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限流文章推荐(4)
时隔多日,经过日日夜夜在晋江的疯狂阅读,我又滚过来推荐了
另外谢谢诸位的无限流推荐,已经加入收藏了
1.【强推】《无限旅游团》 作者:燕孤鸿
状态:连载中
视角:主受
简介:【死亡撒哈拉已完结可宰,每晚十一点左右更新,请假会挂请假条】
生命即将终结之际,卫洵被卷入一场惊悚灵异的旅行中。
在这里,他惊喜发现,自己不光能够延长生命,还可以感受到最喜欢的疼痛!
对此,无痛症患者卫洵表示——非、常、满、意!
* *
【旅客们好!欢迎来到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我是你们的导游,现...
时隔多日,经过日日夜夜在晋江的疯狂阅读,我又滚过来推荐了
另外谢谢诸位的无限流推荐,已经加入收藏了
1.【强推】《无限旅游团》 作者:燕孤鸿
状态:连载中
视角:主受
简介:【死亡撒哈拉已完结可宰,每晚十一点左右更新,请假会挂请假条】
生命即将终结之际,卫洵被卷入一场惊悚灵异的旅行中。
在这里,他惊喜发现,自己不光能够延长生命,还可以感受到最喜欢的疼痛!
对此,无痛症患者卫洵表示——非、常、满、意!
* *
【旅客们好!欢迎来到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我是你们的导游,现在我将将向大家分发湘西赶尸体验券,请一定保管好,不要损毁】
神秘导游的声音缓缓在列车中响起,掌控着每一名旅客的生死——
【否则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您会死于非命~】
其他被选中者都是做旅客,卫洵却是成为了导游!
醉美湘西,藏北探秘,京郊殡宫,死亡撒哈拉
冰岛生存,土司王墓,金字塔谜,冈仁波齐,沉沦大西洲
问:如何才能在神秘恐怖的极限旅行中存活下来?
答:跟卫导的团!信卫洵,得永生!
有人爱卫洵爱的如痴如狂,有人怕卫洵怕的要死要活。
但所有人拼了命,也想要挤进卫洵领队的旅团。
成为史上最强导游,卫洵终将会是希望,也是信仰!
1.疯批美人受x精分躁郁攻
2.民俗恐怖无限流,查资料与自己编并存
3.小天使们不要在文下提其他的文,不要对比啥的,大家和谐看文不要吵架啦么么哒!
4.不接受写作指导,想弃就弃不用多哔哔
封面人设画手:Livota!神仙太太爱了爱了!
个人感受:
主角卫洵是疯批美人,攻受两人是真的强。卫洵的性格是典型的任务难度越大,浪的越开心的那种,疯起来天不顾地不顾(就是可怜跟在主角身后整天担心的某些配角了)。故事世界观完整,每一个副本都很长,大约50章。作者为了写副本查阅了大量资料,可以在看小说的过程学习很多知识。此外,作者大大更新非常勤奋,更新日万,还时不时的加更,简直是追更者的福利。现在更新了四百多章,260多万字了。
2.【强推】《诡域万人迷》 作者:青色羽翼
状态:已完结
视角:主受
简介:莫栖在一款诡异的抽卡游戏中抽到了一张亲近值100的万人迷卡后,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食堂大妈会多给他打两勺肉;
超市老板会多送他一瓶可乐;
学校校花向他伸出了暧昧的橄榄枝;
连画中的背影在遇到他时都会一点点转身。
一切事物都在诉说着对他喜爱,仿佛他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关系颇好的学长趁他睡觉时狠狠地掐住了莫栖的脖子,轻声说:“我这么喜欢你,和我一起走吧。”
莫栖:“都给老子滚!”
-
抽卡游戏友情提示:尊贵的玩家,恭喜您抽到SSR基础属性卡,初始属性为最高等级,会触发万人迷效果。不过属性负面作用也是最高等级的哦,有一定几率触发“爱你爱到杀死你”事件,请玩家好好保护自己的生命哦~
-
无限流游戏文,切片攻
个人感受:
这篇文章副本思路新奇,游戏中的抽卡是无限流副本中少见的等价交换类型,就是结尾结束的猝不及防,我以为最起码还要再写个三四十章……莫栖的名字很有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别靠近我”。因为攻切片以及主角栏中“暂时不透漏姓名的神秘切片攻”,我一直坚持不懈的猜测究竟哪个是切片,结果没有想到攻的切片居然……什么呢?那就大家自己去看看了~
3.【中推】《时间暂停以后我为所欲为(无限)》 作者:青丘千夜
状态:已完结
视角:主受
简介:【本文5.27入v,v后日更6000】
路平沙夜晚回家的时候,只是普普通通的上了一辆公交车罢了。
然而,当车门关闭的下一秒,手表和手机的时间都在一瞬间停止。
在游戏国度,现实时间一律暂停。
路平沙发现车上的人看他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时间维度的尽头,是神。”
——————————————————
系统:确定玩家资格,请玩家输入姓名。
路平沙:龙傲天。
系统:该名已经被注册。
路平沙:李狗剩。
系统:该名已经被注册。
路平沙:一二三四五六七
系统:该名已经被注册。
……
取名废路平沙没有办法,脸滚键盘,滚出了一堆乱码。
系统:注册成功。
路平沙:???等会儿,我叫啥名来着?
微量克苏鲁元素,私设众多。
个人感受:
这篇文章游戏设定与大多数副本不太相同,加入了【仪式】【密言】之类的神奇设定。路平沙的身世是一个谜,感觉是一条比较重要的线索。该故事的世界观比较完整,涉及全球的游戏里有着比较完整的华夏以外的设定。有一点比较好玩的是,主角的游戏名【#FG乱5¥T;VR手k./;p[】的的确确是作者用脸滚键盘滚出来的,诸位有第一次见就可以准确念出来的吗?反正我是不能,死在了“/”符号上。
PS:后面路平沙因为剧情不得不在极短的时间念自己的游戏名时莫名的喜感
4.【中推】《人间试炼游戏》 作者:弄清风
状态:已完结
视角:主受
简介:“玩家K27216,唐措,新历2019年4月1日23:05,确认死亡。”
“人间试炼游戏通关失败。”
“生存时长:二十四年零四小时十八分六秒,评级:A,获得初始人物点数:-5。”
如果死亡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生存只是一场游戏。
你准备好了吗?
通知:4月20日上午入V,国际惯例,当天三更。
个人感受:
这篇文章群像描写非常出彩,无限流类型中运用该描写手法的不多。因为该手法的特点,每个人物都刻画的非常真实,有血有肉。主角虽强,但也不是世界只有他们最强。特别是对同一件事情,同一时间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计划,最终他们有合作有冲突,很符合现实逻辑。
5.【强推】《惊悚练习生》 作者:妄鸦
状态:已完结
视角:主受
简介:落魄魔术师宗九穿书了
他穿到一本恐怖无限流选秀文里,成了书里那个第一轮评比就惨死的花瓶炮灰
这个选秀很有意思,上万人里一共只能出道一百人,c位出道还能得到一张万能许愿券
这要换成别人,恐怕当即就得吓死
没想到宗九不仅不怕,还一路浪得飞起,骚操作频出
一通操作下来,活是安稳无恙地活了,和全文最大反派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今天你阴我一下,明天我反手搞回来,有来有往,还挺乐呵
结果浪归浪,某一次不小心还真就浪翻车了
看着把他按在地上的宿敌,宗九懒懒地抬眸,“要杀就杀,别废话。”
身处劣势,却一丝畏惧也无,反倒继续作死挑衅
那人用冰冷的手指研磨着他的耳根,按向大动脉的动作骤然顿住
“真遗憾。我改变主意了。”
-
他曾经很乐意亲手赐予宗九死亡
日夜遗憾不曾剜其血肉,亲手扼断脖颈
可真让这人落到他手上后,另一种更迫切的渴求却如野草疯长
比起输赢,更想看看他哭着喘着,眼尾发红的求饶模样
个人感受:
这篇文章有点相爱相杀(其实是杀着杀着变成爱了)的成分在里面。作者处理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真实动人,我有好几次都哭了。看到中间的时候简直是副本故事捅刀子,配角感情线捅刀子,主角身世捅刀子……看的身经百战的我泪眼汪汪,但结尾真的是HE,各种方面的HE。此外该故事完美的解释了“穿书”科学理论并将其合理化,以及展现了各位配角都不是傻子的事实。
青春路上,我与清风一起奔跑
且听风吟,静待花开。
——题记
窗檐外一树摇晃明媚的光,斑驳着蚀暗地面,远风里蜷着悠长的鸟鸣,划开一夏浮燥,缠绵流连枝丫,随抖擞的阳光跌入土里,碎成我一路青春的嬉闹与欢欣。
清风卷走额间汗,与操场上的剪影交叠。斜阳西上,醉于山头,盘桓着的日暮,坠入口袋,“一,二——三”唇角启合,默念着节奏,手臂撑起衣袖,摇摇晃晃举起又落下,在瞬息间,伸直腿向前弹出——还未完全舒展身体,便歪歪扭扭地用脚抵地刹住。地上的影子像盈满我的落寞,张牙舞爪吞噬满腔期望。我低头无声地叹息,抬眼却落入满目洋洋洒洒的日暮,晚风停留在肩上,于是我似乎闻见落日的味道。再展臂,屈腿,凝住所有的力量,向前向上释放——我与清风...
且听风吟,静待花开。
——题记
窗檐外一树摇晃明媚的光,斑驳着蚀暗地面,远风里蜷着悠长的鸟鸣,划开一夏浮燥,缠绵流连枝丫,随抖擞的阳光跌入土里,碎成我一路青春的嬉闹与欢欣。
清风卷走额间汗,与操场上的剪影交叠。斜阳西上,醉于山头,盘桓着的日暮,坠入口袋,“一,二——三”唇角启合,默念着节奏,手臂撑起衣袖,摇摇晃晃举起又落下,在瞬息间,伸直腿向前弹出——还未完全舒展身体,便歪歪扭扭地用脚抵地刹住。地上的影子像盈满我的落寞,张牙舞爪吞噬满腔期望。我低头无声地叹息,抬眼却落入满目洋洋洒洒的日暮,晚风停留在肩上,于是我似乎闻见落日的味道。再展臂,屈腿,凝住所有的力量,向前向上释放——我与清风相拥,将汗水交予清风间,而后稳稳停在满分线上。青春的每一次试错都有其存在的理由,长风不会一直驻足停留,却总能予以迷路人满腔抚慰。
清风驻足在角落,偷偷揽过青春的欢笑。爱午休结束时耳边零零碎碎的笑声,而后对上少年如暖阳般的笑颜,低头是铺满桌的卷子与凌乱的笔迹,夏风微燥,日晕却好,缠起发丝抚面从指缝间穿过,扑倒在字里行间的青春里。有人拍着桌子向谁放狠话,有人俯身与前桌开玩笑,也有人锁眉沉思,提笔挥毫……青春大概就是一路欢歌,一路肆意,永不疲惫,永远热烈,只因赶路的人是乘着长风鲜衣怒马的少年。
清风携一树花香,在青春路上悠悠荡荡,奔向远方。辗转考场间,匆匆踱步出校门,整理闷抑的压力,穿过街角,微愣,但与两旁花逢——一树花开了一街灿漫,粉中携白,像续了一杯清淡的酒,却晕染着旷世温柔。忽有风起,于是我坠入纷纷扬扬的梦中,满树的花似掀起浪潮,风簌花绽,我便醉迷于此。惊喜有时很简单,譬如能与清风相伴,共赴一树花开的浪漫约会。青春一路迎风吹,也一路逢花开。
青春路上,我与清风一起奔跑,似乎我也就成了一阵风,越过山涧,归入蝉鸣间,坠入青春所筑的大朵暖阳里。风里有诗有酒,有少年的奋斗,欢笑与欣喜,青春灿烂热烈,于是我们不醉不归。长风过万里,带着我们的青春起起落落,行至无穷无际之时,回首笑罢。
我终是成不了风。
愿延星河灿漫,追风而去,归来仍是青春少年。
是一篇交作业的作文
ヘ(;´Д`ヘ)
————————————————
22.10.02
想不通为啥会有这么多赞哈哈哈哈哈哈,谢谢所有看过的人
我走过了那段熠熠生辉的日子,我的文字也随之停留在了那里,成了一页被风撕去旧日历。
常和同学感叹那些我们一页一页记下来的风花雪月的句子,却发现也就成了过去式,而返身去找,也再无踪迹。
翻来翻去就想着加几个句子吧,致每一位心怀热忱,梦想不衰的人,即使我们陌生,却相遇在这篇文章里。
我们终究离场,各自奔赴,刻在桌子上的字过了一轮又一轮,却再也没有机会再好好听一堂课。总以为自己没有太多执念,常笑那些春秋伤怀的人扭扭捏捏地哭。
想来,这也便是我的三年,
当时不解春秋,
是因为蝉鸣正恰,
我们都还搭着肩,
开怀大笑。
怀念跑步时可以一脚踩进暖烘烘的太阳光里,一圈又一圈。
『流浪马戏团』早期流浪马戏团珍贵资料
①木柯
前期:娇气哭包小少爷
隔了很久很久,木柯才好像是压抑到极致地哇地一声哭出来,他猛得冲向白柳死死地抱住了他,憋了好久的眼泪再一次狂涌而出,木柯好像是好不容易见到家长的小孩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才来啊!!!”
登出时间差不多半夜了,这小少爷眼睛简直像是泉眼,出来之后足足哭了一个晚上,哭到自己昏迷过去,还死死抓住白柳的衬衫衣袖不放开,并且白柳一说让他回家这小少爷的哭声能把房顶掀开,死活都不回去,说他都把自己的灵魂卖给白柳了,白柳居然还赶他走!
后期:86毒唯
“我一定要变强,然后杀了黑桃…”
②牧四诚
前期:牧神
【新星积分榜排名第四的玩家牧四...
①木柯
前期:娇气哭包小少爷
隔了很久很久,木柯才好像是压抑到极致地哇地一声哭出来,他猛得冲向白柳死死地抱住了他,憋了好久的眼泪再一次狂涌而出,木柯好像是好不容易见到家长的小孩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才来啊!!!”
登出时间差不多半夜了,这小少爷眼睛简直像是泉眼,出来之后足足哭了一个晚上,哭到自己昏迷过去,还死死抓住白柳的衬衫衣袖不放开,并且白柳一说让他回家这小少爷的哭声能把房顶掀开,死活都不回去,说他都把自己的灵魂卖给白柳了,白柳居然还赶他走!
后期:86毒唯
“我一定要变强,然后杀了黑桃…”
②牧四诚
前期:牧神
【新星积分榜排名第四的玩家牧四诚进入白柳的小电视,他还没有对你表明态度,你要加油打动他哦~】
看到这项通知的其他围观群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左右打量,寻找牧四诚:
“牧神来了!”“靠靠靠牧神在什么地方!!”
“这新人好牛逼,能把牧神也引过来,他很久没有围观过别人的小电视了,都是直接在vip库里看精品视频,上一次牧神围观小电视还是围观的黑桃的。”
“黑桃是这个游戏的king,总积分榜排名第一的人,牧神围观很正常吧,但这新人什么来头,能把牧神吊出来?”
后期:交通工具和猴
牧四诚被白柳看得头皮发麻,然后他就看到白柳眼皮一动,仿佛想到什么好点子一样,用恍然的语气说:“他的确喜欢异性,但他在我们这里应该不算个男人,我们很少把他当男人看待。”
牧四诚:“???”
幼真:“???”
“他不算男人算什么?”幼真不可思议地指着牧四诚反问。
白柳微笑:“交通工具和猴,随你喜欢。”
③刘佳仪
前期:被诅咒的禁忌女巫
“没有人可以听到你的求救声哦,飞齿哥哥。”刘佳仪蹲了下来,她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吓得涕泗横流的苗飞齿,“我之前听过你的小电视视频,听说你喜欢一片一片地吃小孩身上的肉?”
“我也喜欢一根血管一根血管地抽你身上的血。”刘佳仪甜甜地笑了起来,她的嘴角甚至有两个小酒窝,“你见过从耳朵被抽血的小兔子吗?最后可以从这里被注射空气处死,据说会死得非常痛苦,相当于半窒息状态死亡,我之前只有一只小仓鼠,是我哥哥送给我的,我本来是想对它做实验的。”
“可惜它太脆弱了,很快就被我玩死了,我哭得可伤心了。”刘佳仪爱怜地抚摸苗飞齿的头,但她的语调却很轻快,“你想当我的小仓鼠吗?”
苗飞齿满脸都是泪,他看着刘佳仪手上锋利的,闪着光的巨大针筒,他费力地,恐惧地摇着头。
“小仓鼠没有拒绝的权利呢。”刘佳仪笑眯眯地说,“我开始了哦。”
后期:队内唯一靠谱未成年
④唐二打
前期:颓废丧气邋遢酒鬼流浪汉,特别特别特别特别讨厌86
平躺在地上的男人呛咳着坐了起来,这人头发有点邋遢,卷卷曲曲地耷拉在耳朵两边,下巴上全是不知道多久没有修剪的胡茬,他一边用大拇指抹去自己下颌上的冰水,一边一只脚懒洋洋慢吞吞地曲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这人的制服穿得很歪歪扭扭,领口的扣子就没有几颗就扣正了的,右胸上的胸牌也被耸到了下颌的位置。
唐二打眯起狭长的幽蓝色的眼睛,然后在白柳的白皙的颈部上摁灭了自己的指尖夹住的,还在燃烧的烟头。
“嘶”的一声,烟头熄灭了,在白柳的锁骨上方留下了一个烫伤的伤口,这让白柳的呼吸轻微的急促了一下。
后期:操心的115男妈妈
⑤白柳:爱钱(和谢塔),始终如一
【摘抄】你会怎么描写夏天
1.“盛夏白瓷梅子汤 碎冰碰壁啷当响”——《穆玄英挂帅》
2.“颠倒世界的一万六千亩玫瑰凋谢了 但你的长夏永不会凋落 那是连神明都夸口称赞的美丽夏天”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
3.“夏日树高 爬上天边的远山 世界的星光依旧新鲜 只是此生再无可以破碎的盛世 和多余的流年”
4.“夏天属于散文和柠檬 属于裸露和慵懒
属于关于回归的想像的永恒闲置
属于稀见的长笛和赤裸的双足 还有八月的卧室
卧室中绞结的床单和周日的盐”
——德里克·沃尔科特《夏天的布里克街》...
1.“盛夏白瓷梅子汤 碎冰碰壁啷当响”——《穆玄英挂帅》
2.“颠倒世界的一万六千亩玫瑰凋谢了 但你的长夏永不会凋落 那是连神明都夸口称赞的美丽夏天”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
3.“夏日树高 爬上天边的远山 世界的星光依旧新鲜 只是此生再无可以破碎的盛世 和多余的流年”
4.“夏天属于散文和柠檬 属于裸露和慵懒
属于关于回归的想像的永恒闲置
属于稀见的长笛和赤裸的双足 还有八月的卧室
卧室中绞结的床单和周日的盐”
——德里克·沃尔科特《夏天的布里克街》
5.“书上说 夏至是鹿角解 蜩始鸣 半夏生 我说 夏至是我们一起吃着刨冰 我很开心 你的阳光 让我有了向日葵的骄傲”
6.“日光像是海啸般卷席着整个城市
墨绿色的阴影像是墨汁滴落在宣纸上一般在城市表面渲染开来
男孩子的白衬衫和女孩子的蓝色发带
高大的自行车和小巧的背包
脏兮兮的足球和干净的手帕
这些年轻的景象 就如同深海中的游鱼 缓慢的浮游穿梭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是盛夏了 那些浓郁的香气”
——《夏至未至》
7.“在夏天发生的任何让人生气的事情似乎都可以被原谅
耀眼的太阳 空气中弥漫的花草香 冰箱里刚取出的冰西瓜 一部泡沫剧
似乎都成了最好的缓解剂”
8.“夏天是一条无声而缱绻的河流
人睡在河底 看看天 看看云
心里很干净 没有别的事情”
9.“柠檬水打翻的瞬间 看到了夏天”
10.“春风走了十万八千里 往南走一步 便是初夏”
11.“夏日的心事藏在绿荫里 风一吹 心事就乱了”
12.“春意藏 夏初长 风暖人间草木香 五月立夏 雨落成花 是告别也是迎接”
13.“告别了如柳絮般飘着的春天 买一捧雏菊期待立夏和卤猫的甜月亮”
14.“我喜欢立夏和遇见 立夏最美的遇见 遇见最美的立夏”
15.“所有美好的本质 除了夏天 只剩下你的名字”
16.“立夏的感觉 就像处见你 令我心神不宁”
17.“微风吹起十八岁少年耳畔的碎发 带动着路边行人的衣角”
18.“我们会在无数个夏天的风里继续相见”
19.“没办法不期待夏天 好友 街头 散步 晚风 耳机里听的歌都太浪漫了”
20.“你呢 要和我在闷热的夜里接吻吗”
21.“吊带背心连衣裙 阳光沙滩大蓝海 西瓜空调冰淇淋 黄昏落日橘子汽水”
22.“夏天的傍晚 洗个澡洗个头 穿上宽松舒适的衣服出门 吹吹晚风去便利店买根喜欢的雪糕 看着路过散步的人们”
23.“旧的心动出现在新的夏天”
24.“风很温柔 花很浪漫 你很特别 我很喜欢”
25.“我怎么又会浪漫呢 浪漫的是晚风 是你眼里的市井气息 是路过的行人 是鲜花 是擦肩而过的你和我”
26.“日子被我过得太无趣了 想吃好多冰镇西瓜和冷饮 想借着夏天的风说 我喜欢你”
27.“夏天这么热 会把暗恋变成热恋嘛”
28.“少女总算是出现在那个炽热的夏天 格外的耀眼动人”
29.“普吉岛的夏天永不停歇”
30.“祝大家金榜题名 美好的夏天往往需要一个好的开始”
【all叶】Reversal 04
第二次发的稿子,原稿吐出来删
长篇正剧,原稿大修
Summary:非典型末世向
因果律观念贯穿全文
这幅画大概是后人所作,题字解读下来为《斗神破魔图》
======================
第一卷:04
有关金丝楠木箱的真正‘开箱’,也是一两年之后的事了。这不是联邦有什么铁令不允许他们继续勘察,而是联邦不敢。在涉及到最有可能出自‘失落纪元’的文物时,就连联邦国会,也没有这个胆子。
这迟到的‘开箱’实际上是秘密进行的,连参与人员都要再三筛选,排除一切泄露给公众的可能。
‘开箱’的结果出乎意外,一个那么大的木箱子,里头却只装了一本书...
第二次发的稿子,原稿吐出来删
长篇正剧,原稿大修
Summary:非典型末世向
因果律观念贯穿全文
这幅画大概是后人所作,题字解读下来为《斗神破魔图》
======================
第一卷:04
有关金丝楠木箱的真正‘开箱’,也是一两年之后的事了。这不是联邦有什么铁令不允许他们继续勘察,而是联邦不敢。在涉及到最有可能出自‘失落纪元’的文物时,就连联邦国会,也没有这个胆子。
这迟到的‘开箱’实际上是秘密进行的,连参与人员都要再三筛选,排除一切泄露给公众的可能。
‘开箱’的结果出乎意外,一个那么大的木箱子,里头却只装了一本书和一卷轴画。这两样与金丝楠木箱自身的重量并不是很大,叠加在一起却是重得很。在排除了有暗格的可能性后,参与的科研人员只能感慨,这就是古人的智慧,能混淆视听到这种程度。
单说那两件文物,实属古怪。先说那本古书,它的纸虽然是暗黄的,但这并不是氧化的结果,而是纸本身的颜色,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纸不被氧化的。封面上的字体是陌生的,就连华夏联邦最顶尖的文字研究专家也看不出明堂,它好像在历史中被孤立起来了一样。
再说那卷轴的画,古时作画的色彩大多取自草叶岩石之中,而这幅,上色所留下的痕迹却和那些大不相同。这幅画大概是后人所作,题字解读下来为《斗神破魔图》,却也耐人寻味。画面上的那位‘斗神’只有背面像,却给人一种非凡的气魄。
……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千百年时间,这片大陆经历了灵力衰竭、秩序崩塌;也越过了工业时代、信息时代。这些信息量堆叠在一起是极大的,在自主意识被唤醒后的那段时间,叶修致力于将自己封存在逆鳞里头的天地之力重新化为己用。直到自己实力恢复至原先的七七八八,他才有兴致去处理历史变迁所导致的知识空白。
自千年前气运之子陨落,这片大陆便‘沉寂’了下去,对于史实的记载也是仅限于涉及变迁的大事,像前因后果之类,便断了片。以至,这千年来庞大的历史,灌输到脱轨已久的气运之子那儿,就只剩了些许皮毛。
新历521年,苏沐秋望着青少年模样的叶修,愕然,像是没听懂他刚刚所说的一样:“你要走钻研历史这条道路?也就是说,你要在以理科为主的第一学府,选文?”
“纠正一下,第一学府是文理兼备的,不存在优劣。”叶修提醒。
“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苏沐秋佯怒,旋即他手扶额,“你让我缓缓,前段时间,我们还赌你选文还是理来着。可恶,你怎么就想选文了呢!”
叶修与寻常孩童不一样,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一步步长大的,成长的过程不过是他能力恢复的表现。关于他考上联邦第一学府这件事,并不是李轩‘混淆’能力的结果,而是他的真才实学。
苏沐秋不清楚叶修往后学文的道路如何,他只知道,叶修如今的导师要是知道这位脚一崴,拐进了对家,定是要气得火冒三丈的。
我当初就该把家长这活推出去!张新杰、喻文州和肖时钦都不争的差事,定是有鬼!苏沐秋愤恨。
黄少天是看戏很久了,此时乐得差点摔下沙发,大概是觉得此时开口幸灾乐祸的太明显,他只好捧着肚子,噗嗤噗嗤忍笑。不过此番举动,更具落井下石的特色。
“少天,你这反应不太对劲啊。”叶修啧啧,一副「世风日下」的模样,“苏沐秋这反应,估计就是赌我选理,还是和老金保证的那种。你这笑得,赌的文?”
他口中的‘老金’,便是他这一届的年级主任兼他的班主任,金成义。
“老叶,那可不哈哈哈哈…”黄少天直接暴露,“我那时不知道赌什么,干脆就抛了个骰子,还被我赌对了!”
真的是,叶修无言,这群人都闲成什么样了,连1:1的赌局都那么热切。
他选文,走钻研历史路子的确是有原因的。几年前,他的灵识终于感知到了《荣耀异闻录》的踪迹,却微乎及微。在几次探寻具体方位无果后,他心里头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有什么物件隔绝了他对这本书的感知。
他猜想,这本破书估计是当做文物被出土了,归咎这它上头与现在文字体系完全不同的记录,这玩意儿十有八九在联邦历史团队手中。当然,这理由也只是其一,其二便是他对自己记忆里头空缺历史的极大兴趣。
……
联邦军区别院的大门被一位不速之客有意撞开,他毫无举足轻重之感,一路疯跑到内庭,哇一声,把内庭里头正在摆弄模型枪、穿着水手服的小男孩吓了一跳。见恶作剧得逞,那位才一蹦一跳、悠哉悠哉拐到书房,探出个脑袋,向里头的人打招呼:“叶叔叔早!”
“呦,明宇来了啊,好久不见。”叶承山并不吃惊,反倒向明宇招招手,让他过来,“又去吓弟弟了?叶秋可没少和我诉苦。”
后一步进别院的郭邰见自己儿子改不了的那副死样,恨铁不成钢摇摇头:“这死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去捉弄叶秋,还说什么「这个弟弟我曾见过」。叶秋和郭明宇这小子比起来,不知道省心多少。”
叶承山失笑:“男孩子皮一点正常,叶秋那是太安静了。”
郭明宇早在两位大人讨论他之时就退出书房,跑到中庭找叶秋玩去了。他模仿名著里头的话所说的,并全不是油腔滑调。在他开始记事时,他的确见过叶秋,只不过在梦里头。
他的梦离奇古怪,在梦里,他大约是个驱魔师的身份,而叶秋是他的好友。只不过令他唯一遗憾的便是,这位叶秋和梦里的那位相比,名字和相貌统统都对上了,唯有性格没对上,甚至差得有点多。
有关梦的事,郭明宇还不敢和自己父亲说,怕讲了,就被对方嘲说是偷偷摸摸游戏打多而产生的后遗症,什么都当真。
原耽语录
在这熙熙尘世间所求不过如此,债必偿,恩必报,诺必践,情必守。风调雨顺,山河长安。此生便算是了无遗憾了。
——木苏里《铜钱龛世》
倘若天下安乐,我等愿渔樵耕读,江湖浪迹。
倘若盛世将倾,深渊在侧,我辈当万死以赴。
——priest《杀破狼》
有人负重三十年,有人霍入樊笼,有人在黑暗中茕茕踽踽,走了很久很久。好在世间总有星辰开道,所以荆天棘地,也不枉此行。
——木苏里《一级律师》
劫难像一把燎过平原的大火,无情又无法抵挡地碾压过去,将一切都焚毁在灰烬里。唯有细草嫩芽,死寂过后,依然默默地萌生在春风里。
——priest《六爻》
所有的苦难与背负尽头,都是行云流水般...
在这熙熙尘世间所求不过如此,债必偿,恩必报,诺必践,情必守。风调雨顺,山河长安。此生便算是了无遗憾了。
——木苏里《铜钱龛世》
倘若天下安乐,我等愿渔樵耕读,江湖浪迹。
倘若盛世将倾,深渊在侧,我辈当万死以赴。
——priest《杀破狼》
有人负重三十年,有人霍入樊笼,有人在黑暗中茕茕踽踽,走了很久很久。好在世间总有星辰开道,所以荆天棘地,也不枉此行。
——木苏里《一级律师》
劫难像一把燎过平原的大火,无情又无法抵挡地碾压过去,将一切都焚毁在灰烬里。唯有细草嫩芽,死寂过后,依然默默地萌生在春风里。
——priest《六爻》
所有的苦难与背负尽头,都是行云流水般的此世光阴。
——priest《大哥》
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点点星光,以及街道两边那道无限往外延伸、延至天边的光。
——木瓜黄《伪装学渣》
既然没有惜身以赴的气魄,又何必乱这一场江山风雨。
——唐酒卿《将进酒》
世间所有愁与怨的消弭,大抵一边靠忘,一边靠将心比心吧。
——priest《杀破狼》
几乎所有人对高三一整年的印象,是做不完的模拟卷,是朗朗读书声、整间教室里粉尘飞扬。闲着没事把用光的笔芯一根根收集起来,最后毕业收成了一大捆。其他印象就是睡觉。撑不住就往桌上一趴,头顶是晃晃悠悠的吊扇,发出嘎吱声响,连带着吹起试卷边角。又好像真的只是睡了一觉。
——木瓜黄《伪装学渣》
既然予我灵魂,为什么困我于六合之既然给我双眼,为什么叫我不得远望?既然生我双耳,为什么听不见半句真言?既然长我一副唇舌,为什么事事迫我三缄其口?
——priest《锦瑟》
有时候他会觉得,永远是个挺不真实的词,无法确定,也没有办法抓得住,但却会在你完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里出现。就在现在,在眼前。
——巫哲《撒野》
用你我一生沉浮,生死荣辱,博看客两三眼泪,满堂喝彩。
——肉包不吃肉《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万马齐喑中,总得有人行歧路,逆大流,在蒙昧与垂死中发出呼喊,振聋发聩。
——金十四钗《唇枪》
人心能有多恶,善良的灵魂能有多善,生命的存在有多可贵,死亡和离别又来得有多轻易。
——淮上《破云》
哪怕前途一片迷惘,哪怕只是凭着惯性继续往前走总有一天,会在自己漫长的脚印中找到方向。
——priest《默读》
你眸中有山川河流,胜过我行经路过的一切不朽。
——如似我闻《君有疾否》
《朕喜欢上了丞相》
我是皇帝,但皇后不爱我,她爱我大哥,我也不爱她,我爱丞相。丞相不一样,丞相谁也不爱,只爱江山。
在成婚前,我去找过母后,给她捏肩捶腿点头哈腰,告诉她娶皇后我认了,但是能不能换一个,毕竟顾娇痴念我大哥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
母后踢了我一脚,指着我的鼻子问我是不是要学我大哥终生无所出,最后只能过继一个宗室子弟来当儿子,让她一生抱憾,更何况顾娇家世显赫,除了她满朝文武家的千金还有谁能当这个皇后。
我站在母后旁边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毕竟那个让母后一生抱憾堪比心病的宗室子弟我是见过的。
那时候我还是王爷,他过继进宫,叫我大哥父皇,叫我叔父,还叫丞相相父,认了三个爹,三个...
我是皇帝,但皇后不爱我,她爱我大哥,我也不爱她,我爱丞相。丞相不一样,丞相谁也不爱,只爱江山。
在成婚前,我去找过母后,给她捏肩捶腿点头哈腰,告诉她娶皇后我认了,但是能不能换一个,毕竟顾娇痴念我大哥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
母后踢了我一脚,指着我的鼻子问我是不是要学我大哥终生无所出,最后只能过继一个宗室子弟来当儿子,让她一生抱憾,更何况顾娇家世显赫,除了她满朝文武家的千金还有谁能当这个皇后。
我站在母后旁边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毕竟那个让母后一生抱憾堪比心病的宗室子弟我是见过的。
那时候我还是王爷,他过继进宫,叫我大哥父皇,叫我叔父,还叫丞相相父,认了三个爹,三个爹都权势滔天,三个爹都没能让他当成皇帝。
在我登基前夕我曾去看过他,他住在宫里,我去找他时已经入夜,他还在温书,十岁的年纪却比我还上进。
我问他怨不怨我,毕竟大哥驾崩后继位的应该是他,要不是母后力排众议非要我登基,我现在应该还是王府里吃香喝辣尸位素餐的闲散王爷。
他放下书卷对我行了大礼,告诉我不怨,只要天下平定百姓安乐,他甘愿我为君,他为臣,无所怨怼。
小小年纪却心怀天下,他确实被我大哥和丞相教养得很好,而我也被母后拱着登上了帝位。
登基不到半月,我连怎么批奏折都还没摸清楚时,母后就开始张罗着给我选秀,忙里忙外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登基的是我母后。
我不肯,毕竟我爱的是丞相,文臣之首高风峻节,往那儿一站就是平欺寒力的雪中修竹,这天底下美人无数,却没一个能和他相比。
母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我学了我大哥,要让季家绝后,我也跟着在房梁上挂了白绫把脖子套进去,告诉她大哥尸骨未寒我怎么能三宫六院夜夜笙歌。
经过两个不间断上吊的友好协商的夜晚,我与母后最终决定只娶一个皇后坐镇后宫。
第二天我打开母后送来的懿旨,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顾娇。
我的手一抖。
顾娇是我的天敌,这件事就像顾娇痴念我大哥一样,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那年我五岁,顾娇六岁,我大哥十二岁,顾娇进宫,我和她初相识,她就一脚把我踢进了荷花池,理由是我天天缠着大哥,让她找不到可趁之机。
我八岁那年,顾娇九岁,我大哥十五岁,我跟着大哥去看望卧病在床的顾将军,却被顾娇反锁在柴房一整晚,因为她想要和我大哥独处,而我却是我大哥的跟屁虫。
我十岁时,顾娇十一岁,我大哥十七岁,我们三人同去围场狩猎,顾娇为了射野兔,搭起一支箭直接从我耳旁擦过,兔子射中了,我也受了惊跌下马,在榻上躺了半个月,差点成了跛子。
我答应娶皇后,但皇后不能是顾娇。
不过这次我没能拧过母后,第二天母后的懿旨就传到了顾府。
天子娶亲,娶的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
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封后那天宣旨的是丞相,圣旨上是母后逼我写下的柔明之姿,懿淑之德八个字,这八个字没一个能和顾娇对上。
我偷瞄丞相的脸色,他平静得像一口古井,扔下去一颗石子都不一定听得见响,身形笔直站在阶上宣读封后圣旨。
大婚当夜,我被母后身边的大太监反锁在寝宫,床边坐着盖了红盖头的顾娇,盖头上绣着凤凰,金光闪闪华贵无匹,与这皇宫相得益彰。
我狠下心掀开盖头,打算跪下求顾娇不要打死我,毕竟我也是被逼的,但我看见顾娇垂着眼睛,眼里含了泪,在烛光下映着心碎一般的光。
我放下盖头叹了口气,告诉她让她放心,我不会碰她。
当晚我和顾娇在寝宫的床上各自和衣而眠,顾娇躺在里侧,背对着我,我听见她低低的抽泣声,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节哀顺变。
第二天早上我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在榻上,算是给母后交了差。
顾娇跟着我起床替我更衣,旁边站的是围了一圈的宫婢,也不知道有几个是母后派来盯梢的。
顾娇在我面前低着头,我恰好能看见她的发顶,温顺如斯,让我颇为不适。
于是我低声问她能不能打我一下。
顾娇愣了半晌,用衣袍盖着手,反手给我来了一拳。
我舒服了。
我不想当皇帝,但登基后的早朝我次次不落,因为丞相也次次不落,我得去见丞相。
大哥驾崩后,我曾数次怀疑这江山不应该姓季,应该姓司,司未明的司。
毕竟大哥死后朝局动荡,是丞相拖着病体稳定人心力振朝纲,而我连大臣都认不全。
我坐龙椅上,他站文臣首。
我觉得我与丞相甚是般配。
我一边瞄丞相一边盼着下朝,可偏偏有一个我还记不得名字的大臣站出来告诉我沂北水患绵延,灾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让我早做决断。
我支着下巴想了很久,然后看向丞相,问
“司卿以为如何?”
丞相向前走了一步,端的是明眸皓齿风流倜傥,让我实叹岁月对他都尤为优待,明明比我大五岁,看起来却仿佛与我同龄。
丞相一张小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看得我止不住的失神。
不用想,他肯定又在说什么治国之策安国之本。
我打了个哈欠,听见他说请陛下允准。
这就是一段话说完了。
我是皇帝,那我就要丞相当古今第一宠臣。
于是我大手一挥,“准,丞相说的都准,朕心甚慰。”
当王爷时能靠我大哥,当皇帝时能靠丞相,日后老了还能靠叫我叔父的那个孩子。
这个皇帝让我当的,爽。
但唯独有一点我失算了,朝堂之事有丞相替我决断,但奏折还是要我自己批。
按照我的速度,一个时辰能批四份,不出所料的话我入土之前这案上的奏折还能剩三分之一。
我趴在案头长吁短叹,计算着把丞相绑进宫替我批奏折的可行性。
顾娇端着茶来看我,站在我身后看了一会儿,抬手告诉我手里这份奏折应该驳回,因为言辞悖逆有违礼法。
我扭头看了一眼顾娇。
她和我四目相对,我仿佛看到了菩萨,于是我斥退了左右宫人,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在龙椅上,把手里的毛笔塞进她手里。
“批,给朕批,不要逼朕跪下来求你。”
顾娇拿着沾了朱砂的毛笔反应了半天,然后咬着牙对我说先皇怎么就有你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弟弟。
这个问题,我认为该怪的是我父皇。
毕竟他就是出了名的昏庸无能,我的一言一行与他简直如出一辙,我父皇一生做过的好事不多,拿得出手的就两件,一件事是娶了我母后,他昏庸好色,我母后果敢决断,才让他坐稳了皇帝之位。
至于第二件事,那就是生下了我大哥并且坚定的立他为太子。
当年我大哥继位时内有奸臣外有强敌,他却活生生挽乱世之狂澜,扶危楼之将倾,凭一己之力拉高了季家所有皇帝的水准。
所以我大哥连他缔造的太平盛世都还没来得及看几眼就积劳成疾英年早逝。
前车之鉴,我更应该吸取教训及时行乐,批奏折这种事,顾娇能做,朕很乐意放权。
顾娇入主后宫,帝后情瑟和鸣。
——至少外人是这么想的。
至于我每晚和顾娇轮流睡地板这件事我俩都默认只能烂在肚子里。
顾娇封后半月,母后告诉我她要在揽月台设筵宴请群臣。
我不想设宴,更不想丞相来。
毕竟到时候我旁边坐的就是顾娇,丞相来了,万一他看进了心里,我以后还怎么和他流芳百世。
但母后把司未明这三个字咬得死死的,非要他来不可。
我把这归结于我母后刚强一生不愿妥协的胜负欲。
毕竟丞相主张变法,而我母后死守旧理,大哥在世时就曾为这件事与母后争执不休,如今大哥已去,我猜母后一定是要在揽月台给丞相难堪。
至于我。
我还不知道变法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母命难违,我只能在早朝后派人拦下丞相,让人把他请来勤政殿,问他揽月台设宴一事他可愿来。
若是他不愿,我再想办法,总之不逼他就是。
丞相站在下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他身为人臣自当前去。
我告诉他母后也会去。
他怔了一下,说太后设宴,他更应前往。
我明白,他这是和我母后杠上了。
揽月台当晚,我想提前去,但左右随侍的人都拦着我说我如今是皇帝,要和皇后一同入场。
什么地方都讲究这些虚礼,而我只是想早点去看丞相。
等我和顾娇并肩而至的时候,丞相正摸着我那便宜侄子的头,脸上难得出现了笑意。
虽未娶亲却像个慈父,怪不得我那侄子粘他。
现下我已经不是王爷,人人见了我都得下跪,我和顾娇一到揽月台,内侍就开始高喊“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所有人就都跪了下去,丞相也不例外。
我想起他左膝受了伤,跪下去难免吃力,当初我大哥就免了他的跪礼,如今他却朝我下跪。
我心一紧,快步过去扶起了他,告诉他不必行大礼。
他埋着头,声音像一条绷紧了的直线,告诉我君臣之礼不可废。
从前我都是坐丞相对面,他为臣子,我为皇亲,如今我坐在首位,身边坐了个皇后,他还坐在从前的位子,对面坐的却变成了我那侄子。
我扭头看向他,恰好能看见他的侧颜,隔得不算太近,却看得清晰,想必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就是这样了。
我看的入神,丞相也突然回头朝我看过来,我看见他眼神像是恍惚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别处。
这种筵席母后从来就是最后一个到的,一进揽月台就众臣跪拜,我和顾娇也起身弯腰行礼。
我瞥了一眼母后,可她第一个看的不是我,而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低头跪下的丞相。
政见不和果真是杀人的利刃。
顾娇坐在我左边,母后坐在我右边,我夹在中间,心里却只有一个司未明。
我那便宜侄子被母后训斥过很多次,一开始还和丞相聊得开心,见我母后来了就乖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多说。
和我小时候被母后训斥后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揽月台笙歌渐起,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正中央的舞姬一个个踏着乐声起舞,恍若神妃仙子。
母后眼睛看着舞姬,嘴里却突然冒出来一句:“丞相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丞相听见。
我看向丞相,前些日子他总是面带灰青,如今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看来是身体见好了。
“谢太后关心,臣身体已经无恙。”
“可哀家见丞相神色倦怠,莫不是操劳过多,久不见好。”
一来一回,我坐在中间霎是尴尬,丞相敛着眉眼,目光停在身前的酒杯上。
我扭脸对着母后开口,说最近丞相身体确实好了不少。
母后瞪了我一眼,我拽了拽她的袖子,同她说今天设宴是为了庆祝封后,不谈其他。
也许是看在顾娇的面子上,母后终于没有再找茬。
我又扭头看向顾娇,顾娇却无心歌舞,连着看了丞相好几眼,我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
我咳嗽了一声,顾娇应声看过来,我冲她挤眉弄眼,提醒她她痴情的是我大哥,老看着丞相算怎么回事。
顾娇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反而示意我去看丞相。
我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却看见丞相似乎是醉了,一双桃花眼也眯了起来,连着眨巴了好几下,然后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顾娇指了指后殿,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示意身旁内侍带丞相去后殿稍事休息,丞相被内侍扶着,脚步略有些虚浮,我倒是很少见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揽月台突然少了个让我留心的人,盘子里的菜肴也没了味道,我给自己猛灌了两杯酒,告诉母后我有些不胜酒力想去醒酒。
母后瞟了我一眼,让我不要离席太久。
于是我出了揽月台就支开随侍去了后殿。
不能离席太久,自然要分秒必争。
后殿烛火并不明亮,平日里也少有人来,我推门而入,正好看见丞相半伏在桌边,一只手放在桌上,一只手拎起茶壶打算给自己倒茶 ,方才送他来的人许是已经被他打发走了。
殿门被我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惊得丞相倒茶的手一顿,猛地抬头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被他锐利的目光吓得推门的手一抖,差点扭头就走,可下一秒他就散去了所有的锐利,跌跌撞撞朝门边走过来,身上还沾染着酒气,靠在门框上,抬手摩挲了一下我的眉眼。
我被他的动作震得动也不敢动,任由他垂下手又迷茫地戳了我一下,也看着他紧闭着的嘴突然出声叫我,
“子渊?”
我用手把住门框,以便他靠在门上。
他又叫了一遍,我低低嗯了一声。
然后就眼见着素有纸上定乾坤之称的当朝丞相顺着门框跌坐了下去,一手揪住我的衣摆,然后把头埋进膝间,发出了一阵呜咽。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
认识他这许多年,我从未见他哭过。
现在他在我面前哭,按理说我应该将他扶起来加以安慰,毕竟这才符合我这个色令智昏的帝王风格。
但他刚刚唤了声子渊。
季澹,字子渊。
那是上月刚驾崩的,我大哥的名字。
揽月台丞相醉酒,宿在了宫中,我和顾娇一起回了寝宫,今晚轮到她睡地板。
顾娇躺在地铺上,问我晚上离席去了哪儿。
我说皇帝的事你少管,顾娇对我翻了个白眼,说我离席之后母后派人去找过我,可惜没找到。
那估计当时我正在努力把丞相搬上床,醉了酒的丞相摊在地上,为了搬他我累得腰酸背痛,不吃两斤人参简直补不回来。
夜阑人静四处无声,我突然对顾娇说:“我想当个好皇帝。”
顾娇刚开始打呼就被我说的话吵醒,对我哧了一声,告诉我先把字认全再说。
当皇帝得把字认全,还有这种事?
我突然不想当好皇帝了。
但是第二天早朝看着司未明酒醒过来澄澈清明的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样子,我又燃起了一股熊熊的力量。
以丞相的性格,我要是当个昏君,那我死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但我要是当个明君,说不定他还能对我刮目相看。
虽然不一定能做到像我大哥那样死后还让丞相痛哭缅怀,但让他对我上上心应该还是可以的。
于是早朝过后我又拦住丞相,告诉他我要学治国安邦之策,成为一代圣主。
丞相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跪了下去,告诉我他自会辅佐在侧死而后已,随即重重地给我磕了个头。
朕想让丞相当皇后,但丞相只想当大臣。
我把他扶起来,告诉他同以前一样待我就行,虽然我成了皇帝,但我与他多年的情谊不会变。
他静默了一瞬,然后挣开我的手,告诉我皇宫之内先谈君臣,后谈其他,还告诉我顾娇是个好姑娘,她当了皇后,就要好好待她。
这估计是最近他对我说的最真心的一句话。
我应允了,毕竟就算顾娇不当皇后,我也会把她当大嫂一样看待。
一是她与我和我大哥从小到大的情分终究不一样。
二是我实在打不过她。
文不过比丞相,武比不过顾娇。
朕愿称自己为文武双废。
自从我表明自己要当个好皇帝以后,丞相受召进宫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我把我那侄子也接到勤政殿,一大一小两个人受教于丞相,我的学习进度竟然和侄子差不多,很是丢人。
丞相走后侄子偷摸问我为什么相父如此厉害,我半躺在龙椅上,把侄子抱在膝上,同他说你的相父是你父皇登基后的第一位状元,是高头大马游过街的,那时候满皇城的姑娘心里的如意郎君都是他,当然了,顾娇除外。
我仰面朝天,眼前都还能浮现起十年前司未明骑在马上银鞍白马度春风的样子。
年方弱冠却惊才绝艳,新科殿试一篇《思农赋》文惊天下,现在我都还记得当时大哥看到《思农赋》时从龙椅上腾地站起来满殿踱步喜笑颜开的样子。
那时候司未明还只是状元,我好奇能让大哥都连连夸赞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就特意挑了个临街的高楼,倚在窗边等他经过。
他从街头而来,身边是吹吹打打的队伍,唯他单手握着缰绳,意气风发得不像本国的子民。
毕竟那时全国上下民生凋敝人人自危,像他那样整个身上都写着少年负壮气的人,我之前只见过一个,那就是我大哥。
弹指之间,我竟也与他相识十年了。
十年了,他从状元变成了丞相。
我从一个没用的王爷变成了一个没用的皇帝。
我拍了拍侄子的屁股,让他自己回宫去吧,我要自己在勤政殿情何以堪一会儿。
侄子从我腿上跳下去,执礼说那他就告退了。
我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开了勤政殿。
正午灼热的阳光越过窗棂照进殿内,一如我在这里与司未明相识时的样子。
那时候大哥还是少年帝王,初初登基空有一腔热血还无处施展。
司未明来面圣,我大哥站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陡然生出了一股犹如故人归的感觉。
我站在一旁,看大哥指着我向他介绍,说这是誉王,朕的亲弟弟。
司未明向我行礼,我虚扶了一把,让他不必多礼。
谁又能想到当初勤政殿里的那两个人真的能从飘摇的风雨里开创出一个清平世界,到最后还让我捡个漏。
这找谁说理去。
我天天让丞相出入勤政殿,到底还是惊动了母后。
今天丞相迟迟未至我就觉得心慌,直到内侍跑来告诉我丞相一进宫门就被母后身边的人劫去了慈安宫我才深觉大事不妙。
等我匆匆赶到慈安宫时,一进大门就看见丞相背对着我顶着大太阳跪在砖石上,影子映在砖上,和人一样一动不动,身边还站了两个太监盯着他,一见我来了就急忙忙地朝我行礼。
丞相听见动静似乎也动了动,我夺过伞快步走过去半蹲在他身侧,才看见他已经渗出了一额头的汗,汗滴在地上,在他身前汇成一块小小的水渍。
我让他起来,他垂着头说太后之命不可违,我问旁边的太监是怎么回事,太监说母后想要见丞相,可这个时辰母后正在小睡,只能让丞相在这里等着了。
好一个正在小睡。
我站起来一脚踢翻答话的太监,让他转告母后,丞相朕带走了,什么时候母后睡醒了再来找朕,然后就拖起正跪着的司未明打算带他回勤政殿。
丞相被我拖得一个趔趄,撑着腿站了起来,我扶住他的肩膀问他可要紧,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正要带着他出慈安宫,母后的声音就从殿内响起,我一回头,母后正站在殿门口,金钗满头神清气爽,毫无半点小睡的模样。
母后问我要带人去哪儿。
我收回视线硬着声音说:“带丞相回勤政殿议事。”
母后将话头转向丞相,言语中犹带了硬刺,
“哀家竟不知,丞相每日忙得连在慈安宫小等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看向被我扣住肩膀的司未明,哪怕被我扶着,我依旧能感受到他的腿在颤抖,可他脊背还是挺得笔直,兀自挣开了我的手,转身向母后拱手行礼,
“臣不敢,还请太后垂训。”
“既是听训,那便跪下吧。”
我错愕转身,与母后目光相接,看见她眼里的冷意如化成利刃一样扎在司未明身上。
司未明没有迟疑,撩开衣袍就打算跪下去。
我扔掉伞双手拉住又要跪下的他,母后的目光便转到我身上,
“皇帝,你想干什么!”
母后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毕竟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下了她的面子。
丞相也垂着眼睫微微扭头望向我,我磨着后槽牙告诉母后,丞相膝上有旧伤,不宜久跪。
母后便走出了殿门,立在阶上,带着护甲的手隔着猛烈的日光指向我和丞相
“身为臣子不跪君主,你是想要纵容他反了吗!”
“可君主是朕,朕才是皇帝!”我捏着拳头吼道,甚至还能看见自己的口水喷了出去。
满宫的宫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我看见母后伸手抚住胸口,连张了好一会儿嘴也没说出话,显然被我气得不轻。
“陛下……”
我低头,听见司未明轻声唤我,似乎想要制止我。
我收敛了声音,反问被宫女扶住的母后,难道忘了丞相膝上的伤是为何留下的吗。
母后忘了,我不妨再提醒她一次。
这是当年敌国来犯时,顾老将军旧疾难愈,满朝无一个可用之人,大哥率兵御驾亲征,我和还是侍郎的司未明一同随军出征以振士气,只可惜我文不成武不就,被人设下埋伏劫杀时,要不是司未明扑过来替我挡箭,现在哪里还有一个乖乖的傀儡儿子供她驱使。
只可惜为了救我,箭矢射中了司未明的左膝,莫说再像当年那样策马游街,哪怕是跪一会儿也会疼痛难忍。
这件事满朝皆知,难道唯独母后一人忘了吗?
母后颤颤巍巍地抬起胳膊想要再说点什么,我不愿再听,带着司未明直接出了慈安宫。
慈安宫外面还停着我的轿撵,我想让他坐上去,他死活不肯,说让我坐着,他随行就可。
我拗不过他,索性撑了把伞同他一起走,他顿了顿,到底没再推迟。
宫道被太阳烘晒了太久,脚踏上去竟觉得有些烫。
他的手垂在两侧,一步一步走的极慢。
我跟着他的步伐,在漫长的宫道上缓缓向前走。
路旁的宫人都靠着边上行礼然后快步离开,唯独我和他走在正中间,只要一偏头,就能看见他的汗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未明。”
我叫了他一身,他就停了下来看向我,眉眼间涌起来一丝疑惑。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叫他的名字了,我问他:
“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愣了一瞬,然后勾起了一点笑意,眼里是丝丝缕缕的温和。
“陛下最近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知道他说话永远都是诚挚的,可我着实不敢告诉他最近的奏折都是顾娇批阅的,所以我只能心虚的错开眼神。
“大哥要是知道我这幅样子,一定会气得泉下难安吧。”
他抬起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一如当初结为挚友亲密无间的时候。
“先皇曾经说过,他有子舒这样弟弟,是上天的恩赐。”
子舒,那是我的字,只有我们三人独处时他才会偶尔这么叫我,可如今却只剩下我与他两人了。
我腾出一只手猛然握住他的手,宫道悠长,谁也不敢出声,只有我说了话。
我同他说,我要变法。
虽然奏折都是顾娇再批,但我也算听她说过,丞相递上来的奏章三句不离变法的事。
司未明想做的事,我要和他一起做。
大哥未完成的事,我要替他完成。
变法的第一件事,是我要读完丞相递上来的一大摞卷宗。
我从早上读到晚上,从晚上读到早上,堪堪读了十几页,最后只能拉着顾娇陪我一起读。
顾娇翻了翻卷宗,给我罗列出三条,无非是裁减官员,改组军队和赋税均摊。
我看着顾娇写下的字,直呼神了,明明才看了两眼,怎么就把要点全列出来了。
顾娇对我翻了个白眼,告诉我这些东西当初就送去过顾府,朝堂上上下下都有听闻过。
怪只怪当初我背靠大哥一心享乐,两耳不闻朝堂事。
我捏着顾娇写字的纸,觉得就这几条似乎也并不算难。
顾娇抿了抿嘴,耸肩告诉我难不难我去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
我花了七八天读完卷宗,再上朝时就把誊写好的变法详录人手发了一册。
然后就哗啦啦跪倒了一片,有哭的,有嚎的,有拼命磕头的,有双手举起来仰天哀叹的,还有跟着跪下去一脸茫然的,唯二站着的就只剩丞相和我的老丈人顾老将军。
我坐在龙椅上和还在站着的丞相对视一眼,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对我摇了摇头。
好好的早朝吵吵嚷嚷,差点让我以为到了灵堂。
两个时辰,一事无成。
大哥当年受制,原来是这个样子。
散朝以后我趴在案上捂着还在耳鸣的耳朵,问丞相为什么众臣都不肯变法。
丞相递了杯茶给我,说想要改整祖制谈何容易。
可明明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当晚我睡在地板上,问顾娇有什么好办法。
顾娇用手枕着头,告诉我先皇都没做成的事,我办不成也正常。
我支起脑袋问顾娇,要是我办成了,是不是就和我大哥一样了。
顾娇扭头看着我,说我全身上下也就这张脸和先皇长得有点像。
朕的皇后,不把朕当回事。
朕得争口气。
于是第二天早朝,我又给所有人发了一本变法详录,等该跪的都跪下去了,我就半躺在龙椅上看他们演。
眼瞧着我懒得搭理他们,跪了半天,竟开始有人想要撞死在殿内以死明志,周围的人扒着他的官服劝他莫要做傻事。
好一出大戏。
“等等。”我坐正了身体叫停了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来这是哪一个养在朝堂吃闲饭的官。
说要以死明志的那位被我叫了停,复又跪在了地上,高呼皇上三思。
我挠了挠耳朵,从龙椅垫子下掏出一把天子佩剑扔了下去,正正好好落在他身前,惊了一殿的人,连丞相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指了指剑,说:
“别撞,撞不一定能死,用这个,抹脖子。死了朕给你厚葬。”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抽气声,哭也不哭了,劝也不劝了,有胆子大的言官垂着头说我如此实非明君所为。
我问是谁说的,站出来,可惜没一个人动。
于是我从龙椅上站起来,俯视着这些朝廷栋梁
“什么是明君?像先皇那样一生殚精竭虑到头来拖着病体还要受制于你们的才算明君?朕不是先皇,但朕知道先皇一生所愿无非是国富民强,这变法是先皇的遗愿,你们一个个嚷嚷着死谏,朕不拦你们,早点死早点去先皇面前叩头,不要脏了这奉天殿的地。”
我迈步踏下台阶,弯腰捡起被我摔得出了鞘的剑,递给刚刚说要撞柱的大臣:
“来吧,死吧,你死了正好腾出位子,朕好广开恩科招揽良材,还免得朕想理由让你辞官。”
奉天殿静得连汗滴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到头来也没人真的敢死。
我收回剑,让太监赶紧喊退朝。
怒吼了一早上,我要回去灌两口参汤补补身体。
下朝时丞相走在最后,转身和我对望,殿外是悬挂在空中的太阳,我也逆光望着他,只几息的功夫,就忍不住双双笑出声。
他一边笑一边伸手对我轻轻地点了几下,我冲他挑眉,一如昔年模样。
有了前车之鉴,再上朝时终于没有了齐刷刷跪倒一片的盛景,我能做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得看丞相了。
不得不说,丞相站在奉天殿里壮志凌云的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我总觉得看不够。
我看的认真,直到殿外响起一声尖锐的“太后驾到”打断了丞相的话,我才回神深吸了一口气。
这几天母后召见我,我总是百般理由推辞不去,如今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站起身,看着母后来势汹汹地进了殿,进殿就环视了一圈,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我顶着母后的怒意,问她怎么突然亲临奉天殿。
母后冷笑了一声:“哀家再不来,这朝堂就该变天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丞相,朝廷裁官大权明着在我,实际我早已放权给了丞相。
我装傻,问母后在说什么。
母后便直直地指着丞相:
“权臣当道,哀家不来,难道眼睁睁看着江山易主吗?”
话说到这份上,脸都撕碎了。
我拦下想要说话的丞相,走到母后面前,对她行了大礼,告诉她变法之事是我一手促成,请她不要怪罪旁人。
母后抬手就赏了我一巴掌,疼得我脸上跟火烧火燎一样,连带着脖子都发僵。
“哀家扶你登位,难道是让你来对一个异性臣子百依百顺的吗?哀家这次来,就是要重振朝纲!”
“母后。”我用舌头顶了顶疼得发麻的右脸:“我本来就是个酒囊饭袋,母后既知道我本性,又何苦让我当这个皇帝?”
我抬手取下头上仿佛有千斤重的帝冕,在一阵阵惊呼声中将帝冕扔在了地上,旒珠蹦裂,落了一地。
“既然母后要重振朝纲,那这个皇帝,不如母后自己来做。”我跪在母后面前,磕了个响头,将头抵在地上:“儿臣恳请母后,废帝立新。”
我在登基的第三个月,在奉天殿,众目睽睽之下,把我的母后气晕过去了。
就倒在我面前,我的头还抵在冰凉的砖石上,都来不及扶一把。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母后扶上轿撵移回了慈安宫,太监宫女进进出出,太医院的太医一窝蜂的往慈安宫涌。
我同丞相一起站在慈安宫殿宇的房檐下,看着众人惊慌失措地奔忙。
我问他要不要先回相府,要不然母后醒了,可就不一定能走了。
他摇了摇头,负手看着院内交错的树影,
“我是太后的心病,我走了,太后就真的好不了了。”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顾娇就乘着轿子急慌慌的进了慈安宫大门,一路提着衣摆小跑到我面前,眼睛却看着丞相
“司……丞相。”
“哎?”我点了点顾娇的肩膀:“朕这么一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吗?”
顾娇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撂下一句她进去侍疾就直接无视了我。
丞相对着我颇为无奈地笑了笑,跟着转头去看殿内的情形,继而问我就不怕奉天殿这么一闹,真的把太后气出个好歹。
我学着顾娇的样子耸了耸肩,母后晕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之前母后和大哥一有争执,最后都是以母后晕倒,大哥无可奈何而告终。
“陛下就不担心,他日史书工笔把你写成一个离经叛道的昏君?”
“不这么闹上一闹,史书里我也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还捡了大便宜的狗皇帝,这么闹了,说不定史书还能多给我记上几页,岂不妙哉。”
更何况如今母后就我这一个儿子,废了我她上哪儿去找一个合意的新帝。
要皇位旁落于他人之手,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我和丞相站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个宫女回话说太后已经醒了,我冲丞相扬了扬下巴,表示可以进去了。
殿内盛着一大瓷缸的冰块,比外面烈日当空凉快了不少,顾娇坐在床边,拿着凉水里浸出来的丝帕替母后擦拭额头。
我摆了摆手,让跪在旁边的太医和闲着的侍从都退出去,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母后才悠悠睁开了眼,嘴里也溢出哀叹声。
顾娇捏着丝帕回头看向我,眼里满是妥协和无措。
我走过去和顾娇换了个位置,拿过她手里的丝帕让她站到旁边去,然后自己坐在床边,将丝帕叠好想要放在母后的额头上,却不想手刚凑过去就被一掌拍开,连丝帕也脱手掉在了地上。
我动作一滞,转而将手撑在膝上,问母后这是做什么。
母后用手连着拍打了好几下床榻,说我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渊儿辛劳一生开创的大业,你想要拱手给别人吗。”
我垂首看向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母后,问道:
“母后口口声声说这是大哥开创的大业,可这十年丞相难道就没有耗尽心血吗?大哥登基时举国上下饿殍遍地民不聊生,不也是丞相护持在侧吗?”
我看着司未明,他像一块风吹雨打皆不动的磐石,在一旁缄默着。
我以为这一番话入情入理,母后应该再无其他怨怼之言。
可我还是低估了母后的好胜心,我话音刚落,母后就指着丞相质问他:
“司未明,你蛊惑了哀家一个儿子,如今还想要来害哀家的舒儿,谋夺季家的江山吗?”
这话刺耳之极,打了我一个猝不及防,我差点呛出声。
我看见丞相身形晃了晃,然后就地跪了下去,声音像是湍急河流生了根的大树。
“太后是担心臣推行变法后手握大权,心生反心吗。”
母后抬起了头逼视着丞相,嘴里仿佛含了冰一样,冷得让人发瑟:
“你敢说自己未曾想过裹挟天子吗!”
“从未。”丞相也凝望着母后,毫无犹豫的回答,“臣敢说自己从未起过异心。”
一来一回,刀剑无声。
我连大气也不敢出,顾娇在旁边揪着自己的衣服,我都怕她把衣服给揪碎了。
我看着母后一噎,丞相却寂然抬手将官帽取了下来,一如我在奉天殿取下帝冕。
只是我是将帝冕扔下,他是轻放在地上。
门口的风吹动他的发梢,我听见他对母后说:
“若是太后不信,待变法完成,先皇遗愿了却,臣愿辞官归乡,此生不再回京。”
丞相的头磕在地上,也磕在了我的心上,我看见母后的指尖一颤,想必也磕在了她的心上。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母后落败了,她扶着额头让所有人都退下去,只留下顾娇侍奉在侧,未再辩驳,也未再阻拦。
我与顾娇交换了个眼神,让她好自珍重,就拉着丞相头也不回地出了慈安宫。
宫道上的风从未吹的我如此舒心过。
我用手肘撞了撞丞相的胳膊,调侃他也学坏了,知道朝堂上除了他再无人能胜任丞相一职,就在母后面前扬言要辞官。
他看也不看我,声音却清晰地穿进我耳朵里。
“刚才的话是真的。”
宫道的风一下就闹心了。
我拽住他的胳膊,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像是安抚一个孩童
“功高盖主,锋芒太露,终究不是好事,这些年我也愈发觉得力不从心,等到事了,我的确想要辞官回乡了。”
“那我怎么办?”我脱口而出,言语间是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质问。
我早该想到,以司未明的性格,如果不是抱定了辞官的决心,根本不会如此强硬的推行变法。
“现在天下安定,你也二十有五了,朝中不乏肱骨之臣,后宫也有顾娇坐镇,不必太担心。”
我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说顾娇每天不也只知道打打闹闹。
“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奏折上的笔迹是谁的?”
他挑眉看着我,眼里却是撼动不了的坚决,任由我怎么劝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就像他当初许诺会一直辅佐大哥时眼里的光一样。
大哥去了,我便再也留不住他。
无论我再怎么不愿与不舍,四季依旧会更迭,夏移秋去,等到变法凭借着大哥打下的基石自上而下一路完成时,皇城里已经下了第三场雪。
我带着侄儿来了丞相府,坐在旁边,一大一小两个人,盯着毅然辞了官的司未明收拾东西。
我推了推侄儿,侄儿又推了推我,我便瞪了他一眼,他讪讪地摸着鼻子站起来,拉住司未明的衣服问他能不能不走。
司未明把人抱起来,掂了掂又放下,说这半年倒是长胖了不少。
能不胖吗,顾娇天天沉迷厨艺,变着法的做饭喂他,眼见着就成了个小胖墩。
“相父一定要离开吗?可相父走了,谁来教我功课啊?”
“我已经辞了官,你便不能再叫我相父了。”司未明半蹲着刮了刮眼前小人的鼻子,指着我说,“更何况我走了,宫里还有你叔父和太傅,他们也会教好你。”
我连忙站起来摆手,说自己的资质当个守成之主还差不多,教人就算了,又劝他辞官就罢了,不如留在近郊也好,何必非要回乡,山高水远的,以后再见都难。
他冲我笑了笑,整个人温润得像一块打磨好的玉。
“当初我就和子渊说过,若他不是天子,我不是朝臣,一定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自在的日子,如今大事已了,子渊不再,你也该放我清闲了。”
我沉了口气,看着他操劳得越发瘦削的身型,终于不再开口阻拦他。
外面还飘着大雪,我带着侄儿随他一同上了马车,打算送他出城。
天气寒冷,街上行人稀少,可四处都挂起了红灯笼,是新年将至了。
我总觉得他从鲜衣怒马到功成名就,不过是我眨眼间的事,如今他要离开皇城,竟只有两人相送。
马车虽然是一路慢行,但还是到了城门口。
我摸着袖子里的东西,对着司未明刚开口说自己有一物要送给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来一阵马的嘶鸣声,依稀还有人在喊“等一等”。
我掀开车帘向后望去,正有一架马车冒着连天的大雪赶了过来,最后停在了旁边。
车上探出来一个人,竟然是顾娇。
“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宫里陪着母后吗。
顾娇被车架巅得不轻,对我比了个口型,说是母后准许的。
我一愣,司未明也跟着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顾娇冲着司未明招了招手,叫了一声“司大哥”,声音清脆,在飘摇的雪中显得格外暖和。
我抱着侄儿坐在车架上,看着司未明和顾娇齐齐下了车,两个人站在雪中,也不嫌冷。
司未明撑着纸伞,雪花扑簌簌地落在伞上,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层积雪。
“你怎么出宫了?”
司未明向来对顾娇优容,被拦住了路也不见他急。
顾娇反而冲我发了火,说我自己来送人也不叫上她,让她这一路急得上火。
我缩在车边由着她指指点点。
隔着雪幕,我听见司未明对顾娇说外面太冷,让她早点上车回宫,不必再送。
顾娇却收敛了那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丝帕,吓得我以为她要对司未明以帕寄情。
她在伞下,缓缓地掀开了帕子,露出里面包着的东西,看得我脑子一麻。
那帕里包的是一支玉簪。
多年以前曾有人在西山寻得一块通体清透的玉石献进了宫中,母后看了尤其喜欢,命能工巧匠做成两支玉簪,一支刻渊字,一支刻舒字,分别赠予我和大哥,让我兄弟俩日后娶妻时以此定情,取金尊玉贵的好意头。
大哥那支刚到手就被顾娇抢了去,多次要回也未果,还闹了好长一段时间,而我的那支,现在正在我的袖中。
如今顾娇却把那支刻着渊字的玉簪递给了司未明,我坐在原地,觉得四面八方的冷风都往我鼻腔里灌。
顾娇眼泪蓄了两汪泪,哽咽着把玉簪交给了司未明。
“这东西本就是我抢来的,在我手里放了许久,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司未明一顿,顾娇便不由分说地把玉簪塞进了他的怀里,司未明的嘴动了动,好像在说多谢。
顾娇用手抹了泪,回头对我吼道:
“你们还在那儿傻坐着干什么?赶紧换车啊。”
我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然后控制着有些僵硬的手脚带着侄儿下了车,把他抱上了顾娇的马车,自己却觉得脸也僵了,脚也僵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直到司未明走到我身边,问我刚刚要送他的东西是什么,我才回过神。
司未明看着我,顾娇也看着我。
我傻不愣登地捏住了袖子里的玉簪,然后掏出自己的钱袋,把一袋金子放在了司未明手里。
“喏,拿着这个,回乡了也吃香喝辣。”
两个人都被我逗得笑出了声,连侄子都探了个头出来笑,我扯出一个估计不怎么好看的笑,也跟着嘻嘻哈哈起来。
司未明把钱袋收了起来,然后将我拥进怀里,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边说让我多保重。
我迟缓地抬起手环住司未明的腰,突然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抱他。
“司……大哥,一路顺风。”
人人都憋着眼泪,人人都强撑着笑。
司未明到底还是上了马车,车轱辘在雪地上轧出深深的辙印,等到马车逐渐消失在雪中,顾娇才捂住脸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别哭,她一哭我就怕她恼羞成怒来打我。
顾娇推了我一把,转身上了车,我也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的时候还是三个人。
我把侄儿抱起来让他坐在我腿上,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很久,我才装作无意地问顾娇,怎么舍得把那支簪子给了司未明。
顾娇已经止住了泪,打量了我好一会儿,问我不会什么也没看出来吧。
我有些发懵,顾娇就接着说
“先皇宁愿违逆太后的心意也不愿意填充后宫,司大哥年近而立官至丞相,京中多少媒人踏破了他府上的门槛,他却未娶妻,你觉得是为何?”
我不自觉的把背靠在车厢上,觉得心灌了铅一样的下坠。
“他们不是……一直忙于朝政吗。”
“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顾娇低着头搅弄自己的手帕:“直到先皇殡天那日,我比你早一步赶到了宫里。”
我定定地看着顾娇,顾娇漫不经心却又郑重地接着说。
“我闯进了内殿,内殿当时只有气若游丝的先皇和司大哥,我看见先皇握着司大哥的手,对他说,‘我死后,太后难免会对你生疑,你切勿为了我搭上自己的后半生,一定要保全自己,新帝年幼,若无能,你大可取而代之。’”
那时大哥还以为侄子会登基为帝,却未曾想过母后一路拱着我登上了帝位。
我觉得嗓子眼发涩,开口问顾娇,
“这件事,母后也知道吗?”
“应该是有了猜测,否则也不至于处处为难司大哥。”
我无声低头,脑子里混沌一片,车内只剩下顾娇的声音:
“先皇驾崩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留给司大哥的,他说自己与他相互羁绊了半生,蹉跎了他十年,到头来只叹许他的白首之约,再也无法完诺了。那天司大哥哭得伤心,几度晕厥过去,是我把他挪去了偏殿。”
原来司未明哭过两次。
一次是大哥驾崩。
一次是在揽月台,把我错认成了大哥。
父皇,相父,父皇,相父……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把下巴抵在侄儿头顶,惊觉侄儿确实长高了。
我做皇帝比不过大哥,连喜欢司未明这件事也落在大哥后面,大哥当了一生明君,唯一的私心,竟只是过继了一个宗室子弟养在自己和司未明的膝下。
怪不得哪怕母后处处相逼,司未明拖着病体也要完成大哥的遗志。
侄儿在我怀里动来动去,仰着头问我白首之约是什么。
我想了半天,伸手撩起了车窗上的布帘,外面的大雪还在下,一刻不停。
“白首之约就是,两个人在雪里走,走着走着,头发就白了。”
我是皇帝,但皇后不爱我,她爱我大哥。
我也不爱她,我爱司未明。
不过司未明不一样,他爱他的子渊,也爱子渊倾尽心血的万里河山。
黄少天:被误解的拽哥——以喻黄叶名场面为例
摘要:作为原作倍受关注的名场面,喻文州察觉到君莫笑是叶修、并进一步向黄少天求证的片段一直以来都有各种解读。尤其在2017年原著改编动画播出之后,这个名场面成为了解读黄少天人物形象、分析黄少天和喻文州关系的重要材料,在官方和同人演绎的流变中,支持了对黄少天理解的固化。本文重新回到原文本,分析解读人物心理,并与黄少天普遍印象作对比,发现了与大众通常以为的“名场面”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的状况,并由此推演出对黄少天、对黄叶、对喻黄叶三人关系的新理解。
一、引言
本文所谓“喻黄叶名场面”,出...
摘要:作为原作倍受关注的名场面,喻文州察觉到君莫笑是叶修、并进一步向黄少天求证的片段一直以来都有各种解读。尤其在2017年原著改编动画播出之后,这个名场面成为了解读黄少天人物形象、分析黄少天和喻文州关系的重要材料,在官方和同人演绎的流变中,支持了对黄少天理解的固化。本文重新回到原文本,分析解读人物心理,并与黄少天普遍印象作对比,发现了与大众通常以为的“名场面”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的状况,并由此推演出对黄少天、对黄叶、对喻黄叶三人关系的新理解。
一、引言
本文所谓“喻黄叶名场面”,出自蝴蝶蓝原著《全职高手》第一百八十二章至一百八十四章。主要内容是,蓝溪阁公会会长春易老找到蓝雨队长喻文州,请他帮忙鉴定第十区君莫笑的情况,黄少天和喻文州分别做了分析,最后喻文州进入黄少天房间,询问了叶秋的有关状况。
长期以来,不论CP立场、人物粉籍为何,有心人都会关注这个重要的片段,试图厘清其间种种。而不知不觉中,对于这一幕里黄少天和喻文州的交流,形成了一个固定的解读:黄少天因为被发现帮助叶修打副本的事,在喻文州面前十分慌张。
在这个固有印象的基础上,对黄少天性格的理解就有了这样的方向:黄少天是一个很藏不住事的、开朗单纯的人,非常直率,且对队长喻文州有着很深的信赖和尊敬。此后,通过官方和同人的演绎,这个印象不断得到强化,支持了很多人心目中黄少天的形象。
集大成者,莫过于2017年《全职高手》动画第一季:
很容易看到,动画中黄少天称得上十足慌张,而喻文州步步紧逼、不紧不慢,黄少天简直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小动物,手足无措。动画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以至于当阅读原著时,就算程度有所削弱,也会不自觉代入慌乱的黄少天形象,实在是情理之中。
可是,黄少天确实是这样的吗?
在阅读原著和同人的过程中,我时常感觉到黄少天形象的割裂。一方面,他话痨、健谈、待人足够义气,这个角度看,说他“开朗活泼”,完全不为过。但另一方面,黄少天是“联盟最出色的机会主义者”,是盖章的杀手,冷静、沉稳、一击致命,能够冲挑衅的后辈竖中指,从不掩饰自负和攻击性,能让对手绝望。
斩楼兰倒下了。
狂暴状态下大幅度削弱的防御,根本不足以抵制如此犀利强悍的一击。他甚至没有挨到大招的最后一击,就已经耗尽了生命。黄少天也根本没有把这一记幻影无形剑使到最后。就在刚好击杀斩楼兰的那一剑后,他就精准地停止了操作,停下角色手中那冰冻的剑锋。
冰雨!
斩楼兰知道夜雨声烦手中这把银武的名字。虽然在修正场里装备属性都会被修正,但是在倒下的瞬间,斩楼兰划过的视角还是从冰雨身上看到不同寻常的寒芒。是剑的,还是握剑的人,还是更远一些,远在那个屏幕之后的?
“你打得不错,只不过我更出色。”黄少天最后说的一句话,对他来说竟是意外的简短,没有出现重复的用词。
(第四百四十四章 车轮战)
过去我一直把这种割裂视作黄少天性格的一部分,尽管有时候这种矛盾会大到让人觉得别扭的程度,我也勉强理解为这是“反差萌”。但最近几个月,我在温习原著过程中,尝试着将叶修作为重要因素纳入考量,不出意料发现黄少天的行为大多有了解释:
起码在原著我们所能看到的范围内,黄少天所谓“甜”的部分(好说话,容易炸毛、顺毛也简单),都出现在他与叶修互动的过程中,除此之外的部分,黄少天其实更多还是一个“拽哥”。
这个逻辑非常CP脑,但确实基本解释了黄少天的各种割裂。但也是在我用这个理论解释黄少天行为的过程中,有多位同好在交流过程中,对我提出了疑问:
既然黄少天是这样一个自我中心/善于隐藏情绪的人,为什么他在喻文州面前会有那样强烈的情绪流露?或者说,为什么打副本被发现这件事会让他方寸大乱呢?
一击即中。这个问题无疑是应当解决和处理的问题,如果说黄少天这个人物“立”起来了,有他自己的行为逻辑,那么只有这件事是非常规的。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选择回归原文本,再一次梳理当时的情境,意外地发现,黄少天并没有慌乱,自始至终,他的态度都是非常平静的,甚至在最后强势地接过了谈话的主导权,这并不是“拽哥”的反常,而是正常发挥。同时,通过这一次梳理,对于喻黄叶之间的关系,我也有了更深刻的领悟。
二、原文分析
虫爹在写作这个名场面时的所思所想,事到如今自然无人能够知晓。但作为读者的解读,却可以遵循基本的逻辑来进行,并得出符合常理的结论。烦请读者诸君和我一起,抛开动画、同人的印象,还原当时的情境,看一看黄少天是否真的“手足无措”。
必须要承认的是,在事情的最开始,黄少天是有些慌乱的:
“不知哪里冒出来很多高手,第十区现在的那些小本记录,个个都破了十年以来的总记录,看起来,全都是像职业级选手的手笔。”春易老说。
“咣当”一声巨响在训练室里传开,跟着就是三四人接连的惊叫:“黄少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没事,滑了一下。”黄少天灰头土脸地扶着座椅从地上起来,一瞅看到春易老也正诧异地望着他,连忙挥了下手:“大春来啦!哈哈哈,好久没见你了,今天这么有空啊?吃饭了没有?还没吃呢吧?正好一会儿开饭了,吃了再走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咨询一下)
从椅子上摔下来,说是“做贼心虚”,似乎都不为过。只是此时被视为黄少天“畏惧对象”的喻文州还没发威呢,怎么就慌成这样?只用这一刻来为整件事黄少天的心情定调,想来是不妥当的。
此前黄少天也表达过对黑历史的抵触,这时的心虚究竟胜过对黑历史的畏惧几分,不好说。起码有一定的可能,可以解释为,慌乱+好巧不巧摔了一跤。
而认为黄少天慌张的程度其实很有限的根据,就在后文的描写之中。
喻文州随意找了台电脑坐下,登录游戏,一边头也没回地说道:“少天你也来看看吧!”
身后没有反应,黄少天戴着耳麦像是没有听到,左右两边的选手却是一起推他:“黄少队长叫你呢!”
“啊?什么事?”黄少天摘了耳麦回头问。
“过来看看第十区的副本记录。”喻文州说着。
黄少天无奈起身,一边走过来一边说着:“第十区?新区?新区的记录有什么可看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咨询一下)
呦,这个男人还有两副面孔哪?
要真是前面那么慌张,一秒平复,这天分,不做演员可惜了。
咳咳,言归正传,黄少天的表现,虽然有几分“演”的成分,但起码面上已经非常自然了。(这部分的“演”,从旁人视角也可以看成是对刚才摔倒的尴尬。)
这时喻文州询问了黄少天对副本记录的看法。
喻文州把三个小副本的榜单逐一点出来看了一遍后,回头问向了黄少天。
黄少天立在他身后,抬手摸了摸下巴后摇了摇头:“这些本太久没玩过了,光看记录看不出什么。刷出记录的人认识吗?有什么特别的?职业,装备,都知道吗?”黄少天说了两句后却是望向了春易老。
“哦……关键是这个人,君莫笑。”春易老指了指三个榜单都有出现的名字。其中冰霜森林是排位第二的,埋骨之地和流离之地都是高挂榜首。
“这人怎么了?”黄少天问。
“这人的角色没有转职,是散人,另外手里的武器很古怪,是可以随意变换武器造型的,然后施展各职业的低阶技能。”春易老说着。千机伞的秘密是根本没法藏的,所以叶修也没想着去怎么掩饰,像蓝河这些打过交道的高手玩家,大多都已经看出名堂了。
“哦?竟然会有这样的武器?”喻文州听到这关注度又是提高了不少。之前的话,多少也是看出了春易老的来意,所以客气地应对一下,这一下却是的确有了令他关心的东西。
“这样的武器肯定是自制的吧!听起来倒像是专门针对散人做的。”黄少天说。
“散人……”喻文州显然也是知道这种玩法的。
“如果确实的话,这把武器倒是真能完全发挥出散人的特点了。早期的散人,因为武器的切换冷却以及高负重,在攻击的连续性上是有许多缺陷的,并不能把多职业的低阶技能完美串联在一起,这样一把武器的话这个问题倒是解决了。而且如果它拥有银武属性的话,伤害输出就会比橙武还高,加上散人职业的技能连贯性,拥有这样一个角色的队伍输出能力自然比寻常队伍要高出一些,这人的确是个很关键的角色。”黄少天说着。
喻文州点了点头,显然是很赞同黄少天的看法,随后又看了看君莫笑队伍里的其他队员:“那么其他人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蓝雨队长)
为了完整性,引文较长,请见谅。
很明显,黄少天的举止和所说的话,符合一个试图隐瞒的人的表现,而且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的表现。他非但不慌乱,甚至连提供的信息都是刚刚好的,“演技”的质量非常高。不论他是提前计划好还是临场发挥,都不露马脚,让人佩服。
比如第一句话,黄少天甚至提到“这些本太久没玩过了”,非常符合他自己的情况,说服力很强,流畅完整。这种真真假假的话,能够提高话语的可信度,显然黄少天是个中高手。
此后的分析中,黄少天依旧是这样的风格,演技之好,奥斯卡没有他,我都不看(何)。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由于喻文州对刘皓的了解(准确来说是对叶修的关注投射到刘皓身上的产物),对黄少天杭州行踪的把握,以及对黄少天和叶修关系的确信,我并不认为喻文州会很快就把流木的身份坐实,因为事实上黄少天根本没有透露半点信息(除去一开始的摔椅子,估计他自己也很着恼吧hhh),言辞无懈可击
——也正因为这样,更能看出喻文州推理能力的可怕,小心求证、大胆假设,可以说是喻苏本苏了。
到了这里,相信大家也都会给出同样的结论:黄少天的表现,根本不像是一个慌乱的人能做出的。
但这样下结论依旧很武断,需要其他的支撑。而让人感慨虫爹刻画人物之细致的是,后文里确实对黄少天的状态有了直接的强调。
(喻文州一波分析后)
春易老目瞪口呆,从这里竟然可以看出这么多他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
记录出现的时间,嘉王朝公会的背景,联赛中刘皓非一般的糟糕表现……喻文州居然留意到了这么多的细节。这位蓝雨的队长,显然并不如外界所说的只是一个很会团结队员的温和的人。这样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根本就不在黄少天之下。不,或许比黄少天还要强。至少此时,黄少天都没有做出这样大胆的推断。
“队长你也太夸张了,构思小说呢吧你这是。”非但没有推断,黄少天还在对喻文州的推断产生怀疑。可在春易老看来,喻文州的这些推断丝丝入扣,大有可能。
“刘皓难道疯了,一个新区的副本他会下这么大功夫?”黄少天的话怎么可能只有这一句,这还接着说呢!
“呵呵,说的是啊!所以这当中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特别的原因,导致他对这个副本记录异常重视。先前的冰霜森林就有和君莫笑对刷,之后甚至做出混入君莫笑队伍刺探情报的举动,看来也是很重视这个君莫笑啊!能让职业选手都令眼相看,君莫笑也差不到哪去。我有一种感觉,刘皓对君莫笑是有着知根知底的了解的。他的行为在针对的掩盖下,藏着的是恐惧、认可和信赖。因为害怕,他要跑去刺探对方的情况;因为认可,他偷回对方的打法就直接使用,因为他相信对方的打法已经是最佳的选择,不会有更优秀的战术。”
春易老惊讶地嘴都合不上,分析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他不由地望了一眼和他一起的听众黄少天,却发现黄少天却没有因此露出丝毫惊讶的神情,看起来依然是挺平静的。
“果然是黄少……”春易老又忍不住感慨了一次。或许会有一些人因为黄少天的话痨觉得这人不够沉稳,但事实上,作为联盟中最出色的机会主义者,黄少天绝对是非常沉得住气的人。
只有沉得住气,才能在赛场上敏锐地观察,把握最佳的时机。
(第一百八十三章 蓝雨队长)
在引文之前,春易老也同样惊叹过一次,“不愧是黄少啊”,很明显,他对于黄少天是非常佩服的,而且并没有感到黄少天的发言有任何不对之处,甚至在他眼中,黄少天“挺平静的”。虫爹在这里再次强调黄少天的性格,用意其实很明显了,以往那些近乎“捉奸”的理解属实走得太偏了。
此刻喻文州还没有点出君莫笑的身份,那在点出之后呢?按理来说,黄少天总该到紧张的时候了吧,点出君莫笑是叶修,距离点出流木是他,根本不用废什么力气,可是黄少天的态度是这样的:
“叶秋。”喻文州说。
“叶秋大神……”春易老实在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展示他此刻心中的惊讶了。
“少天和叶秋最近有联系吗?”喻文州问。
“没有啊,那家伙从退役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或许已经被外星人绑架了吧!”黄少天说。
“他不用手机的对吧!”喻文州说。
“嗯。”
“现在看起来,是被外星人绑架到第十区继续玩荣耀去了啊……散人君莫笑吗?或许哪一天就又突然在比赛里看到也说不定呢!”喻文州说。
“……”春易老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却又好像理不出思绪似的不知从何说起。这喻文州和黄少天,对于这个惊到人的结论却都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
(第一百八十三章 蓝雨队长)
黄少天这回应,很平淡很正常很自然嘛,果然是职业选手,确实不存在什么单纯直率好读懂哈。不管喻此刻是否在心里冷笑(?),起码他人看来,两人面对这个不同寻常的消息,可以说是相当淡定。
这里提醒大家注意粗体部分,相当好品了可以说,磕CP有用(何)。
接下来就是非常意味深长的,喻文州突然说要去吃饭了,黄少天还把大春拉上,三人一起,饭局上,春易老难以下咽,而两位呢?
春易老味同嚼蜡地扒拉着眼前的饭菜。同桌的有喻文州,有黄少天,但两人都是很随意地聊着,对于叶秋的事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
吃罢饭,告辞离去,喻文州和黄少天都再没提叶秋的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也算优势?)
这可真是淡定到古怪的程度了。从后续喻和黄的对话来看,两人并非当真对叶修的情况不感兴趣,并且,这个时候喻文州对于黄少天是流木,应该是确信了,两人却一句话也没提。按照最广泛的理解,喻文州可鬼畜可腹黑了,尚且能说他生闷气,黄少天是怎么回事?你该慌啊,你该话多啊,你该让春易老觉得“你不对劲”啊。
结合上文,两位对于叶修有关的话题,真是冷感到八卦都不愿意八卦呢。既然这样,后面为什么又要单独聊?男人总是两副面孔吗?
还是说,两人在这上面达成了微妙的默契?
两位帅哥搞什么啊!怎么叶修就成了你们不能提的禁忌了?
Bingo~~~盲点发现!
喻文州突然说要吃饭,而黄少天选择了带上春易老一起吃。很明显,喻文州提出吃饭,是有话要说,而黄少天强拉大春,并不是想兑现开头慌乱中胡咧咧的许诺,just——回避和喻文州谈。遗憾的是,喻文州还是逮住两人独处的瞬间来谈了。
那么,什么是他俩一定要作为私密话题谈论的呢?这件事可是重要到需要支开春易老、在外人面前绝口不提、到了私人空间才开始谈论呢。
哦,原来是问是不是去见叶秋了啊。
只这样说,似乎依旧有点“捉奸”的意味,这不太符合前文那种两人都极度淡定、却又隐隐剑拔弩张的状态,真相究竟为何?让我们走进蓝雨(?),探寻双核的关系(?),即刻回到情境中吧!(?)
喻文州这边,回过身来,看到黄少天正回自己的房间,连忙出声喊了一下。
“干嘛?”黄少天应着。
喻文州过来,却是和黄少天一起进了他房间。
“队长有什么吩咐?”黄少天问着。
喻文州站在一边的桌旁,拿着桌上一个笔筒把玩着:“上次和嘉世比赛的时候,晚上你好像有出去啊?”
“咦,有这回事吗?那一天吗?嗯嗯,让我来想想啊……”黄少天说。
“是不是去见过叶秋了?”喻文州问。
黄少天没吱声。
“时间和那个副本记录时间很吻合,那队里那个剑客流木,就是你吧?”喻文州说。
“流木吗?嗯,这个名字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耳熟。怎么会呢?好奇怪的哈。”黄少天说。
“呵呵……”喻文州笑了笑,对于黄少天的装傻打岔也不去说什么,只是接着道:“叶秋的那把散人武器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黄少天的神情也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毫无疑问,就如我先前所说,就是专为散人而做的武器。”
“攻击力呢?”
“绝对的银武水平。”
“有什么特别属性?”
“没看出来。看起来似乎是没有。”
“攻速呢?”
“各种形态都是统一的,应该是5的攻速。”
“有哪些形态?”
“从他用过的技能来看,全职业都已经包括进去了。”黄少天说。
“等级呢?”
“他应该有把握提升的。”黄少天说。
“这样的武器,再加上叶秋,看来是有机会看到真正的散人了。”喻文州感慨。
“不过至少也得要一年以后。”黄少天说。
“散人么……”喻文州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也算优势?)
这可就太有意思了。我愿称之为,蝴蝶蓝,真正的修罗场带师。
先再来强调一遍,黄少天是真的没有慌。都逼问到房间了,小号都被点出来了,我看他也很淡定啊,何以会有什么在喻文州面前情绪外露、慌里慌张、手足无措呢?好大一个误会,辱机会主义影帝了。(?)
(此处补充一点个人看法:下划线部分的台词,强烈建议大家把动画的声音拿掉,只在脑内想象语气,并不慌乱的情况下,完全是在冷静地表演,近乎冷笑,别有一番苏感……)
而这时我们又注意到这段对话的不合情理之处了。粗体字部分的转折,太别扭了。队长在问“流木是不是你”,你倒好,根本不正面回答,有了台阶就“变得严肃起来”,最重要的,你聊武器,不就相当于承认了嘛!那不承认的意义在哪里?
别和我说这是黄少天傻白甜,前面才看到的影帝;也别说喻文州照顾黄少天感受,照顾的话,会至于跟到房间里(还是没邀请的情况下),会至于在黄少天摆明了不想聊的情况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喻文州可是个细腻的人,总不能也说他傻白甜ky精吧?黄少天敏锐程度肯定也不相上下,他真觉得可以瞒过去?他就是装自己不懂呢吧!
题干给出来了,问题也呼之欲出了,请作答:到底黄少天回避谈的是什么?
这道题很简单,黄少天不想讲的,自然是喻文州想知道的,看一看对话里,喻文州最先问出的是什么就能搬答案了:
喻文州站在一边的桌旁,拿着桌上一个笔筒把玩着:“上次和嘉世比赛的时候,晚上你好像有出去啊?”
“咦,有这回事吗?那一天吗?嗯嗯,让我来想想啊……”黄少天说。
“是不是去见过叶秋了?”喻文州问。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也算优势?)
喻文州最关心的,是黄少天“见过叶秋”这件事,后续又提到流木,不过是作为辅助证据、逼黄少天肯定罢了。重点在于“见人”,不在于“帮忙打副本”。
妙哇。
更妙的是,这件事情最终,以双方默认到此为止结束。喻文州知道黄少天去见过了,黄少天也知道喻文州知道了,然后他们默契地没有再谈。
我都可以想象黄少天说那些话时的表情了,带笑不带笑不重要,总之一定是用眼神告诉喻文州了,“这件事我不想谈”。
显然喻文州清楚黄少天不会说,而他认为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值得他几次试探、甚至失礼地进入别人的房间,“逼迫”黄少天聊这件事。而黄少天就是那么打着哈哈,却无比明确地拒绝了,因此最终喻文州只能把主动权交给黄少天,聊他愿意说的事。
诶,原来聊散人的武器、聊等级装备都是可以的啊?唯独不能聊现实里的人?
“我确实见过他,但我不想和你谈。”
这就是黄少天的回答。
好欠哦,好拽哦。别人欠你五百万了吗?至于吗?这很难不说是占有欲过强了吧?
而且黄少天先生,你不就是在兴欣网吧坐了一晚上、得了包榨菜吗?这有什么不能谈的?真要捂得这么严严实实吗?我反手投稿耽美bot底下都得有人鸡叫的水平好吧?
再回想前文,喻文州问黄少天,叶修不用手机那里,单字一个“嗯”的回复,此时是不是也意味深长起来?你有什么好拽的,黄少天?喻文州能不知道叶修不用手机吗?这不是在敲打你吗?
黄少天,正宗拽哥。
喻文州同志问题也很大哈,看看人家春易老怎么想你们的?
春易老味同嚼蜡地扒拉着眼前的饭菜。同桌的有喻文州,有黄少天,但两人都是很随意地聊着,对于叶秋的事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想想也是,人家自己也是职业选手,对于叶秋当然没必要过分的惊讶。叶秋都退役了,跑去玩玩网游又有什么新鲜的?也就他们普通玩家,会因为大神跑来和他们一起竞争而有一些窒息。
吃罢饭,告辞离去,喻文州和黄少天都再没提叶秋的事。喻文州依旧是那副和气的模样,还陪他走了一段,直至要彻底分开时,才最后又交代了一句:“那个君莫笑,尤其是手里武器的情况,多多留意一下吧!”
“啊?哦……”这突然又说到君莫笑去了,春易老反倒有点没反应过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也算优势?)
是啊,都退役了的人了,网游里玩一玩还能把你们怎么样啊?又不是嘉世,心眼比针眼小,那么多要紧事要忙呢!当然关心武器也很正常嘛,春易老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怎么在乎的好像是现实里人的近况?
哦哦哦,确实退役之后就没联系了,心情急切可以理解
——等等,为什么要心情急切啊?还是不对劲!
一想到喻是怎么认真、急切,黄少天明明知道,还是牙关紧咬,不愿意透露一个字……也太可恶了吧!性格相当恶劣啊!这都可以说是恶性炫耀、恶性竞争了吧?
——原来这就是“小太阳”啊,真好!
三、总结及延伸
聊了这么多,大致地概括一下,无外乎这样:
1.在名场面中,黄少天其实并未慌乱,拽哥在原著里,从头到尾都是拽哥,脾气差一直是脾气差,“甜”只是叶修面前的他给你带来的错觉,单纯直率更是不沾边,拽哥多年来受到的误读上达天听,恐怕也要六月飞雪,动画组,你们欠拽哥的,用什么还;
2.在名场面中,黄少天和喻文州的气氛可以说是古怪至极,两个人都相当反常,全程一句重话没有,却隐隐有剑拔弩张的对峙感。
阿直,也许你只是因为生在起点,才避免了被炒股的命运。以前一直以为阿直并非传统起点后宫,现在想来,just消费的是男色,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在女性向同人界长盛不衰,乃至于六年后的今天还有人见缝插针挑起血雨腥风,可叹可叹。
关于第二点,此处忍不住再做一些过度解读,CP脑警告:
1.想也知道,喻文州从来不是没有分寸、会随便入侵别人私人空间的人,黄少天又是领地意识相当强的人,为什么喻在这里却直接跟着进了黄的房间?尤其拿掉黄少天“慌”的滤镜之后,可以看出两人当时的氛围十分微妙,黄少天必然是不会欢迎喻文州的。
某种意义上,喻这个行动都有点逼问的意思了,而这一切的起源,只是因为那一个人。事出反常必有妖,每次反常都是同一个妖,喻队的箭头强到可怕啊。我建议庙粉立刻拨打联盟举报电话,叶修这样的祸国妖姬应该受到惩罚!
这样一想,一些群体对叶愤愤不平也可以理解了,可叹可叹。
2.这个名场面,全程一句重话都没有,却隐隐有剑拔弩张的对峙感,黄少天面对喻文州看似随意实则强硬的反复盘问,同样用装傻充愣却意味明确的态度回应,背后可品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喻文州和黄少天,两人作为熟悉的伙伴,对彼此都有深刻的理解,指不定从开始到收尾,对这件事的走向都心知肚明。默契的沉默,反映出的是两人都明白这件事不值得为此翻脸,可别扭的态度,又都表明这件事是梗在两人之间、无法轻易翻篇的——到底是为什么啊!两位帅哥行行好给个准话吧!
尤其黄少天,处理这件事可以说是相当狡猾,啥都让他说了,又是啥都没说,明明细究真是拽上天了,还让人无法计较,强硬的态度最终也让喻放弃了追问。
港真黄少天和叶修那次见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吗?没有。但这件事最大的特殊在于,黄少天是唯一一个除了沐橙以外,在退役之后见到叶修本人的人,而其他人、甚至连叶修在哪儿都不知道。黄少天能不嘚瑟吗?(喂)
他还真没嘚瑟(虽然和嘚瑟也差不多)。相反,藏得好好的,一个字都没往外面说。按照最多人信服的黄少天人设,这种事早炫耀开了,“哎呀想不到吧老叶突然找我去打副本,我其实也懒得去,但既然他喊了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去了”,事实却是黄少天不仅没说,当真的被“已经知道他见过叶秋”的人询问时,还很强硬地表示不想提。
——究竟是和谁都不会提?还是因为问的人是喻文州?如果是后者,蓝雨正副队之间究竟是什么复(qing)杂(di)的关系?
啊,机会主义者,不仅善于给自己制造机会,也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机会。
联想叶修见到黄少天的第一句:“你自己啊?”真让人不免感叹,叶修,你为什么要祸祸蓝雨????
——摔!我到底在看什么啊虫爹!!!这真的不是晋江女频吗????多么标准的修罗场啊!有来有往,你攻我守,涉及到某个人就绝对不退让?
作者甚至体贴地多次强调两人的冷静,恨不得把“没有化学反应”的大墙竖在两人之间?什么鬼畜×辣妹,今天就被正主一脚踹飞?这明明是两个骨子里傲得不行的Alpha在battle吧?
如此的修罗场,最后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叶修的君莫笑刚上一线就收到了一条消息:“你暴露了。”
叶修纳闷,回复:“你是谁?”
“靠靠靠靠!是我,少天!”黄少天郁闷。
“哦哦哦,你啊!”叶修想起流木这ID正是当时黄少天用的那个小号。
“什么暴露了?”叶修问。
“你那些记录太惊人,蓝溪阁公会的人今天都找来战队了。我们队长的厉害你是知道的,三两下就猜出来君莫笑是你了。”黄少天回道。
“哦?怎么猜的?”叶修问。
这个过程显然是很曲折的,但是黄少天是什么人?可以怕任何麻烦,就是不会怕话多,再长的事他也愿意去讲。噼里啪啦大爆手速,迅速分了好几段就给叶修叙述了一下全过程。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暴露了,你也跑不了啊!”叶修说。
“是啊,也猜到流木是我了。”黄少天说。
“啧啧,文州的确挺了不起的,只可惜是个手残。”叶修说。
“他在我身后站着呢……”黄少天回道。
“那就不是手残了?”叶修说。
“队长……”黄少天回头望向喻文州,表情无辜。
喻文州却只是笑了笑:“事实啊,我的确手残。”
“你的这些垃圾话对我们队长是没有用的。”黄少天回道。
“是啊,所以说他厉害,如果不是手残,真的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呢!”叶修说。
黄少天无奈,又是回头看喻文州。
“手残想和他切磋两把,问他来不来。”喻文州笑道。
黄少天转答,叶修很快回复:“来呗,有号吗?”
“就用这个吧!”片刻后回复才到。
“哦,已经换人了?”叶修问。
“是啊!”
“自由场,谁先到谁建房。”叶修说。
“45178号房,密码159。”喻文州回道。
“久等了啊!”叶修回道,君莫笑匆忙朝着竞技场那边赶去。
进场,输房间号,输密码,进入场地,准备,开始。
依然是最常用的小摆台场,流木提剑立在一角。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可惜是手残)
啊这……前面的剑拔弩张呢?现在又?黄少天不仅做两人的牵线员,还透露了叶修的近况(“听说现在在做网管?”喻文州答着话。),然后安静站在喻文州后面看他俩打???
真让人怀疑过程里是不是有一番交换(?),真是同人都写不到这么细致,蝴蝶蓝,你究竟是不是起点男作家?(何)
综上,我先为被误解的拽哥掬一把热泪,这么些年,被拉着做花好苦好苦。至于以上种种解读,实在是因为“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除了这句话,有什么能把名场面的所有疑问解决呢?
——喻→叶←黄是真的!!!!
——————END——————
两点补充:
1.感兴趣的话,其实可以关注一下黄少天其他时候的表现,比如赛场上hhh,真的是老演员了(何);
2.直说到底肯定是无CP的,读者能做的,只是就不合理之处,给出尽可能周全的解释,必然是永远不可能有真相的,还望高抬贵手。
可以说是为爱发电了,黄少天,这回是认真在回报你蛊到我……希望有人能认可,然后骂我的人不会多吧!
同意的姐妹们可以帮忙红心蓝手吗!请多多分享,要知道黄少天的攻妈全网可能不超过10个人,但凡多一次分享,黄少天就离站起来又近了一步✊🏻(开始胡扯)
总之感谢你的阅读!愿意和我交流感受就太好啦!
如果攻击性让人感觉不适的话,多有得罪!文字理解本就主观,yqq恰好前几日被人上门挑事,所以不免语气不够和柔,发出去了修改也很难,本来就写得粗糙,只能说一句,冒犯到的话很抱歉!一家之言,私下里骂我解气就是了💪🏻,评论的话可能我比较话唠,解释几句又打扰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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