲划着黑板，他在睡梦中被吵醒，却恍惚发觉自己坐在忍者学校的教室里，抬起头，眼前还是那个不被驯服的黑发小屁孩的发茬，他伸手想去触碰，下一秒却被那尖利的声音唤起神智，终焉之谷，黑发少年用苦无划开了木叶的护额，他想说不要走，他明明也说了，还是留不住。
太刺耳了，那次重逢，佐助居高临下地抽出剑刃的声音。
他回不来，他不会回来。
蓝色的眼如同海水翻涌，眼眶流出浪花般的泪，他伸手去抓佐助的胳膊，却落了空，漩涡鸣人怔愣着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还有对方那垂落在身侧的衣袖，他还是不够习惯这个残缺的佐助，捂着脸想要阻止泪水流出，却好像控制不住了一般。
他是那样，不想失去他。
“白痴。”佐助叹了口气，“要结婚的不是你吗？哭什么。”他的手摸了摸鸣人的眼睛，将衣袖覆在他的面容上，擦干了泪水。
鸣人慌忙间抬起头，粘在这人额头上还没有取下的，被自己写下的名字。
忽然伸出手，将纸条摘了过来，揣进了怀里。
宇智波佐助似乎习惯了他的耍赖行径，只是说：“看来我猜对了，不用看答案了是吗？”
漩涡鸣人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捂着胸口那张纸条所在的位置。
他说：“我累了，想回家的说。”
佐助垂眸，将纸笔拉到跟前：“鸣人，最后一次。”
漩涡鸣人抬起头，只见纸条覆面而来，盖住他的眼睛。
星星点点的光，从那单薄的宣纸透过，太近了，他一时辨认不出这人的笔画写成了怎样的词语。
漩涡鸣人张开唇，学着对方提问的方式：“是人吗？”
佐助的声音传来：“嗯。”
“我认识吗？”
“嗯。”
“你认识吗？”
“嗯。”
“从小就认识吗？”
“对。”
“这个人，在你眼里好看吗？”
“嗯。”佐助顿了顿，“战斗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
鸣人呼吸一滞，张开唇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了。
佐助很有耐心，他知道这人没有揭开覆盖在眸子上的纸条，就是还不想揭晓答案，他极为平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等着对方继续发问。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佐助说：“我对建立名为朋友的关系没有兴趣，但如果他很想要的话，我可以作为朋友。”
又沉默了，鸣人咬着牙问道。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关系呢？”
眼前覆盖的纸片被手指揭开，居酒屋里昏黄的光线变得有点刺眼，鸣人眯起双眸，看到眼前的人仿佛改了一副容貌，没有平日里的清冷，神态带着只少年时才有的乖戾，猩红的瞳孔如同强行拨动的时针，黑色的勾玉扭曲成万花筒的形状，鸣人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危险逼近，但面对宇智波的瞳术，说什么此刻也都为时已晚，他听到男人缓缓吐出答案时的气息，就像是蛇缠在颈间，冰冷的鳞片缠绕着，张开嘴吐出的信子。
“想要什么？……算了，既然要问，就要知道承受问题的答案就是提问的人必须要做的事。”佐助说，“我想要的是对他完全的占有、还有他真心的归顺，我会吻遍他的全身，进入他的身体，在他肚子里留下我的精///种，我会吃掉他，让他完全属于我，傻瓜当然不知道交媾的乐趣，就像他不知道我想让他在我的灌溉下怀上我的骨肉，从此之后，我们的血液就会在这个地球上，作为无限延续的生命体繁衍下去，千千万万年后的人类……或者是别的什么吧，任何文明物种会在考古中发掘到我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红色的瞳孔望着那双失神的眼，他忽然自嘲似的笑了笑。
“蠢货，”宇智波佐助红瞳轻笑，那张写着“漩涡鸣人”的字条揣进了怀里，“吓死你好了。”
13.
漩涡鸣人在体验过宿醉后，决心再也不碰这忍者三毒之一的酒。
关于那晚喝酒的记忆，随着宇智波佐助隔天不见的身影，一并消去了踪迹，有且只有一个东西，能被称之为蛛丝马迹。
漩涡鸣人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自己的房间，躺在熟悉的床上，身上换过了睡衣，衣服底下压着两张字条。
分别是：最重要的人
和 宇智波佐助
漩涡鸣人托着下巴皱眉苦思，怎么也想不起这两张字条是从何而来，只能靠着那字迹辨别出自他自己之手。
……该不会是喝多了佐助让他写的吧。
他俩难道喝了个表白局？
鸣人大骇，这这这难道这家伙哄着自己写这种肉麻的表白？
漩涡鸣人心底有个声音在那叫说，混蛋怎么不早说，喜欢听这个的话，我以后见面都说给你听啊！
想到宇智波佐助那张冰冷的脸，漩涡鸣人嘀咕道：“闷骚的家伙你真的很闷骚。”
卡卡西提醒他婚期将近，作为新郎官的人，也应该去做些筹备的事宜了。
听闻这个消息的鸣人是有些迟疑，但却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缘由，关于佐助回来的那段时间的记忆变得很薄弱，他只记得自己变成一只猫，和他在南贺神社待了好几天，后来他又陪自己在木叶转了转，期间似乎还打了一架……好像就没有其他的了。
卡卡西皱着眉头打量着他：“你还想结婚吧？”
漩涡鸣人这会儿又在思索两人相处场景，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啊？什么？”
比起这个问题，卡卡西其实更关心的是下一个：“你还想当火影吧？”
鸣人脱口而出：“当然啊。”
卡卡西扯了扯嘴角：“那没事了。”
火影继承人还在，好说好说。
所谓的筹备婚礼，其实不太需要漩涡鸣人做什么物质上的准备，更多的是日复一日的礼仪教习，还有和雏田定时定量的相见，他们会在老师的指导下，学习婚礼现场会有的环节，以及典礼当中他们应该充当的角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忘性变大了，鸣人总在做这些事儿的过程中，生出一种不属于这个时间的抽离感。
就好比学习礼仪时，老师教他如何搀住对方的手，而真正瞧见雏田那细瘦的胳膊的时候，鸣人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那瞬间，他好像跳出了自己的视角，在空中俯瞰着这一幕，他旁观着自己的笨拙与迟钝，还有女人隐藏在长发后的羞赧。
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这番怪异的感知，让他几乎无法面对和雏田的单独相处，每次教习后，对方想约他散步或是吃饭，鸣人都只是低着脑袋编出些无关痛痒的话，扭头跑回家。
似乎有个声音在说着这样的走向哪里出了问题，
而入夜，他便开始做梦，梦中，儿时忍者学校的前座变成了雏田，她的黑发服帖的贴在后颈。
更诡异的是，梦中偶尔闪回的记忆都出现了各种意义上的偏差，好几次惊醒——鸣人讶异地发现，在梦中，那些自己一路的战斗和修行，并肩的人影、追逐的背影，仿佛都有意地被某股神秘的力量，替换成了女人的身影。
墙上的时钟跳到凌晨三点整，铺满月色的窗沿，飞来的好久不见的造访者。
再次梦中惊醒的鸣人，揉了揉眼睛起身，在玻璃的敲打声中，拉开了窗户，放进了那只乌鸦。
乌鸦嘴里叼着宇智波佐助送来的信。
鸣人随手捏了块饼干丢给乌鸦，转身拆开信封。
那信纸上只有一句话。
鸣人：
新婚快乐。
——宇智波佐助。
不对。
信纸在指尖滑落，那双蓝色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封分明不是完整的信，像是要将那几个字从信纸上抠下来。
奇怪——
他为什么会觉得，这封信不够完整。
新婚快乐。
漩涡鸣人咀嚼着这四个字，却怎么也难以下咽。
不应该这样，明明自己就触及过那个人，更强烈的情感。
漩涡鸣人只觉得脑袋好像要炸开，眼前这封信上的字迹和记忆中某个瞬间耦合，在新婚快乐几个字上撕裂如同天堑般的黑色的狭长缝隙，墨汁滴出黑暗的圆点在纸上晕开，强烈的恨意裹着不知名的爱欲伸出藤蔓从那张纸上破空而出。
漩涡鸣人猛地摇头，眼前怪异的幻象消失，白纸上仍然只有那几个字。
“新婚快乐。”
错了。
都错了。
漩涡鸣人抬起头，他终于嗅出了宇智波家族那恶劣的能力留下的痕迹，最近夸张的忘性，还有那些反常的梦。都像是什么人故意为之。
为什么呢？
是希望自己忘记什么吗？
漩涡鸣人及时收住自己的思绪，以免过于纠缠在那人的动机上。而是更加清晰的将矛头对准——如今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身上。
以他现在的力量，除了某位最强的瞳术能力者，又有谁能够轻而易举的篡改他的记忆？
宇智波佐助。
只有他。
“新婚快乐。”
宇智波佐助会祝福我？
——才怪。
谁要你的祝福。
漩涡鸣人嗤笑出声，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欺骗涌上心头，咬着牙转身冲到乌鸦前，口腔里正蔓延开的血腥味，但那不重要——他现在需要知道真相。
这鸟嘴里还衔着饼干碎，鸣人径直质问道：“那混蛋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
乌鸦简直风中凌乱，他长期飞往木叶这小子与他真正的主人之间，木叶这边的小子虽然毛毛躁躁，但始终比主人要温和许多，如今这家伙混身查克拉爆炸，俨然一副不说出他主人的踪迹就要把他串了做烧烤的意思。
乌鸦张了张嘴，欲哭无泪。
请苍天！辩忠奸！
他只是一只鸟而已啊！
漩涡鸣人瞪着不知所措疯狂掉毛的乌鸦，深吸了口气合上眼，试图用仙人模式感知对方的查克拉。
可惜——宇智波佐助向来将他们之间来往信件的通路做的十分隐蔽，即便是他，此刻也无法感知对方的所在。
又来了，这家伙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够消失，单方面的断开和自己的联络。
漩涡鸣人气得几乎笑出声来，他抽出信纸，如是控诉道：
混蛋！！混蛋佐助！！！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立刻马上回来解开你的瞳术，否则不管多远——我都会找到你，狠狠揍你一顿。
你别想躲开我！！
我不允许你再消失！
鸣人连落款都不想写，反正这家伙知道自己的字迹，胡乱折起装进信封里就直接塞进了乌鸦嘴里。
漩涡鸣人威胁道：“明天我要见到回信，他要是不回，就用你的鸟嘴咬烂他的手。”
乌鸦：“……”
14.
接下来好几天，木叶的上空干净得连只鸟的影子都看不到。
漩涡鸣人阴沉着脸，不知道是替可能生命垂危的乌鸦感到可惜，还是因为对方没有回信而感到不快。
他从未如此想要找到对方，哪怕是在过去，他曾经那样追逐过宇智波佐助那个身影之后，他仍然觉得此刻自己对见到这个人的渴望，达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他没有心情参与任何与佐助无关的事、无心执行任何与宇智波这个名字不搭边的任务，他只有在身边某人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才能稍微有点兴致，更别说那些乏味的，简直不知道为什么而存在的婚礼仪式。
漩涡鸣人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偏执地追逐着宇智波佐助的那个年纪。
他找到卡卡西说自己要离开村子去找佐助，卡卡西从那堆积如山的文卷中抬起头，差点冒出‘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这句问候。
漩涡鸣人那蓝色的眼，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执念，他说：“我要弄清楚佐助对我做了什么，他用瞳术修改了我的记忆。”
卡卡西深吸了口气，天知道他此刻多希望自己写轮眼还能用一用，但转念一想，佐助那小子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还得施瞳术遮掩。
卡卡西心中又冒出几分庆幸，还好自己此刻无法解开宇智波家族的瞳术，否则只怕在死小子施展瞳术之时，就是他被对方灭口之日。
火影的工作已经够麻烦了，他实在是不想给自己再引入一个地狱级难度任务——被宇智波佐助追杀。
卡卡西劝说道：“婚礼就两天后了，你可以等结了婚再去追他。”
鸣人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不想结婚。”
出乎鸣人意料的是，卡卡西并不惊讶，仿佛早知道了这个答案，对方只是沉默了片刻，继续道：“那你想当火影吗？”
鸣人点头。
卡卡西说：“那你就要结婚，首先，日向家作为火之国名门，你如果辜负了雏田，对于你就任火影没有任何好处。第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会证明给所有人看你是火影的最好的选择，哪怕日向家反对也无所谓，可是，你要怎么面对雏田呢。”
“可是卡卡西老师……”鸣人垂眸轻声道，“如果我不爱她，以后我要如何面对她呢。”
这句话音落下，他沉默着转过身，拉开了火影室的门，他转身出了办公室。
婚礼举行前日，暗部接收到了一个任务，看住漩涡鸣人。
鸣人从自己的房子离开时，便发觉了身后追踪者的痕迹，他知道这些人的来意，却并不打算此刻与对方起任何冲突，鸣人插着兜走向街口，顺着每日去往的小路，拐进了婚仪课程的老师的家。
日向雏田早早地在那等着了。
雏田确实是个美人，她那黑色的长发如瀑，顺滑得散在肩头，她见到鸣人的面孔，小巧的脸蛋便露出羞涩的笑容。
“鸣人君，”她说，“早。”
漩涡鸣人点点头，朝她笑了笑，看向女人身后尚未打开的内室大门，知道那老师应当还在梳洗，上了年纪的礼仪老师总是会晚一点儿才起，日复一日的前来在门口等待的时光，让两人早就司空见惯。
鸣人说：“要去走走吗？”他看向一旁的庭院。
雏田讶异于对方的邀请，忙不迭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漩涡鸣人回眸，女人对上他的视线，便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只见那人的发旋，还有那头被风吹起的长发。
他深吸了口气，道：“雏田，我想我无法与你成婚了。”
话音刚落，女人便抬起了头。
“为什么？”雏田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像是想要挤出笑容，“是有什么事吗？”
鸣人说：“佐助失踪了，我要去找他。”
雏田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心里的某根弦被拨动了——迟来的，但终于被拨动了。
可当她迟钝地品味完整这句话的意思，又松了口气。
“如果鸣人君需要延迟婚期，我想是可以的，你可以先去找到佐助君，他是很厉害的忍者，如果失踪，大概是真的遇到很严重的事，要去的……”她说，“我可以跟父亲请求修改婚期。”
鸣人愣神看着她，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尽可能柔声道：“不，雏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我不应该娶你。其实我们交往也有些日子了，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我也明白你对我的感情，这是为什么大名提起时，我会答应的原因。可是……”
雏田脱口而出：“可是什么——”
鸣人望着眼前女人的面容，他已经在那双白色的眼中看到了积蓄的泪水，他知道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那眼泪定然会决堤，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一个让人伤心的角色，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自己给人带来的是快乐，是笑容，可是就在这个爱着自己的女人面前，他却要充当起那个让她哭泣、痛苦，甚至会用余生憎恨的男人的角色。
或许过去，他轻而易举地会在这个眼神之下溃败，在纷乱的思绪中拾起那些能被称之为感情的、对这个女人的喜欢。
他会牵起她的手，转身走向婚姻殿堂，完成爱情故事的最终结合。
可是现在的他，却做不到了。
他最近总是梦到过去那些冒险，梦里被写轮眼模糊有意模糊的面孔让他惴惴难安，他其实不需要看清楚就知道一直渴望的，在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他熟悉他的气味，了解他说话的语气，他总是会在人群中捕捉到那个人的眼睛。
他好想他。
自己真是过分极了，在那双泪眼的凝视下，他却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到宇智波佐助。鸣人好容易凝神看着面前的女人，却恍惚间又似瞥见爱情故事的后续篇章，是他退去的热情，是他无法回避的真心，是他满怀的愧疚，这些不能称之为爱情的复杂情感，将要纠缠在他和这个女人之间，直到生命的终结。
如果爱情的结果是孩子，就像他之于波风水门与漩涡玖辛奈，可他确定他几乎做不好雏田孩子的父亲。
无爱之爱，怎会圆满。
这样婚姻，弥补不了漩涡鸣人生命里的遗憾。
他还是要成为那个让女人痛苦、伤心的男人。
漩涡鸣人张开唇，那句压在心底很久很久，他不敢宣之于口的话，僵硬的说出口。
就像生锈了的齿轮，被强行拧动发条，碰撞着掉下斑斑锈迹，可仍然执拗的在那股力量的驱使下，缓缓运作起来。
鸣人说：“对不起，我无法爱上你。”
15.
忍战中最负盛名的英雄，漩涡鸣人的婚礼会是什么样的。这大概是是各个大国近期最为关注的了。
这天前来木叶观礼的人挤到了村外好几里地，周遭所有的旅馆都被订完，想要挤进村子看一眼那盛大的婚礼，还得专程寻人找门路带进去。
于是，木叶村外一路上都贴着防诈骗的启示。
与外头的热闹相比，婚礼筹备现场，便显得过分的安静了，甚至——是一种十分地狱的安静。
火之国的大名抚着额头一字一句的反问道：“你是说漩涡鸣人与日向雏田要悔婚？”
卡卡西干笑了一声，心想这年头真是什么好事儿都让自己碰上了，他硬着头皮说：
“对，两人都表示要悔婚。”
大名拍着桌子：“胡闹，这俩把结婚当做什么了？儿戏吗！是谁提的？把人给我叫过来！”
“是我。”鸣人推开门，闯进了火影室，朝两人说道，“我先说的，我很感谢雏田也愿意解除婚约。”
大名闻言气得跳脚，指着来人上上下下点了一番，本想大吼让这毛头小子滚出去，但又怕这家伙当真了扭头就跑，又想说干脆把这丢人玩意逐出火之国，但又实在难以想象漩涡鸣人携带九尾成为叛忍的代价，他龇牙咧嘴的指着对方，恨不得把漩涡鸣人这看上去乖巧的脸指出一个个血窟窿，才憋出一句：“你、你不想结婚换什么婚服！”
漩涡鸣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长袍，望向卡卡西道：“老师别逼暗部了，他们为了让我换衣服都差不多给我跪下了。”
卡卡西翻了翻眼皮。
大名脑袋仿佛都在冒烟，他转向旁边的一众长老说：“日向一族怎么说。”
“雏田要解除婚约，他父亲不同意。”长老说，“人就在隔壁。”
“这时候解除婚约，怎么同意？你跟我说说，各国使臣都坐在下面等着观礼了，新郎官和新娘说要跑了，这谁能解释清楚，”大名拍着桌子说，“今天反正是要有人结婚的，他们俩不愿意，卡卡西你上去结。”
“？”卡卡西说，“大名，如果您要这样开玩笑的话，恐怕火影之位需要另请贤能了。”
大名：“……”
旁边的长老出声道：“今天木叶聚集了各个国家希望观礼的民众，这婚礼肯定不能取消，虽然不知道鸣人与日向家女儿究竟为什么悔婚，但仪式是要进行的。”
漩涡鸣人正色道：“不，我不会参加。”
另一位长老说：“哪怕结过婚之后择日再离也是可以的，成为火影是你的梦想，当众悔婚不利于民众心中对于你的印象——我知道你想说这门婚事本来就不是你本心的抉择，但是至少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你也放任了事情的发展。”
他继续道：“卡卡西跟我提起过你确实前几日提过想要退婚，可是太晚了，漩涡鸣人。现在就当作演一出戏，大家对你婚姻的关注很快就会随着完婚退去，之后你继任火影之位，找个合适的时间和日向家女儿分开，两全其美的选择。”
话音落下，众人不语。
漩涡鸣人却看向那窝在椅子上，老态龙钟的长老。
“确实是两全其美的选择，”鸣人开口道：“对于你们，甚至对于我，都是不错的选择。但是，”鸣人话锋一转，眉头皱起，“雏田怎么办？一旦婚礼完成，她就要作为漩涡鸣人的妻子以及漩涡鸣人的前妻的身份生活下去，但问题是，我和她不会成为真正的夫妻，这对她是极为不公平的。况且，我不想欺骗任何人，既然已经决定不结婚，我也不会演戏。”
大名沉声道：“那你要怎么样？逃婚吗？”
婚仪的选址就在影岩之前，火之国大名特意命人搭了个近百米的高台，两边建起排列向上的环形座椅，便于各国来参观的使臣和亲友观礼。
而高台要伸出去两百米长，这会儿铺满了各色娇嫩的花朵，如同是花藤延伸而成的花路，飞旋着在木叶的上空，装饰出绝美的风景线，即便是三五里开外，都是可以看到那高台的影子的。
这样的礼遇和仪式，也是木叶历史上从未有过的。
日向家这种传统名门嫁女，本就是花多少钱也应当的，而嫁的还是那位战争英雄，如今最强的忍者。
佳偶天成，再怎么隆重，也不为过。
可谁知道，那鲜花铺就的长路，尚未能见证新人的结合，竟先落下了一位不速之客。
火影室里的人，先一步察觉到了那高处出现的人影，众人朝窗外看去，只见那修长的身影停驻在上面，周遭早早落座来观礼的众人陡然安静，视线望向这忽然出现的人，那是个相当俊美的男子，黑色的长发散在肩头，腰间别着通体黑色的肃然长剑，识货的轻易会认出那是草薙剑，这从上古神话中流传而来的天丛云剑，斩杀过无数生灵的天皇神器，如今唯一的主人，是那个曾经叛逃的忍者，宇智波佐助。
众人噤声，沉默着看着这尊来意不明的杀神。
“我找鸣人，”
佐助不太在意空气中流淌着的不安，平静地望向不远处的火影楼，身后查克拉凝聚成盔甲，如同万丈高楼拔地而起的压迫感朝现场数千人袭来，那透着邪气的查克拉暴起的上古法相，此刻手持八咫镜与十拳剑，睥睨着看台下攒动不安的人头，这是宇智波血脉被开启至极才能窥见的神之力。
杀神现身，法天象地。
烈风卷着长袍，遍地花瓣迎风而起，倒有几分浪漫。
宇智波佐助伸手托住飞向自己的那片花瓣，垂下的红瞳望着掌心的花，俊朗的眉眼似乎带着几分笑意，他薄唇轻启，轻声说起今日的来意，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我要抢走今天的新郎。”
16.
那天，离开木叶前，宇智波佐助在连同村子与外界的那条路上，遇到了春野樱。
看样子对方已经等自己许久，佐助停下脚步，望着三步之外那粉色的身影。
春野樱说：“我还以为你会把鸣人也带走。”
佐助挑眉，似有些讶异：“为什么？”
樱说：“难道你要让他结婚？”
佐助说：“与你无关吧。”
春野樱忽然大声道：“你喜欢他对吧。”女人说，“你喜欢漩涡鸣人，一直喜欢他，所以那些年放任他的追逐，看到他追上来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很开心呢，他那么在意你，死也要抓着你的手，成为你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对吧。”
佐助抬眸，望向女人。
春野樱沉着眼，没有人问她，可她却兀自说着。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她说，“你爱着他，你只会为他生、为他死，哪怕他有了孩子，你也会为他的生命的延续而死——”
宇智波佐助出声打断了她：“你在说什么。”
樱抬起头，脸上没有泪水，只是……某种可以被称为释然的情绪。
“我只是在说一些……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算了，”春野樱自嘲地勾起嘴角，轻声笑道，“我想你白天来找我，是因为想知道鸣人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佐助说：“我已经知道了。”
对漩涡鸣人施展瞳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家伙的查克拉，还有九尾天生对宇智波力量的敏锐，都让他必须花更多的精力用于调整这家伙的记忆，才能显得不那么明显叫人察觉——至少在短期内，这家伙不会轻易挣脱瞳术的影响。
这样深度的改写，尤其还是在这吊车尾的情感如此强烈的瞬间，宇智波佐助刚刚展开幻境，就被这家伙的记忆撞了一头。
各种各样的自己在如同绵密的雨水流淌过眼睫，冲刷着宇智波佐助的心神，他见过很多人眼里的宇智波佐助，大多是仇人，满目的恨意扭曲出的他，就如同那欲壑难填的内心一样，看起来面目可憎。
稍微特别些的，也就是当初鼬带着他进入的世界，那里面的自己看起来笨拙且幼稚，那些可以被称之为美好年岁的记忆他早就抛诸脑后，却又被自己这个哥哥亲手点起。
再就是漩涡鸣人了。
这家伙记忆里的宇智波佐助……实在有点可恶，臭屁的、冷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
黑眸微微眯起，自己真有这么讨厌吗？
他还没想明白，又是一段记忆涌进自己的脑海，他看着自己的背影挡在眼前，对面是守护着再不斩的白。
佐助恍惚想起那个几乎快要死掉的瞬间，勾起嘴角。
不赖嘛。
这白痴要是连这个都忘了，活该一辈子当不上火影才好。
还没来得及品尝眼前这幕回忆的滋味，比下一段记忆更先抵达的，是主人焦灼与苦涩至极的情绪。
那红瞳转动，映入他的世界的，是那通天地的雪白。
他看着自己对面肃然而立的人，辨认出那似乎是雷影，他看见自己的唇一张一合，声音隔着重重的时光，只能传来稀薄的话音。
佐助听着那人承诺与祈求，大抵猜测出了这段对白发生的年月，佐助不住地皱起眉头，他从未听过漩涡鸣人这样的语气，吊车尾可以是迟钝的、笨拙的也可以是冲动的、鲁莽的，甚至他那副管天管地的热血模样，佐助都习惯了很多，可他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有过这样……说得上是卑微的时刻。
那已经是多年前的往事。
膝头弯曲，沉进小腿高的如同棉花般的白雪里，他感觉不到那雪的刺骨，猩红的瞳孔只能盯着几乎半身埋进雪里的那人的腿，整个画面都在下坠，他扑倒在雪地里，听着耳畔那个声音颤抖着说：“我想让您收回处决宇智波佐助的命令。”
笨蛋。
触目惊心的过往，在他最为猝不及防的时刻平铺展开，一览无遗。漩涡鸣人的视角让一切变得格外沉浸，佐助知道自己短暂的夺舍了对方，获取了这人身体的控制权，不——其实他控制不了对方，他既无从跨越时光阻止他下跪的动作，也无法在那人过呼吸摔倒在地的时刻抱住他。
宇智波佐助只是无助的站在这个躯壳里，感受着眼前摇晃的天地，那人逐渐拉长的呼吸，他的心跳跟着悬起，直到快要一同消失在那几乎死亡般的寂静里，可他仍感觉到无声处的惊雷，撞击在他的耳畔。
万花筒写轮眼转动成专属的符文，瞳术已成。
宇智波佐助双眸合起，脑袋靠着身后的门，白皙的脸颊那神造的轮廓，分明与玉雕琢而成的艺术品无异，只是右边那眼睑之下，毫无征兆地滑下了一道血泪。
“你这是决心又要当叛忍了吗？”大名朝着空中的人影怒喝道，“宇智波佐助——”
“不，不是他要当叛忍。”鸣人挡在佐助身前，大声宣布道，“是我，是我要和他走，就算他不来我也是要去找他的。”
周遭窃窃私语不断，漩涡鸣人却只注意到身后那人低沉的笑声钻进耳朵里。
他听到佐助说：“白痴，你不当火影了，当众说要逃婚跟男人私奔。”
鸣人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吼道：“大哥——你把我抢走和我主动走区别很大吗！？不都是跟男人跑了？”
佐助却说：“主动和被动差很多好吗蠢货，你现在被我抓走，顶多就是我大逆不道抢走你这个傻瓜，过两年你硬要说你是清白的，跟我什么都没有，中了宇智波的瞳术鬼迷了心窍，回来还是可以恬不知耻地去竞争火影之位的。”
鸣人气得要跳起来：“我是堂堂正正去竞争，不是恬不知耻去竞争！”
佐助冷笑：“现在你说要跟我私奔，之后你就只能恬不知耻地去竞争了。”
鸣人恨不得一拳打烂这家伙淬了毒的嘴，明明是来跟自己私奔的，到眼前了还是一句中听的话都不说，他横了眼对方：“啊——这就是你改我记忆的原因？你想干什么，让我结婚然后抢我走？你他妈当坏人当上瘾了的说，一天不被人追杀就睡不着是不是？”
“是，”佐助冷冷地看着他，“我就是恶人，抢走你这个大好人，让你们好人阵营的一起上，除了你之外，我全杀了，鸡犬不留。”
“……”漩涡鸣人气得直笑，“你想得美，留着这个劲回去做炸鸡吧。”
他转头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老师，我要跟他走。”
卡卡西叹了口气，颇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无奈，只是很巧的是他是自己的两个儿彼此苟合私奔。
也行，至少这种痛苦只需要经历一次。
他看向下面快要熟透了的火之国大名和一众高官，咳了咳，试着挽留道：
“鸣人，你要是走了，这些人的脸面就是真的没地方放了。”
佐助平静道：“没地方放我可以帮忙砍下来放土里，很快的。”
“……混蛋闭嘴，”漩涡鸣人咬着牙道：“这么久不回木叶，没必要一来就装什么热心村民。”
佐助说：“乐于助人而已。”
鸣人说：“狗屁，你就是仗着他们都惹不起你——”
“够了，”卡卡西真是听不下去了，他宁愿自己再多干几年火影也不愿再被这两人虐待，摆手赶道：“走吧走吧走吧，消失立刻马上现在——”
话音落下，
嘭。
在一声格外清晰的爆响中，那位万众瞩目的新郎，战争中的英雄，随着木叶第一叛忍和他那张狂无比的须佐能乎法相，一同消失在了上空。
天呐——！
众人反应过来，千人的会场瞬时间炸了锅。
——这这这……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这是私奔了吗？！
怎么说呢感觉应该是TBC的但是篇幅这么长感觉也可以来一个上篇END
大概会有下篇来说两人私奔后的事
文中很多对于这两个人关系的感知来自我个人
主要就是想满足自己想看的两个人“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的私心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