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羡澄|城墙三十秒
summary:“魏婴,扑过来的那一瞬,你是在担心重伤的我,还是在庆幸受伤的不是江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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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蓝忘机失去音讯的第三日。
流年不利,姑苏各地不知哪来了许多邪祟,蓝曦臣带了人去剿,不在云深不知处。
没成想那云深不知处山门前竟也有邪祟来扰,而那些有资历的修士当时早都跟着蓝曦臣走了,留守山门的都是年轻弟子,力所不能及,便慌忙来请含光君。
本以为只是小事,不过半晌就能结束,结果蓝忘机独自一人下了山,竟直至黄昏还未归。
魏无羡原以为是邪祟难缠,耗时久,直到有弟子拖着重伤的身躯来报才知道,含光君在山门前遇上埋伏,被不知哪来的敌...
summary:“魏婴,扑过来的那一瞬,你是在担心重伤的我,还是在庆幸受伤的不是江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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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蓝忘机失去音讯的第三日。
流年不利,姑苏各地不知哪来了许多邪祟,蓝曦臣带了人去剿,不在云深不知处。
没成想那云深不知处山门前竟也有邪祟来扰,而那些有资历的修士当时早都跟着蓝曦臣走了,留守山门的都是年轻弟子,力所不能及,便慌忙来请含光君。
本以为只是小事,不过半晌就能结束,结果蓝忘机独自一人下了山,竟直至黄昏还未归。
魏无羡原以为是邪祟难缠,耗时久,直到有弟子拖着重伤的身躯来报才知道,含光君在山门前遇上埋伏,被不知哪来的敌人掳走了。
云深不知处乱成一锅粥,水灵灵的白菜就这么丢了一棵,蓝启仁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在弟子的连连惊呼中差点就这么撅过去。
向来没个正形也从不过问蓝家事务的魏无羡被迫成了年轻人里的主心骨,只好忍着心里的别扭,捏着鼻子试图给见了许多面还是彼此看不顺眼的老人家顺气:“含光君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无事。”
魏无羡是当真没把蓝忘机被人掳走这件事太往心上去。
以他为数不多几次见蓝忘机出手,就知这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能被众修士尊称一声“含光君”也不是虚名,他也只当蓝忘机是在哪儿耽搁了,指不定几日后就回来了。
退一万步讲,若是真有啥事,再匆忙去寻也来得及。
只是第六日,造访蓝家的不是归来的蓝忘机,也不是带来蓝忘机下落的弟子。
来人一身紫色校服,绣有莲花云纹,竟是云梦江氏的弟子。
他模样狼狈,像是在山坡滚上了十几圈,外衣划破了好些口子,有的还留着干涸的暗红色污渍。
此前云梦江氏与他们来往得就不多,只是道上碰见了客客气气点个头,这般便算打了招呼。
只是观音庙一场大雨过后,竟有好长日子未见过江家之人踏足姑苏地界了。
匆忙赶回来坐镇姑苏的蓝曦臣见此情形,猜想江家估计也是出了事。
按理说魏无羡早已叛出云梦江氏,此事也不必知会魏无羡。可有些事他作为兄长,看得比他们年轻人清楚,魏无羡心里未必是不惦记江家的。
思忖一番,他叫了个随侍弟子,让人将此事告知魏无羡。
至于来与不来,就是他自己的事,旁人谁都无权插手。
听说江家遣人来此,原本还和蓝景仪、蓝思追嘻嘻哈哈插科打诨的魏无羡立马变了脸色。
观音庙一别后他与江澄便只在清谈会上遥遥见过一面,只是以江澄的性子,他俩已成陌路,不会再有来往,魏无羡也只遥遥看上了那么一眼。
蓝忘机在江家祠堂重地打了江澄,江澄不拿此事向蓝曦臣发难,已是他不在背后告状的教养和他作为宗主对世家关系的权衡,更遑论遣弟子来此。
此事必定非同小可。
他匆忙起身,还碰翻了案几上的茶水,洒了一地,打湿了摊开的书卷,晕染开一大团墨迹。
路上撞了人,他也顾不上好言道歉,只匆忙丢下一句“抱歉”,赶至议事厅,还未进门,远远听见一声:“荒唐!”
江家来的弟子背对着魏无羡,似乎是刚同蓝启仁说了什么。而正中央的蓝启仁气得吹胡子瞪眼,浑身轻颤,显然是刚动过气。
见魏无羡来了,虽仍旧同他看不顺眼,可眼下蓝家也没个能挑大梁的人,蓝启仁只能咽下平日里种种恩怨:“你来得正好,忘机他……”
“我见过你,世家清谈会上。”
魏无羡恍若未闻,不过呼吸之间便已移至那弟子面前,一双含情眼此刻像平静无风的死水,紧盯着眼前的江家弟子,逼得人不自觉退后一步。
“你是江澄的护卫,为何不跟在他身边,来这儿是为什么?江澄怎么了?”
江家弟子面若死灰,似是刚受过什么重伤,就马不停蹄赶路来姑苏。
魏无羡盯他盯得凶,虽然眼前此人没有金丹,身体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却令他心里发怵。
他声音也打着颤,咬着后槽牙,下意识回话:“宗主……宗主夜猎时遇袭,下落不明,用秘法传回音讯,只来得及说此人怕是奔着、奔着魏公子来的,其他的便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那一瞬间好像耳畔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他隐约间只听得“遇袭”、“下落不明”,其他的一概听不见。
他想说话,却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感受不到嘴唇的张合,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多久了?”
“四日。”
“四日……四日……”魏无羡脸色发白,恍然重复着,倏尔又像是发了疯,露出一个有几分癫狂的笑,“好,很好。”
江家弟子年纪小,来得晚,不知道他从前与江澄如何如何,只从话本里听过夷陵老祖出身江家、走上邪魔外道最后被云梦江氏宗主一剑穿心的故事。
他以为魏无羡要报那一剑穿心之仇,此下才会拍手称快。
一时气急攻心,旁的都顾不上,连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也不再有所惧怕了,上前一步揪着魏无羡的衣领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得我们宗主自身难保还想着你,怕你不知情上了人家的套,结果你倒……”
魏无羡却只是被他动作一带,垂下头让人看不清神色,推开拽着他领子的人,从心口前的衣襟里掏出一把通体漆黑、看上去保养得油光发亮的笛子,尾端缀着红缨。
他再抬头时,只见双眸隐有暗红色的光涌动。
——竟是鬼笛陈情。
除却观音庙那次,魏无羡从来不用陈情,也鲜少动过和鬼道沾边的东西。
魏无羡献舍归来,魂魄本就残缺不全,那莫玄羽也是个没仙根没天赋的普通人,甚至体质低下。
前世他自小习武修仙,心性非常人可比,最后仍旧被鬼道反噬,更何况如今?
“魏公子……”
蓝曦臣微微蹙眉,却没阻拦。
魏无羡似是什么都听不见了,往前几步,走出议事厅,在厅前空地站定,抬头看了眼天色,然后闭眼吹响了鬼笛陈情。
那是一段空灵却诡异的旋律,在场几人无一不觉着心下一空,就连修为甚高的蓝曦臣都有些不适,一些修炼时偷工减料的年轻弟子更是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隐有阴风厉鬼哭号,连带着周遭的树影也跟着摇晃。那般漫长,却又像一瞬般短暂。
魏无羡一边吹奏着,一边凝神去听。他这曲吹了很久,约莫有三柱香。
一曲结束,阴风骤停。
蓝曦臣刚要开口询问,却见魏无羡捂住胸口,向前喷出一口鲜血,反手用笛子一端撑着地面,稳住往下倾倒的身体,单膝半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蓝曦臣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扶,而魏无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擒住他小臂:“西南五十里有座山头,现在就召集人手,快……”
“魏公子,你身子……”
蓝曦臣不敢用力扶他,此刻的魏无羡像是脆弱的瓷器,其实早就碎成好几片,却被人强行拼好,勉强凑了个瓷器的形状。
其实只须一阵风,就会重新碎掉。
他猜魏无羡怕是又用了什么自创的歪门邪道来强行号令周遭群鬼,看那架势恐怕方圆百里内的鬼怪魂灵都被他薅过来挨个问了个遍。若是还得不到消息,蓝曦臣甚至不怀疑他还会继续透支身体找下去。
魏无羡像是不解蓝曦臣为什么还没动作,用力更大了几分,凡人的破身子竟捏得蓝曦臣生疼:“快啊……”
蓝曦臣定下心神:“好,好,我这就带人去,你好生休息,等我们回来……”
“不,我要同你们一起。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只有你们蓝家去,我不放心。”魏无羡几个吐纳后眼神恢复清明,松开手自己向前走了几步,“不是冲着我来的么,我倒要看看,谁敢往我头上动土。”
蓝曦臣看着向前走的魏无羡的背影,低头时目光略过自己的衣袖。
方才被魏无羡抓过,雪白的道袍上只留下一个脏兮兮的突兀的指印。
蓝曦臣做事周全得很,也果断,当下就点了好几个能干的,带上魏无羡要往那地赶去,还不忘派人知会兰陵金氏的新任小宗主,想来金凌也在找江澄的下落,早已焦急如焚。
此处虽还是姑苏地界,却离兰陵金氏更近。
等蓝曦臣和魏无羡一行人赶到时,金凌带着兰陵金氏的人已经到了。
此处隐蔽难寻,层林遮盖,惟余中心一片空地。
杂草丛生,也盖不住地上用朱砂混了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动物血画的诡异阵法。中央阵眼站着一个红衣男子,衣摆绣着太阳纹样,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手上一柄长剑。
在他身侧,一左一右,跪坐着江澄和蓝忘机。
他们二人看起来同样狼狈,一身的伤,双手被绳子反捆在身后,动弹不得。
魏无羡双脚如生了钉一般,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空地中央。
江澄除了狼狈些,脸色看起来虚弱些,好像没什么重伤。
没事就好。
直到那一刻,魏无羡那颗心好像从悬崖上狠狠跌落,然后踩实在地面上。
只是那踏实也不过一瞬,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心疼,将他的心脏攥紧进了一只大手中肆意揉捏,捏巴完了还要把他心肝踩上几脚,气得他浑身发抖。
江澄平日注重仪表,此刻头发凌乱,衣衫破败。当了宗主的人,要在这么多人和小辈面前成了俘虏,那样好面子的人,此时他心里得有多难受。
金凌就站在魏无羡身侧。
其实他心里慌得不行。若是搁以前,他现下早该慌得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哭。可他现下也是宗主了,跟着江澄学了那么多年,临危还真有点儿他舅舅做宗主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意思了。
“我打探过了。那阵法诡异得很,旁人谁都进不去,那人说只有你可以……只有你可以进去,只有你可以救舅舅。你救救他,魏无羡,只有你可以,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条件……”金凌开口道,看似镇定,其实声音里还是有几分轻微的颤抖,“他给舅舅下了药,舅舅现在被封了修为,身上还有伤,根本没办法挣脱……”
“魏无羡,魏无羡,真是好久不见啊。”见到魏无羡那一刻,中央红衣男子便来了精神,“一别十多年,我还记着呢,当年射日之征,我们夷陵老祖好不威风!”
魏无羡看向他,几乎快压不住心里翻涌的恶念,面上却一副平静的笑面:“我不记得你。你是温狗?”
“你不记得我,那是自然。毕竟我们夷陵老祖从乱葬岗爬出来后杀红了眼,号令厉鬼,杀得痛痛快快,手下亡魂千千万万,怎么会记得我一个无名小卒呢?可偏生我幸运,逃过了一劫,没死透!”红衣男子仰天哈哈笑了两声,一双眼如毒蛇一般盯着魏无羡,“本以为我们江宗主大义灭亲后,我就再无报仇的机会。没成想这世上还有献舍的傻子!真是天不枉我,天不枉我啊!”
“你要报仇,今日我就在这。要万箭穿心还是下油锅烹炸,都随你便。”魏无羡不再掩饰眼睛里的冰冷,“这条命,你要便拿去,关旁人什么事?”
“旁人?好一个旁人呀,可我看未必。”红衣男子薄唇轻启,面具下露出一双目光阴鸷的眼睛,“传闻夷陵老祖年少时,云梦江氏对你有教养之恩;而我们含光君,话本里可写了呀,你们二人琴瑟和鸣,云游江湖,好不恩爱!”
魏无羡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哦,那你要如何呢?”
红衣男子笑吟吟道:“我这人向来公平,讲究一报还一报。你毁了我,昔日的地位、金钱、权力都不复存在。魏无羡,你别的都没有,仅剩一条贱命。我可不要你的命,我要你——”
他看着魏无羡骤然停止的呼吸,心知魏无羡懂了他的潜台词,于是面上笑得更加灿烂了,悠悠然接上话音:“二选一呀。”
二选一?
在谁之中选……江澄和蓝湛吗?
在场之人无不面露惊惧,就连蓝忘机那张平日里波澜不惊惯了的脸此时也要开裂了。
他手里,一个是云梦江氏的宗主,另一个是姑苏蓝氏宗主的亲弟弟。今日无论魏无羡选择了谁,被放弃的那一方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此招阴损,是要让他们同魏无羡往后余生不死不休。
金凌几乎是一瞬间反应过来,他看也不看魏无羡,满脑子全是观音庙时舅舅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很平静的那句“各人回到各人哪里去”。
一个是百依百顺的道侣,一个是形同陌路的旧交,选谁这不是很明显吗?
他心底发凉,呵道:“这算什么狗屁选择!他魏无羡早已叛出江家,凭什么再……”
金凌一时哽咽,喉结一滚,豆大的泪珠落下来,低头慌乱用袖子掩去:“……凭什么拿我舅舅来做选择。”
他身侧的魏无羡悄然攥紧了拳头,然而他浑然未觉:“我乃兰陵金氏现任家主,我可以向你许诺,只要你愿意放过他们二人,我兰陵金氏保你一命。地位,钱财……你想要的,能力范围内我都会为你实现。”
可哪会让他如意呢。
红衣男子连半点儿眼神都不分给他,依旧如阴暗的毒蛇一般盯着魏无羡,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纠结与挣扎的表情:“选吧,魏无羡。”
金凌还想再说什么,却听江澄遥遥开口:“阿凌。”
他闻声抬头。
江澄鲜少这么叫他。
江澄这人,好像天生就不知道“温情”二字该如何写,也从来不知道父母这类角色到底该如何扮。对小辈,他向来严厉,从来不像金光瑶那般,能软着声哄孩子。
年少时他还荒唐地想过,爹娘兴许是不喜欢我,亦或许我不是亲生的。好像只有这样想了,每当江枫眠用他从未得到过的目光去看魏无羡时,他心里才会好受些。
江澄的目光越过相隔的旷野,避开死死盯着他的魏无羡,落在金凌身上。
那孩子其实眉眼和他肖似,也像他阿姐,也像他阿娘。
于是他想起江厌离在小厨房里看着炖盅的火候,里头是隐约能闻到香味的莲藕排骨,见他来了笑着说“阿澄,阿姐教你炖汤呀”;又想起莲花坞那场漫天的大火里,他被虞紫鸢揉进怀里的那个很用力的拥抱。
江澄想,他好像有点没用。
既没学会怎样能把莲藕排骨汤炖得恰到火候,也没留住阿娘。
江厌离也离开江澄的时候,他才二十岁,和女孩儿凑近了说话都会不自在的年纪,更遑论养一个出世不过一月有余的孩子。
可是生命那般奇妙,一个他一只手就能圈在怀里挡得严严实实的白玉雕琢的团子,落了地,一眨眼就长成了如今风姿翩翩的少年。
已经可以做宗主了啊。
可是天地还那般广阔,风雨如晦,江澄年少时在那样的天地里继任宗主,最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他一步一步趟着尸山血海才走到如今的位置,这条路上献祭了很多人,有临终前咬着牙说“江晚吟你作恶多端不得好死”的,也有不想他为难于是心甘情愿为他死的。
最后江澄望着金凌,万般心痛,却只道:“你做得很好。”
此话说出口时,江澄才惊觉,原来他也很想听到这句话。
只是这世上没人再能用这种语气同他江晚吟说话,而他最想得到认可的人,早就变成了一对冷冰冰的牌位,肩并肩供奉在祠堂的案桌上,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
金凌的眼眶肉眼可见地更红了。
“抱歉啊。”江澄顿了顿,“你要一个人了。”
“不要……”
江澄狠下心撇开头,不再看金凌,生怕多一眼就要心软。毕竟面对生死,不是谁都有那般洒脱的勇气。
他又看向一言不发的魏无羡。
江澄这话说得明白,他知道魏无羡听懂了。
魏无羡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目光深深地凝望着江澄,落在身侧的拳头指缝间淌着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绽开的野花,可他好像没有痛感一样。
“……师兄,其实我没这么叫过你,但谁让我现在有求于你呢。”江澄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我有点累。”
魏无羡还是不吭声。
江澄问:“阿姐对你很好的,对吗?”
魏无羡被他引导着,沉默地点了点头。
江澄道:“阿凌他……我无人可信了,只好来求求你。”
魏无羡紧紧地抿着唇,不肯回答他。
于是江澄说:“不必保我,弃了吧。”
魏无羡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江澄身上,不死心想从他那双好看的杏眼里找到一点儿属于他魏无羡的东西,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有。什么都没有。
江澄这一生好像所有的夙愿都还清了。
铲平岐山温氏报仇雪恨,重建莲花坞,复兴云梦江氏,将金凌教养成足够接手兰陵金氏的小宗主,魏无羡甚至听说他还早已培养好了下一任宗主的候选人。
可是没有属于他的。
那一刻魏无羡意识到,没有任何东西是“江澄想要留给魏无羡的”东西。哪怕是不甘,哪怕是憎恨,哪怕是他从前最害怕面对的厌恶,他都愿意全盘接受,可是什么都没有。
就连当年的话,江澄也要还给他。
魏无羡定定地看着江澄,半晌,忽然自嘲地笑了。
江澄,你可真狠心。
那一瞬间魏无羡好像回到了十六年前的乱葬岗,他被宣告正式叛出云梦江氏的前一日。那会儿他还只是新官上任的夷陵老祖魏无羡,而江澄也只是为他那点儿破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小江宗主。
只是他们立场兑换,将这话说得潇洒的是他魏无羡。
十六年啊,已经没人再会喊江澄“小江宗主”了。
魏无羡想,你那日也是这般心痛吗。
可他问不出口,也没有立场再为此开口了。
江晚吟这般托孤的话,在场人无不唏嘘。
金凌早已泣不成声,江家赶来的弟子各个都红了眼眶,一时间啜泣声此起彼伏。
蓝家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此时身份立场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拱手道:“……节哀。”
这话不说还好,一开口,简直是往滚烫的油锅里倒水,顿时炸开了花。
“节什么哀?”金凌闻言怒道,“凭什么就定了?谁定了?谁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江家子弟也来了火气,撸起袖子:“就是,凭什么不保我们宗主?”
眼看着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一直没吭声的魏无羡忽然开口:“够了。”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回在他身上。
魏无羡恍若未觉,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澄,最后看向蓝忘机:“蓝湛,你对我很好,谢谢你。”
江澄愣了一下,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刚想说什么,就听魏无羡毫不犹豫地继续道:“我选含光君。”
金凌彻底要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也顾不得什么阵法什么禁制,拔了剑就往上扑。刹那间红光大动,将他狠狠弹开。
魏无羡几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就扑向江澄的方向。而那红衣男子速度却更快,他弯唇一笑,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拔剑狠狠刺向蓝忘机。
那距离远,一时间谁都反应不过来,就连蓝忘机本人都愣在了原地,来不及躲闪。
然而出人意料的,先所有人一步有所动作的,竟然是江澄。
他似是早就有所预料般,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狠狠撞了一下蓝忘机。
那一剑擦着蓝忘机的要害过去,却也将人捅了个对穿,顿时鲜血如注。
红衣男子恼怒不已,骂了句腌脏的下流话,抽了剑就要去捅江澄。
匆忙赶到的魏无羡挡在江澄身前,避也不避,任由那剑自他左肩胛骨贯穿,同时抬起右手狠狠捏住了红衣男子的脖颈。
他眼中红光闪动,手上用力,捏得“咔咔”作响。
“哈哈,我偏不要你如意,魏无羡,我要你也尝一尝这失去最在意的恨……”
红衣男子盯着他的眼睛,却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珠一转,破风箱似的喉咙吐出几个字:“你竟然……”
他话音未落,就只听得“咔”一声响,眼珠瞪大了,然后无力地垂下头,没了动静。
魏无羡松开手,那红衣男子的身体像破布一样落下,狠狠地摔进泥里。
他不再多看那人一眼,转过身蹲下来,看也没看还插在他左肩胛骨的剑,伸手越过江澄的肩,拆解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手腕处的绳结。
麻绳粗糙,想来江澄多有挣扎,他本身皮肤也白,手腕处磨出的血痕便格外明显。
魏无羡眸色一暗,却什么也没说。
位于阵眼处压阵的人死了,阵法也就不起作用了。
蓝家的人很快赶了过来,架起晕厥的蓝忘机就走,匆匆忙忙地去喊医修。
在江澄的视线里,金凌也满脸泪痕,跌跌撞撞跑过来。
绳结一松,魏无羡伸出手指,一勾,一扯,麻绳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他还没什么动作,就见江澄抬手,一耳光就狠狠扇了过去。
即使是被喂了软筋散,江澄到底也是修仙之人,底子好,这一巴掌力道也大,扇得又快又狠。
魏无羡被他扇得偏过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他的晦暗不明的神色,耳畔一阵轰鸣。
那一下子连金凌都有几分心悸,却只见魏无羡什么动作也没有,就保持着被扇偏的姿势,只是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凸起一个小小的鼓包。
原本留下来打算同江澄交涉的蓝曦臣见状,连忙打圆场:“江宗主,魏公子还有伤在身,你有什么不如慢慢来……”
“有伤又如何?”金凌快步上前,撑着江澄脱力后摇摇欲坠的身子,挡在他身前直视蓝曦臣,“蓝宗主莫不是要忘了,若非那狗贼临时变卦,今时今日你们姑苏蓝氏和他魏无羡就得欠我一条命。”
他怼完蓝曦臣,又看向魏无羡,声音有些发颤:“我真是……我真是看错你了,魏无羡,我竟然还求你,我竟然还求你!”
江澄牵住金凌垂在身侧的手,安抚式地摩挲了一下,上前两步将金凌挡在身后,就像他这十几年来做得无数次一样。
他朝蓝曦臣一拱手:“……今日之事,抱歉。”
蓝忘机伤成那样,如今生死不明,蓝曦臣也难有什么好心情,只得回礼:“江宗主也未有先见之明,何况也是江宗主危急之时救了忘机一命,我姑苏蓝氏他日必有重谢。”
江澄没说话,只是剜了一眼一动不动也不吭声的魏无羡,拉着还想理论的金凌转身就走。
此事发生在姑苏地界,不清楚是否还有余波,蓝曦臣做主在云深不知处为江澄和金凌收拾出了一处住所,打算明日再商议宗门事务。
蓝忘机一口气被医修吊着,整个蓝家没了往日“酉时息”的死规矩,夜半三更仍然灯火通明,兵荒马乱之间,隐约能听见远处有人在喊“医修,医修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澄好似还听见了蓝启仁捶胸顿足的叹息。
江澄躺在榻上,睁着眼,同漆黑的房梁对视了半晌,忽然想起今日魏无羡挡在他身前时。
那样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听见利剑划开皮肉的“噗呲”声,能闻到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将脑海里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的画面挥散开,翻了个身,闭上眼。
这一夜江澄睡得并不踏实。
他先是梦到了年少时候还在莲花坞。
那是原先的莲花坞,是一切最初的样子,是他的家。没有大火的焚烧,没有利箭刺破窗柩,没有哭喊没有哀嚎。
那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魏无羡偷喝了江枫眠藏在偏厅的酒,上了头就溜进宗主书房,在书架的一本典籍里画小王八。
画了十多只,然而肇事者毫无愧疚之心,趴在作案现场呼呼大睡,被虞紫鸢当场抓获。
虞紫鸢罚他去跪祠堂,还不准人给他吃晚饭,说要在祠堂里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好好饿上一次。
江澄就等虞紫鸢走了,溜进厨房摸了两张饼塞进怀里,再偷摸溜进了祠堂。
魏无羡见他来了,装出一副可怜样,就往他身上靠:“好师妹,可怜可怜师兄吧。”
江澄将饼塞他手里,骂道:“你活该。”
魏无羡也不恼,笑嘻嘻地接过:“还是你对我好。”
江宗主江晚吟就这么冷漠地在虚空中旁观着,看着祠堂里一个少年毫无形象地倒在另一个少年身上,被倚靠的那个耳根泛红,却也不推开他。
其实他那夜在祠堂陪了魏无羡很久很久,就到最后江澄就那么坐着睡着了,有人忘了关窗,所以醒来的时候,昨夜好像有风吻过他。
画面一转,又是会客厅。
王灵娇找上门,狐假虎威说要砍掉魏无羡的右手。
魏无羡自己倒是看得开,心想,这些能换家里安宁,那便砍了,谁说他不能练左手剑呢?
只有年少的江澄,“扑通”一声跪在魏无羡身前,好像他那样小的身躯,也能挡住往后十余年的风雨。
江晚吟依旧是个旁观者,冷漠地看着年少时的自己,看着他挣脱侍女的束缚,看着他哀求虞紫鸢。
他甚至有些变态地想,江澄,你真可笑,其实你什么都护不住。
你那样哀求,想护住魏无羡那只执剑的手。可是时至今日,他还是没法再拿剑了。
因果,报应,一切早都在没人查觉的一瞬间写好了结局。
而命运对你我,还真是从未仁慈。
画面又是一转,而此刻江澄发现,这一刻他不再只是梦境的旁观者,竟成了梦里的江澄,能够通过行动改变梦境里的结局。
那是微雨的巷口,他躲在暗处,不需要多想,立刻猜出了此时此地的情形。
因为那是江澄永远不会忘记的一日。
不远处是出去买干粮的魏无羡,另一边是隐约察觉到魏无羡下落的温狗。
而多拥有了十几年记忆的江澄,怀揣着他往后十余年的孤独、憎恶、疲惫与从未言说的心酸,就站在那个同样的巷口。
江澄忽然想,如果这算爱的话。
那么魏无羡,我当年可能是爱过你的。
哪怕当年的少年在那个巷口迟疑了一瞬间,但凡他权衡利弊、考虑后果,天之骄子江晚吟就还是那个天之骄子,他不会丢失他的金丹,他将顺着他该有的命运,杀温狗,兴云梦,然后成为叱咤风云的江宗主。
你看,其实结局相比今日并不会改变。
可是他和魏无羡能在那样的情形里将这一切关卡打出如今的结局才是奇怪的吧,江澄想,那个少年冲动地引开了追兵,却又阴差阳错,一切的命运又走回到了正途。
毕竟谁能想到,还有个比他更冲动的傻子呢。
江澄抬头看了眼天空,积云层叠,他却好像穿过虚空在回应谁殷切的目光。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父亲,我当年做的也不算辱没家训吧?
如果再来一次呢。
如果知道往后十余年种种离合,如果知道云梦双杰的誓言其实荒诞又可笑、除了他没人记得没人坚持了呢?
三十三岁的江宗主想。
我好像还是和当年一样啊,没有半点长进。
于是在那个同样的地方,江澄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冲出了那个巷口。
他的背影和当年的少年重合,一切的义无反顾,时隔多年纠葛,也从未改变。
魏无羡在蓝忘机房门口等了三日。
直到第三日,蓝曦臣推门出来,才带来了蓝忘机脱离危险苏醒的消息。
“魏公子,忘机让你进去。”蓝曦臣道。
魏无羡点了点头:“好。”
进门之后是一股浓厚苦涩的中药味,床榻边的炉子咕噜咕噜还在熬着药。
魏无羡往里走,蓝忘机半靠在榻上,平静地看过来。
魏无羡没说话,蓝忘机也不在意,开口道:“魏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见了年少的你,无数次,却是无数个背影。那个意气风发的你,目光却从来不在我身上。无数次,你的目光永远落在了江澄身上。”
魏无羡没料到他会以如此形式提起这个名字,愣在原地。
“我惊醒时想,幸好那只是一场噩梦。”蓝忘机的目光流露出几分伤感,“可我发现,那是真的。全都是,每一个你都是。”
魏无羡沉默了片刻:“……蓝湛,抱歉。”
蓝忘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道:“我起先不明白,为什么江澄反应那般快,好像猜中了那人会要杀我。”
魏无羡又道:“抱歉。”
“难怪……”蓝忘机脸色白了两分,像是想起了那日的细节,而一切却又如他预料之中,只是心存侥幸,“难怪你对我说那些话,难怪他那般生气……”
魏无羡张了张口,好像还想说句“抱歉”,只是看蓝忘机脸色,他又憋了回去。
蓝忘机道:“你有几分把握?”
魏无羡思考了一会儿:“八九分吧。”
蓝忘机:“江澄都知道?”
魏无羡点了点头:“知道吧。”
蓝忘机脸色又白了几分,苦笑道:“可你还是扑向了江澄。纵使你有八九分把握,你还是不愿拿他去赌。”
魏无羡只得道:“抱歉。”
蓝忘机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恨我了解你。”
二人沉默了很久,久到魏无羡以为蓝忘机要睡着了,又听见蓝忘机开口:“其实那日我想过,我能不能为你而死。魏婴,当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瞬间,我大吃了一惊。”
魏无羡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有不解。
“我可以为道义死,可以为苍生死,我可以为了救全天下任何一个人死。可我却为了你,有了怕死的念头。”蓝忘机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窗外群山座座,喃喃道,“魏无羡,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魏无羡也不知道答案,只能沉默。
风儿轻轻地吹,拂过檐下,无人回答。
“你要离开了吧?”
魏无羡点了点头:“对。”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
“时至今日我才意识到,我从未接手过宗门事务。”蓝忘机平静地说,“姑苏不是无风的温柔乡,云深不知处也不是避世的桃源。我身上从来不是没有责任,只是兄长疼惜我。”
魏无羡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道:“……挺好的,蓝湛。那我就祝你……求仁得仁吧。”
“我可能……我可能还是心悦你。但是魏婴,我不再强求你,也不要在失去我自己了。”蓝忘机自嘲般轻嗤,“我其实……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你。”
魏无羡下山离开蓝家的时候,在山门前遇见了江澄。
他站在那儿,对于魏无羡的出现也毫不意外,抱着他的佩剑三毒,视线隔着层层石阶朝着魏无羡望过来。
江澄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魏无羡的左肩,微微蹙眉,出言却是讽刺:“姑苏蓝氏这般吝啬医修,你肩伤未愈,就迫不及待把你扫地出门吗?”
“江澄,你心疼我呀?”
魏无羡干笑了两声,想像年少时那样油嘴滑舌地耍贫,装了两下又觉得别扭,好像怎么也模仿不出云梦江氏魏无羡的半点儿神色,像是狗尾续貂,最后只能狼狈地落荒而逃:“我……我没事的。”
江澄不接话,转身就走。
魏无羡也不恼,快步跟上:“这次是我当年做事不够周全,对不起啊江澄……”
“对不起?”江澄闻言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转过身,“又是‘对不起’?魏无羡,你到底有多少个‘对不起’?”
魏无羡愣住,半晌也没接上话。
“好你个对不起!我江澄多金贵啊,又轮到你来跟我说这千千万万个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魏无羡,最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呀。”江澄冷笑着讥讽道,“若不是我反应快,就差分厘,你魏无羡可就是寡妇了。蓝大是个君子,可蓝二若是真死了,你以为蓝家真能留得下你?”
“江澄!”魏无羡气急,“你非要这般同我说话吗!”
江澄却不理他,继续道:“你瞧,十几年前我没了金丹,迫使你走上邪魔外道;而如今,我又害得你二选一,被蓝家赶出来。这般因果,莫说是还了阿爹、阿娘对你的养育之情,就算你要我跪下来磕头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也是我江晚吟对不住你的,不是吗?”
“江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别同我说这些气话……”魏无羡打断他,心碎如死,他伸手想去抓江澄,却被江澄避开,“我从未想过要还什么,也从未要你谢什么,我只是……我只是因为……”
“你要说什么?嗯,好,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你说。我是看不惯他蓝二,可他对你掏心掏肺,你要我今后如何面对他姑苏蓝氏?”江澄好像压根没有耐心听他说下去,轻嗤一声打断他,好像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还是说你魏无羡一场大梦初醒,才惊觉爱的人其实是我江晚吟吗?”
江澄却不等魏无羡接话,忽然收了所有外放的情绪。
嘲弄,怒火,在他身上全都被隐匿掉了,就好像一瞬间叱咤风云的江宗主身上,十余年的光阴一块块剥落下来,最后留下了一个茫然又有些疲惫的少年。
“魏无羡,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江澄忽然有些哽咽地说,“可是魏无羡,我也是……不欠你什么的啊。”
魏无羡瞪大了双眼。
江澄却只是在停顿间眨了眨眼,于是十余年的光阴又一点点回到了他的身上,聚拢成了旁人猜不出好恶喜怒的江宗主。
江澄平静地说:“我那日没骗你,魏无羡,我不是拿过去是非激你,我是真的累了,我不想和你再这样一辈子相互亏欠下去了。”
“江澄,我……”
“当年没有你的金丹,我或许也活不到今日。我江晚吟这一生,该做的也都做了,自问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爹娘。遗憾是有,可我也不在乎了。”江澄有些惘然道,“那时你在乱葬岗说的那些话,我不是不明白其中缘由。而我那日说那些,也不是气你,我是真心不想你为难,就像你当年一样。”
魏无羡还想解释什么,江澄却抬眼示意他先乖乖听着,于是他又闭上嘴。
“有些事,我从前不想告诉你,因为你没必要知道,后来也没立场说。”说到这,江澄忽然很短暂地笑了一下,“就当我任性吧,魏无羡,我今天和你说明白。”
魏无羡直觉那或许是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或许足够颠覆他和江澄二人之间的命运。
他下意识感到恐惧,却不愿逃避。
于是江澄顿了顿,继续道:“我做了个梦,我梦到我站在当年的巷口,你去买干粮,而温狗循着踪迹马上就能抓到你。”
魏无羡愣住了。
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仅寥寥几句,无须江澄多言,他就明白江澄在说什么。
而他没被抓到,这个结果就已经足够说明当年有人为他做了什么。
其实他不是没恨过的,怎么可能没恨过呢。当年的魏无羡,江家剑法在他这就连虞紫鸢都是认可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可他自己知道,他恨的不是这个。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江澄真的会放弃他,又为什么会来真的围剿他,就好像江澄从来都没在意过也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虽然没提过,可魏无羡从未对自己否认过年少时对江澄的心意。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痛是真的痛,恨也是真的恨。
只是岁月蹉跎,命运弄人,而魏无羡从来都没得到过一点儿怜惜,也不再有立场去肖想。
人其实都是喜欢犯贱的动物。
所以那时的魏无羡想,虽然是我推开了你,可你为什么不能再坚定一点地给予我一点儿回应呢。
哪怕我注定要离开你,只要你给我一点儿甜头,万鬼噬心之痛,我都能甘之若饴。
可你当年没给我。
只是魏无羡从来没想过当年的真相竟有这个可能,哪怕是片刻的怀疑都不曾有过。他怎么可能敢呢,好像连幻想都是一种亵渎。
就好像年少时的魏无羡不知道除了江虞夫妇的尸体外,还有什么值得江澄主动暴露自己;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就好像其实他不知道他从乱葬岗回来后性情张狂,是江澄在背后一个个打圆场,一个个弯下腰赔礼道歉。
从不示弱也从未放低姿态的江澄,却也为他收起了自己的脾气,对世家宗主们低声下气;也曾跪在虞紫鸢面前祈求能够放过魏无羡,为了他那只拿剑的手。
所以你其实爱过我。
魏无羡想。
在漫长的年岁里,其实我不是一厢情愿,其实你在给予我回应,只是你藏得太深了,所以我听不见。
蹉跎十六年,到如今面目全非,那又如何呢,有这么一点儿就够了。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你愧疚什么,也不是想和你算什么。”江澄不知道魏无羡心里在想什么,索性别开脸不看他,忍着心里的酸涩,粉饰太平般说着与梦境里截然相反的谎话,“我只是想说,在昨晚的梦里,我没有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魏无羡,我后悔了。”
魏无羡呆滞住了,好像连呼吸也忘了,他只能本能地恐惧着江澄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后悔了,所以过去的一切也都没意义了,我也不想再去问了。无论你我过去如何,就当陌路。如果你想留在云梦,就留吧,毕竟这次算我欠你的。”江澄自嘲地轻笑道,“毕竟若你知道今日,当初也会后悔剖丹给我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魏无羡喃喃道,“剖丹和江家无关,江澄,我、我那时根本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好……我当时只想,大不了你我一起做普通人,至少我……”
他深吸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你说的不对,江澄。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江澄问:“哪怕成为邪魔外道,人人喊打,最后万鬼噬心,不得好死?”
魏无羡答:“哪怕成为邪魔外道,人人喊打,最后万鬼噬心,不得好死。”
江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一种和自己与过往的释怀。
“疯子。”他说。
很晚吗。
魏无羡想,好像也不算太晚。
于是他问:“我一直这样。那我能跟着你吗?”
“我不管你。”江澄答道,“腿脚长在你身上,和我有什么干系?”
“我……我能去祠堂吗?”魏无羡说完,想起上次的不快,自知失言于是连忙找补,“我什么都不做,我就去跪着,我……”
江澄讽刺道:“没用了,我爹娘上次已经看见你们对我动手了,你去说好听的话也没用。”
“我、我不说什么……”魏无羡结巴道,“我就去发个誓。”
“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的誓言吗?”江澄冷笑道。
“这次让江叔叔和虞夫人还有师姐一起看着。”魏无羡说,“我不会离开你了,江澄。哪怕是做鬼,哪怕你恨我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我都不要再离开你。”
江澄愣愣地抬头,撞上魏无羡郑重其事的眼神,一晃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只是那时的少年太过天真,不明白誓言的分量到底有多少斤两,只以为许诺给出去了,就能一生一世。
“我不信你了。”江澄说,“你是骗子,你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我不需要你信我。”魏无羡说,“我做给你看。”
江澄又问:“那如果全天下又要我把你夷陵老祖交出去呢?”
魏无羡停顿了一会儿,好像真的在思考:“那就都杀了。”
“都杀了?你真是……”江澄像是气急反笑,“魏无羡,你还真是邪魔外道当上瘾了吗?”
“那怎么办。”魏无羡忽然伸手捧着江澄的脸,江澄和他目光再次对上,才发现其实这人眼眶通红,好像有隐忍了十六年的委屈,“你别不要我啊。”
江澄被那灼人的目光烫得心慌,匆忙别开脸:“你要是再走,我不会留你,我还要点鞭炮欢庆……”
他话音刚落,胸口撞上另一个结实的胸口,就这么戛然而止。
魏无羡抱得用力,摁着他的后脑勺,江澄挣扎了两下无果,便所幸不再反抗,顺着他的动作垂下头,额头抵着魏无羡的颈窝。
“我恨死你了,魏无羡。”江澄闷声说。
“我也恨你,江澄。”魏无羡感受着颈窝滚烫砸落的泪滴,有些怅惘地轻声道,“可是怎么办呢,我爱你好多好多年了。”
一晃,好像也有两辈子了。
重情的人,往往患得患失,小心翼翼,最后自我折磨。
所以情天啊,往往也是恨海。
-
番外·壹 一点云梦往事
“江澄,你看这话本,好生奇怪。”
江澄的目光从手里的典籍上移开,往旁边斜睨了一眼,伸手去推顺势往他身上倒的魏无羡:“热,别挨着我。”
魏无羡装作没听见,躲开他动作躺在江澄大腿上,然后将手里的话本高高举起,挡住江澄的目光:“你看一眼。”
江澄被他闹得心烦。
魏无羡也是个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江澄心知,要是今日他还想看完这本书,就得陪着魏无羡闹完这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嗯,看了,然后?”
“你看这男主,真是蠢货。”魏无羡道,“这反派绑了人,要男主在旁人与心爱之人中选一个活下来,这男主居然选了心爱之人。”
江澄觉得好笑:“不选心爱之人选什么?”
魏无羡叫道:“心爱之人自然要救,可这反派既然抱着折磨他的心思,他若是选了心爱之人,岂不是白白把弱点往那反派手里送?”
江澄听完,竟还真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你说的也有理。”
魏无羡越说越起劲:“我要是这反派,我就要他亲眼看着挚爱死在自己的选择里,还要让他承担活下来的那个对他无尽的憎恨。”
江澄又翻了一页手里的书,头也不抬:“那你还挺适合去做邪魔外道。”
魏无羡见他还在看那本,略有不满:“江澄,你别看了。”
“明日小测,阿爹是要过闻成绩的。”江澄开口讽刺道,“我又没有你魏无羡过目不忘的本事。”
“三言两语又是气我。”魏无羡抬眼瞟了一眼,记下了江澄手里那本的名字,随口道,“还看,改明没人了我就往这本上画王八,让你什么都看不成,气死你江澄。”
江澄也没放在心上,故意吓唬他:“这本是我从阿爹书房借的,听说是珍贵的孤本,你要是敢画,当心阿娘让你在祠堂里跪断腿,再把你饿上三天三夜你就老实了。”
“怎么会呢。”魏无羡笑嘻嘻道,“我的好阿澄最心软了,肯定见不得师兄受苦。”
“你少恶心我,魏无羡。”江澄冷哼一声,“我不仅不管你,我还要添油加醋,让你被罚得更惨些。”
魏无羡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一副要哭的假样子:“当真?”
江澄反问:“谁要骗你?”
谁知道第二日,喝酒上头的魏无羡当真能干出往孤本上画小王八的事呢。
好在他下笔前还有最后的分寸,没涂掉至关重要的记载,除了有碍观瞻,也没其他的影响。
于是虞紫鸢大发雷霆,将他骂了一通,又把他关进祠堂,还吩咐人不准给他送晚饭。
只是一顿晚饭,可魏无羡也是在长身体的年纪。他老老实实地跪着,供桌上的牌位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跪得多了也能唠上几句。
魏无羡和牌位们唠着有去无回的嗑,从他第一次遇见江澄说到江澄昨天吃饭抢他排骨,又绕回好多年前去庙会,他对着江澄手里的糖葫芦“嗷呜”就是一大口,气得江澄追了他三条街。
他说得兴起,好像提起这些永远都不会厌。
只是牌位若是有灵,恐怕听得都要耳朵生茧。
他还在谈江澄此人入夜就寝时竟然左脚先上床,简直是冒天地之大不韪,就听见窗户一声轻微的响动。他机敏的回头,正好与翻窗而来的江澄撞了个正着。
魏无羡呆呆地愣了半晌,才缓缓道:“……前辈们,你们看,他居然连翻窗都要先迈左脚。”
借着一点月华和祠堂里微弱暖黄的烛火,魏无羡才能勉强看清江澄那双眼睛。标准的柳眉杏眼,传统的美人胚子,怪不得每次他看江澄生气要揍他,就像在看美人娇嗔,被骂了也欢喜。
魏无羡看着江澄,心想,这酒竟这般烈,我怕是还没醒酒。
“小点声。”江澄冲他打了个手势,“门口有人看着,别惊动了。”
魏无羡愣愣地看着。
不是幻觉呀。
他看着江澄生疏地翻窗,这种不着调的行为放在江小公子身上很是奇怪,却又莫名让人心下一动。魏无羡问:“你怎么来了?”
江澄轻巧落地,从胸前的衣襟里摸出两张饼:“怕你饿死。”
魏无羡又问:“你不是不来吗?”
江澄怒道:“那我真看你饿死啊?”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饿一顿又饿不死。”
见江澄快要生气了,魏无羡又挤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往江澄身上凑,一边靠一边还夹着嗓子:“好师妹,可怜可怜师兄吧。”
江澄把怀里的饼塞魏无羡手里,嘴上还骂着:“你活该。”
魏无羡被骂了也丝毫没有恼意,目光从江澄烫得有些红的指尖略过,他有些难受,却说不清楚那是什么,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还是你对我好。”
还是热的。
魏无羡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连忙眨眼睛把那点儿湿润憋了回去:“烫,江澄。”
“哪儿还烫。”江澄说,“我一路拿过来,早凉了。”
是吗。
魏无羡想,那怎么怪疼的。
番外贰·祠堂
死皮赖脸跟着江澄回到云梦,魏无羡进门后洗漱一番换了套管家找来的弟子服,然后一个人又去了祠堂。
他起先推门要进的时候,路过巡逻的弟子慌忙拦住他,说这是重地,宗主不让任何人进,就连洒扫都是江澄亲历亲为。
那一刻魏无羡看着他没见过的弟子,那一张张陌生的脸,他才恍然意识到,其实现在的莲花坞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了。
他勉强地让自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哦,我同他提过了。”
魏无羡给自己找了块地,然后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
可能是入秋了,地板有些凉,寒意顺着膝盖往上蹿。
这祠堂魏无羡年少时没少跪,那会儿一个个牌位其实他都不认识,只是跪的次数多了,名字都有些印象。
他张了张口,想像年少时那样口若悬河地聊起江澄,目光却在触及那一排的时候猛然瑟缩了一下。
现在的牌位里,他也不是没有认识的人。
于是他又不说话了,觉得世上一切花言巧语都太过轻飘,有时候脆弱得引人发笑。
其实在“江厌离”后面还跟了一尊牌位,只是没写名字,生卒年月一概没写,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与魏无羡对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魏无羡茫然的表情。
如果牌位能化成人形,魏无羡想,那人可能会把自己揍一顿,末了还要踹上一脚泄愤。
“伤还没好,跪什么?”
魏无羡闻声微怔,回头。江澄推门而入,在一片逆光中,他的面部是一块晦暗不明的阴影,魏无羡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也看不清他的眼睛。
江澄见魏无羡一副呆傻住了的模样,轻嗤一声:“跪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魏无羡才回过神:“……没。”
江澄从边上拽了一个蒲团,丢到魏无羡边上,又给自己拽了一个,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后坐下来。魏无羡这才看清,他手里还提了东西。
一坛酒,一个油纸包。
见魏无羡目光落上来,江澄把油纸包往他怀里一丢:“酒是我的。受了伤就老老实实遵医嘱,死了当心没人给你收尸。”
魏无羡接住,拆开捆着油纸包的草绳,里头包着一盒点心,像是外头街上买的。
他没有动,也没有将蒲团垫在冷得生疼的膝盖下,而是目光沉沉地去看江澄:“那是谁的牌位?”
江澄抬眸看了一眼:“你的。”
魏无羡却是早有答案的样子:“为什么不写名字?”
江澄:“没有理由。”
于是魏无羡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写名字?”
江澄有些不耐烦,随口扯了个理由搪塞他:“不想让你名字进我家祠堂。”
可是魏无羡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江澄,为什么不写名字?”
江澄被他吵得来了火气:“你问了我答了,你还想听什么理由?”
“……其实你这些年,从没信过我真的死了。”虽然是疑问句,可魏无羡的语气肯定得却像在阐述一个同太阳东升西落般坚定的事实,“对吗?”
江澄眉头一挑:“我不明白,魏无羡。你惯会做逃兵,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江澄。”魏无羡认真地看着他,“因为我心悦你,惦记你,所以我疼你。”
被突如其来一番告白袭击,江宗主的脸上露出了两三秒的空白,又想起这是在祠堂,总觉得像是迎着爹娘和阿姐的目光,不由得脸上发烫:“你胡说什么,什么疼不疼的,还当我是孩子吗?”
在烛火下他耳根那点红没瞒过魏无羡的眼睛。
魏无羡伸手去握江澄的手,江澄想躲,却被他不容拒绝地捏在掌心:“你所有的伤,我都在疼。”
十几年没和人拉过手了,江澄羞恼得面红耳赤,可魏无羡攥得太紧了,他挣脱不开,只得讲道理:“魏无羡,你只是分不清愧疚和……”
“我分得清。”魏无羡打断他,“江澄,我从前如何,你也从未感觉到过吗?”
听到这句,江澄忽然噤声,说不出话了。
“你还记得那本被画了王八的典籍吗?”魏无羡忽然提起。
江澄脑袋发懵,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我在祠堂跪了一夜,你靠在我身上睡着了。”魏无羡别开脸,“我那时就偷偷吻过你了。”
“你……”
“所以不存在什么,因为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所以心怀愧疚回到了你的身边。”魏无羡面色如常,只是如果江澄此时大脑不是一团乱麻,就会注意到此人其实早就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你恨我,但也不只是恨,所以我又有勇气了。”
魏无羡捧起江澄的脸颊,凑得近了些:“你知道我回来是在想什么的,江澄。给我好不好?”
江澄没有答话。魏无羡的气息吐在他眼睫上,一颤一颤的,有些痒。他沉默了一会儿,往后退开。
魏无羡盯着空荡的指尖,有些失落地蜷了一下,却见江澄拿出一对酒杯,掀了坛子倒满。江澄一板一眼地做完这一切,看了魏无羡一眼,然后将坐姿改成面向供桌双膝跪着。
在魏无羡颤抖又带着隐秘的欣喜的目光里,江澄抬手将第一杯洒在地上,然后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爹,娘,阿姐,我……”江澄深吸了一口气,“我把他带回来了。”
魏无羡又去握江澄的手,这一次江澄没躲,可魏无羡却清楚地察觉到自己抖得厉害。
他凑到江澄耳边,小声说:“答应我了?”
江澄不吭声,耳朵红得能掐出血。
魏无羡却很急,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是答应我了吧?”
江澄被他逗得恨不得转身就走:“……是是是!你烦不烦!”
魏无羡“哦”了一声,半晌又凑到江澄耳边小声问:“那我这次也能亲你吗?”
江澄瞪大了眼睛,眼神慌乱地瞟过那一列牌位,忍无可忍道:“……魏无羡,你这人能不能分一下场合?”
魏无羡又“哦”了一声,自顾自道:“那就晚上再说。”
只是安静了没多久,他又凑过来:“别的也可以吗?”
这下江澄彻底不搭理他了,魏无羡怎么软着声哄都没用,硬是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可见夷陵老祖想在云梦江氏讨得江宗主欢喜、重新站稳他正宫娘娘的位子,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全文完-
一口气写了1w8(其实改了四五遍吧结局都写了三个)
试图给大家都找一个还算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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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这篇文里德拉科不会“长大”。一开始写的时候就是想写一个实质上宠德拉科的文。虽然说目前来说,还看不出来,但本文里德拉科不会经历真正意义上的人生风雨。
他不会变得成熟,不会面对外面世界的风雨。小时候是卢修斯为他遮风挡雨,而卢修斯在德拉科五年级—七年级这一段没能做到,德拉科在这一阵经历了不少风雨,也被迫成长很多。但基本就到此为止了,后面哈利会从卢修斯手里接过“雨伞”。
德拉科在这个文里的人生轨迹就是:小时候——卢修斯照顾;中间保护伞出现三年漏洞:长大后——哈利照顾。
所以他不太会再成长什么的,反而除了说话不好听那一块他会改之外,他会越来越“小孩子”,没什么要操心的。
这也...
这篇文里德拉科不会“长大”。一开始写的时候就是想写一个实质上宠德拉科的文。虽然说目前来说,还看不出来,但本文里德拉科不会经历真正意义上的人生风雨。
他不会变得成熟,不会面对外面世界的风雨。小时候是卢修斯为他遮风挡雨,而卢修斯在德拉科五年级—七年级这一段没能做到,德拉科在这一阵经历了不少风雨,也被迫成长很多。但基本就到此为止了,后面哈利会从卢修斯手里接过“雨伞”。
德拉科在这个文里的人生轨迹就是:小时候——卢修斯照顾;中间保护伞出现三年漏洞:长大后——哈利照顾。
所以他不太会再成长什么的,反而除了说话不好听那一块他会改之外,他会越来越“小孩子”,没什么要操心的。
这也是上一章里小斯莱特林讽刺德拉科的原因,明明德拉科真的本人就是个食死徒,但德拉科面对的全部问题只有哈利一个(他们之间的纠缠很复杂,跟其他人对斯莱特林肯定是不一样的),前面提过,德拉科实际上在八年级一开始就被哈利密不透风得保护起来了。除了第一天,他没被任何人堵过,一开始还有人在背后骂他,哈利和德拉科的恋情曝光后,也没什么人敢说了。
本文里往后也是如此,德拉科不会遭受挫折,所以他其实也不太会有多大“成长”,也不会变得很“成熟”,他会一直是比较少年的状态。
怎么说呢,孩子都想长大,而成人都想回去做小孩子。这个点能否体会到要看大家现在的年纪。我只能说,哈利其实真的对德拉科很好。
文里哈利也不会约束着德拉科怎么的,他会甚至比卢修斯做得还要好,德拉科想做事业就去做事业,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哈利会“解决问题、控制局面”。当然,作为报偿,哈利向德拉科索取的东西也很大——他要德拉科的一生。不过在两个人其实竹马竹马、从小就视对方很特别重要的情况下,并不会是什么问题。爱情会在契机发生后出现,青涩、美好、唯一。
我前面说过,我觉得原著哈利跟金妮在一起是幸福的,但他们的爱情总少了点什么,就是那种轰轰烈烈、认死理的“唯一性”——必须是你,一定是你。原著里哈利给人的感觉是,假如不娶金妮,他也可以娶别人,也一样会过得很幸福。原著里哈利喜欢金妮,但就跟他喜欢秋一样,他都不是“非这个人不可”的,都没有“那么”喜欢。
“离开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哈利在原著的爱情给人这种感觉。(与之相对赫敏和罗恩就完全不是了,他们在原著里倒真是“非你不可”的)
言归正传,本文里哈利做的事情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给德拉科的人生兜底”。这真的是篇宠受文😂,它只是因为是原著向的,得有个合理的发展,因为原著里的哈德不会忽然爱上对方,所以不可能一上来就超级甜宠哈。
【存梗】当动漫中的宋命一朝穿到胜命同人中
我流时间线:胜命二人相爱相杀许多年修成正果之后
片段:
头痛欲裂。
清甜的安神香在室内丝丝缕缕地飘散开来,层层叠叠的华美纱帐中,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榻上的美人陷在暖和的罗衾中,一双秀眉微蹙,浓密纤长的眼睫如蝶翅一般,正微微颤动,水润红艳的薄唇紧抿出一个难耐的弧度。他那不适的神色令床边的精壮男子焦虑万分,却又查探不出是何缘由。
所以,当宋命强撑着剧痛的头,尽力睁开双眼时,入目的却是王胜那欣喜又焦急的脸:媳妇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不疼?要喝点水吗,还是吃些点心?刚刚可真是吓坏我了.........
我流时间线:胜命二人相爱相杀许多年修成正果之后
片段:
头痛欲裂。
清甜的安神香在室内丝丝缕缕地飘散开来,层层叠叠的华美纱帐中,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榻上的美人陷在暖和的罗衾中,一双秀眉微蹙,浓密纤长的眼睫如蝶翅一般,正微微颤动,水润红艳的薄唇紧抿出一个难耐的弧度。他那不适的神色令床边的精壮男子焦虑万分,却又查探不出是何缘由。
所以,当宋命强撑着剧痛的头,尽力睁开双眼时,入目的却是王胜那欣喜又焦急的脸:媳妇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不疼?要喝点水吗,还是吃些点心?刚刚可真是吓坏我了......
宋命:......
宋命:???
宋命看他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于是转头不去理会莫名其妙的王胜,趁着头疼在渐渐消退,他开始细细打量起周遭。
这屋里陈设虽低调,但作为上林宋家家主的他一眼就看出,所有东西都是极其利于修行的珍品。小小的一间屋子里随意摆放着这么多宝贝,说这家的主人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这厢宋命正在暗自思量,落在王胜眼里是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霎时间更是心慌。一边吩咐狼牙:“扩大范围继续搜寻凌虚师父,另外把能找到的医者都请来,速度要快!”一边还不忘安抚宋命:“没事的,凌虚说男子头一次怀胎是会有些不适,我让狼牙先给你看看好吗。”
宋命还来不及制止,王胜那带着薄茧的大手就抚上了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温柔摩挲。
宋命:......
宋命:???
宋命:是我疯了还是王胜疯了,我不过是在自己房中小憩了一会,睁眼就到了这个陌生的房间。而且我正在算计的蛮人告诉我我怀孕了,看起来还是他干的好事,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到了此时,饶是再游刃有余气质超然的高贵家主美人宋命,也罕见地露出了一瞬呆滞到空白的表情。
哈?
我流人设:
关于王胜:
十二重境巅峰,元魂残鲤进化为元龙。是元魂大陆最强者,但元魂大陆最强的世家不是王家而是宋家。(为什么呢,因为老婆想要)虽是最强者但行事低调,不常以真面目出现于人前,反而喜欢扮成普通医者入世救治穷苦百姓。
关于宋命:
九重境高手,元魂毒蚺进化为蛟,因此本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其中一项便是虽为男子之身,与龙族元魂拥有者结合可受孕产子。现任宋家(总)家主,带领宋家成为元魂大陆第一大宗族,实现了他覆弄天下的理想。
关于后宫:
宋嫣:宋命信任的左膀右臂,位同副家主,因为宋命常和王胜四处游历修行,所以宋嫣是实际上的宋家掌权者,在一定意义上也算实现了先父的期望。知道宋命有孕后是又惊又气,还以为是王胜用他那戒指里不知道何处搜寻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欺负了自家哥哥宋命(没错宋嫣就是觉得王胜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的),后来是宋命支支吾吾王胜暗地憋笑才解释了有孕的缘由。
于是宋嫣开始日日扒拉各种奇珍异宝好送给未来的侄子或侄女,宋命尚未显怀,宋嫣姑姑的礼物已经堆满了一个库房。
“再腾一个库房出来!”宋家赘婿王胜这样说。
阿七:像猫咪一样傲慢美丽的女杀手,知道心悦之人另有放在心尖尖上的美人后,豁达地选择放手,继续做她那江湖排名第一的红牌杀手。只是对于那些要她刺杀王胜或者宋命的杀手单,她只会直接送到宋家家主手里。至于雇主之后是死是活,又关她什么事呢。
史金刀:另一个潇洒女子,还去吃过王胜宋命成婚的盛大喜酒。与宋家保持着密切友好的商业伙伴关系,听说宋命有孕,一个高兴就把珍藏的大刀送作了贺礼。
高瑶:王胜的爱徒,江湖中最富盛名的百事通。不管闯什么祸都没人敢得罪她,因为她的师父是大陆最强者。
高瑶片段:
“师父,您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给师娘寻城中最美味的雪花酥!!?”瑶瑶公主式震惊。
“怎么,师父现在唤不动你了?”王胜悠悠开口。
“不不不那当然不是,只是我还以为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办,吓得我是连滚带爬地赶来的。”
“怎么不重要,你师娘的事就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了。”
瑶瑶无语:“师父,师娘知道你这么肉麻吗?”
“咳咳,那个,”王胜赶紧转移话题,“你想想啊,马上你就要做师姐啦,到时候我让你带着你小师弟小师妹出去兜风,你也好先踩点呀是不是。”腹黑王胜又开始一本正经地忽悠高瑶。
但高瑶就吃这一套,就如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已经出现了自己带着小不点在城里飞檐走壁的景象了,多拉风呀!
想到这里,高瑶高兴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好嘞,师父我这就去!!!”
八佰/朱胜忠
《山河无恙,与你相吻》
—序
“我本知这个世界如露水般短暂,然而我于此中看见了你。”
她想,那便是喜欢吧。
喂,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朱胜忠,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是啊。”朱胜忠抓住在自己眼前挥动的小手,哑声说道,“是啊,我担心你。”
她死了,死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山野树林之中
她活了,活在了一个满目疮痍硝烟弥漫的年代
“朱胜忠,那时候我说,我想与你们一起争这个明天,现在,我还是想争这个明天...”
“有你的明天。”
预告END
—————————
预告一发...
八佰/朱胜忠
《山河无恙,与你相吻》
—序
“我本知这个世界如露水般短暂,然而我于此中看见了你。”
她想,那便是喜欢吧。
喂,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朱胜忠,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是啊。”朱胜忠抓住在自己眼前挥动的小手,哑声说道,“是啊,我担心你。”
她死了,死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山野树林之中
她活了,活在了一个满目疮痍硝烟弥漫的年代
“朱胜忠,那时候我说,我想与你们一起争这个明天,现在,我还是想争这个明天...”
“有你的明天。”
预告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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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发
重点:女主不是原住民,是个医者也是一个毒师,金手指肯定有!与班长相差七岁!
不喜勿入呀
俺又🉑以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拒绝考据党呜呜呜呜呜
单纯想嫖朱班长
文笔不好,有喜欢的小可爱话
那么承蒙厚爱❤️
【哈德】Cola
来自小可爱 @ALIENATION 的点梗:哈德哈德哈德 想看公路au嗷嗷嗷嗷嗷
阅读指南
*陌生题材和新文风不算太成功的尝试,荷尔蒙爆炸辣透了的公路旅行大概只剩下公路了。
*Harry/Draco
*梦想成真的故事。
*他们属于J.K. Rowling,故事属于我。
*希望有缘读到的你喜欢。
伦敦大雾,航班延误,Harry凌晨才到达芝加哥。
在发动机的嗡...
来自小可爱 @ALIENATION 的点梗:哈德哈德哈德 想看公路au嗷嗷嗷嗷嗷
阅读指南
*陌生题材和新文风不算太成功的尝试,荷尔蒙爆炸辣透了的公路旅行大概只剩下公路了。
*Harry/Draco
*梦想成真的故事。
*他们属于J.K. Rowling,故事属于我。
*希望有缘读到的你喜欢。
伦敦大雾,航班延误,Harry凌晨才到达芝加哥。
在发动机的嗡嗡轰鸣和领座小孩无休止的尖叫声中,他迷迷糊糊睡得不太安稳,浅梦中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氤氲着水汽,隐秘又勾人的渴求着什么,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赤裸裸的目光盯得他浑身燥热。
从睡梦中惊醒,向空乘要了一杯加满冰块的可乐,睡眼惺忪地从飞机上下来,使用了几个幻身咒和混淆咒避开了美国魔法部赶来接机的官员。在机场的租车中心,他挑中了一辆黑色的Chevrolet Impala,靠着附赠的全美公路地图,直接从机场高速拐进了洲际公路。
他在加油站旁边的炸鸡店吃了两个夹满芝士的牛肉汉堡和一份薯条作为自己的早餐,又买了一杯超大号的美式咖啡,确保自己待会儿不会因为困倦将车直接开出公路。临走的时候忘记了加牛奶和砂糖,苦得发涩的口感让他差点将只喝了一口的饮品直接扔出车窗外。
Harry冲着后视镜中狼狈又憔悴的自己咧了咧嘴,“Happy Holiday!”
随后他将在机场买的,印着芝加哥西尔斯大厦的明信片夹在了遮阳板里面,算是纪念了这场孤单又荒谬旅行的开始。
英国魔法部里面,或许没有人愿意看到一个魔力强大又极有威望的救世主在权力中心附近游荡,无论那张年轻天真的脸看上去多么容易控制又愚钝好骗。
重复单调的巡逻任务,毫无意义的文案整理。从某种意义上,身为傲罗执行队长的救世主被魔法部无形地排挤了。
Harry对统治魔法界没有任何兴趣,但是也不愿意就这么被魔法部任何一派拉拢——不管是凤凰社还是纯血家族,除了长袍上装饰的宝石数量不一样,他们的野心和贪婪如出一辙。比起那场黑白分明的战争,这些灰色浑浊的暗流涌动让Harry更加手足无措。
他知道该如何处理解决Voldemort的七个魂器,却完全不理解那些微笑示好后面的暗示警告。
他干脆申请了一个没有休止日期的长假。
批准下来得很快,比他递交上去的任何一份文件审批都要高效迅速。他拒绝了好友的邀请,孤身一人来到了美国,一个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额头上疤痕的麻瓜世界,租了一辆漂亮的车,准备横穿整个国家。
Harry不太确定,用孤独去抵抗孤独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电台的男声歇斯底里,鼓点一下一下暴躁地砸在耳膜中,仿佛一定要在大脑中刻下一两个音符才肯罢休。
「No stop signs,speed limit,nobody’s gonna slow me down。」(*1)
平稳单调的马路,如同雾气的灰白植被,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那些数不清的时间和记忆随着重复的风景,逐渐被遗留在脑后,无聊又枯燥。
「I’m on the highway to hell。」
Harry使劲儿踩上了油门,引擎齿轮因为急速旋转发出高频率尖锐的摩擦声。他在钢铁野兽华丽的咆哮声中,大声笑了出来。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儿碰到Draco。
Harry远远地就看到了那辆拉风又帅气的红漆Bugatti Veyron。
在这荒凉落败的洲际公路上,它简直就像是赤裸躺在黑色丝绸上的玛丽莲梦露,金发披散,红唇奢靡,迷人又致命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对麻瓜汽车一无所知的他,也能从那夸张罕见的造型中猜出价格不菲。
那辆昂贵的超跑歪歪扭扭地罢工在被太阳和砂砾烧灼得快要融化的沥青公路上,周围远远地站着一圈麻瓜,窃窃私语的时候又在拼命用相机偷偷合影。
他松了松油门,确保在呼啸而过的时候不要掀起太多的沙尘。在他稍稍开出了一段距离后,无意间往后视镜匆促一瞥,却也已经足够让他看清了那个懒洋洋坐在汽车前盖上的人。
猛地一脚急刹车,橡胶车轮在滚烫的地上划出了刺耳的声音,拖曳出长长的一条黑色印痕,仿佛正在拼命地嘲笑那个一瞬间慌乱无措的自己。
即使隔着后视镜和被热浪模糊的遥远距离,Harry也知道,那是个相当英俊的金发青年。
在干燥热烈的日阳暴晒下,他依然穿着繁复精致的白色衬衣,脖子上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根艳红领结,黑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一边,锋利的眉眼间傲慢又冷漠,华丽得像是从昂贵油画中漫步而出的王子殿下。他修长笔直的腿低垂着,歪着脑袋盯着公路边干瘪褶皱的仙人掌,不耐烦地用手扇着风,在滚烫热浪中消瘦的身影轻轻摇曳。
——和他身后的黄色风沙荒凉平原格格不入。
Harry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于汽车前盖还有蝴蝶领结的幻想全部压了下去。他坐在驾驶座上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
他拉开车门下车,从后座的保温箱里掏出了一罐冰镇可乐,又慢悠悠地走到了那个人面前,将手里的饮料扔到了他怀里。
“你去哪儿?”
金发青年灰蓝色的眼珠转了转,逆着光,他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花了几秒才从乱糟糟的头发和胡渣中辨认清楚面前的人。他前后轻轻晃着小腿,在灼热滚烫的白色阳光下,快活地咬着嘴唇笑了起来。
“你准备去哪儿?”
“你那辆车就扔那儿了?”
Harry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懒洋洋坐在副驾驶上,正兴致勃勃地翻着他随手扔那儿的旅游手册的Draco,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遮得严严实实的衬衣领口也有些湿润。
Harry将空调又打低了两档。
“我用了魔法,也用了麻瓜手册上的法子,依然没能让它动起来。”
Draco将旅游手册扔在了脚下,放松地将自己整个人陷在座位中,手里还握着那罐可乐——碳酸和冰块的双重刺激让他喝得很慢,“我已经联系了美国巫师商人与消费者服务中心,他说他们会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我依然会投诉他们的。”
仰着尖尖的下巴刻薄又尖酸的模样,让Harry几乎要笑出来。
“你怎么会在美国?”
“关你什么事?。”
Draco不耐烦地将湿漉漉的头发抓到了脑后,“噢,即使战争结束了,伟大的圣人Potter还是要坚持追踪我这个邪恶又诡计多端的小食死徒的行踪吗?”
“你是想被我扔下去,和你那辆车一块儿,等待什么美国服务中心的救援吗?”
Harry打着方向盘,稳稳地将车泊在了马路边上,开始漆黑的天幕上铺满被夕阳烧得火红艳丽的云朵。
他好心地建议到,“记得在车里面睡觉。这儿晚上挺冷的,还有狼。虽然你看上去一点儿肉也没有,不过或许他们就对骨头感兴趣呢?”
Draco不太甘心地皱了皱眉,使劲儿踢着前面的挡板。他将喝空的可乐罐捏得噼里啪啦作响,思考了一会儿,敷衍地给出了一个理由,“商业考察。”
Harry看了一眼窗外的漫漫黄沙和裸露岩石,还有枯萎颓丧的仙人掌,耸了耸肩,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万一这个家伙是过来挖金矿的呢?
Harry多开了几十公里,避开了公路上那些闪烁着暧昧霓虹灯牌的老旧Motel,驶进了一座相对比较繁华富裕的小镇。他绕着城镇转了一圈之后,将车停在了沃尔玛车库。
他歪着脑袋,注视着身边将脑袋靠在玻璃车窗上,毫无防备睡得稀里糊涂的Draco。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抬起手有些粗鲁地推了推他。
Draco被晃醒之后,神情迷茫地坐在皮质座椅上发了会儿呆,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庄园中他那张舒适柔软的立柱床几千公里远了。起床气严重的小少爷难得没有发脾气,老老实实地从车上下来,跟在Harry身后。
Harry拿着一张纸质清单,忙着采购水,食物,工具,还有各种各样公路旅行需要的东西——这似乎有一点违背了他随意流浪追寻自由的初衷。而Draco则负责将他感兴趣的所有色彩艳丽画满卡通人物的零食丢进推车中。
在终于努力将推车塞满之后,Harry领着Draco去了服装区。
他瞥了一眼Draco,问,“我们大概可以穿一个号?”
紧锁着眉头打量着堆在一块儿,看上去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同的麻瓜衣服,Draco几乎要尖叫起来,“我专程换了麻瓜衣服过来的!我不穿这些!”
Harry随手拎起了一打白色的纯棉工字背心扔进推车,“你身上的那套,大概只有十八世纪的麻瓜会穿。唔,八十岁的老绅士大概也会穿。”
“麻瓜们就这么……毫无顾虑地裸露自己的皮肤?”Draco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件他看上去和抹布没什么区别的衣服,整张脸几乎要扭曲起来。
“白天车外快100华氏度了,他们可没有降温咒。”
Draco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左手的胳膊,问,“那我的……印记怎么办?”
“这是麻瓜美国,他们信奉举着火把的自由女神。没有人会在意那个的,就像没有人会在意我额头上的伤疤。”Harry似乎没注意到Drac的迟疑,又往里面丢了几条牛仔裤,“他们或许会觉得,那个看上去帅透了。”
Draco愣了愣,然后慢慢垂下眼眸,声音里面有一丝不确定,“包括你?”
“当然。”Harry点头,肯定道,“包括我。”
7:15am。
Harry端着两杯美式咖啡站在房间门口——这次他没有忘记加牛奶和砂糖,礼貌地敲了三下门,耐心地等着房间里乒里乓啷的声音结束,还裹着睡袍头发凌乱的Draco一把拉开了门。
“我记得我们约的是早上7点出发?”
“没错。”
Draco让开了一点缝隙,烦躁地抓着头发,“你先进来。”
Harry走进了房间,中央的地板上正摊着一个巨大的箱子。他昨天没看到这个,猜测Draco或许用了缩小咒。床上和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鞋子、帽子,还有茶具、书籍、巫师棋这些东西,他甚至在衣柜旁看到了一把火箭弩。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完。”
Draco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床上,毫不怜惜地压在他那些华丽精致的衣服上面,“该死的为什么我不能在美国召唤家养小精灵!”
“大概因为他们没有护照。”
Harry开了个不算太好笑的玩笑。他帮着Draco将毫无规律散落在地上的十几双鞋子逐一缩小,又把他们移动到箱子中,“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部拿出来?我们只在这儿待一个晚上。”
“因为我忘记我把该死的闹钟扔哪儿了。”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玫瑰形状的魔法闹钟,毫无愧疚感地推卸责任,“是你说的,早上七点要出发。”
Harry开始忙着将他的那些帽子缩小,顺道从堆在墙角的口袋中将昨天买的麻瓜衣服掏出来扔在Draco的怀中,“小少爷,现在去洗漱吧。”
“唔,除了车夫以外还是男佣?真不错。”
瞪着那个毫不见外,快活地哼着昨天电台放过的歌曲走进浴室的金发青年,Harry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将铺在床上根本没法在麻瓜世界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勉强叠好,胡乱放在那个能装进两个Draco的行李箱里。
他的余光瞥到了床尾被床单压着的几块儿丝绸——梅林,这个家伙还系丝巾的吗——等他拎起来,才发现那是几条内裤。
Harry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他几乎不敢看它们,浑身燥热地用指尖拎着它们,飞快塞进了箱子最底层。
他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幻想现在正欢欣雀跃地扭动着,热烈欢迎这位又多出来的新成员。
Draco在浴室中磨蹭了一个小时。
等到他终于神清气爽地穿着那套被冷酷无情批判了一百次的麻瓜服装走出门的时候,他们已经错过了旅店的早餐时间,Harry只能在便利店中买了一些面包和牛奶作为早餐。
Draco瞪着被装在塑料包装里的羊角面包,锋利的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对Harry早晨帮他收拾了行李心怀感恩,他那张唇线好看的嘴没有再吐出什么刻薄的评价。
Harry将昨天买的磁带放了进去,利落干净的鼓点响起,总算是告别了干瘪无聊的晨间新闻。Draco蜷缩着腿坐在他身边,膝盖上翻着一本书,身上极有侵略性的香味无声地挤满了车内狭小逼仄的空间。
Harry努力放空自己的大脑,专心开车。他的余光瞥了一眼那本书的封皮,《美国巫师西迁》,“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还是个书呆子。英国魔法史还没有折磨够你吗?”
“愚蠢的格兰芬多或许永远没有办法理解历史的价值。”
被嘲讽的Harry无所谓地笑了笑,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踩下了油门,从死气沉沉的仙人掌边上呼啸而过。
Draco在看到印第安人的大灭绝时实在觉得有些无聊,他并不喜欢这些被暴力和折磨弄得血淋淋的历史。他将那本厚重的原装硬皮书毫不怜惜地扔在脚边,和昨天那本旅游手册躺在一块儿。
作为一个英国巫师,他实在没有办法从那段辉煌又落魄的历史中,找出任何感人肺腑,引人深省的情怀,不管是从麻瓜的角度,还是从巫师的角度。
窗外的风景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或许会惊叹,但是一成不变地欣赏了几个小时也觉得腻烦。废弃的加油站,落寞斑驳的广告牌,锈迹斑斑的路边餐厅,这些让无数追求自由与不羁的浪子沉迷陶醉的东西,对Draco来说没有一点儿吸引力。
他不耐烦地又连续换了几张唱片,也没找到什么好听的音乐。
“所以,你究竟是发什么疯,非要把自己弄到这儿来?”
“你不用强迫自己陪我呆在这儿的。”
Harry将手边金曲合辑的磁带推进了播放器,结束了让人牙酸又昏昏欲睡的巴赫钢琴曲,“我可以在下个城镇帮你联系美国魔法部,他们或许会帮你想想办法,让你飞路回英国?”
“闭嘴,我没有陪你!”
Draco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说过,我在进行商业考察。”
他转过头,单手撑着脑袋望向窗外,擅自强硬地结束这个话题。
不过他也只安静了几分钟,又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了一本杂志,封面是穿着兔女郎服装和渔网丝袜黑发的性感女郎。他随便翻了翻,里面大多讲的是当代美国名流的桃色绯闻,就连广告都专注于治疗秃头,解决男性问题。
“麻瓜的杂志和他们那空荡荡的大脑一样让人感到无趣。”
“这些问题巫师也会有的。”
Draco歪着脑袋,无意识地舔了舔他色泽艳丽的嘴唇,冲Harry笑得嚣张又戏谑,“噢,在女朋友面前,伟大的救世主似乎有一点小烦恼。”
“我没有女朋友。”
Harry绝望地发现,比起肯定自己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毛病,他更迫切地想要向Draco强调这个。
“噢,那你对男孩也硬不起来?”
——我们可以来试一试。
Harry没法将这句话说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的脸红了没有,也实在没有勇气去观察Draco以确定他是不是认真的。他装作无所谓地将车窗摇了下来,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轰得他一脸沙尘,只能又尴尬地将窗户摇了回去。
Draco笑出了声,带着没有太多恶意的嘲弄,“看看,我发现了Potter什么肮脏的小秘密……”
“这不关你的事,Malfoy。”Harry磕磕绊绊地开口,“我只是想说,巫师也会秃头。老实说,你总用发胶,真的不担心这个问题吗?”
“Potter,我真的会杀死你的,我没有开玩笑。”
Draco对Harry永不重复又“妙趣横生”的嘲讽,终于在他从杂志角落发现一个填字游戏的时候结束了。
他整个人窝在皮质座椅上,双腿懒洋洋地搭在前面的仪表台上,努力压缩的同时又竭力伸展身体。Harry强迫自己专心在前面笔挺的道路上,不要像一个变态一样一直关注那双线条笔直流畅的小腿。
“博学聪明,无所不知,六个字,G开头。”Draco的马丁靴随着鼓点轻轻晃动着,“竟然不是Merlin?”
“G.O.O.G.L.E。”Harry放慢了语速,让Draco来得及将答案填上去。
“这是什么?”
“麻瓜百科全书。”
“无所不知……真是傲慢。”
Draco继续努力着,但是麻瓜版和巫师版的填字游戏还是差别巨大,他不得不向身边的Harry再一次求助,“一种起源于狼族的社会阶级模式,有三个性别?”
“ABO。”Harry皱起了眉,“你这见鬼的是什么填字游戏?”
“橡胶制作,各种口味,这又是什么?”
“Con……”
Harry没有说完那个单词。他伸出手,将那本印着邪恶填字游戏的成人杂志抢了过来,直接丢出了窗外,在飞驰的风中像是一只断掉羽翼的艳色蝴蝶,翩然飞走。
“我还没做完!”Draco瞪着他,却也没有真正的生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摇滚乐换成了乡村民谣,舒缓悠扬的男声安静地吟唱着,「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2)
醒得太早,暖洋洋的太阳晒得Draco有些昏昏欲睡,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撞在玻璃窗上。Harry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建议到,“把冷藏箱放到前面来,你去后面睡一会儿?”
Draco是真困了,难得没有精力充沛孜孜不倦地同Harry对着干。他点了点头,然后像一只柔软灵活,皮毛华丽的猫科动物,一弯身从副驾驶和驾驶席的空间中卡到了后座。随着他的移动,他格纹短袖衬衣和白色工字背心的下摆被拽了上去,露出了弧线优美的精瘦腰部,还有被牛仔裤包裹得紧实圆润的屁股。
Harry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不去看那露出来的一小截苍白细腻的皮肤,忍住了将自己的手从方向盘移动到其他任何地方揉一揉的冲动。
他红着一张脸,将音乐声音调小了些,又将冷气调高了一档。
后视镜中,那个金发家伙已经裹着毯子睡熟了。
Harry其实不太理解麻瓜自由不羁流浪公路的情怀。不管是伟大的政治家,还是成群结队迁徙的印第安人,不管是约翰韦恩还是路易斯和塞尔玛,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飞机上看过几部公路片,他们都相似得仿佛出自同一个导演之手。那些永远看不到尽头或弯曲或笔直的公路,还有手臂搭在摇下来车窗上,叼着雪茄目光沧桑的男主,在他看来,不过是拼命想要逃避责任与失败的懦夫。烟雾弥漫的车厢里总是充斥着吵得人头疼的摇滚乐,还有坐在副驾驶上穿着红色吊带长裙,金发碧眼的巨乳美女。
音乐进行到高潮,在吉他手的高速SOLO中,金发妞儿会转头冲男主抛个媚眼,笑得妩媚又挑逗,拿下嘴里衔着的薄荷烟,红艳的嘴唇会欣然落在男主的颈侧。
Harry假装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Draco,他浅金色的短发有些湿润,脸上还有没彻底散去睡觉时压的红印,鼻梁上挂着一副遮了大半张脸的冷棕色墨镜,嘴里叼着巧克力棒,手里拎着一罐可乐。
金发柔软,嘴唇红润,没有波涛,但是也绝对称得上美人。
他自娱自乐地想着,除了没有吻,这一切看上去似乎还不赖。
Harry终于在耗尽最后一滴汽油之前找到了加油站。他站着被热浪扭曲的空气中,认真研究着该怎么自助加油,而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早就溜进了冷气充足的便利商店。
隔着玻璃窗,Harry远远地注视着他,Draco几乎要将杂志架上每一本杂志都买下来——感谢梅林,他放下了那本粉色封面的美妆杂志。
他抱着厚厚一叠杂志随意逛着,似乎又被一个货架上五颜六色的东西吸引,蹲下身子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又脸色通红地飞快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地走过那个货架。
Harry勾着嘴角笑起来。
他大概能猜到他发现了什么——橡胶制作,各种口味,Con开头,那个家伙旺盛的求知欲有的时候总会让Harry怀疑他或许是一个拉文克劳。
他看着已经停止跳动的数字,将油枪插了回去,揣着一裤兜硬币走了进去。
他在货架上拿了点东西,沉默地站在正等待付款的Draco身后。察觉到有人靠近,Draco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但Harry不经意染上的,属于他的香水味让Draco瞬间放松了警惕,继续面无表情地嚼着泡泡糖,甚至没有回头。
收银男孩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Draco身上,从他金色的头发,到白皙的脖子,再到手臂上的黑色印记。等到Draco结账的时候,他的笑容有些用力过猛的灿烂,殷勤地往塑料袋中又多塞了一条口香糖。
Harry忍住了将手伸向腰部的冲动,那儿有他的魔杖。他往前走了一步,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一股脑全放在了收银台上,以一种毫无必要的近距离凑在Draco脑袋边上,“我钱包落车上了。”
Draco皱着眉,将他的脑袋往外推了推,“离我远点,你身上全是汽油味。”
Harry抬着头冲着目瞪口呆的收银员露出了一个炫耀的笑容,将那张写着一长串数字的收银小票接过,揉皱后丢到了地上,“这些东西一块儿结,谢谢。”
Draco被停在路边经过改装的重型哈雷吸引,颐指气使地让Harry将车停在了那家霓虹灯牌摇摇欲坠的酒吧边上。下车之后,他仔细观察着那些重机野兽,伸手使劲儿拍着Harry的后背,“我们为什么不坐那个?”
“因为我不想吃沙子。”
Draco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勉强认同了Harry的理由,放弃了骑着机车继续旅行的愚蠢想法,跟着他一块儿走进了酒吧。
这是一间老式酒吧,角落里放着自动点唱机,墙壁上贴着破破烂烂的女郎广告画。零星几个座椅上坐着身穿皮马甲咬着雪茄的肌肉壮汉,他们的腿上坐着大屁股包着裤衩搭车的拉丁舞女。他们醉生梦死在同昔日辉煌一块儿逐渐老去沉寂的小镇中,固执而倔强地抵抗着外面不停变化的摩登世界。
他们在吧台坐下,点了两客牛排,在等待的时候,又要了一大扎啤酒。
Draco坐在吧台椅上东张西望,看上去似乎对冰激凌机很感兴趣。穿着紧身拉拉队服的应侍生小姑娘脸颊红扑扑地送了一份过来,被挤得深邃的乳沟几乎要涌上Draco的脸。她拒绝了Draco的小费,在安德鲁杰克逊的脸上用马克笔写了一长串数字,连同亮粉色的小方片一块儿塞到了金发男孩格纹衬衣的口袋中。
“他们是在跟我调情吗?”
Draco舔了舔塑料小勺上奶白色的冰激凌,艳丽的嘴唇被水渍染得亮晶晶的。
Harry错开了目光,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拼命冒泡的啤酒杯中,不去看那微笑的唇角边颜色暧昧的痕迹。
“你听上去很自豪?”
“被人喜欢总不是坏事,哪怕他们只是看上我的皮囊呢?不过也的确挺好看的。”Draco半阖着眼,将塑料小勺咬得劈啪作响。
他歪着脑袋盯着Harry笑,“你不会没被人搭讪过吧,cherry boy。”
Harry面无表情地喝着啤酒,昏暗迷乱的彩色灯光下,他微微发红的耳根看不太清晰。
Draco大声笑了起来,将吃了一半的冰激凌丢在一边儿,也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啤酒。
Harry不由得感到了愉快,他这几天看到Draco的笑容,比他过去八年的时间加起来还要多——他不想去承认,或许这只是因为对方不会对着自己笑,这些猜想总会让他感到嫉妒而烦躁。
吃完简单的晚餐之后,他们没有立刻上路,依然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烟草混着尘埃的味道,带着洲际公路上的烈阳狂风,星辰朝露,习惯了也没那么让人难以忍受。唱片机里冷淡克制的女声轻轻呢喃着,煽情又勾人,迷幻的彩色灯光让劣质啤酒也难得有些甜腻醉人。
“你六年级那会儿,总喜欢去占星塔。那儿有什么吗?”
“我在研究该怎么炸掉格兰芬多塔来谋杀你。”
盯着那双理所当然的蓝眼睛,Harry几乎要相信了。他一巴掌拍在Draco后背上,然后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这个方向拽了拽,浑浊的酒气喷在他脸上,“那你找到方法了吗?”
“为什么我要给我的谋杀对象讲我的计划?”
Draco冷哼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他没有挣脱Harry搭在他肩上滚烫的手臂。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掉了冰凉的啤酒,仿佛想拼命让那些藏匿在平静皮囊之下的燥热难耐彻底冷静下来。
“我不会住这儿的。”
“我们再走一百公里也找不到四季酒店的。如果不是你非要停下来喝酒,我们也不会呆在这儿。”
“我只是想看看那个交通工具。”Draco抱着双臂,认真地辩论,“是你要在那儿吃饭的,啤酒也是你点的。”
Harry认输一般地耸了耸肩。
他找到了他们的房间号码,甚至没有用房卡,只是轻轻推了推,那扇破破烂烂的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Draco瞪大了眼睛,眼神有些羡慕,“那是无杖魔法么?”
“不,只是这门太老了。”
Harry将自己的背包扔在了一张床单洗得发黄的床上,转头瞥了一眼站在门口满脸厌恶的Draco,无奈地摊开手,“你刚才听到了那个老板说的,只剩一间房间了,你该庆幸我们还有两张床。”
Draco仍然拒绝踏进那间充满发霉和腐烂气息的房间。而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两个穿着吊带背心和短得只能勉强遮住屁股的女孩醉醺醺互相搂着从他们房前路过。被酒和汗水糊得很脏的妆容,看不太清楚轮廓,只剩下充满着欲望的热辣红唇。
她们盯着Harry和Draco咯咯地笑着,其中的黑发女孩用食指和中指取下嘴里的烟,歪歪扭扭地走过来,勉强遮住一小半的胸部几乎要贴在Draco身上。她将烟雾吐到Draco脸上,舔着嘴唇微笑,“两位帅哥,一块儿玩吗?”
Draco吓得窜进了房间中,动作灵敏地将那扇破破烂烂的门砸上,把那两个女孩的笑声隔绝在外面,又往上面丢了一堆魔咒。
Harry垂下头,不想让Draco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他假装整理着根本没装什么的背包,“你要先去洗澡吗?”
Draco站在原地,在冲出去被那两个女生逮个正着,还是勉强在这儿洗个澡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挥舞着魔杖将他的皮箱变大扔在墙角,打了个哈欠,疲倦地走进了浴室。
Harry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整个陈旧破败的房间已经变了个样儿,几乎要让他想起霍格沃兹的学生宿舍——斯莱特林在如何让自己更舒服这件事上,总是有着惊人的天赋和行动力。
Draco还没有睡。他穿着他的丝绸睡衣躺在铺满精致寝具的床上,手里抱着一本厚实古老的书,笔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的细框眼镜。
他懒懒地瞥了一眼Harry,下一秒垂下头,低声咆哮,“穿上衣服!Potter!”
Harry手中还拿着他刚手搓的湿漉漉的白色背心,除了腰间裹着的浴巾什么也没有穿。那条浴巾很短,除了遮住大腿根部什么用都没有。因为没带眼镜,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这让他原本纯善无辜的面容看上去多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他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背包面前,蹲在地上寻找他的换洗衣服。凹陷的肩窝,骨骼凸起一节一节的脊柱,半掩的腰窝,成年男性充满野性与力度的肢体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呈现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水珠滑落,像是刚冰镇好的易拉罐可乐。
他可以轻易毁坏所有的理智,一口便让人彻底上瘾。
Draco面无表情地轻轻地翻了一页书。
Harry有些失落地瘪了瘪嘴,心不在焉地将崭新的纯棉背心套上,又弯腰套上了内裤。他的目光在拳击短裤上晃了一圈儿,还是老老实实地穿上了。他将自己砸在空出来的那张床上——他一整天矜矜业业地充当车夫的角色,似乎满足了小少爷,那陈旧恶心的床单已经替换成干净柔软的丝绸床单了。
他偏着脑袋,努力不去看Draco交叠在黑色羽绒被外白皙纤瘦的脚踝,“你因为我的疤痕和眼镜,整整嘲笑了我八年,而你自己竟然也是近视?”
“这不是近视眼镜。”
Draco有些困倦地将书合上,放在床头柜上,又取下了那副眼镜,捏了捏被压得微微发红的鼻梁,“一点魔法小道具,能让我看到那些被刻意隐藏的笔记。”
Harry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最后将自己裹进了被窝中,等到Draco伸手关掉台灯的时候,他轻声开口。
“晚安,Draco。”
他迅速地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隔了一会儿,在他徘徊在梦境与现实边缘时,他听到了一个很轻的声音。
“晚安,Harry。”
得到了回应,他彻底跌入黑暗。
Harry的感情远不如他表面上那么平和。他越轻松,越忍耐,越无畏,祖母绿的瞳仁里酝酿深藏的汹涌就越沸腾。他的灵魂早被那场已经结束的战争撕裂,他勉强将它补好,却依然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小心戳破流脓的疤痕。
他会梦到Sirius,会梦到Dumbledore,也会梦到Snape,还有所有死在霍格沃兹的人。他们连画像都没有留下来,Harry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上了天堂。
不过巫师没有天堂的这个说法。
他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双手臂和一具算不上壮实的胸膛中。他已经摸上魔杖的手指顿了顿,然后慢慢地松开。
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家伙是怎么在不惊醒自己的情况摸到身边,还将自己抱得这么紧的。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块儿,即使Draco瘦得根本没几块肉,他们轻轻一动也能让身下的床发出痛苦而暧昧的呻吟。
很热,很闷,他们挨在一块儿的肌肤被汗水弄得湿漉漉的,算不上多么舒服,但是Harry一点儿也不想挣脱。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盯着Draco发了一会儿呆,认真思考着他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出现在自己床上,紧紧地抱着自己。抹在对方脖颈后的香水味让他的逻辑和理智全部崩盘。他最后彻底放弃了思考,借着窗外明明灭灭的汽车尾灯,一点一点将那张英俊的脸蛋锋利的轮廓描绘下来。
他偷偷做过无数次,熟练得要命。
他满足地再一次跌入黑暗。
这一次没有梦境,只有浅浅的香味,还有搂着自己稍凉的体温。
闹钟响前五分钟起Harry醒了。
他无声地掐掉了闹钟,慢慢地睁开眼,瞪着身边空出来的一半空间愣了愣,又将目光放在另外一张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的Draco,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昨夜的亲昵相偎不过是又一场迤逦无痕的香艳梦境。
直到他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根浅金色的头发,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他盯着Draco看了一会儿,想伸手将他落在眉间的头发轻轻拂开,或者用拇指狠狠擦过他红艳的嘴唇,又想在他瓷白纤细的脖颈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羽绒被,闷闷地笑了起来。
Draco终于放弃了填字游戏。
他从旅馆主人的小女儿手中买了一把尤克里里。那几张富兰克林和Draco做作的笑容显然让扎着麻花辫的小镇女孩快活极了,她附送了几本乐谱,还有一顶旧旧的牛仔帽。
Draco相当喜欢那顶帽子,他用了几个清理一新,然后就将那顶蠢帽子戴在了脑袋上。他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一把左轮,捆着皮带挂着腰间,像海报上那些脏兮兮的牛仔一样,炫耀一般地在Harry身边转了一圈。
Harry是真的害怕他走火把自己射个对穿。
他靠在车门上喝咖啡,专注地盯着那个蹲下系鞋带的金发家伙。他穿着和自已一样的白色工字背心和短袖衬衣,露出来的胳膊手臂通红一片,上面的黑魔印记在日阳暴晒之下奄奄一息。
他将昨天在便利店买的还没开封的防晒霜丢给了Draco。
在车上匆促地解决完早餐之后,Draco不顾Harry抗议,关掉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的收音机。
“嗨,我正在听呢!”
“麻瓜们干什么关你屁事?”公路旅行让Draco彻底抛下了他那些礼仪教养,显得更加粗鲁又真实,“开车的时候认真一点儿,别老想着那些治疗男性问题的广告。”
“我只是想确定,世界离开了我依然运转得很好。”
“救世主。”
Draco笑出了声,他讽刺地瞥了一眼Harry,“说实在的,现在英国整个巫师界过得最惨的人,大概就是你和我了。”
Harry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目光依然落在笔挺的公路上。Draco抱着那把尤克里里,坐在副驾驶不停地制造噪音,他看上去似乎挺陶醉的。Harry忍受了一百公里,他终于能勉强弹出一轮完整的音阶,兴致勃勃地翻着Nirvana的谱子,准备挑一首最难的练习。
Harry决定在下一个休息站停车,看看能不能给这个家伙找点其他的乐子。
偶尔有开着敞篷老爷车,穿着花衬衣的家伙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又刹车减速直到和他们并肩而行。车上的男人吐出一个烟圈,冲着满脸胡渣却依然帅得一塌糊涂的Harry轻佻地吹口哨。
坐在一旁研究尤克里里的Draco突然一把拽下那顶牛仔帽,露出了凌厉的五官,他为了不挡着视线,弯腰趴在Harry大腿上,摇下车窗冲外面比了个粗鲁的中指。
窗外的男人咒骂着什么,Harry没太听清楚,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几乎要将他溺毙的香味上。他垂下眼眸,换挡的时候指尖不经意地擦过Draco凸起的脊骨,感受到大腿上趴着的身体不自觉的有一瞬间僵硬,他下意识地勾了勾嘴唇,幻想这个场景能永远持续下去。
赶走了碍事的家伙,Draco满足地支起身子,伸长胳膊从后座的保温箱中拿了两罐可乐。他将其中一罐打开递给Harry,抱着自己那罐窝回副驾驶,满足地而认真地喝了一大口,仿佛刚从一场伟大而光荣的战斗中胜利。
“疤头,你得感谢我,从某个变态富豪手中保护了你的屁股。”
Harry差点被可乐呛死。
Draoc显然不准备放过他,翘起的腿快活地摇摆着,马丁靴踢得仪表台框框作响,“唔,竟然能看上你,这些家伙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谢谢,我会把这当做是夸奖。”
Harry有些敷衍。他下意识地将速度减到120迈以下,确保自己分心的时候也能稳稳控制住方向盘,“他或许只是想跟我交交朋友,一块儿出去打打台球?”
“他大概更想在台球桌上做些其他的事情。”Draco心不在焉地拨着琴弦,“你对男人那点肮脏的小心思可真不敏感。”
——我说过,我们可以来试一试,看看我是多么了解那些幻想,不管是台球桌还是其他什么。
“我不太经常被男人搭讪。”Harry回答得磕磕绊绊,“你看上去似乎很……有经验。”
Draco灌了一口可乐,黑褐色的液体流了一点出来,顺着他白净的脖子往下滚进衣襟深处,他毫不在意地抬起胳膊用衣袖抹了抹,“当你和他们有一样的心思的时候,这不算太难。”
“哦。”
“等等……你喜欢男孩?”
Harry手一抖,差点将车撞上公路旁的仙人掌。他听到了身旁Draco被碰到头发出的低声诅咒,但是实在没有勇气去看Draco的脸,只能满脸尴尬地发动熄火的汽车,重新拐入公路上。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是他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跃跃欲试,就像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完成一张艰难的试卷,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全部答案。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我是说,你喜欢男孩的事情。”
“我喜欢谁干嘛要告诉你?”Draco的目光充满了嫌弃,“你又没告诉我你喜欢谁。”
Harry无声地张了张嘴,最后还假装什么都不明白尴尬地停止了这个话题。Draco满脸不耐烦地坐在他身边,刚练习好简单的音阶又被他弹得乱七八糟。
即使是勇敢无畏的格兰芬多,他也实在没有勇气,用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去换Draco喜欢的那个幸运男孩的名字。
该死的,他真嫉妒。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他们到达下一个城镇的计划,他们只能随意在路边找了一间破破烂烂的Motel作为今夜落脚的地方。Draco抱着他那把尤克里里面无表情地跟在身后,看上去完全不想和前台喝得醉醺醺的麻瓜老板说话,Harry也假装忘记的只要了一间房间。
有了前一夜的经历,他们相处得自在多了。趁着Draco去浴室,Harry拿着钱包下楼在餐厅买了点简单的食物。等他回来的时候,Draco已经洗完了澡,头发湿漉漉地挥舞着魔杖,将那陈旧狭小的空间改造得“能够勉强住人”。
Harry这次没有裹着浴巾,老老实实地穿好了衣服才出来——毕竟刚刚知道了Draco喜欢男孩,虽然巴不得他被自己赤裸的肌肉吸引发生点什么,但他不想因为鲁莽和冲动搞砸一切。他们一块儿在那个被魔咒扩大了一倍的餐桌上解决了味道糟糕的晚餐,时钟的指针才勉强指到7。
Harry打开了电视,Draco对肥皂剧和脱口秀没有一丝兴趣,依然执着地拨动琴弦折磨着他的耳膜——梅林,原谅他,他真的没法昧着良心欺骗自己承认Draco弹得不错。他披了一件外套,踩着人字拖出了门,隔了一会儿又揣着一叠光盘回来了。
Harry将光盘扔给,蹲在电视机前,认真研究着黑色的放映机,“挑一个?”
Draco跪在床上,将那些讲述变态杀人狂杀人分尸或者分尸杀人的片子丢在一边,挑挑拣拣从里面翻出了一张光碟,封面海报上帅气的牛仔吸引着他。
“西部往事?”
“Cowboy。”Harry挑眉,“你不会真的打算不回英国,呆在这儿保护印第安人,同可恶的挖金白人抗争吧?”
Draco冷笑着撕开了一袋薯片,俊秀的眉眼间写满了不屑。
“我只会是那个最邪恶富有的金矿主人,没有哪个牛仔能在决斗中胜过我。”
Harry大笑着关上了房间的灯。
Draco被Motel老板嘴里说的“全世界最好吃的苹果派”吸引,决定在这儿吃过午餐再走。
他们享受了一个美好的电影之夜,又睡了一个舒适温暖的懒觉,醒过来的时候离午餐还有一段时间。Harry决定好好清洗清洗他们那辆漂亮的车,前一夜的暴雨泥泞让她看上去糟糕透了。
刚睡醒的Draco抱着双臂站在阴影中,脸上挂着一副新的六边形茶色墨镜,黑色的棒球帽斜戴着,“如果需要提醒,巫师Potter,一个清理一新就可以解决问题。”
“偶尔试一试麻瓜的方式也不错。”
Harry抱着洗车液和工具走到停车场,手里还拉着一根水管。他将衬衣脱掉丢进车厢里,只穿着白色背心和牛仔短裤,还有人字拖,露出了锻炼完美的后背和胳膊,还有笔直的小腿,裸露的肌肉上有几道浅白色的伤痕,看上去狂野又性感。
“恕我直言,像麻瓜一样开车旅行已经够蠢了。”
Draco手里拎着一罐冰镇可乐,懒洋洋地蹲在台阶上盯着Harry,灰蓝色的眼珠在阳光下微微眯着,玻璃珠子一样澄清透明,颜色很浅,像是探索频道中经常出现的海水和极光。
“得了,你挺喜欢麻瓜食物和电影的,哦,还有尤克里里,你必须得承认这个!”
Harry笑容满面地眨了眨眼。
他伸长了四肢,一只手撑着引擎盖,另一只手握着沾满洗车液的海绵去擦拭玻璃,微微鼓起的肌肉伸展拉伸成性感的弧度。他的背心被汗水打湿,薄薄的布料紧紧裹着线条流畅的肌肉,透出了若隐若现的肉色,将仿若石雕的完美轮廓描绘得更加诱人。
洗车液打出的泡沫顺着挡风玻璃滑落,被风吹落了一些在Harry的脸上。他毫不在意地拽起背心下摆抹了一把脸,露出了漂亮又结实的腹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Draco沉默地灌了一大口可乐,开始认真默背魔药课教材目录。
楼顶上清脆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注意到二楼有几个女孩,正挤着胸部趴在护栏上,冲那个洗车的黑发男人拼命吹口哨。她们笑嘻嘻地评论着他的眼睛,他的伤痕,他的肌肉,幻想着那结实的胳膊将她们困在胸前,幻想着如何用双腿紧紧缠住那精瘦的腰。
Draco不想再背目录了,他低声骂了一句。
他将喝了一半的可乐放在一边儿,站起来插着裤兜慢悠悠地走进暴晒的停车场。他听到姑娘们的尖叫与口哨,但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Harry注意到了他,双手趴在车顶冲他笑得无辜又明朗,绿色的眼睛光芒璀璨,像是快活地准备玩飞盘游戏的金毛,又像是抓住心仪猎物准备咬断咽喉的野狼。
“你终于决定加入这个有趣的麻瓜活动了吗?”
Draco没有回答他。
他走到Harry身后,伸出手摸上他湿漉漉的脖子,指腹轻轻地在他敏感的肌肤上摩擦着,像是一把毫不顾后果的火把。Harry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却也没有反抗,反而转头困惑地盯着他。
“如果不想被那帮女人吃掉,别动。”
Draco轻声地在Harry脑袋边上呢喃着,耳鬓厮磨,缠绵深情。他的指尖顺着凸起的脊柱往下慢悠悠地滑动,燎原的火苗随着他的指尖一路往下烧,Harry的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难耐的呻吟。
他半眯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破坏了我美好甜蜜的邂逅,又一次。你该怎么补偿我?”
“我们中午吃完饭就得走,还是说这点时间你就够了?”
Draco戏谑地笑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他的口干舌燥。隔着牛仔裤,他轻佻地捏了捏Harry紧致圆润的屁股,然后将一张叠好的美金慢慢塞进了他的皮带中,顺手又摸了一把他线条优美的腰。
“好好洗车。”
Draco冲着Harry挑眉,咬着嘴唇笑,然后又揣着裤兜慢悠悠地走了回去。走到阴影阳光交界处,他抬起头,半眯着眼睛看着那群脸上写满失望花枝招展的女孩,冷笑着冲她们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女孩们整齐地冲他比了个中指。
他们在星空下的野外停了车。
Draco坐在汽车引擎盖上,盯着Harry把保温箱从后座拎了出来踩在脚下,“你准备一会儿推着车走吗?”
“我们可以睡在星空下。”
“晚上很冷,还有狼。”
Harry笑出声,他没想到Draco还记得当初他吓他的话。他将开了的啤酒递给Draco,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下,两个人的啤酒瓶轻轻撞了撞,随着清脆的响声,麦芽香味的液体顺着力道溅了一手。
大灯光线并不能彻底撕破他们周围的黑暗,却温柔地将他们与世界隔离,形成一个孤单而静谧的岛屿,周围都是繁星月光,还有成群结队的仙人掌,岛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开着的收音机里孜孜不倦地唱着Guns N’Roses。
「She’s got a smile that it seems to me,reminds me of childhood memories。」(*3)
Harry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包香烟,不太熟练地将烟拍出烟盒,笨手笨脚地将烟点燃,叼着烟冲Draco歪了歪头,含糊不清地问,“要不?”
Draco接过了香烟,往前倾了倾身子,凑过去借着Harry唇边明明灭灭的火星将香烟点燃了。他们靠得很近,烟草味的呼吸交融在一块儿,他抬着眼皮冲Harry笑,“薄荷味?你可以更像姑娘一些吗?”
“闭嘴。”
Harry被呛到了。
他脸颊通红,急匆匆地喝了几大口啤酒,咳得大脑缺氧,晕乎乎地隔着烟雾凝望着Draco,他灰蓝色的眼中藏着比讥讽情绪更深的东西。他抽烟的动作很好看,Harry说不上来那是性感还是优雅,或者是优雅的性感,只是觉得心跳得厉害。
“其实,我一直想尝试一次香烟。”
Harry垂下了眼眸,盯着在指尖慢慢燃烧的香烟,难得有一些诗意又柔软的情绪充斥在胸腔中。他又尝试着吸了几口,除了混着薄荷味的苦涩,他什么也没尝出来,“不过看来我是没办法理解他的魅力了。”
“那是因为你蠢。”
Draco仰着头,盯着天空出神,蓝色的眼睛被星光夜色染得色彩斑斓,流光溢彩,混合着体温的香水味就像最浓郁的迷情剂一样煽情而甜腻。
「Sweet child o’mine, sweet love of mine,she’s got eyes of the bluest skies。」
“你觉得这儿的星空好看还是占星塔的星空好看?”Draco歪脑袋盯着Harry。
“都好看。”
Draco掐灭了只燃烧了一半的香烟,“你占卜课和我一样糟糕,别唬我你能看到未来。”
“和占卜没什么关系。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你能安安静静的,不用魔杖指着我。”Harry伸了个懒腰,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是不是还没给你说过,谢谢你?”
“为了什么?”
“大概因为你愿意一直陪着我。”
Harry笑了起来,他的酒瓶又碰了碰Draco的,“六年级的时候谢谢你。那个时候……我状态很糟糕,你能在那儿,我很开心。”
“我只是去看星星,和你没什么关系。”
Harry弯了弯唇角。
他其实也不知道Draco是怎么发现他的。那个时候他披着隐身衣,宵禁之后躲在占星塔角落里哭着睡着,醒来就看到了那个金发少年坐在他身边,一脸冷漠地翻着课本。月色正好,繁星璀璨,他们小小的岛屿中没有对立,没有仇恨,谎言与欺瞒沉睡过去,无数个夜晚,他们的影子安静地在黑暗中相拥。
怦然心动。
「Sweet child o’mine,sweet love of mine,where do we go now?」
“Potter。”
“什么?”
“接吻吧。”
Harry无声地瞪大了眼睛,还没仔细思考明白那个单词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不是Draco Malfoy新研究的让Harry Potter彻底失去战斗力的魔咒,Draco已经凑了过来,将他衔在嘴边的香烟抽了出来,随意扔在脚下。他抬起手,指尖缓慢而不容拒绝地穿过了Harry乱糟糟的黑发,牢牢固定住他的脑袋,然后义无反顾地吻了上去。
他们柔软而滚烫的唇瓣笨拙而青涩地撞在一块儿,比起吻,或许更能称得上是牙齿打架。他们被咬破的舌尖和唇角疼得要命,但是谁也不想认输一般地松口,拼了命地吮吸啃咬,仿佛要将自己疼痛寂寞的人生彻底融进对方的灵魂。
「Sweet child o’mine,sweet love of mine。」
薄荷烟草味,燕麦啤酒味,苦的,甜的,冰的,暖的。
那是Draco的唇。
星星和月亮知道,那是Harry爱情的味道。
Harry将Draco压在了汽车引擎盖上。他拼命啃噬着那张殷红水润的唇,血液和唾液让两个人已经崩溃的理智彻底化成粉末。他那双翡翠一般的绿色眼眸深不见底,里面再也没有了温柔无辜,只剩下浓烈得让人心惊胆战的占有欲。
“我的,都是我的。”
他亲昵地蹭着Draco的脖颈,任由他翻身将自己压在身下,随后伸长胳膊将他的男孩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中。Draco冰凉的手伸进他被打翻的啤酒浸透的背心中,顺着肌肉的纹理有些粗暴地抚摸着。他喘着气,每一个细小的气音都落在Harry的心上,一点一点烧灼着他的灵魂。
“你这个家伙,一直在跟我装傻呢?”
Draco磨着牙,神情危险,“看着我提心吊胆,每天都害怕你想不通离开魔法界,追着你来美国挺有趣的是吧?”
Harry咧着唇笑了起来,“我以为你是来商业考察的。”
Draco跨坐在Harry精瘦的腰上,一只手搭在他饱满结实的胸前,另一只手拎着啤酒瓶将里面金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在月光下,他浑身镀了一层浅浅的银白色光芒,湿漉漉的像是从深海爬上来的塞壬,带着摄人心魄又致命凌厉的美丽。
他从Harry的裤兜中摸出了一块儿不知道被哪个姑娘塞进去的粉红色小方片,戏谑地吹了个口哨。
他舔了舔啤酒瓶,挑衅又诱惑地看着Harry,问,“做吗?”
Harry闭上了眼睛。
他很硬——成人意义上的——但是他那个已经被各种肮脏幻想塞得满满当当的脑袋这一刻却清醒得要命。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在星空下拥抱他的男孩,亲吻到他哭泣,这浪漫到恶俗的梦想折磨了他不少个夜晚。
他指尖颤抖得厉害,却还是坚定地将Draco推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被汗水浸湿的浅金色短发。
“不。”
“操。”
Draco难得骂了脏话。他想起了那些麻瓜成人杂志上的小广告,伸长了自己笔直的小腿,使劲儿踹着Harry,“该死的,你不会真的不行吧?”
Harry的脸红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燥热难耐还是羞涩纯情,他磕磕绊绊地吻着Draco的唇,吻着他的脸蛋,“我……我不能在结婚前对你做这个。”
“哦,那你他妈的能先不吻我吗?”
Draco冷笑着翻了个白眼。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一瞬间感动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格兰芬多式的绅士浪漫总是让人又爱又恨,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个,他绝望而无悔地被属于他的正直勇敢的骑士吸引着。
Draco盯着那双委屈又缱绻的绿色眼眸,深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手,轻轻了碰了碰那团炙热。
“好吧,那我们可以先做点男朋友可以做的事情,cherry boy。”
“不,不是男朋友。”
Harry被那双眼睛蛊惑了,不停地亲吻着他的眼眸,仿佛吻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他的一只手抚摸上Draco,另外一只手扯过了他的手腕,然后将一枚打磨得光滑锃亮的可乐罐拉环套上了他的左手中指。
“是未婚夫。”
Draco裹着毛毯迷迷糊糊地在后座上睁开眼睛。
“醒了?”
Harry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窗外呼啸而过的汽车尾灯在他心满意足微笑的脸上投下斑斓的光芒。Draco打了个哈欠,从后座灵活地卡到了副驾驶,放下遮阳板借着里面的镜子整理自己睡得乱蓬蓬的浅金色头发。
他的指尖在触碰到已经混着不知名液体凝固成一团的头发时,几乎要尖叫起来。
“Potter!为什么我们现在还没有到酒店?”他拼命地往自己身上丢着清理一新,脸颊通红,几乎下一瞬间幻影移形离开这个气味暧昧的封闭空间,“你现在不害怕那些闻着酒气追赶你的交警了?”
“唔,计划临时有点变动。
Harry心情很好,像一只餍足的野兽。他打开了收音机,午夜电台正在播放Celine Dion的My heart will go on。伴着旋律,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偶尔盯着Draco傻笑,跟着吟唱的声音沙哑而又缱绻,散在夜风中,仿佛是最深情隽永的告白。
“Once more,you open the door,and you’ve been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Draco被这黏黏腻腻的歌词听得牙酸。他面无表情地从座位底下摸到一罐可乐,扯开拉环的时候注意到中指上带着的那枚拉环,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咬着嘴唇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实说,这大概是一个Malfoy能收到的最贫穷的戒指了。”
“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
Draco嫌弃地撇了撇嘴,但是蓝眼睛被傻兮兮的笑意晕染得亮晶晶的。他膝盖上搁着那把尤克里里,跟着旋律随心所欲地弹着,但是Harry觉得,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音乐。
“疤头,你走错了,这不是去洛杉矶的路。”
“我们去拉斯维加斯。”
“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穷酸,准备靠着赌博出千,给我赚一枚结婚戒指了吗?”
“不。”
Harry握住档把的手往下滑落,紧紧地牵住了那枚戴着Potter牌可乐戒指的手。
“我们去结婚。”
~Fin~
(*1)Highway to hell-AC/DC
(*2)500 miles-The journeymen
(*3)Sweet child o'mine-Guns N' Roses
【Drarry/论坛体】姐妹们!我们搞到真的了!
——————
【标题】姐妹们!我们搞到真的了!
霍格沃兹论坛>>>同人区>>>drarry专区
1L Drarry是真的(楼主)
姐妹们快去看!
2L
卧槽,真的???
3L
波特教授真的喜欢马尔福教授?!
4L
那帖子分析的有理有据
5L
反正我信了
6L
我们搞到真的了?!
7L
Darrry是真的!!!是真的!!!
8L
姐妹们冷静一下,马尔福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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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姐妹们!我们搞到真的了!
霍格沃兹论坛>>>同人区>>>drarry专区
1L Drarry是真的(楼主)
姐妹们快去看!
2L
卧槽,真的???
3L
波特教授真的喜欢马尔福教授?!
4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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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L
反正我信了
6L
我们搞到真的了?!
7L
Darrry是真的!!!是真的!!!
8L
姐妹们冷静一下,马尔福教授喜欢的可不一定是波特教授
9L
……草,要不我们悄咪咪观察一下,万一马尔福教授喜欢的就是波特教授呢?这么吊着太难受了
10L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那个扒一扒的帖子里,马尔福教授的亲友是这么说的,我截图给你们看看
114L 潘多拉魔咒
你们也不用这么伤心,德拉科跟他喜欢的人没什么可能,我觉得那人只是他的执念而已,倒是你们说的drarry我觉得挺有意思
原帖指路→【标题】扒一扒我校两位教授的互怼日常
很明显马尔福教授喜欢的人和波特教授是两个人
11L
完了,结果是单箭头吗?
12L
黑湖的水我的泪
13L Drarry是真的(楼主)
可是!潘多拉和青苹果两位亲友说了drarry般配!
14L
至少说明马尔福教授的确心里是有波特教授的
15L
等等,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
16L
说下去
17L
什么?
18L
你们看,潘多拉和青苹果两位亲友都说了马尔福教授喜欢的人只是他的执念,也许马尔福教授已经不喜欢那个人了呢?只是因为爱而不得放不下而已呢?在马尔福教授陷入这段无望的恋情时,他意识到是波特教授一直默默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他们以争吵的方式表达爱意,但马尔福教授一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也因此,波特教授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19L
卧槽
20L
大佬您看我跪的标准不?
21L
我的膝盖不值钱
22L
这就是真相!!!
23L 夜空中最亮的星
你是不是认识丽塔·斯基特???
24L
大家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为何你如此优秀?
25L
姐妹,出书吧,我第一个买
26L
姐妹考虑写同人不?
27L 青苹果
我也觉得你可以出书了:)
毕业后去做记者吧,报社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28L
青苹果学姐!!!
29L
学姐你说我分析的有道理吗?
30L 青苹果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德拉科
31L
你是他的朋友啊
32L
就是,马尔福教授应该会向你诉说一些自己的心里情感吧?
33L 夜空中最亮的星
看来你们还没熟到马尔福教授什么事都和你说的地步啊
34L 青苹果
只有格兰芬多的蠢师子们才会什么事都和朋友说
35L
格兰芬多有被冒犯到
36L Drarry是真的(楼主)
害,不同学院交友方式不一样而已,大家不要吵哦
37L
本斯莱特林表示我们的确不是什么事都和朋友说,基本的隐私还是要保护的
38L
也不一定,还是看个人吧
39L 青苹果
我要表达的就是37L那个意思,即使我和德拉科是朋友,他也不会什么事都和我说
40L 夜空中最亮的星
典型的斯莱特林
41L 青苹果
谢谢夸奖
42L
那青苹果学姐,以你对马尔福教授的了解上面那个姐妹推测的对吗?
43L 夜空中最亮的星
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就是夸张了一点
44L
毕竟马尔福教授那么傲娇,喜欢一个人大概也不会表现出来
45L 青苹果
你们想法那么丰富,还管德拉科怎么想干嘛:)
46L
那不行,我们的猜测是我们的猜测,总归还是要正主确定一下
47L
对对对,毕竟我们不是马尔福教授,只能接近真相,无法得知真相是什么
48L 青苹果
德拉科怎么想的暂且不论,你们难道不觉得那个帖子里关于波特喜欢德拉科的推测很扯吗?
49L
???
50L
哪里扯了?
51L
明明分析的有理有据
52L
波特教授确实在扒出马尔福教授有喜欢的人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53L
去问波特教授的那位狮院姐妹也说了,波特教授提起这事很失落
54L 青苹果
那只是因为那天他们两个吵了一架
55L
???
56L
两位教授吵架了?
57L
他们吵架很正常吧
58L
这几天不吵才不正常
59L
就是,我都不习惯了
60L 青苹果
不是平时的拌嘴,是真的吵架
61L
比较严重?
62L 夜空中最亮的星
两位教授不是好久都没搭理对方了吗,肯定是吵得很厉害
63L
他们为什么吵架?
64L Drarry是真的(楼主)
青苹果学姐知道吗?
65L 青苹果
因为波特多管闲事,德拉科为什么拒绝联姻管他什么事?
66L
所以,波特教授果然看了那个帖子?!
67L
卧槽,波特教授不会知道drarry的存在了吧?
68L
莫方,赫敏学姐说了波特教授不知道
69L
那波特教授肯定是喜欢马尔福教授啊,这几天不高兴就是因为知道马尔福教授有喜欢的人了吃醋
70L
对对对
71L
我要去拜一拜那个帖子里的大佬们,太绝了
72L 夜空中最亮的星
波特教授去问马尔福教授这事肯定是因为在乎
73L
对,波特教授肯定是想知道马尔福教授喜欢谁,好摸清情敌的底细
74L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马尔福教授看不出来?
75L 潘多拉魔咒
他一遇上波特情商就降到巨怪的水平了
76L
潘多拉学姐!
77L
潘多拉学姐,你也觉得波特教授对马尔福教授有意思对吧?
78L
上面那个姐妹分析的是不是真的?
79L 潘多拉魔咒
其实我一直觉得波特对德拉科的关注度高的有些不同寻常,但我不是波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同样,德拉科什么想法我们也不知道。
80L
想问正主,但没胆子
81L
要不学姐帮我们问问?
82L
对啊!
83L 青苹果
不可能的
84L 潘多拉魔咒
死心吧,德拉科不会告诉我们的
85L
唉
86L
可怜的波特教授,感情得不到回应
87L 夜空中最亮的星
@青苹果,你为什么不相信波特教授喜欢马尔福教授?
88L
对啊,潘多拉学姐都觉得他们分析的有道理
89L 青苹果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们是死对头!
90L Drarry是真的(楼主)
那马尔福教授还给波特教授专门熬魔药呢
91L 夜空中最亮的星
就是
92L 青苹果
那是顺手熬的
93L 潘多拉魔咒
呵呵,怎么没见他给我熬过
94L
你看
95L
马尔福教授就是喜欢波特教授
96L 青苹果
只是帮忙熬了一次魔药而已,同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的吗?
97L 夜空中最亮的星
可不止一次,波特教授感冒了好几天
98L
同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是不假,但这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马尔福教授和波特教授身上
99L
就是,青苹果学姐也说了,他们是死对头
100L
是什么原因让马尔福教授为死对头熬魔药呢?
101L Drarry是真的
是爱情
102L 夜空中最亮的星
@青苹果,你一直不承认马尔福教授喜欢波特教授,该不是喜欢马尔福教授吧?
103L
卧槽,有可能啊
104L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105L
怪不得,青苹果学姐好像一直挺排斥两位教授喜欢对方这件事
106L 青苹果
???
107L 潘多拉魔咒
青苹果只是被德拉科蒙蔽了双眼而已,你们不要怪她
108L
?
109L
怎么回事?
110L 潘多拉魔咒
她被德拉科的美貌蒙蔽了,基本上德拉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德拉科说自己和波特是死对头,果果就信了,但谁知道德拉科内心是怎么想的呢
111L
原来如此……果果学姐,你不知道“口是心非”这个词吗?
112L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113L
果果学姐这么好骗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114L
果果学姐有男朋友了吗?
115L 青苹果
??????
116L 夜空中最亮的星
马尔福教授的确口是心非,就是一个死傲娇
117L
赞同
118L
附议
119L
那果果学姐的话我们就不能当真了
120L
还是潘多拉学姐靠谱
121L 潘多拉魔咒
当然
122L 青苹果
停,我们不是在讨论波特是不是喜欢德拉科这件事吗?
123L
这还用讨论?事实就是如此
124L 青苹果
事实就是两位当事人都没亲口承认
125L
……这倒是真的
126L
有没有办法暗中试探试探他们?
127L
另一个帖子里不是试探过波特教授了吗?没用,还是不能确定
128L
愁人
129L
仿佛在写魔药论文
130L Drarry是真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都认为两位教授喜欢对方,但当事人实际的想法我们不知道,潘多拉和青苹果两位学姐也无法确定马尔福教授是不是喜欢波特教授。赫敏学姐和罗恩学长在扒一扒的帖子里冒过泡,但……也没说什么有用的信息ORZ
131L
就差一层纸,捅破它,我们就能得到真相
132L
令人头秃
133L
要是我会摄神取念就好了(危险发言)
134L
你怎么不说用吐真剂呢?
135L
对魔药课教授用吐真剂???
136L
活着不好吗?
137L 青苹果
你们是不是不想要学院分了:)
138L
我就随便说说……
139L
事情陷入僵局
140L
要是两位教授可以主动一点就好了
141L 潘多拉魔咒
别指望德拉科做什么
142L
那我们可以暗示波特教授主动一些,我感肯定,他就是喜欢马尔福教授
143L
可以有
144L 夜空中最亮的星
你们打算怎么暗示
145L
写匿名信,告诉教授要勇敢去爱之类的
146L
好主意,我这就取写
147L 青苹果
你们波特教授收到信时肯定一头雾水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148L
不不不,如果波特教授喜欢马尔福教授,他一定会明白我们是在鼓励他
149L
对对对,我们是他坚实的护盾
150L
我永远支持波特教授!
151L
Drarry一定要在一起!
152L
果果学姐和潘多拉学姐也要暗示一下马尔福教授啊
153L
对,告诉他我们都支持他
154L
忘了那段没有结果的恋情吧,波特教授才是他的归宿
155L
对,珍惜眼前人
156L 潘多拉魔咒
太感人了,你们放心,我一定告诉德拉科
157L 青苹果
你们开心就好:)
-TBC-
——————
德拉科:你们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
【Drarry/论坛体】马尔福教授是不是恋爱了?
※论坛体,双教授设定,私设每个课程有两个教授,高年级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哈/低年级魔药学教授拽,德哈德无差
※战后,全员存活
——————
【标题】马尔福教授是不是恋爱了?
霍格沃兹论坛>>>八卦区
1L 我爱马天龙(楼主)
如题,楼主现在很迷惑,也很慌张。
2L
什么?!不可能,我不相信
3L
楼主不要瞎说,拿出证据来
4L
我老公恋爱了?
5L
楼上,就因为你这句话,德拉科哄了我好久
6L
???格兰芬多式迷惑
7L
楼上几个姐妹醒...
※论坛体,双教授设定,私设每个课程有两个教授,高年级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哈/低年级魔药学教授拽,德哈德无差
※战后,全员存活
——————
【标题】马尔福教授是不是恋爱了?
霍格沃兹论坛>>>八卦区
1L 我爱马天龙(楼主)
如题,楼主现在很迷惑,也很慌张。
2L
什么?!不可能,我不相信
3L
楼主不要瞎说,拿出证据来
4L
我老公恋爱了?
5L
楼上,就因为你这句话,德拉科哄了我好久
6L
???格兰芬多式迷惑
7L
楼上几个姐妹醒醒,几个菜啊就喝成这样。
8L
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9L
楼主呢?
10L
我觉得3L说得对,证据呢?
11L 我爱马天龙(楼主)
没证据,只是推测,主要是这几天马尔福教授面带春风,周身还有一种谜之粉色气息,所以我才这么猜测。
12L
确实,这几天马尔福教授心情特别好,上课都不讽刺我们了
13L
高年级拉文克劳实名羡慕低年级,可以听马尔福教授讲课,斯内普教授太吓人了555
14L
加一
15L 我爱救世主
害,我还盼着赶紧上六年级呢,想让救世主教我黑魔法防御。
16L
楼上姐妹握手!
17L
怎么15L和楼主的ID谜之情侣呢???
18L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19L 魔药课不及格不改名
楼上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
20L
楼上纯血吧?
21L
麻瓜小说里的一个梗
22L 魔药课不及格不改名
唉,跟不上时代了(望天)
23L
哈哈哈哈哈
24L
你们是不是歪楼了?
25L
常规操作常规操作
26L
所以马尔福教授是不是恋爱了?
27L
心情好不代表谈恋爱了吧?也可能是,呃,好吧,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让这个要钱有钱要颜有颜的男人这么开心ORZ
28L
害
29L 我爱马天龙(楼主)
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人能配得上马尔福教授
30L
对对对
31L 魔药课不及格不改名
我怎么听我爸妈说马尔福家要和格林格拉斯家联姻?
32L
???!!!
33L
什么?!我不同意!!!
34L
我要失去我的男神了吗???
35L 我爱马天龙(楼主)
我efnojf#$%&siew^&$
36L 我爱救世主
楼主淡定,还好波特教授还单着
37L
救世主不是和金妮·韦斯莱是一对吗?
38L
楼上刚通网吧?俩人早分了
39L
草啊,还管什么救世主啊?我男神要结婚了啊摔!
40L 魔药课不及格不改名
呃,我也只是听说,你们别这么激动,万一是假的呢?
41L 潘多拉魔咒
真的,我知道这事,卢修斯·马尔福打算让德拉科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阿斯托里亚联姻。
42L
草,什么都别说了,黑湖的水,我的泪
43L 夜空中最亮的星
什么?!马尔福要结婚了?!
44L 我爱马天龙(楼主)
我心已死,再见
45L
楼主振作啊!
46L
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马尔福?据我所知他可是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的,而且他以前还是食死徒
47L
???楼上什么迂腐言论?
48L
我服了,战争结束这么久了,还有人拿这种陈芝麻烂谷子说事(中国俗语)
49L 我爱马天龙(楼主)
草,我又气活了,46楼你哪只眼看见我们教授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了?(感谢楼上小天使的备注)
50L
就是,别血口喷人
51L 夜空中最亮的星
回复46L:马尔福以前的确不喜欢麻瓜出身的巫师,也的确是食死徒,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现在是个很好的人,请注意言论。
【系统提示】46楼因为言论不当已被删除
52L
卧槽,把管理员炸出来了
53L
管理员威武!
54L 潘多拉魔咒
回复46L:你完了,等着,老娘把你扒出来就提着魔杖去找你:)
55L
我一蛇院的怎么都不知道马尔福教授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了?
56L
46楼肯定是狮院的憨憨
57L
别,我们狮院没有这种人,马尔福教授的确脾气不太好,可他现在不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46楼拿出证据再说话
58L
我是46楼,谁说我没有证据了?我亲眼看见好几次马尔福讽刺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就因为她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59L 我爱马天龙(楼主)
那个女生是不是个子挺高,黑色长发?
60L
对
61L 我爱马天龙(楼主)
不好意思哈,那个被马尔福教授“歧视”的麻瓜出身的巫师就是我:)
62L
哈哈哈哈哈这脸打的哈哈哈哈哈
63L
我就问问46L尴尬不?
64L
本拉文克劳没忍住在休息室笑出声
65L
那个笑出声被旁边的人拍了一巴掌的姐妹是你?
66L
对对对,是我,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
67L
所以,楼主,马尔福教授真的针对你?
68L 我爱马天龙(楼主)
是啊(还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因为我魔药课从来没有及格过,让教授操碎了心(你们懂的)马尔福教授单独给我补了好几次课,就是因为这个我成了他的小迷妹
69L 魔药课不及格不改名
姐妹我懂你!魔药学太难了555,教授也给我补过课
70L
淦,我也想要马尔福教授单独给我补课
71L 夜空中最亮的星
马尔福单独给你补课?
72L
刚才就想问了,星星你怎么都不喊教授的?
73L
太野了(以及星星这个称呼好可爱)
74L 夜空中最亮的星
呃,刚才有点激动,忘了,抱歉
75L
没事没事,星星你怎么这么实诚2333
76L 我爱马天龙(楼主)
回复71L:是啊,羡慕吧,教授当时还特傲娇的说“我给你补习是为了证明我比那个疤头教的好,别想太多。”疤头是谁你们懂的XD
77L
哈哈哈,马尔福教授和波特教授之间的互动也是很有意思了
78L
对对对,一天不看他们拌嘴我就觉得这一天少了点什么
79L
我也2333
80L
他们好像在学生时期就是死对头了吧?
81L
然后一直吵到各自成了老师?怎么有点甜呢……
82L
楼上这么一说,好像……
83L
“你们就像两个老夫老妻在拌嘴”
84L
草哈哈哈哈哈,有画面了
85L
楼上上为什么可以发语音?
86L
斯内普教授真的绝了,当时我在场,笑出猪叫
87L
什么???我又错过什么了???
88L
之前马尔福教授和波特教授在走廊上吵了起来,斯内普教授路过,黑着脸说了一句:“你们就像两个老夫老妻在拌嘴”
89L
现在想起来我依旧能笑出声2333
90L
不愧是蛇院院长hhhhhhh
91L Drarry是真的
drarry女孩悄咪咪冒泡
92L
姐妹!我也磕drarry!
93L
我也!
94L
drarry是什么???
95L Drarry是真的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的cp
96L 魔药课不及格不改名
???我又跟不上时代了?他们是一对???
97L
哈哈哈哈哈,不是不是,只是人们觉得他们很般配而已
98L
害,不混这圈的不知道很正常
99L Drarry是真的
呃,我没有要ky的意思,只是你们提到他们两个,不合适的话我溜了(怂)
100L 夜空中最亮的星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还有cp???
101L 我爱救世主:
???怎么突然扯到我男神了?
102L 我爱马天龙(楼主)
回复99L:没事没事,大家随便聊聊,不用那么紧张XD
103L 潘多拉魔咒
有点意思,@ Drarry是真的,你多说点
104L Drarry是真的
就,他们很配嘛,所以不少人喜欢他们在一起,手机普及了之后,我们创建了自己的论坛板块,大家一起磕cp、搞搞同人作品。前面那个姐妹说的“老夫老妻”可是我们圈里的一颗巨糖,我们一度觉得斯内普教授是drarry粉头23333
105L 夜空中最亮的星
很多人觉得他们配?
106L
是啊,都是帅哥,又是死对头,太好磕了
107L
drarry什么绝美爱情555
108L
小声bb一句,你们还记得马尔福教授要和格林格拉斯联姻吗?
109L
草,还有这事
110L
真是,好不容易忘了的
111L 我爱马天龙(楼主)
……我继续伤心去了
112L Drarry是真的
drarry女孩暴风哭泣,我磕的cp要BE了
113L
一只小狮子失去了她的梦想
114L
难受,就是很难受,搞什么联姻啊,自由恋爱不好吗?
115L
自由恋爱也不行!马尔福教授是大家的!
116L
drarry不香吗?
117L 夜空中最亮的星
@潘多拉魔咒,马尔福真的要和格林格拉斯联姻?
118L 潘多拉魔咒
哦,刚才没说完,卢修斯·马尔福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德拉科拒绝了
119L
!
120L
不能一次性说完吗?吓死我了
121L
楼主呢?快回来,马尔福教授还没被拱
122L 我爱马天龙(楼主)
来了来了!我的天,姐妹说话不要大喘气,我心脏受不了
123L 潘多拉魔咒
本来只是想吓吓你们的,谁知道半路冒出来一个憨批,就给忘了
124L
还好还好,我的cp还没BE
125L Drarry是真的
drarry还有希望!
126L 魔药课不及格不改名
呃,姐妹,我觉得就算马尔福教授不联姻他也不会和波特教授在一起的
127L 我爱救世主
别说,我仔细一想,他们还真有点配
128L
是吧!有个扒他们的帖子,我私发给你
129L 夜空中最亮的星
麻烦也给我发一下谢谢
130L
没问题
131L
话说,@潘多拉魔咒,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132L
同问
133L 潘多拉魔咒
因为我和德拉科是朋友啊(笑)
对了,刚才那个姐妹说的帖子我刚刚好像找到了,等我仔细看看
134L
!!!
135L
我还以为是同学,结果是已经毕业的大佬吗?
136L
卧槽,羡慕了,我也想近距离接触马尔福教授
137L
万万没想到是大佬,抱腿
138L 潘多拉魔咒
不过我先说一声啊,就算德拉科现在还单身,你们也不用想了,他有喜欢的人,这次没有转折
139L
!!!卧槽?!
140L 我爱马天龙(楼主)
……我又哭辽
141L
我说马尔福教授这么好的人怎么一直单身,原来心有所属……
142L 夜空中最亮的星
他喜欢的人是谁?!
143L
同问,死也要死个明白
144L
啊???又BE了???
145L 潘多拉魔咒
这我就不能说了,德拉科会打死我的,反正与你们无关
146L
所以教授这几天这么开心果然是因为恋爱了么……
147L
我的心碎成了渣渣
148L
麻麻我失恋了555
149L 潘多拉魔咒
回复146L:他这几天开心是因为他终于找到方法把他胳膊上那个恶心的东西(这是原话)去掉了,不是因为恋爱
150L
卧槽?黑魔标记能去掉?
151L
总会有办法的,这不就找到了
152L 我爱马天龙(楼主)
太好了,我看那个标记不爽很久了,玷污了我们教授
153L
同感
154L
可教授也确实有喜欢的人了啊
155L
楼上不会说话就闭嘴,别提这事了
156L
反正教授现在还单着,再让我自欺欺人一段时间(苦笑)
157L 我爱马天龙(楼主)
散了吧,散了吧,我要删了这个令我伤心的帖子(手动再见)
【系统提示】该帖子已被楼主删除
——————
回归写论坛体的老本行:3
【哈德】暖黄色
马尔福庄园来了一位出人意料的访客。
梗来自安徒生的《茅屋》 长发拽哥上线!失忆的救世主可能有点黑
这篇感觉会ooc 而且我发现我是个跑题魔鬼(梗又被我写跑偏了😭)
茅屋
【丹麦】安徒生
有个孤零零的小茅屋,
卧在浪花涌起的海岸。
周围唯有天空和大海,
唯有悬崖和峭壁,
放眼望去天际无边,
但小茅屋里却容纳了尘世所有的幸福,
因为爱人在身边。
茅屋里一无所有,
却有爱人相望的眼睛,
而他们是多么深情。
小茅屋孤零零地伫立在岸边,
看上去那么寒酸,...
马尔福庄园来了一位出人意料的访客。
梗来自安徒生的《茅屋》 长发拽哥上线!失忆的救世主可能有点黑
这篇感觉会ooc 而且我发现我是个跑题魔鬼(梗又被我写跑偏了😭)
茅屋
【丹麦】安徒生
有个孤零零的小茅屋,
卧在浪花涌起的海岸。
周围唯有天空和大海,
唯有悬崖和峭壁,
放眼望去天际无边,
但小茅屋里却容纳了尘世所有的幸福,
因为爱人在身边。
茅屋里一无所有,
却有爱人相望的眼睛,
而他们是多么深情。
小茅屋孤零零地伫立在岸边,
看上去那么寒酸,
但里面却无比幸福,
因为爱人在身边。
“嗯……月长石粉被我放在哪了?我忘了把它拿过来吗?”青年站在案台前清点魔药材料,他随意的扫视一眼,皱起了眉。
宽敞的屋子里立着好几个木架,大大小小的玻璃罐整齐的码在上面,装着叫不上名的东西,种类相当多。空气中尽是刺鼻的辛辣气味,来源是正在熬制魔药的坩埚。一根长柄木勺缓慢地搅动坩埚中半透明的浅绿色液体,细小的气泡从锅底漂浮至水面,发出爆裂的声响。
今天是肯特郡一年中为数不多的晴朗天气,暖色的阳光透过窗照在德拉科身上,柔和了他稍显锐利的美。他那一头金发被随意的绑成低马尾,垂在瘦削的后背上,在光下粼粼的闪着,如同细碎的金砂混入了发丝,又好像银河中的晨星坠落在他头顶。
德拉科走到一个架子前,拿起个小号的玻璃瓶,转身又回到桌边。他小心的把粉末倒在计量称上,指尖轻轻敲击,隐约带着浅蓝的白色烟粉就落了下来,在牛皮纸的阴影中泛起一层晶莹的晕彩。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从屋外传来,德拉科的手抖了抖,月长石粉猛然倾泻而下,腾起一股轻烟。
毫无疑问的倒多了。
德拉科叹息,放下玻璃瓶,然后挥了挥魔杖,隔老远给来人开了门。接着他又打算继续自己手头的活,他刚拿起盛着粉末的牛皮纸,屋外就又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噗通、咔——咔嚓。”
这次听起来比刚刚沉重得多,紧接着还有某种器物破碎的响动。
布雷斯和潘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德拉科深吸口气稳住自己的手,暂时放弃了继续熬制魔药。
他推门走了出去。
客厅中安静得诡异,德拉科感觉有点不对,他每次见到那两个人时他们总是吵吵嚷嚷的,哪里会有停嘴的时候?可如果不是他们,又有谁闲的没事来找自己?
他在客厅中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又看向大门口,那里倒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旁边是一地碎片。门口的台子上本该有两个花瓶,现在左侧却空荡荡的,右侧幸存的瓷器提醒着德拉科那里少了些什么。
好吧,还打碎了他的花瓶。
“恢复如初。”德拉科将花瓶复原,摆了回去,打量起那团不成形的东西——哦,不对。他意识到那是个蜷缩的人影。
人影痛苦的呻吟一声,试图挣扎着爬起来,但是失败了,半撑起的上身又狠狠砸回了地面,引得德拉科心脏重重一跳。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对方,下意识的想要到那人身边去,却不敢轻易上前。
不会是做梦吧?他要是没认错……
“波特?”他喃喃的叫道。
不速之客喉咙中发出含糊的语句,他没听清。他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把那人翻了个身。巫师袍的兜帽被他摘下,露出下面遮掩着的凌乱黑发,和英俊的脸。
他的呼吸快了起来。
他没认错。
救世主带着凛冬的寒气,毫无预料的闯进了马尔福庄园。
只是救世主现在看起来不太好——他额头上还缠着绷带,透过敞开的领口也能看见洁白的颜色,他身上是圣芒戈医院常年不散的消毒药水的苦涩味道。
“你怎么在这?”他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轻声问道。德拉科不知道他身上哪处有伤,只能尽量轻缓的把他扶起,让他半倚靠在自己身上。入手体温是不正常的热度,他在发烧。
“不要……”卷曲的头发蹭在德拉科的脖颈上,救世主把头埋在他的肩头,声音嘶哑,含混不清,德拉科僵在那里听了半天才勉强辨别出断续的词句。
他说:“不要赶我走。”
德拉科愣住了。
救世主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皮肤上,几乎让他整个人都烧起来,呢喃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炽热的身躯贴着他,他能感受到他的重量……不是简单的错觉,他也没有幻听。
就算救世主现在大概不太清醒在说胡话,这句话也让他脑子一嗡。
这是波特会说出来的话?他什么时候居然会想要待在马尔福庄园?更何况,是跟他这个马尔福一起。
他轻叹着摇头,这人怕不是烧糊涂了。
德拉科试图把他扶起来,他微微把救世主的身体推离自己,想要换个坐姿方便使力,下一刻却被人突然用力抱紧了。那个怀抱坚定得不得了,一双手臂紧紧地箍住他,抱得他有点疼。让他有一种要与对方融在一体的错觉。
“你要走吗?你要去哪?你要……赶我出去吗?”一连串的问题送到他耳边,那人似乎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话,一遍一遍的问,他的语气慢慢变得迟疑而小心,声音沉了下去。
德拉科反应过来,抬手回抱了不安的救世主。他感受到钝钝的心疼,不算特别强烈,却让他无法忽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救世主会伤成这样?为什么救世主会找到他?
“没有,我不走,你也不会被赶出去。”德拉科拍了拍他的脊背,低声安慰道。“放松一点,我扶你上去?你大概需要休息。”
“别让我走……”哈利还在不停地念着一句话。
“好。不走。”德拉科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的安抚他。他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魔力,救世主终于安分了下来,开始配合着他的动作。
德拉科自认身体还算不错,起码是个强壮的成年男人,可是在他搀扶着救世主时,他觉得他大概是对自己有些误解。救世主才能算得上强壮,自己与他一比简直就像个青少年——他太沉了,救世主的身材真的没有一点水分,衣服下都是不夸张但却紧实的肌肉。
他几乎是踉踉跄跄的扶着救世主上了楼,等他折腾着把他带到床上,他已经浑身是汗。
看起来救世主像是从圣芒戈逃出来的。
德拉科挑眉看着陷入昏迷的哈利,他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却被包扎的很好,那种专业的手法和圣芒戈的招牌消毒药水气味可不是能模仿出来的。
也许应该联络一下救世主的朋友——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他想。
那封信刚被送走没多久,马尔福庄园的门就再次被敲响。德拉科见到了满脸焦急的黄金三人组中的另外两个。
“晚上好,马尔福。”赫敏尽力得体的向他问好,但她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出卖了她。她问道:“你说哈利在这里?他在哪?”罗恩站在她身边,几乎控制不住身上的怒火,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妻子狠狠踩了一脚作为警告,只能皱起脸勉强闭嘴。
“是的,他在二楼。”德拉科不太喜欢外人随意的进入自己家,但这种情况下,倒也没什么办法。他淡淡的做出个“请”的手势,带着他们走进家里。
“他现在还好吗?”赫敏担忧的看了一眼德拉科的背影,问道。她不理解为什么哈利居然会选择幻影移形来到这里,只是她大概知道他在来这里时是意识清醒的。
当然,幻影移形的时候需要集中注意力,意识不清醒的人总会把身上的某个部位遗留在原地。显然哈利没有让这种情况发生。
罗恩嘴里发出漏气一样的声音,这是一句相当没礼貌的嗤笑,他翻了个白眼。
在马尔福庄园还能有什么好的吗?赫敏问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如果二位并不信任我,那又何必问呢。”德拉科面无表情的牵动嘴角,他甚至都不想装摸做样的笑一笑。
“不,马尔福,不——我很抱歉,罗恩的行为太失礼了,对不起。”赫敏怒气冲冲的瞪了罗恩一眼,对自己带着他过来这一决定感到无比后悔。哦,梅林,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安静和礼貌?
德拉科没有回应,他沉默的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把他们领到哈利的房门前,走了进去。
哈利还在昏睡,他皱着眉,呼吸并不太平稳,甚至可以说得上急促。德拉科立刻就发现了,他在做噩梦。
但是德拉科没有走到他身边。
大概救世主明天醒来后,就会发现自己躺在圣芒戈的病床上吧,今天的意外只会是一个荒唐的梦。德拉科看了一眼格兰杰和韦斯莱,他们怎么会放心把哈利留在他身边呢?他们当然知道,救世主与自己的关系有多糟糕,没准还会怀疑他给哈利喂毒药。德拉科心里嘲讽的笑了一声。
倒也不意外,本来他通知他们时就已经有这种准备了。救世主不应该待在马尔福庄园。
三个人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四周沉默着,只剩下床上人影粗重的喘息。
“哈利在几天前追捕黑巫师的任务中受伤了,今天凌晨才醒过来。”赫敏轻声开口,德拉科发觉她在同他说话。“但是上午的时候,医生通知我他消失了,我们还以为他被人劫走了,他的仇人不少。多亏了你,马尔福,幸好你通知了我们。”
她真诚地直视他的双眼,向他道谢。那双浅褐色瞳孔中充满了疲惫。
德拉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他失忆了。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是哈利·波特,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医生说是因为被某种黑魔法伤到了头部,导致大脑封闭,大部分记忆都被他锁进了脑海深处,可是……”女巫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地说道。
“可是他还记得你。”
德拉科心头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告诉他?他眯起双眼盯着赫敏的脸,可惜并没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罗恩可能也没想到赫敏会这么说,他一下跳了起来,冲上前想制止他的妻子。赫敏冲他摆了摆手。
“虽然他记不清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但你是他唯一一个记得的人。”赫敏说出的话如一记惊雷,德拉科整个人都发蒙。
“格兰杰小姐,我不太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回避了她的视线,转而看向躺在床上的哈利。年轻的男人皱着眉,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攥了起来。
“说实在的,魔法部不缺人手,哈利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得太满了,现在也应该休息一下。我和罗恩只是来看看他,既然是他想要来这里,我想我们不应该阻止,也许这里能让他安心?”她笑了笑,偏头征询德拉科的想法。
罗恩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他的眼睛看上去都要瞪出眼眶了。他的脸跟他的头发成了一个颜色,显然是憋的。他忍不住叫她:“敏——!”
“你出来之间保证过会尊重我的决定。”赫敏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却让罗恩更觉得惊恐。
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要让哈利待在马尔福庄园?梅林啊!她没发烧吧!她难道忘了他们是以前死对头吗?马尔福会愿意?怎么可能!
“如果你这么说,可以。”德拉科点了点头。
他就说马尔福不会同意的。罗恩听了一半,稍微放下心,可还没等他松口气,那一口气就梗在了他的喉咙里,噎得他直翻白眼。等等,马尔福说可以?他说可以?可以?马尔福没毛病吧?还是说其实是他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在做梦?——哦,这就说得通了,一定是他在做梦。罗恩甩了甩脑袋,自我安慰道。
可是他还是失败了。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么糊弄自己。
“你们在说什么?是我傻了还是你们疯了?梅林!马尔福居然同意哈利住在马尔福庄园?我宁可相信特里劳妮女士关于我下个月会有灭顶之灾的占卜!”罗恩压低了声音咆哮道。
“冷静点,罗恩,没有人疯了,你也没傻。你该知道特里劳妮的占卜比乔治的玩具说明书还要不靠谱,虽然她并不是一次都没算准过。”赫敏叹气道,“这没什么,哈利和马尔福早就不是敌人了,他还邀请过马尔福一起去看魁地奇,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
那可真是个难忘的魁地奇比赛。德拉科一言难尽的撇了撇嘴,如果没有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救世主的狂热粉丝,和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报道,就更好了。
赫敏再次向德拉科表示了歉意,她很快就带着三观崩塌的罗恩离开了。
于是现在又只剩下他和救世主两个。
昏暗的暖色灯光让屋子不是一片漆黑,救世主大概还在做梦,额头已经见汗。德拉科静静的看着他。看他汗湿的头发,看他蹙起的眉头,看他抿起的唇角和绷紧的下颔。
有点魔怔,但他不想挪开视线。
在做什么梦?梦到了他的父母?还是死去的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或者小天狼星?那一夜大战?还是……他漫不经心的猜测着,似乎只要自己盯着他,就迟早能透过那一层皮肉,进入救世主的脑海,窥视他的梦境。
“咳……”救世主张开嘴好像咳嗽了一声,音节却不太对,他又嘟囔了几句。德拉科忍不住凑近了些,这次他听清了,救世主在叫一个名字。
“德拉科……”
原来他刚才是在发“科”的音?德拉科后知后觉。
“对不起……我……”哈利在梦中道歉,后悔是真的,但他说得不清不楚,听不出是什么事。“我没想……”
德拉科不知道他在对自己道哪门子的歉,他能让救世主道歉的事情不多,连他自己都数不出,唯一能回忆起来的是六年级的那次——
他想到了盥洗室里挥舞着魔杖的救世主,模糊的发现似乎也不是对方主动攻击自己,他当时好像说了钻心剜骨还是昏昏倒地?只是还没说完就被那一道神锋无影击倒了而已。德拉科依稀想起躺在地面冷水中的感觉,胸口处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可他还是看到了颤抖着的、不知所措的救世主。
男孩已经长大,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沉稳,可是睡梦中依然会像当时一样慌乱。
是那次吗?
算了,就让他自作主张的当成那次吧。
德拉科坐在床边,用自己的手覆在哈利攥紧的拳头上。
“没关系。你在等这句话吗?”他捏了捏那只有力的手,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都过去了。”
是啊,不论是什么,都过去了。
救世主在马尔福庄园住了下来,在德拉科还算用心的照顾下,他的伤好的很快,细碎的小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他们相处得也很融洽,救世主一直以来都是个非常热情的人,当然,除了在一年级拒绝了德拉科伸出的手。至于德拉科,他出人意料的变得温和了许多。
马尔福庄园不再如从前那样阴森,德拉科在几年前就重新装修过了,那时候他强迫自己换掉了全部漆黑雕花的家具,撤掉了如同干涸血迹一样的暗红色地毯,把整个家都弄成了暖黄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能是在伏地魔经手了马尔福庄园后,他再也受不了压抑的黑暗风格。
他在花园里亲手种了花,到了花期总能看到点点莹白,过一段时间又会有大片嫣红,还有清淡的花香。布雷斯总是嘲笑他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英国绅士——那是麻瓜常用的词,不过听起来还不错,他倒也懒得计较什么。
德拉科不太记日子,等他翻起日历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救世主已经不知不觉的在马尔福庄园待了三个月了。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一转眼,冬天已经悄悄过去,早春的风终于带上了暖意,大地染上茸茸的嫩绿,院子里的花也陆续到了花期,空气中都是清香的花草味。
“德拉科,这是什么花?”哈利指着身边一株植物,冲不远处的德拉科喊道。对方正坐在花园里的桌边看书喝下午茶。
那株植物的花朵都聚在顶端,是纯粹的白色,小巧的花相互挨着扎成一簇,在风中散出甜蜜的馨香。卷曲的花瓣层叠着,露出嫩黄的花蕊,羞怯又可爱。
“风信子。”德拉科看了看,回答道。失忆的救世主总是喜欢直呼他的教名,最初他还不习惯,现在听起来倒是没那么别扭了。
其实是因为纠正了很多次他都不改。德拉科叹了口气。
救世主的视线好像一下子黏在了他身上,有点灼人,让他看不下去书。他在想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就不能放他一会安生?德拉科再次叹气。
哈利看他漂亮的金发总是拢在一起,就要忍不住在心里想象他披散长发的样子。他想看柔软的长发垂到他后背,在他低下头的时候有一缕落在脸侧,然后他会将它掖到耳后去,露出精致的耳朵与修长的颈项。他想看绸缎一样的发丝散落在柔软的床上,微乱的,在呻吟和颤抖中开出一朵漂亮的花——那是只有他能看到的花。
他想要的可不只是住在这里。他很贪心。
“你知道它的花语吗?”哈利又问。
德拉科皱了皱眉。他看向那双翡翠般的眼睛,几乎以为对方是故意要这么问他,可是他看起来偏偏又很无辜。
白色的风信子,他为什么要种在花园里来着?他记得那时候好像是救世主正在和他的前女友,韦斯莱家的妹妹传绯闻?他真是抽了风才要种上那几株风信子——
它的花语是不敢表露的爱。
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种这些花的时候居然那么酸,回想起来简直让他无地自容。好像这一大片花,都跟救世主脱不开干系。那些粉色的蔷薇花,明丽的鸢尾花,细碎的满天星,还有那些不太好养的紫罗兰……
德拉科简直要没脸面对救世主。如果他懂花,这一园的花就足够把他的心思暴露的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德拉科说了谎。
按理说他早就学会了说谎,不该紧张,可他现在却能想象出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他的脸都快能煎牛排了,都是因为救世主,他恨恨的想。
哈利好笑的看着德拉科,那张苍白的脸已经红透了,故意低头盯着书不再看他。
不太巧,他几年前在情人节前夕,被罗恩拉着查遍了所有花的花语。罗恩为了给赫敏定制一捧不一样的花束费了相当多的心思。现在他虽然已经把那些情情爱爱的花语忘得差不多,但他就是记住了风信子。他不认识风信子,可是他知道它的含义。
白色的风信子,暗恋。像极了当时的他自己。
大概还没人知道他早就恢复记忆了?
哈利挥挥魔杖,在自己手里变出一支洁白的风信子。他除非是傻了才会看不出德拉科在说谎。那为什么要说谎?因为对着自己说不出那么难言的花语?因为不想被人发觉?因为隐藏的和花语一样的情感?
这么看来,他当时的暗恋大约也没那么可怜。他笑了笑。
哈利走到德拉科身后,弯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一只手从前面环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把小花递到人眼前。这似乎是个恋人之间耳鬓厮磨的动作,他假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格,笑着问道。
“我变的,好看吗?送给你。”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红了。热气落在他耳边,救世主的嘴几乎就要亲上他的耳朵……那个不合适的姿势!救世主这些天一直都粘着他,但是这种亲密的样子,怎么样都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吧?救世主知不知道白色风信子的花语?花这种东西难道能乱送吗?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脑子简直要乱成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的蹦出各种不着边际的问题。
“好看。”德拉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伸手接那朵小花。“但是花不能随便送吧?”
哈利偏偏头靠在德拉科的头上,低声笑了笑。“不啊,我没随便送啊。”
德拉科感受到身后救世主的胸腔在震动,他忍不住要质疑他说出的话:“你知道白色风信子……”
“不敢表露的爱?”哈利打断了他,把书从他手里抽走,然后不容他拒绝的把那支娇嫩的花朵塞到了他手里。
白皙瘦长的手指配上素净的小花,好看。
“你……!那你还问我?”德拉科恼羞成怒的转过头,惊觉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他们的鼻尖都要戳在一起,气息不受控制的相互纠缠。
这不太对。
“我知道那些含义,我没有随便送。”清亮的灰蓝色瞳孔正在回避他的视线,哈利按住德拉科的头,不让他逃离。“那你呢?你愿意接受我的花吗?”
你愿意吗?你愿意接受我的花吗?你愿意接受……我不敢表露的爱吗?
微风吹过,风信子的香气从指间飘散,柔软的、甜蜜的。
所以救世主也怀着和自己一样的感情?德拉科看向那双一直以来都让他沉迷的绿眼睛,恍惚中看到了他眼底跳动的细小火苗。他就在他面前,他们倒映在彼此的眼中,他们都在为对方心跳加速。
最重要的是——他们互相喜欢。
他愿意的。他当然愿意。
从好久好久以前,在他一点点种下这一园繁花的时候;在他把马尔福庄园装修成暖黄色的时候;或者更早,在他开始为圣芒戈医院熬制药水的时候——因为他听说救世主总是三天两头的住进医院。
他没想过走进救世主的生活,就像他种的花,那些花的花语一样。永恒的爱,不敢表露的爱,喜欢你灿烂的笑容,暗中仰慕……如此种种。太酸了,他也没想过有一天这些泛着酸涩的花语也能甜起来。本来那些花都应该是甜的,有美丽的花瓣和醉人的香气,只是被他想成了酸的,直到救世主的到来,才把她们重新变得甜蜜。
然后让他也感受到一丝丝、一缕缕的甜。
他应该说什么?他的意识大概已经飘远了,胡思乱想着,脑子里只剩下一簇簇的风信子——其实就是一大片空白。
“多变几朵出来,”德拉科听到自己小声说道,“一支没法插在花瓶里。”
救世主笑弯了眼睛,那一汪湖水就泛起了欢快的涟漪。他收紧了怀抱,要把人揉碎一般的力度让德拉科想起了第一天。这个拥抱跟救世主意识不清时的那个,一样。
只不过那时是因为不安,现在是因为喜悦。
他们在繁盛的花丛中相拥,马尔福庄园在这一刻,终于真正的变成了暖黄色。
也许是幸福的颜色。
【JPSS】破特是个假的omega(上)
James Potter x Severus Snape
ABO设定,OA注意!!!OA!!!!
重度ooc,NC-17注意,内含SBRL描写
第一次正儿八经写文,文笔幼稚文风弱智请见谅,其实说白了就是辆车。
上没有车!!!!我还没憋出来!!!!只是个前提!!!!
没问题的话就看下面吧↓
=======================
斯内普挑着眉看着远处正在闲逛的四个人,他敢说自己是全霍格沃茨第一个发现劫盗四人组的阵型发生了变化的,尽管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按常理来说,波特和布莱克总是走在最前面的,莱姆斯温和地走在小天狼星后面,彼得在最后,脸上总是带着有些谄媚的笑。这是斯内普认识他们到现...
James Potter x Severus Snape
ABO设定,OA注意!!!OA!!!!
重度ooc,NC-17注意,内含SBRL描写
第一次正儿八经写文,文笔幼稚文风弱智请见谅,其实说白了就是辆车。
上没有车!!!!我还没憋出来!!!!只是个前提!!!!
没问题的话就看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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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挑着眉看着远处正在闲逛的四个人,他敢说自己是全霍格沃茨第一个发现劫盗四人组的阵型发生了变化的,尽管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按常理来说,波特和布莱克总是走在最前面的,莱姆斯温和地走在小天狼星后面,彼得在最后,脸上总是带着有些谄媚的笑。这是斯内普认识他们到现在一贯的队形。
而现在,小天狼星和不情不愿的心情都快把脸扭曲的彼得走在前面,卢平仍然走在后面,在卢平旁边站着的却是不断在抱怨的詹姆。
这样的阵型像是刻意在保护詹姆和卢平一样,斯内普甩了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脑子清理了出去。
然后第二天,詹姆·波特是个omega的消息从已经沸腾的格兰芬多传了出去。
斯内普在吃早饭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把嘴里的南瓜汁喷在穆尔塞伯脸上。
“你是说,那个该死的破特是个omega??”斯内普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恨不得把眼睛瞪出眼眶。“千真万确,你没看格兰芬多那边现在对波特格外的关爱吗——搞得好像他是个巨婴一样。”
斯内普上课前再次凝视着劫盗四人组,然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气音。
——好嘛,全校最嚣张的四个人里面两个人都是omega。
所以当身为alpha的斯内普被身为omega波特压在一间空教室的墙上动弹不得的时候,斯内普满脑子都是问号。
omega不是身娇体软吗??这个力气跟巨怪有的一拼的omega他妈的是哪个物种????
而且在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差点在走廊里干上一架。
斯内普咬着牙抽出魔杖,神锋无影的咒语还没念完,魔杖便被詹姆一把夺过扔到了身后。“西弗勒斯……”詹姆的脸慢慢靠近,斯内普拼命挣扎着却是无果。即使不情愿,他必须要用出最卑鄙的那招了——否则他的贞操可能就保不住了。
封闭的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清冷的草药香,浓郁的alpha信息素将眼前的omega包围起来。斯内普已经做好了准备,等这个omega被他的信息素逼得即将进入发情期时,他就冲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问卢修斯要抑制剂——反正他多的是——然后给詹姆狠狠扎一针。
要是庞弗雷夫人和麦格教授知道他把一个omega搞发情还把他扔那里不管不顾——而且那个omega不仅是他的死对头,还是格兰芬多优秀的追球手——他的禁闭可以关到这个学期结束了。
然后他看着詹姆嗅了嗅身旁的空气,愉快地继续逼近他,金褐色的眼睛似乎在发光一般。“西弗勒斯,你信息素的味道好好闻啊……”
——他妈的这个omega为什么对alpha的信息素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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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的话明天应该能开出来,反正就是写着自己玩的,毕竟还是画画比较多。
【哈德】繁星坠落之时-4
When the stars are falling
Summary:战后,哈利捡了三只猫和一只德拉科回家
1.真的扬萎文,毫无逻辑,比较平平淡淡才是真(就是比较boring的意思(可能
2.三万四千字已完结,现在是倒数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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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班后他们少见的没有一起回到公寓。
德拉科用哈利雇他制 作欢欣剂的佣...
When the stars are falling
Summary:战后,哈利捡了三只猫和一只德拉科回家
1.真的扬萎文,毫无逻辑,比较平平淡淡才是真(就是比较boring的意思(可能
2.三万四千字已完结,现在是倒数第二章
------------------------------------------
第二天下班后他们少见的没有一起回到公寓。
德拉科用哈利雇他制 作欢欣剂的佣金去丽痕书店买了教材,又买了新的羽毛笔和坩埚,佣金被他挥霍一空,但欢欣剂?那是什么?
而哈利则打算去麻瓜商场买一张桌子和一盏台灯,只是在旅途中偶遇了一个人,让他改变了计划。
他路过一家麻瓜餐厅,它的透明落地窗里在夜晚闪着耀眼的光亮,哈利扫视了一眼,意外地发现那个坐直的背影是马尔福夫人。
这个发现直接把哈利对马尔福家的刻板印象震碎了,他悄悄地走进去,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悠扬动听的曲子飘入他的耳朵。几首曲子结束后,钢琴上的水晶圆桶里已经有不少小费,纳西莎取走它们,和经理有礼地道别,一转身看到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盯着她看的哈利。
她的第一反应是想快点离开,但考虑到在一位小辈面前这么做实在失礼,纳西莎强 迫自己的脚停在原地。
哈利回过神来,“你好,马尔福夫人。你的曲子实在是太优美了,我是说,我没想到,呃……”
“没想到我会弹钢琴还是没找到我会在麻瓜的地方挣这些钱?”
“老实说,我都没有想到。”哈利决定坦白。
纳西莎拿起手包,和哈利一起并肩走出去,哈利连忙为她打开大门。纳西莎说道:“谢谢,波特先生。我要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等等,马尔福夫人!”哈利拦住她,“呃,抱歉。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纳西莎点头默许了。在路上,哈利忍不住去问纳西莎最近的情况,他想知道她和德拉科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让他惊讶的是,纳西莎与德拉科的关系仍然非常紧密。纳西莎告诉哈利,她必须出来挣钱是因为不想德拉科没日没夜地工作,就为了她的住宿费,她也坦然的告诉哈利他们的现状——德拉科必须把挣到的每一分工 资都交给魔法部。
纳西莎本以为说出这些会让她窘迫和无 地 自 容,但她反而轻 松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倾诉的对象是哈利·波特,他值得信任。
但她听见哈利接下来的话,困惑了。哈利说:“夫人,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买一些东西吗?麻瓜的商场打烊很迟。”他补充,“是给德拉科的东西。”
纳西莎不动声色地点头了,但她的五 脏 六 腑都绞成一团,她完全不知道德拉科和波特有什么联系,每次德拉科来都没有提起过。但如果有人能帮帮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哈利带着纳西莎去往他和德拉科经常买东西的那家商场,商场的门口有一个卖热狗的餐车。店主和他们很熟,因为德拉科第一次见到这个时大声地嚷嚷绝对不会吃,让店主很不高兴,但之后每次来,德拉科都要买。
店主问道:“晚上好,你朋友不在?”然后他看了看在哈利身后一脸难以置信的纳西莎,她的表情让他想到那个金发的年轻人。
“嗯,”哈利说,他知道店主注意到了纳西莎,鬼使神差地,哈利解释道,“她是我的阿姨。”
然后哈利从店主手里接过几个热狗,让纳西莎帮忙在商场里挑选德拉科会喜欢的款式。
天色已经很晚了,但纳西莎仍然坚持和哈利一起回到他的公寓,直觉告诉她,德拉科在这里。她看着走在她身边的年轻傲罗,上次见到他是在威森加摩的法庭上,哈利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好像他不该出现在那套规整的西装里似的,他的步子格外僵硬。纳西莎可以轻易看出他麻瓜混淆咒下的傲罗制 服,他理应更加成熟稳重,但却更像一个自在天真的学 生,相当轻 松愉快。
门铃只响了一次,屋子里就传来脚步声。纳西莎看到德拉科穿着一身浅灰的麻瓜T恤和宽松的深蓝色篮球裤,手里捧着一只异瞳的小猫打开了门。
“哈利,你到哪去了?我很饿……哦,妈妈?”他的另一只手还在挠猫下巴。
德拉科看到了哈利身后,捂着嘴巴的纳西莎。
哈利非常识趣地把德拉科手里的猫接过来,把它赶到它不喜欢的猫窝里,把自己的卧室留给母 子二人,让他们可以不被打扰地说话,然后把热狗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这是波特的房子。”纳西莎进了哈利的房间,对自己的儿子陈述着。
“是的,妈妈。”德拉科有些尴尬地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换了住处却一直瞒着自己的母亲?“你是怎么过来的?”他问道。
“我是不应该过来吗?”纳西莎在哈利的房间里走了一圈,说道,“你没有住在这个房间。”
德拉科点头,“我睡在外面。”
纳西莎发现德拉科不如开门时那样自在了,那时的他表现出的是在马尔福庄园不曾有的悠闲姿态,但现在他又把背绷直了,肩膀尽力地向后展开,忍不住流露 出惯常的傲慢。纳西莎知道,他在防御。
母亲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德拉科的心狂跳不止,比面对麦格校长的时候还要紧张。从他住进哈利的公寓里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德拉科时常会去纳西莎的单人宿舍看望她,但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他的心态从一开始地想要把纳西莎接过来变成了试图向纳西莎隐瞒。因为他担心母亲会不同意他住在哈利这里,他担心母亲会认为这是在对波特低头。他想保留自己的一点小小的私心,和哈利住在一起的感觉不错,一切都不同了。
“德拉科,你在紧张。”纳西莎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儿子,她捏 捏德拉科的肩膀,让他放松 下来,“你在担心我责怪你。”她耸肩,“这没什么。我都能去麻瓜那里挣钱,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你应该多交一些朋友,特别是能帮到你的朋友,你不应该永远在那种地方住着,我们也不会永远过这种生活。”
“我知道,妈妈。”
“波特很好,他让我给你挑了东西,看样子你有别的计划?”纳西莎和蔼地问。
“是的。”德拉科放松地笑了,看样子他还是得把继续学业的事情告诉纳西莎。
纳西莎听了德拉科的话后不免有些激动,这不仅仅意味着一张学历证 书,更表示是一个转折,一个代表更多选择的道路。她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儿子,就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德拉科的后背,给他鼓励,她认为德拉科非常需要这个。
他们一起出了卧室,坐在餐桌上。哈利已经把热狗加热好了,他也在纳西莎的面前放了一个,但他很犹豫,“马尔福夫人,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我可以给你做别的。”
“你可以叫我纳西莎。”纳西莎把热狗拿了起来,看向德拉科。德拉科会意,动作夸张地咬了一口。纳西莎学着德拉科的样子也咬了一口,咀嚼之后,她说道:“谢谢你,哈利。”
“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纳西莎。”哈利非常害羞地低着头笑了。
餐后,由于时间比较晚了,德拉科虽然不想得寸进尺,但仍然要求纳西莎留下来住。在纳西莎犹豫地时候,哈利抢着说:“你可以住我的卧室,我马上去换一套新的床单!”
“那就麻烦你了,哈利。”纳西莎很快同意了。
但这就意味着哈利不能在睡在卧室里,在这间屋子里,除了德拉科的床垫,他就只能睡在餐桌上。没有人会想要睡在餐桌上,更何况他们要在那上面吃饭。
所以,理所当然的,哈利从卧室里拿出新的被子和床单给纳西莎换上,然后将自己之前在用的那一套搬来德拉科的身边,“我们一人盖一床被子就好,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德拉科笑着说。
“侵犯你的隐私什么的,我知道你肯定会比较在乎这些……”
德拉科知道哈利在报复自己之前的控 诉,“我没有那么斤斤计较,哈利,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哈利点头,把两床被子分别铺好,然后钻了进去。他看到德拉科起身把新买来的课本整齐地放在他的书桌上,然后小心地调整好台灯的位置,郑重地关灯了。
他非常感谢和珍惜这个机会。
等到德拉科也进入到旁边的那床被子里,哈利小心地拿过放在一旁地上的收音机,把音量旋钮拧到最低,把它靠在耳边听着。
“你在做什么?”德拉科问到。
“听晚间新闻。”
“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麻瓜的新闻?”
“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一个人住很无聊。你知道的,我没有亲人,朋友也都不在身边。”哈利把收音机放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地上。
收音机里传来沙沙的说话声,哈利常用这个作为自己的催眠曲,在他困意刚起的时候,他听见新闻主播提到本月会出现的猎户座流星群。
德拉科来了精神,“我们可以看到吗?”
哈利无情地摇头,“恐怕不行,最近一直在下雨,天气不够晴朗。”而且,如果决定要观测到它,必须在郊外露营,苦等一夜,但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好吧,”德拉科失望地说,“你似乎很了解?”
“嘿,我也是认真上过天文学课的!我的天文学并不差!”
德拉科笑起来,“好,好,是我没有认真上课。”
虽然德拉科只是在调侃,但哈利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六年级的德拉科没有办法好好上课,他承受着比自己更大的压力,而那个时候的哈利更多的情况下致力于当一个跟屁虫。
哈利把收音机 关掉,放到一边,然后平躺下来,过了一会,他说:“德拉科,你冷吗?”
“有一点,但是还好。”
从卧室搬出来睡,哈利明显感觉外面的温度低了好多。十月份的气温已经开始降低了,加上连连的雨,夜间不可以说不冷。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德拉科,说道:“你介意我们把被子合在一起吗?”
“可以。”德拉科没怎么犹豫就点头了。
哈利放松了一点,他把两床被子重叠在了一块,为了不让两人之间出现较大的空隙,他还往德拉科那里挪了不少。德拉科同样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闭上眼睛好像准备睡了。
哈利却没法睡着,他在夜色的掩盖下偷偷地观察德拉科,看他挺翘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再到搭在枕头上略长的金发。这是他的新朋友。哈利考虑过把德拉科换成罗恩,同样是想要亲近的想法,但他却不会想让罗恩一直和自己一起住,他清楚地知道那是朋友之间的界限。对于德拉科,有点不一样。
他侧过身,在被子下面慢慢地把手向德拉科的方向伸过去,在刚刚碰到德拉科搭在腹部的左手时就被抓 住了。德拉科没有睁眼,但他也没有睡着,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 势静默了几分钟。
“你想要做什么,哈利?”德拉科睁眼了,他看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地说。
“睡吧。”
德拉科再次闭上了眼,但他只是轻轻 松手而非把手拿走,他在等哈利自己离开。而哈利,没有被拒绝,他假装不知道地企图入睡。
但他有些紧张。德拉科不清楚哈利有时在深夜会在房间里做些什么,这显然是不寻常的,就像突然发现邓布利多会在无人的时候踢路边的小狗,就像突然发现斯内普开了一家家政公司,就像格兰杰的考试成绩都是作 弊得来的,就像韦斯莱其实是个独生子。
好吧,如果……不论如何,他也可以帮一点小忙。
德拉科侧过身,等到哈利的呼吸还是放缓、变重,他才真的准备阖眼,希望以后的每一夜都能像今夜一样安稳。
哈利听说纳西莎也住在某个宿舍里之后就没法让她离开了。他见过德拉科的宿舍,那个环境……就算纳西莎住处的条件比那里好一些,哈利也不认为能好到哪里去,所以他邀请纳西莎留下来住,但纳西莎却认为这会让他们两个男孩不方便。
其实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至少哈利觉得这样更好。他知道他不会想要和罗恩睡一张床,但他想和德拉科一起,这个可怕的想法好像在揭开什么朦胧的面纱,哈利觉得,再来几晚,他们就可以找到答案。
在那之后,他可以考虑启用布莱克老宅。那个老房子总是会让哈利想起那些已经逝去的人,那些笑声和争论好像都还停留在屋子里,每当哈利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它们都会无孔不入地向哈利袭击过来,他不能再住在那里。但是如果是带着五位家庭成员入住,那么结果会大有不同。
最终德拉科和哈利一起劝纳西莎留了下来。哈利偷偷雀跃,这说明德拉科不介意每天晚上的安排。
这之后的每一个夜晚,他们都睡在一起。一开始,哈利觉得他需要保持规矩和老实,但在他的试探没有被直接打回后,他决定再靠近一些。
“哈利,你冷吗?”德拉科在睡梦中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 体向他靠近,他朝着那个方向闭着眼咕哝着。
“我冷,气温又降低了。”哈利口是心非地说。
德拉科胡乱应了几声,也向哈利这里靠近了。这下他们的肩膀紧紧 靠在一起,由于只穿着篮球裤露 出来的冰凉小 腿也贴在一起。哈利能感受到德拉科腿部皮肤的光滑感,还有他略有粗糙的手心。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德拉科的手。
青春 期迟到的荷尔蒙好像在这个时候才来,它完完全全被这个金发的落难巫师吸引出来。从他第一次踏进那个小而仅仅有条的店铺,从他看到白雾从德拉科的手边升腾,还是从德拉科在他的公寓里第一次抱起一只猫咪?
在牵引着德拉科来到自己的轨道后,指引方向的人好像就变了。他被无形的力量推动,不得不迈开脚步。
德拉科在夜间往往睡得很熟,但每天早上看到起来以后和哈利之间拉近的距离,他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默许并不是出于被动,而是一种主动。
德拉科不否认现在的日子不能和学生时代的哪怕一丁点儿相比较,但他更喜欢现在这样。他曾经讽刺地想,波特把他带回家就和收 容几只失去母亲的流浪猫没有区别,但他不能高傲地拒绝,信誓旦旦地说不需要。他太需要这个了,一间可以让他自在的屋子,让他能够保有尊严。一个固执但愿意听话的伤者,让他能像想象中的以一个治疗师的身份处理伤口,虽然他只能在波特这里当一当。接着,是一张签了居家自学监护人同意签 名的回执单,哈利在把他失去的一个个还给他,甚至带来了他的母亲。
他破损的人生在被填补。
但是哈利可以处理自己的问题吗?
欢欣剂。德拉科看过那些残疾巫师使用它,那些在战争中失去手臂或其中一只脚的人,那些因为魔法伤害而魔力滞涩逐渐沦为哑炮的人,他们做不到掌握一门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无根的幻境。那是一个巨大的斑斓泡沫,裹 着人失重上升,轻盈,虚幻,然后在升空后碎裂,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下落了。巫师高傲神秘,看似无所不能,但战争撕 开了这条沾满虱子的华贵长袍,一个能够出现在六年级学 生课堂上的普通药水,可以成为巫师的“毒 品”。
哈利·波特,战争的英雄,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骑士派,他向德拉科·马尔福提出订单,并被发现家里有曾经使用过它们的痕迹。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德拉科想。他从一个帮助者变成一个渴求受助者。
这段时间里,德拉科从没见过有人来找哈利。格兰杰也好,韦斯莱也好,甚至不论是谁,哪怕是一个同事,都没有来找过哈利·波特。不可能没有人愿意和波特做朋友,所以是哈利自己不愿意告诉别人他的住处?
这个小而无趣的屋子里,住在一个人的哈利·波特。
但是他有我的帮助。德拉科轻轻叹了口气,自从哈利来到这张床垫上,他总是等哈利先睡,只有看到哈利睡着,他才能安心。这是怎么回事?看来斯内普开家政公 司也不是不可能,马尔福已经沦为波特的保姆,德拉科甚至可以在哈利做恶 梦的时候把他搂进怀里,虽然哈利醒了以后从来不会记得这些。
看来今天哈利睡得不错。
德拉科开始放松自己,逐渐昏昏欲睡的时候,一连串忽高忽低的鸣笛在楼外传来。他惊恐地坐起来,想要去床边看那些红光的来源。但哈利只是变了一个姿 势,抿了一下嘴巴。德拉科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出什么事了?这是什么声音?”
哈利没有睁开眼,把德拉科无意中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来,然后搂住他让他躺下,拍拍他的肩,“只是消防车,没事的,快睡吧。”
“什么是消防车?”德拉科细声细气地问。
“嗯……”哈利迷迷糊糊地哼了几声,“可能有地方着火了,也有可能是麻瓜遇到了其他危险。”
“着火?”德拉科慢慢躺回来,心口突突地跳,“麻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想起他害怕滔天的火焰,那永不停止的熊熊烈火,是哈利把他拉出来的。
“他们能解决,消防车已经去了,”哈利摸了摸德拉科的金发,安抚他,“睡吧,Dray……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Dray……?德拉科不知道哈利为什么这么叫他,也许是他困到神志不清,甚至吐不出第二个音节。但德拉科记得,这是小时候时纳西莎在哄他睡觉时会叫他的昵称。现在哈利同样在叫他睡觉。
德拉科平静地躺下了,哈利又重新熟睡,但手臂还没有从他的肩上拿开。哈利趴着,右手揽着他,像是保护,也像依赖。
好吧,Dray。
哈利变得积极起来,在傲罗司的时候,他会高调并且大声地要求分配任务。那个讨厌他的队长拿他没有办法,至少也会在三次里给哈利一次想要的。哈利深切地认识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愚蠢,那只是一个傲罗队长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想要什么就应该去挣,大声说出来,一次不行就试两次,两次不行就来第三次。
拿到任务的他显得得意洋洋的,也能和同事们来几场愉快且浮于表面的交流。瞧,这没什么难的。之前的他居然会产生自暴自弃地想法,真是太不值得了。
但任务的内容却不是那么让人舒适——卢修斯·马尔福试图越狱失败,调 查利益链条。
一团乱麻像被泡了水一样在哈利的脑海里发胀,让他差点看不清羊皮纸上的字迹。卢修斯的选择给德拉科带来无尽的痛苦,他的入 狱也是德拉科跌入尘埃的开端,但他现在却打算越狱?德拉科会怎么想?
哈利跟着队友展开调查,但队长却不见了踪迹。哈利讽刺地想,那个草包上司每次遇见真的要认真对待的案子时总是借故不参与。
哈利闲得时候可以一整天没有事做,但忙起来的时候也会让他脚不沾地,等他完成一天的工作,已经超过了和德拉科约定的时间二十分钟。哈利赶到药材店看到的只有已经被锁好的店门,他略有失落地匆匆赶到公寓,屋子里却空无一人。他把三只猫吃空的饭盆填满,心不在焉地甚至把猫粮倒在了地上。考虑到今天得到的卢修斯越狱失败的消息,哈利不由得开始心慌起来,希望德拉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只是去买东西而已。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德拉科都没有回家,哈利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去往魔法部,要求调出德拉科的监 视踪迹。哈利第一次庆幸在观察期的德拉科身上被下了追踪咒,至少他还可以知道他在哪里。
哈利根据追踪咒的指示来到了一片墓地的边上,德拉科就是在这一片消失的。这片地方哈利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小汉格顿教堂墓地!哈利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他开始将卢修斯的越狱和德拉科的失踪与两个月前那次荒唐的复活仪式联 系在一起,难道还有人在做着复活伏地魔的春秋大梦吗?
虽然内心焦急,但哈利仍然没有丢掉作为一名合格傲罗的修养,他在暗处观察了十分钟才踏进墓地。显然,那个写着里德尔姓氏的墓碑下的泥土被重新翻过了,不祥的预感从尾椎股一下蹿入哈利的后脑,然后在他的脑中像烟花一样炸裂开。哈利走近那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翻过的泥土,空空如也,或许这里曾经残留过什么东西,但现在已经被拿走了。然后,他看见墓碑上似乎有什么银亮的液 体在反光,哈利觉得自己曾见过这个。
在触 碰到它的一刹那,像钩子勾住肚脐,哈利感觉到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当眩晕停止的时候,他已经落在了另一个地方。他又摸了一个门钥匙!
-TBC
给自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哈德】繁星坠落之时-3
When the stars are falling
Summary:战后,哈利捡了三只猫和一只德拉科回家
1.真的扬萎文,毫无逻辑,比较平平淡淡才是真(就是比较boring的意思(可能
2.三万四千字已完结,慢慢放吧(前面字数弄错,无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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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坐在店里的角落里,膝盖上放着用了干燥咒的袍子,袍子里窝着三只睡觉的流浪猫。现在它们的妈妈已经死了,哈利有充足的理由把它们带回家照顾。家里突然多了四位成员,突如其...
When the stars are falling
Summary:战后,哈利捡了三只猫和一只德拉科回家
1.真的扬萎文,毫无逻辑,比较平平淡淡才是真(就是比较boring的意思(可能
2.三万四千字已完结,慢慢放吧(前面字数弄错,无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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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坐在店里的角落里,膝盖上放着用了干燥咒的袍子,袍子里窝着三只睡觉的流浪猫。现在它们的妈妈已经死了,哈利有充足的理由把它们带回家照顾。家里突然多了四位成员,突如其来的欣喜快冲昏了哈利的头脑,他不喜欢一个人住。
哈利第一次看到年迈的店主,老妇 人一只眼睛似乎失明了,但另一只却很机警。她没有问哈利是谁,也没有斥责德拉科让陌生人坐在店铺里,而是平静地例行公事般地让德拉科锁好门,再把钥匙交给她。
“抱歉,以后我都不能加班了。”德拉科说。
店主点头,“也好,我这里本来也不需要加班,我没必要多付一份工钱。”
德拉科愣住了,他不得不承认,老店主确实非常照顾他,包括没有过问就让他在这里工作,白天几乎不出现,给他充足的自 由时间。甚至在他提出要加班时也没有反 对,但现在她说,这里本来就不需要加班。
“谢谢。”德拉科郑重地说。再多的语言都没有办法表达他心中的感谢,德拉科决定舍弃所有华丽的辞藻。
“回去吧,孩子们。”老店主不置可否,晃着钥匙离开了店铺门口。
哈利的公寓确实不是很好,德拉科在坐上抖动 摇晃的老旧电梯时就感觉到了。很多家具甚至都盖着白色的防尘布,德拉科进门的时候差点被门口的行李箱绊倒,“波特!你是昨天才刚刚搬进来吗?”
“抱歉,我已经住在这里快一年了,只是那些用不到的东西一直没有收拾过。”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德拉科一边说着,一边掀开长沙发上的防尘布。波特真有 意思,两个沙发,一长一短,他只用一个。
“我马上就收拾!”哈利手忙脚乱地把行李箱从门口移走,天知道这鬼东西绊倒他多少次了。
哈利把行李箱提到房间里,发现里面放的都是曾经达利给他的旧衣服。好吧,他需要把过去全部丢掉。他取了一个大的垃圾袋,把那些象皮一样的旧衣服全部扔进去。然后他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卧室,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屋子,卧室不算小,但只有一个房间。德拉科住在哪里比较好?哈利 用变形咒将衣柜变成一张床,但怎么摆都显得不合适。他考虑了一下,把自己的床直接变成了两米宽。他们可以凑合一晚上,明天再买新的东西,
“德拉科,你可以睡在……”哈利出来说道。
“我睡这张沙发。”德拉科已经把那张被遗弃一年的长沙发收拾好了。虽然说是长沙发,但这种过时的二手货不够宽,也不够长,睡在这上面不会舒服的。
“好吧。”但哈利什么都没说。
两个年轻人默契地不再说话,而是一同开始对这间屋子进行迟到一年的大扫除。德拉科拿出了纳西莎的魔杖,有了魔法的帮助,一切都会容易起来,午夜之前,整间屋子就已经焕然一新了。
“德拉科,你饿了吗?”哈利问。
“有一点,”德拉科注意到哈利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开始叫自己的教名,当然,自己也住到了他的公寓里。不得不说,现在他们的相处确实和朋友无异,所以德拉科也开始尝试着像朋友一样对待哈利,他说,“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哈利?”
哈利笑得很开心,但他说:“没有。”
“不好意思?”德拉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可能要忍耐一下,”哈利笑着说,“我们可以明天一起去买。”
德拉科只能同意。他之前想过,如果哈利的公寓还不错的话,自己一定会请他同意接纳西莎过来一起住的,虽然德拉科知道这有些得寸进尺。但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必要了,这个屋子里甚至只有一个房间,他不能让纳西莎和他一样睡沙发,或者是地上,只能先压下不提。
哈利给德拉科拿去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你要先洗澡吗?需要我告诉你浴 室怎么使用吗?”
“不用!”德拉科斩钉截铁地拒绝,想要向浴 室走去,却发现自己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在身上。他甚至没有一件衣服可以换洗。该死!他难道要问波特借吗?他们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
在德拉科现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时候,哈利已经看出这个不愿意服软的落魄小店员的窘迫。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因为买大了而很少穿的T恤给德拉科,外加一条篮球裤,“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这么做,但是你只能穿它们了。”
德拉科别无选择地接过它们,麻瓜的衣物比他的每一件衬衫都要重。
哈利看着德拉科一脸不情愿地拿过衣服,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他摇摇头,开始给他的小猫黄金三角做一个精致的猫窝。
德拉科对着镜子发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晰的镜子了。好在这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它不会喋喋不休地评价,否则它一定会用尽各种语言侮辱自己,形容自己的不堪。
他整个人都黯然失色了,眼皮由于睡眠不足而水肿,眼下泛着青黑色的痕迹,甚至还微微凹陷,这样显得他的眼睛更大了。但这再也不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它们疲惫无神,布着血丝。他曾经注意的细节都成了糟糕的典范,看看这个干燥的嘴唇,和流浪汉差不了多少。
德拉科用 力地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没什么,他会重新好起来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认为它急需呵护。然后德拉科开始在哈利的浴 室翻找起来,他希望哈利不要粗糙到没有一件护肤品。
事实和他想的一样,他一无所获。德拉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视线又投回镜子上,他的手指轻轻 触 碰镜子里的自己的下巴,几秒之后,他发现这面镜子不是平的,它的侧面开了一道口子。
德拉科小心地打开它,祈祷它不要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也不要是一个密室的入口。幸好,它是一个普通的小柜子。
德拉科在里面找到一盒没有开封过的面霜,认真读了一遍使用说明,按照上面的指示又找到了使用日期,然后放心地打开盖子,涂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膏体给他的脸颊带来刺痛,他只能不断告诉自己,疼过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解决好脸的问题,德拉科又对柜子里的其他东西产生了兴趣。他发现了两瓶水滴形的魔药瓶安安静静地躺在最下层,上面如同扭曲树枝一样的文 字告诉德拉科,它们来自巫师世界。
德拉科小心地打开它们,发现里面一瓶是满的,一瓶用了一半。他认得这些东西,是哈利在他这里订购的欢欣剂。只要几滴,就能给你梦幻般的幸福感,但它仍然有非常愚蠢的后遗症。因此除了在初学者的课堂上,几乎不会有人在其他地方使用到它,它的作用非常鸡肋。
哈利为什么要用它们?德拉科想着这个,把欢欣剂倒进了马桶里。
哈利安置好了几只猫,也帮德拉科布置好了沙发,却迟迟没见那个新来的室友从浴 室里出来。浴 室里应该没有什么好玩的吧?哈利不免开始猜测是不是德拉科不会用淋浴器,但是又不好意思和他说。好吧,他必须去看看。
“德拉科,出什么问题了?”
“呃,没事!”德拉科在倒欢欣剂。
哈利听出德拉科的语气里藏着一丝尴尬,他猜对了,德拉科不会用他家的淋浴器。作为一个帮人帮到底的热心傲罗,哈利清了清嗓子,把手按在了门把手上,“我进来了?”
德拉科把空掉的魔药瓶扔进垃 圾桶里,听见门把手楚传来清脆的响声,他猛地回过头,“我非常好!请你不要侵犯我的隐私!”
等到德拉科喝止他的时候,哈利已经和德拉科面面相觑了,“噢——”哈利看到德拉科刚刚把什么东西扔掉,他忍不住把视线往下移动,“噢!”
为什么德拉科会没有 穿 裤子!他只穿了那间加大码的T恤,由于领口太大,德拉科清晰的锁 骨被 露得完完全全,外加一大片苍白的皮肤。再往下面,是两条光 溜溜的腿,甚至连腿毛都是稀少的。哈利忍不住想,德拉科和自己真的不一样。
“波特!你在做什么?”德拉科看到哈利只是转了一下视线就有些脸红了,他不明白他有什么问题,难道是波特不愿意其他人看到他正在使用欢欣剂?
“我什么都没看!”哈利说道,然后他把放在一边的篮球裤给德拉科递过去,“快点穿上!”
德拉科瞪了哈利一眼,拿过篮球裤直接在哈利面前套了上去。他发现这种裤子的材料又薄又凉,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 穿,让他产生一种不安全感。
哈利注视着德拉科弯下腰,细长的脖颈上是红 肿的一片,一直延伸到T恤下面,哈利忍不住用指尖碰了一下那里,“这是什么?”
德拉科把哈利的手打开,“疹子。”他右手勾上了自己的脖子,轻轻 抚 摸那一个个细小的凸起,好 痒。
“嘿,别碰。”哈利把德拉科的手拿下来,“你可以治好它。”他肯定地说。
德拉科的右手手心里还残留着那些疹子带给他的粗糙感,但手背上又是哈利捏过所留下的轻微疼痛。没错,他可以治好它了,他不需要担心日复一日的反复起疹,他可以治好它,然后永不再长。
“我会的。”他轻轻地说,比无意飘落的一滴雨还轻。
哈利迅速把门给德拉科关上,他手脚同步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 上。如果德拉科的性格还像学 生时代那样尖锐,被人贸然地打开浴 室的门后,他一定会直接把冒犯者咒进伏地魔现在的老巢里,也就是地狱里。但他没有,他虽然有一瞬间的气恼,却仍然说了“请”。
魅力之神?好吧,这样的德拉科确实更让他想亲近。
也许是换了新的环境,也许是这张老旧的沙发让德拉科无法自在地舒展身 体。德拉科应该早已习惯了糟糕的环境,波特的公寓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天堂。但他仍然无法入睡。
他坐起来,把哈利给他的魁地奇国际比赛纪念毯披在身上,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些麻瓜洗衣液的水果味,没由来地让他安心。
德拉科看着这间客厅,几个小时前它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到处都是闲置地杂物,角落里堆积的灰尘像是哈利从不清理,他甚至以为自己走进了某个经年不用的老古董里。幸好他们还有魔法。
寂静的黑暗里,他听见哈利的卧室里传来声音。德拉科赤着脚踩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那扇门靠近,他有点不确定自己听到的。他听见有人在小声地哭,不激烈,伴随着些许愤怒,他还听见枕头落地的声音。
德拉科把睡着的几只猫弄醒,用他们的爪子去抓哈利的门板,然后回到沙发上把自己的头蒙住。他听见门被轻轻打开,然后小猫的叫 声被隔绝在里面,再没有一点声响。
魔法部里人事调动频繁,你的上司在几天后可能不再是你的上司,你会面对一个铁面无私的陌上人。哈利期待着他那个整天神神叨叨醉心于 炼金术的傻 瓜傲罗队长快点被开除,但祈祷不会有用,哈利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办公室。
巡逻时间不能逗猫的哈利显得很无聊,虽然不会比待在办公室里更叫人发疯,但他还是一遍一遍地在德拉科的店铺附近游荡。德拉科把他找过来说:“你在门口经过得太频繁了,没有人会喜欢进入一家傲罗驻扎的店铺!”
于是哈利只能去别的地方巡视,直到晚上德拉科下班,他才出现。
很奇怪的感觉,哈利知道自己是在工作,只是碰巧和德拉科一起而已,但现在他们一起走在伦敦的街头……像是自己在接德拉科下班一样。
他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丢出去,和德拉科一起买了很多食材和生活用 品,当然最重要的是宠物用 具。
德拉科注意着哈利的表情,发现他并不打算透露一点昨晚的情况。好吧,每个人都有秘密,更何况是大难不死的男孩。
他让哈利趴在新买的床垫上,查看他的后背,“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上药。”
哈利点头,静静地趴着,让德拉科用冰凉的手指给自己摸上热 乎 乎的白鲜——那是他新鲜出炉的。不顾哈利的大呼小叫,德拉科把绷带紧紧地缠上哈利的上身,哈利问道:“你的手法让我误以为自己在圣芒戈,你考虑过成为一名治疗师吗?”
德拉科手上没停,继续把最后一点包好,“如果你的脑袋没出问题,应该知道我没有毕业。”然后他拍拍哈利的肩膀,“好了,穿衣服。”
“呃,”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能戳到德拉科的痛处,但这一点不是不可补救的,“你可以继续上学!”
“我不可以。”德拉科想也没想地说,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
“你可以!”哈利坚定地说,“麦格校长去年发布过通知,因为战争原因没能毕业的学 生都可以在霍格沃兹继续学业,直到毕业!”
德拉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我也可以……?”他把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毫无疑问。”哈利把衣服穿好,说,“即使不能毕业又怎么样,我也没有毕业。”
德拉科叹气,“你一定要这么巨怪吗?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救世主,给你开后门让你当个傲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食死徒,甚至是唯一一个未成年就投身黑 暗的食死徒,我去当治疗师?你不觉得可笑吗?”
“好吧,如果你是说圣芒戈对Newts成绩有要求,那我不否认,但是,”哈利看着德拉科的眼睛,“你是身不由己,我知道。我已经帮你辩护过了,没有人可以因为这个歧 视你。”
“你只能改变表象,人们心里的想法永远不会变。”
“好,那你去把七年级读完,至少用优秀的成绩说明一切,用你的成绩让他们无法拒绝。”
德拉科内心一直在动 摇,他真的好想继续上学,也算是给他少年时期画上一个句号。他曾以为这会是永远的遗憾了,但哈利在提醒他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德拉科闭上眼,几秒后又睁开,眼中恢复了神采,“我会去的。”
哈利开心地拥 抱了德拉科,感觉怀里的人浑身都僵硬了才把他放开。哈利知道 德拉科·马尔福并不是一个所谓的邪 恶之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种想法更加坚定了。他对每一个人都可以保持礼貌——至少在表面上——无论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他可以忍耐住在那个糟糕的宿舍,也可以不再对自己剑拔弩张。他对待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可以无比认真,也不会介意给身边的人打一把手(当然这个“身边的人”指的是哈利自己)。他可以和自己一起照顾几只猫,也可以为不愿意去圣芒戈的自己处理伤口。他有绝伦的魔药天赋和想要当治疗师的纯粹愿景,他不应该被埋没。
哈利决意要让德拉科走向他的理想,战争过后,不应该再有任何人因为遗留问题而抱有遗憾。他一定要帮到德拉科,竭尽自己的所能,只有这样,哈利才不会觉得自己没用,才不会恼 羞 成 怒,才会让他充满动力。
“你找一天请假,我和你一起去霍格沃兹。”哈利说。
德拉科点头。
哈利给三只猫做的猫窝它们并不喜欢,几乎不会去使用它。
在德拉科休假这天,哈利起得很早,他来到沙发边上,轻轻掀开德拉科的被子,果不其然,看到消失的三只猫窝在德拉科的肚子边上呼呼大睡。
哈利小心地把它们三只一只一只拿走,尽量不去吵醒德拉科。
可德拉科还是察觉到了动静,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又很快阖上,“几点了?”
“你还可以再睡一会,我们不用去那么早。”
哈利把三只猫抱在怀里,看到德拉科蒙住头的被子动了几下,似乎是在里面点头。他抱着猫,把它们再次放进猫窝里,去做了一些早餐。哈利还没有给那三只取名字,如果他真的用他和赫敏罗恩三人的名字给它们命名,哈利不会怀疑德拉科直接把它们三个丢到楼下的垃 圾桶里。但每当哈利叫“嘿”时,三只猫都会给反应,好像它们把那个认成了它们的名字似的,所以哈利也懒得取名。
一只猫头鹰在哈利把餐盘端上餐桌时停在了厨房的窗口,哈利让它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进来,抓了一些粗麦片喂它吃了,取下信封又把它放出去。
是赫敏的信,她告诉哈利她打算转而专攻法 律,因为她发现魔法界的法 律条文非常落后刻板并且充满歧 视性,她受不了在这种框架下做事,年底就会回来,她决定在工作中不断学习。
哈利拿出一张羊皮纸准备给她回信,此时德拉科已经起床洗漱。哈利带着笑意在羊皮纸上 书写着,他告诉赫敏,他没法克服孤单,但是幸 运的是他交到了新朋友,是大家的老熟人——德拉科·马尔福。哈利可以想象赫敏看到写封信的表情了,一定先是错愕再是坦然接受,然后是赞赏,赫敏会喜欢握手言和的故事。
起初,哈利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话,哪怕和刻薄的德拉科拌嘴也没关系,至少可以让他的生活不那么无聊。和德拉科一起生活,让他能保持一种平淡的愉悦,这一定不是欢欣剂带来的虚假的快乐。欢欣剂?哈利大声问道:“德拉科,我在你这里订的欢欣剂呢?”
卫生间里没有传来回答,不一会,德拉科擦着脸出来,“我忘了。”
“我怀疑你根本不想给我做,”哈利 用 力咽下培根,“我必须扣违约金。”
“不!你不能少付我一分钱!”德拉科抗 议。
“你负责打扫一个星期的卫生。”哈利补充,“不可以用魔法,我觉得用魔法打扫不干净。”
“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德拉科咕哝道,“好吧,我同意了。”
德拉科怀疑哈利只是在找借口让自己打扫卫生,因为他自己不想干。
早餐过后,他们一起用飞路粉直接去了麦格校长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曾经为历代校长服 务,它总能很好地融合每一位校长的痕迹,哈利向麦格问好,又依次向画像中的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问候。
“哦,哈利,我没想到你们会同时出现在这里,让我以为时间倒流 到你一年级的时候,马尔福先生来打你的小报告。”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还有关禁 闭的时候。”斯内普补充。
久违地看到两位曾经的校长,哈利的眼睛湿 润了,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德拉科。
“离去的人总会有重逢的一天,哈利。”邓布利多说道。
哈利知道老校长这一句话包含了许多含义,他希望自己能够理解其中的十分之一。
“麦格校长,哈利说,我可以继续完成学业?”德拉科问道,把哈利的注意力拉回来。
“是的,马尔福先生。我曾经试图联系你,但你那段时间似乎失去了踪迹,”麦格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德拉科历年的成绩单,“你拥有非常优异的成绩,虽然六年级时有下滑,但不影响,如果你想 做治疗师的话。”
德拉科看到麦格微微低下头,从眼镜上方看他,他的心紧张得怦怦跳,“你为什么知道?”
麦格却看向了画像里的斯内普,“你是斯内普最喜欢的学 生,你想 做什么他全都知道。”
德拉科没有转移目光,但他吸了一下鼻子,有点酸涩。
“那么,你需要在下一年的Newts中,你的魔药学、草药学、黑魔法防御、变形术和魔咒学都必须拿到E,而不仅仅是A。能做到吗?”
“我……”德拉科迟疑着,他没有自己的魔杖,无法保证施咒的准确性和强度,“我可以做到。”但他仍然这么说了。
“但是我希望你能争取多拿一些O,你我都知道,你需要表现得格外优秀。现在我给你接下来的课表。”麦格拿出另一张羊皮纸递给德拉科。
德拉科看了一眼课表,他的心又沉到了胃里,“我没有办法全日制上学,我必须要工作。”
麦格看向哈利,“波特,你没有和我说过这个。”
“呃,是的……”哈利揉了揉头发,他只想着让德拉科来到霍格沃兹,却忽略了其他的,“但这一定是可以解决的,是吗?”
德拉科等待着,他也想得到肯定的答复。
“当然,”麦格换了一张羊皮纸,“特殊学 生可以申请居家自学,但每周仍然要在我这里提交作业,期末考试仍然要严格进行,对于这一点你应该不会有问题,马尔福先生。”看到德拉科点头,她又说,“但即便是你已经成年,霍格沃兹学 生的第一身份永远是学生,你需要监护人在这里签字。”
德拉科接过那张羊皮纸,他的指尖都有些颤 抖,“谢谢,但我想毕业以后再告诉母亲这件事。”
“申请居家自学的学 生必须要监护人签字。”
德拉科感到一丝丝失落,他想把自己的毕业作为一个惊喜送给纳西莎,好吧,提前告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
“其他人签字可以吗?麦格校长?”哈利打断了他的话,“只能是父母吗?”
麦格的眼睛里闪着了然的光,说道:“其他监护人也可以,但他或她必须已经成年且有一份正式稳定的工作。当然,需要马尔福先生的认可。”
“好,”哈利说,“那我签字,可以吗?德拉科?”
哈利期待地看着德拉科,等待着回答。他知道 德拉科会愿意让纳西莎签字,但由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有提过自己的母亲,哈利摸不清德拉科的家庭关系是否还和谐。既然是他让德拉科来继续学业,那他希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完美的。
“我可以吗?德拉科?”哈利又问道。
“你签吧。”德拉科把羊皮纸递给哈利,看着他落上自己圆圆的字体。
离开校长办公室之前,他偷偷看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画像,老校长摸 着胡子笑得像个孩子,曾经的院长甚至伸出了一只手对他们挥手告别。
绿光之后,他们回到了破釜酒吧。德拉科跟着哈利走回小公寓里,路上又买了一些牛奶和猫粮。
“哈利,为什么你要给我签字?”
“哦,没什么,你不要介意就好,”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你说了想要毕业后再告诉马尔福夫人,我正好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圣 人波特。”德拉科大声地笑起来。
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波折,德拉科本想就这样直接告诉纳西莎,带来的惊喜会比原计划少一些,但也没有什么大碍。但哈利给他签了监护人的字。德拉科忍不住哈哈大笑,太奇怪了,短短几个月里,他和哈利的关系以一种不可能的速度加速发展着。这样也不错。
哈利回到家里,把食物放进冰箱,给三只猫添了猫粮,然后站在客厅环视着,“你需要一个写作业的地方。”
他把德拉科的床垫从中间挪到侧面贴着墙,在空出来的地方给短沙发用了一个变形咒,一张桌子出现在那里。哈利满意地说,“好,明天我去买一个这个大小的桌子,哦,你还需要台灯。”他看向德拉科,“住在麻瓜公寓里的感觉怎么样?电器非常方便,电是麻瓜的魔法。”
德拉科缓缓点头,“我不能否认这个。”然后他把头抬起和哈利对视,望着他微微弯起的绿眼睛,“谢谢。”
“噢……马尔福对我说‘谢谢’?”哈利笑得露 出了牙齿,“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一点小小的帮助而已,没什么。”
他看到德拉科在逐渐走向灿烂人生,那溢出的阳光也照进了他生命的一隅。
-TBC
【HP2020生日快乐24H】与地球的距离
7:00
祝Harry生日快乐
不虐,he结局是肯定的
私设战后,哈利是傲罗队长,德拉科是圣芒戈医生,私设很多 注意避雷
地球与月球的平均距离为38万公里,而月球是地球的卫星。
0.
我喜欢的人,是乘着风沐浴着阳光而来的。
1.
“德拉科,德拉科!”有人敲着门叫喊着,德拉科费力的睁开眼睛,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在他身上,想起床伴随着一阵剧烈头疼,转转眼看见旁边的魔药瓶才终于想起自己感冒忘喝药了。
“德拉科!起床了,你要迟到了!”是纳西莎,费劲的拿起魔杖挥了一下,空中显出一个时间来,吓得他立马来劲起了床,先换了身衣服给纳西茜开了门,再跑去刷牙洗脸...
7:00
祝Harry生日快乐
不虐,he结局是肯定的
私设战后,哈利是傲罗队长,德拉科是圣芒戈医生,私设很多 注意避雷
地球与月球的平均距离为38万公里,而月球是地球的卫星。
0.
我喜欢的人,是乘着风沐浴着阳光而来的。
1.
“德拉科,德拉科!”有人敲着门叫喊着,德拉科费力的睁开眼睛,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在他身上,想起床伴随着一阵剧烈头疼,转转眼看见旁边的魔药瓶才终于想起自己感冒忘喝药了。
“德拉科!起床了,你要迟到了!”是纳西莎,费劲的拿起魔杖挥了一下,空中显出一个时间来,吓得他立马来劲起了床,先换了身衣服给纳西茜开了门,再跑去刷牙洗脸。
“德拉科,你还好吗?”纳西莎站在一边看着他,神色透露着担心,他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回头去看她。
“没事的,母亲,放心吧。”德拉科推着她往外走,本来纳西莎应该在马尔福庄园住的,但他实在不放心她,特别是他父亲进了阿兹卡班之后她就越来越安静,于是这段时间就把人接来和他住了,没有了家养小精灵倒也还好,其他有魔法搞定,做饭的话,锻炼出来了他自己做的倒也不算难吃。
说到吃“母亲,你吃过了吗?”刚准备出门,他就想起来了,问到纳西莎,她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催促他出门,平时早饭都是德拉科在做,在马尔福庄园还有一两个小精灵,但是在他这儿可没有,想想也知道她没吃。
有些愧疚的保证晚上回来给她做好吃的,中午叮嘱了她在外面吃,好一顿念叨才在真要迟到底时候匆匆忙忙出门了。
等到圣芒戈的时候才想起了,他才想起自己那瓶魔药还放在家里没喝。
“一大早运气就这么不好吗?”他嘟囔着,没注意,迎面和一个人撞上,一下子被撞到地上去了,加上感冒一下子真有点头晕目眩的架势。
“没事吧?”一只手伸到面前,德拉科向上看去,对上一双绿眼睛,是哈利波特。
“没事”他搭上那只手,站了起来。
2.
德拉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他了,之从他帮助他们一家人脱罪之后,即使是在八年级的时候,他们也一直处在不同的两条线上,霍格沃茨很大,不故意去遇见的话,两个不同学院的人很难遇见彼此。
所以在八年级的时候,德拉科也只远远看见过哈利几面。
他对他心存感激,但更多的,是说不出口的情愫。
相触的掌心是温热的,带着哈利的体温传给了德拉科,他现在觉得更晕了,几乎快要晕过去了,噢,不是应该,是已经晕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正躺在病床上,哈利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削着苹果,见他醒了,很自然的把苹果放在一边然后摸了摸他额头和自己额头温度做对比。
“烧退了,你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吗?”哈利有点埋怨的对他说。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准备到办公室再吃药,要不是你撞到我,我还不会晕倒。”虽然躺在病床上,但某人气势上一点也不输,伶牙俐齿的样子看得哈利手痒痒想揍他,但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就放过他了。
“得了你,我不撞你,你恐怕也要晕了,你还得感谢我没丢下你。”哈利坐回椅子上,抱着胸翻了个白眼。
“拜托,这是圣芒戈,没有你我依然不可能有事好不好。”德拉科也毫不客气的回了一个白眼,一时之间两个人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在学校的那段时间幼稚的伴起嘴来。
最后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互看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早就已经不是幼稚的小孩子了,长大之后的他们,已经到了成熟到可以一笑泯恩仇的地步。
“好了,我就回去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吧。”见天色不太早了,哈利就准备走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走。”突然想起纳西莎还在家的德拉科猛得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就要走,结果眼一黑腿一软,就要往地上扑,吓得他赶忙闭上眼睛,然后落入了一个充满青草味道的怀抱里面。
稍稍睁开眼就看到哈利一脸后怕的样子,刚像做梦一样被抓着提回床上,就被教训了“你干嘛去?自己还在生病不知道啊?”
面对气势汹汹的哈利,特别是在自己理亏的情况下,伶牙利嘴如德拉科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轻声细语的回答“我母亲还在家等我做饭呢。”
“纳西莎?”哈利挑眉,德拉科点点头,说着又准备下床走人,然后就被哈利按着动不了了,“你干嘛?”德拉科瞪他。
“我去”或许是哈利太过语出惊人,德拉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德拉科一脸迷茫的问他。
“我说,我去你家给纳西莎做饭,你,给我好好休息。”哈利按着他肩膀靠近他,脸对着脸挨得极近,想给德拉科造成一种压迫感,谁知道德拉科慌乱的用手推开他脸,点点头,一骨碌缩进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只露出一点头发在外面。
等确定哈利走了之后,才又钻出来,红着一张脸,捂着自己乱跳的小心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出息。
但德拉科是真没想当哈利会回来,不仅回来了还给他带了一碗粥。
“生病了就吃点清淡的吧。”哈利把粥从保温壶里倒到碗中然后德拉科,德拉科拿着粥,低垂着眼,轻声道了句谢,安静的喝起粥来,他没想到他和哈利有一天也能这样和平的相处,该怎么说,感谢梅林吗?
不,他才不要感谢那个老头子,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德拉科坚信。
晚风吹拂,送来一室温柔。
3.
德拉科病好了之后,好像和以前的生活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除了偶尔纳西莎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也再也没见过哈利了,想来也是,经过这场生病他们虽然不像以前一样互相仇视了,但也没好到能经常联系对方。
在德拉科以为生活也就这样了,和往常不会有什么区别,没有哈利,也不会有哈利,但转机往往就会意外的出现。
“这次跟随傲罗小队出任务谁要去?”本来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例会,没想到却来了一个任务,治疗师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去,因为知道是个苦差事,而且又很容易受伤。
推来推去就落到了在一边发呆没注意听的德拉科身上,“那就马尔福去吧。”听到自己的名字,德拉科才迷茫的抬头去看坐上位的院长,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马尔福你收拾收拾就去傲罗部长办公室报道吧,到时候会给你安排的。”说完就散了会,这下德拉科也搞清楚是一个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了。
只能怪自己开会不专心,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拿着自己的医疗小包就往魔法部赶了。
进入魔法部的一瞬间就被异样的视线包围了,德拉科抬了抬下巴,保持着一种高傲的姿态慢悠悠的往傲罗部长办公室走。
“马尔福!站住!”德拉科顿住,转头去看,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也没打算搭理,继续走自己的。
“我叫你站住!”那人不依不饶的跑到了德拉科面前张开双臂把他拦住了,“干什么?”德拉科皱眉,要不是路被他拦住了,德拉科理都不想理他。
“你一个食死徒来这里干什么?”那人带着警惕的神色,德拉科脸色一变,几乎想拿出魔杖和这个人打一架了,食死徒这一名头,是他心里的伤疤和耻辱。
但他不能,他不能在魔法部使用任何一个魔咒,他可怜的母亲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了,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冷冷的看着他。
“问你话呢!”或许是被他的眼神激怒了,那个人开始用手点了点德拉科的肩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德拉科忍无可忍拍掉了他的手,冷着脸就要说出讽刺的话来,然后就被一个人拉到他背后去了。
“纳威特,你在干什么?”严厉,严肃,这个样子的哈利头次以保护他的姿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德拉科看着他有些恍惚,连他什么时候解决完这一切的都不知道,等回过神,周围人以及那个纳威特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没事吧?”哈利转过身问他,德拉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你是圣芒格那边派来的随队治疗师?那你不用往傲罗部走去报道了”
“啊?”德拉科感觉现在每次遇到一次哈利自己就会懵逼一下。
“因为我的小队就是你要报道的队伍,刚巧,我们要出任务了。”哈利说着就往外走,德拉科先懵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在原地感慨起自己的好运气来。
“还不快来?”哈利走到门口发现人还跟来,转身叫到德拉科。
“来了!”德拉科小跑着跑到等他一起走的哈利身边,忍不住眉开眼笑。
看来,也不算什么苦差事嘛。
4.
“哈利!”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红头发家伙朝哈利挥手,韦斯莱,德拉科眉头一跳,看来接下来又不得安宁了。
“怎么是你来?”走近了些,罗恩问到哈利,哈利看来一眼德拉科见对方正在走神,就不闲不淡回来一句“临时换了一下。”罗恩点点头,没怀疑什么,然后转头就看见了德拉科。
“马尔福!你怎么在这里?!”
“拜托,韦斯莱,小声一点可以吗?像个成年人一样。”德拉科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你说谁幼稚呢?”习惯性怼德拉科的罗恩当即还了嘴,一来二去两人还真的吵起来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德拉科是这次的随队治疗师”一手拦着一个,哈利有些无奈的对罗恩说到,但显然罗恩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叫他德拉科的?!!”这震惊的感觉比伏地魔复活了还强烈一些,罗恩表示。
而德拉科把这句疑问在罗恩吼出来的时候默默吞下去了,“不行吗?”哈利看着德拉科,面对一双水汪汪绿油油的大眼睛,你能说不吗?反正德拉科不行,于是他矜持的点了点头。
在罗恩的哀嚎声中,他们小队总算出发了。
这次的任务倒是简单,就是追捕几个残余的食死徒,但正当战斗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恨马尔福家的背叛,几个食死徒不要命的攻击德拉科。
德拉科费力的保护着自己,虽然他魔法学得也不错,但面对绝望的食死徒的奋力攻击,德拉科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但没几下他就感到轻松了,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哈利的保护,许是因为这样露出了空挡,在帮德拉科对付食死徒的时候,一个狡猾的家伙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留到了哈利背后发射了一个“钻心剜骨”。
离得远的罗恩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哈利!”
哈利转过头,就看见一道红光,然后一片眩晕中,德拉科晕倒在了哈利怀中,出于一种条件反射,德拉科替哈利挡了这一击。
“钻心剜骨”这次是哈利愤怒的吼声。
5.
德拉科在迷迷糊糊在一片白雾中摸索着向前走着。
“德拉科.马尔福”有人叫到他,他转身看到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头,“你是谁?”他警惕的问到他。
“我是梅林。”老头这样介绍着自己,这可把德拉科吓坏了,“我是死了吗?”说着就哭了,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这些年经历的这一切都迫使他长大。
“不不不,孩子,你没有死。”梅林有些无奈,“你就当我太无聊,来你的梦境里面和你聊聊天吧。”
“聊天?聊什么?”知道自己没有死,德拉科松了口气,擦了擦眼泪问道,“比如聊哈利波特,你喜欢的那个人。”被如此直白的点明,就算是德拉科也不免哽了一下。
“他有什么好聊的,一个愚蠢莽撞的自大狂!”他不满的说,然后话音又转了“但也很细腻温柔。”
或者这些东西在他心目中压太久了,有人问了,就也忍不住说了“他啊,典型的格兰芬多的狮子,热情似火谁都帮助,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离了他就不能活了一样。”德拉科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一点点回忆起来“我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是真的想和他交朋友,但是他拒绝了我。”
“我刚开始只是不服气他拒绝了我才处处针对他,后来,我承认,是为了引起他注意,但笨蛋波特只是更讨厌我了而已,他还是对我用了神锋无影。”德拉科苦笑,他好像永远也忘不了六年级那湿冷的地面。
“但是他又救了我,两次。”一次是那场火中,一次是法庭之中,他永远感谢他。
“他,用我看过的麻瓜书来说,是地球,每个人都喜欢都爱着,他自己也不停转着,生机勃勃,而我永远只是围绕着他转的月亮,我们之间相差,38万公里,你说,地球和月亮能相爱吗?他们能拥抱在一起吗?”德拉科问梅林。
但这个问题,连所谓全知全解的梅林也无法回答。
6.
德拉科出院这天,下着大雨,是哈利来接他的,撑着伞站在圣芒格门口。
“你怎么来了?”德拉科看见他有些诧异。
“你都为我受伤了,我当然是来接你出院的。”哈利一脸的理所当然,搞得德拉科无法反驳,默默躲进他的伞中,两个人在大雨之中撑着一把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往德拉科家走,谁也没有说能自己幻影异形回去,只是很有默契的走着。
到德拉科家的时候,德拉科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转身站在门口,看着撑着伞站在雨中的哈利,两个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互相对视着,最后还是哈利先说了再见,转身一步步消失在雨幕之中。
其实德拉科特别想问他,这算不算爱情?
但他没问出口,第二天就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头条,哈利波特疑似和前女友复合,然后一张照片,可以看到这里是蜂蜜公爵,哈利和红发女韦斯莱笑得很开心,而这种开心,是德拉科从来没见过的。
或许,这才是爱情。
德拉科放下预言家日报,再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罗恩虽然看着德拉科还有点别扭,但也没说什么了,好歹是看着他替哈利挡了一击,再说什么,罗恩也不好意思。
反观德拉科反而冷淡了起来,哈利一个任务下来都没和德拉科搭上几句话,唯一几句话还是德拉科给他补充魔力的魔药的时候说的,哈利不停找机会想和德拉科搭话,可惜德拉科一个机会都没给他。
到了下次出任务,德拉科干脆贿赂了同事让同事替自己去了,这样明显躲着的姿态,哈利再瞎也看出来了,冥思苦想好久,终于在赫敏的建议之下,直接去圣芒戈堵下班的德拉科了。
“波特?”德拉科看见哈利明显有些惊讶,他也没想到哈利会来堵他。
“你最近在躲我?”听着德拉科又开始叫他波特了,哈利皱眉觉得事情严重了起来。
“没有。”德拉科说完就饶过他往外走,没走多远就又被叫住了,德拉科明明告诉自己别理,最后还是抵不过身体的本能停了下来。
“你就是在躲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哈利咬牙切齿的说。
“那又怎么样!”德拉科赌气的说,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啊,我惹你生气了我道歉就是了,你躲我干什么?”喋喋不休的样子好像彻底点燃了德拉科心里的怒火和委屈。
“因为我喜欢你,而你喜欢哪个女韦斯莱,我不想自取其辱了,行了吗?这个理由行吗?”德拉科烦躁的打断哈利的话,胸腔随着火气上下快速起伏。
“不行。”沉默了一会儿,哈利说。
“什么?”德拉科一愣,“我说,不行,你不告诉我试试,凭什么说躲就躲!”哈利好像站了理一样,振振有词。
“因为…因为,你是地球,我是月亮,我们隔了38万公里,我不能奔你而去,你也不会奔我而来。”德拉科说,这什么跟什么啊,哈利感觉自己的眉头狠狠的跳了两下。
“那你给我站哪里!别动!”哈利振声,德拉科倒也真乖巧站着不动了。
“看好了。”哈利说,然后
“我们现在距离十米。”说着哈利就走了一步。
“9米…8米…7米…6米…5米…4米…3米…2米…1米…半米。”哈利一步步靠近德拉科。
“零。”最后一个大跨步,哈利狠狠抱住了德拉科“你的地球奔你而来了。”
“你喜欢我?”德拉科抓着哈利的衣服有些茫然。
“笨蛋,我爱你啊”哈利说。
什么地球和月亮,他们只是德拉科和哈利而已。
7.
德拉科不知道,哈利波特暗恋了他很久很久。
德拉科不知道,他生病那天,其实哈利是准备偷偷去看他的。
德拉科不知道,哈利根本不是带那个小队的,听说德拉科被调到那个小队了就动了点私权也去哪个小队了。
德拉科不知道,他替哈利挡了那一击晕倒的时候哈利有多害怕。
德拉科不知道,那天在雨中对视,他想吻他。
德拉科不知道,哈利去蜂蜜公爵其实是给他买糖,遇见金妮单纯是意外,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金妮真的哈利喜欢德拉科然后在调侃他。
所以哪里有什么单向奔赴,有的永远只是双向吸引。
8.
纳西莎最近的生活有些精彩,先是德拉科接她一起住,然后在她儿子生病那天有幸吃到了救世主亲手做的晚餐,所以现在救世主是他儿婿也不足为奇。
才怪!
哈利波特离我家小龙远点啊!!
不过,算了,纳西莎看了一眼被哈利逗得笑得一脸开心的德拉科,喝了口茶,小龙开心就好。
9.
这算不算爱情?
10.
梅林:这都不算爱情,那什么是爱情?
——————————————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写的什么辣鸡,我尽力了,所以还是厚着脸求各位的评论的小红心
【哈德】重来
ooc预警
第三十七章
厚重的橡木门打开后,德拉科和哈利就看到正在低头签写文件的邓布利多校长。德拉科和哈利走到桌子面前,邓布利多也抬起头来。
“你们好,孩子们”邓布利多抬了抬自己半月形的眼镜。
“您好,邓布利多校长。”“日安,邓布利多校长,您找我是有什么情况吗?”
“关于魂器的事情。”提到魂器,哈利和德拉科都提起精神认真听。
“按照我查到的资料,一般来讲,如果对哈利没有恶意的灵魂碎片是不会对哈利起反应的,但是拉文克劳里的金冕中伏地魔的灵魂已经苏醒,不知道他藏在金冕中是怎么知道哈利的存在和所有事情的,他不但醒过来,还对哈利产生的了影响。”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哈利忍不住摸了摸额头的伤...
ooc预警
第三十七章
厚重的橡木门打开后,德拉科和哈利就看到正在低头签写文件的邓布利多校长。德拉科和哈利走到桌子面前,邓布利多也抬起头来。
“你们好,孩子们”邓布利多抬了抬自己半月形的眼镜。
“您好,邓布利多校长。”“日安,邓布利多校长,您找我是有什么情况吗?”
“关于魂器的事情。”提到魂器,哈利和德拉科都提起精神认真听。
“按照我查到的资料,一般来讲,如果对哈利没有恶意的灵魂碎片是不会对哈利起反应的,但是拉文克劳里的金冕中伏地魔的灵魂已经苏醒,不知道他藏在金冕中是怎么知道哈利的存在和所有事情的,他不但醒过来,还对哈利产生的了影响。”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哈利忍不住摸了摸额头的伤疤,仿佛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他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的?”
“如果按照麻瓜的说法,他已经死了,但是从魔法界来看,他还活着,甚至可以通过我们不知道的手段真正从地狱归来。”
黑魔王这种天才人物的复活可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估计也只有那些狂热的食死徒才会如此高兴自己的“主人”回来,然后心甘情愿地去做一条忠心的疯狗。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德拉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魂器都要处理干净,永绝后患。
“我们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留下了多少的魂器,现在除了拉文克劳金冕,我们一无所知。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联系你们的,但是……”邓布利多真的很为难,他不想看着才11岁的孩子就这么陷入危险中,但是他们已经在无形战场的最中间了。
“邓布利多先生,我们都理解,我们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消灭他,您说需要我们做什么。”
“让哈利彻底唤醒魂器,说实话这非常危险,但魂器的信息非常重要,我们越快知道越好。”
“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但是需要另外一个人的鲜血来唤醒,我们不知道血量,有可能需要一个人全部的血来。我们没有机会一次次去试,很有可能他会自我销毁。”
“那补血剂……”德拉科连忙问,就算是这样,放血也比让哈利直接基础来的安全。
“鲜血中不能包含任何魔药成分。”邓布利多摇摇头,阻止了德拉科的话。
“没关系的德拉科,我可以。邓布利多校长,我们有任何的防护工具吗?”
“有,魔法阵,绘制颜料需要独角兽自愿献出的血,处子的血,以及一些净化能力强的魔药药材研磨在一起,能保护魔法阵中人的灵魂不受侵害。最重要的是要让处子的血的贡献者来绘制魔法阵效果最好。”
“用我的,我来画。”德拉科说道,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成年人了,小的都是爸妈级别,大的都能当人家曾爷爷了,现阶段也就自己比较符合条件了。
“德拉科!”绘制魔法阵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笔画错就会炸开,这也是为什么魔法阵这么强,却还是没落到只有纯血家族才使用的原因,只有秘密很多的纯血们才需要强力的魔法阵来守护家族。所以这么危险的事情,哈利怎么能让德拉科去做。
“你放心,我可以的,我一笔都不会错。邓布利多校长,请您把图纸给我吧。”
“你确定吗?这真的很危险。”邓布利多的目光严肃又认真,他并不希望是个孩子来画这个魔法阵。
“就像您说的,我们快来不及了,而且这件事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而且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吗?”
“无论如何请告知你的父母还有西弗勒斯,如果他们也同意,我会全力配合你,但是如果你不能劝说你的父母,哪怕毁了金冕,我也不会同意的。”邓布利多想要的是胜利,可不是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送死。
“这件事情不如让知情的人都到办公室来,我们再做决定,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我画魔法阵,哈利进去。”
“也好,说不定有更好的办法。”
邓布利多用之前卢修斯送的怀表联系了他,让马尔福夫妇尽快到霍格沃兹来,西弗勒斯和麦格那里也去了纸条。一个小时后,麦格和西弗勒斯结束了课程过来了,又过了半个小时,马尔福夫妇也赶到这里。
——————
不好意思,最近正忙,大家稍等
估计端午之后才能有之前的速度和量
休息时我会尽量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