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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而汪返】直球小狗日常

· 建设一些低脂小片段🥰我们乐而汪返就是最好的姐狗文学

· 纯瞎编,仅娱乐


1//:

汪顺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拍vlog,潘展乐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找汪顺拍vlog的镜头。

汪顺也欣然接受,时不时慷慨地分出镜头给小队员,致力于展示一下泳队和睦的大家庭氛围。

直到有越来越多的潘展乐粉丝涌入汪顺的微博评论区,汪顺才明白过来。

汪顺语重心长地拍着潘展乐的膀子说道:“展乐,你要是有镜头恐惧症,找不到发微博的素材跟我说,我无偿把vlog里你的片段剪出来送给你。”

潘展乐皱皱眉头,一脸不解地二连质问:“为什么要剪掉我的片段?我为什么要发微博?我就...

· 建设一些低脂小片段🥰我们乐而汪返就是最好的姐狗文学

· 纯瞎编,仅娱乐


1//:

汪顺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拍vlog,潘展乐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找汪顺拍vlog的镜头。

汪顺也欣然接受,时不时慷慨地分出镜头给小队员,致力于展示一下泳队和睦的大家庭氛围。

直到有越来越多的潘展乐粉丝涌入汪顺的微博评论区,汪顺才明白过来。

汪顺语重心长地拍着潘展乐的膀子说道:“展乐,你要是有镜头恐惧症,找不到发微博的素材跟我说,我无偿把vlog里你的片段剪出来送给你。”

潘展乐皱皱眉头,一脸不解地二连质问:“为什么要剪掉我的片段?我为什么要发微博?我就是想和顺哥你一起出镜。”

小狗只是想出现在顺哥的微博而已。


2//:

潘展乐作为泳坛新生紫微星,采访一个接一个,但其毫无遮拦的“狂言狂语”让汪顺操碎了心。

作为瓜泳队长,汪顺觉得自己有义务对小队员进行一对一专项培训,传授一下语言的艺术。

然而汪队家教仅一天就以导师投降告终,原因是不管汪顺问什么问题,潘展乐全程都会嘴比脑子快一步说顺哥你嘴看起来真好亲。

 

3//:

“乐乐爸乐乐妈”的词条在热搜上挂了三天,是人是鬼都有所耳闻,所以即使潘展乐没打开手机也被不少队友线下贴脸开大了好几波。

这天潘展乐率先训练完,闷闷不乐地站在泳池边,汪顺湿漉漉的臂膀从后面贴上,大手扣在他的头发上大力地揉了揉。

“怎么了,不高兴?”

“嗯。”

潘展乐直白地点点头,扭头对上汪顺弯弯的笑眼:“顺哥你不介意被叫乐乐妈吗?”

汪顺愣了一下,旋即露出兔牙哈哈大笑。

“不介意啊,但你要是介意我就让他们也别提了。”

泳队的毛头小子天天傻乐呵玩梗调侃他也就算了,真伤到小队员的家庭关系就不好了。

潘展乐看了汪顺一眼,挑挑眉别开了头没做声。

两天后的采访,#潘展乐表示不认识孙杨#的词条冲上热搜。

潘展乐在汪顺面前晃荡半天,憋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耳尖都涨红了大半。

“顺哥,现在他们说你是乐乐妻,你介意吗?”



🫡


挽风风风呐

【忘川勾夫】饮食不规范,越王两行泪

#无脑段子,ooc预警

#含闺蜜组,几句话胤煜

#孙大夫提醒您:食谱千万条,安全第一条。饮食不规范,越王两行泪。


1.

  今日吴王瞧着是心情不错的。

  所有见过他的名士都这么想,除了宋应星。

  “吴王,你真的不能再乱调四时风物仪了。”宋应星语重心长,“虽然这批新苗成活率很高,但也经不起一遭风雪了。”

  拉着李煜的夫差停下脚步,颇有些遗憾:“宋先生好眼力。”

  李煜心虚地咳了几声,试图尽快逃离现场:“不如我们回姑苏台罢?你前日设计好的园子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

#无脑段子,ooc预警

#含闺蜜组,几句话胤煜

#孙大夫提醒您:食谱千万条,安全第一条。饮食不规范,越王两行泪。


1.

  今日吴王瞧着是心情不错的。

  所有见过他的名士都这么想,除了宋应星。

  “吴王,你真的不能再乱调四时风物仪了。”宋应星语重心长,“虽然这批新苗成活率很高,但也经不起一遭风雪了。”

  拉着李煜的夫差停下脚步,颇有些遗憾:“宋先生好眼力。”

  李煜心虚地咳了几声,试图尽快逃离现场:“不如我们回姑苏台罢?你前日设计好的园子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宋应星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为自己的幼苗松了口气。

  倘若事情到这里结束。复盘整件事的使君想,那我就不用和宋先生赔礼道歉了。


2.

  夫差极喜欢和李煜聊天喝酒,为此专门给他在姑苏台里建了一个小院,又找出使君从故世送来的吴酒。李煜接过斟了酒,正准备递给夫差,就见他身后无端多出两个人来。

  李煜吓了一跳,下意识把酒杯往对方身上砸。

  夫差愣住,顺着他的视线转身看去。

  “吴王好兴致。”

  这下不光是李煜了。夫差沉下脸,一脚踢起旁边放着的矛,接在手里转了个圈指向来人:“姒鸠浅你无声无息地闯进孤家里干什么?!”

  “抱歉……越王实在来得突然。”李煜语气轻柔,但眉头紧皱,“莫不是也贪这口酒么?”

  勾践把酒杯放回桌上,他身后的范蠡向两位吴王赔着笑:“我只是来给姑苏台送料子,碰巧在门口遇见了大王……呃。”

  见自家大王冷眼扫过来,范蠡险些咬了舌头。

  “也算是师出有名。”夫差冷笑,看向勾践,“料子既已送来,人便可以走了。”


  “孤来替饕餮居给吴王送菜。”勾践将食盒放在桌上,“可这生冷食物是不是太多了。”

  天地良心,吴王就算死在姑苏台都和您没关系吧?范蠡不忍再看自家王上那怨气冲天的样子,又往门边缩了缩。

  “用不着你管。”夫差烦躁地摆摆手,“孤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快滚。”

  闻言,范蠡几步冲上前——无人在意的角落范大夫长高了不少——一把拉起越王冲吴王扯出个笑:“那我和大王就先回去了……”

  又是这样。姑苏台上丝竹声声,设座无数,可没有一处是留给他姒鸠浅的。勾践压下心里莫名的不爽,也不管旁人,只道:“鸠浅可随侍大王宴饮。”

  李煜倒吸一口凉气,架着人的范蠡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后迅速变成小孩子的模样向两位吴王行礼:“五湖商社被拆了我回去看看哈您二位自便罢。”

  依稀可见范大夫在故世飞奔的模样。

  “好啊。”夫差靠着墙,一双绿眸盯着姒鸠浅瞧,“孤要吃旋切鱼脍,你做两份送来。”

  勾践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着夫差道:“好。”


  李煜眼见勾践走出去,半晌才回神:“越王也太神出鬼没了些……他竟还缠着你么?”

  “最近也没有。”夫差仔细回忆了一下,“如今日这般贸然闯进姑苏台,是第一次。”

  泛着甜意的酒入喉,李煜品出些不对来。他瞧了眼对面一心吃菜的好友,知道夫差没往那荒唐路子上想,也就没说出自己的猜测。


  勾践做鱼脍的手艺没得挑,夫差夹了一片入口,却没容忍他跪坐在自己身边的动作:“姒鸠浅,孤不想看你发疯。”

  “出去。”

  勾践垂下眼,没束好的几缕头发挡住了他的侧脸,让人看不清表情:“是。”

  夫差搁下筷子,清脆的碰撞声有些刺耳。李煜看了眼正往外走的越王,莫名叹气。


3.

  巴清夫人疑惑地翻着货单,喃喃自语:“绳子是谁买走了?使君送来时特意叮嘱了,那东西材质偏硬,可不好解开。”

  逃命回来的范蠡边打算盘边道:“经我手卖的,您别问这个了。”


4.

  使君一觉未醒,梦中无数个喵灵偶正奔向自己,就见旁边突然杀出个韩非来。

  “使君莫要再睡。”韩先生道,“出大事了。”

  原来这个韩先生不是梦里的。使君晃晃脑袋试着让自己清醒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睡傻了,才会听见“吴王报案说越王下毒意图取他性命”这种荒诞事情。

  还是出自韩非之口。


5.

  李煜坐在药王家门口的台阶上,捧着杯热茶和使君复盘当时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他轻轻吹散热气,语调中还有疑惑,就是吴王吃了些鱼脍后,胃里疼痛不止。

  使君心情复杂地看着证物,说你们两个怎么不把盘子也吃了。

  李煜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越王做的鱼脍确实不错。”

  等等。使君看他,重光先生怎么没事?

  李煜喝茶的动作顿住,那双重瞳里满是后知后觉的疑惑。


6.

  夜明珠的顶光打下,李斯铺开几张纸,看着面前的人:“越王说说罢。”

  从喵居被绑来手里还拿着逗猫棒的越王:?

  指挥韩非喵拿走了无关物品,一旁的韩非才贴心道:“吴王来报案,说你下毒害他。”

  勾践:“……”

  他沉默半晌,忍了又忍,才堪堪咽下那些骂人的话。只说请二位和我去一趟药王家——这定是要孙大夫医治的,对吧?

  韩非应了,出门顺手又给两只猫咪捡了些越王衣服上落下的玄鸟羽毛。


7.

  药王家里如今可是热闹得很。

  吴王疼得厉害,额头直冒冷汗。李煜看他如此自然要照顾,结果动手到一半就被赵匡胤替了。夫差一睁眼不见好友反而见了这么个人——他对李煜认定的这位赵匡胤向来没有好脸色——顿觉胃更难受了。

  孙思邈见人醒了,方才将药方递给李煜,慢悠悠道:“老夫记得之前提醒过吴王。”

  大夫不急使君急:“您别说之前了。先看看如今的,我好不容易从九泉之井接回来的吴王可不能再回去啊!”

  孙思邈被吵得耳朵疼,叹了口气:“使君还需沉得住气些,吴王并无大碍,也并非是什么中毒。”

  “他只是吃多了鱼脍。”药王和蔼地笑起来,但被注视着的夫差莫名感到一阵心虚,“老夫一早就说了,生冷食物不要空腹多吃,更不能三餐全是鱼脍。如今看来,吴王并没有放在心上。”

  四下寂静,只有最近都和夫差一起吃饭的李煜悄悄退开几步,试图把自己藏到赵匡胤身后。

  使君:“……”

  她看向正在喝药且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的吴王,语气恨铁不成钢:“不遵医嘱!您还连累着越王在韩先生那儿受审!”


8.

  勾践站在门外听完了整场闹剧,看向韩非和李斯:“两位如今都弄明白了罢?孤是被诬陷的。”

  李斯点头:“忘川律法有明文,对于此事,吴王会交罚金补偿的。”

  “那孤就不送二位了。”

  勾践说完,转身推开了药王的家门。夫差一见他就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反倒是勾践,在几个人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坐到夫差旁边:“鸠浅给大王赔罪。”

  “……是孤自己不注意饮食。”

  “使君,近几日不如就由孤来照顾吴王。”勾践没理他,先和使君沟通,“伍大夫还未有下落,吴王一个人怕是不便。”

  不知是哪个字触到了夫差,他炸毛道:“孤不需要!”

  闻言,勾践回头看他,面上竟有些无措和委屈:“便是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大王也不愿给鸠浅么?”

  我一定是疯了才能从越王那张脸上看出委屈来。冷眼旁观的使君打了个寒颤,抬头又对上那双幽深眸子,慌忙道:“此事还需问吴王本人的意见。”

  “孤……”

  夫差的不愿意都到嘴边了,勾践又低声唤了句大王。

  那腔调,吓得赵匡胤拉着李煜退到院子里才敢说话:“平时看越王在金戈馆也不这样啊?”

  李煜勉强笑了笑,心说原来那荒唐事是真的。


  看着姒鸠浅的表情,夫差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将人带进了姑苏台。

  吴王寝宫仍是故世模样。勾践轻车熟路地把药放在桌上,看向倚在榻上犯困的夫差,声音放轻:“大王随我出去走走罢?外面似乎下雪了。”

  一双绿眸里顿时没了困意,睁眼看向窗外。

  “可如今并非……”

  勾践示意他噤声:“这是孤的主意,大王只管赏雪。”


9.

  于是夫差在姑苏台玩了一下午的雪。

  他玩得尽兴,自然没注意勾践抱他回来后悄悄将寝宫落了锁,又从袖中拿了捆绳子出来。

  宋应星从三世楼出来时,看着能埋到人脚踝的雪,如遭晴天霹雳。


END.

一支鹅毛笔

【闲泽】喜上加喜④

•魔改S2

•假如庆帝赐婚闲泽


09

  

  戏台子搭好了,主角戴公公一头雾水,姗姗来迟。

  

  眼见范闲把检蔬司管事的戴公公吓得抖如筛糠,二皇子也并未出言相帮,他事不关己,一副高高挂起的看戏姿态。

  

  就好像戴公公并非与淑贵妃关系匪浅。

  

  范闲毫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将戴公公的三千两银票收入囊中。李承泽微微挑眉,与谢必安对视一眼。

  

  ——范闲是真失心疯了?

  

  谢必安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

  

  李承泽不予置评,范闲素来行事乖张,屡出奇兵,教人摸不清深浅,难说不是陷阱圈套,正请君入瓮。还是隔岸观火,按兵不动,方为......

•魔改S2

•假如庆帝赐婚闲泽


09

  

  戏台子搭好了,主角戴公公一头雾水,姗姗来迟。

  

  眼见范闲把检蔬司管事的戴公公吓得抖如筛糠,二皇子也并未出言相帮,他事不关己,一副高高挂起的看戏姿态。

  

  就好像戴公公并非与淑贵妃关系匪浅。

  

  范闲毫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将戴公公的三千两银票收入囊中。李承泽微微挑眉,与谢必安对视一眼。

  

  ——范闲是真失心疯了?

  

  谢必安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

  

  李承泽不予置评,范闲素来行事乖张,屡出奇兵,教人摸不清深浅,难说不是陷阱圈套,正请君入瓮。还是隔岸观火,按兵不动,方为上策。

  

  一出戏唱完,鱼也没吃成,就要散场。二皇子打了个哈欠,等监察院的人撤了,给了谢必安一个眼神。

  

  自然是清街。

  

  他这人,一向喜欢热闹,与民同乐,但又不喜欢人。

  

  范闲像是才想起来,叮嘱戴公公:“哦,殿下的鱼你可别忘了。”

  

  戴公公赔笑脸:“回头我一定给殿下送到府上去。”

  

  落后李承泽一步,范闲重新换上亲切笑脸,颇为体贴地问:“我送二殿下回府?”

  

  一句干脆利落的“不用”还没出口,李承泽打量了眼范闲,微笑:“好啊。”

  

  “好嘞,那回头聚。”范闲笑眯眯地说,下一秒反应过来,如生吞苍蝇。但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那我送殿下。”

  

  “有劳小范大人了。”

  

  范闲牙缝里挤出个笑:“应该的。”

  

10

  净街后道路畅通无阻,大小摊贩跑得匆忙,东西大都原样摆着,连吃食也正冒着热气。

  

  李承泽像是存心拖延,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驻足把玩一些小玩意。什么都要上手碰一碰,摸一摸,什么都新奇新鲜。范闲一边和王启年低声交代了些事,一边遥遥看他。那副模样令范闲想起大半年前祈年殿夜宴入场,二皇子伸手就要拿他自个配的毒药。

  

  被呵斥着缩回了手,还要嘟囔一句,毒得死人吗。

  

  哪天这人真没了,就是好奇心害的。

  

  只那时他们还算得上知己挚友,如今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怨偶局面。(措辞没错,仇敌间阴差阳错有了婚约,不就是怨偶么)若是李承泽如今真要自寻死路,他范闲也只会冷眼瞧着,道一句善恶有报,大快人心。

  

  “范闲?过来。”二皇子转过脸,喊他。

  

  招小狗似的。

  

  王启年推推范闲:“叫您呢。”

  

  “……知道。”

  

  范闲走过去的时候,正见二皇子手里拿着串生肖刺绣香包,那布老虎瞧着可爱,颇有童趣。

  

  “必安给多了银子,你也来挑一件。”

  

  “败家子”谢必安摸了摸鼻子,望天不语。

  

  确实大方阔绰,范闲瞥了眼,都能直接给人老板包圆了。他随手取下一串,收入囊中。

  “多谢二殿下。”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

  

  范闲生怕他又来一句“都是自家人”,抢话道:“天色不早,我这就送殿下回去。”

  

  李承泽意犹未尽:“不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要尽兴。”

  

  “倒也是,”范闲言不由衷,“只是鉴察院还有诸多事务待处理,今日我就先不……”

  

  “小范大人玩过套圈么?”

  

  “什么?”

  

  “套圈游戏,占不了多少你处理公务的时间。”

  李承泽停下步子,拢袖回身:“来一局?”

  

  二皇子生得秀气俊俏,笑起来时眉眼弯弯,色如春华,晃得范闲略微失神,他没露怯:“行。”

  

  李承泽掂了掂谢必安递来的一沓竹圈,分给范闲一半,他跃跃欲试,双眼亮得惊人。

  “一人五次机会。”

  

  范闲自恃内力深厚,气定神闲地说:“三次足矣。”

  

  “好气魄。不如添个彩头,赌点什么?”

  

  “身为皇子带头赌博?”

  

  “言重了,范提司适才还当众受贿,论起目无王法,我这才哪到哪。”

  

  “殿下没想着参我一本?”

  

  “自有都察院参你,我就不凑热闹了。不说这个,赌吗?”

  

  “赌什么?”

  

  “没想好,”二皇子沉吟片刻,抬眼看范闲,“拿命吧?”

  

  李承泽说得举重若轻。范闲和他对视,少顷,两人一同大笑起来。

  

  范闲道:“殿下还是这么喜欢说笑。”

  

  二皇子笑得直不起腰,好容易平复了,他揩去眼睛的湿意:“要不我说,你比太子有意思,他这人,老喜欢当真。”

  

  “不敢当。”

  

  “那就换一个要求,倘若谁赢了,就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二皇子说。

  

  “不违背道义原则?”

  

  “自然。”

  

  “也不涉及你和太子之争。”

  

  “行吧。”

  

  “还有什么?”

  

  “不牵扯亲朋好友。”

  

  “这么防备我?”

  

  范闲扯了扯嘴角:“二殿下前科累累。”

  

  李承泽端详了会范闲八方不动稳如泰山的模样,笑了:“好啊。”

  

  

11

  

  最后一个竹圈摇摇晃晃,眼瞅着要倒向一旁,遗憾落空。正巧来了一阵风,它犹犹豫豫地被风托了一把,套中了正中间的小狗石雕。

  

  “殿下赢了。”天生冷脸的剑客露出一丝笑容。

  

  简直活见鬼。范闲看谢必安一眼:“知道,都长眼睛了。”

  

  大概是他的真气还没调理好,几次都把套圈游戏玩成了击打保龄球。最终,范闲三中一,李承泽三中二,险胜。

  

  “愿赌服输,殿下提吧。”范闲叹气。

  

  李承泽身影轻盈,走过去拎起那只小狗,他的战利品。石雕技艺精湛,那小狗栩栩如生,二皇子爱不释手,还摸了摸憨态可掬的小狗脑袋。范闲莫名感觉像自己被他拎在手里似的,后脖颈一阵发毛。

  

  “没想好,再说吧。”李承泽懒洋洋地说。

  “好了,回头聚,小范大人忙去吧。”

  

  “行,一定得聚,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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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又名《们南庆有自己的张无忌和赵敏》

  妖女李承泽

  搜了搜这个套圈在古代叫啥没搜到(朴实一点

  今天的更新我真的被纱了,好好好这么改是吧:)

  王娟你是不是恐铜

  

茶9

最佳位置

 


01


“呀,不是,金建敷?明明我和大吉是同岁,为什么对我不说敬语?” 


“诶?”


“不是说过嘛,大一岁不算哥哥。”


“95年生的东河哥当然要说敬语,乾熙哥、夏权哥、荣准哥……现在,大吉哥?同样是2000年生,我是透明人吗……呀,为什么就只对我说平语?”


“怎么又说这个?那就决定了,明天早晨吃拉面。”


“嗯,许秀也一起吗?”...


 

 

01

  

  

“呀,不是,金建敷?明明我和大吉是同岁,为什么对我不说敬语?” 

  

“诶?”

  

“不是说过嘛,大一岁不算哥哥。”

  

“95年生的东河哥当然要说敬语,乾熙哥、夏权哥、荣准哥……现在,大吉哥?同样是2000年生,我是透明人吗……呀,为什么就只对我说平语?”

  

“怎么又说这个?那就决定了,明天早晨吃拉面。”

  

“嗯,许秀也一起吗?”

   

“等等,直接就无视了吗?”

  

许秀张牙舞爪地从床上坐起来,推搡着霸占他大半床位的金建敷,

  

“我刚刚的问题……”

  

金建敷继续装听不懂。他一边用无辜的眼神望向徐大吉,另一边不动声色地拿起印着许秀表情包的抱枕,放在胸前用以格挡对方虚势的拳头,

  

“大吉哥,他好像不想和我们一起。”

  

“啊,真的吗……”

  

徐大吉惋惜地瘪嘴。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又一次成为金建敷测试反应小道具的许秀怒气值直接拉满,像只炸毛的猫。他委屈巴巴地补充,

  

“你们每天晚上都在我的房间里讨论吃什么,肯定要一起吃饭啊……”

  

“那就这样决定了,”

  

徐大吉笑眯眯地把抱枕放回床位,

  

“我先回房间啦,晚安~”

  

“晚安。”

  

许秀和金建敷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对视并交换眼神后,许秀威胁地举起拳头,再一次发出他那句从来没生效过的警告,

  

“请不要再占用我的房间来讨论吃什么的问题了!”

  

“我会看着办的,”

  

金建敷承诺得很快,样子也很乖巧,

 

却用着一副庆祝胜利的表情,

   

“下次也会记得敲门的~”

  

“……”

  

许秀气得直锤手边的垫子,他八爪鱼似的躺下,脖子一歪想要直接睡觉,却发现眼皮上明晃晃的。

  

  

“下次请记得关灯——建敷哥nim!”

    

   

   

 

02

  

   

徐大吉加入DK之前,并没有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就和队员们打成一片。基地的装修和油管视频里介绍的几乎一模一样,明亮又开敞,衣服上还印着一颗星星。得益于去年常规赛的发挥,他成功地从季后赛队伍跳跃到世界赛队伍,除了辅助之外,其他人都是需要重新认识的。因为各自拥有单人间,每天训练完之后,他只能自己躺着看手机打发时间。

  

没有比赛的日子很无聊,抱着和队员更好相处的目的,徐大吉也开始和他们聊一些生活上的问题。

 

比如明天吃什么。

  

   

“这要问建敷了,他人生的三大要事之一。”

  

他最初的聊天对象是坐得最近的许秀,但饭量最小的许秀在吃这个问题上似乎不太讲究,每次排位的时候都是随便抓几包零食,再利用游戏的间隙吃一下。

 

所以徐大吉尝试性地抛出的这个话题,迅速被转移到了许秀右边的金建敷身上。

  

“三大要事,除了吃……”

  

许秀头也不抬地回答,

  

“还有睡觉和游戏。”

  

徐大吉点点头表示同意,

  

“……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呢。”

  

这时,正在刷野的金建敷毫无灵魂地打断他们,

  

“不是。”

  

“什么?”

  

许秀按下取消键,

  

“呀,你再说一遍。”

  

金建敷面无表情,

  

“不只是这三件事。”

  

“……”

  

许秀吃零食的手停在空中。

  

徐大吉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还有吗?”

  

“嗯,但是是秘密。”

 

听金建敷这么说,徐大吉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暂时放弃这个话题,不过许秀倒是十分锲而不舍。

 

  

“诶——金建敷?不行,快让我知道。”

  

“……”

  

“建敷哥——”

  

“说了是秘密。”

  

“金建北极熊~”

  

“……请好好训练吧。”

   

徐大吉叹为观止地看着旁边又一次开始推搡的两人,准确地来说是单方面推搡的许秀和几乎纹丝不动的金建敷,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开启对话的最初目的,只是想要确定第二天午饭的内容。

  


 

 

03

 

 

借着吃的话题,徐大吉和金队员们迅速亲近起来。

 

许秀和他预想的差别不大,睡醒后就是很开朗的小学生模样,喜欢撒娇,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即使瞪人也完全没有杀伤力。金建敷在有摄像机的时候很少说话,但生活中却活泼许多,会和忙内泰允开小玩笑,会按时叫许秀起床,还会唱最近常听的RAP。

 

先前在官方视频里看到许秀说金建敷攻击他这件事时,徐大吉还感到十分震惊,但习惯这俩人的相处模式后,竟然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某一天中午,徐大吉照例踩点去食堂吃饭,看到许秀独自在角落吃拉面,就把餐盘端过去,找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

 

吃了几口包饭,徐大吉才发现似乎哪里不对,

 

“建敷呢,怎么没看到他?”

 

“不知道,可能还在睡觉吧。”

 

许秀理直气壮地说,喉咙吞咽的动作却十分心虚。

 

“嗯,建敷没叫你一起吃饭吗?”

 

“没有,我最近状态不怎么好,就想着多打打排位找一下状态,昨天回房间都天都快亮了。刚推开门发现建敷坐在那里,真是吓我一跳……”

 

徐大吉咦了一声,

 

“这么晚还不睡。”

 

“是吧,然后我就问他干嘛,他说想看电影,问我要不要一起。”

 

“最近吗?”

 

“对,”

 

许秀烦恼地叹了口气,

 

“今年东河哥不在,也没有乾熙哥,同时打好对线和担任指挥,真的……有点辛苦。泰允也很不容易,每次失误的时候一直道歉。感觉现在,是建敷一个人扛着队友在走,所以我想尽快调整好,毕竟不久就季后赛了。虽然也有一些休息时间,但完全没有看电影的心思,我连驾照考试都还没开始准备呢。”

 

听完许秀的解释,徐大吉也开始找自己的原因,

 

“如果我和亨圭能磨合得再好一些……”

 

“别这样说,”

 

许秀擦掉嘴角的酱汁,右手腕撑着脸颊,

 

“主要还是我的问题,总觉得有点不太能集中,也没有达到去年的状态,得好好调整才行呢。所以我就拒绝建敷了,然后他像熊一样盯着我……今天起床叫他,他就躲被子里不出来,说自己还要睡觉。”

  

“这的确是建敷会做的事呢,可能生闷气来着……”

 

“不是,”

  

许秀摇摇头,露出苦恼的表情,

 

“建敷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生气的。建敷很善良,生气也只会对自己生气。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比如……第四件事?大吉,你知道建敷的第四件事吗?”

  

徐大吉差点被呛到,他咳嗽两声,

  

“连许秀都不知道的,建敷的秘密,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04

  

  

所以建敷的第四件事,到底是什么呢?

 

  

自从这个问题出现,许秀的烦恼便又多了一个。

  

他开始回想金建敷刚来队里的样子。脸颊肉比现在还多上一圈,眼睛总是不能完全睁开,几乎是复刻版的巨型初中生。彼时的金建敷完全铁壁,和他开什么玩笑都认真听着,然后以嗯嗯结束,和不会讲话的北极熊并没有太大区别。许秀只想快点结束这种难以亲近的状态,所以坚持不懈地逗金建敷笑。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就熟络起来,虽然金建敷还是很安静,但会坐在他旁边小声的哼歌,尽管只在不开摄像头的时候。

  

显然不是在这里。

  

许秀苦恼地翻了个身。

 

  

难道是被抢大龙?

 

许秀闭上眼睛,开始细数。悠米Q、卢锡安R、阿卡丽E……还有别的什么?芮尔?可谁会把被抢大龙和吃饭并列在一起,况且被抢大龙也是游戏里的事嘛。

  

这个也不太像。

  

许秀皱起眉头。

 

  

还有别的什么吗?

 

他又逐个分析起韩服ID。

 

JUGKlNG是最早改的,自从两人约定好就再也没有换过,之后还有黄铜打野,许默丁格,想看极光,甚至一起看过的电影里的台词……

 

每一个的含义他都知道。

  

那就更不可能在这里。 

 

  

许秀抓抓头发,决定换个思考角度。

  

要说生活方面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金建敷依旧不喜欢拍摄,但镜头恐惧症已经因为拿了太多次POG而有所改善了。人际关系也很好,谁会不喜欢建敷呢,总是没有其他欲求,认真地玩游戏,又很善良,说队友在排位里偶尔上头也没关系,怪不得那么多其他队伍选手的采访都说想要和建敷变得亲近。

  

想到这里,许秀牙都要酸掉了,

  

“不是,到底是什么呀……”

 

  

这已经是金建敷害他睡不着的第不知道多少天了,许秀委屈地想着。

 

北极熊虽然没有把他撕碎,但却再一次让他失眠。

  

他戴上耳机,卑微地裹紧小被子,然后对屏幕上的北极熊一小时按下播放键。

 

 

  

 

05

 

 

如此高强度的失眠下,许秀开始做起奇怪的梦。

 

睁开眼,他首先闻到雨后泥土的味道。

 

 

“我眼镜呢?”

 

许秀眯着眼睛四下望了望,然后一个东西应声砸到他的头顶。

 

“啊,好痛……”

 

原来是他的眼镜,许秀抱怨着戴上。

 

视野中的一切感觉熟悉又陌生,好像来过几千几万次,又似乎是第一次来。低头一看,自己穿着的,正是那件直播里被吐槽过无数遍的囚服。

 

……

 

好冷。

 

许秀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所以自己是在哪里?

  

“呀,你小子,连召唤师峡谷都认不出来了是吧。”

 

这熟悉的语气。

 

许秀不明所以地回头,一只戴着青蛙眼罩的人形塞恩出现在他眼前,圆溜溜的肚子即使是被柜台遮住一半,也能看出比原画胖的那整整两圈。

 

 

“东、东……河哥?”

 

许秀十分魔幻地将信将疑。

 

“呀,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哥怎么变成这样了,”

 

许秀往前走近了些,伸出手去摸金东河的肚子,

 

“最近有去诊所吗?”

 

“当然,建敷和我说了那么多遍,”

 

金东河得意地晃晃脑袋,

 

“毕竟我快退役的时候,建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着我,问我能不能不要走。我可是很酷地说自己要去服兵役的,然后建敷就呜呜呜了半天,然后说什么那哥别吃太多零食,一定要记得看牙医,那个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呀。”

 

……

 

许秀脑补了一下画面,沉默了。

 

“真的,我以肚子担保,不信你摸摸看。”

 

“……”

 

“呀,许秀,”

 

金东河拔掉许秀的一根白头发,

 

“你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嘶——”

 

许秀痛得呲牙咧嘴,迷糊的脑子也清醒了。

 

 

“所以,哥为什么来找我?”

 

 

 

 

06

 

  

这才是关键的问题。

 

“不是看到我们金许秀最近情绪低落,特意来为你解答疑惑吗?”

 

金东河绕着柜台走过来,把手放在许秀头上,仿佛要赐予他圣光,俨然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许秀老实巴交地坦白,

 

“确实状态不太好,感觉集中度……”

 

“停——”

 

金东河摇摇手指,

 

“我说的不是这个。”

 

“诶?”

 

“你之所以会见到我,是因为睡眠不好,”

 

金东河缓缓取下眼罩,别有深意地说,

 

“而睡得太差,”

 

他卖关子似的停顿,

 

“又是因为太过纠结,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提到那件事,许秀就更沮丧了,

 

“可是我真的想不到……”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金东河重新回到原位,对着许秀隔空做鬼脸,

 

“就像每次游戏都在这里开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反而会被忽略掉一样。”

 

许秀双手合十,

 

“或许……哥可以讲得不要那么深奥?”

 

“呀,你都二十二岁了,”

 

金东河掸掉锤子上的灰尘,

 

“怎么还像初丁一样。”

  

许秀很委屈,但苦于有求于人,不得不先放低姿态。他踮起脚尖,试图趴在商店的桌子上,手臂接触到台面时,直接冷得打了个哆嗦,只能又重新缩回原地。

 

他恭敬地鞠了个躬,

 

“请告诉我吧,东河大人~”

 

对方显然很吃他这一套,晃晃脑袋就开始讲课,

 

“很多事情,得靠感觉,”

 

“嗯?”

 

“打个比方来说,隐身的伊芙琳来GANK,你明明不确定她的位置,心里也会有点慌张。”

 

“这我当然知道,”

 

许秀点点头,

 

“可是……买真眼不就行了?”

 

“呀,别打岔——”

 

金东河用眼神发出警告,然后慢悠悠地带上盲人墨镜,有那么几分算命先生的味道,

 

“你想知道的,又或者是你在找的,藏在明来暗往之间,不近不远,只是很容易被忽略罢了。但从我的立场来说,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

 

许秀想了一会儿,脑子里还是一坨浆糊,只能可怜巴巴地请求,试图蒙混过关,

 

“我真的不知道——”

 

他讨好地凑过去, 

 

“请再给我一些线索吧,东河哥~”

 

“你们这些小孩子真是……”

 

金东河拿他这个样子没办法,

 

“那就最后再说一点。”

 

许秀期待地睁大眼睛。

 

“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你就会知道了。”

 

这又是什么新谜语?

 

“不是……”

 

金东河把食指放在嘴唇前,打断许秀的撒娇前摇,

 

“小傻瓜,再想一想,不要着急。时间是站在你这边的,你需要亲自揭晓。”

  

 

只见塞恩“咻”一声开大,然后潇洒地消失不见,

  

 

“峡谷早就给了你答案~”

  

  

  

  

07

 

 

第二天,许秀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怨念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最近失眠得厉害,本来就不打算吃早饭,好不容易失去意识,刚睡熟了一会儿,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不大,但足够把他叫醒。

 

许秀挣扎着发出声音。

 

“好困——”

 

咚咚声毫无波动。

 

“请抛下我吧~”

 

咚咚声逐渐急躁。

 

“……知道了,建敷哥nim。”

  

咚咚声安静了下来。

 

 

许秀拖着步子坐下,行尸走肉般拿起筷子,不情不愿地开始早餐。他刚夹起一块腌萝卜,就被坐在对面的忙内集中的视线盯得后背发毛。

 

“泰允,我脸上沾东西了?”

 

“不是,”

 

卢泰允连忙摆摆手,

 

“哥看起来特别没精神呢。”

 

许秀瞟了一眼金建敷,狠狠地咬了一口紫菜包饭,

 

“本来想再睡会儿的,都怪你建敷哥。”

 

卢泰允一脸纯真,

 

“可是……建敷哥还给你点了香草拿铁诶,吃完饭就可以喝了,今天都没有比赛呢。”

 

“真的?”

 

许秀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然后又哼了一声,

 

“那也是应该的,都是他欠我的。”

 

一直蜡笔小新状咀嚼的金建敷这时才抬起头,并且在脸上打出一个问号。

 

徐大吉已经习惯了中野两人幼稚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地摇了摇头,十分悠闲地端起餐盘,

 

“我吃好了~”

  

  

下午和其他队伍约了训练赛,在这之前是自由练习时间,队员们都选择用RANK的方式保持状态。马上就是季后赛,要面对的是不久前刚在第二轮输掉的BRO,压力自然不小。

 

许秀叹了口气,按下开机键,余光扫到自己的上衣,又想起哲理大师金东河对他说的话。

 

不近不远的?

 

坦白地讲,许秀对自己的距离感把控很有信心,不然也不能在中路SOLO中用洛赢下金建敷的乌迪尔了。但这没有限定范围的指令实在过于抽象,他没有办法把它和实际生活联系起来。

 

峡谷给了我答案?

 

也要找得到才行……

 

这样想着,许秀又叹了口气。

 

很容易被忽略?

 

许秀左边看看,再右边看看,取下眼镜又重复了一遍,确定一切都是平常的样子,没有任何新的东西,也没发现任何事物出现改变。

 

“在干嘛呢?”

 

还没来得及琢磨最后的线索,思绪就被奇怪的声音打断,许秀稍一转头,就看到金建敷在咯咯地憋笑。

 

“……”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一些人类难以理解的举动。

 

许秀连忙找补,

 

“在运动……对,最近没什么时间锻炼身体呢……”

 

但金建敷剧烈抖动的肩膀证明,他的这套说辞似乎有那么点牵强。

 

“呀,金建敷,你是在嘲笑我吗,嗯?”

 

“不是——”

 

金建敷捂着眼睛笑,

 

“很有意思啊,和东河哥一样。”

 

许秀计算了一下用眼神叠杀人书的速度,然后报复性地抢走打野的薯片,

 

“怎么没有巧克力?”

 

“诶?好像听不太懂呢。”

 

金建敷真诚地眨眨眼睛。

 

  

 

 

08

 

 

深夜RANK结束的时候,许秀终于又有时间重新烦恼那个困扰他良久的心结。金建敷还没打完,于是许秀把椅子往那边挪了挪,坐着逛论坛,看了会儿又觉得没意思,索性站在金建敷身后,开始指挥。

 

“往中路靠往中路靠,不要浪费大龙BUFF。”

 

“啊真是……这是在干嘛,对面都蜜蜂哭哭了。不要再杀人了!残忍的北极熊。”

 

“回城补装备就一波了,拜托——”

 

“快点快点,怎么结束游戏的能力这么差啊……啊,终于结束了……”

 

看着对面水晶被推掉,许秀还不忘挑衅,

 

“只可惜我不是对面的辛德拉,不然15分钟就结束游戏了。”

 

金建敷摘掉耳机,

 

“那好像可以吃更甜的分呢。”

  

许秀扯了一下眼前的熊耳朵作为报复,

 

“……当然是我赢。”

 

金建敷俯身去关电脑,然后慢吞吞地转过头, 

 

“如果对面中路ID真的是MIDKlNG的话,我应该速三就直接去照顾了。”

 

“请收起你的精神胜利!”

 

 

简单地洗了个澡的许秀并没有选择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站在斜对面的门口犹豫。

 

纠结五秒钟后,他小心地敲了敲门。

 

“请进。”

 

房间的灯应声打开,许秀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拿起毛巾擦刘海,在床边找了个位置坐下。金建敷正侧躺着在看漫画,似乎完全没发现他的造访。

 

“呀,”

 

许秀突然有点生气,

 

“为什么还不睡觉?”

 

金建敷老老实实回答,

 

“更新了。”

 

“不是,你快坐起来——”

 

许秀把被子掀开,拔河似的把金建敷往他这边拉,但人和北极熊的力量悬殊,许秀肩膀上的毛巾都被弄掉了,金建敷却只是从床的边缘往里挪了一点。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金建敷终于忍不住问,

 

“干嘛呢……最近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真的很想知道……”

  

许秀把毛巾捡起来,叠好放在一旁,然后隔着被子环住被子里一大团暖乎乎的熊,委屈地吸吸鼻子,

  

“建敷的第四件事。”

  

许秀蹬掉脚上的拖鞋,整个人蹭上去,牢牢地黏住金建敷。苦于体型差实在太大,他的下巴最远也只到对方胸口的位置。因为穿着黑白条纹衫,他看上去像极了贴在被子上的奥利奥煎饼。

 

维持着这个滑稽的姿势,许秀不放弃地再一次开口,

  

“请告诉我吧~”

  

他伸出手,去够金建敷的圆耳朵,

  

“建敷——”

  

怀里的北极熊依然一动不动,许秀早已熟悉这套惯用的招数,但还是打算再试一试。

 

他扬起下巴,视线从脖子一点一点往上。

 

冒出一点点胡茬的下巴,圆圆的嘴唇,线条好看的鼻子,以及,同样正看着他的温顺的眼睛。

  

的确是没有刮奖的彩票呢。

 

许秀在心里偷偷称赞,突然想到之前的某一次采访,

  

“建敷真的觉得东河哥是最帅的吗?”

  

“诶?”

  

金建敷这才回到状况内,满是疑惑地开口,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

  

其实也说不上来理由,

  

“只是想知道一下原因。”

  

“嗯……”

  

金建敷想了一会儿,像回答记者问题似的,认认真真地交代,

  

“首先……东河哥心态很好,总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对线细节很多,RANK分数很高,比赛发挥也很好,和他一起玩游戏很舒服。还有的话,就是……东河哥特别会说话。去年夏季决赛前的采访,也是东河哥在carry,录垃圾话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点困难呢……后来在冰岛,当时不是都很低落吗,东河哥为了让气氛轻松一点,一边主动让我们去指责他,一边对我们表白,怎么能同时做到呢?”

  

尽管是完全一致的想法,许秀还是免不了有些吃醋,

  

“的确是很帅气……”

  

“而且,”

  

金建敷像是又想到些什么。

 

他低下头,小声地微笑着说,

  

“东河哥很会表达爱,不是吗?那些很难为情的话,东河哥总是可以很自然地说出口,不是开玩笑的语气,是真心。”

  

“……”

  

“真的很羡慕东河哥。”

   

“呀,”

  

许秀用手指气鼓鼓地戳那两只可恶的圆耳朵,

  

“为什么一次性回答这么多,是想说上一个小时吗?上次发布会主持人姐姐问建敷喜欢我哪一点,建敷吞吞吐吐的,还很快就结束了……为什么到我的时候就不好好说了?”

  

金建敷小声嘟囔,

  

“摄像机……”

  

“请解释一下吧。”

  

“……”

  

金建敷开始装睡。

  

许秀气得直接手脚并用,但无论他怎么胡闹,装睡的人除了嘴角上扬外,其他地方依然一动不动。

  

许秀只能把话锋转向那个最初的问题,

  

“现在先跳过发布会的事情,”

  

他决定改变策略,走亲和路线,

 

“建敷也可以学习一下东河哥呢~”

  

“不行,”

  

金建敷立刻拒绝。

 

他抓住许秀试图作乱的手腕,一字一顿地,

  

“说了是秘密来着。”

  

这次的失败让许秀彻底泄气,他颓废地坐起身子,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峡谷里有答案吗?”

  

“诶?”

  

“建敷的第四件事,或许……”

 

许秀也不太确定梦里的提示是不是真的,试探着问,

 

“我可以在峡谷里找到答案吗?”

  

“嗯……没错,”

  

金建敷沉默了一瞬,竟然承认了。还等不到许秀追问,他就打着呵欠调整睡姿,装成很困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许秀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

 

他忿忿地抓了两下刘海,拖拖拉拉地站起来,

  

“我一定会知道的,建敷的第四件事。”

  

“请把被子还给我,并把灯关掉,晚安。”

  

“……晚安。”

  

  

 

  

09

  

  

烦恼归烦恼,许秀对训练依然保持绝对的专心。看着日期一点点临近,他逐渐把那件事压在心里,毕竟在季后赛前调整好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半决赛前两天,媒体发布了MSI的举办地点,许秀正排着队,当看到釜山两个字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右转,发现金建敷恰好也在看着他。

 

  

好巧不巧的是,这场BO5像极了2020春季赛第二轮面对DRX那一场,同样是竭尽全力,同样是差一点,但都没有做到。

  

不一样的是,两年前的那一场是从头到尾被碾压,被打得无法喘息,现在却是已经握住了决赛的把手,却自己不争气地松开了。

  

“走吗?”

  

许秀回过神来,金建敷正在收拾键鼠,表情平静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走吧……”

  

他关掉经济曲线面板,点击退出游戏。

  

  

休息室里短暂复盘之后,监督提议一起去聚餐,试图缓和队内低迷的气氛,但毫不意外地无人响应,司机只能选择原路返回基地。许秀坐在窗边,旁边是疲倦得已经睡着的卢泰允,他略微抬起头,往金建敷的方向瞄,只能看到一点黑色的头顶。

   

许秀突然想起金建敷被问起今年最期待的选手时,说“我当然也是一样的想法”的笑容,然后心神不宁起来。他本就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也时常为小事情陷入自责,可当甜的东西真正泛起苦来,一时之间除了迷茫之外,只剩下虚无。

  

到达宿舍以后,成员们都选择各自回到房间休息。虽然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拥有放假的实感时,许秀反而更加难受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把印着自己形象的玩偶放在对面。

 

  

“领先一万经济输掉。”

 

“杰斯的Q能不能再准一点?”

   

“努力了有什么用,力气很大又有什么用?赢不了比赛就是傻瓜……”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眼睛不争气地变得湿润。许秀胡乱抹了抹眼睛,倔强地不想让那些东西砸下来,他抓住玩偶,用力地往角落丢去,

  

  

“黄铜中单!”

  

  

 

  

10

  

  

队员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基地,开始接受这场漫长的休假。许秀没有着急着走,他想先好好补充一下睡眠,再计划之后要怎么做。同样留队的还有金建敷,说是买了下月初回釜山的机票。短短几天,基地就变得空空荡荡的,连做饭的人都没有了。

  

吃的问题总归要解决,之前的许秀总是想着点子怎样不去便利店跑腿,可能剪刀石头布,也可能是大乱斗,赢了之后总会大喊nice,现在却提不起什么兴致。奇怪地很早就醒来,却无法再次入睡,许秀刷了会论坛,看到比赛相关的东西就难受得关掉。

 

想着刚好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他快速完成洗漱,打算出门买点零食,顺便问问金建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在走廊上,许秀意外地看到训练室里右边第二台电脑的屏幕亮着。

 

   

许秀推门进去,看到金建敷正在对着麦克风说些什么,听语气是很亲近的人。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戳了戳金建敷的后脑勺。

  

“建敷?”

  

“嗯?”

  

金建敷回过头,

  

“啊,我在和东河哥他们玩,约好了要PUBG的。”

  

“或许,水平有进步吗?”

  

金建敷投来杀人眼神,

  

“……连着麦呢。”

  

许秀憋笑,

  

“知道了~我现在去便利店,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三多水2L?中午一起吃炸鸡?”

  

“那当然,年糕汤也不错。”

  

  

晚饭是许秀点的两份炸酱面,他还没吃到一半,就开始产生饱腹感。为了能吃久一点,许秀不得不放慢进食的速度,他喝了口可乐,

  

“下午的游戏怎么样?”

  

“嗯……好像真的不太擅长呢……”

  

“吃到鸡了吗,BusanGunbu~”

  

“请不要在饭桌上讨论PUBG。”

   

“……东河哥呢,还是老样子?”

  

“那当然,满嘴跑火车才是东河哥啊。”

  

金建敷笑着回答,

  

“他还让我转达,怎么说来着……‘许秀啊,不要伤心,虽然我也知道你们没了我不行,输了就输了嘛,实在不行夏天再赢回来,这不就好了。要是还免不了伤心的话就来我怀里,或者给我刷点礼物’,对,东河哥是这样说的。”

  

“最后一句才是他真正想说的吧,”

  

许秀哭笑不得,

  

“已经脑补出东河哥的脸了呢。”

  

“我和东河哥说,等下次拿到冠军的时候再给他刷礼物,不然他一直念叨来着。”

  

听到冠军两个字,许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那个……”

  

金建敷疑惑地抬起头,

  

“嗯?”

  

“上次的比赛,真的……”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冷静的声音打断了,

 

“如果是道歉的话,请不要说了。”

  

“诶?”

  

“比赛输掉了,是队伍差异。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失误,如果真的要说谁有错,那每一个人都有错。这两天我也做了很多假设,比如换掉这样冒险的BP,比如看到霞的那一瞬间没有扑上去,或者是上路高地推进的时候,和队友站得更近一些,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都已经无法改变了,不是吗?”

  

“……”

  

“春天能走到这里,每一个人都付出了努力。其实季后赛已经比常规赛进步了,说明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现在队伍里还有其他弟弟,如果连我们两个人都只站在原地自责,整个队伍的气氛就完蛋了。这些都是下午在和东河哥的聊天里,我想到的事情。”

  

许秀说不出话。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请尽快振作起来吧,ShowMaker选手。”

 

“如果还是觉得困难的话,”

  

金建敷摊开手掌,

  

 

“我再把我的平常心,多分一些给许秀nim。”

  

  

   

   

11

  

  

任何话题只要有金东河的参与,无论结果怎样,过程都会轻松许多,更何况许秀还得到了额外的惊喜。这是他近几天来吃得最多的一餐。大份炸酱面的后劲逐渐体现出来,肚子太饱就容易犯困,许秀抱着玩偶侧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陷入梦乡。

 

  

他重新回到峡谷。

   

这次的温度低了不少,天空中甚至下起了细碎的棉花糖。脸颊被风拍打得有些刺痛,许秀想搓手取暖,但大脑皮层感受到的,并非冰凉的皮肤,却是粗糙又厚实的手套。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居然不是囚服,是一件眼熟的黄褐色斗篷。

   

许秀的脑子当机了那么几秒钟。

   

再往下,是棕色的裤子,还有一看就很重的高帮靴。

 

幸好鼻梁上的眼镜还在,简直得谢天谢地。他隔着手套全身上下反复摸索,确认自己头上那顶毛茸茸的帽子并不是产生的幻觉之后,觉得一切无比堂皇。

 

   

“这到底是什么啊?”

   

许秀无法接受这奇怪的装束,也对自己为什么又一次出现在这里毫无头绪。

 

他茫然地望着天空,

   

“来个人告诉我吧,拜托……”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不断落在脸颊上的雪,

 

“东河哥——”

  

以及环绕在偌大峡谷中的风。

    

在这一瞬间,许秀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伤心。他慢慢蹲下,抱紧自己发抖的身体。不争气的液体携带着冰冷的小颗粒,顺着脸颊流进脖子。因为讨厌这样窝囊的样子,许秀紧紧抓着小腿,把打颤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倔强地想要把喉咙深处的呜咽重新回去。

 

  

什么答案,哪里有答案……

  

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在挣扎。

  

他也想拥有平常心,费了那么多力气,好不容易爬到最高的地方,却更加狼狈地摔下来了,哪能说不痛就不痛。他也想不去在意那件事,却一次次地被负面情绪打败,仿佛被困在深渊中,越挣扎越坠落。

  

他不想要自私地爱一个人。

 

可是,也只能这样。

  

他已经厚着脸皮试过,也已经很努力地不去计较被拒绝的失落。自尊和骄傲不允许他再次鼓起勇气。他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煤球,有着看似无坚不摧的外壳。但当某一天突然被扎破,被刺进柔软的内里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有处理伤口的能力。

  

那根刺看不见,也拔不出来。

  

它在身体里消失不见,变成一波接一波的疼。

 

  

“建敷……”

  

  

他也不想放任自己如此在意,愈是不可得,愈是努力想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山有木兮木有枝,以往所有被他偷偷压在心底的画面,全都不听话地钻出来,走马灯似的攻破他的防线。

 

他在此刻终于无可奈何地承认,自己想要的,其实不仅仅是那个答案。

  

还有很多很多的爱。

  

许秀缩成一团,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请救救我吧……”

 

  

 

 

12

   

   

发泄是一件辛苦的事,天又是这样的冷,许秀很快便饥肠辘辘地哭不动了。

 

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准备找个法子解决温饱问题,突然无心地瞥到地上出现的第二个影子。

 

回过身,有一个背对着光的雪人站在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有出声,安静地看着他。

  

 

你是来救我的吗?

  

 

许秀下意识地想要靠近。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却发现腿麻得完全跨不出去,甚至差点摔倒,整个人既着急又狼狈。

 

抬起头,只见雪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逆着风雪,径直地、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风好像更大了。

 

轻轻拍打着他的耳廓,和心跳一起嗡嗡作响。

 

  

距离一点点拉近,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雪人走路的样子似乎有些笨拙,甚至会同手同脚,明明那样高大,却一点也不显凶狠,身体被雪白的毛发覆盖,柔软又温顺,像一只大白球。对方似乎也和他怀抱着同样的心情,还等不及到跟前,就孩子气地笑起来,眼睛眯成小缝,露出两颗他再熟悉不过的虎牙。

  

许秀瞬间福至心灵,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在恍惚中愣了一秒,怔怔地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斗篷和手套,然后再次抬起头,看向正朝着他奔跑的雪人。

  

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全部。 

  

  

是努努和威朗普。

  

也是他反复寻求、试探,才终于确定下来的答案。

  

  

“你是来救我的。”

 

  

他仰起脖子,对着雪人张开双臂。

  

  

 

  

13

  

  

威朗普在努努面前弯下身体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被隔绝开了。

 

努努是那样小,他的爱那样脆弱,轻轻碰一下就碎了,所以威朗普将它好好包裹起来,放在更大的爱之中。威朗普总是很安静,从不炫耀自己拥有努努的爱,凡事包容,凡事等待,等待努努发现的那一天。

  

 

  

  

14

  

  

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许秀吸吸不通气的鼻子,闭着眼睛,凭感觉在床单上摸索自己的眼镜,掌心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谁,”

  

许秀惊得直接整个人弹起,他慌忙地戴上眼镜,

  

“吓死我了……”

  

房间的灯被打开,白光闪过一瞬后,视觉开始恢复。金建敷坐在床的斜对面,眉毛不放心地微微皱起,他把许秀的刘海拨开,用手背去测试对方额头的温度。

  

“做噩梦吗?”

  

“……建敷?”

  

“说什么呢,”

  

金建敷继续自顾自地小声念叨,

 

“不像是发烧。难道是感染了,不然去检测一下吧。”

 

“……”

 

 

梦境和现实在此刻重叠。

 

 

许秀用力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在确认眼前的人是谁之后,他来不及掀开身上的被子,就扑过去抱住金建敷,几乎是立刻傻笑起来,

  

“是我想的那样吧,建敷。”

  

金建敷状况外,

  

“诶?”

  

许秀捏捏金建敷的耳朵,

  

“我不管,”

  

然后接着胡闹,

  

“建敷的第四件事。”

  

“……”

  

金建敷依然一头雾水。他不知所措地死机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些什么似的,慢慢害羞起来。他试图再次用装傻来解决问题,发现无论如何都糊弄不过去后,只能缩着脖子,小声地挣扎,

  

“在说什么啊,许秀哥……”

 

   

许秀好难得见到他这样示弱的样子。

  

虽然平时腼腆的金建敷也很可爱,在面对不容易回答的问题时会苦恼,嘴唇薄薄地抿成一条线。他总是歪着圆脑袋想好久,最后软软地说不太清楚呢。

 

现在的金建敷,居然还能更加可爱。

 

许秀这样想着,开始觉得不满足。心里的小人一个劲儿地给他打气,让他再大胆一点,再真心一点。

  

“建敷说的,峡谷里的答案,”

    

他站起来,学努努的样子,趴在金建敷宽厚的背上, 

 

“是努努和威朗普。”

  

  

躲在角落大快朵颐也好,推世界上最大的雪球也好,甚至笨拙跌倒到碰一鼻子灰,只要能彼此舔舐伤口,依偎着取暖。

  

怎样都好。

  

  

想到这里,许秀用手环住金建敷的脖子,脑袋蹭着脑袋撒娇,与此同时,他破译了自己的第二条线索。

  

首尔到马德里,上海到雷克雅未克,还有没能去成的釜山,分不清哪一条路更长也更辛苦。他只知道自己走过的每一步,都被金建敷同样认真地走过,循环往复,无论去到哪里,又再回到何处。

  

从你的十七岁到我的二十二岁。

 

无论时间怎样钟摆,都要在你身边,并肩几万里,永远当力气很大的傻瓜。

  

  

许秀笃定地,

  

“我真的,全部都知道了。”

   

   

就这样被抱了好久好久,金建敷才终于想起来说话,

  

“许秀是笨蛋吗,”

  

明明是在责怪,却怎样也藏不住里面,明朗的笑意,

 

 

“还以为一直都知道呢。”

 

 

 

  

15

 

 

其实还有一点,是许秀不知道的。

  

 

努努和威朗普一起环游世界,去了所有想去的地方。夜晚,努努放心地靠在威朗普身上,打着呵欠说晚安。在努努进入梦乡之前,威朗普听到一句很小声的谢谢,他不会说话,只是轻轻挪动自己的身体,把最佳位置留出来,让努努睡得更舒服一些。

 

威朗普低头看着努努,用眼睛说晚安,

 

 

“特别鸣谢你,

制造

更欢乐的我。”

 

 

 

 

 

 

 

 

 

 

 

 

 

  

 

 

 

 


隅隈何数

【联五】从1948穿越到2020(9)

       #葡萄牙意识体:佩德罗;古巴意识体:卡洛斯•马查多。

       #本章下重手迫害伊万。

       #不想在新年虐老大哥,紧赶慢赶压点2020最后时刻吧。希望新的一年能有好运。


       【35】...


       #葡萄牙意识体:佩德罗;古巴意识体:卡洛斯•马查多。

       #本章下重手迫害伊万。

       #不想在新年虐老大哥,紧赶慢赶压点2020最后时刻吧。希望新的一年能有好运。

 

       【35】

       菲利克斯说出这句话后,别说伊利亚,就连阿尔弗雷德、王耀、弗朗西斯和亚瑟都震惊不已!

       “哐当!”

       ——弗朗西斯打翻了手边酒杯,啤酒顺着桌子流下,弄湿了他的衣服,可一向最重仪态的法国人却恍若未觉。

       伊利亚猛冲上前——人群几乎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高大的斯拉夫人一把揪住菲利克斯的衣领,近乎将他提离地面,“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猩红色的眼中隐隐闪动着危险的疯狂,菲利克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甚至口不择言地喊道:“我……我没……没胡说………路德维希救我!琼斯救我!!”

       “哈哈!”伊利亚反倒夸张地大笑一声,“你在求谁?”

       菲利克斯的呼救让阿尔弗雷德一个机灵,从刚才极度的震撼中惊醒过来,却依然有些发懵:美国和他波兰有什么交集和牵涉么?

       但他回过神后,还是走上前开口了:“伊利亚,你松手!先把他放开,听他慢慢说。”

       对方置若罔闻。

       “我……我没有胡说!”菲利克斯挣扎着大喊,“你问他们——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

      伊利亚将目光移向旁边,波罗的海三国早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伊丽莎白和捷克、斯洛伐克也都惊恐地错开眼睛;而另外的人,全因事出突然的诧异而措手不及,混杂着沉寂默认了这个事实。

       路德维希觉得自己身为东道主,有责任对这个情况进行表态。他走过去沉声道:“布拉金斯基,菲利克斯所讲的确是事实。早在1991年的12月25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就宣布彻底解散,十五个加盟国全部独立。”

       菲利克斯感到提着自己的力道忽然一松,被重重扔在地上,一旁的伊丽莎白赶紧过来扶住他。而面前的红色巨人,也向后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那他现在呢?”率先反应过来的亚瑟,急切地问朋友们,“我是说,现在伊利亚——”

       “他现在只是俄罗斯联邦,叫伊万·布拉金斯基。”关系很好的佩德罗回答了他,“也仍是世界上不可忽视的大国。”

       “不过,原先苏联的十五个加盟共和国,当然,也包括之前欧洲的那些shzy国家,现在都已经实行zbzy了。”本田菊又补充道。

       “砰!”

       ——是王耀碰翻了椅凳。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36】

       路德维希有些不满地瞥了本田一眼,他并不希望这么接连地刺激伊利亚。

       但伊利亚没再做出什么过激动作,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木然到没听见一般。双目的眼白也泛起红色,却流不下任何泪来。

       几十个人挤在一起,却又是一轮新的沉默,半晌都没有人打破。在终于消化了这个震撼的信息后,阿尔弗雷德率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是hero赢了!是hero!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你听到了吗?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没想到啊没想到,苏联居然解体了……承认吧,事实证明,gczy那套理论终究是错误的。

       “Hero果然是自由的灯塔,全世界的希望!哈哈哈哈!”

       阿尔弗雷德的笑声回荡在走廊里,显得尤为突兀。

       基尔伯特暗自唏嘘,叹息伊利亚,也叹息阿尔弗雷德:此刻的琼斯自然值得高兴——九十年代的阿尔弗雷德,也的确恣意飞扬。但是现在……

       没有谁注定是上帝眷顾,能够霸权永不衰落。

       狂妄的笑声如利箭般刺透伊利亚的耳膜,仿佛穿脑而过,但更多的是心中无法抑制的绞痛。

       其实,在看到伊丽莎白、保加利亚这些人出现在北约阵营里;在看到自己家的托里斯、爱德华也跟随在敌方的队伍后面——伊利亚就意识到,他们极可能已经变色。

       但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自己居然也背弃了红色的信仰!

       现在他终于明白,基尔伯特为何会说冷战结束,大家关系有所缓和。他完全可以想见,经过了这番剧烈动荡的自己,会变得有多虚弱,根本无力再和阿尔弗雷德抗衡。

      伊利亚一直等到阿尔弗雷德笑够,才将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基尔伯特,声音颤抖地问:“那你可以告诉我,现在世界上还剩有shzy国家吗?”

       “仅有五个了。”基尔伯特喟然叹道,“王耀、任勇炫、阮氏玲、老挝,以及卡洛斯。”

       “什么?古巴!他怎么敢!”阿尔弗雷德仿佛被踩到尾巴一般,差点没跳起来。

        但大家都没接茬。

       伊利亚缓缓闭上眼睛,心下悲凉无比。基尔伯特说了那么多的世界形势,关于中国、东德、北朝、北越……也的确没有一句骗他们,只是独独隐瞒下了有关他的剧变。可笑他在欧洲,花了那么大力气去跟阿尔弗雷德斗,去跟阿尔弗雷德争,到最后却输得一干二净,甚至包括他自己。如果说,还有唯一值得欣慰的,那便是在亚洲,甚至拉美仍留有火种。

       不难想象,在自己之后,英特纳雄纳尔这面红旗,就靠中国来扛了。

       “没想到,到最后反而是你坚持下来了。”伊利亚仍闭着眼睛,也没有回头。

       “耀。”

 

       【37】

       王耀对此久久无言。

      当听到基尔伯特的回答时,他的确稍稍松了口气。但也同时想到,在zbzy主导的世界观和价值体系中,他们这几个极少数,会有多么的“异类”,恐怕是举步维艰。

       按理来讲,他应该说些什么,可面对这个局势,他也着实不知怎么来安慰伊利亚——或者说,是现在的伊万。

 

       “GCZY那套根本行不通,你却仗着打败了路德,将此强加给我们。”菲利克斯又在那里不合时宜地挑头,“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布拉金斯基,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哈哈哈!”伊万嘲讽地大笑一声,“你就这么恨我吗,卢卡谢维奇?”

       “我当然恨你!”菲利克斯愤愤地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做过什么,我也不会让‘卡廷惨案’中冤死的2.2万亡魂就这么算了!”

       伊万的神色变了,“你怎么会知道‘卡廷事件’?”

       “呵!你想不到吧,布拉金斯基?这可是你曾经的上司亲口说出的。连他都觉得罪孽深重,有义务把这个罪行向全世界公之于众!

       “二战初期,你和路德维希联手瓜分了波兰,然后呢?然后你做了什么?枪决了2.2万俘虏啊!你自己把反fasces的口号叫得响亮,可你自己呢?不仅暗中勾结fasces,还是比fasces更残忍的恶魔!你这样邪恶的//政//权,难道不该被推翻吗?

       “就算你现在的上司在卡廷纪念碑前跪下忏悔,但波兰的人民也永远不会原谅!”

       阿尔弗雷德、亚瑟、弗朗西斯和王耀再次呆住了,他们知道二战初期,伊利亚和路德维希曾达成过协议,联手闪击了波兰,却不知伊利亚还做出过这样反人道的暴行。

       尤其是王耀,他刚经历过本田菊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屠杀,太清楚那种惨绝人寰的疼痛。如果说是斯捷潘时期,他可以理解和接受。但难以想象,自己以此为榜样和学习目标的伊利亚,会是如此残暴霸凌的一人。

       “呵呵,”伊万脸上的表情阴鸷到可怕,喉咙里滚动出低沉的笑声,“菲利克斯,你控诉我残忍,可你对我又怎样呢?苏/联刚成立后,就大力支持你复国,然后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趁着十月革命过后立足维稳,一战刚结束就大举入侵苏/联。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等我抽出精力去反击,你又联手亚瑟和弗朗西斯,再次入侵和欺压,迫使我割让了大量领土。当时那场战争,10万士兵被俘到波兰,最后回来的——哈哈,仅仅只有5万!

       “你说我卡廷屠你2.2万,那么我5万苏俄士兵的血海深仇,又该怎么算!?”

       王耀长叹一声,伊万和菲利克斯的千年血仇,是注定解不开了,也早已说不清谁是谁非。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这人,在历史上屡遭他人闯入家中而瓜分亡/国,按理说很值得可怜,但王耀对他实在是难以同情起来。

       菲利克斯曾经也有过短暂的辉煌,后来家道中落,不是去思索奋发自强,反倒一心指望别人替自己出头。在二战全面爆发前,就对路德维希占据罗德里赫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家表示支持,试图引路德维希帮他去找伊利亚报仇——这种奇特的动机和脑回路,在王耀长久的国生所见中,只能用“作死”来形容。

       作为一个成熟的国家意识体,若忘记历史的耻辱,意味着不长教训的背叛;可若没有丝毫的包容,深陷过往的仇恨而看不清前路,拎不清现下什么才能为子民谋求福祉,那么注定是悲剧的重复。

 

       【38】

       “咦?大家怎么都站在这里?”

       ——人群中忽然插进一个新的声音。

       大家回头,正看见帕林·波诺弗瓦刚刚赶来。

       “Paris!”弗朗西斯冲过去,一把抱住自家的孩子,“你还好吗,Paris。”

       一天中发生了这么多波折,即便早就知道,目前的形势对他们联五造成不了威胁,但直到此时此刻才见到本国的亲人,这对弗朗西斯来说,无疑是彻底安下了心。

       弗朗西斯碰了碰帕林两边的脸颊,随即拉开一段距离,仔细端详着弟弟。“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皱眉问道。

       帕林一头雾水,“哥哥你前两天不是才和我分开吗?”

       “啊,抱歉,我忘说了。”基尔伯特出声道,“你哥哥他们五个,是从1948年穿越来的。”

       不出意外的,帕林也惊奇了一番。

       接二连三的激烈冲突,把大家都看懵了,而帕林的到来,也算恰好打断了伊万和菲利克斯的争吵。路德维希这才找到机会,说:“大家也都别站着了,有什么进屋说吧。”

       阿尔弗雷德和亚瑟带头回到会客厅,弗朗西斯也拉着帕林往里走,本田菊和费里西安诺等北约成员跟着陆陆续续进去了,可伊万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卡在那里不走,让菲利克斯和伊丽莎白也不敢动,而波罗的海三国就更没勇气了。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有些无措地看着伊万,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劝说。

       王耀见状,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伊万的衣袖,柔声道:“我们也进去吧,万尼亚。”

       48年的他们,还算不上亲密。这是王耀第一次叫他的俄文昵称。伊万总算有了些反应,似乎迟钝地转向王耀,正望见他眼眸中璀璨跳跃的星光。

       “我们还有许多事要了解,不管发生过什么,现在总是要去面对的。”

       只一瞬间,伊万仿佛泄了气,变得异常疲惫而沧桑。他没再说什么,几乎是顺从地被王耀拉着走。

       路德维希松了口气,“兄长你先进去吧,我得打电话告知兰登、沃森顿他们,那五人是来自过去,不能再出现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了。”

 

       等大家都坐定,弗朗西斯拉着帕林的手,说道:“给我们好好讲讲这七十多年发生的事吧。”

       “这个……”帕林也像之前的普鲁士先生一样感到为难,“近些年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这从何说起呢?”

       “那就先说说,我们是怎么撤出了越南吧。”

       弗朗西斯想起刚才基尔伯特所说,阮氏玲那个小妮子居然实现了统一。

       “呃……这恐怕,得先从之前的朝/鲜/战争说起了。”


       ==========================

       当当当!——恭喜第一个首都意识体,巴黎小可爱已登场!

       我仔细捋了捋,好像下面的内容,会越来越偏黑三角╮(╯▽╰)╭,没办法,这仨在全球博弈中,实在太抢戏了。

       至于鹅和米的黑料,还是让他们自己家的人自己爆吧,感觉……第一其他人也不敢说得太过;第二其他人说了他们也不信。

       大波波最近又做了波死(未遂),试图阻扰中欧谈判。还说啥应该先和最重要的盟友阿米达成协议,然后再来和中谈。因为他的从中作梗,据说一个重要会议向后延期了……不过还好,最后还是在年内压线终于谈成了(30日晚)。也不知弗朗和路德是用了啥方法让他乖乖缩回去了。


Trimorphecate.(只当广播器)

【同人慎戳】【没质检·特别篇】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个没有质检的脑洞竟然还会有特别篇

☆献给我们的曾经的小猪崽。Danke❤

☆其实一开始只想写最后两三段,前面都是即·兴·发·挥,质量堪忧。希望不要嫌弃我的啰嗦,因为写这些孩子气的东西真的……控几不住。

☆我好像错过了非常有趣的接龙活动QWQ

☆这一篇不那么段子化预警。
☆然而你们都不评论了QWQ

    巴斯蒂感到有什么在挤他的脸,他迷迷糊糊地从睡眠中挣出一丝清明,胡乱朝外扬了扬手:“唔卢卡斯别闹……还没到……饭点呢……zzzzz”

    “史崴泥!”有个孩子的声音不依不饶地唤他,“醒醒史崴泥!...

☆献给我们的曾经的小猪崽。Danke❤

☆其实一开始只想写最后两三段,前面都是即·兴·发·挥,质量堪忧。希望不要嫌弃我的啰嗦,因为写这些孩子气的东西真的……控几不住。

☆我好像错过了非常有趣的接龙活动QWQ

☆这一篇不那么段子化预警。
☆然而你们都不评论了QWQ

    巴斯蒂感到有什么在挤他的脸,他迷迷糊糊地从睡眠中挣出一丝清明,胡乱朝外扬了扬手:“唔卢卡斯别闹……还没到……饭点呢……zzzzz”

    “史崴泥!”有个孩子的声音不依不饶地唤他,“醒醒史崴泥!!”

    “唔卢卡斯你饿你先去吃嘛……我还想睡会……”巴斯蒂听见自己的声音尖得过分,是昨晚吃了甜的没刷牙就睡的缘故吗,“下次……记得刷牙。”

    他随即沉回半梦半醒的饱足感中,但还没让他享受多几秒,卢卡斯的一巴掌就直接把他扇回现实。他捂着火辣辣疼的半边脸嘤嘤呜呜地转醒,才发现一直趴自己窗边的不是卢卡斯,而是一个长相乖巧的孩子。

    “……”巴斯蒂懵逼良久,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谁?”

    孩子鼓着腮帮,没有回答他,只是抄起床边的手机,一片黑屏对着他。

    巴斯蒂揉了好几回眼,才看清手机屏里那张肉乎乎的小脸。

    ……好像是幼年期的自己哈。

 

    “你们俩真的连变小都一起啊?”菲利普对低头俯视他俩的视角明显还不是很习惯,他脚边喀嚓喀嚓咬饼干的托马斯咧嘴对他俩笑了下,抬头思考了下放弃了说话继续啃小饼干,“天啊现在成年人不够啊。”

     “怕啥啊菲利,我们还是能照看好自己的。”巴斯蒂终于选了件合心意的小外套套上,如果不是菲利普严禁戈麦斯等人给他发胶他还能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头毛。相比之下卢卡斯随心得多,还是上身一件套头衫下面一条牛仔裤的标配,铂金色的刘海软软地塌下来。然而长得好看的孩子穿工装裤都好看,梅苏特已经一脸陶醉地围着卢卡斯照了一通照片,而后者还是纯良地舔着手里的棒棒糖。

    菲利普叉着腰注视了他一会,叹了口气往手机里敲了几个字:“每个人变小之前都这样说的。然后你看看尤里安?马里奥?安德烈?”

    “你没说约书亚。”巴斯蒂好容易把鞋带系上,尖锐地指出,“你就是喜欢约书亚。”

    菲利普白了他一眼,顺手把乱跑的托马斯拉回身边:“约书亚?我就指着他照顾曼努了。”

 

     “那个,你们两个自己走真的可以吗?”马里奥·没带过孩子·临时工·戈麦斯即使蹲下身还是比两只豆丁高大半个身子,“我可以抱你们过去的。”

    “不用啦。”卢卡斯扭头朝他笑了下,露出两个酒窝,娴熟地把脚伸出去让巴斯蒂帮他绑鞋带,“我们俩能照料好自己。”

    戈麦斯目送两个小身影拐过走廊拐角,颇为担忧地叹了口气。赫迪拉从他身边经过,拍拍他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不用太担心的。你知道……照顾不来,扔给梅苏特就好。”萨米说着说着笑容逐渐僵硬,最后变成了欲哭无泪,“梅苏特对孩子太有一套了。”

    “那你干嘛还这个表情?”

    “他为了照顾孩子把我踢出来了。”萨米目光深沉,但戈麦斯听得出他声音后令人扼腕的苦大仇深。于是换他拍了拍萨米的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了。

 

    卢卡斯发现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了,和巴斯蒂安一路打闹,没留心沿路景观。发觉时两个人穿过了几丛灌木,闯入了一片开阔的草坪。草坪估计被闲置很久了,一架除草机停在不远处的雨棚里,但目测尘已经堆了三寸厚。野花开得隐蔽,只有走近了才发觉早就在人工草之间挤得密密麻麻,像拂晓前的晨星,几不可见,但总归在那里。

     “完啦我们这是迷路了?”巴斯蒂安伸手赶走鼻尖悬飞的小蚊虫,嘟哝着在草坪上坐下。在长成一副吓人的军官相之前,他是个脸颊肉软鼻头圆润的白嫩小猪仔,这让对着成年版的他长达十年的卢卡斯有点恍惚。

    “大概是吧。你来的时候有认路吗史崴泥?”卢卡斯学着他在地上坐下,扭头却发现小巴斯蒂已经就地躺下了。有几支草茎刺入了卢卡斯衣摆,扎得他一阵战栗,迫使他放弃了一起躺下的念头,“我好像只顾着说话了。”

    “嗯?有吧……大概?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卢卡斯闻言撅起嘴:“那我们怎么回去?”

    “别急嘛总有办法回去的。”巴斯蒂安突然带着一身草籽冒起身,把一个小花环扣在卢卡斯头上,端详了一会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卢基你看上去像个小公主。”

    “去你的。”卢卡斯一把把巴斯蒂揉回草坪里,“有心思编花环没心思记住路,少女史崴泥。”

    巴斯蒂躺着又笑了一会:“明明是为了听你说话才没记住路的。”

    卢卡斯把小花环从头上摘下来,本来想一并按到小猪崽的脸上。看了一会想想按自己的差点留级的手工水平两个小时都不知道能不能编完这样一个花环,还是愤愤地扣回自己头上了,腹诽着上帝怎么没给自己点手工的技能,不然他也可以弄一堆花环把猪崽套成一只花仙子。

    巴斯蒂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的后衣摆,孩童软糯的声音听着总有点别扭:“卢基,我喜欢这里……待多一会吧。”

    “好啊。那就呆一会吧。”卢卡斯望着草坪和林丛鲜明的界限,抱着膝盖晃起了身子。

    看着别扭听着别扭没关系,我还有时间去喜欢小小只的你。

 

    孩童的嗜睡天性让巴斯蒂干脆躺在草坪上睡到了日头西斜,卢卡斯第二次把他摇醒,郑重其事地把一个花环扣他头上——可巴斯蒂根本没在意花环编的有多丑,他只看见卢基手上草茎勒出的红印和指甲缝里碾碎的花瓣。

    “给你哒。”卢卡斯背对着余晖笑得可自豪,下一秒就朝他伸出手,“史崴泥,回去啦。”

    “哦。”巴斯蒂喏喏地抓住了那只小手——好像隔着孩子幼嫩的肌肤就能感受到小手上草叶的清香,“回去吧。”

    日头渐渐沉下去了,草坪上浮起薄薄一层凉气,沾湿了两个孩子的脚踝。有那么两三只耐不住性子的蟋蟀过早振翅,鸣叫两声又消弭不见。卢卡斯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鼻音糯糯地开始哼歌。巴斯蒂觉得自己现在的心脏装不下那么重的思绪,心房像装满硬币的小钱罐哗啦哗啦乱想,只消轻轻一碰就会迸出一大堆亮闪闪的小硬币,上面刻得都是卢卡斯的样子。

    真幸运,我见过你所有美好的样子。

    他们穿过了几处树丛,不远处,营地的房顶开始在树冠之间显露出来,像雾霭一般的夜色慢慢会盖过那些砖瓦,最后二者会黏在一起,像卢卡斯涂出界的画。

    “史崴泥。”卢卡斯指着前方,“我们快到了。”

    巴斯蒂踮脚看了看那片屋顶,握紧了卢卡斯的手:“啊,我们到家了。”

    两个孩子并肩走进下一片灌木丛,那条小道隐蔽在枝杈和未熟的浆果之间,连同两个孩子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苍莽后。

    那条小道会带他们回家,纵使夜路漫长,他们金发的光芒已不足以照亮自身。但他们还有彼此。

    他们总会到家的。

温泉里游泳的鱼

故人不再归

洛阳河亭奉酬留守群公追送
作者:李益 朝代:唐

离亭饯落晖,腊酒减春衣。岁晚烟霞重,川寒云树微。

戎装千里至,旧路十年归。还似汀洲雁,相逢又背飞。

洛阳河亭奉酬留守群公追送
作者:李益 朝代:唐

离亭饯落晖,腊酒减春衣。岁晚烟霞重,川寒云树微。

戎装千里至,旧路十年归。还似汀洲雁,相逢又背飞。

Golden Times

你忘记的,我们都记得

穆老爷啊!
 “他认得我……”一句话心酸。

微博上力叔说:轰炸机盖德·穆勒,这是一个和几乎所有进球纪录相关的传奇。第一次听说他患阿尔茨海默症,是2012年初。拜仁一直保护这一消息,为让他安心接受治疗,拜仁一直和他妻子保持联系提供一切帮助。如今老人七十大寿将至,拜仁上月反复斟酌文字,选择如今公布圈内早已不是秘密的消息,祝老人家晚年幸福安康。

有一个回复是——你忘记的,我们都记得。

一下子鼻子就酸了。

 @贝岑山下小红猴 我想起你写的losing your memory now,会心一击。

不训练部经理:

[盖德穆勒]拜仁助教格兰特说:“...

穆老爷啊!
 “他认得我……”一句话心酸。

微博上力叔说:轰炸机盖德·穆勒,这是一个和几乎所有进球纪录相关的传奇。第一次听说他患阿尔茨海默症,是2012年初。拜仁一直保护这一消息,为让他安心接受治疗,拜仁一直和他妻子保持联系提供一切帮助。如今老人七十大寿将至,拜仁上月反复斟酌文字,选择如今公布圈内早已不是秘密的消息,祝老人家晚年幸福安康。

有一个回复是——你忘记的,我们都记得。

一下子鼻子就酸了。

 @贝岑山下小红猴 我想起你写的losing your memory now,会心一击。

不训练部经理:

[盖德穆勒]拜仁助教格兰特说:“当我最近一次拜访盖德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认得出我……我把他以前教过学生的祝福转达给他,尤其是说到托马斯穆勒,大卫阿拉巴和巴斯蒂安的祝福,盖德的眼泪流淌的下来,他哭了……”

别问为什么
 这一段必须珍藏(ಥ_ಥ)


嗷嗷

【丕司马】面瘫的失眠夜

本命不算是丕司马的人在一个失眠的夜晚撸了一篇,捂脸


      司马懿今天晚上有点失眠,似乎有什么事没有做,不能安心入睡。他靠在床边。面无表情的思考对策。


    司马懿是个面瘫,他自己也很面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很年轻的时候,司马懿的眼袋就已经在他脸上成为了主要器官,配合着眼袋上的细长眼睛给人一种高大上的神秘莫测之感。于是司马懿就只能就坡下驴努力地向那个方向靠近,正常的哭和笑渐渐和这种气质背道而驰也就理所应当。到后来,司马懿习惯了遇到了事情就面无表情往那一坐,默默吐槽或者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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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不算是丕司马的人在一个失眠的夜晚撸了一篇,捂脸


      司马懿今天晚上有点失眠,似乎有什么事没有做,不能安心入睡。他靠在床边。面无表情的思考对策。


    司马懿是个面瘫,他自己也很面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很年轻的时候,司马懿的眼袋就已经在他脸上成为了主要器官,配合着眼袋上的细长眼睛给人一种高大上的神秘莫测之感。于是司马懿就只能就坡下驴努力地向那个方向靠近,正常的哭和笑渐渐和这种气质背道而驰也就理所应当。到后来,司马懿习惯了遇到了事情就面无表情往那一坐,默默吐槽或者ORZ。


    当司马懿听说诸葛亮那只鬼狐狸领便当的时候,尽管心里很想伤感或狂喜一番,但好像也只是很努力才挤出一点类似于苍凉的心理活动。


    是不是这样久了,心也变面瘫了?司马懿嘲讽地想着。


    不过,司马懿自认从来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尽管曾经也经过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有过许多轻浅的心花怒放和绵长的痛彻心扉。啧啧,想到这司马懿简直觉得痛彻心扉这个词听上去都覆盖着一层不真实的渺远,和真实的鸡皮疙瘩。所有别人荒诞肉麻的事都可以淡淡地笑过去,唯独想到自己,只有不置信而已----不置信自己有过那样一段真真实实的悠长跌宕的岁月,不置信那段岁月结结实实的缠绕过他和那人,又轻飘飘地远去了,不置信在那之后自己又已经独自走了这么久。


    司马懿堪比奔腾处理器的脑子里,清晰地盛放着两个风格各异的世界,一个是条理清晰、文丝不乱地按着顺序排放着公文、战略与一沉不变的面瘫,另一个世界雾蒙蒙的,杂乱地堆放着阳光,情爱,葡萄,甘蔗和一卷卷寡妇诗。呵,那人就是爱写那种酸的简直不忍心读的诗。曾经一天写一卷放在他的公文桌上,然后一脸希冀地等着他的点评。司马懿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评价是有多么的勉强和不耐烦。那人听着他讲下去,然后带点失落地构思第二天更加华丽酸牙的句子,永远愈挫愈勇。


    假如重来一次呢?假如那人此刻就出现,然后再递给自己一卷那样的情诗呢?司马懿仔细分析了一下,得出结论是即使是现在,他也依旧是不耐烦的----他或许会紧紧抓住那人的手再不会放开,但会毫不犹豫地继续无视那卷情诗。那人如果是世界上最酸的诗人,那他大抵就是世界上最不浪漫的情人吧。于是模糊地想起那人去的时候,自己跪在那,在排山倒海的悲伤还没来得及涌来的时候,脑中某个角落里空空地闪过一个念头,竟然是明天早上不必绞尽脑汁想诗歌的评析了。从明天以后,再不必了。


    司马懿漫无边际地想,这辈子就疯过那么几次吧。全是有关那人的,最后一次该就是在那人去的时候。如今想起只觉得整件事好像一场不歇的大雨和充斥着阴沉腐烂的迷雾,他记不清他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答允一些刻骨的誓言,有没有在最后握住那人垂下的手,甚至不记得有没有落泪。但那人是落了泪的,司马懿只记得这个。于是那人予他最后的印象竟统共只有那滴无言的泪,划过苍白熟悉的面容,直掉入黑暗未知的所在。每到此处,回忆好像破了个洞,漏掉了一些最重要的部分。就像司马懿不记得初见时那人的面容,只记得红袍飞落扬起的尘土;不记得在自己马车前那人流着泪的神情,只记得山坡上微不可见的余影;不记得茅屋里初次的拥抱与颤栗,只记得窗外透进来的漫天的星光。


    是不是老了?司马懿很遗憾地对回忆耸耸肩。可是答案是否定的,作为博学强记毫不费力了一辈子的司马懿,他还清楚地记得上个月诸葛亮还健在的时候,据小兵八卦,一共编了几双草鞋念叨了几次想吃水煮鱼。其实他和诸葛亮还是算惺惺相惜,对方在意什么也是心照不宣的。两个都失了软肋的人,寡妇何苦为难寡妇?可是到底诸葛亮更符合寡妇的设定,真的就那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司马懿有点不爽地想,诸葛亮现在算是可以得偿所愿,揉着大耳朵感受鱼水情了,可能顺便还会抱怨一下累死他的烂摊子并且炫耀一下字字珠玑的《出师表》。


    如果是他呢?他见到那人会说什么?司马懿想自己估计什么也不会说,那人既酸又话痨,一个人便可以拉着自己说个够了。他会说仲达,我这么多年天天在你旁边晃悠呢你看见我了么。他会说仲达,这边三弟四弟老爹又找我麻烦了终于有你来帮我了。他会说仲达,葡萄又熟了我们这次可以一起去偷吃了。仲达,仲达,仲达。自己还是一脸面瘫地坐那听就好了。等了这么多年,无非也就是妄想着听几声仲达和那些老掉牙的话罢了。至于那人让自己一个人苦挨了这么些年呢?司马懿面瘫地笑笑,到时候再算账吧。


    司马懿心平气和地终止了漫无目的的遐想,慢慢地躺下准备入睡。明明最讨厌靠着回忆活着的人呢,司马懿无可奈何地从胸口摸出一个褪了色的同心结,轻轻地摸着上面不甚清晰的“桓”字。说好会不想起你的,子桓,今天又输了,竟然连输了这么多年。


蜀黍我啊就是栀子

这十万八千里,我得走一辈子

听说大圣归来上映的时候,我刚打好行李。

我这个专业,枯坐三年,就为了大三实习装这一回逼。

也没什么新奇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可装逼。

年少轻狂,说来臊脸。至少我当初选这个专业的时候,是真心想装逼的。

中学那会儿,盗墓笔记开始火起来了。

当时班里有女生说想嫁张起灵,有说想嫁小花的。我说,我想学倒斗。

学考古的总喜欢戏称自己是倒斗的,职业病。就和写字的人喜欢说自己是爬格子的一样。

我真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只是这条路不光有我想象中的刺激,也有我想象未到的苦累。

出发前,我们专业的姑娘,无一不在叫苦。我心里也胆颤,生怕遇见些不测。以前出田野调查的时候,我曾经摔在封土堆上,把左胸...

听说大圣归来上映的时候,我刚打好行李。

我这个专业,枯坐三年,就为了大三实习装这一回逼。

也没什么新奇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可装逼。

年少轻狂,说来臊脸。至少我当初选这个专业的时候,是真心想装逼的。

中学那会儿,盗墓笔记开始火起来了。

当时班里有女生说想嫁张起灵,有说想嫁小花的。我说,我想学倒斗。

学考古的总喜欢戏称自己是倒斗的,职业病。就和写字的人喜欢说自己是爬格子的一样。

我真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只是这条路不光有我想象中的刺激,也有我想象未到的苦累。

出发前,我们专业的姑娘,无一不在叫苦。我心里也胆颤,生怕遇见些不测。以前出田野调查的时候,我曾经摔在封土堆上,把左胸这边的骨头险些撞折了。

这个活儿危险,也并不荣耀。

好不容易打完行李,我躺在床上,想想有什么遗憾的事,脑子里过了许多事,其中一件是赶不上猴子的上映了。

我们实习去了20天,在河西走廊,调查的主要是一些关于长城的烽燧遗址,石窟寺与魏晋十六国壁画墓。主要锻炼了抗晒能力和憋尿能力。

甘肃的晒是真的晒。野外戈壁上,徒步几公里,要没点防护措施,能给你直接晒出魂来。

地上都是骆驼刺,那东西牛羊都嚼不了,只有骆驼能吃。我同学走几步就得抠下脚。因为鞋底扎的全是刺。

而且一出野外吧,就看出女生的不便了。大戈壁上没遮没挡,尿急了来姨妈了,你去哪里解决。憋着,只有憋着。

无数次,我站在烈日底下,烽燧上头,按着帽子,对身边人恍恍惚惚的说,我这是在做梦吧。徒儿,咱们还有多远到西天啊。

曾经好多次我以为我走不完那条路了。

脚底下根本没路。只有黄土堆积的断壁残垣,和无处不在的沙子,碎陶片瓦片。

在博物馆里的时候,站一天,画魏晋墓葬里的画像砖,细细摹了十几块,腿都站没知觉了。一起身一弯腰一墩腿,都是要命的动作。

下墓的时候,地上地下俩世界,外面在野地里出一身汗,到地下登时给你憋回去。温差二十几度,经常这么交替,不得骨病才怪。

有的时候晚上躺在宾馆里口吐白沫挺尸想,他三藏法师当年,也是如此餐风饮沙吗?

不,他当然比我苦,比我苦的多。

我左右思忖,入睡不得,下了决心,去看场猴吧。

第一遍刷猴的时候,我的泪点被这句话点燃了。

说是孙悟空夸耀自己一个筋斗云翻十万八千里,江流儿垂头道:

十万八千里,我得走一辈子…………

后来他果真走了半生,又花了半生去译他取回经书。

一语成谶,总是让人心痛的动容。

说来也巧,我一刷猴子,是在考察所住的一个县,名高台。这高台,据说是唐三藏当年晾晒经书的地方,也有一说,曰此地是猪八戒呆过的高老庄。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联想起来挺有趣的,而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场上天安排的奇缘。该当我在这个夏天,重新遇见传说中或明或暗的他们。

后来到了酒泉,开了一天的学术研讨会。无聊至极。又动了二刷的心思。

不知道有多少是像我这样,百折不挠来刷猴的。也说不清楚,就是没过瘾,还想看。

二刷的时候,再听江流儿道那句谶语,竟滚下泪来。

想到自己。

这条路,一走,就是一辈子。

从此高山险水,风餐露宿。

也不为别的,当你真的了解到那是多么美好的东西,总会忍不住想,愿他千世万世的流传下去。给儿子看,给孙子看,给子子孙孙看,告诉他们,老祖宗的东西是多么美。

今天是考察的最后一天,胡乱写点流水,也算不上一个合格的repo。

只此向大圣归来制作团队致敬。

向所有基层考古工作者致敬。

文化的传承说来沉重,却也简单。

毕竟,总该有故事让后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