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研/黑日】恋爱僚机
#鄙人一向待人热忱,一边大度,一边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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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孤爪研磨下定决心追日向的时候是个冬天,黑尾就坐在旁边和他一起在温暖的室内打游戏。在研磨话音落下的同时,黑尾操纵的人物被boss轰掉了半管血,差点直接归西。
研磨还在按着游戏手柄,猫眼盯着屏幕说,专心一点小黑,我想拿首通奖励。
黑尾应付着“知道了知道了”,空气安静了60秒后,憋不住的黑尾开始八卦,问他怎么突然想到要追日向翔阳。
孤爪研磨一本正经地敲着手柄:“已经想了很久,在打算行动的时候就顺便告诉小黑你了。”
黑尾控诉...
#鄙人一向待人热忱,一边大度,一边嫉妒
#年初给西西写的g文(再翻一遍真的羞耻ww)不管啦呜快来戳西西超美貌的《过春天》戳这里
1.
孤爪研磨下定决心追日向的时候是个冬天,黑尾就坐在旁边和他一起在温暖的室内打游戏。在研磨话音落下的同时,黑尾操纵的人物被boss轰掉了半管血,差点直接归西。
研磨还在按着游戏手柄,猫眼盯着屏幕说,专心一点小黑,我想拿首通奖励。
黑尾应付着“知道了知道了”,空气安静了60秒后,憋不住的黑尾开始八卦,问他怎么突然想到要追日向翔阳。
孤爪研磨一本正经地敲着手柄:“已经想了很久,在打算行动的时候就顺便告诉小黑你了。”
黑尾控诉:“什么叫做顺便啊,好过分啊研磨!”
研磨从扔出这个消息时就绷着一张冷脸:“你不是在学校很受欢迎吗?所以有在想请小黑你帮忙。”
他声音紧绷,手下的操作却心不在焉的。黑尾托着下巴盯着他看,坏笑问:“是暗恋吗?”
研磨不说话,他继续坏笑:“暗恋多久了?”
孤爪研磨一边说“别用那么恶心的目光看我”,一边在友人越来越意味深长的注视下红了耳朵。终于,他挫败地把滚烫的脸埋进手心,应了声“嗯”,然后又闷闷补了一句:“.....不知不觉就喜欢了好长时间。”
他的幼驯染打小就内向腼腆,即使是在自己多年好友面前坦率地表达心意,都会臊得抬不起脸。作为一名宽容知性的朋友,黑尾体贴地给他留下害羞的空间:“好了好了,不逼你了,先打完游戏。”
等研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想喝口饮料冷却脸上的温度时,黑尾凑过去补了一刀:“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翔阳告白?”
猝不及防下呛了一嗓子的孤爪研磨:“——你先闭嘴!”
2.
黑尾第二天就拉着研磨来宫城县找日向翔阳,电话那边的小不点又懵又惊:“你们已经过来了?”
黑尾拿着手机懒懒地应声,不管发小快要烫熟鸡蛋的脸和怒斥的“小黑”,满嘴跑火车:“研磨说他超级想你,我们就趁着假期来啦,快点来接我们啦小不点,不然我立刻把研磨带走。”
日向正色喊了声“遵命”,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换衣服出门。黑尾挂断了电话,拍了拍已经蹲在雪地上自闭画圈圈的好友的脊背:“安心啦,你看,只要像这样勇敢说出来,就能得到小不点最真诚坦率的回应哦。”
寒冷的大雪天都降不下研磨脸上的温度:“我就不该提前告诉小黑你......”
黑尾爽朗地笑了声:“然后你就能继续玩‘虽然是在和队友排球训练、赛后聚餐、组队游戏,我却一直在专心和你发消息’的暗恋游戏了?”
研磨半天不吭声,黑尾安抚道:“好啦好啦,你看,小不点超级元气满满地发消息说他已经出发了哦!”
研磨默默地用围巾遮住了脸,脑袋垂得更低了,黑尾低下头一看,瞬间笑开:“什么啊,你现在不是超开心的吗?”
回应他的是好友瓮声瓮气的一声“......你好烦!”
没等他蘑菇太久,日向翔阳就穿成一颗圆滚滚的棉服汤圆出现了,很努力地抬起手臂冲他们大幅挥手:“研磨!黑尾前辈!我在这里——!”
研磨瞬间抬起脑袋,眼睛亮晶晶地走过去,蘑菇和汤圆汇合,几乎有讲不完的话,日向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研磨眉眼弯弯看着他,还顺手帮他掸落了帽子上的雪花。
黑尾站在他们身后,慢吞吞伸了个懒腰。
这不是能很好相处嘛?
3.
晚上回到酒店,黑尾严肃道:“你也听到了吧。”
研磨迟疑:“......可是。”
黑尾:“咱们都清清楚楚听见了哦。”
研磨抗拒:“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就像是在模仿偶像剧里的俗套情节一样......”
“俗套都是其次,”黑尾正襟危坐:“看完电影后小不点可是满口幸福地说了‘用千纸鹤表白’好浪漫吧!”
研磨:“——那绝对是因为翔阳他没怎么看过恋爱剧吧!”
黑尾拍拍他的肩头直视他,眼里都是智慧:“重点是,翔阳收到千纸鹤表白会觉得浪漫吧。”
研磨跟他对视三秒后就败下阵来,抛弃自己作为多年恋爱游戏玩家的自尊:“......知道了。”
他低声嘟囔着让人害羞的话:“......在叠好之前,我也会努力追求他的。”
机警的黑尾铁朗竖起耳朵:“你说了努力追求对吧!”
研磨:“......不要再重复了!”
最终,孤爪研磨在黑尾铁朗的监视下,用酒店的绢纸叠了第一只千纸鹤,上面写着:
“12月27日,虽然大言不惭的很难为情,但翔阳,在你不知道的此刻,我已经开始努力追求你。”
4.
这场没有对日向翔阳宣布的追求开始得无声无息,但蔓延得又深又广,逐渐成了只有当事的研磨和翔阳不知情、周围人全都心照不宣的一场秘密告白。
作为研磨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黑尾铁朗尽职尽责地做好僚机的角色,活跃得不像个助攻。连母亲都一脸狐疑:“我说,铁朗,你最近是谈恋爱了吗?”
黑尾从外面回来:“没有哦,是研磨,我在帮他追求别人啦。”
母亲先是惊讶,听清后很是欣喜:“啊?研磨那孩子居然开窍了,等成功了我一定要去他们家祝贺一下。”
她自顾自说完,还不忘嘱咐道:“你也别靠人家小情侣太近,整天和研磨一起过去是当电灯泡吗?”
黑尾已经往房间走去了,远远回应了句:“我不要哦。现在不抓紧时间靠近的话,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母亲一脸迷茫:“在说什么听不懂的东西啊?”
黑尾铁朗仍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那两人身边。在没有正式确定关系前,黑尾铁朗无疑成了一个缓冲剂的存在,给这对少年充足时间去察觉并适应彼此友谊的变化。研磨一腔心意羞怯敏感,黑尾助攻也打得乐在其中。
有回日向兴冲冲地想去鬼屋,黑尾和研磨打商量:“我一会儿扮成工作人员,进去吓小不点一跳,你就可以和他关系更近了。”
研磨皱眉,很认真:“你不要吓他。”
黑尾笑嘻嘻:“安心啦,我会把握分寸。”
他们还没聊完,翔阳就在鬼屋门口叫他们,一副“我最勇敢”的男子汉样子:“你们还不过来吗?”
研磨再三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才往日向那里走去。黑尾比了一个“我ok”的手势,十分可靠——
——然后他狞笑着提着电锯把日向追哭了。
等研磨焦急地找到跟自己走失的日向时,狠狠瞪了黑尾一眼。
黑尾画着浓妆,所以日向到现在也没认出来。他穿着被日向哭湿的血腥衬衫,被日向抱着腰,乖乖地放下电锯,双手举过头顶,用唇语说自己下次不敢了。
回家的路上,日向还心有余悸,一边为自己被吓哭而觉得丢脸,一边还努力找补:“虽然那只鬼提着锯子满身血地冲过来很可怕,但之后抱着我拍背安抚时也很温柔啦。”
黑尾铁朗被果汁呛了下,研磨朝他看过来,黑尾笑容无辜:“我的饮料喝光了,要顺便帮你们再买一瓶吗?”
5.
研磨正式告白那天来得不算晚,他把满腔的爱意都写在一只只精致的千纸鹤里,每天都有写不完的话,365只叠得飞快。黑尾光看着都已经学会了,有时走神,回过神来都能发现自己用餐纸叠好了一枚,他把那枚千纸鹤窝在手心里揉乱,若无其事地继续和队友们笑闹。
就算日向是个木头,在几个月的相处下也察觉了研磨的不对劲。在研磨出奇紧张地把他叫出来那天,他竟也出奇紧张起来了。两个大男孩在游乐场见了面,莫名都支支吾吾,同手同脚,喝杯饮料都对不准吸孔。
在气氛变得更让人害羞到说不出话之前,研磨停下了脚步,唤了声:“翔阳。”
日向翔阳浑身一激灵,舌头打着结问:“怎、怎么了研磨?”
孤爪研磨对视上他的眼睛,忽然就不紧张了。他金黄的猫眼软和成一潭潮水,里面的温柔都要滴落下来,他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吧,翔阳。”
日向翔阳忽然就被安抚下来了,他“嗯”了声,说:“知道的。”
因为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我出来了。
一只憨憨的布偶熊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千纸鹤。研磨接了进来,布偶熊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便离开了。研磨有些害羞得伸手绕了绕自己耳后的碎发,把那一罐玻璃纸的、糖果皮的、描金信页的等等五颜六色的纸鹤托到日向面前。
我羞怯迟疑,只因这一腔爱意。
黑尾摘了头套,坐在远处的长椅上看着他们发呆。
有个小姑娘走过来,很嫌弃:“布偶熊也会抽烟吗?”
黑尾拿出来嘴里的糖棍,冲她眨眨眼:“才没有,布偶熊只会吃糖啦。”
小姑娘“哦”了一声,来来回回走动了好半天,才故作成熟地说道:“咳,我是看在熊熊的面子上才关心你的,你是我见过最颓废的布偶熊啦。”
黑尾笑了声:“是吗?”
他一脸认真地坐直身子,说:“那我也看在熊熊的面子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挚友今天和他喜欢的人告白,送了365只千纸鹤。但其实我帮他拿过去时,悄悄在里面塞了第366个。”
小姑娘怀疑地看着他:“你是在对你朋友恶作剧吗?”
黑尾夸奖:“是哦,是恶作剧,你真聪明。”
小姑娘哼一声,很得意:“你恶作剧的手段太差劲了,以后如果他们挨个看信的话,很容易就发现了,那你该怎么办呢?”
黑尾含着口中的糖块,笑眯了眼:“是啊,那怎么办呢。”
我的心意是微不足道又多余的第366,开始和宣告得都不合时宜。若我卑鄙的、对你心上人的爱意被你发现,宽容我吧,挚友,请让那纸鹤悄无声息地溶解进你爱的江流。
【研日】绝对掌控
二选一的话,只能选我。
-abo世界观
“翔阳以后会一直打排球吗?”
孤爪研磨坐在地上,两手滚着排球玩,日向翔阳走过来拿起水瓶。
“会吧。”日向翔阳抖着衣摆扇风,“嗯…如果未来少胳膊少腿可能会退役,但是坐在轮椅上打排球也不是不能尝试……”
孤爪研磨笑出声,把球抛给黑尾铁朗。
“翔阳还真是喜欢排球。”他点点头,“知道了。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研磨——”
日向翔阳在他身边坐下,亲昵地贴着他的手臂。孤爪研磨一侧头就看见了对方后颈上的Alpha专用阻隔贴,白色的小方块粘在白皙的皮肤上,...
二选一的话,只能选我。
-abo世界观
“翔阳以后会一直打排球吗?”
孤爪研磨坐在地上,两手滚着排球玩,日向翔阳走过来拿起水瓶。
“会吧。”日向翔阳抖着衣摆扇风,“嗯…如果未来少胳膊少腿可能会退役,但是坐在轮椅上打排球也不是不能尝试……”
孤爪研磨笑出声,把球抛给黑尾铁朗。
“翔阳还真是喜欢排球。”他点点头,“知道了。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研磨——”
日向翔阳在他身边坐下,亲昵地贴着他的手臂。孤爪研磨一侧头就看见了对方后颈上的Alpha专用阻隔贴,白色的小方块粘在白皙的皮肤上,他的心马上躁动起来,想伸手摸一摸它,再恶劣地撕下来,让自己的鼻尖抵上那块柔软的皮肤。
可惜他是Beta,闻不见任何AO的信息素,无法标记,也无法被标记。
听其他人说,日向翔阳是橘子味的,和汽水一样清甜,但是带有攻击性。
事情发生在上一次合宿。
“什么样的橘子味呢?”
他问捂着鼻子的黑尾铁朗。
就在刚才,日向翔阳打球太激动,汗液浸湿阻隔贴,他跳起击球时掉在了地上,信息素喷涌而出,短短几分钟排球馆里的Alpha们就开始躁狂,训练不得不停止。
“什么样…?”黑尾铁朗已经钻到门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我没注意啊…再多吸进几口我就要暴走了……”
“哦。”
孤爪研磨兴致缺缺,视线游离到场馆的另一端,闯祸的日向翔阳正被菅原孝支教训,低着头像只可怜的垂耳小狗。
他又看向几个Alpha队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表情痛苦,争先恐后冲出门奔向大自然。
好在意。
好在意。
翔阳,到底是什么味的?
他望向黑尾铁朗的眼里带着祈求:“小黑,我还是想知道是什么橘子味。”
“…你真是。”黑尾铁朗无奈,只能认真回忆那股对他来说不算友好的味道,“有点像…嗯……橘子味的气泡水吧。但是小不点的味道更有攻击性,你能理解吗?”
孤爪研磨当然不能理解,但办法总比困难多。第二天他就买了各种各样的橘子汽水带给黑尾铁朗,让他一个一个试,直到找到最相似的味道。
黑尾铁朗嘴角抽抽:“……你想让我死吗?”
“小黑,好朋友应该互相帮助的。”孤爪研磨打开一瓶递过去,“你自己说的。”
“那,那也不是这个帮法吧……”
最后他还是在发小的威逼利诱下全都尝试,细细品味一圈下来,他嘴里只剩下工业糖精的甜味,牙也快酸倒了。
黑尾铁朗苦着脸选出了他认为最像日向翔阳的那瓶,孤爪研磨马上掏出手机宝贝地拍下包装,丢下满地的狼籍和打嗝的黑尾铁朗匆匆离开。
“研磨前辈怎么老是喝这种汽水啊?”
灰羽列夫一眼看见孤爪研磨,他蹲下身从贩卖机出货口里拿出一瓶橘色汽水,盯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走了。
看见熟悉的商品和人,疑惑顿时充满他的大脑。
“研磨喜欢呗,管那么多干嘛。”夜久卫辅已经走到贩售机前边,“你要喝什么?”
个人喜好啊……
灰羽列夫若有所思,随手给夜久卫辅指了一盒果奶。
在他印象里,这段日子的孤爪研磨只要是喝饮料就都会买同一种汽水,一开始他以为很好喝就跟着买了,结果这种汽水比别的牌子气泡更多,攻击性极强,简直会在嘴里打人,他没喝几口就扔了。
居然能接受这么刺激的味道……
研磨前辈果然是个神秘莫测的人啊。
“这个很好喝吗?”邻桌递过他的试卷,“你总是买这种汽水,看来你很喜欢它嘛。”
孤爪研磨点头。清甜的橘子味不断钻进鼻腔,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小心凑近瓶口,缩起身子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刻意,然后深深吸气,像个沉醉的瘾君子。
对。
我很喜欢他。
那天,为了验证黑尾铁朗的说法,晚餐后孤爪研磨买了两瓶这种汽水,在日向翔阳吃完饭想钻到贩售机旁边时把人拦住,递上带着他求知欲的玻璃瓶。
“喝这个吧,我刚好买了两瓶。”
“好呀!谢谢研磨!”
日向翔阳愉快地接过,瓶子里的透明气泡又细又小,绵密地挤在一起,在橘色的饮料里往上涌。他迫不及待拉开瓶盖,溢出的橘子味让他愣神,右手下意识摸上后颈。
感受到阻隔贴待的好好的,他放下心来,仰头往嘴里猛灌,很快被气泡刺激得流出生理泪水。
“研磨,你买的这个汽水…”
“不好喝吗?”
“不是…我是想说,它和我的味道很像……”他皱着脸,擦掉眼泪看了看包装,“我的信息素也是这个味道,但这个汽水好像比我甜一点。”
孤爪研磨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听见这话时装作惊讶,微微迷起的眼睛眸色渐深。
日向翔阳的行为和话语都在告诉他,这就是自己的味道。一样东西得到了正主的认可,那么它的存在感就会被有心人无限放大。
“是吗…那我会好好尝尝的。”
日向翔阳在他身边休息够了就钻回场上,孤爪研磨的视线紧紧跟随他,盯着他后颈模糊的小方块。
Alpha的易感期很影响打排球,分化后日向翔阳一直很担忧这个问题。
可能是怕什么来什么,很快他就因为易感期余热情绪暴走,影响到团队配合被换下场,在医务室里和陪同他的孤爪研磨诉苦。
“我真的很想和研磨一样是Beta!”日向翔阳气得往被子上来了两拳,“信息素、易感期、标记…全都好麻烦啊……”
孤爪研磨坐在床沿,低着头不知道咋想什么。
“一开始分化成Alpha的时候还以为会二次发育呢。结果根本没长高不说,还搞出来这么多麻烦事……”
少年没有答话,而是突然抬起头道:“翔阳,我可以看看你的腺体吗?”
孤爪研磨没有像往常一样找话出来安慰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侧颈,嘴巴一开一合,对于AO来说跟性//骚扰一样的话被他一脸平静地说出来,仿佛这和吃饭喝水一样再正常不过。
“……啊?”日向翔阳大脑发懵,“为,为什么?”
孤爪研磨摇头不语,眼神更加热切。
“……好,好吧。”
也许只是好奇吧。
毕竟被腺体操控的易感期Alpha跟野兽没什么两样,刚刚他在场上大发脾气,研磨看完全程,觉得好奇也很正常。
日向翔阳对Beta没什么防备心,又或者说,他对孤爪研磨没有什么防备心。他乖乖地揭下阻隔贴,凑近一些,侧过头露出自己的腺体。
少年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眼前,孤爪研磨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明明闻不见任何味道的他越来越激动,凑近的手指发颤,慢慢抚上那块皮肤,凉意让日向翔阳猛地一抖,很快又恢复原状,没有挪开,也没有说话。
孤爪研磨朝他靠近,很快就胸膛相贴,呼出的温热气息洒在日向翔阳敏感的腺体上,刺激得他想要流泪。
他想跑,却被孤爪研磨一把抓住手腕揽进怀里。
“……研磨?!”
他的态度莫名强硬。手腕传来阵痛,后知后觉的害怕涌上心头,如果孤爪研磨不是Beta的话,日向翔阳现在真的会觉得自己在被性//骚扰。
“翔阳……”他的鼻尖抵在那块软肉上,手轻轻顺着日向翔阳的背脊安抚他,“易感期很麻烦的话,你会想找一个Omega伴侣吗?”
在医务室的床上,明亮的灯光里,他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紧紧抱着,问起了未来的伴侣规划。
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研磨,你先放开我……”他想把人推开,“…我,我有点害怕……”
“抱歉。”孤爪研磨松开他,往后退,“我只是想安抚你。翔阳易感期的时候肯定很难受吧,你刚刚还说想回去打排球……”
“果然,自己是Beta的话,真的一点都没办法帮助朋友啊。”
情绪低落让少年变得黯淡,漂亮的面容笼着清透的破碎感,垂眼反思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只是想帮助他。日向翔阳于心不忍,重新抱住他。
朋友的好意让他心头一暖,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对不起,我不该乱想的。”他把头靠在孤爪研磨肩上,“有好朋友的安抚也很好,我好多了。”
孤爪研磨的嘴角微微勾起,环住他的腰身,鼻尖再次贴上他毫无防备的腺体,状似无意地轻轻蹭了蹭。
“那就好。”
“那你,以后会不会找Omega伴侣呢?”
日向翔阳陷入沉思,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校医就推门而入。
她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些尴尬。
“…虽然现在主张自由恋爱,但是AB伴侣…一些方面还是有缺陷。你们年纪小,认真考虑吧。”
日向翔阳赶紧摇头,局促辩解两人的关系,孤爪研磨默不作声,没有放开他,藏起来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她很快给日向翔阳注射了少量抑制剂,让孤爪研磨把人带回去休息。
走廊里,他搀扶着日向翔阳慢慢往前走。
日向翔阳看了会窗外,没头没尾地说道:“会吧。”
“毕竟抑制剂有副作用,用多了易感期会越来越失控的。好像……只有终身标记才能把状态稳定下来,我以后不想因为易感期影响打排球。”
得到答复的孤爪研磨轻轻点头,眼里晦暗不明。
Bouncing Ball股份有限公司,负有盛名的新兴游戏开发商。
例行召开的会议,孤爪研磨难得没有用iPad代替自己,正襟危坐地出现在位置上。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不觉得老板是良心发现。
“我认为,现在应该乘胜追击,拓展公司的经营领域。比如说…进军制药行业。”
孤爪研磨宣布这个决定后,会议室里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Boss,可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领域啊。”财务总监顶着压力开口,“公司虽然近来都在盈利,但并不算稳定,如果贸然进入制药行业……要是…恐怕,会连累到公司主业。”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驳他面子是肯定的了,孤爪研磨神色如常,其他人默默为她捏把汗。
“好好的你干嘛去药业插一脚?”黑尾铁朗坐在他对面,手里翻动烤肉,“赚钱太容易了想找点刺激啊?”
“不是。”孤爪研磨打开手边的橘子汽水,满意地嗅闻空气里的甜香,“我只是觉得人们被第二性别控制的太死了,应该有些突破才对。”
“啊?”
“人应该拥有更多的自由,不是吗?”
和黑尾铁朗吃完饭已经晚上十点了,孤爪研磨坐在车里,打开手机,在黑暗里找到那个名字,拨通了电话。
巴西这边新的一天刚刚开始,日向翔阳背着保温包下楼,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研磨?”
“翔阳。”
“你今天不直播吗?”日向翔阳看了眼时间,“东京已经晚上十点了哦。”
“今天和粉丝请假了。”
“请假了?身体不舒服吗?”
日向翔阳在手机那头喋喋不休,把听筒抵在耳边,孤爪研磨安静地听着他的声音,靠在车门上,望着远处的夜景发呆。
把日向翔阳送回乌野宿舍之后,孤爪研磨就陷入说不清楚的低落情绪里。
走廊的拐角,他靠在墙上摸自己的牙,它们无一例外都很平整,让他又一次清晰意识到,自己没有AO用来给伴侣注入信息素的尖锐虎牙。
Alpha/Omega真是麻烦的性别。
这是他听过很多次的话,事实上他也一直这么想。
以前在他看来,这两种性别被腺体控制,到了特定时期就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很不好看的事情,清醒过来后还要为此付出代价。对他来说这种日子实在是又恐怖又麻烦,所以分化成Beta那天,他比任何人都庆幸这个结果。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高兴一辈子。
“研磨,你别老盯着别人后脖子看……”黑尾铁朗把他拽走,“这是骚扰,你知道吗?”
“小黑,Alpha怎么被标记?”孤爪研磨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不正常的光,“咬一口就可以吗?”
“……研磨,我真的要报警了。”
Beta是没有生理课的,孤爪研磨对AO的生理构造只能说了解个皮毛,真正深层的东西他根本没有接触过。
所以黑尾铁朗能理解他的好奇,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但也一五一十详细说了,看见对方若有所思的表情时,感觉有点不对劲。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Bouncing Ball股份有限公司的生物研究所正式揭牌,研究中心设在市郊山区,从市中心的总部过来比较远,却离孤爪研磨的别墅很近。
孤爪研磨每天都会抽时间过去视察工作,每份进度汇报都是亲自坐在研发办公室里逐字逐句听完。大老板突然变得爱岗敬业,部门员工一时之间人人自危,新药研发因此进展迅速,有望快速进入市场。
研发投入很大,保洁每次打扫财务总监的办公室总是能扫出一大堆她的头发。
“研磨,后年这个时候我就能回国了。”日向翔阳缩在被子里,已经困得打哈欠,“回去之后…会第一个见到你吗?”
“当然。”孤爪研磨站在玻璃墙边,居高临下地俯瞰整个实验室,“我肯定会去接你的。”
“那太好了……”
看起来日向翔阳还想说什么,可惜嘴里嘟囔了几声就没动静了,听筒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晚安,翔阳。”
保存录音之后,孤爪研磨挂断了电话。
合宿已经临近尾声,晚饭后两人走在路上散步,孤爪研磨走的慢,落后了两步,树荫遮挡了路灯,昏暗的光线模糊了日向翔阳的背影,像是迷幻的梦境。
“翔阳。”
“嗯?”
“你们明天就回去吗?”
“是呀,明天就结束了嘛。”日向翔阳转过身对他笑,“好舍不得…但是我会想研磨的!”
被孤爪研磨按在草地上时他的大脑还是转不过弯来,所有思绪糊成一团,无助的圆眼睛愣愣地瞧着对方。
草坪刚刚才修剪过,像短刺一样扎进衣服,戳着他的后背,又痒又疼。
“…为什么?”
孤爪研磨刚刚说,自己很好奇AO都是怎么进行互相标记的。他努力解释后,对方提出想咬一口他的腺体。
“因为…我很好奇啊。”孤爪研磨背光的脸看不清表情,“Beta没有生理课…所以,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可是,就算我让你咬了…”日向翔阳有点局促,“我也不会潮热…作为Beta,你也不会有任何生理快感的。”
“这样啊…”他微微歪头,“是不可以的意思吗?”
“……也不是吧。”
对于孤爪研磨,日向翔阳一向感觉自己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只是咬一口而已,也没什么吧?虽然是非常越界的行为,但他属于最有攻击性的Alpha分类,生理上就不惧怕Beta和Omega的任何行为。
更何况,这只是为了满足好朋友的好奇心。
他沉默了很久,在孤爪研磨要放开他道歉时,伸手撕下了阻隔贴。
“咬吧。”
日向翔阳直起身子抱住他,侧脸贴上他的肩膀。
得到允许的孤爪研磨细细摩挲着他的后背,侧头舔了舔近在咫尺的软肉,张嘴狠狠咬下去,日向翔阳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咬紧牙关。
他咬不破这处皮肤。
意识到这点的孤爪研磨更加使劲,日向翔阳的齿缝溢出痛呼,又被他咽回去,手紧紧绞着孤爪研磨的衣服。
很快,鲜红的血珠顺着舌头滑进咽喉,孤爪研磨的嘴里满是铁锈味,尝不到一点其他味道。血腥味让人反胃,他却像个吸血鬼一样摩擦着那道伤口,把它撕得更大,让血流得更多。
日向翔阳已经开始发抖、抽泣,小声喊疼。
为了安抚他,孤爪研磨的手不住地抚摸他的后脑勺和脊背,嘴下还是毫不留情,湿热地亲吻他脆弱的皮肤,牙齿划开伤口,唇舌吮吸涌出的鲜血。
终于被放开时,日向翔阳头晕目眩,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腺体处倒流,迟钝的大脑只觉得劫后余生。
“谢谢你,翔阳。”他纤长的手指曲起擦过嘴角,抹去残留的血液,用舌头舔掉,“真是一次特别的体验,我很高兴。”
他眯着眼的样子像只餍足的猫咪。日向翔阳闭上眼,无力地点头,后颈传来一阵阵刺痛,眼泪还在往下掉,看起来像个受损的布娃娃。孤爪研磨帮他贴好阻隔贴,温柔地把人扶起来。
“我送你回去。”
课间休息,孤爪研磨趴在桌上睡觉时被黑尾铁朗叫醒,一路带到了没什么人的走廊拐角。
“大地给我打电话说小不点发烧了。”
“严重吗?”孤爪研磨紧张起来,“有没有去医院?他…”
“他的腺体被咬伤了,感染很严重。”
孤爪研磨顿时安静下来,面无表情,和黑尾铁朗对视。
“研磨,为什么咬他?”
最终因为感染,日向翔阳的腺体留下了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他对着镜子拍了一张发给孤爪研磨,越看越气,手机键盘按得哒哒响,控诉自己的好朋友。
——“研磨!!”
——“都留疤了!!我的腺体变丑了…以后没有Omega会要我了。他们肯定都会觉得我是个脆弱的Alpha……”
日向翔阳感觉自己的排球运动员生涯好像完蛋了。
没有Omega的终身标记,他的易感期将会一次比一次严重,没有谁会欢迎一只失控的野兽上场表演排球。
——“抱歉,翔阳。”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好奇请你让我尝试的。我没上过生理课,下手没轻没重,对不起。”
——“你退烧了吗?身体怎么样?”
——“翔阳不会没人要的。”
孤爪研磨回的很快,日向翔阳看到这些道歉的话,已经能想象到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琥珀色的眼睛会软软地瞧着他,吃掉他的一切坏脾气。
在心里拉扯了几分钟,日向翔阳还是原谅了他。
——“我现在很好。腺体感染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发热了。”
——“原谅研磨了,但是下次你要请我吃鸡蛋拌饭!!”
——“其实结不结婚我不关心啦,有没有伴侣都一样。只是想打排球而已。”
这样吗。
意料之外的喜讯啊。
孤爪研磨笑起来,保存了日向翔阳发来的照片,放大,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佳作。
——“好,想吃什么都会给你买的。”
黑尾铁朗看出孤爪研磨开始紧张,身体紧绷,看着他的眼睛里也带着警惕。
“…我没和大地说是你干的。”他叹气,“为什么非要这么极端?”
“你明明知道,有心人随便想一想都会怀疑你吧?这是很严重的骚扰和侵犯。”
“要把我抓走吗?”孤爪研磨放松身体,靠上墙壁,“可我是Beta啊,除了故意伤害以外,能构成什么骚扰呢?”
“你少和我钻空子。他把你当好朋友,你这样对他是不是不厚道?要么你就明说。”
孤爪研磨不出声,态度很明确:拒绝。
“怕失败不想说?”黑尾铁朗是铁了心要收拾这个不像话的发小,语句变得尖锐,“研磨,就算你把他咬死你也标记不了他。”
“这种事情再有一次他就会全身感染,他会死。你的爱,就是杀了他吗?”
孤爪研磨转身就走,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好在后来确实收敛了很多,在日向翔阳和黑尾铁朗两人的刻意隐瞒下,没有人怀疑到孤爪研磨头上。
但合宿时,日向翔阳还是失去了脱离群体和人独处的权利,一直到孤爪研磨毕业两人都没能再单独接触。
无法接触的不安让孤爪研磨患得患失,日向翔阳看出他的异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为了安抚他,去往巴西修行前还是特意单独拜访了他的别墅。
“去那么远啊…”
“为了打排球嘛。”
“那你的易感期怎么办?你要去两年。”
“打抑制剂咯。”
“可是,翔阳不是害怕副作用吗?”他刻意试探,声音紧张得轻颤,“…不找个Omega解决吗?”
结果对方完全没听出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研磨真是的,乱说什么呢。”
“和Omega结合这种终身大事怎么能那么随便呢。”
“抱歉,翔阳。”他的声音难抑喜悦,“是我唐突了。”
“你刚刚说的沙排赞助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孤爪研磨陷在椅背里,远望窗外的山林。
“Boss。”
秘书推门而入,听见动静的孤爪研磨转过椅子,等他开口。
“新药研发有新进展了。实验室按您的要求提供了两份资料,请过目。”
“哪一份是我要的?”
秘书递上文件夹:“这份。”
“按您所说,这一份样品加大了有效成分的剂量,效果是另一份望尘莫及的。但,成瘾性因此难以控制,已经达到管制水平。”
“好在,持续使用这种抑制药物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性的损伤,并且也不需要随着时间加大用量。它的成瘾性在于,使用之后,Omega的永久标记再也无法安抚该Alpha的易感期,只能一辈子用药控制潮热。”
“并且一旦停用,信息素反扑带来的持续潮热对腺体的损伤是毁灭性的,市面上现有的任何安抚药剂都无法治疗。”
“实验室根据现有数据和人体承受极限进行推测,药剂停用最多两次,易感期发作几分钟就会死。”
“另一份的指标全都正常,研发很成功。它的抑制作用远超现有药剂,而且副作用很小。实验室已经准备开始募集志愿者进行测试,如果治疗效果达标,您批准之后将预备投入市场。”
孤爪研磨翻看了几页资料,嘴角上扬。
“那么,最近就重点关注这一份。”他点了点桌上的另一份资料,“晚点我会看。”
秘书点头。
“但是我手里这份,我希望尽快拿到成药。”
羽田机场。孤爪研磨倚在车边等待,身边人来人往,他紧紧盯着出口处,很快日向翔阳就出现在视线里。
“研磨——”
两年没见,他还是那么活泼,蹦蹦跳跳地扑过来,两人抱了个满怀。
“好久不见!!好想你!”
日向翔阳向来喜欢大胆地对好朋友表达情绪,但这句话落在孤爪研磨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思,羽毛般挠着他本就不够平静的心。
“我也很想你。”
因为易感期到来,日向翔阳向俱乐部请了假,把自己反锁在家里。
单身Alpha的易感期有个很统一的解决办法: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完全释放高浓度的信息素直到情绪平复,然后注射抑制剂。
日向翔阳也一直这么做,但是回国之后的第一次易感期就被人打扰了。他忍着怒火去开门,看见孤爪研磨的脸时,心脏怪异地跳得越来越快。
“…你怎么来了?”日向翔阳挡住他向里探寻的视线,“抱歉,研磨。我易感期到了,不能让你进来,你赶紧回去吧。”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孤爪研磨没有离开的意思,眉目温柔,“翔阳的腺体被我咬伤之后,易感期会很痛吧?”
“我很抱歉,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想办法弥补。”
“我的公司刚刚上市了一批新药,就是针对抑制潮热研发的,副作用很小,但是效果比市面上的都好。我已经带来了。”
孤爪研磨从背后拿出一个蓝色的纸袋。
“要试试吗?”
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是自己的影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日向翔阳更加躁狂,信息素不断涌出,他深深喘息,把孤爪研磨拉进门,狼狈地跑进卧室,砸上门,落锁。
孤爪研磨不紧不慢关上门,打量着一片狼藉的客厅。纸屑丢的一地都是,抱枕和毛毯掉在地上,不知名的药盒被踩扁,掉在垃圾桶边。
真像一只没被驯化的猛兽啊。
驯服一个Alpha并不容易,但他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情。绳子和利刃已经就绪,今天,这只野兽就会成为他的所有物。
他坐在沙发里静静等待,数着时钟流逝的每分每秒,在晚餐时间起身,敲响了日向翔阳的卧室门。
敲门声像是一种带着暗示意味的呼叫。
“翔阳,你饿吗?”
没有回应。
他再次敲响房门。
“翔阳,回答我。”
房间里传来衣物的摩擦声,很快,门锁响了两声,然后重新归于寂静。
孤爪研磨打开门,房间里的窗帘紧紧拉着,地上丢的衣服被子乱七八糟,日向翔阳蜷缩在最里面的角落,裹着一块小毛毯。
“翔阳?”
他走近,蹲下身。
“现在还是很难受吗?”
日向翔阳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听见声音,满眼泪花地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恍惚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把人拉过来紧紧抱着。
很快,他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上孤爪研磨,滚烫的眼泪滴在他的侧颈上,贴着他耳畔的嘴巴无意识地磨牙。
孤爪研磨紧紧抱着他。
“翔阳可以咬我。”
日向翔阳没有回答,但是已经开始舔舐他的皮肤,顺着脖颈寻找腺体。
没有找到。
“翔阳,我是没有腺体的,你忘记了吗?”
日向翔阳好像没有听进去,自顾自找了个折中的办法。他选了块看起来合适的地方狠狠下嘴,尖锐的虎牙刺破皮肤,血液涌出,他缓慢舔食着,多出来的部分顺着孤爪研磨的脖子和锁骨往下流,浸湿衣物。
房间里Alpha的信息素更加浓郁,孤爪研磨却一点也闻不见。
日向翔阳试图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他的身体,但是根本没有作用,无法标记的惊慌让他躁动不安,发出压抑的哼唧声,眼泪更加汹涌地流出。
孤爪研磨无视疼痛,耐心地给他顺着背脊:“不要害怕,翔阳。”
“就算没有办法标记,我也是你的所有物。”
就像你,也只能是我的一样。
标记行为让日向翔阳释放了更多信息素,孤爪研磨拿出试纸,它已经变成深色,显示此刻日向翔阳已经达到了注射抑制剂的标准。孤爪研磨迫不及待地抱着他出了卧室,把人放在沙发上,取出针管抽取药剂。
日向翔阳的腺体上,那道疤痕依旧清晰可见。针尖缓缓刺入他的皮肤,孤爪研磨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过烈的药效让日向翔阳昏睡过去,孤爪研磨安顿好他才想起来处理自己的伤口。
擦掉干涸的血块,他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狼狈的脖子,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也会留疤。
日向翔阳醒来时感觉前所未有地好,浑身通透,信息素安安分分,易感期已经结束,而且半点余热躁动都没有。
记忆混乱,他只能模糊记起好像狠狠咬了研磨一口。
孤爪研磨拿着外卖开门进来:“醒了?”
“那,过来吃饭吧。”
黑狼俱乐部。
“真的假的?”宫侑半信半疑,“我倒是在药店里见过。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效果超级好啊!”日向翔阳赞不绝口,“研磨给我试用了一次,比我之前几年用过的都好!而且他说副作用也很小呢!”
“Bouncing Ball不是游戏公司吗?为什么突然跑去做抑制剂了?”
“……哈哈。”
日向翔阳有点不好意思和人说是因为孤爪研磨把他咬伤,感到抱歉才特意研发了新的抑制剂。
宫侑揉乱他的头发:“还是少用抑制剂吧你。”
“找个Omega伴侣,做永久标记不是一劳永逸嘛。”
日向翔阳摇头。
他的内心,已经渐渐开始拒绝这种可能。
“抑制剂能做到的话,为什么还要依赖Omega呢?”
易感期将近,日向翔阳来到药店一次性打包了很多Bouncing Ball的抑制剂。
带着一大兜东西回家时他心情雀跃。现在就算是易感期也没办法影响他打排球了,按这个药效,最多一天半他就能完全恢复。
但是当他躁动完给自己注射的时候,却没有一点作用。
他慌了神,连忙又抽出满满一管给自己注射。
还是没有用。
潮热再次爆发,格外强烈的信息素疯狂躁动,冲击他濒临崩塌的神志,日向翔阳喘着粗气,摸过手机拨通孤爪研磨的电话。
“翔阳?”
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就被接起了。
“研磨…我好难受……你在哪啊?”日向翔阳已经开始掉眼泪,“为什么…你说的药没有用了?”
“我过来找你。”
电话被挂断,问题也没有人回答。
孤爪研磨打开门就被他扑倒在地,狂躁的Alpha失去理智,紧紧抱着他哭泣。把人抱回卧室孤爪研磨才发现没带试纸,正不知道怎么办时,日向翔阳开始扒拉他的衣服。
孤爪研磨赶紧抓住他的手。
“…是不可以的意思吗?”
被信息素支配的日向翔阳只剩下本能反应,他在渴求释放信息素,情欲上头的他脸很红,表情却纯洁无瑕,歪着头,问出了和当年一样的问题。
这副纯情又勾人的模样看得孤爪研磨呼吸一窒,从进门开始就努力维系的理智彻底断线,松开他的手,由着他扯开自己的衣服。
他也不闲着,凑上去吻住那张企图咬他的嘴,两人拥着倒在床上,日向翔阳被彻底压制,孤爪研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琥珀色的眼里,压抑许久的爱与欲望卸去伪装,他的手指慢慢挑起衣服,抚上日向翔阳滚烫的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在他的眼睛上,日向翔阳悠悠转醒,被刺得双眼泛白。
好像被什么人抱着。
意识到这点的日向翔阳猛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孤爪研磨安静的睡颜和赤裸的胸膛。
他的好朋友嘴唇破皮,脖颈上布满咬痕和伤口,肩膀和手臂上也全是抓痕和血痂,看起来像是和野兽激烈搏斗过。
昨夜荒谬的情事一下子涌入脑海,他又羞又怕,不知道一会要怎么面对孤爪研磨,踌躇着往后挪的时候,他发现腰背和屁股都很疼。
……
等一下。
他这才想起,原来被压的那个是他自己。
孤爪研磨醒来时日向翔阳已经准备好早饭,两人对坐,谁也没有先开口。
日向翔阳收拾好餐具,躲在厨房里悄悄摸上腺体。细小的针眼代表着已经被注入了抑制剂,他现在的状态也很好,但他不清楚是因为情欲释放了易感期的暴躁,还是因为抑制剂压制了它。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面对研磨,他就控制不住呢?
“翔阳?”
孤爪研磨在外边叫他。
“你好了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该来的还是来了。
纵然感到语无伦次想要掘地逃跑,日向翔阳也不得不挪出去面对暴风雨,接受因为他易感期失控带来的一切后果。
他在孤爪研磨对面落座,低下头。
“对不起…研磨。”日向翔阳主动认错,“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的。这样你也…你也不会跟我……”
“是吗。”孤爪研磨不以为然,杵着头,手边放着一瓶打开的橘子汽水,“但好像我才是上边那个吧。”
“这…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孤爪研磨的视线紧紧锁着他,“我是Beta,翔阳。你的信息素影响不了我一丝一毫。”
“昨天的事情,我完全自愿,明白吗?”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他措手不及,只能局促地低头:“……噢。”
“那你呢?”
“和我做这种事,你愿意吗?”
黑狼和阿德勒的第不知道几次对抗赛。
“我还是第一次见一夜情把赞助商睡了的。”宫侑调侃他,“看来以后黑狼都不用担心资金问题了。”
日向翔阳当即羞红了脸:“侑前辈…能不能别说了……”
“那你们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了。”
“黑狼真的不用担心资金问题了。”
木兔光太郎一直在旁边听着,若有所思:“可是,研磨他是Beta啊?你的易感期怎么办?”
“用抑制剂吧。”
“不会有副作用吗?”
“……”
说笑间已经走进场地,日向翔阳看向观众席,孤爪研磨注意到他的视线,朝他笑,招了招手。
“有就有吧。”
我不在乎。
孤爪研磨的问题让他当场宕机。
愿不愿意什么的…好像是挺舒服的,但研磨估计也不是这个意思吧。
他很容易就抓住了关键:“研磨是想问我喜不喜欢你吗?”
孤爪研磨点头,视线牢牢锁住他的眼睛,日向翔阳有一丝一毫的逃避和隐瞒都会被抓住。
他认真回想自己以前的易感期,好像没有一次像这样失控到需要肉体上的安抚,他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欲望,不会变成人形猛兽。
但是,上一次易感期开门看见研磨的脸,他变得更加躁狂也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真事。
“我不知道。”他回以凝视,“如果面对你控制不住自己是我的本能的话,也许就是吧。”
“或许我应该给你一个方向。”孤爪研磨慢悠悠喝了一口汽水,满意地感受唇齿间柑橘的甜香,“翔阳,认真想想,你对我的需要,是本能还是爱?”
“如果昨天,你失控时叫来的不是我,你也会和那个人滚上床吗?”
两队正式上场。
比赛还没开始,影山飞雄在网边站好:“听说你和孤爪前辈在一起了?”
“对。”
“果然。”影山飞雄视线扫过他的后颈,“你那个疤,就是他咬的吧?”
日向翔阳瞳孔骤缩,摸上后颈:“你……”
“有些时候,我真的觉得他是个很恐怖的人。”影山飞雄的视线顺着观众席移到孤爪研磨身上,“就算他只是Beta。”
“高中那会我总感觉他好像很介意我,和及川前辈那种不太一样。就像…我动了他的东西。”
孤爪研磨的话过于直白,日向翔阳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指一下一下扣着马克杯的杯壁,视线游离。
那双琥珀色的猫瞳带着天然的压迫感:“翔阳,想清楚再说。”
他的心砰砰直跳。
易感期似乎在卷土重来。
本能还是爱?
“你别这么想,影山。”日向翔阳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微微歪头藏起后颈,“研磨性格很好的。”
“我知道啊。”影山飞雄也收回视线,“……我们好像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那你在说什么?”
“…这能说吗?”
他很纠结,视线又看回观众席,孤爪研磨坐在那,和其他人一样拿着应援棒。正准备开口时,裁判站好,比赛准备开始。
“一会再说吧。可以的话,走之前你去厕所等我。”
“好。”
他的腺体又开始隐隐作痛,高中时留下的伤疤仿佛一道划开心脏的裂口,把见不得光的心意和血肉一起扯出来在阳光下暴晒。
“翔阳,为什么准我咬你?”
孤爪研磨的这句话像一柄尖利的长矛,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耳膜,扎进大脑,把他过去忽视多年的东西一点一点从深处挖出来,摊开给他看。
“我在医务室抱你的时候,你想躲开吧?抗拒我的触碰,为什么后来却允许了更过分的事情发生?”
他的声音慢慢染上笑意:“翔阳,我没有生理课,你也没有吗?”
日向翔阳来到厕所门口,摇头笑叹。
长大之后已经不会因为上场紧张了,但是在厕所和影山会面居然变成了他们两个的共识。
“日向。”
影山飞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快他就走到日向翔阳身边,把他扯进门。
“你紧张什么?”日向翔阳感觉很奇怪,“赶时间吗?那下次再说吧。”
他摇头。
“长话短说吧,一会就该有人来找你了。”
“你说研磨吗?刚刚我已经遇到他了,让他到外边等我了。”
影山飞雄眼睛闪了闪:“…日向,小心他吧。”
在日向翔阳不明所以的目光里,影山飞雄缓缓开口:“高中合宿时,我每次去贩售机前买东西,都能刚好看见孤爪前辈拿着一瓶汽水离开。”
“是吗?他好像很喜欢喝碳酸饮料,之前我们在一起他也总是买诶。原来从高中就开始了。”
“我之后也买过一次。”
“好奇山。”
“……boke!”影山飞雄被他调侃得噎住,又支支吾吾继续说,“那种汽水的味道还挺熟悉的,橘子味。”
“橘子?很多牌子都做这个味道吧。怎么了?”
“可是,这个牌子的味道,最像你的信息素。”他变得严肃,视线在日向翔阳的眼睛和后颈间来回,“我们朝夕相处了三年,不可能有错的。”
是啊。
为什么?
他明明有生理课,知道这种行为代表了什么。
感受到他的混乱和动摇,孤爪研磨再次诱哄:“翔阳,是因为爱吗?”
日向翔阳回想起当时的念头,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藏在理由之下的私心。
他渴望让研磨咬他,就算没有任何作用。
他沉默的那段时间其实是在平复心跳。他的心脏因为孤爪研磨的话开始疯狂跳动,躁动的腺体刺激着他的感官,大脑很快就一片空白。
想被他占有。
日向翔阳松开抓住心口衣服的手,在孤爪研磨的盯视下缓缓起身,亮出獠牙。
“我的信息素?”
影山飞雄点点头:“我不知道怎么准确表达,总之…他好像是个很病态的人,很危险。”
孤爪研磨朝他张开怀抱。
日向翔阳听话地靠过去,半跪在地上,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嘴唇贴上他的皮肤,微微张嘴,虎牙贴在上面磨蹭。
咬破他的皮肤时,血液往下流,随着他蹭人的动作粘在脸上。
日向翔阳腾出手往后摸索,汽水被他猛地掀翻,玻璃碎片炸了一地。听见碎裂声他满意地缩回手,在孤爪研磨忍俊不禁的目光里把他抱得更紧。
橘子汽水的味道和血腥味一起钻入两人的鼻腔,他们在此刻共感。Alpha用这样的行为表明了心意,拔出牙齿后退时他仰起头,带血的脸贴上他的掌心。
“是。”
“我爱你。”
“我觉得他很好啊,不用担心我。”日向翔阳打开门,“谢谢你的好意啦,影山。我先走了。”
场馆外的孤爪研磨倚在车上喝汽水,黑色短袖包裹着他的身体,细白的脖子到手臂缠满绷带,布贴盖着的有些地方还渗出血迹。
木兔光太郎最先出来,瞥见孤爪研磨时瞪大了眼,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
“研磨——!你怎么了?!”
“木兔前辈。”孤爪研磨点头,“我很好啊。”
“好什么啊!你是不是被人打了?”木兔光太郎围着他转,“怎么全是绷带啊……”
“没有打架。”孤爪研磨眼里意味深长,“这些…是我家小狗不小心弄的。”
孤爪研磨养活物!
饶是木兔光太郎也无法相信这种话:“……你居然会养狗吗?!”
日向翔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会啊。”孤爪研磨直起身,“他这么可爱,为什么不呢?”
“可是把你整成这样…养着有意思吗?”
木兔光太郎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只龇牙咧嘴的小型犬,正压着声音低吼,准备攻击自己的主人,非常非常忘恩负义。
“有啊。”
日向翔阳已经越走越近,孤爪研磨拉开车门。
“这些,不都是爱的证明吗?”
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孤爪研磨擦干净他的脸,低头给他一个奖励的吻,越来越深入,直到和他一起咽下满口的血腥味。
“乖狗狗。”
药物成瘾在日向翔阳身上越来越明显。随着时间推移,他未经压制的头天易感期越来越失控,需要孤爪研磨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有些时候甚至得把异常暴脾气的Alpha绑起来。
孤爪研磨把他捆在床上,坐在一侧静静看他流泪、磨牙。日向翔阳无意识地挣扎,发出破碎的哭声,孤爪研磨于心不忍,撸起袖子把小臂凑到他嘴边,不出所料被狠狠咬住,马上见血。
手臂的血痂还没好透就又被獠牙撕开,孤爪研磨眉头都没皱一下,另一只手抚摸着他柔软的橘发。
他的痛觉已经日益迟钝,在一起之后他就习惯了浑身是伤的状态。易感期Alpha天然的攻击性即使是好脾气的日向翔阳也无法例外,每一次他都像是斗兽场的凶兽,而孤爪研磨,就是那个孤注一掷的驯兽者。
这是他的野兽,只有他能征服。
涌出的血液像时间的计量器,安静地流动。日向翔阳终于耗尽力气松开他,精神状态也稍微好了点,孤爪研磨立刻解开绳子抱起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吻去眼泪,任由他啃咬自己,一起卷入情欲的漩涡。
日向翔阳的甲缝里全是暗红的血肉,孤爪研磨背上又添了很深的抓痕,鲜血淋漓。男人坐在床边细心为他清理指甲,把人收拾得整洁妥当之后,才开始给他注射抑制剂。
透明的药液通过针尖混进血液,流进日向翔阳的身体深处,成为拴住他的绳索。孤爪研磨只能闻见房间里的血腥气,但他明白,橘子汽水的甜香比这更加浓郁。
“翔阳,今天也做个好梦吧。”
他收起东西,在窗前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他甘之如饴。
我们永不结束。
—END—
[暗影刺客群聊]求首席人机转人工教程
•柒和伍六七坚定的一人论者,喜欢在大保他们面前很软但是在坏人他们面前很不好惹的柒/七
•与原作出入有,偏沙雕向,暗影刺客之间cb向,大家都活得好好的除了首领(x)
•有6713和赤莲官配cp向
•提前预警OOC致歉!
[暗影刺客群聊]
赤牙:……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某人的变脸本领
黑鸟:真假,还有人变脸比你厉害呢?
曼珠沙华:别这样说人家嘛,赤牙在不变脸不露牙之前还是很漂亮的哦~
赤牙:谁让你们关注这个了!
白狐:喜欢说一些让赤牙难受的言论,比如你牙龈出血你师姐不要你咯
赤牙:你个结石大夫有种出来单挑!
青凤:暗影刺客之间禁止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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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牙:……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某人的变脸本领
黑鸟:真假,还有人变脸比你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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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牙:你个结石大夫有种出来单挑!
青凤:暗影刺客之间禁止内斗
赤牙:……青凤你也变成人机了吗?而且你是不是针对我啊就逮着我说这句话?
青凤:是
赤牙:………
曼珠沙华:哎呀,非常干脆的承认了呢.
白狐: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说吧,柒又怎么你了
赤牙:……你怎么知道是他?
黑鸟:我觉得赤牙可能是把脑子当馅包包子里面卖掉了,这不是有脑子都能想到的吗……
白狐:我也觉得.
白狐:就是恋爱脑的话,卖得掉吗?
石门:卖不掉
赤牙:有病吧你们,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白狐:稀奇,你居然让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了你说吧,我们听着呢
赤牙:我是真受不了那个卖牛杂的了,你们知道他有多双标吗?他在小鸡岛那个群里可活跃了,搁那里面和谁都能聊个不停,包括我师姐……
黑鸟:停,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他来这里吐苦水了.
白狐:我也明白了,但是接着听吧,有乐子听何乐而不为.
赤牙:但是他跟我们聊天的时候,对就在这个群里,跟个人机似的,平常不冒泡,一冒泡就和大字不识几个没上过学似的只会扣个句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设定了检测到关键词自动回复了.
柒:。
赤牙:对,就像这样.
白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一种可能,柒他真没上过学?
柒:?
石门:你上过?
柒:没
石门:………
白狐:看吧,我就知道.
曼珠沙华:真是难得呢……我们亲爱的首席难得冒一次泡,回复了三句话都没石门一句话字数多呢………
黑鸟:是啊,石门一句话都有三个字,他回复了三句话就两个标点符号加一个字,让他说话要钱呢?
柒:给钱我说
石门:?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黑鸟:……你还真打算赚我钱,还有石门你凑什么热闹
白狐:习惯就好,他不是一直都这么人机
白狐:给柒的专属红包jpg
白狐:来讲个十块钱的.
石门:……才十块钱,连暗影刺客委托费的零头都没有……更别说首席刺客了………
黑鸟:这么点钱,连石门都嫌弃,更别说……
柒领取了白狐的红包.
柒:好!想听我说什么?上至赤牙的私房钱藏哪了,下至小鸡岛的阿猫阿狗最近约会的地方在哪我全都可以说,实在不行听我唱歌都行,但是事先说明我不唱情歌给别人听哦~
石门:………
青凤:………
曼珠沙华:这……是什么鬼东西
黑鸟:……我甚至还没把话说完.
白狐:这十块钱转人工费花得还挺值(笑咪咪ing)
白狐:终于从人机转人工了啊
黑鸟:……你确定他不是从一款人机变成了另一款人机?
赤牙:卖牛杂的你有病吧!我根本就没有私房钱!
柒:哦
赤牙:……你不是已经转人工了吗?怎么又只会“哦”了!
柒:余额不足请续费.
赤牙:………
黑鸟:……那只鸡究竟教会了他什么?
白狐:教会了他钱再多都是不够的,要能省则省,他连刀的保养都去嫖别人的了,你还指望他不见钱眼开吗?
赤牙:给柒的专属红包jpg
赤牙:续个费,然后你个卖牛杂的快给我转人工出来挨骂!
黑鸟:?不是你还真续费啊?
赤牙:谁让我真受不了这混蛋了,他在小鸡岛那个群的时候话多得要死,师姐都嫌他啰嗦,结果他在这个群说话还要收费,双标到这个程度也是世所罕见。上一秒还在小鸡岛那边乐呵呵答应人家小姑娘出去玩,下一秒搁这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呢!真能装!
白狐:瞧给赤牙急得,两根手指敲键盘敲得飞起,当上权主任了之后这打字手速日益精进啊.
赤牙:语音转文字,白痴.
白狐:………
黑鸟:看样子时代变了,白痴.
白狐:……再叫我白痴试试呢,黑瞎.
曼珠沙华:别吵架嘛,我可不想看到我心爱的男人们争吵,我会难过的.
白狐:……曼珠沙华你还是别搅混水了.
柒领取了赤牙的红包
柒:哇哦,二十块诶!
柒:所以你还说你没有私房钱,这二十块哪来的?我这就去告诉江主任!
赤牙:?不是,二十块已经可以被归纳到私房钱的范畴里了吗?!
青凤:打断一下,柒,找你有事.
柒:。
石门:看样子又余额不足了
曼珠沙华:青凤的话,不如先充一个亿? 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
青凤:……不必
青凤:我打算让十三去找……
柒:什么!梅小姐要来找我吗?我这就去去接她!
青凤:最新的任务目标,发你了,记得查收
柒:。
青凤:十三她还带了些东西给你和你的朋友………
柒:!梅小姐这么破费的吗!还给我和大保小飞他们带东西?这多不好意思!
青凤:另外,雇主加高价要求听到任务目标的临终忏悔,记得带录音笔去
柒:哦
青凤:拿着酬金,把你的剪刀也保养一下,在上交给你的蓝羽鸡朋友之前,记得留一部分给十三买点礼物,我希望你对她好一点.
柒:!放心吧我会对梅小姐好的!大保他们也很喜欢梅小姐所以一定会很开心我和梅小姐在一起的!
白狐:青凤你说完了吗?
青凤:嗯,说完了
白狐:那我要开始说了@柒
白狐:人机无疑
黑鸟:人机无疑
赤牙:人机无疑
石门:人机无疑
曼珠沙华:人机无疑
柒:?
黑鸟:我算是明白他的开机方式了,要么充值要么提他对象和他朋友是吧?
赤牙:那倒不一定,提别的也有用.
柒:?
白狐:哦?愿闻其详
黑鸟:去吧,攻击他最薄弱的地方.
赤牙:@柒,你、头、发、剪、得、烂、死、了!
柒:?!
石门:好一个攻击他最薄弱的地方
柒:赤牙你有病吧!我头发剪的哪里烂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好吧!能不能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白狐:哦豁,还真重启成功了,肉眼可见的人机转人工啊.
黑鸟:魔刀千刃只攻不防,刺客首席高攻低防.
白狐:……我看你亦是有当rapper的天赋.
曼珠沙华:哎呀,首席炸毛了,真可爱呢.
赤牙:这才哪到哪
赤牙:还有,你、做、的、牛杂、难吃、死了!以气御剪太无聊了压根没有就业前景!迟早以纯净协会的名义把你那烂摊子取缔了!另外你现在那是什么审美,头发扎起来丑死了还天天穿你那白卫衣,你是没有别的衣服穿了吗堂堂刺客首席不至于吧?
白狐:我想问问赤牙用的什么输入法转文字的了.
石门:同
柒:。
柒:你、死、定、了.
白狐:哎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白狐:让他转人工的方法有那么多种,偏偏选了死亡率最高的一种,真是可惜.
黑鸟:@白狐,你在小鸡岛,用天眼通直播给我们看
白狐:一秒一百,不满一分钟按一分钟计算,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99.9折.
石门:……你也掉钱眼里了?
白狐:什么话,这叫合理发展副业,最近来治结石的客人有点少了,我也要再发展副业了
黑鸟:我不如自己飞过去……
曼珠沙华:你们也很可爱呢,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们,除了石门,
石门:?
白狐:……把们去掉.
黑鸟:……把们去掉.
青凤:……我还是那句话
青凤:这暗影刺客组织,迟早要完.
彩蛋是白狐白大夫现场绝赞观看卖牛杂的和卖包子大战中
青凤和梅花十三也在旁边
白狐:……我现在有点想免费给黑鸟他们开天眼通了
青凤:……开.
【黑虹】两生花(中)
CP黑虹,但all虹向,注意自行避雷喔
本章是一些正常小猫的团宠日常和阴暗小猫的求摸摸
(中)
晨起便见雾蒙蒙的天色,细密的雨声打在叶上,间或萧萧簌簌,夹杂着不知何种鸟儿哀婉的啼鸣。
临窗风竹颤动着枯黄的枝叶,片刻后,本已寂寞的枝头又落下一片叶来。
虹猫半坐起身,昨夜混乱的梦境似乎仍未褪去,头脑中有隐约的钝痛,身上漫起某种仿佛深入骨髓的倦乏。
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松开按揉胀痛太阳穴的手,便听轻盈的脚步几步跃近,少女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近在耳旁:“虹猫,感觉可好些了?”
一只柔软的手扶上他的,指间的香气让他想起春日灿烂的花海。虹猫乖巧地坐正了身子,强打起精神来,笑道:“好多了。”...
CP黑虹,但all虹向,注意自行避雷喔
本章是一些正常小猫的团宠日常和阴暗小猫的求摸摸
(中)
晨起便见雾蒙蒙的天色,细密的雨声打在叶上,间或萧萧簌簌,夹杂着不知何种鸟儿哀婉的啼鸣。
临窗风竹颤动着枯黄的枝叶,片刻后,本已寂寞的枝头又落下一片叶来。
虹猫半坐起身,昨夜混乱的梦境似乎仍未褪去,头脑中有隐约的钝痛,身上漫起某种仿佛深入骨髓的倦乏。
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松开按揉胀痛太阳穴的手,便听轻盈的脚步几步跃近,少女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近在耳旁:“虹猫,感觉可好些了?”
一只柔软的手扶上他的,指间的香气让他想起春日灿烂的花海。虹猫乖巧地坐正了身子,强打起精神来,笑道:“好多了。”
静谧的早晨裹着清新湿润的潮气,似乎又一层凉意覆下。
从前这样的阴雨日子,他喜欢钻入温暖的被窝躲懒,等爹爹三催四请,无可奈何来掀开他的被子,他便笑着扑进爹爹怀里。
爹爹一定备好了香喷喷的早饭。虽是最简单的吃食,他也偶尔贪恋山下集市里诱人的烤鸡,但他永远期待一碗爹爹亲手煮的热粥。
可是,这样的希冀已在西海峰林的弥天大火中烟消云散。
心口有种绞紧了似的疼,虹猫眼里落进蓝兔关切的神色,于是勉力掩饰。幸而她端来的粥在两人间氤氲一层热雾,恰好遮住他眼尾泛起的红。
视线隔着雾气交错,恍惚间他见她眼中仿佛也含着泪花。
她又如何不憔悴呢?云雾般的鬓发随意挽在脑后,青碧色发带缠绕慌乱的结。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如白玉凝露,盈盈水色缀在鸦睫,神情既喜又悲,只细细打量他的脸。
虹猫忙抢过碗,指拂过她被烫得微红的指尖轻轻一按,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又道:“怪我贪睡,劳你费心了。以后不必烦你为我做这些,我现下哪里都好,哪就这么娇贵了?”
蓝兔凑近了仔细看他眼下的鸦青,忽而伸手揪了揪他的面颊,轻声笑道:“果真哪里都好?捏着可是瘦了好些。”
虹猫愣着忘了躲,只是一阵热从蓝兔指尖所触一直烧到了耳朵尖,口中要强地争辩道:“之、之前在玉蟾宫吃得好……”
蓝兔笑吟吟地接过汤匙,动作利落地将一勺粥塞进虹猫嘴里,“那就多谢虹猫少侠认可玉蟾宫的招待了。”说罢见虹猫笨拙地想要咽下还有些烫的粥却几乎呛住,还努力想要认真回应她的玩笑话,姣好如月的面庞缀上更深的笑意。
她替他顺顺气,认真道:“是我轻信黑小虎害你受此折磨,幸好逗逗说你如今脉象平稳,否则我内疚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千万不能让你再有任何差池了。”
虹猫捧着碗笑道:“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何况那药确实救了我的命。黑小虎心机深沉,我们要更加留心提防才是。”
蓝兔笑中带泪,点点头,看虹猫一碗粥全下了肚,目光落在他松垮领口露出的一截脖颈,那里有几处淡淡的痕迹。青紫的色泽,像是轻微的淤痕。虹猫身上免不了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可这个位置……
“虹猫,”蓝兔蹙眉,“那日你回来后大家欢喜得什么都忘了,后来你又昏睡了几天,一直没有机会问问你,你到底……去了哪儿?”
虹猫闻言也端正了神色:“此事我正想与你商量。”
他望一望窗外阴沉的天幕,沙沙的雨声笼罩着静谧的天地。他沉声道:“其实我醒来时,身在黑虎崖腹地。”
蓝兔微微睁大了眼眸,不出声地倒吸一口冷气,虹猫不愿她过分忧虑,于是略去自己身处黑小虎住处之事,只将他所见怪事说与她听。
“不知为何黑虎崖的侍卫似乎十分惧怕我,我便假借黑小虎的威风,顺利脱身而来。只是……”他沉吟片刻,“如此怪状总叫人内心不安。”
蓝兔斜倚小案沉思良久,也未想通其中关窍。两人正相对无言时,门哐当一响,逗逗火急火燎地两三步跨到榻前,瞧见虹猫手里的空碗,点头赞许道:“不错,恢复胃口是件大好事。”
他又俯身细观虹猫的脸,“只是脸色还憔悴得很。”
蓝兔给他让开位置,又与跟着他一同进来的跳跳见了礼。逗逗侧身坐在榻边,扯过虹猫的腕细细分辨脉息,一手摸着下巴凝神思索。
良久,小神医一拍大腿:“怪事!”
虹猫见蓝兔与跳跳闻言紧张,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镇静问道:“可是我的情况有什么不妥吗?”
逗逗摇摇头,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神情,缓缓道:“没有不妥。但正是没有不妥,才是最大的不妥——哎哟!你打我干嘛?”
跳跳抚过象牙扇骨,面上笑意温煦如春风:“好好说话。”
逗逗愤愤地揉着被折扇打痛的脑门,没好气地说:“虹猫此前中了血魔疯癫之毒,可如今,他除了脉象虚弱内息紊乱之外并无不妥,这可不是怪事吗?”
“你可有听闻中了此毒可以全然自愈之事么?”
跳跳神色一变,眼底透出比卷地而起的秋风更冷的凉意:“魔教研制此毒便是为了折磨杀人之用,多年来,即使是制出此毒的悬壶与执明二长老,也尚未研究出解毒之法。否则,”他冷笑一声,“黑心虎也不必费尽心思求取麒麟了。”
逗逗皱紧了眉头,不无担忧地看向虹猫:“毒不可能凭空消失,既然脉象上看不出来,也许这毒有隐藏之相。只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发作……”
虹猫血瘾发作之状仍历历在目,使人心有余悸,更何况如今正与魔教相持,虹猫必须尽快整理内息以完成合璧。他知晓利害,诚恳道:“关于此事,我已有打算。”
他看向跳跳,鸦黑的瞳中清澈地映出对方的影,而在他开口之前,跳跳断然道:“不可。”
院中穿过一阵风,打落竹节枝头白霜似的花,倾洒在地上,仿若一地凌乱的盐渍,将细密的疼痛浸入心口。
跳跳声音中有微不可察的颤抖。
虹猫仿佛有些惊讶,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回应简短,温和,又不容置疑:“你我都明白,必须如此。”
跳跳与他无言对视片刻,露出酸涩的苦笑,低头从袖中抽出一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绳索,一旁的逗逗凑近仔细瞧了,不由惊呼:“莫非——这便是魔教独有的缚仙索?”
“听闻魔教的缚仙索是以天蚕丝制成,任何神兵都无法将其损毁,只有魔教中人才懂得如何解开束缚。”虹猫放了碗,接过缚仙索,在手中掂了掂,一脸好奇的模样。
跳跳俯身,把那缚仙索打开,比着虹猫的腕子,似笑非笑:“是啊,这绳索越挣扎便缠得越紧,这倒也是寻常。魔教为了不让猎物逃脱,还特意在绳索里制入了铁刺,越挣扎,这刺就扎得越深,就像是毒蛇的尖牙,咬住就不松口呢。最后呀,往往是血肉模糊,上下找不出一块好肉。”
他微微一挑唇角,语气阴恻恻的,小神医一边想着这绳子缠住人的样子,一边不由打了个寒噤,拽住虹猫的袖子劝道:“那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魔教的东西都邪乎的很……”说完又觉冒犯,连声抱歉,跳跳睨他一眼,目光转向虹猫,自嘲道:“我倒是从未想到,这折磨人的东西,有一天要由我亲手用在你的身上。”
虹猫莞尔,拍拍小神医的手,笑道:“你何必吓唬逗逗?这确实是最为保险的法子。”见蓝兔忧虑欲言,他又道,“更何况能解绳索的人就在此处,我不会有危险的。”
三人知虹猫心意坚定无法转圜,也只能答允。
跳跳便用最简单的方法束缚住虹猫,但虹猫试了试手脚仍不放心,坚持让他捆得再紧些。跳跳不由气笑:“头一回见有这种要求的。”
虹猫笑呵呵的,正跟蓝兔研究跳跳方才缠绕的方式,小声争论逃脱的可能性,还不忘回头夸赞一番:“魔教在捆人方面确实很专业。”逗逗则特别紧张地盯着缚仙索和虹猫身体接触的部分,好像那里随时会长出咬人的獠牙。
跳跳沉了脸色,可虹猫好似不知自己犯了错的小猫,依旧好奇心充沛地打量着缠在身上的缚仙索,东摸西摸,看上去甚至意图用牙去试试软硬。他及时阻止,攥着虹猫的腕仔细检查,发觉绳子已经在细腻的皮肤上磨出红痕,无奈道:“痛吗?”
虹猫摇头,眼睛亮亮的,“多谢。现下我可以安心调息,不必担心伤人了。”
跳跳心中一酸,不愿去看他自缚双手的模样,视线垂落,忽地留意到摆在榻下的鞋。长靴随着虹猫久经杀伐,鞋沿斑驳交杂磨损的痕迹,沾染着不在少数的湿润的尘泥。
一个念头如雪亮的闪电划破黑沉的天幕,他看向虹猫与蓝兔如常说笑的清俊的脸,托辞不打扰虹猫休养,拉着逗逗告辞。
逗逗本想再细问虹猫身体情况,无奈跳跳不由分说几乎拖拽着他往外走,一边提溜着被扯松的衣领,一边埋怨:“哎哎哎,行行好吧祖宗怎么了?我都快被你勒死了!”
跳跳面色沉沉,一语不发,只是几乎强迫地带着逗逗穿过缦回的廊。凉雨如丝,缠绵瓦上,沿着飞翘的檐滴落晶莹的水珠,二人脚步生风,掠起不安的气息,撞在檐下玉铃,泠泠作响。
待转过绵长的弯,跳跳终于止步,望着满庭秋色,回首问道:“昨夜何时下的雨?”
小神医正抚着胸口匀气儿,听他没头没脑地问,自然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昨夜我研究血魔疯癫的药理至丑时才歇下。我记得,夜半时分有凉风起,我觉得冷,去关了窗,那时已觉雨丝扑面——怎么啦?”
“你为了方便照顾虹猫病情,就住在近旁的厢房,昨夜子时后可有见他出来吗?”
逗逗摸摸下巴,尔后肯定道:“绝对没有。再说,虹猫醒来后就一直虚弱,别说出门了,就是清醒的时候也少。昨日晚饭后,我与蓝兔盯着他服了药,他就睡下了。”
跳跳沉吟片刻,又问:“那么,你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这……我思考得入神,并无特别留意。若说动静,也只有深夜虫鸣。我迷迷糊糊睡过去前,好似听见了几声鸟叫……不过想来,也不算什么可疑的动静。”
说罢,逗逗实在摸不着头脑,催促道:“到底怎么啦?突然问起这个。”
跳跳拿手中折扇拨一拨玉铃,铃片刮擦的声音仿佛尖锐的刀片划过人的耳膜,惹得逗逗皱起了眉。
“如果一个人,夜晚本该安然入睡,又行动起来,第二日却对此毫无印象,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多半是梦行,——你是说,虹猫他……”
“你可留意到他的鞋了?”
“他的鞋?”
“他的鞋上沾了许多泥,且尚且新鲜。若如你所言,子时他正在床上安睡,那么他的鞋子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痕迹。”跳跳压低了声音,“所以,昨夜下雨后,他一定出了门。”
逗逗神情严肃:“若是梦行,恐怕是血魔疯癫的毒素所致,心神失养,肝魂失安,神魂难宁,易生梦行。这个不难,我便为他施针治疗,很快能好转。”
跳跳点点头:“这样便好。”
秋风卷过庭院中衰颓的竹,常青的草木因灵泉宝玉的失踪而垂垂老去。地脉的灵气溃散四流,风声呜咽,似是守护此地的神明沉重的叹息。
霜雨未歇,黏稠的冷意似乎更浓了,纠缠着人的衣袖流连不去。
逗逗的声音有些迟疑,“不过虹猫的脉象不似梦行,倒叫我想起——宝典上另有记载,还有一种病症与你所言情况相符。”他凝神思索片刻,笃定道,“此症叫做离魂,与梦行不同,离魂乃是身有双魂,互相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如果是这样……”
他们对视一眼,瞧见对方眼里逐渐漫涨的忧虑。
“虹猫此次归来本就非比寻常,他也难说清个中原由,恐怕……”跳跳踱步沉吟,“梦行与离魂之症,可有分辨的方式?”
逗逗颔首,往药箱的暗格中摸索,好一会儿拽出一条干巴巴的蜷曲的草,怼到跳跳面前。
那干枯的药草似是在药箱中存放经年,有股发霉的气味,混合着草药本身刺鼻的辛涩味,跳跳嫌恶地拿折扇挡住脸,闷声问道:“这是什么?”
逗逗晃晃这草,一脸鄙夷:“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从前随着父亲云游时偶然所得,名叫引魂草,只要一点点它研磨出来的粉末点燃,便可照出人的魂魄。”
“真有如此奇效?”跳跳有些怀疑地盯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药草,逗逗“哼”一声,高傲道:“那是自然。此事先不要声张,今夜我们盯紧虹猫的动静,如果他半夜起身,我们便将他引到阵中,再点燃这引魂草一探究竟!”
他从黑暗中醒来。
沉沉墨色中视野混沌一片,他茫然地盯着床帏织金的丝绦,檀香清静幽微的气息悄然钻入。
他记得那个温文尔雅的白衣秀士特意置了此香,说是安神之用,却叫他闻了更为烦躁。
他不喜欢此处,不喜欢这些奇怪的人。矮个子的臭道士变着法儿地灌他喝苦药;一个莽汉声如洪钟,吵得他头疼;美妇人倒是善于察言观色,不惹人厌烦,可盯着他的目光总叫人发冷;最让人讨厌的是那个翩翩公子,平日里惯会装腔作势也罢,他总觉得他能透过自己的面庞看穿些什么。
他从他身上嗅到了相同的气味,那阴寒之地沾染着阴谋与暴力的、锋利的剑刃之上血的气味——让他本能地想逃离。
他们对他十分关切,却只让他厌弃。
他们叫他——“虹猫”。
他头疼得想吐,却不知如何解脱。
只有那个叫蓝兔的姑娘让人讨厌不起来,也只有她在身旁,他能没来由地获得些许短暂的安全感。当然,这点安全感微不足道,于是他整日地谎称昏睡,避不见人。
他渴望听见一丝树叶晃动的声响与鹰隼的长啸,那他便有足够的理由走出这令人窒息的房间,绕过所有的耳目,去见那个人,那个可以拯救他的人。
彼时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时身处异处,四下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床榻,陌生的桌案,陌生的香炉。
他急切地寻找黑小虎,哪怕一丝熟悉的气息都好,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神,好像万丈悬崖之上一步踏空,他坠入不见底的深渊,无尽地下坠,下坠。
半开的雕花窗透入微寒的西风,拂起缀着金丝的床帷。鬓角坠下汗珠,一路滚落入寝衣的领口,他觉寒意透骨,无法克制地发起抖来。
在有人推开房门时,他蜷缩在床底阴暗的角落,思维一片混乱难以聚焦,直至他听到那些人唤他——“虹猫!”
他忽然明白,也许,黑小虎交予他的使命已然开始。
他无师自通,瞒天过海,在清醒与睡梦的交替间睁开窥视的眼,也在等待——等待拯救他的神明。
当熟悉的鹰啸从遥远的方向递来,翅羽扇动的声响仿佛近在咫尺,又响起耳语般低沉的暗鸣。他急切地翻过窗棂,跃上围墙,追随幽灵般滑翔而去的黑鹰,穿越重重密林。
他的内力尚未恢复,好几次几乎踉跄跌落,他却毫不在乎。终于,如霜月色下,挺拔俊逸的身影披拂寂寥,听他跌跌撞撞的脚步,蓦然回转——
“阿虹。”
沉而润的声线里饱含久别重逢、失而复得又极力克制的温情,他心中酸楚,扬起脸,温驯地接受黑小虎奖励般的抚摸。
指尖抚过脸上被树的枝杈划出的细密的伤痕,疼痛让他微微瑟缩,又不舍躲避。
黑小虎将他揽入怀中,沉淡的冷香冲散了七侠居处檀香那枯槁如死灰的香气,他获得了某种渴盼已久的救赎,脸贴着黑小虎胸口,无意识地轻缓磨蹭。
迎接他的并不是冷硬的盔甲,而是温热的,属于黑小虎的体温。他贪恋这不可多得的温暖,恍惚间已沉入黑小虎的怀抱,耽溺其中。
黑小虎的吻落在发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忽而也有了勇气开口恳求:“少主——”
“嗯?”温热的唇吻依旧在缠绵,黑小虎爱怜地亲吻他的额头和颤动的睫羽,听闻他的称呼,似有不满,惩罚性地在他脖子上啮咬,“叫我什么?”
他心中又酥又痒,不由得偏过头,脆弱的喉管暴露在皎皎月色下,宛若一段莹白的玉。
“小虎,带我回去好不好?”他牵住黑小虎衣袖,“我已摸清了七侠居处,你带我走,我们马上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攻入,将他们一网打尽,献给教主。”
“你带我走吧,我不想……不想再一个人在这里了。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以为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示弱可以换得黑小虎的心软。黑小虎却只是笑意微浅,道:“那么,麒麟呢?”
他语塞,无法回应对方这过分的希冀,只能重复他的恳求。
黑小虎温热的手掌抚过他的脸庞,“阿虹,你又任性了。”
他像被扼住了咽喉,在一片莹然的泪光中望见黑小虎漂亮的眼眸居高临下的,温柔又冷酷的注视。
“阿虹啊……”黑小虎的手开始游移,烫得他刺痛,“与你结缘后,我自觉一生别无所求,唯有折磨父亲的怪疾是我心头牵挂。我曾经诚心向七侠求药,可人心多诡,他们独占麒麟,更不惜与黑虎崖开战,掀起这一场腥风血雨。”
黑小虎带着不容反抗的强硬力道,抬起他的下巴,“一定是上天让我遇见你,一定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他,让他把你赐予我!”
黑小虎满目爱怜:“阿虹,你一定能拯救我、拯救我父亲的……”
“只是需要你暂且忍耐痛苦……”
黑小虎靠近他,吻落在他耳侧,蛊惑的话语从耳膜震动至心房。
“为了我,阿虹……为了我……”
那双湛蓝色的眼瞳使他深陷,纵使他心底深处不断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既然与七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那又为何对虹猫情根深种、念念不忘?为何对着相似的面孔耳鬓厮磨、说着动人的情话,又操纵他成为暗中最危险的毒蛇?
头疼又来了。
靠着黑小虎胸膛的阿虹无暇继续思索,也把他们从来都回避不谈、绝不会说穿的隐晦的秘密苦涩地吞下。
黑小虎需要他,这已经足够,足够。
黑小虎体贴地按揉着他脑袋突突作痛的地方,将一枚药丸塞入他口中。他胡乱地咽下,并未留意黑小虎晦暗的神情。
自虹猫恢复意识离开黑虎崖后,执明与悬壶不眠不休三日三夜,方制得了这一味药丸,既能暂且压制血瘾之症,又能安定魂魄。换言之,阿虹意识清醒之时服下,便可使他的意识主导身体的时间延长。
连续服用几次,虹猫的意识便会再次进入沉睡。那时,阿虹就能完全取代虹猫,替他操纵七剑合璧了。
“乖,我会陪着你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在此处等你。只要你能来,我便在此处。”
“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
阿虹又听见远处隐约的猛禽的唳叫。
他一动,发觉身上缠着怪异的绳索,几下挣动间,那绳索缠得愈紧,露出尖锐的铁刺,已浅浅地咬入他的皮肉。
他不再乱动,借着月色看清身上纠缠的到底是什么,不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手腕微微使力往下穿出些许,忍耐着铁刺扎入的尖锐的疼痛,摸到缚仙索的关窍处,几下便松了束缚。
今夜他必须赴约。
黑小虎说,过了今夜,他的怪疾便能彻底治愈。
檀香的气味如影随形,他嫌恶地皱起眉,掀开香炉盖,泼入冷透的茶水。
他小心听着外头的动静,万籁俱寂之中,比邻厢房内传来酣睡正香的均匀的呼吸声。
于是从窗口蹑手蹑脚翻出,正待跃上墙去,他忽然听见不远处庭院内一两声熟悉的鹰叫。
他狐疑地望着幽深回廊,看不清昏暗的尽头,只有泠泠的风铃声此起彼伏。正在他犹疑之际,鸣叫声又一次清晰地响起。恰在此时狂风忽起,簌簌叶声急如骤雨,阴云遮蔽皎月,一时视线也混沌。
他脚步挪转,循着鹰叫声起之处往前探寻。
方一脚踏入院中,忽而火光四起,将他围困在中,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雾。他不由掩鼻,在掀起的滚滚烟灰之中几度尝试突围而出,然而火势又急又猛,不过一会儿窜起六尺多高。他被逼回原地,已然明白是中了计。
赤红火焰的高温逐渐烧得他头脑昏沉,热浪一波又一波扩来,他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又不知所措。
正进退两难,只觉耳旁有风呼啸而来,颈后一痛,他失去了意识,坠入更深的黑暗中。
tbc
下章开启互演模式,第一猫格和第二猫格,都有cos对方的梦想捏……
【影日】你的婚礼
又名《影山飞雄逃婚记》,不要被标题欺骗!!520了就该吃点甜的
影山飞雄可以发誓,自己昨晚只是普普通通的睡了一觉,今早起来发现自己变高了,第一时间还挺高兴的。
当然,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在衣柜门的镜子上看见了自己——准确的说,这应该是幻想的未来的自己……吧?
哦,原来是梦对吧?影山正巧有点儿没睡醒,既然是梦的话……既然闹钟还没有响的话……反正去的太早也要先等那个boke到了才能比试……
作为珍惜每一秒睡眠时间的高中生,他又倒回了床上。
然后猛的坐了起来——不对啊——这也不是他的房间啊?人做梦会梦到自己从没见过的地方吗?
影山很严谨的重重掐了自己的...
又名《影山飞雄逃婚记》,不要被标题欺骗!!520了就该吃点甜的
影山飞雄可以发誓,自己昨晚只是普普通通的睡了一觉,今早起来发现自己变高了,第一时间还挺高兴的。
当然,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在衣柜门的镜子上看见了自己——准确的说,这应该是幻想的未来的自己……吧?
哦,原来是梦对吧?影山正巧有点儿没睡醒,既然是梦的话……既然闹钟还没有响的话……反正去的太早也要先等那个boke到了才能比试……
作为珍惜每一秒睡眠时间的高中生,他又倒回了床上。
然后猛的坐了起来——不对啊——这也不是他的房间啊?人做梦会梦到自己从没见过的地方吗?
影山很严谨的重重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
“嘶——”
是痛的,竟然不是梦。
动脑想了一会儿,现在的情况有可能是:①自己失忆了,②自己的灵魂顶替了未来的自己,③自己疯了
但是不论是哪一种情况,自己都无可置疑的从一名16岁男高,变成了20多岁的老影山。(24不老啊,影山你也是风韵犹存呢……)
那身体也应该更适合打排球了对吧?想到这里,影山突然接受度十分良好。
不过8年的时间果然不是白过的,他花了一点点时间找到疑似手机的东西,屏保是他跟日向的合照,但看起来不像是近年拍的,会不会用暂且不提,至少他打不开。
很奇怪,密码既不是日向的生日,也不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更不是他们的队服背号,影山甚至连自己的生日都试了一遍。
都不对,看着屏幕上“设备已锁定,请30秒后重试”的文字,他实在有些费解——那还能是什么数字呢?
暂时放弃跟未来的自己做头脑斗争,影山打开衣柜,一大堆运动服中间,竟然有一套特别考究的黑西装。
其实即使排球脑袋硬如影山,偶尔和日向闲聊的话题不是排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畅想过长大后,自己或对方穿上西装的样子。
但是按照他们的职业规划来讲……这种可能性很小的吧,实在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样的场合下穿。
旁边有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很陌生,但又有种熟悉感:“别穿错哦,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球队联姻呢!(侑前辈说过好多次啦)”
影山思考了一下,今天是工作日,想必球队有训练,自己也很想去学习学习。(你完全没有想过要怎么解释吗?)
于是,他挑出一套阿德勒的白色的队服换上了。
这时候手机默认的铃声响了起来,有人打电话来了。
影山捡起手机一看备注——“月岛萤”。
哈?能不能拒接啊?
以防有什么事,他忍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对面月岛萤的嘲讽语调听起来还是老样子:
“王者大人真够磨蹭的,堵在东京四环大道了么?婚礼都来的这么慢?”
“什么事?……啊?谁的婚礼?”影山莫名其妙的被嘲讽,也语气不善。
月岛萤嗤笑一声:“日向翔阳的,行了吧?”
影山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大脑深处隐隐作痛,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之后,这种痛楚又往心头转移。
原来……原来他们后来还是输给了所谓“正常人的人生轨迹”吗?
搞什么啊,日向根本是个骗子,说什么“不管以后怎么样都会在一起的”,实际上却甩开他和女孩子结婚了吗?!
难怪他们不在一起,难怪手机上的照片不是最近拍的,难怪连日向的婚礼都是月岛萤来催他去……
(他在大阪你在东京,你们怎么住在一起啊请问?你们也不是喜欢拍合照的人吧?月岛萤:……晦气。)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又算什么呢?自己回去之后又该要怎样面对16岁的他啊?难道要说“反正我们以后也没在一起现在就算了吧”?
影山感觉自己脑子很乱,浑浑噩噩的打开房门,猝不及防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倒,好在作为职业运动员的身体平衡挽救了他。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的客厅和散落一地的酒瓶。
好,这一下更加确信了,影山君悲痛的想象着,在日向结婚的前夕,自己肯定是在这伤心买醉了!
能让职业运动员违背身体管理原则,这样依赖酒精,“前男友结婚”这种事,影山想想就觉得难过。
(喂喂思维不要跑偏啊!昨晚是影山你的单身party啊!你也不仔细想想你平时不喝酒,一个人能喝这么多吗?)
“……帮我给那个呆子道歉,这个婚礼我没法去参加了。”
他想,体面的参加心上人的婚礼,是未来的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至少现在的他是做不到的。
搁下这句话之后,影山把手机扔到床上,毫无留恋的出门了。
“啊啊啊?!影、影山逃婚了?为什么啊!”穿着白西装的一团橘色在空间不算大的准备室里急得到处乱窜。
“别叫了,我怎么知道……他就是这么说的。”月岛萤被迫当了个传话筒,还要忍受声波攻击,感觉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无语的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那两个单细胞最后肯定还是会在一起的,为什么中间要弄出这些事,很麻烦的好吗?
事发突然,旁边的其他亲人朋友很多都还处于状况外。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他!”日向很快做出了决定,并且嫌这身西装束手束脚,换上了平时常穿的黑狼队服,抓上挎包马上就冲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也很突然。
“喂!等等啊哥哥!”日向夏刚刚反应来发生了什么事,跑在他身后,试图追上他。
找人的过程是艰难的,尤其是这个人还没带手机,电话打爆了都没人接一下。
要在人山人海的东京找到一个人,那可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三个小时,日向找遍了影山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都没有他的踪影,真是要崩溃了。
手机里不断有亲人朋友传回来消息说没有找到人,同时安慰他两句,但都于事无补……日向笑得难看。
这都是什么事啊?恋爱艰难长跑九年中间波折不断,好不容易中熬到同性婚姻合法,步入婚姻殿堂,(领了证的其实)婚礼当天结婚对象逃婚了,还干脆玩消失,找不到人,小说敢这样写吗!
“报警吧,事儿也不小了。”影山美羽绝望捂脸,根本想不通自己的弟弟突然之间到底在抽什么风。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
那一瞬间,美羽头脑里略过了无数种可能性,例如:影山被绑架了对方向他们索要赎金、影山出车祸正在抢救医院要他们打款、影山准备加入神秘组织这次跟他们最后通话……
深吸一口气,这位忧心忡忡的姐姐接下了电话:“喂——嗯,是我,我是影山美羽……”
“什么——!”美羽怪叫了一声,神色变得愤怒又古怪。
电话一挂,日向立刻凑上来问她情况。
“飞雄他……迷路了。”美羽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艰难的把这句话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一时之间日向有些不知该做何感想,只能说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自己跑遍了所有他可能会去的地方,这么多人找了他三个多小时,结果没找到的原因居然是要找的人迷路了??
不过确实,你要怎么在上千万人流量的城市里找到一个迷路的人。
真有你的影山飞雄,在自己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竟然还能迷路……呵呵……逃婚还能迷路!!
日向缓过劲儿来,终于后知后觉的、产生了担忧之外的情绪——那是一种久违的,愤怒和委屈交杂的情绪。
找到影山的时候,日向并没质问他,因为日向直接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高中之后他们从来没动过手,一来大家都变成了成熟的大人,不靠这个解决问题,二来也是怕受伤。
但此刻显然顾不了那么多,他们各有各的委屈和愤怒,更别提其中一个还是真高中生。
……架终究并没有打起来,因为他们在刚有这种苗头的时候,就被一旁的警官厉声拦下了,再加上美羽还在旁边。
高中时田中仙贝说过的“不能在女生面前打架”他们还是有好好记住。
“boke你为什么要骗我……”影山冷静下来后有些恍惚,声音很小。
“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日向真是要气笑了,他骗什么?骗婚吗?
影山作为逃婚的人才是骗子吧!而且还一开口就这个态度。
“你都要结婚了,你还说没骗我!”影山眼看准备激动起来了。
“哈?!影山你才是个boke !说的好像不是你要结婚一样!”很好,迷惑给到日向。
“我没有要结婚!是你让月岛叫我去参加你的婚礼!!”
“那不也是你的婚礼吗你这个笨蛋国王大人!!!”日向是真的被这个说法气笑了。
“啊……?”
“等等……”
两人意识到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
“日向你等一下,让我先说!”影山思路还没完全理清晰,着急忙慌地问,“什么意思?同性婚姻合法了?”
喂喂,这是重点吗?
“啊,是,不然呢?”日向现在是真被搞糊涂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了,像煮熟的西红柿突然被冷水浇了一遍。
“影、山、飞、雄!你给我把情况都解释清楚啊!我们大家搞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啊!!”美羽怒吼的声音终于被一时上头的两个人听见。
影山飞雄心中升起了暌违已久的恐惧,肩膀不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花了些时间接受这个离奇的真相,日向稍微修饰了一下,用更加容易接受的方式把这件事讲述给每一个知情的人,让他们不用担心。
“影山,你就算后悔自己的行为,也不用找这么荒谬的借口吧。”宫侑当即表示了怀疑。
“从心理年龄上来说,日向你现在犯法了吧。”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菅原孝支一本正经的在第一时间开了玩笑。
总之不管怎么说,当天的婚礼还是举行了,由于时间已晚,比较匆忙,两个人只能穿着球队的队服举行婚礼。
就如先前几个月里日向一直担心的那样,这婚礼终究还是办成了球队联姻。
经过一天的波折,晚上日向和影山一起窝在沙发上。
“因为我平时都一个人住啊,你……他来了我们也是睡一起的嘛,大阪寸土寸金啊,我为什么要多买一个卧室的面积,然后空着它?”
日向解答了影山关于“为什么你家只有一个房间”的疑惑,然后我们16岁纯情男高直接脸色爆红。
日向觉得有些好玩,毕竟他能这样子欺负影山的时候也不多,何况这可是16岁的小影山欸!
平时这家伙老说差的不多,日向几次想以“哥哥”的身份自居,都失败了,这下好了,他们之间隔着好几岁,影山总没办法推脱了吧!
“没关系啦,在你回到过去之前,我睡沙发你睡卧室就好了。”日向没说要他回东京,毕竟他们两个都下意识的默认有机会就住一起。
“为什么?”影山沉浸在对未来日向的观察中,随口一问。
“毕竟大人照顾小孩子是应该的嘛,”日向终于得逞,“还是说,小影山其实就是想要和我一起睡呢?也不是不可以哦。”
影山听了这句话,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刚刚问话的另一层含义,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boke !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你看,我就说还是小时候的影山比较好玩吧!日向暗暗的在心里想。
最后还是一起躺在了床上,黑暗中影山看着未来伴侣的眼睛,在自己杂乱无章的剧烈心跳声中,他做了好几番心理建设,才轻轻的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对方的额头上。
然后他犹豫着说:“日向……对不起。”
“啊嘞,为什么要道歉?”日向有些意外。
“我……我把你的婚礼搞砸了。”对于这件事情,影山是真的很愧疚。
“这有什么关系?没有搞砸,我们的婚礼很不寻常不是吗?而且能再次见到高中的你,再像这样相处,我也很开心的!”日向轻轻蹭了蹭影山的鼻尖,“再说,我相信……他回来了之后,会再给自己补一个的。”
说罢,日向错开影山的鼻息,略微抬起下巴,和他交换了一个清浅的吻。
他看到影山的错愕,影山的睫毛在他脸上扫过,痒痒的,日向露出一个无声的笑。
“晚安。”
清晨,影山本来应该从床上坐起,但他怀里抱着一团温暖的橘色,经他这样的动静,日向也醒来了。
“回来啦?”刚刚醒来日向的声音还有些懒洋洋的。
“婚礼怎么样了?”影山刚一开口就急切地问道。
“当然是已经结束了呀。”日向声音轻快。
“???”影山震惊,“我都不在,你们怎么就把婚礼给办好了?”
“哎呀,什么叫你不在,难道16岁的你就不是你啦?”
“不行,和他一起办的婚礼不能算!我们得挑个日子,重新办一场婚礼。”影山已经开始思考。
“有必要吗?我看你昨天跟16岁的我想必也玩的很开心嘛。”日向存心要就这个问题好好嘲笑他一番。
影山抿唇,突然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绝对不会有现在开心的。”
多年的经验让日向马上感受到了影山的意图,慌张出声提醒:“喂……现在是早上啊影山君……”
……虽然那天早上影山并没有放过日向,但他还有一句话没有开口对日向说。
“不会有现在开心的,因为现在我们的未来终于确切的、紧密的交织在一起。”
至于第2场婚礼嘛,也已经提上了日程。
5.21凌晨一点怎么了!只要还没有天亮!就还算520!(让我为打字慢狡辩两句……)
挺赶的,凑合吃吧……
【all日向】那个参加初赛的单兵
*星际战斗AU
《太阳为王》
23、那个参加初赛的单兵
云雀田从过道走进总控室,身体还没有坐到椅子上,已经开口问:“怎么样了?” 他随手打开了眼前的屏幕,看了一眼在最中央的巨大圆形操控台,他问:“怎么今天中央控制器的声音有点奇怪?”
朱雀原本抱臂站在总控室最前方的窗口前,听见云雀田的发问才回过头看了一眼操控台,回答他:“初赛第一轮一共13场比赛正在进行,而且还有10场比赛正在处理数据中,过载了吧。”
“才没有这么脆弱好吗?!”菊多郎听见了连忙反驳,“控制器可是利用了一整颗恒星的能量来驱动的,才没有你们想象中的脆弱!我们当初设计核心的时候可是能...
*星际战斗AU
《太阳为王》
23、那个参加初赛的单兵
云雀田从过道走进总控室,身体还没有坐到椅子上,已经开口问:“怎么样了?” 他随手打开了眼前的屏幕,看了一眼在最中央的巨大圆形操控台,他问:“怎么今天中央控制器的声音有点奇怪?”
朱雀原本抱臂站在总控室最前方的窗口前,听见云雀田的发问才回过头看了一眼操控台,回答他:“初赛第一轮一共13场比赛正在进行,而且还有10场比赛正在处理数据中,过载了吧。”
“才没有这么脆弱好吗?!”菊多郎听见了连忙反驳,“控制器可是利用了一整颗恒星的能量来驱动的,才没有你们想象中的脆弱!我们当初设计核心的时候可是能操控整个王都的强度!”
朱雀恍然大悟:“对了,中央控制器是你们和王宫研究院设计研发的。” 但是他搞不懂这些科学的东西。
悬浮机器人飘过来给云雀田送了一杯热茶,“谢谢。”云雀田拿起茶杯,朝着朱雀的位置举了一下杯子,朱雀点点头,又回到了刚刚的位置,低着头看着广场的某一处。
菊多郎拿着一块透明屏幕走近云雀田的位置,“他在看什么?”
“王族的使者团。”
菊多郎点头,“十二骑士团也来了。” 他看了一眼朱雀,又低声问:“你知道吗?”
“要是想说悄悄话可以出去说,在这里说以我的听力是听得一清二楚的。”朱雀背着他们说,“十二骑士团的昼神福郎来了,肯定不会是来看弟弟这么简单——昼神一家两个孩子都进去骑士团了,你们不担心吗?”
云雀田吹了吹热茶,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好担心的。”
朱雀没有回话,但是菊多郎觉得他肯定听见了。
“乌野的比赛已经开始了吧?放出来让我看看。”云雀田喝了一口热茶,问道。菊多郎操控着自己手上的透明屏幕,手势一推眼前便出现了乌野和椿原的比赛情况。
云雀田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惊讶地发现:“噢?夜晚的图!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图了吧?”
“都是随机生成的,我可没有搞内幕!”菊多郎否认。
云雀田意味深长地笑了。
屏幕里, 椿原的寺泊躲在了墙壁的后面,经过特殊调整处理,就算他深藏在黑暗中,观众也能一眼看得出他在干什么。他此时戒备着,手持着两把冲锋枪,低声在频道里说:“我被跟踪了,感觉是那个高个子,支援我!” 说罢,他稍微提高了一点输出的波动,探知系统上面的光点变亮了一点。如果是那个高个子的话,应该是比较谨慎的人,不会随便冲上来的。
“马上到。”
寺泊呼出一口气,但是没有放松下来,对方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探知系统也没有检测到他的位置,会不会已经走了 ?他试探性地探出头,然后差点被飞过来的子弹打到头,连忙又缩了回去。
“......”他内心骂了一句话,然后躲着不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见了脚步声正在接近,终于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然后挪动到了接近脚步声的墙壁后面。“是谁来了?越后还是舞子?”
脚步声原本还是慢慢地接近,但是突然加快了,他肯定是跑起来了,可是为什么要跑起来?是被高个子发现了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黑暗中突然出现反光的枪口对准了他,从枪口中凝聚的庞大能量冲着寺泊而来,他吓得背后一凉,连忙跳起来,撞破了后面的破烂木门跌落到二楼,勉强躲过了这一次的攻击。寺泊忍着痛爬起来,连忙躲起来之后打开了自己的光脑,探知系统上面显示舞子的位置接近,根本还没有到达,刚刚那个是乌野的人!
“可恶......”自己不够谨慎居然被骗过去了!
日向收回了枪,月岛也从后面走出来了,他开口就抱怨道:“你把他赶走了,我还怎么进行牵制啊。”
“诶?刚刚是在牵制吗?我以为你们僵持了......”
月岛无奈地扶额:“我要求支援,是肯定他也叫了支援,想要一起牵制他们,你把他赶走了,现在他跑了我们还怎么牵制啊?”
“.....对不起。”
月岛叹息一声打开了自己的光脑,“我要去追击寺泊,你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破旧木门闪着火光,冲锋枪的子弹快速连射的声音穿进了月岛的耳朵里面,他连忙扑到日向身上,两人滚到后面的墙壁去,“明明只有一个人搞什么突袭啊......”
月岛从日向的身上爬起来,蹲到了墙壁的后面,“日向你去伏击接近的那个人。”
日向从地上爬起来,“那你怎么办?”让他去伏击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月岛一个人能对付寺泊吗?他可是椿原的Ace。
月岛往后倒退了一步,躲避着被子弹打得飞溅起来的碎石,“你打开地图。”
日向听话照做,“然后呢?”
月岛为了阻止寺泊的接近,连开了两枪,然后又道:“我们现在在西南的居民楼里面,从东边跑来的是椿原的支援,你去楼顶伏击。”
“好!”日向站起来,飞身撞碎了玻璃,往窗外一跳。
“......”月岛摇摇头,“明明有楼梯。”
日向从窗外跳出去之后抓住了外面的水管,将自己用力一甩,甩到了外设的逃生消防楼梯上面,鞋子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发出了“哐”的一声,他连忙蹲下来隐藏自己的身影,发现确实没有人发现自己之后连忙朝着楼上跑去。
废墟城市的夜晚只有星星点点的霓虹灯还在苟延残喘工作着,余下的光源便是头顶那一轮反射着光芒的星球,星域旧人称之为“月亮”。
“啊咧?我上来天台要干嘛?”日向托着下巴仔细回想,“噢!伏击椿原的支援!”
日向单膝跪在天台的角落处,沐浴在月光之下,风将他的兜帽差点掀开,他连忙拉紧了自己的帽檐两侧,等待着东方出现的人影。只是大楼内部的枪声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他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参战,但是又想起了集训最后一天佐久早前辈的疑问,心虚的他只能干等着。
终于在两三分钟之后,他终于看见了对方诡异绕路前行,“果然,在高处的话,能看得更清楚。”他打开频道:“月岛,来了。”
“等他接近,两分钟之后听我指挥,跳下去。”
“.....哈?跳下去?会受伤,会死人的!”日向的声音放大,简直不可置信!
月岛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不信我?”
日向尴尬地从自己的喉咙间发出“唔”的纠结声音,最后还是否认:“我没有。我相信你......”
“那就听我指挥。”月岛不知道是不是笑了一声,反正这一句在日向听起来心情挺好。
日向起身,慢步走到了边缘的位置,他低头,看着那个椿原的队员迂回地接近他们这栋楼。
两分钟一到——
“跳。”
日向张开双臂,脚跟轻微用力,如同一只漆黑的乌鸦笔直向楼下坠落,强风终于还是将他的帽子还有手臂上橙色的臂巾吹得毫无规律地乱动起来,日向扛着强风,掏出了自己的枪,对着正下方开枪——
这是乌鸦的俯冲攻击!
影山的声音突然响起:“位置确定。”
日向没有理会影山说了什么,他的脑机快速调动着体内的能量,枪支变成透明,枪口凝聚的金光朝正下方椿原的舞子头顶落下。
舞子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中了两枪了,灼烧感让他立刻回神连忙滚动到一边躲闪着日向从天而降的子弹,跳到了旁边的大道上,戒备地盯着他们两个人,
日向靠着强大的身体能力控制着自己的滞空时间,但地面近在咫尺,没有精神力的控制他从这个高度跳下来会受伤......就在这时大楼的玻璃全都被一道淡黄色的光华震碎了,一道单独的光芒从楼中爆射出来,落到了日向的身上用力地托住了他的身体,下落的速度减缓了许多。
日向在这道光芒中调整了落地的姿势,顺利并且无伤着陆。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头顶“月光”洒落大地,在这片荒废的城市中,日向露出来的发色削弱了几分冷清,在舞子眼里,又因为日向琥珀色的眼眸增添了几分狠辣。
几乎是同一时间,月岛以及椿原的寺泊从大楼中逃逸出来,四人在街道相见。
“月岛!好时机啊!”日向笑眯了眼,立马朝着月岛竖起了大拇指,月岛眨了一下眼,无视。
“为什么要无视我啊?”
寺泊捂着自己的大腿,面对着乌野两人,走到了舞子的身后,“我受伤了......” 他去看舞子,发现他脸上一片黑,好像也受了伤。
舞子看着日向,狠声道:“他从楼上埋伏......我中了两枪。” 谁能想到埋伏居然是“敢死队”的方式啊?跟不要命一样从上面跳下来,舞子此时觉得日向厉害又可恨!
月岛不理会他们,对着频道问:“国王,你还没有计算好呢?”
影山回复,“拖延1分钟。”
换作平时,影山肯定早就跟月岛吵起来了,但是昨天......算了,好事不必重复提起。
日向问:“什么?”
月岛才不理会日向,他收起了自己的手枪,从腰侧拔出了自己的剑,淡黄色的光芒像是翩然飞舞的蝴蝶一样缠绕在剑身上面,他的精神力光芒将剑身染成了淡淡的黄色。“拖延一分钟,你不会不行吧?”
“哈?你说谁不行啊!”日向被月岛成功挑拨,迅速拔出了自己的枪。
“不要跑太远,就在这个区域内!”说罢,日向已经率先发起了进攻,金光的子弹已经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飞去。舞子抽出自己的长刀,快速地躲避打落日向的子弹,与此同时月岛已经接近了,短剑上的精神力分离出来,形态如同蝴蝶一样落在了他们的肩膀上,将他们的身体压得重了几分,连动作都没有那么干净利落起来。月岛面无表情地挥动着自己的短剑,像是昆虫训练师一样操控着那些“蝴蝶”。
舞子和寺泊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捏爆了“蝴蝶”然后同时朝着月岛开枪。只见月岛脚尖用力,敏捷往后倒退了几步,不知何时日向已经出现在他们三人之间,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金光能量将他们三个人笼罩起来,也让他们三个发现不了日向和月岛的位置,椿原二人只能胡乱开枪试图阻挡日向的偷袭。
“撤退!”影山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就是山口的声音,“注意回避。”
日向立马收起了自己的能量,和月岛退到了一边,日向的能量光芒还没有散去,作为掩护,接下来椿原的两位即将吃上乌野最强的攻击——
从漆黑的街道远处传来超响的破风声,不像狙击手的伏击,但是声响巨大,同时他们手腕上的光脑正在快速震动着,提醒他们有超强的攻击正在逼近!
“舞子全力戒备!”
“是什么?!狙击吗?”
“不知道......”寺泊咬牙,他的腿受伤了,这个时候根本脱离不了!而且加上日向的掩护,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无处可逃!
日向的能量逐渐散去,但是从黑暗中一道如同彗星一样的攻击正在逼近,“彗星”所到之地一片震动,飘逸的能量还有残存的精神力将大街两侧的玻璃全部震碎,一声又一声玻璃的清脆碎声从远到近传入他们四人的耳中,日向激动地心脏狂跳,不愧是乌野最强的矛!
寺泊和舞子终于看清楚了,划破如墨汁一样的夜色,从黑暗中而来的居然是一支带着绿色光芒的箭!真的如同一颗彗星一样来到他们的面前!
“挡住!”
不是他们小觑这支绿色的箭,而是这只箭从这么远的距离射到面前居然都没有消耗太多自带的能量。
山口忠的超远程攻击虽然能量上来说不及木兔的“元气弹”,但是他的厉害之处是足够精准,且消耗小。
箭矢极小,被绿色的光芒包裹着,但是已经轰鸣着将他们两个彻底吞噬了,日向和月岛还能听见椿原两人在彗星尾巴里的大喊大叫。
“命中目标。”月岛唇角微微抬起,在频道里说道。
“干得好!”菅原的声音立刻响起。
“好厉害啊!山口!像是彗星一样的攻击!每次看都觉得很震撼啊!”日向的夸奖像泼水一样将山口浇了个透,但是山口此时也很激动。
他们两个等着光芒彻底散去,才慢慢走出去。
椿原的二人已经在地上了,月岛伸手拦住了日向的接近,他抽出短剑,淡黄色的光芒落在了椿原两人身上,精神力将他们两个镇压在地面上,他将自己的小刀扔给日向,日向才上前去割开了舞子手臂上的黄蓝二色臂巾。
椿原的舞子出局。
就在日向转头的时候,地面上的寺泊突然动起来了,他嘶吼了一声挣脱了月岛的压制,右腿横扫着将日向绊倒在地面上,做完这些之后他吐出了一口血,精神突然变得萎靡起来。
月岛拉着日向作战服后面的扣子将他拎到了自己的身后,警惕地盯着寺泊。
寺泊擦了一下唇角,然后快速跳跃起来离开了原地,日向本来想去追,又被月岛拎起来了,“不追吗?”
月岛斜着眼看他,见他眨着眼,他将日向放下,“现在追他会被反杀,有些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会下手,而且我知道他会去哪里。”
“噢......”
月岛打开频道:“舞子出局,寺泊逃离。”
菅原回复:“收到。”
接下来影山又指挥道:“去东北高台夺旗。”
月岛打开地图看了两眼,然后对日向说:“国王大人说要去东北高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去!我要去!”日向连忙答应。
月岛扯了扯嘴角,“跟上。”
他们一前一后在街道上绕着障碍物跑动着,终于看见了站在最前方,展开蓝色光幕的影山。他的正前方站着三个椿原的队员,连受重伤的寺泊都在,其中一个有点怯懦的样子,畏畏缩缩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单兵。
就连他们的队长都喊:“姬川!振作起来!”
“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姬川紧张地咽了口水,看着影山的眼神,闪着冷光的剑身,还有淡蓝色庞大的精神力,他只觉得腿软心跳加速,还有恐惧。
影山的光幕迟迟没有落下来,越后往影山身后看去,突然笑了一声,“上吧姬川,现在不上,说不定真的没有机会了。”
寺泊推着姬川往前走了一步,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姬川慌慌张张地举起了自己手中口径偏大的枪,朝着乌野三人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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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影山的第二次加冕🫅,跟动漫差不多,不感兴趣的老师可以不用看哦,不影响正文观看。
【研日】不速之客
*研总生日快乐!
*写到一半突发恶疾,极度ooc,仓促结尾了,以后有时间再修
*如果可以,感谢评论~
Summary:小研磨还不认识日向之前误入婚后研日的家。
1.
不是VR游戏。
不是梦境。
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舌根发麻。
眼前的一切真实的变化了。
明明……刚刚还在卧室里打游戏……
孤爪研磨扭过头,看到一张和自己相似度99%的脸。不可遏制的惊惧从冰凉的脚底快速爬直震动的瞳孔,他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出声。
“啊——”
短而无感情的一声。
“总得有人被吓到嘛。”
成年后的研磨随意坐在还摆着暖桌的榻榻米上,挽着的长......
*研总生日快乐!
*写到一半突发恶疾,极度ooc,仓促结尾了,以后有时间再修
*如果可以,感谢评论~
Summary:小研磨还不认识日向之前误入婚后研日的家。
1.
不是VR游戏。
不是梦境。
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舌根发麻。
眼前的一切真实的变化了。
明明……刚刚还在卧室里打游戏……
孤爪研磨扭过头,看到一张和自己相似度99%的脸。不可遏制的惊惧从冰凉的脚底快速爬直震动的瞳孔,他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出声。
“啊——”
短而无感情的一声。
“总得有人被吓到嘛。”
成年后的研磨随意坐在还摆着暖桌的榻榻米上,挽着的长发洒落下来,遮挡住长大后越发锋利的侧脸。他抬手撩起挂到耳后,大而圆的棕黄色瞳孔里,倒映出几年前的自己的影子。
玩味地盯了他一会儿,笑着开口道。
“果然挺像座敷童子。”
?
小研磨低头。
小研磨皱眉。
小研磨磨牙。
小研磨握紧双拳找了个墙角偷偷生气,侧面露出鼓鼓的包子脸表示不会再说话。
果然逗弄小孩就是好玩啊。
成年人的恶劣心理顿时被满足。
恶劣研总通体舒畅,毫不在意小研磨角落画圈圈碎碎念。
我自己还不懂怎么对付自己吗?
清了清嗓子,一直赖在暖被里的大猫猫伸了个懒腰终于起身靠近。
“研磨——”
叫自己的名字果然很奇怪。
“欢迎来到,你的未来。”
“要不要参观一下自己未来的家?”
2.
这是一栋很大的老式别墅。
宽大到可以随意打滚的客厅,温暖的被炉和软和的榻榻米,是冬天剥着橘子、喝着热可可、看着漫画能睡到地老天荒的天堂。
穿过廊厅,左手边是开放式的厨房和看起来不经常适用的餐桌,推开右手边的门,是所有宅男的快乐老家。
各式游戏卡带、老式游戏机和漫画书,被顶天立地的玻璃橱柜装好,微尘不染。
小研磨隔着透明柜门挨个扒着看,好多自己没见过没玩过的卡带,手好痒——
果然秋天的夜晚温度下降的厉害。研磨抱着胳膊缩着脖子,看小研磨羡慕又不肯说的亮晶晶的眼神眼中带笑,突然出声:“另一个房间还有很多。”
如果暂时不能回去的话,这几天应该能玩个够吧!
意犹未尽地走出房间,小研磨对于自己的未来十分满意。果然本游戏达人成年后也一样在靠头脑发光发热,不过这个家伙就是我嘛,肯定不差的。
小研磨跟着那个略微驼背的背影,捏着手指思索该怎样开口借游戏玩。
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间有些怪异的房间。几个白色架子靠墙摆放,上面摆满开封或崭新完好的游戏卡带。两米长的书桌上是着三张分辨度极高大屏幕,专业的键盘,鼠标,摄像头,麦克风,甚至还有补光灯……
这是书房?
小研磨疑惑。
“这是做直播用的。”研磨解释道。
“谁做直播?”
“当然是你。”研磨一屁股坐在符合人体工学的电竞椅上,穿着袜子的脚在价格昂贵且柔软的地毯上随意扒拉着。
小研磨走过去,将手柄拿起来摆弄着。
“游戏直播吗?”
小研磨摸摸下巴,将自己的爱好放大化,这样工作好像也不错。但是……
“是露脸的。”研磨摆弄着镜头随口补充道。
在那么多人面前露脸吗……不行的吧……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吧……
小研磨丢下手柄如受到惊吓的猫,一下子窜到椅子背后,仿佛下一秒镜头就会打开将他的窘境全球放送。
研磨笑眯眯拍拍他肩膀。
“没关系的。毕竟,我很帅阿。”
长大后的我果然开朗好多啊。
小研磨抬头看未来的自己。
头发长长了,依旧半黄半黑,但好好扎成一个丸子,穿着舒服的黑色卫衣和灰色运动裤,大而警觉的眼睛微有一丝笑意,虽随性,但整个人气场很足,暗藏危机的美。
他盯着研磨的长头发看。
研总眨眨眼睛:“超舒服的。”
头发什么的,真的很麻烦诶,过短遮不住周围人视线自己会不习惯,现在的长度又总会被周围人误解,留长好像很不错。
小研磨犹豫了一下:“洗头发麻烦吗。”
研总又眨眨眼睛:“没关系,有人帮你。”
是佣人吗?
小研磨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家里很有钱,但长大后已经豪到连洗头发都要花钱找人服侍的地步了吗?真的不会被妈妈管教吗?
研磨知道他误解了,笑了笑没解释。他伸长手去抓桌子上的烟盒。四四方方的小扁盒子收进宽松的裤子口袋,食指竖起在嘴唇前比了个保密的手势。
对谁保密啊?
小研磨终于注意到研磨手上的戒指,简单的戒圈,上面刻着个太阳图案:“你结婚了?”
“嗯。”
喔,原来是对对象保密,看来挺在乎对方的。
这对于高一生整天只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小研磨来说完全不敢想象。
平时交往的只有小黑和排球社团里的人罢了,连班上女生都很少交谈过,这样的自己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呢?
回想自己平时玩恋爱游戏偏爱攻略的角色对象,虽然没有头绪,但也忍不住羞红了脸。
“对方是个,”他扭头难得害羞,“怎么样的人?打游戏很厉害吗?”
“不厉害。”大猫猫提到结婚对象眼睛弯弯,“但是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看起来很幸福。
小研磨想。
他点点头没说话。既然是自己做的选择应该不会有错的吧。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好了。
二楼的尽头是主卧,研磨推开门时顿了一下。
“…没什么好看的。”
小研磨匆匆瞥了一眼,昏暗中只看到凌乱的被褥和孤零零落在地上的排球。
排球?
难道我还没有放弃打排球吗?
明明来之前已经对排球社团感觉有一点煎熬了。
小研磨垂下眼皮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二楼。
研磨看到他低落的背影抿了抿嘴巴没说话。
3.
日向训练完回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真心实意的。
“研磨你头发怎么这样啦!!!”
小研磨被捧住脸也吓了一大跳。
离得太近了——
亮眼的橙色头发,乌溜溜的大眼睛,运动服,应该是被球鞋和水杯塞的满满的斜挎包和背在背后的排球……活力满满仿佛一颗鲜活的大橙子。
看到刚打完球的日向选手,小研磨沉默了。
好多汗,又是排球,好运动……未来的伴侣是这种style吗?
小研磨扭头盯着研磨开始怀疑,这家伙真是我的以后吗?不是不喜欢运动宁愿躺着都不会坐着的吗?
这边日向选手捏起一小撮黑发还在发傻。
只是一个下午没见,研磨就缩水了吗?
他顺着小研磨的视线才发现——怎么还有一个研磨!而且这个研磨,比我怀里的研磨要大一号!眼神里好像有些许危险的想法。
依着小动物的直觉,翔阳赶紧松手,而后被大一号的那个揽进怀里,单手抬起下颚,接了一个迟到的见面吻。
喔,原来是超现实事件发生了!
“那这个就是以前的小研磨嘛。”
翔阳很快接受了家里有两个研磨的现实,丝毫不觉得怪异,热情拥抱了一下小研磨。然后凑到研总耳边小声说:“研磨,你以前发型真像座敷童子啊……”
你们夫夫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小研磨恨自己听力灵敏。
小研磨生气。
小研磨猫猫炸毛。
26岁的日向选手依旧害怕研磨生气,他挠挠头:“仔细看挺可爱的啦……”
研磨搂着日向的肩膀毫不在意。
“没事的。”他指小研磨,“想染头就染,不用顾虑太多。”
日向立马想到初见时吸人眼球的布丁头,夸张地点点头赞同道:“喔,染了头的研磨,我见过,很好看!”
带有薄茧的手对自己竖起大拇指。
大橘子咧开嘴笑的很傻。
这么傻肯定不会骗人吧。
虽是第一次见面,虽然第一印象并不完美。但鬼使神差的,小研磨真的有在想回去后染头的事。
4.
大橘子是吃了队里的营养餐回来的,而宅家研总的晚饭是大橘子打包回来的苹果派,他训练完特意拐到训练场与家反方向的甜品屋买的。
那是日向偶然间发现的小店,与大批量生产的工业化产品不同,饼皮里加入了有嚼劲的燕麦,饼心是切片的糖心苹果,色泽油润,水果的酸甜配上糖粉,让嘴刁的研磨都赞不绝口。
日向永远记得研磨第一次吃到派的表情,总是很淡定的脸上显出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像第一次喝到羊奶的小猫咪。
很可爱,很漂亮。想亲。想让他永远露出那么幸福的表情。
日向把刚出炉不久的漂亮甜品拿到厨房装盘。
馋猫跟进来,盯着澄黄的派,闻着香味舔嘴巴。
“翔阳有被吓到吗?”
他从背后环住日向,靠近他的耳边说话。因为一直锻炼,爱人的腰腹紧实有力,摸一把就让人心猿意马。
“诶?被研磨的头发吓到了算吗?”
“我是说,突然出现两个我……”
大橘子专心把苹果形状的糕点放进印有猫咪图案的小盘子里,贴心地准备好配套的金属刀叉。
“反正都是研磨嘛!能见到以前的自己,超酷的吧!”
餐厅里两人你侬我侬,小研磨不做电灯泡,背对他们,坐在餐桌前摸游戏机。
好大声……
果然是个表里如一的单细胞……
但莫名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研磨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突然转头盯小研磨黑发间露出的红透的耳朵,眼神晦暗不明。
5.
只有一个苹果派,大橘子看了看一左一右坐在身边两个研磨,犹豫了一下。
小研磨和小夏年龄相仿,作为长男的日向看着柔顺的黑色发顶心想:毕竟是小孩子嘛,研磨应该会体谅的吧?
“要不,给小研磨吃吧?”
“诶?可是翔阳明明答应今天要买苹果派给我吃,期待了好久……”
“可……小研磨也是研磨呀。”
“原来我在翔阳心中,不是独一无二的。”
配上故作委屈的表情。小研磨内心铃声大响——好……好茶!单细胞危险!
大橘子果然纠结起来。
不能让研磨受委屈啊。
“要不我再去买一个吧!”
他挠挠头站了起来。
小研磨把碟子推了过去。
“咳,你吃吧。”
刚才还争着要吃的人心中顿时敲响警钟。
这么容易妥协?不像我啊。
“你还在抽烟,吃甜的舒服一点。”
“研磨?”
大橘子眯起眼睛。
“不是说戒了吗?”
罪证还在口袋里,生怕小研磨再出招,研总眼角抽搐,不敢撒谎。他磨着口腔内壁的软肉艰难开口:“对不起,今天没忍住。”
6.
派最后还是一人一半分着吃了。
口袋里的还有漫画房里偷藏的烟都被公正无私的日向选手收走。
研总用叉子戳着苹果肉不敢反抗。
小研磨啜着热牛奶,看着身边研磨没骨头似的贴着大橘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你们,谁上谁下?”
小研磨没有仔细想过自己的位置,但是感觉自己应该不会是下面的吧?平时虽然话不多有点社恐但也不是闷骚的性格嘛……
大橘子突然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研磨眼珠一转,抱住翔阳健壮的胳膊,娇羞地喊了一句:“老公。”
小研磨脸色番茄红,西瓜红,爆炸红。
你他妈也ooc太多了吧!
长大后的我,不仅弯了,还0了。所以其实我是个闷骚吗。我以后还怎么和朋友们相处,要通知小黑离我远点吗……
小研磨沉浸在思想怪圈里,生无可恋,直到研磨和大橘子进了房间仍无法自拔。
是因为这个我才被送到未来世界的吗?让我提前认清自己?
小研磨抱着游戏机躺在榻榻米上发呆。长夜漫漫,16年来第一次,小研磨觉得,游戏机也没那么吸引人了。
7.
老房子最大的坏处无非就是隔音差。
先是一阵肉体撞到墙体的闷声,然后是“吱呀”床板的凹陷声,然后就是无尽的床脚与老式地板的摩擦声中偶尔夹杂着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声。
在不可言说的杂声中,小研磨抬头看向天花板,主卧的方向,眼神复杂。
两个小时后,小研磨身边的榻榻米凹下去一块。
“你骗我。”
头发还是湿的,神清气爽的研总满身水汽,用白色毛巾擦着头发,一脸餍足:“他害羞嘛。”
你就是想故意吓我吧。顺便宣誓一下主权。
小研磨眼睛都不想抬,盯着游戏界面撇了撇嘴。
“他很好看对不对?”
小研磨按着按键不说话。
橘红色还蛮可爱的其实。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恶劣的成年人带着潮湿靠近,“他很可爱是吧?”
“不是!”
“诶,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嘛。”
“研磨?”
日向穿着简单的短袖短裤家居服,睡眼惺忪从楼上走下来。他揉着眼睛,声音微哑,仔细看还能看到脖子上红红的印记。明明吃饭的时候还没有的。
日向从橱柜里拿出电吹风,自己困得不行,还是给研磨抹完精油吹好头发。
令人安心的植物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客厅。
小研磨余光瞥见一起一落的橘红色,内心不再平静,连续game over几次索性不再玩。
狗屁佣人哦。
打理好头发后,研磨亲了日向一口,直接把还想说什么的人给揽在怀里带走了。
没心情,做什么都没心情。十几年来第一次,人生大危机啊。
小研磨回到给自己安排的客房,躺在柔软的床铺里毫无睡意,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发呆。
木质门传来咚咚的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小研磨赶紧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研磨?”
黑暗中只有静静的呼吸声。日向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俯身抱了一下小研磨。
“别担心,会安全送你回去的。”
“好好睡吧。”
小研磨不敢睁眼,但耳朵带着眼眶发烫。
也不过是个高一的孩子,突然被这种超自然的事情袭击自然会不知所措,一直强撑着罢了。
被一片温柔的橘子味包裹着,睡着前小研磨迷迷糊糊地想,这就是,翔阳的味道吗?
回到主卧推开门,研总美男卧躺在床铺中央,单手撑头专注地盯他。
日向一个小跳跃扑到床上,将研磨正面扑倒,头枕在他胸前静静听对方的心跳。
“应该没事吧?要不要带过来一起睡啊。”
那个臭小子都16岁快成年了,你到底能不能有点警惕心啊,未成年的狼也是爱吃肉的诶。
这话研磨不敢说,毕竟当年自己也是利用了日向心肠柔软,一步一步将人追到手的。
他抚摸着日向的头,像在逗弄小狗:“没事的。我以前就是比较喜欢憋着。自己观察很多,有人靠近反而会想躲,感觉不自在。”
“啊——”日向猛的抬头,又被强力压下去,懊恼道,“那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去啊,会让研磨为难的吧。”
“没关系。”
研磨亲了一下他的发顶。
“是翔阳就没关系。”
“但是翔阳,能不能不要老是提他了?”
手掌带着热度向下,绕着敏感的耳垂和脖颈打圈:“再提他,我要吃醋咯?”
8.
小研磨到来后的生活并没有太多不同。
勤奋的日向选手依旧每日晨起锻炼,顺路买好早饭带回家,再叫两只赖床鬼起床。
大研磨反而轻松一点,只要几个吻就能哄起来,就是日向选手离开房间时总是嘴巴肿肿的,不知道房间里有什么珍惜品种的虫子这么会挑地方蛰。
第一次叫小研磨起来吃早饭,小研磨还发脾气了。
很想睡觉却一直有活力满满的声音围着脑袋转。明明不用上学也非得起来吗?
好——fa
烦的音还没发出来,小研磨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热气腾腾的新鲜大橙子,关切的眼神,花瓣般柔软的嘴唇……
“好什么?”大橙子眨巴着大眼睛。
26岁的人怎么还能这么干净单纯啊!
“好的。”小研磨绷紧大腿,控制住蠢蠢欲动的下半身,“我说好的。”
等他洗漱完来到暖桌前,日向已经换好鞋子准备出门训练去了。
“研磨一定要记得吃早饭哦,哪怕吃一点点也可以。”
他盘腿坐下来给自己倒牛奶。
桌对面的大研磨一边往嘴里送汤一边盯着翔阳离开的方向发呆。
“不是最讨厌吃早饭了吗?”
平时就不爱吃饭,每到早上如果要被逼着吃东西就会觉得恶心反胃,本以为可以独自生活后肯定是三餐颠倒的人,没想到大研磨居然乖乖坐着在吃东西。
“翔阳说过,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
“你以后就知道了。”
生怕会产生什么可不估计的影响,关于未来的关键性的事他们向来不说太多。
大研磨把自己的份额解决掉,擦擦嘴起身准备去游戏房。
“为什么我的饭这么多?”
大研磨脚步微顿。
“孤爪君?”刚在心中建立起的自律大人形象荡然无存,小研磨指着明显的叠在一起的两个饭团,“解释一下?”
除去不能分摊饭食,小研磨在其他方面可是相当好用。
有了小研磨的加入,研总紧急实施双人游戏策划,两人一个坐在镜头前,表情冷淡,而另一个则作为帮手,带着鸭舌帽坐在地毯上,摆弄着手柄,神情认真严肃。
除了一开始因为是从来没接触过的人物,技能释放有些许的僵硬,两把之后两人配合就相当默契了。小研磨操作着远程弓手和研总的近身战士,遇人杀人,遇神弑神,所向披靡。
弹幕里除了以往夸赞kodzuken帅气的评论外,开始一水儿的吹新来小哥操作好,意识佳,人狠话不多。连偶尔在镜头里露出的黑色帽顶都被吹上天。
“嗯……是亲戚。”
等待游戏加载的过程中kodzuken开始选择性的回答粉丝的问题。
“叫什么名字啊?”
小研磨心里一惊,抬头看见kodzuken嘴角露出点笑意。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太明白了,这种看似友好其实憋着坏的笑。
好像非常为难一般,研总勉为其难吐出了一个名字:“叫爪爪。”
你才叫爪爪!你全家都叫爪爪!
死亡射线和身后人传来的低气压都压不住研磨的胡说八道:“当然是艺名。很可爱吧?他本人更可爱……”
小研磨捏着游戏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咚的一脚把时下最热主播kodzuken踢下了电竞椅。
直播被迫暂停,Kodzuken和小研磨势均力敌的打了一架,成年后的研磨虽然力气和体格都有增长,但无奈放弃运动太久了,勉强和哪怕最后一名也会不折不扣完成社团训练的小研磨打了个平手。
有点丢脸啊……
研总仰躺着,伸手遮住炫目的日光灯光,忍不住笑出声。
喘着粗气的小研磨躬着身子侧躺着,呆滞两秒后也发出了含糊的笑声,混着腹部的疼痛,他的表情扭曲又快乐。
是这几天来,不,这几个月来,最轻松的一天。
本来对排球的兴趣就一般,已经尽力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却仍会被学长们没有任何的理由的要求加练。
小研磨踩在发红的跑道上,觉察脚底已开始虚浮。
这是今天被罚的第三圈。
不能上场,不能为自己解释,仅仅是两年的差距似乎成了不可逾越的台阶,变得高人一等起来……
想逃。
好想逃。
烦闷无法排解的心情郁结成气,一点点将他空荡荡的身体填满,好像鼓胀直要爆炸的气球,急需出口。
腰腹处淤青的一块,大概是刚才互相揪着衣领撕巴的时候不小心推搡出来的,小研磨龇牙咧嘴地揉动着,成团的怒火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我说,”笑声渐歇,再次开口时才察觉嘴角处破皮的刺痛,舌尖抵住口腔内部,kodzuken内心暗骂臭小子挠人挺厉害,“要不要看比赛?”
病歪歪的一大一小连滚带爬躺倒在客厅地毯上,研总从未像此刻如此感激当年花大价钱购置的舒服柔软。
随手按下播放键,投影屏幕上映出一群穿黑色球衣和白色球衣的运动员们正在友好握手。
“这是翔阳回国后的第一场公开比赛。”研磨解释着,目光已经随着场上橘发21号变得凌厉。
虽然已经在考虑要不要退出排球社团队,但是对于比赛战术分析还是很喜欢看的。
日向比现在黑,但总体是健康的肤色,身高在一群一米八打底的运动员中不够看,但哨声响起,一头橘发似燃烧的火焰,他的眼神,他眼中的渴望和饥饿,让人无法忽视。
小研磨浑身一震,不自觉坐直了身体。
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日向球衣的颜色表明他不是自由人,在赛前介绍说是接应时小研磨还心存怀疑,这样的身高打接应吗?
在看到21号稳稳跃起接下二传手传来的第一个球心无杂念地全力扣下时,小研磨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了,他明白,这种无论二传以多刁钻的球路将球托过来都一定会竭尽全力去触球的攻手,是每一个二传都梦寐以求的。
小研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橘红色的身影。
和平时傻气永远笑嘻嘻的人完全不一样。
目光炯炯,似紧盯猎物的猎豹,时时闪着金光。随着跑动,跳跃,全身本就结实的肌肉更显紧绷,撩起的衣角露出精干的小腹,护膝至运动短裤下方的一段绝对领域,腿肌群鼓胀,高高跳起时一把利刃,在球场上破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这段视频研磨看过很多遍,几乎可以把日向的每一次发球,每一次进攻,每一次跳跃,烂熟于心。刚刚回到他身边的小乌鸦,成长为忍者,多么让他骄傲。闭上眼都能忆起他在赛场上的渴望与自信。
不用特意去看都能想象出小研磨现在惊讶的表情。
研磨舌尖抵着犬齿,松了松衣领,声音中隐有兴奋:“我早就说了,翔阳他很有趣的。”
“排球也很有趣的。”
研总目视前方,伸手揉上小研磨的头,“再坚持一下吧。”
9.
暂时回不去,小研磨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摸着游戏机爽得一塌糊涂。
除去每天依旧要早训的死亡规定外。
“为什么我要跑步那个我就不用啊?”
大清早就被活力满满的日向拽了起来,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在家附近的公园里跑了一圈了,小研磨弯腰双手撑膝盖,大口地喘粗气,摆手示意自己真的跑不动了。
日向从包里掏出水壶递给他,然后拿出自己的也大口咕嘟起来,听到小研磨略带委屈的问话,慌忙咽下一口,抹抹嘴巴解释,“研磨说,如果这段时间不练习怕回去之后会跟不上,所以让我带着你一起,”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真诚,日向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太快了?对不起哦。”
虽然两人的身高差不了多少,日向还是努力抬脚跟作出成熟大人的样子,笑眯眯搂住小研磨肩膀,“请你吃甜品赔罪吧!”
不想出门……放我回去躺着吧……
在日向亮闪闪的目光下,小研磨有气无力表示了拒绝。
一个小时后,换掉运动装的两个人出现在甜品店里。
“万一很突然的就回去了,什么都没做不是很可惜嘛。”日向把新鲜出炉的苹果派推到小研磨面前,自己喝着苦到不行的咖啡,喝一口得吐一下舌头缓一缓,像极了学大人喝咖啡的小孩,“快吃吧。”
日向本来就是大眼睛娃娃脸的长相,若不是平时穿着很显身材的运动服,很少有人能看出他已经26岁了。而今天的装扮更是显得他和小研磨年纪相仿。
尺码正好的棕灰色卫衣,帽兜是灰色的,很衬他毛绒绒的橙发,衣服正面胸口的位置有一只纯手工缝制的豆豆眼小乌鸦,莫名和盯着苹果派发呆的日向很像。
一看就知道是被苦傻了想吃口甜的又不好意思说。
“我吃不完的,分一半吧。”
小研磨主动拿刀把苹果派切开,金灿灿的馅流了出来,香味四溢。
“谢谢研磨!”
没有想象中的推辞,日向道谢后用勺子剜下一块金黄,放入口中万分满足。
“哇!好好吃!”闭嘴咀嚼的动作像仓鼠,“我们过会带一份回去给研磨尝尝吧!”
今天研总有事得去公司,小研磨刚得知时表示很震惊。
“我也是有正经可以养老的工作的大人啊。”
研磨乖乖抬头让日向给他打领带。
“那我今天叫外卖就好了。”
“别呀!”
将领结推到底,难得没去训练的日向选手对西装革履的研总比了个大拇指,而后对小研磨露出招牌式微笑。
“我陪你呀。我今天休假哦!”
所以就变成了日向和小研磨两个人的约会。
约会这个词是日向先提出来的。
是在小研磨的陪同下共同实践的。
日向往马克杯里加了两包糖,用小银勺搅拌均匀后尝了一口,是勉勉强强能入嘴的味道。他突然向小研磨的方向探过身子,手挡在嘴巴前小小声问道:“怎么感觉这里有好多小情侣在约会啊?”
咖啡的苦和牛奶的香一下子喷到正在专心吃苹果派的人耳边,小研磨吓了一跳,被日向偷偷摸摸的动作带跑偏,环顾四周后,也用手挡嘴小声敷衍:“是啊。”
这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咖啡厅里的确坐满了情侣,工作了的成熟点,各点一杯咖啡规规矩矩坐在桌子两次互诉衷肠,还在上学的一眼能看得出,有的甚至穿的还是校服,因囊中羞涩二人分食着一份甜品,但是脸上青春洋溢的笑容却好像在炫耀着此刻的幸福甜蜜。
小研磨用叉子刮盘底最后一点果肉放进嘴里,随口道:“中学生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你和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出去约会吧?”
“其实……”日向看向周围的情侣,语气说不出来的羡慕,“我和研磨高中的时候没怎么正经约会过。”
不是研磨的问题,都怪我。
想到以前刚和研磨谈恋爱那会儿,日向就觉得自责。
因为两人不在同一个地方,东京和宫城不是可以随意想来回就来回的。高中课业重,还要练球,加上距离的缘故,他们俩在上学期间鲜少见面,只能靠每日邮件来联络感情。
放假的时候倒是有合宿这种机会正大光明的见面,但也被木头一样的自己搞砸了。一天到晚只知道练球,甚至在男朋友邀请去看星星的时候还在问能不能给自己托球。
好在研磨从来没有为这种事和他闹脾气,在几年后,看身边人谈恋爱了才回过味来想道歉时,也只是温柔地抱着自己说没关系,只要翔阳开心就好。
在记忆宫殿的角落里扣扣搜搜,竟然真的完全想不到和研磨中学时的约会记录。
日向哀嚎一声,抱着头趴在了桌上,“都怪我……”
“应该也没关系吧,”兴许是第一次看日向选手如此低落,小研磨有心安慰他,“反正我也不爱出门。”
“但是谈恋爱是不一样的啊,”日向仍然无精打采地趴着,竖起两根大拇指代表两个小人,拳侧贴桌面慢慢向对方挪动着,“有很多事情,不是那个年纪就做不了了。”
拇指指腹猛的贴在了一起,小人们亲在一起,难舍难分。小研磨假装观察吃空的盘底,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我现在十六岁。”
“嗯?我知道呀。”日向伸手揉乱他的黑发,“还是个小孩子嘛。”
才不是小孩子。
不要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研磨非常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日向翔阳。眼前这个时常笑眯眯的男人,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心思细腻,骨子里的温和体贴,所以能和所有人快速地打成一片。生活中天然,赛场上野兽,日向像个多面体,每一面都让人惊奇。
小研磨知道自己的性格,没办法和其他人过于密切的相处,却能在短短几天和日向毫无顾忌地分享食物。
与其说被他的灿烂笑容感染,不如说被他浑身散发的光亮所迷惑。
是一颗发光的玻璃球,咕噜咕噜,被小猫咪发现,扑倒,叼在嘴里。
不管是什么时期的猫咪,都会本能地被吸引。
“和我去约会吧。”装作无意说着不得了的话,在日向张大嘴巴不知如何回应时,猫瞳盯着大橘子,眼神中燃烧着捕食的欲望,“反正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把我当成十年前的他,去完成缺失的约会吧。”
说到约会的话,日向想到的必须要去的地方就是游乐园。
小研磨变扭地戳着头上的猫耳发箍,面对镜头不自在地问:“一定要戴这个拍照吗?”
“很可爱!”用方框锁定这一幕,日向看屏幕里脸红的人,忍不住捧心怦怦乱跳。
将手机横着拿,戴着和卫衣同样颜色的小熊耳朵发箍的日向拽起小研磨拘谨的手,一起朝镜头摆了个耶的姿势。
边将照片传送给研总,日向按动手机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个照片能保存多久。”
是哦,我总归是会消失的。
小研磨刚刚弯起的嘴角僵住了。
“不过没关系,”日向倒是不在乎地揽住小研磨的肩膀,“开心地玩就好了。我会把今天,全部全部,记在脑子里的。”
我也是。
在遇到我的那个你之前,把今天,全部刻在脑海里。
夜幕降临时,广场上围了很多人,日向和小研磨坐在长椅上休息,看攒动的人群,看为了让女朋友可以看清烟火而将她举起的年轻男孩,看拿着气球蹦蹦跳跳的小朋友。
烟花在黑幕上炸开,红的,绿的,银的,金的,像绽放的花朵,像星星,像温柔的眼。
日向指不远处还在转动的摩天轮问小研磨,“在那里看烟火应该会更美吧。”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心中只有彼此,烟花巨大的炸裂声中,仍能听到为着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
透过我的脸,你目光注视的是谁。
“下次一起去坐吧。”
“下次?”
小研磨推日向的肩膀示意他看前方,西装搭在臂弯,扎着低发髻的男人正面带笑容向他们走过来,“他来接你了。”
又抱在一起亲在一起了。
小研磨扭头叹气。
好想回家哦。
10.
小研磨是在一个夜晚消失了的。
比起出现的突如其来,走得倒不算突然。
消失之前似有所感,模模糊糊觉得看到了自己卧室里的座椅,虽只是一瞬,还是被猫瞳敏感地捕捉到了。
是要回去了吧。
小研磨扔下手柄,特别淡定地看向窝在沙发里研磨,“我好像要回去了。”
研磨手中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屏幕上两个小人都被怪物吞噬,GAME OVER的字样霸占了整个视野。
“一路顺风?”
他实在想不出来该说点什么,他的人生,有好友,有爱人,有爱好和事业,可以说是非常美满。
哪怕在到达今天的路途中有过心酸,那也是旅途中必须见识到的别样的风景。更何况,他相信自己可以克服。
倒是日向,听到小研磨的话,举着铲子就从厨房跑过来了,“怎么就要走了啊!不是说好一起去游乐园玩的嘛!”
“你们两去玩吧,”小研磨把日向推到研磨身边,“有人其实很想和男朋友出去约会。”
“嗯?”
研磨将日向搂紧,玩着他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
“你出卖我!”温热的鼻息打在脖子上,日向不好意思地瑟缩了下,“怕研磨觉得幼稚……”
“不会,”啄了一下红透了的耳尖,“和翔阳在一起做什么我都会很开心。”
沙发上两人很快挤在一起,大有不干点什么分不开的架势。
没眼看。
不过是我期待的生活。
再见啦。
小研磨背过身去,渐渐消失在那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再睁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切都没变过,电视屏幕上的游戏界面都还是他离开时的那一幕。
我真的回来了。
研磨拿手柄的手都在发抖。
好友黑尾铁朗正在房门口探头探脑。
他今天是来劝研磨继续参加社团别放弃的,但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学长们的做法很过分,而且研磨打排球本就是因为他的盛情邀请。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试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放弃吧。
黑尾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喊出好友的名字。
“小黑,”研磨抱着一直塞在床底的排球,“我们去训练吧。”
end
小黑:?。?
写了一点小日向误入版的不速之客,放在彩蛋(是叫彩蛋吗?反正就是那个给免费的粮票就可以的地方)里了,祝食用愉快~
【影日】他与夏天
破镜重圆paro
非典型原著向
一发完 全文3w
是he!
爱是注视、主动、常相见。*
上
-
在那个夏天里兜转着走不出去的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日向想。
-1-
日向站在泳池畔,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宫侑在平时一些无用的科普终于派上了用场,至少此刻日向知道该怎么正确地端高脚杯。
热带岛屿气候湿热,他总觉得脸上发痒,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挠。MSBY居然把暑期修行的地点定在国外的海边,日向想,看着全是人的泳池,他游泳的欲望逐渐消减至兴致全无。
即便他喜欢热闹,但这样下饺子一般的游法也实在碍手碍脚。......
破镜重圆paro
非典型原著向
一发完 全文3w
是he!
爱是注视、主动、常相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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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夏天里兜转着走不出去的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日向想。
-1-
日向站在泳池畔,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宫侑在平时一些无用的科普终于派上了用场,至少此刻日向知道该怎么正确地端高脚杯。
热带岛屿气候湿热,他总觉得脸上发痒,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挠。MSBY居然把暑期修行的地点定在国外的海边,日向想,看着全是人的泳池,他游泳的欲望逐渐消减至兴致全无。
即便他喜欢热闹,但这样下饺子一般的游法也实在碍手碍脚。
还是海边比较好,日向用向往的目光望向被宽大树叶挡住的海滩,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去海里游一圈。
平时看不出来的队内外情侣关系完全暴露在泳池暧昧的灯光里,日向的视线不为所动地落到泳池边停止喷水的石狮子上,把杯子里的香槟喝完,才后知后觉有了一点微醺的感觉。他再看了一圈四周,总觉得有点困,于是站起身,决定回房间休息。
然而不经意间日向抬起视线,看到泳池对面站着的人。
黑发的青年面容英俊出挑,目光落到他身上时,是近乎冷漠的平静。
影山飞雄。
日向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手里空了的香槟杯还端正地拈在胸腹之间。
——好吧,狭义上来说这是影山,但是广义上来说,他是日向高中的搭档、对手、朋友,以及前男友。
影山站在泳池的对面,越过了四年的时光,安静且内敛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仍然有些微微上挑,眼里映了暖色的灯光和泳池的水光,但情绪却被一丝不露地收敛在了更深处。日向没有忍住用探究的目光看他的瞳孔,想分辨出他到底是喜悦或是不在意。
然而没有,他只看见影山眼中越来越近的他自己。
影山走到日向面前,目光从上方垂下。“好久不见。”
他穿着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深色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更高了,日向不爽地往后退了一步,十分不妙地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下意识地端起酒杯,举到嘴边才发现没有香槟了。
他清清喉咙。“好久不见。”
纠缠和分离化作沉默深深地横亘在他们中间。游泳池边的石兽开始喷水,日向哑口无言,又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影山没有什么温度的目光:“有事吗?”
影山看着他后退的脚步,沉默须臾,看向刚刚日向看过的海滩,说:“要出去走走吗?这里太吵了,去海滩上会好很多。”
日向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们之间的一些奇怪想法总能对上,在这一刻也并没有例外,日向将酒杯放到经过的服务生端着的托盘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看着影山的身后说:“好。”
小岛的沙滩生态保护很好,连灯光都只是零星地在堤坝上点了几点。接近十点,和泳池比起来,海滩安静多了,海水也已经悄然退下。日向拎着拖鞋,尽量让自己不要注意旁边走着的影山,努力欣赏夜晚的大海。
脚趾陷在沙滩上,指缝间浸满了沙粒,日向低头去看沙子里的小贝壳。影山略略落后他半步,视线落到日向因为低头而突出的颈椎骨以及与运动员比起来薄薄的肩膀上。
他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影山说:“……过得好么。”
日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影山又提高音量问了一句:“你这几年过得好么?”
他每次都这样。他以什么资格和立场来问他这个问题?——以前的同学?朋友?队友?还是说前男友?
日向尽量稳着声音说:“如果你这句话的前提是‘没有你’,那我过得很好。”
话刚说完日向就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了。分手是自己提的,影山除了不喜欢他,其实什么也没做错,反倒是自己的怨气这么厚重,挺没面子的,日向想。他没敢看影山是什么表情,尴尬地站在原地,揪住自己短袖上的线头,有点不知所措。
影山说:“……那就好。”
日向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影山的神情很平静,他双手插在兜里,深蓝色的眼睛在苍白且浅淡的光中像是深不见底的夜色。
影山别过头,轻声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别生气。”
日向顿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影山离开的背影。
日向想,或许影山在下一秒会回头、向他走来,对他说对不起,我还爱你。
然而影山没有回头,也没有向他走来,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喧嚣的泳池,最后只剩下日向一个人站在海滩上。
日向蹲了下来。
完蛋,他想,心跳太快了。
-2-
2013年夏,东京。
影山从闷热的体育馆里走出来。
室外的阳光依然热烈,但好在空气流通,微风拂过,鬓边后背汗湿的地方瞬间凉快了不少。身后的日向捂着刚刚被球撞到的下巴跟了出来,眼里盈满了生理泪水:“好痛……”
影山啧了他一声:“连接球都这么烂,还说要做王牌?”
日向毫不示弱地呛了回去:“总有一天我的接球会变好的!”
好不容易在缘下的监督下完成鱼跃的月岛一副恹恹的样子,站在他们身后凉凉地说:“劳驾两位单细胞让一让,这是门口。”
日向拿着水杯往影山那边靠了靠,影山也往门框那边走了一步,月岛毫不客气地走到门外,站到门旁边的阴影处喝水。日向撩起衣摆擦汗,影山嫌弃道:“都休息了,那边就有毛巾,你非要用衣服擦,脏死了。”
日向微笑着说:“你等着。”
影山一愣。
小个子放完狠话,根本没让他等多久,头靠到他的胸口一通乱蹭——刚运动完,日向身上原本就高的体温更高了,在炎热的夏天里简直是一个小火炉。他带着炙热的温度靠近影山,将自己头发上的汗全部都抹到了影山的衣服上。
影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骤然加快,他立刻要伸手去抓日向的头:“日向你这呆子——”
日向马上跑开了。谷地和其他经理端着切好的西瓜从拐角走过来,日向从她们身边跑过,闻到西瓜的清香又折返了回来。
谷地说:“吃西瓜啦。”
于是影山和日向对视了一眼,一致决定休战。日向手里拿着两块西瓜,抢先占下了坡上的树荫,影山在途中被他挤了一下,没能拿到第一,跑到日向身边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撞了他一下。
日向早有预料,迅速地躲开影山的袭击。他摸了摸草坪,发现是干的,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东京的夏天天高云淡,蝉鸣在各处都格外响亮,草地被阳光晒得蒸腾出了一种特别的香气。
影山也跟着日向坐下来,咬了一口宝贵的西瓜。经理们买来的西瓜又脆又甜,连籽都没有几颗,日向咔嚓咔嚓几口就吃完了一块。影山见他已经开始解决第二块,连忙两口吃完自己的第一块,忽略了自己胸口被噎住的感觉。
谷地手里还拿着最后一块西瓜,她冲着众人喊了一句:“还有最后一块西瓜,谁要吃呀——”
月岛默不作声地经过谷地,满脸的“我累了吃不下了”,一边的研磨静悄悄地丢掉手里的西瓜皮、避开山本的围追堵截走进了体育馆,西谷和田中手里还有一块西瓜没吃完。影山跟日向看了对方一眼,日向猛地站起来,一边跑一边塞完了西瓜,剩下的那只手向谷地挥动:“嗯嗯嗯!”
影山没料到日向没吃完就跑了。他愣在原地,看着橙色头发的小个子跑下草坡,笑着从谷地手上拿过宝贵的最后一块西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日向气喘吁吁地跑到树荫下,双手捧着西瓜,特意在影山面前转了一圈。
影山强忍住一把拍掉他的手的冲动。他将手臂往后撑,假装看不见日向的炫耀。
又一阵风吹拂过来。影山头上的汗浸湿了刘海,他偏过头,用肩膀上的布料擦了汗。所有人都已经回体育馆了,室外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影山丢掉西瓜皮,坐在草地上发呆等日向吃完。小个子吃东西的时候眼睛习惯性地睁大,琥珀色的眼睛里落进树荫漏下的细碎阳光,他定定地看着某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影山儿时在夏日祭上见过的仓鼠。
日向察觉到影山的目光,警觉地把西瓜拉远了一些:“你干嘛?想要吃我的西瓜吗?”
影山倒也没有这么想吃,但是看着日向小气的样子,他莫名其妙地觉得嘴馋起来:“当然想吃。”
日向偏着头权衡了一下,看一眼西瓜,又看一眼影山,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好吧,看在你今天托给我的球很多的份上,给你尝尝味道。”
说完,小个子偏过头亲了上来。
影山撑在身后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草地扎在手心,阳光热烈,他尝到日向嘴唇上西瓜的清甜和汗水的咸味。吹来的风没有停歇,细微的气流掠过影山和日向汗湿的发梢,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黑发的少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小个子嘴唇的温软。
他们坐在十七岁夏天的树荫下接吻。
小个子有些颤抖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上,影山因为过近而失焦的眼睛看见他略微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即便在汗水淋漓的夏天也亮亮的,像淋湿的小狗抬起眼睛。
日向问:“甜吗?”
影山不知道他是在问西瓜还是在问别的什么,不过他笃定地回答:“甜。”
日向又咔嚓卡嚓地把剩下的西瓜吃完了。他跑到垃圾箱边把西瓜皮丢掉,影山跟着他走下草坡,仍然沉浸于某种懵懂的震惊中。他兴奋地冲他大喊:“影山,训练要开始啦!快一点!”
现在日向的笑容像是第一次打到他托球的那一天,他落地、转头看向影山时,笑容也是如出一辙的喜悦。
于是影山也笑了。他加快脚步,向冲他挥手的日向跑去:“来了!”
-3-
2014年夏,宫城。
日向坐在座位上,一位同学从教室门口探出头:“日向,到你啦!”
日向应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了教室。趴在座位上的影山动了一下,那位同学连忙说:“影山同学,下一个是你。”
影山抬起头,额头上是睡出来的红痕。他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怔忡,闻言呆呆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负责通知的同学虽然很怀疑影山有没有听见,但是又不好再重复一遍,转头回到了自己班。
影山发了一会呆,转头看向日向的座位。
没有人。
他站起身,往指导室的方向走去。
日向拉开指导室的门,武田坐在桌子旁。他说:“武田老师好!”
武田看到日向,他笑着说:“嗯,日向,来,坐下说。”
日向坐到桌边,武田抹了一把手头叠着的志愿表,抽出来日向的,公事公办地开了口:“日向翔阳同学,你在第一志愿上面写了出国打沙排,第二志愿写了升学——之前这两个志愿的顺序是颠倒的,你确定你想好了吗?”
日向沉默了片刻,视线偏移到窗外:“我还没想好。”
武田双手的十指交叉在一起,镜片折射出他并不锐利、却带着几分洞悉的目光:“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或者事吗?”
日向毕竟还是少年,什么心事都藏不住。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露出了一个和以往一样明媚的笑容:“没什么放不下的,非要说的话,就是可能出了国会想家吧。”
武田笑了笑,没戳穿他,拿起笔在一边的笔记本上记了几笔。日向看见他写的是“还有待斟酌”。他小声跟着念了一遍“斟酌”,问武田这是什么意思。娃娃脸的老师抬起头,耐心地给他解释:“意思是让你再想想。鹫匠老师替你争取来的机会很珍贵,我个人的意见是希望你能够出国。当然,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老师只是希望你能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
日向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得出了结论:“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出国,我以后会后悔是吗?”
武田失笑:“倒也不是这么说……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还有半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噢。”
日向应了一声。他站起身,身后的椅子与地面划拉出刺耳的声音。与这个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指导室门滑开的声音,日向转过头,看见黑发的少年神情淡淡地站在门口。武田招呼道:“影山同学,你来啦,来坐。”
影山和日向对视了一会,日向率先移开了目光。他不知道影山听到了多少,心里又作何想法。
怕他听见,又怕他听不见。
影山插着兜,与站在桌边的日向擦身而过。武田翻找了一会影山填的表格,抬头看见日向还愣在原地,疑惑道:“日向?你可以走啦。”
日向如梦初醒,连忙应了一声:“啊,好!武田老师再见!”
他快走几步窜到门口,迅速地关上了门。
门框与门之间的缝隙拉近的瞬间,日向看见影山投来的一瞥。
那一瞥里没什么温度,日向拉上门之后,靠着墙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哪有男朋友会像影山这样啊。他想,既不表达喜欢也不表达不舍得,球场下简直是笨蛋一个,有时候还兼是锯嘴葫芦,日向和他提起去巴西的事,他也表现得相当冷淡。交往到现在,影山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
——会不会,影山其实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这样的想法一旦在日向的心中升起,就算他再想忘记,也难以压下。
他站在门前听武田问影山:“影山君,你的第一志愿是打职业排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在国内闯出一片天地。”
日向听见影山闷闷地“嗯”了一声,承了夸奖。武田接着说:“那么影山君有没有想过出国呢?和日向一样,去学习国外的排球。”
影山沉默。日向的心在无限的忐忑中下沉,门内外的寂静蔓延开来。
静默须臾后,影山说:“想过。”
日向在影山回答后停顿的这一秒屏住呼吸。在这一瞬间,他几乎已经看到自己和影山住在国外,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交际圈,在茫茫的人海中他们只有彼此,如果这样的话,影山会不会向他露出柔软无措的一面呢?他可是比影山大了半年的哥哥啊。偶尔他也想看到影山脆弱的一面,想要把这些稀有的影山据为己有。
然后他听见影山说:“但是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我和那家伙不一样,他需要更多的磨炼才能够站上更高的赛场上,我认为目前我在国家队也能得到我想学习的东西……”
日向听不下去了。
他转身从指导室门口离开,没忍住又去想影山说的话。一旦涉及到排球,这家伙的脑子就格外好使,平时的舌头跟打了结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偏偏在这时候口齿清晰、有理有据,说了这么一堆,还是在把他往外推。
日向回到教室拿起包,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交往一年来,他第一次认真地想,影山究竟喜不喜欢自己啊?
影山到体育馆的时候,排球部已经做完了准备活动。他放下包,习惯性地看了一圈,橙色头发的小个子略微弯着腰在练接球,过长的头发被他胡乱地扎起,短短地撅在脑后。
他只用一瞥的时间便把日向日渐长开的五官印在脑海里。
扎起头发的日向出乎意料地赏心悦目,精瘦的肩膀微微弓起,在夏天闷热的体育馆里,他只穿了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运动短裤,纤细的小腿因为用力而紧绷着,影山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欣赏完,自觉地去做准备活动了。
日向看了一眼影山。这家伙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看向过他,大概是没听到自己在指导室说的话吧。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不会想什么,也不会知道他曾经这么期待过和他一起住在国外。
他把发过来的球垫回去,低下头让发梢上的汗滴到地板上。
是自己先招惹他的、是自己先跨过队友的那条线的。日向知道自己太过贪婪,可是占有欲并不因为人的意志而消减。
……如果喜欢我的话,再多表现出来一点吧。如果不喜欢我的话,再多喜欢我一点吧。
“日向。”
日向猛地回过头。已经热身完毕的影山手里拿着排球,在闷热的体育馆里,他垂下来的目光仍然是冷的。他应了一声:“哦,怎么了?”
影山单手稳稳地托起那个排球,他说:“我托球给你吧。”
日向喜欢扣球。一年级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管是抓住球重心的感觉,还是排球扣到球场上的声音,扣球过程中的一切都令他着迷。然而影山总是对他很苛刻,如果当天练习日向的状态不如人意,影山就会减少给他托球的次数。上一次影山这样主动提出给他托球,还是在高一他们练新的怪人速攻的时候。
今天这是怎么了?日向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影山又学会新的托球想要试验了吗?
即便心中仍有些茫然,日向也高高兴兴地应下,接过影山手里的球,等自己的搭档站到网前之后,把球高高抛起。
排球落到影山张开的十指之中,日向毫不犹豫地向前助跑、起跳。他坚信影山一定会把球传到自己手里,就像坚信春天过去、夏天一定会到来。影山的传球一如既往地平稳、凝练,日向向下挥臂。
“啪”地一声,球落到了网的那边。日向在酣畅淋漓的快感中将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笑着跑到影山面前说:“再来一个!”
影山应了下来:“好。”
于是日向兴致高涨地把球捡回来,高高抛起。
山口站在一旁,月岛系好鞋带站起身。
“影山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抓住了日向的弱点呢。”山口如是说。
月岛瞥了他们一眼,淡声道:“难道不是误打误撞?”
山口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能这样蒙对也是一种本事嘛。反正我不行,阿月你呢?”
月岛终于定下来好好思考了一会,随即回答道:“怪人组合不就是靠直觉交流的吗?我可不是那种野生动物。”
山口失笑。
影山站在社团活动室的门前,日向站在旁边,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啊,影山,你看那里足球部的人,他们这么晚了还在练习啊!好厉害啊!”
影山在包里翻找着活动室的钥匙:“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我听说足球部马上就要比赛了。”
日向:“是吗?哦哦哦影山是八乙女他们!八乙女——再见——”
楼下的后辈们冲日向挥挥手,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影山从包里摸出钥匙,锁上门。大约是刚刚的扣球让日向的情绪极度高涨,现在这个小个子的活跃程度是以往的数倍。影山好久没有体验过这种聒噪,他有点想笑,但还是没忍住说:“安静点,吵死了。”
日向瞪了影山一眼:“就不!影山,待会我想吃坂之下的棒冰!”
影山:“那就去吃……喂!你怎么又抢跑!”
日向已经窜到了楼梯上:“谁输谁请客!”
影山站在柜台前一边乖乖地从兜里摸出钱包,一边还要转头斥责日向:“这是作弊。”
日向的视线完全粘在嘎哩嘎哩君蓝色的包装上,闻言连声应下:“嗯嗯嗯嗯。”
影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他把钱递给收银员,日向在影山的质疑声中一把拿过棒冰,站在门口撕开包装纸丢掉垃圾。坂之下的冷气开得充足,日向走出商店时被黄昏的热气糊了一脸,原本被冷气烘干的手心又开始出汗。他吮了一口冰棒,影山付完钱从商店里走出来,商店的自动门打开时又泄了一点冷气出来,日向就着这点冷气一点一点地吃着棒冰,心情平和至极。
影山丢掉包装纸,回过头对小个子说:“喂,走了。”
日向跟在影山身后,两个人走上了河堤。棒冰底部因为室外的气温隐约有了融化的趋势,他连忙偏过头吸溜了一口,一转头才发现影山已经吃完了:“影山你怎么吃这么快!”
影山:“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跟小学生一样吃棒冰的,呆子。”
日向:“那像你这样野蛮的吃法岂不是也很浪费?”
他聒噪个没完,影山终于忍无可忍。他手里捏着吃剩的木棒,顺从了自己下午在体育馆时就产生的想法,弯下身子偏过头去吻日向因为吃冰棍而带着水光的嘴/唇。
汽水味的。影山学着日向的样子张开嘴/唇,齿尖咬住小个子柔软的唇/瓣,空出来的手落到日向偏长的头发上,摸到日向脑后的那根小辫子,恶作剧地伸手拉掉皮筋。日向挣扎起来:“唔唔唔!”
影山抬起头,日向被亲得晕头转向,他没敢看影山一眼,向自己的男朋友伸出手:“还给我。”
影山定定地看着他红透了的脸,将皮筋递还回去。日向一只手还拿着冰棍,扎不了头发,影山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折腾一阵,走到一边把吃剩的小木棒丢掉,对他说:“我来帮你扎吧。”
日向把皮筋递给他,质疑道:“影山你还会扎头发吗?”
影山摁住他转来转去的头:“别动,呆子。”
日向终于安分下来,一转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一片狼藉:“啊!冰棍融化了!流到我手上了!”
他小心地将冰棍举起来,吃掉自己手上和底部融化的部分。影山二传灵活的手指抓过日向的头发,他的手指被他保养得很好,指尖掠过头皮的时候触感也是钝钝的,日向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把手里的冰棍吃干净了,没过一会就听见影山说:“扎好了。”
日向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刚碰到头发,皮筋就自己掉了下来,日向和一脸无辜的影山面面相觑,叹了口气,弯下身子去捡皮筋:“影山君,好差的手艺。”
影山冷下脸:“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扎头发。”
日向连忙又把皮筋递给他:“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吧!求你了!”
影山的脸色这才好看几分,他接过皮筋,又抓起日向的头发。晚夏闷热,日向的发丝间还带着汗水的潮意,带了一点自然卷的头发并不像排球那么好随意控制,影山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拢起从他指缝间滑落的发丝,在黄昏仍然稍显灼热的阳光中,笨拙地将皮筋绕了一圈、两圈、三圈。
“好了。”影山如是说,退了一步,看着日向又回过手去摸自己的头发,把原本就像鸟窝的头摸得更加乱七八糟,这一次皮筋倒是没掉下来了,日向看不到自己的头,放心且满意地拍拍影山的肩膀:“不愧是你,影山!”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日向顶着一头乱发,开始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下午会怀疑影山不喜欢自己。他试探性地用手背碰了一下影山垂落在一旁的手指,被他黑发的恋人一把抓住。
幸亏刚刚拿冰棍用的是右手,日向想,顺势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影山的指缝。他将两个人扣住的手举到面前,突然笑了。
影山问他:“你笑什么?”
日向笑着说:“没什么。”
他松开手,迎着下沉的夕阳跑了几步。夏风吹拂过水面,带起一阵潮气,橙色头发的小个子回过头对影山大喊道:“以后这样的日子,还有很久很久呢!”
影山木着脸,日向的头发仿佛融化在了暮色里,他的笑容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他的恋人是永不熄灭的太阳,在他混沌黑暗的日子里,是日向将他拉了出来。
影山看着他又跑回来,他的手又被他一把抓住,日向说:“回家啦!”
影山看着他乱作一团的后脑勺,慢半拍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嗯。”
-4-
2015年夏,宫城。
“啊,日向,我突然想起来,上次烤的那个鱼干你带了吗?”母亲原本已经走过了自己的房间,日向听着她的脚步一顿,探出头来问他。
日向头也没抬,从乱糟糟的行李中高高举起一个玻璃罐:“带了!”
母亲点了点头,碎碎念着日用必需品的名称走开了。日向见她走了,放松了身体,去捞床头柜上新买的智能手机。
看了一圈line和信息,许多人给他发来关心的信息,日向一条一条地点开,一条一条地回复,最上面的line是山口的:“行李都理好了吗?”
日向回复:“还没有,不过已经差不多啦。”
山口秒回:“那就好。你和影山怎么样了?”
日向原本算得上轻松的神色瞬间凝固住了。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片刻,含糊地回复了山口:“还行吧。”
山口做了一年主将,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日向的态度。他从善如流地转换了话题:“阿月问你‘葡萄牙语学得怎么样,不会到巴西还会迷路吧’。”
日向迅速地发了一个表情包回去,并且说“才不会呢”。
他摁灭手机倒扣到床上,向后一倒。
他和影山怎么样了呢,还能怎样,日向想,越近离别、影山对他的态度便越冷淡。前几天乌野给他办了饯行的宴会,影山全程都冷着脸,日向的好脾气也终于在那个晚上到了头。两个人在居酒屋里大吵了一架,要不是大地和缘下拦着、菅原和山口从中调停,恐怕两个人又要打起来。
那之后日向再也没给影山打电话、发消息,就算到了临行前的今天晚上也是如此。
继续这样直接出国也不是不可以,日向自暴自弃地想,干脆就这样分开吧?
楼下玄关传来门铃声,日向的母亲高声说:“来啦!”
日向毫无兴趣地注视着天花板,隔了一层楼玄关处絮絮的语声模糊不清地传来。母亲的脚步声从楼梯传到门前,她站到房间门口,对日向说:“翔阳,飞雄来啦。”
日向猛地翻身坐起,看见自己黑发的搭档一如既往地冷着脸站在门口。母亲大约是知道他们吵架了,笑着对影山说:“飞雄,今天这么晚了,要不然你就睡在这里吧?我跟你的父母亲说一声。”
就在日向以为影山会拒绝的时候,他应了一声。
母亲高高兴兴地去准备浴室,留下影山和日向面面相觑。
沉默了一会,影山的视线落到日向的行李上。他说:“已经准备好了?”
日向有些不知所措。他说:“还没。”
影山不是第一次来他家了,但这一次的来访似乎格外匆忙。他身上还穿着队服外套,除了手机和平时训练用的背包,他什么也没带。日向总觉得自己要找点事情做,他直起身子到那堆行李旁边,试图把乱七八糟的衣服折叠整齐。影山放下背包,走到他身边,帮着他一起整理。
要说日向看到影山不高兴,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努力忘记几天前影山在饯别宴会上的样子,试图找出话来说。
“最近训练怎么样?忙吗?”
影山闷着头,把日向的外套叠好。“一般。”
日向被噎了个倒仰。母亲敲了敲门,他和影山同时转过头。“浴室准备好啦!”
日向抓起床头的睡衣,经过影山身边的时候含糊地说了一句“我先去洗了”,随即迅速地窜出了门。
影山坐在原地,手里还捏着日向的短袖。他看着日向的背影,挫败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等两个人都洗漱完,他们终于能好好坐下来继续理行李。日向母亲贴心地替他们把门关好,影山接过日向手里似乎怎么也叠不好的帽衫,把每一个褶皱抚平,日向看着他指尖抚过布料的样子,干咽了一下。几乎在同时影山抬起了眼睛,不知道是谁先偏过头,他们自然而然地接了个吻。
影山垂着眼睫,带着体温的沐浴露香气从他的领口逸出。日向无端地想起他刚刚塞进行李的那瓶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几乎能想象到自己在满浴室的香气中回忆这一晚。
于是自然而然地那堆行李就无人理会了,日向赤着脚去锁门,影山的手指已经从衣服下钻到他的腰间,嘴上还要问他:“行李来得及理吗?”
日向转了转眼珠子,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这个问题:“如果明早你帮我一起理的话,应该来得及,就剩衣服了嘛。”
影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而日向看着他放松下来的样子,莫名想起当初在指导室外听到影山说的话。他半开玩笑地问:“你这么想要我去巴西吗?”
影山俯着身体,日向寻找着他的目光,而影山深蓝色的眼睛避开了他。日向想,他肯定是舍不得自己的,就算普通朋友也会舍不得啊,更何况是他的男朋友呢?
然而影山说:“嗯。”
日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笑着说:“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你留下来吧?”
“不行。”影山说。
日向脸上的笑逐渐消弭无踪。他只是想听影山说一句舍不得,可影山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他。他坐起身,冷着脸说:“你什么意思?”
影山也冷下脸,他加重语气:“你不能不去巴西。”
日向靠在墙角,如同在角落的困兽,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就这么想要我走?”
影山揪住他的衣领,黑发的少年似乎突然哽住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你不能不去。”
日向一把挥开他的手臂,几乎要笑了:“影山,这么想要我出国,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啊?”
影山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将日向抓到面前,一字一顿地蹦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日向的眼圈红得像要滴血,所有的患得患失和怀疑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是自己先去招惹的他、是自己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在交往,仔细回想起来,其实影山连一句喜欢都没有对他说过。他的喜悦、他的愤怒从来都只囿于他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他所有的情绪都被影山隔绝在外、事不关己。
日向想,他受够了。
影山揪着他的衣领,日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难看的脸色。
“不喜欢我的是你吧?”他听见影山说,日向抬起头,影山开口似乎花费了他大半的力气,“对武田老师说‘没什么放不下’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日向不愿解释也不屑解释了。
他平静地说:“影山,我们分开吧。”
影山松开了手指,日向充满恶意地看到他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似乎花了一些时间理解这句话,日向靠在墙角,喉咙口似乎堵着一个肿块,让他感觉又酸又涨。终于说出来了,日向想,就在他释然的下一刻,影山的手抓住了他的下颌,日向看见他的眼睛迅速变红了,嘴角也抽动起来。
“我不同意。”他又低又快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重复了第二遍、第三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日向看着他终于不再冷淡的双眼,影山在他人口中是放在高处的珍贵的玻璃瓶,日向想,他偏偏要砸碎给所有人看。
他剧烈地喘息着,双手抓住影山的手,胸口胀痛、眼圈通红,还要开口说:“我就是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影山偏过头用力地堵住了他的嘴。日向看着他难以克制的样子,难以言喻的快感席卷上来。他们贴靠得越来越紧,但影山第一次觉得日向离他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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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淹没在被褥之间,在摇/晃中他失神的双眼看向天花板,眼圈仍然是通红的。影山抓住他浮动的头发,怀着即将失去的心情去亲/吻他。后背被他箍得太紧以至于有点痛,明明想要分开,日向却也将影山越抱越紧。
日向的视线中闪过水光,他努力地用模糊的意识辨认,脸颊上滴落上温热的水滴,影山眼里的雪山在不断升温的房间里开始融化。日向看着他想,永远冷淡的影山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呢。他抚过影山的脸颊,露出一点近乎残酷的笑意。
影山埋到他的颈侧,手臂环过他精瘦的后背,揽到他的肩胛骨。
他们的心跳相隔着肋骨,像隔着山海。
影山空出来的手去抹日向泛红的眼角,又将手放到他的胸口上。日向略高的体温下,他捉摸不透的心正充满活力地、有节奏地跳着。
如果日向真的是他的一部分就好了。影山想,像现在这样,将所有的爱恨遗憾、难以理解、他爱的不爱的所有装到一起,全部据为己有。
日向的嘴唇翕动着,影山偏过头去听,他分明在笑,但眼泪还是掠过鬓角、落到枕畔。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影山红着眼睛咬上他纤细的锁/骨。
既然如此那就讨厌吧,就算讨厌,我也要你记住我。
这句话成了日向出国前最后对影山说的话。
第二天日向醒过来的时候,隐约听见影山跟母亲告辞的声音。他翻了个身,在满是影山气味的被窝间睁开红肿的眼睛。
昏暗的房间一片寂静,行李整齐地摆放在床尾。
他们之间的爱情开始于夏天,也埋葬在夏天。
夏蝉不再鸣叫,树叶簌簌而落。
日向将夏天留在身后,向南半球的冬天走去。
下
-
“夏天最喜欢吃的东西是西瓜和嘎哩嘎哩君。”影山对着镜头说。
-1-
2016年的夏天和2015年的夏天似乎是不一样的。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影山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绞尽脑汁地去想,也只是觉得阳光没那么热烈、树荫没那么凉爽、蝉鸣没那么聒噪,可再仔细去感受,一切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酒店餐厅的落地窗景致优美,但早起的影山并没有欣赏的心情。日向背对着他坐在隔了一桌的地方,跟宫侑和木兔一起吃早饭。牛若安静地吃完,看向一边的影山,难得地有些惊讶:“你今天吃得有点慢啊。”
影山这才注意到自己吃饭的时间已经比平时长很多了。他回过神,拿起刀叉:“抱歉。”
星海顶着一头一看就是洗过了的凌乱的短发坐到这桌,接过话头:“影山是在看对面的日向翔阳吧。”
牛若:“他有什么好看的?”
这位王牌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天然黑,影山一边腹诽,一边回答:“他是我的前男友。”
星海用一种“看吧我就说吧”的神情看了一眼牛若,过了一会又震惊地抬起头:“哈?”
如果这位前辈的反射弧像他的头发一样短就好了。影山想。
牛若淡定地擦完嘴,对星海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星海一下站起了身,餐厅木质的椅子倒在铺了地毯的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哈?”
影山注意到日向回过了头。星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向周围的人点头致歉,一边压低音量质问牛若:“那你为什么会知道啊?”
牛若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不知道啊。”
日向转了回去。星海的表情有一瞬间几乎称得上崩坏,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用叉子叉起一根小香肠,转向了影山:“我以为你看着他只是因为二传手的某些……呃,怪癖?没想到你俩真的在一起过啊?”
影山终于以正常的速度解决完了早饭。日向已经端着盘子站起了身,他也站了起来:“我吃完了——互相喜欢所以交往了,就这么简单。”
牛若非常有礼貌地对星海说:“慢慢吃。”
星海顶着额头上的青筋切开了小牛排。
牛若至今没有被打真是一个谜,他恶狠狠地想。
今天阿德勒没有什么训练项目,教练昨晚和黑狼队的教练一不小心喝多了,今早牛若去敲他房间门的时候,教练隔着门用说了一些不知所云的话,牛若和影山两个人在门前日翻日了一会,才明白他打发他们出来打沙排。
沙滩上游人如织,牛若和影山一人一边将排球网支起来,其他的队友则用沙滩边上的石子简单地标出了边界。影山望着温顺地接纳了自己脚的沙子,有些出神。
影山深知沙排与室内排球的区别,热身完毕、正式开始训练之前,他提醒了队友们这一点。刚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消化的星海站在一边,脸上满是跃跃欲试,被经理制止了:“你刚吃完,再等半小时。”
负责计分的队友抛过来一个软式排球,影山接过,拿到手先摁了两下。为了平均实力,他和牛若被拆开了。他和对面的二传各自选择了硬币的正反面,裁判抛了硬币,影山得到了发球权。星海在一边兴致勃勃地大喊:“比赛开始!”
影山转了转球,试图回忆起在沙滩上打球的感觉,但时隔已久,发跳发球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小腿有种无处使劲的无力感。影山原本选择的落点在边界,然而海风吹拂过来,软式排球落到了界外。
“Out!”
影山黑着脸啧了一声,拍了拍沾满沙子的手掌。身后宫侑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小飞雄嘛,你们在干嘛呢?”
几乎同时木兔兴致勃勃地冲了过来:“是沙滩排球啊!我也想打!”
影山回过头,不出意料地看到日向跟在宫侑身后。注意到他的视线之后,小个子不着痕迹地别开了目光。影山的心开始狂跳,他若无其事地跟着看向别处。经理看到黑狼队的人走过来,有些惊讶地上前问:“你们教练呢?今天你们没有集训计划吗?”
宫侑双手插兜,一脸的无所谓:“教练昨晚喝多了,今天的日程本来也是休息。”
日向很高兴地接上了宫侑的话:“侑前辈和教练喝得差不多多呢!昨晚回到房间的时候抱着马桶吐了好久,但是今天很精神!好厉害!”
宫侑面对着星海同情的目光,微笑着用嘴角说:“……翔阳,有些话不用说这么详细的。”
这里人多眼杂,作为一个帅哥二传手,他不是很想第二天看到自己喝酒喝到抱着马桶吐的事情在推特上被万转。
“侑前辈”?宫侑和日向的关系这么好吗?而且还睡一个房间?
影山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排球,当下心思百转千回。
星海说:“既然都空着,那不如我们来打一场吧?”
木兔拍掉身上的沙子,探过头来说:“打什么,打架吗?”
星海的头往木兔那边转了一点,又转了回来,似乎很努力才忍住没有吐槽他。当然,不吐不快的宫侑代劳了:“咱们不是野蛮人,文明一点,是打排球。”
星海觉得舒坦了:“两个人一组,用剪刀石头布的方法决定分组,怎么样?”
“等等等等等等。”宫侑过来制止,“翔阳打过沙排,总之跟他一组的人不能太强才行,不然一点意思都没有。”
星海瞥了低着头数球上沙子的影山一眼,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啊,那就影山和他一组吧,他刚刚还把球发出界了呢!”
说完这句话,星海觉得自己的形象比在场任何人都要高大。多美的队友爱!多好的前辈爱!影山你就偷着乐吧!
影山的动作一顿,没忍住,抬起眼睛去看日向。小个子原本脸上带着的笑意渐敛,他也转过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移开了目光,只有影山知道在这一眼里他原本平稳的心跳开始聒噪。
对于这样的分组,影山当然没什么意见,但他知道日向可能会说“不要”。那次他想的明明是就算讨厌也要让日向记住自己,然而此刻他从未这么后悔过。
想要再一次托球给他,看到他和当初一样明亮的笑容。
宫侑站在两人中间,将他们的暗流涌动看在眼底。他笑了笑,拍了一下星海的肩膀:“可以嘛。”
星海双手交叉放到胸前,鼻孔朝天:“哼哼。”
宫侑没让他得意太久,补充道:“但是你这样是没有用的。”他觑着日向毫不掩饰的为难脸色,暗自笑了笑,提高了音量对星海说:“那咱俩一组,怎么样?你跟日向的胜负不是还没分嘛,我和小飞雄也要好好比一场。”
星海恍然大悟:“这次我绝对会赢的!”
日向已经冲到了场边:“沙排我是不会输的!”
影山轻轻地松了口气,他等着日向走到自己身边,别扭地说了一句:“要赢啊。”
日向抬起头看着他,似乎有些惊讶,但立刻就被对面做准备活动的星海吸引了注意力:“哦,要赢!”
日向和星海站在裁判身边决定发球权。影山站在原地等他,日向跑回来,剪短了的头发发梢在阳光中几乎是剔透的。影山问他:“怎么样?”
日向:“那边要先发球,我们接球。”
影山:“你要选哪个场?”
日向皱着眉感受了一下风向,最后还是决定要这个场:“就这里吧?”
他是用询问的语气对影山这么说的。影山知道自己在球场上控制欲很强,但他只想让日向开心:“嗯,你决定。”
日向又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即便成年了,他的眼睛还是和少年时一样清澈好懂,影山清晰地在其中看到了讶异。影山明知故问:“怎么了?”
日向立刻摇摇头:“没什么。”
接着他顿了一下,还是一如往常扬起头对影山说:“多托球给我啊!”
影山扭过头,脸颊明明已经开始发烫,嘴上还要说:“也只能托球给你了。”
宫侑手里抓着球,微笑着说:“我已经开始后悔把他们两个分一组了。”
星海装作没听见,把对面两个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虽然这样分组是想要利用自己激起日向的好胜心,但是其实星海自己也抱着这样的好胜心。
即便日向打过沙排,已经许久没有磨合了的怪人组合又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呢?星海很好奇,宫侑很好奇,所有曾和他们打过比赛的人都很好奇。
事实证明,日向已经十分娴熟的一传几乎可以弥补影山一开始站在沙滩上的不适应。对面的宫侑和星海各自以非常不好看的姿势摔了几次之后好歹还是站稳了,但也仍然在平时水平之下。
日向打过沙排,各种扑救预判在此刻几乎可以说是降维打击,至于影山——前两局他托球的技术一如既往的高超,甚至考虑到了海风吹拂带来的摩擦力,但当他接到一传、扣球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宫侑和星海针对不到日向,就开始针对他。黑发的青年越来越不爽,脸色越来越臭,宫侑看到他的脸色之后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还一定要一边正在倒气的星海抬头看他,影山撑着膝盖缓了一会,抬起头说:“宫前辈,请您不要再笑了。”
明明他神色平静,话中也带着敬语,一边的木兔摸着自己的手臂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冷?”
第三局开始之后,宫侑真的笑不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影山逐渐适应了沙滩的不稳定,二传越来越精确,一传也逐渐变得熟练起来。
甚至在日向给出一个安定的一传之后,影山托给了他一个像以前那样速攻的球。日向看着飞来的球,身体先于意识跳跃到了空中。他没能抑制住自己记忆的回溯,这个球传递到他手里时带着海风和不经意间沾到的沙粒,精确地送到了他的最高击球点。日向稳稳地抓住了球的重心,小臂的肌肉线条绷紧,将球扣了下去。
影山不自觉地去看日向,小个子露出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神情看向了他,眼睛亮晶晶的,看来是第一次在沙排上打到这种球吧?影山一边觉得喉咙口发紧,一边有些幼稚地想,至少我是唯一一个能在沙排上给他托出这样的球的人。
至于宫前辈,他还差得远呢。
对面的两个人看到日向起跳时就知道来不及救了,宫侑又狠狠地摔到沙滩上,面对着影山莫名居高临下的目光,咬牙切齿起来:“小飞雄在你们队里很少被打吧?”
星海回答:“我觉得最神奇的是牛若前辈至今没有被打。”
影山回过身准备发球,宫侑陷入了沉默。他回忆起高一时在春高遇到牛若时他的样子,承认了这一点:“有道理。”
第三局和第四局当然是影山和日向毫无悬念地赢了下来。宫侑坐到一边,星海目光防空:“你们谁要跟他们打,我不打了。”
没人愿意和他们打。影山和日向被木兔推下了场,影山小声嘀咕着:“我好不容易找到感觉了,居然不打了……”
日向没忍住笑了出来。宫侑喊:“翔阳——拜托你帮我买一个椰子回来!”
星海:“影山!我也要!”
再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的话影山就是傻子了。只有日向还被蒙在鼓里,闻言似乎好好苦恼了一会,影山没让他开口,自己先说:“我们一起去买吗?”
日向点了点头:“好。”
走向小店的路上,日向低头看着脚下的沙子,一句话也没有说。明明和宫侑还有木兔相处的时候还是那么活跃,但一遇到自己,他就变得这么沉默——影山有心让他开口,但他生性寡言,一时不知道找什么话题。
站在柜台前面,影山瞥了正在组织语言的日向一眼,自己用英语对老板说:“麻烦给我们四个新鲜椰子,谢谢。”
日向松了口气。他开玩笑地说:“你不是说日本人为什么要学英语,现在说得不是还不错吗?”
影山的心猛地一跳,喜悦翻涌上来。这是日向在重逢以后第一次在独处时如此平常地对他说话,他斟酌了片刻,说:“队里有几个外国人,听不懂英语会很不方便。”
日向接过老板递来的两个椰子,歪着头思索了一会,笑着说:“学了很久吧?高中的时候你英语不是很差嘛。”
影山反驳道:“学了一年多,不算很久吧?而且我的英语有差到那个地步吗?”
日向:“啊,当初在英语作文上面写‘What are your doing’的是谁啊?
影山压住抓他头发的冲动,接过了另外两个椰子。他装作没听见,打开小店的玻璃门给走在后面的日向撑住。小个子经过门口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手里的椰子眼看着就要倒扣到沙滩上,影山压着门的手立刻伸了过来。
咚的一声,影山将那个椰子摁到了日向的胸口,玻璃门砸到了他的背上。影山好看的手指张开,日向手忙脚乱地去接:“抱歉!”
他的手比影山的小一圈,就算成年了、身高见长了也还是如此。影山本想立刻收手,但他看见日向通红的耳朵,手便顿在了原地。
他是在觉得害羞吗?影山新奇地想。
日向的手指摸到影山的指节、带着茧的指腹,他慌乱了一瞬,在终于确认自己已经抓牢了那只多灾多难的椰子之后,他说:“好了,谢谢。”
影山收回手,兀自回味了一会日向指尖的触感,又推开了玻璃门。
海风带着沙粒吹拂过来,日向偏过头呸呸呸地吐了一会沙子,影山停下来耐心地等他。日向皱着眉跟上影山,小声嘀咕:“这风怎么这么大,待会不会下雨吧?”
影山抬头看了看天,多云,不算阴沉。他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余光注意着日向,调整着自己的步幅。
小个子静默了一会,想起刚刚的练习赛,没忍住又开口问他:“喂,影山,你是不是之前打过沙排啊?”
影山一僵。里约街头油炸食物的味道似乎又泛了上来,他缓缓地回过头,日向正认真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是他熟悉的执拗和求知欲。他叹了口气,明白自己这么快的适应被打了两年沙排的他看穿了。
“嗯,算是吧。”他回答。
-2-
坐上去巴西的飞机的时候影山才惊醒过来。和日向分手已经快一年了,每天训练的疲惫填满了他的生活,这是他今年的第一个长假。
打开手机订机票的app,影山下意识地查去巴西的航班,看到下午就有一班、价格也很合适,想也没想就买了票。
看着舷窗外的云层,影山握着手机,日向耀眼的笑容、跃起的身体、发丝散落在枕头上的样子比任何色彩都要鲜明。想要见他的念头占据了他终于空闲下来的身心,上一次吃饭是在早上,胃里空空的,然而心跳却比站到中心球场发球时还要快。
里约的气候和东京不太一样,影山站在机场的出入口想。
那个呆子不知道适不适应?他拿起手机,翻找着乌野的群聊。之前日向有说过自己在里约的哪个位置,是一连串葡萄牙语拼凑出来的街区和门牌,影山点开手机上自带的翻译软件试图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得到了一串似是而非的音译名称。
手指在屏幕上迅速地划动。机场出口的出租车驶过,留下一团难闻的尾气,影山被这味道一刺激,发热的脑袋终于冷却下来。
如果他们还是高中时候那样的关系,影山想,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打车到日向租住的公寓,就算是现在的夜晚也没关系,因为他知道日向看到他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现在……
影山顺着人群往前蹭了几步。
他们已经分开了。
目光所及都是陌生的外国面孔,影山第一次被茫然的情绪淹没。假期还有四天,他头脑一热就来了里约,无人可见,也无处可去。
里约机场离海滩并不远,影山顺着机场大道信步走了下去,一路走到了沙滩边。
冷静下来之后,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饥饿。出门太急,没来得及更换钱币,影山不抱任何希望地打开钱包,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张VISA卡。
油炸食物的香味飘了过来,影山魔怔地走到香味飘来的小摊前。摊主看他是亚洲人,对他说了几句简单的中文,看他听不懂,又换成韩语。
影山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精彩,摊主终于在语言系统的犄角旮旯处挖出来了几句并不标准的日语,对他说:“想吃吗?”
影山点点头。他虽然身高比正常成年男人都要高出一截,但眉眼间还是带着少年的青涩气。摊主打量了他一番,注意到他只带了手机和信用卡,背着的包也明显只装了训练用的衣物和毛巾。摊主低头翻了翻锅里的甜油条:“第一次来里约?”
影山又点了点头,深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已经炸得金黄的食物,神情既专注又恍惚。摊主笑了笑,将甜油条用纸包好递给他,用英语说:“祝你在里约玩得开心!”
影山接过甜油条,左手还攥着那张信用卡。小摊上没有pos机,他很想回报摊主的热心,但他身无分文。他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您!”
摊主脸上的笑意更深,探头对后面的游客说:“您想要些什么?”
影山知道自己挡了路,捏着那个甜油条退到一边,犹疑着咬了一口。巧克力酱从酥脆的面皮里爆开,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影山不是很爱吃甜食,但大约是因为实在太饿了,他几口就吃掉了一个。
影山意犹未尽地舔干净几根手指,偏头朝海滩看去。日向选择来里约是有理由的,即便是接近深夜,沙滩上也还是有许多人在打排球。
甜油条已经渐渐转换成能量,影山跃跃欲试起来。他训练完就上了飞机,在长途的飞行中几乎睡了一路,此刻精神得很。
他将包放到堤坝的台阶上,坐下来观察打沙排的人们。
他的一生都与排球相连,就连日向也是在排球比赛上认识的。高中毕业之后,影山便一直在职业球队打球,每一天都被训练和比赛填满,假期也在睡眠和进食中度过,极偶尔的时候、在他和日向都空下来的时候,他们会打一会电话,互相汇报近况。然而在日向走之后,影山的生活变本加厉地无趣起来。
在深夜寂静无声的时候,影山偶尔会从一团乱梦的睡眠中惊醒。那些梦是在草叶上的露珠,一经朝晞便了然无痕。但他总会在那些梦的记忆模糊成色块的时候从中分辨出他最熟悉的亮色,或许是那人的发丝、或许是那人的笑容,又或者是那人逆着光跳起的身影。
于是当睡意和清醒拉扯的时候,影山总会想起日向像是不甘、像是委屈又像是麻木了的神情。
“……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啊?”
那时的影山不明白这是日向的害怕和犹豫,反而觉得这是质疑。
明明他很喜欢日向的。
影山的身高实在太过显眼,没过一会就有人注意到了他。
“嘿!你会打排球吗?”刚好在他面前打球的一位青年冲他喊。
英语的排球和葡萄牙语的排球发音相差无几,影山和日向分到同一个班的时候常听到他说这句话。小个子念得重音和停顿乱七八糟,说起日语时舌头都捋不直了,还要来问他:“影山,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影山常用“我不知道怎么了”的表情看着他,于是日向就会自己高高兴兴地回答自己:“是‘你会不会打排球’的意思!”
影山点了点头。
青年的搭档似乎打累了,坐到了一边,那青年冲他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于是影山便站起了身。
他脱了鞋袜站到沙滩上。太阳下山已经有几个小时了,沙子的触感温凉干燥,影山新奇地低头去看,试着往上跳了跳,脚后跟扬起了一把飞沙。青年看着他跳跃的样子,笑着说:“你是不是没打过沙排啊?”
影山茫然地抬起头。青年看着他的神情,冲网对面的人喊:“他听不懂!”
“听不懂”这个词影山也曾经听日向说过。日向最先学会的词除了“你好”、“再见”、“我叫……”以外,就是“对不起,我听不懂”。
他连忙又点点头。青年和他的同伴们看起来也不会说英语或者别的语言,他们只好靠手势交流。四个人可笑地手舞足蹈了一阵,最后决定对面先发球。
影山精确地判断出了球的落点,几步便跨到了最佳的接球点,将球高高垫起。青年将球传了过来,影山从沙滩上跳起,起跳的那一刹那他便知道这个球他扣不下去了。
精心保养的指尖从排球上擦过,原本的扣球变成了吊球,网对面的青年迅速地过来扑救,但还是没来得及。队友惊诧地看了一眼他:“不错嘛!”
影山当然没听懂这句夸赞,他正低着头打量自己的手指,脸上的神情臭得一目了然,队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别在意,一开始谁都是这样的。”
……大概日向也曾经被这片沙困住过吧?
影山一次又一次接球、起跳,只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做二传的角色。同队的青年看向他的目光从同情变成了敬畏,中场休息时他用手势问他:“你明明二传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一定要扣球呢?”
即便是第一次在沙滩上做二传,影山的表现也仍然可圈可点。在第一次传球时海风吹拂过来,球的落点有了偏差,但在第二次他再担任二传的职责时,就已经恢复了室内排球的精确。
青年在他打球的动作中看出他之前打的是室内,也大约明白他是职业运动员。影山二传的技术实在是太高超,扣球的一瞬间青年甚至有种自己技术变高超了的错觉。
影山比划道:“想试试看在沙滩上扣球的感觉。”
青年笑了笑,拍了拍影山的背:“有空再打!”
比划完,几个人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沙滩。影山坐到台阶上,小腿肌肉因为沙滩上失衡的跳跃而隐隐有些酸痛,他做完简单的拉伸,瞥到自己因为不断地扣球而变得发红的手掌。
影山双手后撑,将两条腿前伸,伸了一个小幅度的懒腰。
日向能够在这片沙滩上飞翔吗?
他相信日向更甚于相信自己。影山知道自己其实很固执,日向也固执,但他比他好得多。至少日向明白如何进行社交,如果有人相陪,想来这条路会好走很多吧?
日向可以有很多人……但是影山只有日向。
身后的城市灯光渐渐熄灭,夜空中的星星也变得明亮起来。海浪潮涌潮落,影山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里约没有冬天,宫城没有长夏。影山困在少年时一个又一个的夏天中,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根本离不开他的太阳。
一旦身心空闲下来,他满心满眼的都是日向。剩下来的那块西瓜,汽水味的冰棍,粘腻的手心,从指缝滑落的发丝,一个又一个的吻,与他相关的一切都五彩缤纷。
想起他的契机也可能不过是某天突然热烈的阳光,但在那一个又一个回忆的瞬间里,影山比高中时更明白,他喜欢日向,像飞鸟需要风,像影子眷恋阳光。
影山坐在堤坝的台阶上远远地望着海平面,脚下的海浪安静地淹没了堤坝的第一个台阶。那么既然如此,他质问十八岁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坦荡地说出那个答案?为什么害怕袒露自己的真心?
影山一向没什么耐心。
吃糖的时候糖放到嘴里就会立刻咬碎,日向慢慢地吮棒冰的时候他几口就已经把嘎哩嘎哩君嚼碎了。球场上能够沉下心来是一回事,球场下见到日向之后又是另外一回事。日向的吻一把将他拉进了他原本并不十分明白的世界,在明白自己喜欢日向之后,影山就想要立刻占有他的全部。
但偶尔,他远远地望着被簇拥着的日向,也会自惭形秽。
日向喜欢你么?他凭什么喜欢你?他明明有许多人爱,凭什么要来爱你?
他不敢注视日向琥珀色的眼睛,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不敢将爱意诉诸于口。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他看着无知无觉冲他笑的日向想,阴暗的控制欲淹没他的瞳孔,又常常被那人误打误撞的安抚刺破。
于是当占有欲野蛮生长的时候,影山便逼自己去看日向跃起的样子。
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日向具有的可能性。
十八岁的影山想让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待在自己身边,也想要让他走向世界。
他知道自己正如日向所说,在球场下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他学不会等待,也不明白日向有时为什么会对他生气。他将那些占有欲藏在注视的目光中,笨拙地、认真地拢起日向散乱的发丝,像捧起他难以被人看透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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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武田说:“……但是日向想要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去国外打沙排很明显是最好的选择,而我是在国内为他开路的二传。”
不要停留。不要回头。
“这是我的职责。”影山说。
武田笑了笑,笑容上带着一丝感慨。他整理了所有人的纸张,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这些话说给日向听就好了。”
他的眼镜折射了窗外的自然光,锐利的目光垂落下来,看向移动门的窗户。“未竟之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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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站起身,手机的电量已经所剩无几,他浑身疲惫,得找个酒店住下来才行。
他将运动背包斜挎到身上,拎起鞋袜到堤上倒干净沙子穿好,转身往酒店走去。一旁的小巷里突然骑出来一辆自行车,差点将他撞倒。
影山将将后退了一步避开,骑车的人远远地说了一句葡萄牙语的“对不起”,声线熟悉又陌生,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影山反应了一会,猛地转身追了过去。自行车速度很快,一下就骑过了堤坝的下坡,影山盯着那个仍然还带着几分少年纤瘦的背影,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亮色的发丝一闪而过,陌生的语言熟悉的声音,影山闭着眼睛也能描绘出那人背影的形状。他昼思夜想的人从眼前经过,身体已经擅自替他作出了决定去追。
看一眼也好,只要一眼就可以,影山咬着牙尽力忽视自己小腿的酸痛,日向的背影越来越远。里约的凌晨街上行人仍然不少,他追赶着远去的日向,也追赶着自己一字一句如刀的言语。
“……你不能不去。”
正因为想要日向留下来的念头里带着自己的私心,所以影山不愿对日向说留下,又不愿他干脆利落地走。感情向来是干脆利落最难,影山在矛盾的煎熬中看向了日向。
选择去巴西时的日向对他说起国外的生活,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兴奋。即便会别离、会需要时间适应,但他仍然向往更广阔的天地。影山了解他,偶尔更甚于了解自己,因此他对日向说,也对自己说,你不能不去。
“你不能不去巴西。”
自行车的车轮辘辘而去,影山的视野中日向的背影渐渐消失。他近乎惊惶地大口呼吸着,日向走的那天他没敢去送机,也没敢看他最后一眼,在那荒唐的一晚后他的心声呼之欲出,他不愿让日向听见他的不舍,他的软弱。
他们既是爱人也是对手,还偏要做彼此的软肋。
影山的视线模糊。
不要不停留。不要不回头。
不要不爱我。
脚步渐渐放慢,影山狠狠地捶了两下自己的大腿。如果是偶像剧或是漫画的话,日向或许会因为某些原因回头,然后看到他,接着他们俗套地相拥,或许日向还会吻他。
可是这并不是漫画,日向不会回头,也不会看到他。影山低下头,在原地喘了一会气。
这么晚了,日向还要去哪里?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顺着堤坝向下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影山看见一辆倒在堤坝边的自行车。他顺着堤坝向下望去,看见小个子坐在台阶上发呆,神情怔忡,眼角和嘴角向下,心情不好得一目了然。
影山顿住了脚步。
日向收起双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脊椎骨透过薄薄的T恤,形状清晰。
影山看着他,海风吹拂而过,他嗅到咸腥潮湿的味道,日向的背平和地起伏着,远处的灯塔一闪一闪地扫过堤坝,影山看见日向眼角的泪光。
会想家吧,会不解吧,有时……也会觉得后悔吧。
他不敢上前,不敢出声。影山安静地注视着,日向从不将他的犹疑和软弱给任何人看,高中时和他最亲近的影山也不例外。
而现在的日向看到他,大约只会觉得愤怒和难堪。
影山转过身扶起那辆自行车,将撞歪的把手扶正,又回头定定地看了日向一会。身后经过一位卖鲜花的老人,影山蓦地福至心灵,出声道:“您好。”
老人回过头,影山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没有现金,神情一下变得为难起来,只好轻轻地摆了摆手。
老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影山,又看了看背影也十分落寞的日向,笑着问:“吵架啦?”
影山听不懂,茫然地垂下视线。他不敢也不能拥抱日向的背影,满腔汹涌的爱意与心疼无处安放,连带着熏红了他的眼眶。
老人一眼看破了他的窘迫,从车上挑了一枝最新鲜的香槟玫瑰递给影山。影山接过那枝玫瑰,老人扬手用大拇指指了指日向的方向,笑容狡黠:“送给他吧。”
就算听不明白,影山也大约明白老人的意思了。他深深地冲老人鞠了一躬,老人家摆了摆手,稳当地推着车走远了。
影山攥着香槟玫瑰。里约这个城市如此热情慷慨,他的运气一向不算好,但也有人愿意帮助他。
日向待在这里,也会有人像帮他一样帮助日向吧?
影山安静地站了一会,直到日向摇晃着起身。他连忙将那枝玫瑰放到车头前面的筐中,自己躲到了一边的小巷里。
日向从堤坝底部走上来,影山时隔一年第一次看清他的正脸。日向的五官更疏朗了些,眼睛仍然是清澈的琥珀色,亮色的头发剪短了,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影山看得呼吸一滞。
昏暗的路灯光中日向隐约带着泪光的眼睛向下望去,目光落在扶起来的自行车上。车筐中的香槟玫瑰被他拿起,日向四处望了望,没看到人。他攥住那枝玫瑰,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这种时候,即便最微小的善意也能让他觉得好很多。
日向高兴地将玫瑰放回车筐里,骑上自行车,又像来时那样速度极快地走了。影山不自觉地跟了几步,又顿住了。
你自己说的,看一眼就够了。他想。
他坐二十几个小时飞机来到此处的意义在此刻圆满,影山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遥遥望着日向远去的背影。
如果……如果还能和日向说话,自己一定会笃定地对他说出肯定的答案。
影山想要让日向有即便在异国他乡也能觉得自己不孤独的底气,想要将那些未竟之言说完,想要给少年时的遗憾写上续篇。
如果日向还愿意将目光转向他,影山想,这一次轮到他主动去亲吻日向了。
-3-
“那你是在哪里打的沙排啊?”日向继续问。
影山并不善于撒谎,即便成年了也依然如此,日向坚信着这一点。影山别过头,小声说:“里约。”
日向:“你说什么?”
影山说:“里约。”
日向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你说哪里?”
影山耐着性子重复道:“里约。”
日向震惊地自己念了一遍“里约”,随即又问:“什么时候?去了里约的哪里?”
影山说:“大概你走了一年,在里约机场旁边的沙滩上。”
日向看起来更震惊了。他还想问些什么,但两人已经走到了沙排的场地附近。日向将自己手里的椰子分别递给宫侑和星海,随即非常自然地接过了影山手里的那另一个椰子。
宫侑咬着吸管看得叹为观止:“不愧是久别重逢还能打出负节奏速攻的怪人组合。”
星海仍然奉行鸵鸟对策,低头装聋装瞎。
日向和影山坐到宫侑和星海的另一边,沙滩上木兔的声音分贝很大,填满了他们之间仍然还有些尴尬的空隙。
日向仍然还在想影山刚刚坦率的回答。影山捧起那只椰子喝了一口椰子汁,与他想象中的味道不太一样,椰子汁的味道并不甜腻,反而是带着香气的清甜。
他露出觉得神奇的神情,拿起椰子端详了一会,又把吸管塞回嘴里。日向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没憋住笑了:“你去了里约就没有喝过椰子汁吗?”
影山一边大口喝着椰子汁,一边诚实地摇了摇头。他在里约根本就只呆了一个晚上,那个长假他花了三天的时间从东京到里约,又从里约飞回东京,除了打了一次沙排、看了一眼日向,什么也没干。
“那你来里约干嘛啊?”日向说完,叼住吸管,目光还停留在影山身上,眼睛里是一片清澈的好奇。
影山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日向的搭话令他直觉此刻实话实说就可以。他将视线落到远处,回答道:“我来看看你。”
日向哑了。他别过目光,影山注意到他的耳朵逐渐攀上了绯红,和第一次亲他时一样,明明害怕又害羞,还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来亲他。
海风变大了一些,影山的手心沁出了一点汗水。日向昨晚看到他明显并不高兴,还说“如果没有你,我过得很好”,但是……或许呢?或许日向没有这么讨厌他,毕竟他刚刚还好好和他说话了。
日向说:“你骗人的吧。”
影山低声说:“我没有骗你。”
日向瞥了他一眼,影山的神情认真且平静。从高中时起日向就知道影山有时坦率得让人不知所措,也正是因为明白他的坦率,日向才会怀疑他根本不喜欢自己。
日向将自己的不知所措藏好,继续问:“那你在里约待了多久啊?”
影山也跟着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一个晚上。”
风刮得越来越大了。刚刚还算不上阴沉的天空迅速暗了下来,宫侑和星海对视了一眼,他们坐在影山和日向身后,趁着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两位前辈深藏功与名地走了。
日向没敢深想影山只待一个晚上后的含义,但他还是没忍住想,影山是不是还喜欢自己?
日向心神不定地捧起椰子,对自己的自作多情和过速的心跳感到十分恼火。两人在越来越大的风中各自心怀鬼胎,丝毫没有注意到风雨欲来。
等到日向注意到沙滩上过于安静的时候,队友们已经走完了。他霍然起身,影山茫然地抬起头:“怎么了?”
落到他脸上的雨滴回答了他这个问题。日向拉了影山一把:“下雨了!快跑!”
阵雨下大只是一瞬间的事,日向拉着影山带着汗意的手掌向身后的树林跑去,影山隐约嗅到了雨水淋在泥土上的味道。闷热潮湿的风自他汗湿的鬓边拂过,海岛的气候常年湿热,影山却觉得自己身处他魂牵梦萦的夏天。
他看着日向的背影,这一次小个子的背影既无悲伤、也不落寞,他们都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少年,然而他那终于见到日光的爱意却如同少年时一样疯狂生长。
日向站在凉亭的中央,影山有些狼狈地拨弄自己的头发。日向从兜里拿出一块叠好的毛巾,囫囵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见影山正手忙脚乱地擦拭脸上的水滴,毫不犹豫地将毛巾递给了他:“喏。”
影山怔了怔,接过了毛巾:“谢了。”
日向站在凉亭边,眯着眼睛看着渐渐变大的雨势,小声嘟囔:“侑前辈怎么不叫我呢?”随即他提高音量:“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影山的脸埋在毛巾里,闻言闷闷地“嗯”了一声。
日向回过身坐到石凳上,犹豫了一瞬要不要继续跟影山搭话。
他本就不是喜静的性格,影山叠好毛巾,看到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将毛巾递给他:“打沙排很辛苦吧?”
日向松了口气:“还好吧?就是一开始的时候跳不起来,在室内的时候跳跃是‘咚’的一下,在沙滩上真的非常——力不从心。”
影山关注的重点偏离了:“你居然会用成语了?”
日向:“哈哈想不到吧影山君!笨蛋就只有你一个了!”
影山臭着脸不说话了。日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了拍影山的背:“没关系!影山!至少你学会了英语嘛!”
就是这样,影山想,他逐渐在和日向的对话中找到了以前的节奏。
他们被雨声包围,影山的眼神温和又内敛,日向才发现原来成年的影山目光已经有了温度,不说话、垂下眼睛时,几乎可以说是温柔的。
日向几乎要溺死在这点稀罕的温柔里面。水滴打到树叶上、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密密地织成一张网,凉亭周围是葱郁而朦胧的绿色,潮气从泥土中升起。有一阵子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太好,等日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梗在他心里的质问说出了口。
“影山,高中时的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啊?”
刚说完他又后悔了。这个在影山面前说话不过脑子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日向想,每次遇到影山他都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十几岁的愣头青,什么话都能说,全然不顾影山的感受——自己真的这么放不下吗?毕竟淡然处之才是面对前任的态度吧?
影山有些惊异地瞥了日向一眼,但还是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答案。
该怎么形容高中时的日向呢。影山想。
阳光、鲜花、耀眼的笑容,一切鲜明的颜色、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堆砌到十六岁的日向身上。日向是他的爱人,是对手,是永远不能松开手的人。亲吻也好、撕咬也好,只要触碰到他身体的一部分,就能缓解影山想要寻找什么的、灵魂深处的缺失感。
自己寡言、阴沉、无趣,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太阳曾经将他独一份的爱意寄托在他的身上,但影山曾想,或许他这把形状别扭的锁找到了他的钥匙。
思考不过须臾,影山就有了答案。
“你是我在深夜里见到的太阳。”他说。
那些未竟之言,那些难以出口的爱意,此刻在大雨瓢泼里,影山终于能坦然地说出口。
“我……很想你。”
-4-
日向一进房间就冲进了浴室,瘫在窗边沙发上的宫侑惊坐而起:“翔阳你回来啦?”
日向尽量不去看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回答道:“嗯,回来了!”
宫侑的声音由远至近,最后停在了浴室门边:“怎么?淋雨了?小飞雄没带你躲雨吗?”
日向说:“躲了,我先回来了。”
宫侑叹了口气,声音又由近及远:“下次记得借把伞啊,淋雨很容易生病的。”
他才不想听那两个小妖怪的拉扯故事呢。
日向用手指捋开粘在面颊上的发丝。影山认真的目光杀伤力实在太大,他没敢直视,只好忽视身后影山劝阻的大吼,冒着雨回来了。
他脱掉自己身上湿透了的短袖,想了想还是怕自己感冒,于是冲门外喊:“侑前辈,能不能帮我烧一点热水?”
宫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记得帮我挡酒啊。”
日向装作没听见。他在宫侑说到“挡酒”的一瞬间就打开了花洒,水打到瓷砖上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浴室,他站到水流下。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日向抹开自己脸上的水,他不敢想也不愿仔细想的念头又在热气蒸腾中浮起。
或许……影山还喜欢自己?
哪里来的还,日向甩了甩头想,高中时的影山分明就是一根木头,木头都比他好一些,至少木头不会臭着脸瞪人。
他又想起自己发球发到他后脑勺时影山一边拍自己的头一边威胁他时的场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不过,谁知道影山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怎样,从东京跑到里约只为了见他一面,这种事情谁做得出来啊?日向将多余的泡沫甩到地上,假装自己没有产生过跑到东京看一眼影山的想法。
还有“深夜的太阳”什么的……这么肉麻的话是谁教他说的啊?
日向心情甚好地哼起了歌。门外的宫侑不动声色地打开了line,给宫治发了条消息:“大八卦,你要不要听?”
宫治隔了一会才回复他:“?”
宫侑:“就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哈!”
海岛的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天,下午日向陪着木兔玩了一会switch,接近六点的时候觉得肚子饿了。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木兔前辈!你要下去吃晚饭吗?”
木兔正在跟赤苇打电话,闻言冲他摆了摆手。日向比了个OK的手势,安静地走出去带上了门。
餐厅里的人不多,落地窗外海岛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看了一圈,看到几个阿德勒队的熟面孔,影山不在。
日向拿出手机,line一片寂静,影山没有给他发信息。他将手机倒扣到餐桌上,用叉子叉起一块小排骨,偏过头将它塞到嘴里,想,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主动。
刚刚玩游戏的时候还好,一旦空闲下来,日向在短短一餐饭的时间里看了三四次手机,锁屏上什么消息通知也没有。最后日向有些恼怒地将手机塞到兜里,勒令自己不要再看手机了。
吃完饭,日向走出酒店,发现外面不下雨了。他脱了鞋走到沙滩上,将脚浸在略带潮湿的沙子里。两年的沙排生涯让他更加习惯在沙滩上赤脚,日向拎着鞋走了一阵,发现远处有点喧闹。
他走近了一些,一个人影冲了过来,肩膀一不小心撞到了他。日向差点被撞了一个趔趄,他迅速地站稳,看到那人倒在了地上,伸手去扶他:“你没事吧?”
把人扶起来日向才发现这人是星海。星海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太好了!你没事就好,刚刚有一个姓日向的人溺水了,影山一听到就要去救人——这么黑还下水,简直不要命了——他要急疯了,你让他知道你在岸上就行,我本来要去找你的,你在这就行,我回去拿块毛巾来!”
日向一开始还在替他拍身上的沙子,等星海说完,他愣在了原地:“……啊?”
星海已经跑远了:“他已经下水了!你看着他一点!”
日向慌忙拨开人群,一路说了好几个“Sorry”,最后终于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有人拿手电筒照着漆黑的海面,日向努力地盯着海面看,除了朝脚下涌来的海浪,他什么也没看见。
牛若站在一边,双眉紧蹙。日向抓住他:“牛若前辈!影山他在哪啊?”
牛若指了指远处:“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吧。抱歉,我没拦住他。”
日向摇摇头:“没事,救人是应该的。”
牛若在人群的窃窃私语中低声对日向说:“他以为溺水的是你。”
日向的目光仍然落在海面上,闻言他小声说:“我知道的。”
“他真的很喜欢你,”牛若说,“你去巴西之后,有一阵子他总是托出你最擅长打的那种球,那段时间他从正选的位置上被替换下来了。”
我应该知道的。日向想。
“他听到那个人姓日向,就毫不犹豫地冲下去了。”牛若顿了顿,“一秒都没有犹豫。”
日向的视野模糊,他揉了揉眼睛,手指指腹一片湿漉漉的。海面上还是没什么动静,刚下过雨的海风浪并不平和,他没有回答牛若的话。心脏怦怦地撞击着肋骨,日向的喉咙口发紧,他咬住后槽牙。他又回想起影山上午直视着他的深蓝色的眼睛,还有那句“你是我在深夜里见到的太阳”。
-
“我……很想你。”影山说。
少年时的感情和生长的骨骼缠绕在一起,他们将彼此最明亮最耀眼的时光给了对方,想要割舍无异于刮骨疗毒。身体的条件反射先于自己的感情做出了判断,他能够毫不犹豫地在最适合速攻的时机起跳,因此也能够在重逢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还爱他。
-
“你骗人的吧?”
“我没有骗你。”
-
日向不敢去想影山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在稀里糊涂地交往之后,日向时常会思考,自己的相貌不出众、还是个男人,影山究竟喜欢自己哪里呢?他从来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爱意,但影山有时简直别扭到令人恼火。即便日向能够拍着胸脯说自己绝对是将来的王牌,但在面对影山时,他还是会俗套地试探、进退。
影山真的会喜欢什么人吗?高中时的日向曾听到后辈们议论,虽然当时还小小地骄傲着想“那个人就是我”,但那时果然将那些话听进去了吧。
然而就是这个看起来不会去喜欢谁的影山,会一边和他拌嘴一边将两支棒冰的钱放到坂之下的柜台上,会坐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过来看他一眼就走,会以为自己落水而一秒都没有犹豫地冲向黑暗的大海。
害怕失去的心情占据了他的心脏,日向不管不顾地冲着大海喊:“影山——我在岸上!我没事!你别急!”
身边的人都对他侧目而视,日向顾不上搭理他们,又喊了一遍:“影山!我没事!你别着急!”
手电筒照射的海面终于有了动静,日向隐约看到黑发的青年带着一个亚裔的青年浮出了水面。他松了口气,无意识地向海走了两步,被牛若拦住了。
影山慢慢向海岸线靠近的这五分钟里,日向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影山将溺水的那人安稳地放到地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没事了。
黑发的青年茫然地看了一会周围的人做急救措施,抬起头看到日向红着眼圈站在一旁看着他。
他的眼睛在见到日向的一刹那便直白又热烈地亮了起来。即便影山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或者“爱”,日向也在此刻透彻地明白,他于影山,正如影山于他,无法割舍也无法改变。
这目光是他沉默又深刻的爱意。
拢起发丝的手指、克制的注视、凌晨的机票,影山将他的爱藏于各处,藏于日向很少注意到的地方。
影山一把抱住了他。影山的体温透过湿透了的衣物传递过来,他将脸埋在日向的肩窝里,低声说:“我还以为是你。”
日向将落下的眼泪擦在影山本就狼狈不堪的衣物上,闷闷地说:“你出门的时候就不知道发条信息问问我在干嘛吗?”
“我们不是还没和好吗,呆子。”影山理直气壮地回答,又小声接了一句,“我怕你不回我。”
日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影山松开日向,刚想要继续说,星海终于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看就睡了一天的朱雀万丈。日向接过星海手里的浴巾披到影山身上,替他拢好。朱雀上下看了影山一圈,见他没事,松了口气:“下次记得别这么鲁莽了,刚下过雨你还敢下海,你是排球运动员,不是游泳运动员!”
星海看了一眼影山和日向牵住的手,又看了一眼日向欲盖弥彰的看向别处的眼神,微笑着揽过还想说教的教练,又叫了杵在一边的牛若,一手一个带走了:“教练,刚刚我出门碰见萨姆森教练了,他在找您喝酒呢。”
朱雀:“还喝啊?我喝不动了……”
影山看到星海挤在两个高个子中间冲他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了一句:“请我吃饭。”
影山非常上道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看了一眼溺水的那位日向先生,海岛的医护人员赶到了,此时那位日向已经有了意识。目送着他被抬走之后,影山拉过日向,往反方向走去。
日向任他带着自己走了一阵,雨后的海风吹拂过来,海浪拍打到沙滩上的声音静谧又闲适,刚刚的惊魂未定逐渐被影山温热的手心安抚。日向看着他湿漉漉的后脑勺,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的刘海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影山:“……你不喜欢吗?”
日向:“感觉还是高中的时候好看。”
影山顿了顿,说:“好,那我到时候剪回去。”
日向失笑,晃了晃两个人相握的手:“影山君怎么这么听话呀?”
影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日向,说:“因为我喜欢你。”
日向的呼吸一窒。这是影山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对他说喜欢,青年的声音相比少年时更低了一些,几乎说得上是勾人的。
影山趁着他没开口,又接着说:“我比较迟钝,又很无趣,也不会说话,但是我……很喜欢你。”
他说完,又觉得不够,加了一句:“非常、非常地喜欢。”
他握着日向手的手指收紧,目光专注又安静,就如同他身旁的那片海。日向沉溺于其中,“嗯”了一声。
影山说:“高中的时候……是我不好,其实我也不想你走,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日向说:“嗯。”
“但是我现在、不会这样了。”影山急切地抬起头,追寻着日向的目光,“我不想再让你难过了,也不想看到你哭了,我会比以前托更多球给你,更加喜欢你,所以这一次——你能不能不要走了?”
日向微微仰着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人告白的时候还要说排球的,影山君你可真是个排球笨蛋啊。”
影山微微撅起了嘴。他的小表情还是跟高中时一模一样,黑发的少年变成了青年,他的外表日渐成熟,内里却仍然和以前一样深沉又柔软,偶尔还有点幼稚。
就是这份隐秘的温柔吸引了日向。
小个子拉过影山的手,影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日向小声说:“你往前走一步啊。”
影山依言往前走了一步。日向抬起他好看的眼睛,略微偏过头,亲了上来。
陌生又熟悉的触感唤醒了藏在深处的记忆,影山垂下眼睫,日向亲了一下就退开了,脸上的神情还带着一点忐忑。
“我也喜欢你,”日向说,“这一次我不会走了。”
影山的眼睛亮得太直白,日向红着脸看向海面。海岛地处热带,他却偏偏要说:“但是夏天要走了呢。”
影山拉着他的手,对他说:“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个夏天。”
你也是我的夏天。影山想。
END.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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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老师得知影山和日向和好之后,特意给日向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国文老师的情感总是格外纤细一些,他絮絮叨叨地和日向说了许多影山就是不会表达其实心里很清楚的例子,末了还把日向很在意的影山毕业指导的谈话内容说给了他听。
“所以影山你当时真的说了‘而我是在国内为他开路的二传’这句话吗?”
日向第七次锲而不舍地追问影山这个问题,影山整个人逼近了恼羞成怒的边缘:“你第一遍问的时候我就‘嗯’了吧你这个呆子!能不能别问了!”
日向露出了受伤的神情:“可是我很喜欢你说这句话嘛!影山君好小气。”
影山简直拿他没办法,他假装没听见日向的抱怨,小个子偏偏还要来他面前晃:“哎,影山,除了这些,你还背着我说了些什么话呀?让我听听嘛。”
影山深吸了一口气,夺门而逃。
-
日向在翻自己line的时候,发现影山说自己来里约的那个时间段自己的心情很不好。他跑去问影山:“你来里约真的看到我了吗?”
影山很笃定地回答:“看到了,我还盯着你看了一会。”
日向好奇地问:“那时候我在干嘛啊?”
影山犹豫了一瞬,回答道:“你在哭。”
日向的表情空白。他在外面哭的经历只有一次,更何况那天晚上有人帮他把自行车扶起来了,还往车筐里放了一朵玫瑰花——那段时间他确实很不开心,那朵玫瑰在他房间的书桌上放了很久,直到枯萎了他也没舍得丢掉。
他试探着问:“所以……那朵放在我车上的玫瑰,是你放的?”
影山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曾经干过这种肉麻的事情,他偏开头,避开了日向探寻的目光,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两个人从高一时就认识,相处了三年、谈了两年恋爱,日向对于影山的各种表情了如指掌。他心下了然,知道影山这是不好意思承认,鉴于上一次的经验,日向逗了逗他就没继续问了。
影山总觉得日向安分下来就一定有问题。
他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晚上睡前照例上推特看了一眼。日向发了一条推特,他仔细一看,发现日向发了一张手机锁屏壁纸的截屏。
那是一朵插在玻璃瓶里的香槟玫瑰,放在书桌上。桌子上摆了许多书籍,以营养学书籍和葡萄牙语的漫画书为主。在一片杂乱无章中这只玻璃瓶精致又宝贵地摆在桌子的中央,盛了一汪浅浅的清水,玫瑰淡粉色的花瓣优雅地舒展开来,彰显着它所受到的爱护。
影山一时都没认出来,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这就是他放在日向车头的玫瑰。日向的配文是:“新壁纸~谢谢K的玫瑰!”
影山没来得及惊讶日向居然拍了照,几乎立刻大吼了一声“日向你这呆子”,原本躺在一边装死的日向马上爬起来窜出了门:“我又没说是谁!你这么着急对号入座干嘛啊!”
影山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即便过了这么久,他也仍然还是不习惯将自己的爱意摆到台面上来。评论里的粉丝都在猜“K”是谁,本尊K则眼不见为净地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推,直接躺下闭上了眼。
日向在卧室门口探头探脑了一阵,见影山没有恼羞成怒,放心地走了进来。
他兴致勃勃地刷了一会推特,粉丝们将K开头的人名在评论区列了一遍,有人甚至猜测是声优“Kaito”,日向看到这个名字笑了整整半分钟,被暴起的影山用被子蒙住了头。
闹腾了一阵,日向才终于乖乖地躺下了。小个子在白天的自主训练体力消耗不少,几乎一碰到枕头就睡了。影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
第二天一早,日向打开推特,手机差点被卡死。他点开消息列表一看,影山引用了他的推文。
Kageyama_Tobio:“不用谢”
难得早起的宫侑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转了推,#Hinata_Kageyama的话题迅速爬上了世趋第一。两人复合之后,平时在社交平台上的互动并不少,粉丝们早就知道两个人关系不一般,甚至他们已经有了“cp粉”——但这么好嗑的互动还是第一次。
影山已经出门晨跑了,只留下日向一个人在卧室里捶床:“影山你这个混蛋——!”
在和影山复合的第二天,日向和影山就分别跟家里出了柜。其实两人在高中时便有所端倪,双方家长经过这么多年的心理建设,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孩子的取向,家长们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反而觉得安心了许多。
虽然和家里说了这件事,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跟队里坦白。即便在宫侑和星海的串通之下,双方的教练和经理都有所察觉,但还剩下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结果影山直接把窗户给拆了!
东京时间早晨七时三十分,距离阿德勒队和黑狼队的教练起床还有二十分钟,距离影山和日向遭到批判还剩下二十五分钟。
日向把手机关了机,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是影山回来了。他冲了出去:“影山——!”
黑发的青年木着脸站在门前,看到日向冲出来,他的手指迅速搭上了大门的把手。在小个子扑到他身上的前一秒,他打开了门:“是你先做这种事的!”
两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在高级公寓的小区里一个追一个赶,有幸和他们住一个小区的角名站在卧室的窗前打开了录像。
他把视频以高价卖给了宫侑,宫侑又毫不犹豫地传到了推特上:“人类早期珍贵影像www”
晚间日向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态打开了手机,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朋友们或调侃或真挚地发来的祝福,还有妈妈打来的两个电话,别的什么也没有。影山在一旁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看到他露出疑惑的神情,反而松了口气。
日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呼气声,抓住他问:“是不是你处理好了?”
影山别扭地说:“没有。不是我!”
日向被他逗笑了。他高兴地抱住了影山:“影山君!你是真的不会撒谎呀!”
“你知道我在撒谎就好了。”影山说。
FIN.
*出自JaeDo视频剪辑《半口苹果》
【研日】目光
研磨偶尔也会着迷于日向投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
*除研日外 其他全员cb
*原著向
“研磨,又在给小不点发信息啊。”黑尾的眼神随意地扫过朋友的手机屏幕,尽管研磨很快地将手机往另一边翻,但他还是捕捉到了“日向翔阳”这个名字。
研磨不满地向他投来视线,又垂下眼睛打字:“嗯。”
黑尾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你最近玩的那个游戏打通了?”毕竟之前上下学路上一直都在玩游戏呢。
研磨说:“并没有。”
“嗯?你不玩了吗?”
“晚上回去偶尔会玩。”研磨低着头,“最近还是翔阳要比游戏有趣点。”
黑尾说:“你的意思是把小不点看作新游戏了?”
研磨抬起头,猫一样的眼睛睁得很大,反射......
研磨偶尔也会着迷于日向投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
*除研日外 其他全员cb
*原著向
“研磨,又在给小不点发信息啊。”黑尾的眼神随意地扫过朋友的手机屏幕,尽管研磨很快地将手机往另一边翻,但他还是捕捉到了“日向翔阳”这个名字。
研磨不满地向他投来视线,又垂下眼睛打字:“嗯。”
黑尾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你最近玩的那个游戏打通了?”毕竟之前上下学路上一直都在玩游戏呢。
研磨说:“并没有。”
“嗯?你不玩了吗?”
“晚上回去偶尔会玩。”研磨低着头,“最近还是翔阳要比游戏有趣点。”
黑尾说:“你的意思是把小不点看作新游戏了?”
研磨抬起头,猫一样的眼睛睁得很大,反射着夕阳,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很平静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啊……”黑尾无奈地耸肩,“虽然很像野兽,但他好歹也是人类啊。”
研磨又低下头,慢吞吞地解释:“这个我当然知道。在球场上而已。”
球甩开拦网,擦着研磨的发丝重重撞击到地面上,又反弹。
研磨直起身,透过球网观察刚落地的10号球员。此刻他正为得分而欢呼,被同伴们紧紧簇拥。间隙中,研磨只能看见他橘色的头发。
研磨沉默着回忆起日向跃到半空的姿势,脸,准确地说是眼睛。
那一瞬间,他确实跟日向对视了。
球场上,研磨偶尔也会着迷于日向投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他在扣球时的眼神没有情感,反倒无比专注,有种浓烈的非人类感。
或许就像黑尾所说的,像野兽。
哪怕是游戏中的npc往往也会用代码费力编写出类人的情感以求玩家动容,但日向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有时候却陡然迸发出类兽的气场来。虽然次数不多,但却足够让研磨提起兴趣。
这不是很好玩吗?真人的,现实生活中的游戏。不是vr,也不是跑步时的幻想。是真实存在的人,日向翔阳。
研磨渴望在真正的赛场上打败日向,这证明他战胜了最终boss,于是顺其自然地游戏结束,于是游戏光碟也被抽出,蒙尘。
“研磨!”比赛结束的日向擦着汗跑过来,球场上昙花一现的令他兴奋起来的神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挂在脸上的大大的笑容。
虽然这不是他想打败的翔阳,研磨应了声,走过去。但是也不错。
日向向他抱怨东京的晚上好冷啊,语调拖得长长的。研磨说因为你没穿外套。日向又说这有什么关系?他逞强道,其实一点也不冷!
研磨微微垂下头看日向,看他朝气蓬勃的侧脸,眼珠微微转动一圈,说:“最近……我觉得翔阳很有趣。我很想……”
日向也转头看他,跟他对视。研磨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第一反应就是移开目光。但过了一会儿又重新看过去。日向的眼睛很大,充斥着好奇,柔和。
“很想……”研磨顿了顿,继续说,“跟你来一场输了就game over 的比赛。”
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眼神专注到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但是日向似乎完全没有被吓到,闻言,反而整个人都转过来面向他,认真地说:“好啊。那就来一场输了就结束的比赛。”
“到那时候,”日向笑了笑,“我绝对会让你说出类似好不甘心,或者好开心的话。”
研磨想,刚刚又出现了,那种目光。这又令他高兴起来。于是他说:“我会期待着的。”
不远处,黑尾叉着腰看着他们互动。身旁的夜久跟着看过去,说:“研磨跟日向很要好啊!真是很难得。当时日向过来,研磨可是一反常态地说了很多话哦。”
“就是说啊……”黑尾捏着自己的下巴,“明明球场外也一直在一起。”
又一天放学路上,研磨告诉黑尾周末日向要过来找自己玩。
黑尾说:“我该说不是你去宫城找他真是意料之外么?”
“宫城?对我来说有点远了。”研磨皱皱眉,又舒展开,继续刚刚那个话题,“我们或许会去逛体育用品店。翔阳说他想买新的护膝。”
“还有别的安排吗?”
“有吧。”研磨说,“我也不知道,随便翔阳吧。”
“怎么我让你陪我逛店你就不肯呢?”黑尾语调上扬,“这也是你的‘翔阳游戏’的一部分?”
闻言,研磨直接愣住了。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不想在这场斗嘴中输给黑尾,于是道:“这是番外篇。DLC部分。”
黑尾斜眼看研磨认真思考的样子,心想是吗,你最好是。嘴上道:“不给远道而来的小不点准备礼物?”
“我当然已经准备好了。”研磨微微笑起来,“我会邀请他到我家里,品尝冰箱里刚买的焦糖布丁,然后晚上跟我一起打游戏。”
“真是精妙绝伦的安排啊!”黑尾说,“不过你不就是焦糖布丁吗?你那个头。”
“闭嘴,小黑。”
“话说你什么时候去补色啊?”
“懒得去。很累。”
“那你当初是怎么忍受漂染的过程的啊……”
研磨来到车站时还没到时间,他环顾四周,找了个阴凉地,在树底下蹲着打游戏。
打了会儿,他感觉到旁边有人也蹲下来,呼吸声就在他附近。研磨头皮发麻了一瞬,生怕再次遇见日向这种过分热情的人。
研磨缓缓扭头看去,心里松了口气。啊,他是很难以招架翔阳这种人了,但这次又正好是翔阳。
日向本来在看他打游戏,见他停手了就笑着说:“不打了吗?那我们走吧!”
“嗯。”研磨点点头,把游戏机放回包里,扶着树干站起身。
中途他们经过东京塔,研磨停下来告诉他:“这个是天空树噢。”
日向果然高兴,大叫了一声后对着东京塔一通拍,还央求研磨帮他跟东京塔合拍一张。研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同意。
恰好是阳光猛烈的夏天,尽管他们专挑着阴影处走,研磨还是被晒得不行,气喘吁吁地要休息。日向见状,把他拉进空调充足的体育用品店,看他长舒了一口气,哈哈大笑。
“这很好笑吗……”研磨有气无力道,“还有小声点。”
“噢!对不起。”日向赶紧收声,眼睛紧张地四处看了圈,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个帽子,“啪”地一下扣到研磨头上。
“这是……”研磨懵了一瞬,下意识地抬手去摸。
“这是我的帽子!放心吧,已经洗过的噢!”日向双手搭上研磨的肩,把他推到镜子面前,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怎么样,好看吧?很适合研磨噢。”
说不上来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在他看来都一个样。研磨看向镜子里,没看戴着帽子的自己,看眼睛亮晶晶的日向。
“给我了,你不热吗?”研磨问。
日向说:“这有什么!多晒晒太阳说不定我还能长高呢!”
研磨蹙着眉说着晒伤的危害,见日向一脸的不以为然,心下既无奈又隐隐约约的有点高兴。说实话,日向给的东西他不想被拿走,哪怕拿走的是日向本人。
这是不是有点卑劣了?研磨在后面看着日向的背影,听见他招呼自己帮他看看选什么牌子的护膝好呢,心里想,不过翔阳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走到家门口,研磨回头说:“家里今天没人。”
日向浑身绷紧的神经一松:“那你早点说嘛。我都紧张了一路。”
研磨抿着嘴开门,心里想因为你这样特别好玩。
日向换了鞋进去好奇地走来走去,研磨开了冷气端出冰箱里的焦糖布丁,日向又凑过来,盯着布丁看了眼,“啊”了声,赶紧从包里掏出个东西。
“苹果派!”日向宣布,检查一番后,“还好没坏。研磨赶紧吃吧!”
研磨意外地说:“苹果派?我最喜欢吃这个。”
“我知道啊!”日向得意洋洋,还没等他问,自己就一个劲地抖落出来,掏出手机给他看自己和黑尾的聊天记录,“我问过黑尾学长了!”
研磨直接拿过手机:“我可以看下吗?”
日向愣了下:“当然可以了!没有什么秘密哦。”
研磨垂眸划动屏幕。确实如此,两人的聊天记录寥寥无几。最近的记录就是日向问黑尾,研磨喜欢吃什么呢?黑尾说是苹果派。说罢还回复了个斜眼笑的表情。日向自然捧场地也回了个捧腹大笑的表情包。
远远比不上自己和翔阳的聊天条数。纵使如此,研磨还是想,可恶的小黑,什么时候加到翔阳的line的。
正在此时,日向的手机响了声,屏幕上方弹出条id名为影山的信息,来自“排球部”的群聊。
影山:这有什么好看的?日向白痴。
研磨心里闪过不悦,但还是把手机递回去:“翔阳,影山给你发消息了。”
日向没接,直接人过来点开信息。研磨于是自然而然看到完整的聊天。原来是日向在群里连发好几张东京塔的照片,山口和仁花纷纷捧场,影山刚刚看见,如常地嘲讽他。
“哈?!可恶……影山自己也没看过吧!!”日向撇着嘴。
“不回复吗?”研磨问。
日向说:“回去再说吧。快来吃呀,研磨!”
跟自己在一起时就先把影山放一边吗?研磨又有点高兴了,觉得自己赢了,又觉得是不是太小心眼了,纠结地吃起苹果派来。
晚上,研磨跟日向打了盘自己正在玩的游戏,日向无辜地说,研磨,我实在玩不来这个。能不能换个别的?
研磨放下手柄,从早已蒙尘的游戏光碟中挑挑拣拣,找了好半天,终于挑出个简单易上手的。果不其然很适合日向。
日向兴致勃勃地打了几局,又哈欠连天,说自己好困。
“怎么会困呢?”研磨迷惑地问,“今天也没有排球训练啊。”
日向说:“当然是因为知道今天要跟研磨见面,从昨晚开始就睡不着啊!早上我也很早起来跑步呢。”
研磨看着他。游戏屏幕的光照亮了日向的半张脸。
偶尔……在球场外,日向也会露出那种令自己毛骨悚然的目光呢。
研磨移开视线:“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睡觉吧。”
日向欢呼了声,冲进浴室洗澡。
躺在床上的研磨并不困。他睁着眼盯了天花板几秒,打开手机。
黑尾刚给他发了信息,问,跟小不点相处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研磨心里嘀咕。
“研磨。”日向突然出声。
研磨一抖,手机差点砸自己脸上。他放下手机:“翔阳,你还没睡啊?”
日向就在他旁边:“等春高,春高我们就能来一场game over的比赛了哦。”
研磨想,确实。等到那时候,无论谁赢谁输,都游戏结束了。
他下意识地侧头看日向,黑暗中只能看清一个轮廓。他心中怅然若失地,有些不舍。
日向说完这句话后已经光速入睡了,呼吸均匀。
研磨看着他,抬手摸摸他软软的头发。
春高预选赛中,研磨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斗志,音驹战胜了户美,成功拿到春高的入场券。
比赛结束后,研磨蹲在走廊的角落里回复日向的信息。
日向告诉他,乌野他们已经顺利进入春高了噢!其中附带着对牛若的赞赏以及对月岛的钦佩。不过这些研磨都不关心就是了。
研磨回复完后,发了会儿呆,又重新看起自己和日向的聊天记录。
夏天那次日向走的匆忙,帽子忘在了研磨家。研磨拍照给他看,日向说不嫌弃的话就送你吧!研磨没说话,默认了。
再上面,就是日向七零八碎的分享和吐槽。一会儿是路边三花猫的照片,日向说噢噢这个好像研磨!一会儿又是乌野球员们的照片。影山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许多他表情崩坏的瞬间都被日向拍下来再发给自己了。于是研磨问影山知道吗?日向说他当然知道了!我问这个可以发给研磨看看么?他说研磨是谁?我说就是音驹的二传手啊!影山恍然大悟,说是孤爪学长啊!可以啊,正好让他看看我的魄力!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研磨嗤笑了声,目光停留在体育场上日向跟其他球员们的合照。
他放大,静静地看了会儿。
“研磨!”黑尾顺着走廊找到窝在角落里的他,“走了。”
研磨关掉手机,站起来。
球从手上滑落的瞬间,研磨感觉时间静止了。他耳边似乎传来游戏里的音效,然后是屏幕上深红的“game over ”。区别是上面的选项没有再来一次,只有确定。
研磨疲惫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喘着喘着又笑了:“……好开心。”
他的队友一脸惊悚。列夫急哭了:“研磨学长,是累疯了吗?”
夜久一巴掌打在列夫后背上。
研磨懒得搭理他。因为他听见球网后日向高喊:“好啊!”
他知道翔阳听见了。
黑尾走过来,向他伸出手:“怎么样,游戏结束了吗?”
研磨借着力站起来:“嗯。结束了。”
是他输了。
但休息完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走到日向身边跟他一起看比赛。
黑尾在他身后戏谑地说:“喂,你去哪啊?不是游戏结束了吗?”
“黑尾学长在说什么?”日向也听到了,转头问。
“没什么。他说的话都不用在意。”研磨说完,扭头瞪黑尾。
闭嘴,小黑。
鸥台一战中,日向突然倒下。
研磨下意识地站起来,又坐下,脖子前倾盯着再次被队友簇拥着的,间隙中的橙色头发。
前面隐隐约约传来消息,说是日向发烧了。
研磨听了,既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果然如此。在他的观察中,翔阳确实是这样的。一心只扑在训练上,觉得自己身体素质极佳,所以身体状况是丝毫不管的。
他又觉得难受又觉得生气,见日向在老师的搀扶下离场,也沉着脸离开。
但是就算再怎么生气,看到日向潮红的面庞和泪汪汪的眼睛,他的心又一次软下来了。
研磨把平板神秘地背在身后。
“研磨,我想继续看比赛。”日向吸着鼻子说,“你有什么办法吗?”
研磨于是顺理成章地把平板从身后拿出来,看见日向眼睛一亮,微微笑了:“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日向接过,泪眼汪汪,感激地抬头看研磨。
研磨从兜里摸出纸巾,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擦去眼泪。
刚一碰到,两人俱是一愣。
……我这是在干什么……研磨尴尬地立在原地。
日向碰碰研磨的手,拿过纸巾:“我来吧。别离我太近,不然要传染给你。”
研磨想,这有什么?反正本来自己回去就是要累得发低烧的。但是他没说。
目送日向离开,研磨站着不动,脑海里又浮现出黑尾那欠揍的语气和欠揍的话。
喂,你去哪?游戏不是结束了吗?
是啊,游戏不是结束了吗?游戏的结束就代表着研磨兴趣的终止。他为什么还要靠近翔阳?
他为什么要把平板给翔阳?没了平板接下来要怎么打游戏。他没带游戏机啊。他为什么要放直播给翔阳看?其实他不在乎谁赢谁输,他只是想让翔阳高兴。
他又为什么要给翔阳擦眼泪?
研磨难得的迷茫了。他确信一开始自己真的只把日向当成一款新游戏而已。他也确信到现在为止,这显然不是他对游戏该有的情感。更何况是已经通关的游戏。
他回到座位上,心不在焉。
比赛结束后,黑尾叫住他:“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难道小不点顺便把你魂也勾走了?”
研磨没理会他的调侃,沉默了一会儿,像小时候一样将自己的烦恼告诉多年好友。
黑尾安静地听完,说:“真是可喜可贺。事到如今你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么?”
“什么意思?”
“明明已经喜欢上了小不点,还逞强说是游戏啊!我说你……”
后面的一番絮叨研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像被车撞出几米后艰难爬起来,脑子里天旋地转,缠绕的只有“喜欢”两字。
喜欢?什么?他原来是喜欢翔阳的吗?如果是这样,确实可以解释自己的反常……是吗,原来自己是喜欢翔阳的吗?
“你怎么确定?”
“什么?”黑尾吃了一惊,“啊,这很容易啊。你看小不点的眼神跟看其他人不一样。不过你不承认就算了。但是身为男子汉还是要敢作敢当噢……”
“闭嘴,小黑。”
春高结束后的又一天放学路上,研磨给黑尾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周末要去宫城一趟。
黑尾回得很快:找谁?
研磨知道他明知故问,懒得搭理。
黑尾又说:怎么,要跟人家表白啊?
黑尾:我说,万一人家不喜欢你呢?
黑尾: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之前不是说死都不去宫城的么?
研磨:我没有这么说过。
黑尾:意思不是差不多。
研磨收回手机。
表白?小黑想的也太简单了……暂且不会。万一失败,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怎么可能这么不谨慎。
只是想去看看翔阳生活的地方,顺便稍微试探一下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从乌野到翔阳家的路居然这么不好走。
研磨翻山越岭,筋疲力尽,脑子里在想,翔阳每天都这么辛苦的么?……不过,他大概不这么觉得,反而乐在其中吧。
想到这,他不禁笑了笑。
千辛万苦走到日向家门口,他敲了敲门,看到的是一簇橙色的毛发。
不过,怎么矮了这么多。
研磨低头看去,一个橙色头发的女孩子睁着眼看他:“你就是研磨吧?”
“呃?是的……”研磨吓了一跳,“你是……”
女孩马上转头大喊:“哥——哥,他来了哦!”
她又转过来,露出大大的笑脸,跟日向如出一辙——此时研磨已经隐隐约约猜出她是谁了。翔阳好像发过自己妹妹的照片。
“我是我哥哥的妹妹!叫我小夏就好了!”
果不其然。
“啊啊啊小夏你说什么呢!你当然是你哥哥的妹妹了!”不远处传来日向的声音,紧接着研磨的眼前出现了声音本人。
“研磨!欢迎欢迎!快进来吧!”日向喘着气,“我妹妹不懂事!”
“你说什么呢!”小夏气鼓鼓地说。
看着小夏,研磨仿佛在看小时候的日向,于是说:“没有啊,很可爱。”
研磨说:“你小时候肯定跟小夏一样可爱。”
日向愣住了,脸嘭地一下就通红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突然说这个干嘛……快进来吧。”
小夏嚷嚷:“我比哥哥小时候可爱多了!”
“是,是。”日向忙不迭地把小夏哄走,长舒一口气。
两人难得静默地聚在一起喝茶。研磨心里突然有种预感。
果然,日向放下茶杯,像是鼓了好久的勇气,打破寂静,说:“研磨,其实我喜欢你。”
“……啊?”研磨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什么?”
日向扭头看他。又是那种目光。
“我喜欢你。”
“……”
研磨向来运转自如的大脑彻底短路,这是在做梦吗?他想认为日向所说的不过是朋友间的喜欢而已,但他清楚并不是。
“你……喜欢我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出来……”他断断续续地问。
“你感觉不出来?!”日向立刻急了,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事,“手机也给你看了,那个帽子我都送给你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帽子呢!你怎么感觉不到呢?影山的丑照我也只发给你看了!”
……唯独后面的我不想要啊。
“这么突然。”研磨强装镇定地喝了口茶,其实很飘飘然,嘴上仍说,“你不怕我拒绝你吗?”
“啊,不会啊。”日向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我。”
迎着研磨惊愕的目光,日向点开与月岛的聊天记录。月岛发了张照片,问你和孤爪学长是怎么一回事?日向回复了个捧腹大笑的表情,月岛干脆已读不回。
他又点开那张照片放大。那是合宿时拍的,当时黑尾强烈要求两队合影一张,月岛死也不想参与,就被塞了个摄影的任务。
他站在前面咔擦摁下快门,低头检查照片时,敏锐地捕捉到一双没看镜头的眼睛。
没看镜头的人是孤爪研磨。音驹的二传手。那他在看谁呢?
研磨盯着照片里的自己。他当然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不过不甚在意而已。于是也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这点。
原来那个时候自己在看翔阳啊。
那种眼神研磨再熟悉不过,因为他在另一双眼睛里经常捕捉到。那种流露出的百分之百专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原来,我也一直这么看着翔阳啊。
研磨收回视线。
“我偶尔,”日向笑了,指尖点点屏幕,“偶尔也会着迷于你这种眼神哦。”
【All日向】整理合集 .Ⅰ
★由于不久前才入坑,怀着一腔对小排球的爱与热情愣是把Tag翻了几十页,然后为了回顾方便一些,特意整理了一下。呜呜T^T,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小排球这个神仙动漫啊岂可修(>﹏<)
★文章与图片等不分先后,因为只要是小排球,我都爱[傻笑]︿( ̄︶ ̄)︿
★不曾征求过太太们的意见,为本人私自整理。因此以太太们的意向为第一,只要哪一位太太有异议(劳请私信告知,谢谢),就一定会以太太们的意向为先!!内有的Tag和标题等均为太太本人设的(毕竟量我也没那个胆子敢随意改太太的东西啊)
★另,如果在这篇整理合集内遇到喜欢的文章图片或太太不要忘了去文章和太太首页那儿点红心蓝手或关注呀...
★由于不久前才入坑,怀着一腔对小排球的爱与热情愣是把Tag翻了几十页,然后为了回顾方便一些,特意整理了一下。呜呜T^T,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小排球这个神仙动漫啊岂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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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征求过太太们的意见,为本人私自整理。因此以太太们的意向为第一,只要哪一位太太有异议(劳请私信告知,谢谢),就一定会以太太们的意向为先!!内有的Tag和标题等均为太太本人设的(毕竟量我也没那个胆子敢随意改太太的东西啊)
★另,如果在这篇整理合集内遇到喜欢的文章图片或太太不要忘了去文章和太太首页那儿点红心蓝手或关注呀,因为每一篇文章或图片都是浇筑了太太们的爱与汗水而诞生的哦~
★最后表白每一位热爱小排球的神仙太太与小可爱~\(≧▽≦)/~(。・ω・。)ノ♡
★以上OK的话,请☟
Pooh:
图 及日 All日向
图 及日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我给你托球🦆)
图 侑日 宫日 All日向 (就算吵架也不妨碍抱着充电👌🏻)
图 All日向
图 宫日 侑日 All日向 (乌野拉拉队女子组(不是)凑人数的小太阳🌞)
视频 侑日 影日 All日向
图 All日向 北日
图 All日向 兔日 (阿木什么时候能有点池面的自觉🌝)
图 All日向 及日 (看图猜裤子)
图 All日向 犬鸣日 (体型相似的人实现身高差👍🏻)
图 All日向 及日 (格仔裤先生今天没穿格子裤)
图 All日向 犬鸣日 (🐶打架汪)
图 All日向 犬鸣日 (🐶 汪汪汪)
图 All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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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及日 星日 佐久早日 (疯狂贴贴)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小朋友的恋爱(?))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婚后)
图 All日向 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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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研日 兔日 佐久早日 (打抢抢)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及日 (可爱的女子高中生)
图 All日向 影日
图 All日向
图 All日向 影日
图 All日向
图 All日向 及日
图 All日向 及日
图 All日向
图 All日向
Dro.口:
温惑Raw:
【及日】魔王城绝密纪事 ①
【列日XCalvin Klein】深夜档、混血男模与内衣广告
kira:
图 all日向 研日(纯情的成年人的第一次)
图 all日向 研日 (小翔阳和小小研磨)
图 all日向 研日 (『抑制』)
图 all日向 侑日 宫日 研日 治日 (好困哦————)
图 all日向 宫日 治日 (大概是一个许久未见之后因为堵车而迟到的约会)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共舞”)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只是想看小翔阳的wink✨✨ 而已)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研日 治日 (小少爷~)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治日 (『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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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第二次初见』)
图 all日向 研日 (“晚安 翔阳”)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在等我一下”)
图 all日向 研日
图 all日向 影日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听说神社附近新生的乌鸦很是凶残呢” “是啊据说连那个脾气暴躁的金毛狐狸的面具都敢抢”)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小气鬼)
图 all日向 研日 (✧)
图 all日向 研日 影日 (总之就是很骚气厉害的那种pa)
图 all日向 宫日 侑日 (所以这些花瓣是适合你 还是适合爱慕你的我呢)
图 all日向 (“找到你啦!”)
图 all日向 ("超厉害的前辈" 和 "了不起的后辈")
图 all日向
刺猬制造:
图 all日向 照日 ( 男子高中生の日常.jpg(狗头))
图 all日向 研日
图 all日向 牛日
图 all日向
图 all日向 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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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all日向 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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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all日向 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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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all日向 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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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oelegants:
图 all日向 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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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all日向 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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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及日】距离
照阙:
饭团宫一号分店:
下一篇整理の传送门: 【All日向】整理合集.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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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下一篇整理の传送门:【All日向】整理合集.Ⅳ
下下下下一篇整理の传送门: 【All日向】整理合集.Ⅴ
未完待续……(会尽快抽时间更的,但是照目前我只贴了这么一点就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情况下,下次更新大概在、在哪儿呢?呀,本人数学实在是不好,还请小可爱们多多包涵呀~相信我,绝对不是我想鸽!〔真挚脸〕)
影日/当黑狼时期日向穿回高一
有点喜欢上写小甜饼了嘿嘿(๑òᆺó๑)
#ooc致歉
——
日向上一秒还在洗漱间刷牙,下一秒就突然到了乌野的体育馆门口,甚至牙刷都还在嘴里含着。
他盯着面前的体育馆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这是,穿越了??!
日向脑子正一片混乱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他扭回头一看,果然是高中时候的影山。
影山飞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长度明显不对的橘子头,微微皱眉,“你去做断骨增高了?”
日向:……
是了,就是这个感觉,高中时候的影山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能把人气个半死,只不过现在的影山稍微学会了点人情世故......
有点喜欢上写小甜饼了嘿嘿(๑òᆺó๑)
#ooc致歉
——
日向上一秒还在洗漱间刷牙,下一秒就突然到了乌野的体育馆门口,甚至牙刷都还在嘴里含着。
他盯着面前的体育馆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这是,穿越了??!
日向脑子正一片混乱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他扭回头一看,果然是高中时候的影山。
影山飞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长度明显不对的橘子头,微微皱眉,“你去做断骨增高了?”
日向:……
是了,就是这个感觉,高中时候的影山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能把人气个半死,只不过现在的影山稍微学会了点人情世故。
日向没好气地开口,“你见过哪个做断骨增高的一天就出院了。”
影山还真仔细地想了一会儿。
好像确实不太可能,但他也不能理解这颗橘子头怎么一夜之间长高了这么多,而且…
影山看了看日向穿的睡衣,有点疑惑,“你今天是梦游出门的吗?”
日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穿越这个事情也太玄幻了点。
他试探地问影山,“影山,你看…我像不像二十多岁的样子?”
影山飞雄:“…笨蛋日向,你脑子抽筋了吗?”
日向震惊了,这个影山怎么会说出来除了笨蛋以外的骂人词汇?!
他捏了捏影山的脸,怀疑这也是个假的。
然后就捏上瘾了。
影山被他捏的脸有点红,他废了半天劲才把自己的脸从日向手底下解救出来,这笨蛋的手劲到底为什么这么大?
日向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有点遗憾地捻了捻指尖,他又抬起头,有点破罐子破摔地对影山说,“其实我来自未来,这个时空里的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去到我所在的时空了吧。”
他的语速很快,影山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震惊的连瞳孔都微微变大,“未来???”
日向点点头。
影山的第一想法是荒谬,之后却越来越觉得这是真的。
因为真的没有人可以一夜长高四厘米!
没错,他还在纠结这大橘子的身高。
影山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那…之后的我怎么样了?”
日向摆了摆手,“你当然还是很厉害啦!无论是在国家队还是在俱乐部,你都能靠发球拿下了对手不少分呢!”
影山张口还想再问什么,日向却先咧出来一个笑打断了他,“不过,还是我更厉害哦!”
影山:……
影山飞雄错愕,影山飞雄暴起,影山飞雄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怎么可能啊笨蛋!!!”
日向捂着脑袋惨叫了一声,他怒视着影山,“影山同学你也太幼稚了吧!!你现在应该叫我一声欧尼酱的!!”
影山冷笑一声,“少做梦。”
就算他喜欢日向也不可能叫他欧尼酱的。
日向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眯了眯眼,然后给他放出来一个大炸弹,“嘛,影山同学现在虽然嘴上逞强,但我们在一起后你可是天天叫我欧尼酱的哦。”
屁,影山才不会叫他欧尼酱呢,反而是他每天晚上被逼着喊了一句又一句的欧尼酱。
不过,他奈何不了成年影山,难道还骗不到dk影山吗?!
但他没想到影山的脑回路实在不是别人能理解的。
影山听到日向的话后,脸一路涨红,有点结巴地问他,“我、我对你表白成功了吗?”
日向的脑袋顶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重点是这个吗影山同学?
日向叹了口气。
算了,影山高中的性格就是这样直来直往的,或许可以称之为单纯,直到成年之后他才开始莫名地A了起来。
日向弯了弯眼,“对啊,影山同学表白成功了哦,因为我也很喜欢影山的。”
听到他的话,影山的心里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
原来日向也喜欢自己啊,那就允许他比自己厉害一点吧。
只有一点点而已。
【德哈】Again·134
Chapter 134
快到站的时候,德拉科终于放过了级长车厢。他带着哈利见过千八百遍的耀武扬威的劲头走出级长车厢,进行例行的“去波特所在隔间进行骚扰”步骤,而那个要被他骚扰的对象就在他旁边。他们走进隔间的时候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快到站了,每个人都在整理长袍。
“嘿,哥们儿。”罗恩挤眉弄眼地对哈利说,“都解决了?这次是什么计?”
“我可没敢。”哈利摆了个投降的姿势,顺手遮住脖子上的痕迹,“他现在可是马尔福级长,每天都像猎狗一样跟着我。我生怕他关我禁闭,不敢越轨,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德拉科被自己上辈子说过的挑衅话刺得心里不舒服,面上还是很冷静:“如果你越轨就不是关禁闭的事了,波特。至于...
Chapter 134
快到站的时候,德拉科终于放过了级长车厢。他带着哈利见过千八百遍的耀武扬威的劲头走出级长车厢,进行例行的“去波特所在隔间进行骚扰”步骤,而那个要被他骚扰的对象就在他旁边。他们走进隔间的时候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快到站了,每个人都在整理长袍。
“嘿,哥们儿。”罗恩挤眉弄眼地对哈利说,“都解决了?这次是什么计?”
“我可没敢。”哈利摆了个投降的姿势,顺手遮住脖子上的痕迹,“他现在可是马尔福级长,每天都像猎狗一样跟着我。我生怕他关我禁闭,不敢越轨,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德拉科被自己上辈子说过的挑衅话刺得心里不舒服,面上还是很冷静:“如果你越轨就不是关禁闭的事了,波特。至于其他的,我可没看出来你有哪一根头发丝在害怕。”
卢娜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就是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她。
“会——会害怕的头发丝!”她气喘吁吁地说,“天啊,天啊——会害怕的头发丝!”
德拉科有点儿被吓着了,小心地问哈利:“我说了什么?她总这样么?她会不会笑晕?我要为这个负责么?”
“她一会儿就好了。”哈利说,“不过有个事儿我得问你,你上辈子这时候说的猎狗……马尔福先生告诉你的?”
德拉科小心地看了哈利一眼,哈利一下子就明白了。
“恐怕不只是马尔福先生。”他自言自语一般说,“大概斯内普教授也出力了,甚至可能是邓布利多授意他以此取信伏地魔的。当然了,没人想到最后小天狼星会……”
“哈利·波特!”德拉科小声而严厉地喊了一声,手上狠狠捏了捏哈利的手。哈利回过神来,一隔间的人正看着他们两个。他眨了眨眼,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又被影响了。他对朋友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把自己的手从德拉科手中抽回来,喃喃抱怨:“这个太疼了,谢谢你提醒我,但是我们得换一个方法。”
“下次我会吻你。”德拉科坦然地说,“好了,你的东西都在哪儿?准备下车了。”
火车外的地面是泥泞而潮湿的,雨已经停了,学生们推着行李挤挤挨挨地走过。四个级长忙着去监督秩序,德拉科叫克拉布和高尔帮着带走行李。小猪交给卢娜,克鲁克山窝在金妮怀里。格拉普兰教授代替了海格的职位,哈利这次知道他的大朋友和心上人一起去为邓布利多在巨人之间奔波了。
联谊八人组占了两辆马车等待级长们,男生们把行李放在车上安顿好。之后,五个斯莱特林一辆马车,四个格兰芬多和一个拉文克劳一辆马车,往城堡去。哈利靠着马车沉思,把脑袋里让四个级长坐到一辆马车的想法压下去。他正在后悔不该听德拉科的开放自己的大脑,现在大概是伏地魔想要突破他脑子的高峰期,那些没完没了的负面情绪总是往他脑子里撞,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事……哈利把对德拉科的责怪也从脑子里挖出去,告诉自己这是他现在就防范伏地魔的代价,和德拉科、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你的脑子里看起来充满了骚扰牤。”卢娜轻飘飘地说。
“哦,是的,也许吧。”哈利漫不经心地应到,“不是什么好事。这东西,让人脑子乱七八糟的。”
“不是个好兆头。”卢娜又说,放下了手中的杂志,“也许做点什么抵御它们。”
“我脑子里的骚扰牤只有一种抵御方式。”我死或者伏地魔死——该死。哈利撇了下嘴。
“它们让人走向极端。”卢娜打量着哈利,试图看进他的眼睛,“你还好么?”
“我会好的。”哈利说,“大概吧。”卢娜又看了哈利一会儿,重新打开了她的杂志。
礼堂的情况和哈利上辈子别无二致,哈利每次经过谁都引起窃窃私语。他经历了过分热情打招呼的同学,那态度几乎是明摆着告诉他“我们在讨论你”。哈利没在乎这个,直接看向教师席,然后厌恶地咂了下舌。
“乌姆里奇。”哈利告诉罗恩和赫敏,“福吉果然还是做了,政治插手教育——就是她,在审判的时候想给我定罪,说莱姆斯的证词不管用什么的。”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七岁?”罗恩迅速站稳了立场,“多漂亮的开襟毛衣啊,她看起来像是发霉的草莓酱。”
“她可没有草莓酱那么甜蜜。”哈利摩挲了一下右手手背,一见这女人就觉得手背发痛。他这辈子可以选择闭嘴,不在她的课堂上和她公然作对——如果他能忍住的话。哈利拉低袖子盖住手背,开始思考邓布利多军的事。
一年级新生在这当口走了进来,稚嫩的脸上挂着惶恐和期待。分院帽唱起新歌,新歌中对斯莱特林的偏见略有收敛,但警告的意味丝毫不少。
“它说‘分裂不意味着分裂’。”罗恩扬着眉毛说,“分裂不意味着分裂,在不同学院——怎么着来着——汲取知识,是为了让学院更加团结?”
“大概是邓布利多在办公室提起了哈利的讲话。”赫敏笑着说,“不过,它以前有没有发出过警告?”
“如果它觉得危险的话,大概会吧。”哈利说。他能感觉到很多人在窃窃私语,而且,看着他窃窃私语。哈利想他们正把分院帽、危机、哈利·波特的讲话和《预言家日报》上捎带口的“哈利·波特疯言疯语”连在一起,他又要在很长一段时间是话题了——好吧,早有预见。
分院仪式后的晚宴上,差点没头的尼克详细地说了分院帽提出警告的事情。他大肆赞扬了哈利上学期末的讲话,哈利为此感到不好意思,只好把脑袋一直埋在盘子里,对付那些精美的食物。等到吃饱喝足的时候,邓布利多站起来正式讲话了。哈利对老一套毫不在意,只是盯住了乌姆里奇——不能怪他,这女人隐晦地摆明了态度,从站起来开始,三眼有两眼是往哈利身上看的。
也不知道伏地魔看到现在的场面会说什么。哈利想。他该不会以为我其实是乌姆里奇的坚定支持者吧?哈。
乌姆里奇是打断了学院魁地奇球队选拔的通知站起来的,哈利小声对罗恩和赫敏说这就是一个态度了,这女人肯定要干涉魁地奇,罗恩厌恶地吐了吐舌头。
“她待不久,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希望她好运。”罗恩小声说,“干涉邓布利多谈话的教授,她还是头一个呢。”
“她只是在逞威风。”赫敏抿着嘴说,“很明显,她代表魔法部,这么干多半是想给邓布利多好看——好像会咳嗽就厉害了一样。”
“听她说话好像我们只有五岁呢。”哈利朝周围看了一圈后说,“我要开小差了,现在起我听不见她说话……”
乌姆里奇的讲话也是老一套,枯燥的官腔叫大家都走了神。哈利没能顺利地把小差开下去,因为某个斯莱特林不厌其烦地在身后骚扰他。哈利也乐得找点事情做,和德拉科没完没了地传纸条。
乌姆里奇的讲话只得到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家都没缓过劲儿来。她讲话结束的时候,哈利刚从肩膀上拿下德拉科飞过来的纸鹤,还没来得及拆开。等邓布利多讲完话宣布解散,哈利在嘈杂中拆开那个纸鹤,德拉科告诉他等会儿级长要给新生指路,叫他等他一会儿。
哈利就等了,留到礼堂最后一个走,出了礼堂后又慢腾腾地在走廊闲逛。德拉科很快就折返回来,找到了他的男朋友。
“这么快?”哈利略微诧异。
“我只要威胁布莱斯就行。”德拉科轻松地说。
“不是自己实践欺负新生?”哈利玩笑道。
“那是我十五岁会干的事。”德拉科翻了下眼睛,“我现在——我算算,来的时候我过了十八岁生日,我有二十三了。”
“你谈起恋爱来可不像个二十三岁的人。”哈利说。
“你拼起命来像二十三岁的人。”德拉科还击道。
“可事实上我只有二十二。”哈利无辜地说,“我来的时候还没过十八岁生日呢。”
他们并肩走在走廊上,把纸条上的对话延续下去。德拉科继续批判乌姆里奇的审美,哈利毫不留情地指出他过去的五年级就是在这样的人手下干活。德拉科一本正经地说谁让你和秋·张总是黏在一起呢,我要为这个给塞德里克锦旗,谢谢他活着。哈利目瞪口呆,说这就是你五年级的终极目的,叫我和秋·张分手?德拉科摇摇头,说不是,五年级的目标我们说过了——你还记得我爸妈是在六年级订婚的吧?
哈利站住脚,左右看着德拉科。
“你不会现在掏出个戒指给我吧?”他紧张地问。
“什么?这儿么?”德拉科厌恶地看了看走廊,“连个简单的烛光晚餐都没有?”
“这么说,如果被求婚,我会有个烛光晚餐。”哈利拧了下眉毛,看着德拉科,欲言又止。但是德拉科注意到了,他直接开口问到:“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哈利别开眼睛,“成了,就这儿分开吧,我要回格兰芬多塔楼了。”
“肯定有什么。”德拉科上前抬了哈利的下巴,“我猜猜,你觉得现在提结婚太早了,我可能会变卦?”
哈利含糊地应了一声。
“嘿,这一点都不早。”德拉科说,“我很早就开始幻想了,到现在的话,有六七年那么久了。”
“我不会跑。”哈利低头咬德拉科的手指,“我只是觉得你突然太过分地提这件事了,为什么?因为五年级是原本我开始恋爱的年级?”
“也许吧。”德拉科把自己的指尖收回来,“怎么说……有塞德里克在,我这一年是不会担心这个问题了。”
“明年你也不用担心。”哈利轻笑着说,“明年该我担心你,记得么?”德拉科安抚地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嘴唇。“成了,回去吧。”他说,“晚安。”
德拉科看着哈利走向格兰芬多塔楼,转过身去,叹了口气。他当然不是在担心哈利今年会跟秋·张跑,只是考虑最坏的可能。哈利让步了,减少修改的环节,这意味着他进一步保住了命,同时也是加大了失败的可能。如果真的出现最坏的结果,德拉科想,他希望哈利知道他还有一个家,和三个马尔福的家。
但是看来哈利还没考虑过结婚的问题,他可能要等到——最起码伏地魔死了才会开始想吧。
德拉科又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向斯莱特林地下室。
哈利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正在公告栏里张贴东西。他和他们打过招呼,径直走向宿舍,在楼梯上遇上了纳威。他们一起进去,迪安正和西莫说话,一见到哈利,立刻停了嘴。
“好吧。”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点什么,哥们儿们?”
“嗯——暑假过得怎么样?”迪安问。
“挺好的,还算愉快。”哈利说着,直接看向西莫的背影,他正在调整海报,“你怎么样,西莫?”
迪安紧张地扯了扯哈利的衣袖。
“我妈本来不想让我来的。”西莫说。
“因为《预言家日报》?”哈利脱下长袍,轻松地说,“我也订了,没说什么好话,是吧?”
“嗯……是啊。”西莫犹疑地说,“因为你知道,一切都很模糊……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很模糊,魔法部掌控舆论,他们当然会告诉你们掌握真相的人是疯子傻子,好稳固自己的位置。”哈利做了个鬼脸,慢条斯理地换睡衣,“斐尼甘夫人受惊了吧?幸好她还愿意让你回来,我还不想失去一个室友。”
“嗯——是啊,是。”西莫躲避着哈利的目光说。
“该说的事实我都说了。”哈利继续说,“就是那样啦,你可以写信给斐尼甘夫人叫她放心——我是说,哪怕你不相信这样的事实,我也不会半夜跳起来袭击你,哪怕我疯了。”
“哦别,我没那个意思。”西莫赶紧说。
“有这个意思也没关系。”哈利耸了下肩膀,“我早就说过了,无所谓了——注意安全。不是威胁,对于我说的那件事,注意一点总是没坏处的。”
“怎么啦?”罗恩问。他刚从外面回来,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哈利和西莫之间略显尴尬的氛围。
“《预言家日报》。”哈利说。罗恩了然地点了点头,看着西莫:“哥们儿,你信了?”
“我妈妈。”西莫抿着嘴说,“我没那么信任《预言家日报》,你知道,四年级,丽塔·斯基特——”
哈利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丽塔·斯基特!”他喊了一声,“操,我忘了这个了!”
“什么?”纳威被吓了一跳,“她怎么了么?她现在不是停止写稿了?”
“哦不是这个,和那个没关系。”哈利摆了摆手,看着门口,“我得出去一趟,找——不,西莫,最近《预言家日报》也没有丽塔·斯基特的报道么?”
“没有。”西莫说。
“奇怪……也可能……”哈利又坐回了床上,“好吧,我明天再说这个,也许已经解决了……”
“你这样看上去到挺像疯了。”西莫试图开个玩笑,但是罗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结束这个话题吧?”迪安提议,“伙计们,你们都不累么?我们该休息了。”
“结束吧。”纳威严肃地说,“总之,西莫,如果你能说服你妈妈的话——我奶奶说走下坡路的是《预言家日报》,她已经停止订这本杂志了。她总是说神秘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她说如果邓布利多说他回来了,那他肯定就是回来了。”
“我妈妈坚信没什么能瞒住她呢。”西莫小声反驳。
“那是在视线被政府挡住之前吧。”罗恩讽刺了一句,西莫没有接话。接着,宿舍安静下来,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转身躺回床上,把帷幔拉上了。
TBC——
留家已久的英团不知道为什么脏了脸,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