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超】三次高越想要表白,一次他没有
*3+1题材,标题的语序有种奇妙的语言混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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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超,高超,高超,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撞上同一节的体育课,你就来看我打篮球吧~我现在打篮球可帅了,看我打篮球你保准是赚了!”高越拽着高超的胳膊一个劲儿晃,语气也黏黏糊糊,谁让高超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茬。
“和你说了我也有自己朋友,一整节体育课,我就只坐那看你打篮球吗?”高超努力把高越抓得紧紧的指头掰开,平时看着哼哼唧唧,这会力气大得很,掰了半天一点成果都没有。
“朋友是朋友,我是谁啊?我可是你亲弟弟!”于是便做声泪俱下式控诉“你看我们初中一直分不到一个班,好不容易体育课我们两个班是一节,你心里也没有我这个弟弟,光想着和别人玩,天底下...
*3+1题材,标题的语序有种奇妙的语言混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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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超,高超,高超,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撞上同一节的体育课,你就来看我打篮球吧~我现在打篮球可帅了,看我打篮球你保准是赚了!”高越拽着高超的胳膊一个劲儿晃,语气也黏黏糊糊,谁让高超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茬。
“和你说了我也有自己朋友,一整节体育课,我就只坐那看你打篮球吗?”高超努力把高越抓得紧紧的指头掰开,平时看着哼哼唧唧,这会力气大得很,掰了半天一点成果都没有。
“朋友是朋友,我是谁啊?我可是你亲弟弟!”于是便做声泪俱下式控诉“你看我们初中一直分不到一个班,好不容易体育课我们两个班是一节,你心里也没有我这个弟弟,光想着和别人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哥啊!”
高超确实吃这套,不然呢,高越从小用到大,那可是通过无数次实践检验获得的真理。高越看见高超叹了口气,装,真是装,又在这装无奈的大人。“那行吧,我这次就看你打篮球。”
还没等高越做出一系列华丽而浮夸的胜利pose,高超又接着开口了。“但是,高越,但是,如果你这节课进球没有超过三个,我下节课就不看了,你得跟我约好。”
“三个球?太小瞧你越哥了吧?五个!我要是进球没有五个,下节课你就和你朋友玩去,不用看我了。”高越嘴角都要飞到耳朵了,得意得不行,甚至自顾自加高砝码。五个球算什么,越哥正常发挥随随便便五个球,要让高超这个没见识的傻哥看看自己的真本事。
事不遂人愿,高越第一次清楚理解了这句话。先是分队恰巧把平时熟悉且擅长打球的朋友分成了对手,后是专门针对他的战术让他基本上碰不到篮球,再是现在的队友和自己配合也不行。一场体育课打下来别说帅了,用狼狈形容都算是给面子。打得实在太烂他都不敢往高超坐的方向看,唯恐看见他哥坐那臭着脸瞪他,控诉自己被骗了。
也进了三个球,但不是五个,不是他和高超约好的五个,下节课高超肯定不会来看他打球了。其实这次发挥不好还有下次,但是下次高超不看了,打得再好有什么用啊。
平时放学高越都是早早收拾好书包跑到高超班门口堵他的,但今天精神萎靡又恍惚,连放学都后知后觉,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不想见高超,不想听他说今天体育课的事,他是不是又要嘲笑我了,说高越你真逊,吹得挺好其实打得根本不行。或者是一脸平淡地说高越,你没达到和我约好的进球数量,下节课我要去和同学玩,就不看你了。高越越想越难过,头也埋到手臂里,他想哭,不想回家,害怕见高超。
“怎么了高越?”最不想见的人就这样毫无怜悯地来到高越桌前,毫无察觉地和高越搭话。
啊啊高超你个大傻逼。高越在心里大骂,但自尊心让他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啥事没有,睡过了。”
他哥无奈地叹口气,“上课可不是让你睡觉的。”同时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在硬撑,确定了没事便一把薅起高越,“赶快收拾,学校都快走空了。”
哼,高超这个大傻逼,这个老鳖,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笨蛋,什么都不知道。高越脑子里转着圈骂高超,看着高超那张脸就来气,但即使骂高超也一点缓解不了心中的不愉快,依旧是垂头丧气地走在高超后面。
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都和高超说好了,自然是不能耍赖,他酝酿了好半天,终于是决定和高超说体育课上的事情。
“高超,就是今天打篮球那个事……”刚抬起头,一串糖葫芦递到了嘴边,他看向高超,高超没事人似的又递了递,他赶紧接下来。
“什么事?”
“你明知故问!就是我进球那个事!”
“哦。”高超吃了一口自己的糖葫芦,慢条斯理地嚼了半天才咽下去。“你今天投中了三个球,达成我们的约定了,虽然挺烦但是下周体育课我也会去看你的。”
高越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眼前的高超吃东西的样子呆得不行,像大傻子,说出的话也特别若无其事,显得高越一下午东想西想很没意思。但是高越知道,自己现在的感受和上面想的那些事都完全不一样。是一种更为冲动的,更情绪化,也更加积极的感受。
他张张口,一句“高超我喜欢你”差点就说出来了。
但事实是他张开口糖葫芦先进了嘴里,这句话也就跟着糖葫芦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他刚刚好像想和高超表白,高越后知后觉的想。为啥啊?为啥啊?!因为他说三个球?因为他给我买了糖葫芦?因为他说他下节课还来看我?高越啊高越,冲动是魔鬼,看看这次的冲动招来了多大的魔鬼,都想给高超表白了!可怕,真是可怕!
2
大学的高越和初中的高越大不相同了。
他已经跨越过初中的毫无自知,经历过高中的感情萌芽,到了大学,清楚认知到自己确确实实喜欢高超。
但也只是喜欢而已,半点没给高超讲,只是高越自己的快乐小秘密。
快乐吗?当然快乐了,虽然单恋令人痛苦,但他也算不上单恋,毕竟他是高超最爱的弟,自封的。即使什么都不告诉高超,依旧可以大大方方讨要高超的偏爱和照顾,高超也就是很装的嘴上嫌弃几句,照样无微不至地关怀,嘻嘻,这不快乐什么是快乐。
不快乐的事就这么从天而降。
年末的班级聚会本来是件挺开心的事,高越就喜欢这种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气氛。然而舍友刚刚失恋,在这种快乐的聚会上更是痛上心头大喝特喝,聚会没过半人已经喝得晕头转向,说去一趟卫生间久久没见回来。
高超这就坐不住了,担心人出事,抛下正在和别人有说有笑的高越去卫生间寻人。一寻也不见回了,高越等半天等不来,发消息也没人回,只能自己去找他俩。
进了门就看见舍友又吐又哭,高超一手扶着对方让他借力,一手给对方顺后背,还温柔地回应着他意识不清的胡言乱语。
嘿,这就让人有点不舒服了。
“高超,我来吧我来吧,你都在这大半天了。今天你光听他抱怨都没吃什么,赶快再去吃点。”高越伸手去扶,想把高超换下来。
“你哪会照顾人啊,”高超轻轻推开他帮忙的手,“这又脏又不好闻,你别一会也吐了,我可顾不上两个人,快回去别在这添乱了。”
这下把高越说委屈了,什么叫添乱啊,他这不是心疼他哥怕他哥累着吗,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真是一日做哥终身做哥,做自己哥不够还要给别人做哥,算了算了,高超爱苦着累着随他吧,非要做个滥好人随他吧。
高越装着不在乎回去了,但坐卧不宁,和同学也聊不下去了,拿着高超的碗碟给他堆了一堆好吃的,等着高超回来填饱肚子。
过了会高超牵着晃晃悠悠的舍友回来了,人还没坐下先给舍友倒了杯热茶,塞到手里还看着对方喝下去。高越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赶紧邀功似的把自己给高超留的菜推过去。“高超,快吃点,你越哥专门给你留的。”高超估计也是累了,小声说了句没大没小一拳头锤在高越胳膊上,不疼,没什么力气,纯是走个流程。
高超吃了两口筷子就放下了,高越又赶紧凑过去,“就吃这点?高超?你减肥呢?”高超揉了揉眉心“刚刚他吐了半天弄的我也有点没胃口了,吃不下。”
好好的聚餐,怎么把高超折腾得这么惨。高越觉得高超才是今天最可怜的人,平时吃饭总是乐呵呵吃得傻了吧唧的高超,这会饿着肚子还吃不下饭,可怜死了!但没胃口也没办法,谁能和呕吐物共处那么久还能快快乐乐地吃饭呢。
他在这琢磨着怎么办,那边舍友忽得开始发酒疯,猛地抱住高超,把发愣的高超都吓得抖了一下,高越还没来得及扑过去把高超解救出来,舍友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完了,哭者为大,他都哭了,我高越还能做个恶人吗?能,还真能!高越咬牙切齿。但高超做不成恶人,他就是个对谁都很好的大好人。所以高越只能坐回自己的位置,看舍友抱着高超痛哭流涕,看高超好言好语哄他,看高超拿着纸巾给对方擦鼻涕眼泪。
你是谁哥哥啊。高越感觉心脏酸涩得不行,想抱怨也抱怨不出口,人家高超就是人好照顾人,自己怎么能这么小气。可是他都没有被高超这么温柔地照顾过,还不许他嫉妒吗?
快乐的单恋一下不快乐了,只做弟弟什么都不是,连个名分都没有,没办法表现占有欲,也没办法表现嫉妒,还得劝自己想开点。高越忽然地,像初中那时一样,感觉那句表白呼之欲出。好像这句表白说出口就可以改变现状,就可以独占高超,就可以不在这里自怨自艾。
不是的,不该这样的,表白应该是甜蜜的,美好的,准备充分的。不该是现在这样充满酸涩充满嫉妒的负面情绪的事情,怎么能因为被这样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就轻而易举说出喜欢呢?这不是表白,只是情绪发泄,这是对他那份天真又美好的心情的践踏,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对自己也不该这样对高超。
所以他又一次闭上了嘴巴。
但这是我的成长,我不再是靠不住的,只会随心情乱做事的高越了。他在心里认同自己这次的决定。
3
打的车来了,高超高越灰头土脸的钻进车里。今天也是跑了好几个小剧场赚那一丁点钱,夜已经深了,两个人都身心俱疲。
不顺利,最近做什么都不顺利。也不是实质性的有多少件失败的事情,只是二喜的失败对他俩产生着持续性的影响,吃饭不开心,睡觉不开心,打游戏也总是牵挂着这事。像是个坎一样卡在他俩前进的路上,做什么都会猛然回忆起冷得像北极的展演,吓得背后一身冷汗。当然生活也确实不顺利,前些日子甚至经历了吃不上饭的窘迫,两个人为了生存只能先找着工作维持生计,没有挑工作的资格,做了几个月根本不想做的工作。尤其是他哥,一天看着愁得要死,但一声不吭。
高越靠在椅背上看他哥,高超,从小就装,装坚强,装沉稳,装得像个比自己成熟得多的大人。现在也是,想装成没事人,装作已经克服了这次打击对他的影响。高越清楚知道,这次事情的打击对高超只多不少,但他撑着不说装着没事,高越忽然不知道怎么撬开他的壳。
现在的高超好疲倦,车开没几分钟眼睛就眯成一条缝,人跟着车子轻轻晃,但眉头还皱着,嘴也还抿成一条不开心的线,黑眼圈把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的生存空间一再压迫。别说高越,是个人都能看出高超不好,可他非不承认,就硬撑着。今天还在间隙提着外卖安慰高越没事,之前工作存了些钱,吃住都不要有压力,身体才是本钱,我们一起接着努力。可是你都这么累了,要么停下来喘口气呢高超。高越没能说出口,因为说出来也会被高超糊弄过去,他哥最擅长的事就是打太极。
有什么是不能给你弟弟说的呢?高越盯着高超,希望自己的脑电波能传送给他,让他坦诚一点放松一点,可以把那些烦恼的痛苦的心事也说给自己听听。
高超摇来晃去的脑袋终于靠在了车窗玻璃上,不太安稳地睡了过去,高越想把他拉过来靠着自己,又怕动静太大让他好不容易的小憩被打断,只能一动不动继续看着他。
看见一副愁容的高超的睡脸,他忽然心头涌起一些激烈的感情。他想,我再也不想看见高超这样难过这样消沉的时候了。他想,我想让高超能像小时候那样像个快乐的小傻子。他想,我喜欢高超,我喜欢他,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但是这是别人的车里,是高超最讨厌的公共空间,在公共空间里他总是绷着一根神经,总是放不开,总是有压力。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使是面对睡着的高超,高越也不能轻易说出那句话。
他突然觉得很想放弃,高超这么好的人,过得这么辛苦,全是因为自己,而自己不知感恩不说,还把这样沉重的感情单方面施加在高超身上,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坏的弟弟呢?高超是他见过最老实最遵守伦理纲常的傻子,要是知道弟弟对自己抱有着这样大逆不道又不合常理的感情,得有多挣扎多痛苦呢?
可能是近期生活实在不顺,也可能是这份心情压抑太久,再或者是他实在心疼高超,他觉得是该放弃了,看不到一点未来的感情该放下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毫无顾忌地哭泣,直到刹车晃醒了高超,一睁眼就看见他哭得一塌糊涂的丑脸。
下车后高超就赶紧翻着背包给他拿纸,数落他哭这么久也不知道擦擦弄得这么恶心。高越顾不上这些,他和高超不一样,没办法顾及着在大街上就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没办法顾及着附近有人就不露出丑相。高超看不过眼直接拿着纸来帮他擦,很用力,但又很温柔,他一直都是这么个嘴硬心软的主。
“高,高超,我决定要放弃了。”高越哭着抓住高超拿着纸巾的手,“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要放弃了。”
高越想可能是自己哭得太惨了,高超也不装作和他关系不好的样子了。连头都凑过来靠得很近,因为疲惫和刚睡醒有点低哑的声音也控制在很温柔的程度,他对高越说:高越,别放弃,没事的。
什么呀,鸡同鸭讲,我说的是要放弃喜欢你了,你当我说要放弃喜剧吗,那我可没想过啊!但是这些话说出口和当街表白没什么两样,所以他只是哭,没说出半个字。
“别放弃,加油,加油高越。”高超的尾音有点抖,高越泪眼朦胧去看,发现给自己打气加油的高超眼睛也亮闪闪的,眼泪在眼睛里打了几个转也掉下来。他见不得高超哭,拿着卫衣袖子去给他抹去给他遮,高超脸皮薄,不喜欢在大街上这么丢人。
“真的,高越,别放弃,加油。”卫衣袖子后面传来高超带着鼻音又带点颤的声音。
他让我别放弃,他让我加油,一点都不会安慰人,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他是世界上最傻的大傻子。高越很大声地吸了两下鼻子,不过他都说让我加油了,我不放弃也可以吧,嘻嘻。
+1
很平常的某一天,两个人都呆在家,吃饱喝足,各干其事。
高越已经计划这一天很久了,不是具体的某天,只是他的计划和心理准备刚好在今天做好了,所以他决定立刻执行。
他哼着歌凑到他哥旁边去,高超忙着在平板上戳戳写写,甚至都没有抬起眼看他,他也不恼,挤着他哥坐在旁边,把他哥怀里的猫拿走放到地上。
“高越,沙发还空那么多非得挤着我坐啊。”
“这不是天冷了省点暖气费用,和我的好哥哥挨近点暖和嘛。”
高超白了他一眼,总算把头转过来看着他,“你又要做什么妖?”
“越大师我刚刚领悟宇宙万物,忽然悟得一个真理。”他演起来,装出一副神秘又高深莫测的样子,虽然可能实际效果更像个傻子,但表演是其次的,后面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高超索性把平板放下,一只手撑着脸看他,挑起一边的眉毛。
“真理往往都是简单平实的,所以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他把脑袋凑到高超面前,高超没有躲,“高超你离不了越大师,没越大师你活不下去。”
高超给他气笑了,但因为长了双笑眼,眯起眼睛来看着就像是普通的笑容,更像是被高越说开心了。
“你看看你,这么i,出去不敢和人说话,筷子掉到地上不敢喊服务员给你捡,没了我,你出去连饭都不吃不上!”他偷摸着牵起高超空着的那只手,“而且你这么闷,啥也不说,好不说坏不说全憋心里,要不是我和你有心灵感应都帮你说出来,你不得把自己憋死,你这千年老鳖都要变成千年死鳖。”偷摸着把手指和手指绕一起,“你还老是不开心,没有我这么积极乐观一人一天逗你乐,陪你玩,你就抑郁了,抑郁!多可怕呢!”偷摸着把手收紧,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紧张出的汗,“你需要我的地方可太多了,你这人人都夸的情绪稳定,要不是和我在一起怎么能练出来。你这厨艺,要不是天天给我做饭怎么能练出来。就你那游戏等级,要不是老和我打游戏怎么能练出来。你缺不了我,没我你可怎么办啊高超!”一脑袋杵高超肩膀上,又拱了好几下。
“在哪儿学的这话数,你报班了啊?”高超这下真的笑得很开心,齐齐的牙齿都露出来,笑声也拐着弯上了天。“所以呢?小越大师,说这些是要干嘛呢?”
高越晃了晃两个人牵得紧紧的手,嚯,十指相扣呢。他故作玄虚地小声说:“所以你得把我留住啊,你离不开我。”
“我不留你你也走不了啊。谁离不开谁呢?”高超拿另一只手给了他一下,还是笑眯眯的。
“那不一样,这是现状,万一我以后谈了女朋友,结了婚,那我不就走了,我就过自己的日子去了,你可留不住我。”
“所以呢?”
“所以,”高越举起他俩牵着的手,潮潮的,大概是两个人都出汗了,“所以你就赶紧给我表白,用爱把我栓住啊,那我就再也跑不了了。”
亲情保卫战
年下
越超
弟哥
高超有个双胞胎弟弟,叫李治良。
这是一对名字没什么关系甚至长得也一点儿不像的双胞胎,尽管在学校和生活里常有人质疑,但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双胞胎的事实。
直到高越的出现。
高超和李治良兄弟俩最近出现了一些亲情危机。
一大堆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由头的胡乱砸向他们两,高超告诉李治良他们两个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不然再吵下去他们会被邻居投诉。但李治良说他已经把问题解决了,高超感觉李治良长大了,会自己面对问题并且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高超了于是说好弟弟,我静待你的蜕变。
然后就被李治良带到了这个鬼节目。
亲情...
年下
越超
弟哥
高超有个双胞胎弟弟,叫李治良。
这是一对名字没什么关系甚至长得也一点儿不像的双胞胎,尽管在学校和生活里常有人质疑,但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双胞胎的事实。
直到高越的出现。
高超和李治良兄弟俩最近出现了一些亲情危机。
一大堆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由头的胡乱砸向他们两,高超告诉李治良他们两个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不然再吵下去他们会被邻居投诉。但李治良说他已经把问题解决了,高超感觉李治良长大了,会自己面对问题并且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高超了于是说好弟弟,我静待你的蜕变。
然后就被李治良带到了这个鬼节目。
亲情保卫战,是一档好的节目,一档好的节目能够修复破碎的亲情,能够重拾父母脚下的爱,点亮孩子昏暗的心。
调节大师越大师,是一个好的大师,一个好的大师能够身临其境进入破碎感情的边缘,能够感同身受融入不再跳动的心,能够不动声色搭起扭扭捏捏的手。
越大师真的是个好大师,高超和李治良在越大师的调节下重归于好最后高高兴兴地手拉着手回了家。
刚到家高超就收到了越大师的好友申请。
因为高越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刘旸大喊什么——!
“你不觉得高超长得很帅吗,他身上有股很奇妙的气质,无比吸引我。”
“你纯自恋啊!”
刘旸一直坚持让他联系高超,一起去查查,但高越赖死赖活也不去。
刘旸:不er,为什么呀?!
刘旸觉得很没道理啊,这都摆在脸上了,还不去查,查一查,查不了吃亏查不了上当啊。好话说歹话说,连你不一见钟情了吗,查了就知道能不能谈恋爱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高越也坚持不去,刘旸说算了,拗不过你。
没什么其他的原因,高越就是不敢。
见到高超的第一眼他的脑子里就被一些杂乱无章的过往冲溃,他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好像是他自己,但仔细一回忆就发现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面前的高超,高超可能就是他一直寻找的家人。
所以他在催眠环节把自己也催眠了。
过往零星的记忆被翻找出来,没见到高超之前他从来没记起过十三岁以前的事情。
他确认了高超是他的双胞胎哥哥,却不敢和他相认。
记忆里他是在初中和高超出门然后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最后再也没回家。
回忆不出来完整的过去,只清楚的记起来了身体和山坡的亲密接触,树枝和碎石划在他身上钻心的痛,他没看到高超的身影,滚下去前没看到,滚下去后不知道过了几天后再睁开眼也没看到。
他想问高超,是家里不要他了吗,为什么你现在会说李治良是你的双胞胎弟弟,他不明白这一切,于是也不敢问出口。
他怕听到肯定的答案,这样会显得他后来摸爬滚打的这十几年都是一个笑话,一个让人同情的笑话。
不敢,更多的是不甘。
高越的记忆从一条河开始,不是人们歌颂伟大的母爱时称为母亲河的羊水,它就只是一条河,普通且没什么意义,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高越从河里爬起来,六月的天河水并不凉,但他还是打了个寒颤,可能是泡久了,手上都起皱了,浑身惨白惨白的,手臂,腹背上都是口子,深深浅浅,被河水泡到泛了白,浮囊了。
坐在岸边愣了一会儿,有点恢复意识了,脑子里开始清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颤抖着站起来,心里想着自己要回家,要去医院,却除了自己叫高越,什么都想不起来。
完蛋,可能要死这儿了。
这个破地儿,爸妈能不能找着自己都难说,他自己肯定也是撑不到找到马路上遇到好心人了,绝望涌上心头,无助充斥着高越的全身。
高越真的以为他自己要死了,然后就有人来救他了。
不是俗套的真命天子,也不是眼泪八叉的家人,是一个工地干活的大哥,鞋上被沾了水泥浆,下班回家前来河边洗洗,免得把家里弄脏。
大哥好心,把高越带回了家,但大哥没钱,高越都没去上医院,就在大哥宿舍边不远的一个诊所就处理了伤口,打了几天针,能吃能喝了,就跟着大哥上了工地。
大哥叫高浩杰,他跟高越说咱俩都姓高,还挺有缘的。
高浩杰带着高越去过当地派出所,登记过高越的信息,高越除了自己叫高越其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但高浩杰说你特征信息在那儿,照片也有,你家人找你,总会找得到的。
就这样,高越跟着高浩杰在工地干活,等着爸妈接他回家。
高浩杰供高越吃穿住,还让高越把自己的工钱都攒下来,好去找他的爸爸妈妈,高越感激涕零,要给高浩杰磕头,高浩杰把孩子拉起来,说他自己是孤儿,是高越让他感受到了家人的味道,他还挺感谢高越的。高越说什么都要报答高浩杰,高浩杰说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儿无女,要报答他,以后给他送终好了,高越当然一口答应还磕了三个响头为誓。
高浩杰却在一年后就去世了,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赔偿的钱都到了高越手里,高越不敢拿这个钱,他感激高大哥,是高大哥给了他活路,他怎么也不敢拿着这个钱潇洒,别说潇洒挥霍了,就是日用,他也一分不敢花。
拿着钱给高大哥买了块好的墓地,向阳,风景还特别好,在高大哥墓地旁坐了一下午他就离开了,走的很远,他不再想被困在这里了。
刚开始高越一心想回家,想找到爸爸妈妈,却没有一点儿关于他们的消息,没有任何一家来打听他的消息,他甚至在高大哥的宿舍门上贴了大大的告示:内走走失青少年一个,叫高越,目前身高一米七,眼睛下边有一颗痣,走失时身高大概一米六五……还有什么在哪里走失,具体什么时候走失和一些外貌特征一并写在上面,可除了工地里的工人,没有任何外面的人慕名前来看他。
高越跟着在工地上干活,高大哥让他把工钱都攒着,到时候出去找爸妈,说不定他不是本地人呢,毕竟高越自己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漂过来的。
高越就开始攒钱,到现在钱攒够了,心却灰掉了,爸爸妈妈如果真的爱他怎么会不来找他,那条小河才多长,都没出市,无非是这个县和隔壁县的区别,爸爸妈妈如果真心找他,他怎么会三年了还在这里搬砖。
他觉得自己是被故意遗弃的,可能是他太能吃,家里养不起了吧,高大哥也说过他半大小子,都能吃穷老子,可高大哥照样把他喂到一米七多大高个儿了。
这样一想,高越就带着失望和这三年自己攒的钱离开了这个城市。
十六岁,此时的高越只有十六岁,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所有人口中的大城市。
确实鲜亮啊,好像到处都镶着金子,除了高越。
他过的一点都不鲜亮。
他还是在干工地,没办法,他手熟的只有这个,也只干的来这个,高大哥把自己一身的本领都传给了高越,高越依然不能在大城市混的漂亮。
高大哥会的无非是换换门锁,修修水管,看看电表,在大城市,就连干这些活儿都是要看资质的。
但是没关系,高越嘴甜,会来事儿,和工地上大哥都快混成兄弟了,一个大哥看他小小个儿,瘦瘦的,想起自己在老家上学的儿子,心疼他,就给他介绍到了朋友开的饭店当服务员,高越这才走出了那个灰蒙蒙的世界。
高越在饭店附近的巷子里租了个老破小,连厨房都没有,每天就是在饭店里蹭一天的伙食,就这么窜到了一米八,老板都夸他会吃。
住在高越斜对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带着他的孙女,孙女到了叛逆期,天天和老太太吵架,一吵架就摔门而出,砸的震天响,高越那本来就不结实的玻璃还要被震的哐当哐当晃。为了他的钱包着想,他跑出去追上了人小女孩,把人家骂了一通好的。
小女孩也从最开始大喊关你什么事儿到后来的,我奶奶她总是那样说我!我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巴拉巴拉开始倾诉。
高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穿插着诸如你就知足吧还能摔门呢,就我住那个全街最破,发个脾气还得修门的小房子我都没生气的小笑话,给女孩哄回了家,跟奶奶道了歉。
现在高越成了奶奶心中品学兼优,勤学苦读,自强不息的好少年,以至于后来每次和孙女吵了架都要上高越家来找劝和排解。
给高越累成真孙子了。
有天老太太柱着拐高兴的敲高越门说我给你报名金牌调.解师.啦!
高越:什么师?
就这么,高越成了社区的金牌调.解.师,每天从饭店下班,累的一身骨头咔咔响,回头衣服一换又被社区大姐拉着去了居委会调.解各位奇葩的家庭纠纷以及经济纠纷。
谁家儿子和家里闹离家出走
谁家音响太大声扰民
谁家儿子非要染个黄毛出门飙车
…
高越觉得生活真是走到尽头了,他甚至想回工地砸墙,虽然工资少点还累点儿,好在清静啊。
就在他找理由要跟居委会辞去这个志愿者服务的时候居委会大姐给了他一个再生的机会。
电视台要办一个亲情保卫战的栏目,听说这里有个很会调.解家庭纠纷的大师,想拉去做节目。
高越第一反应是:不er?这怎么听说的啊?
第二反应是工资给开多少。
大姐说反正比饭店里多,还轻松,而且一周也就一期节目,有摄像头的,都不让骂.娘。
高越第二天就去了。
二十五岁,到了二十五岁的高越已经成了亲情保卫战栏目里响当当的越大师,他最开始没想过能在这里混这么久,主要是没想到这么个离谱的节目能干五年。
果然,八卦才是调剂生活的良药。
高越想和高超有点儿关联,但他没有理由,他总不能直白的说他对高超一见钟情,会让人哕吧?
他俩长得一模一样,一见钟情很离谱啊,但高越没办法,高超对他有着致命般的吸引力,他不好说是不是对于家人的渴望,他觉得自己明明在十六岁就开始摒弃这些东西了。
他还是给高超发了微信,很合适的理由:你和你弟弟最近感情还好吗。
高超回复说,好多了,他们现在很珍惜彼此,感谢越大师,过几天请你吃饭。
高越说那就明天吧,我订位子,待会发定位给你。
李治良说这大师好自来熟。
饭局上,作为同龄人当然不太会尴尬,起码不会没有共同话题聊,一聊天高超发现高越和他玩一样的游戏,而且也玩儿的很厉害,喜欢吃一样的东西,还喜欢同一个喜剧演员。
吃到后面变成了高超高越的双人共同爱好交流局,李治良完全插不上话,低头猛吃果盘。
高超好像一下子和高越熟络了起来,李治良却没什么波澜,人家都说高超找到自己亲弟弟了这是,李治良不说什么我才是高超弟弟之类的吃醋的话,只是说他俩性格其实不太合得来。
不是李治良挑拨关系,是确实不太合得来,高越这个人太跳脱了,高超接不住他,高超和李治良一样,都挺犯内向。
接触着接触着高超就觉得和高越社交真累啊,他是怎么做到一整天都有电的。
李治良说因为他是调节大师,能够更充分的调节自身机能。
在终于没什么正当理由拒绝高越的邀请时高超开始内耗了,他问李治良他到底怎么委婉的跟高越说这个朋友他不太处的来,李治良却说别啊,处着呗,以后咱俩说不准还吵架呢。
高超让李治良滚。
百般思索,纠结到后半夜还是发消息跟高越说,咱俩这朋友就先不处了,我和你有点玩儿不到一起去。
刚发出去他就开始难受,千思万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人家那么好心和你交朋友,你却这样,怎么能这样说呢,可是确实有点累啊。没纠结到头,想撤回,但又已经撤不回了,然后高越消息就发过来了。
“谁要跟你处兄弟啊”
“啊?”高超不解,一下子都不知道回些什么。
“我是在追你啊”
高超都没敢回消息。
说给李治良听以后李治良明显慌了。咧咧个嘴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连连摇头。
“是这个处吗…”
高超回忆这段时间和高越的相处,打游戏时坑高超让高超掉分,出去吃饭理直气壮的让高超买单,在人多的地方大摇大摆地给高超买花并且极其招摇地当着众多疑惑的眼神送给他让他尴尬,高越你管这个叫追人是吗。
高超难以接受这一切。
但一个月后高超告诉李治良他和高越在一起了。
李治良如天雷轰顶,当即要跳楼,高超说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是个给这件事,并且我上个月还在说我跟他处不来,但我确实违背不了我的本心。
李治良现在觉得进退两难,他简直就是一个烤着冰块的烤盘,两面都是难受,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他替高超感到难过,更替他感到害怕,他怕高超想起以前的痛苦。他想拉着高超回老家,隔绝他和高越一了百了,可高超现在是开心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在纠结中走一步看一步。
相处久了,他觉察出不对劲,他觉得高越好奇怪,高越会很刻意的以高超弟弟的身份和高超相处,李治良感觉出来高越好强的目的性,他好像刻意想让高超去回忆些什么。
李治良觉得很不对。
他开始回忆,其实刚见到高越的时候李治良就吓了很大一跳。这个名字,这个和记忆里那个人等比例放大般的长相,李治良慌了神。但仔细看过之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个高越眼睛下边有一颗痣,那个没有。
这种相似程度,如果不是见过那个人的骨灰,怎么都难相信这不是同一个人。
李治良知道这个故事的一半。
他确实不是高超的亲弟弟,这有眼睛都能看出来,可他又确实和高超在一个户口本上,还是同一天的生日,也确实从小就和高超认识。
他是高父最好的朋友的孩子,在十三岁那年来到高家,是要顶替高越做高超的双胞胎弟弟。
那年高超高越也十三岁,临近期末考试,高越心烦,于是在课上传纸条给高超怂恿高超和他一起逃课,他要逃出这个地狱,出去放飞自我,美其名曰释放压力。正好下课就是课间操,到时候老师们都在操场守着跑操队伍,他们就从后门溜出去。
高超并不想这样,可他放心不了高越,还是跟着高越一起出去了。
这一走就造成了他永远刻在心底的痛,即使记不起来,痕迹也永远在。
他们去了学校背后的山头,这里确实是放飞自我释放压力的好地方,高越大叫着肆意疯跑,高超跟在他后面喊,要他小心点,一转头,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神仙也逃不过的脚下一滑,高越从山坡上滚了下去,高超甚至来不及看见他,更别说抓住他。
高超发了疯一样的往山坡下面跑,眼泪在奔跑过程中被风吹得向耳后飞,心脏砰砰的砸,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一阵恶心,捂住要干哕的嘴,不顾一切地使劲往下冲。
可高越就这么消失了。
他跑去报了警,警察通知了父母,搜救任务执行到后半夜终于在河边发现了高越的校服外套,往下一看,就是面目全非的尸.体,全身的衣物都被河水冲没了,但偏偏校服在,书包在,鞋也在,鞋底还有高越写的象征着他要把高超踩在脚底的高超两个字。
脸都看不清了,但却一切都在证明他就是高越。
高母当即晕倒在现场,高父搀着高母还要拉住宛若失心疯只会重复“高越,怎么会,不可能”这几个字的高超,心顿时沉到万丈深渊。
高超受到的打击比任何人都大,他把错揽在他自己身上,他觉得如果自己叫住高越不要出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懊悔到已经不会说话。
在埋下高越的骨灰后高超晕倒了,一躺下,就好几个星期都没醒过来。
这个事情的发生谁都意料不到,没有人怪罪高超,是他没放过他自己。
几个星期后高超醒了,还是不会说话,高父高母拿给他纸笔,让他想要干什么就写下来,他拿着笔有气无力的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弟弟怎么样了。
后来医生做的检查和给出的解释是他完全接受不了高越的离去,身体的保护机制让他失去了那个痛苦的记忆,还给了他一点美好。医生建议高父高母瞒着他这件事,刺激太大,怕高超接受不了做出过激行为。高父高母就只好和高超说高越摔的有点严重,还在重症监护室,见不到他,要很久才能出院。
高超记得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记得小时候发生过的一切和他们出事前去的山坡。却记不起来弟弟叫什么名字,记不起弟弟的脸,记不起相处过的细节,仅仅记得自己有个弟弟,并不太聪明。
医生说是高超见到高越面目全非的尸.体受到的冲击过于大了,小孩子见到死人当然是害怕的,何况他们长着一样的脸,有着那样亲密的关系,他受到冲击力比任何人都大。
半年后,他那个住在重症监护的弟弟回来了,就是现在的李治良。
李治良的父母和高父是过命的交情了,几个月前出了车祸,家里没别的大人,就留下了这么个孩子,这孩子也是高父高母看着长大的,也和高超高越俩人一起玩的不错,就收养了他,再那么一合计,他就成了高超的双胞胎弟弟。
高超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和李治良一起去上学了。他们转到了另一个学校,原来的学校待不了了,不能让高超想起高越。
高超不想转学,那个学校他更熟悉,但爸妈对他说,你休息了很久,弟弟更是才出院没多久,为了让弟弟能跟得上,那就要转学。
李治良和高超的兄弟情从这里开始,他知道的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告诉高超任何一丁点儿。
刚见到高越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其实是害怕,不是怕他这个冒牌弟弟会被赶走,而是怕高超想起来,高超会痛苦。
他怀疑过高越是不是其实没死,很幸运的活了下来,可他见过高越的照片,他到了高家以后高母就把所有高越的照片都烧掉了,那个时候他看见过那些照片高越眼睛下面没有痣。他觉得或许真的有这种奇妙的可能性,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高越。
所以高超说和高越处不来的时候他又庆幸又可惜,他庆幸他们处不来,免得日后高超被那张脸刺激然后想起些什么。可惜高超走不近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像他的人。
李治良的可惜在听到高超说他和高越在一起以后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害怕,他真的很怕高超会想起来,这对高超完全是折磨。
李治良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他真的不忍心拆散这对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直到高越说要搬过来和他们住。
一开始也没什么,他也不会觉得尴尬,高家的氛围很好,他很早就能完全感同他自己是高超的亲弟弟。现在和高超也真的就是亲兄弟,血缘没有,感情总是在的。
他感觉到了高越的不对,那种熟悉感,和高越刻意的在意。他偷拿了高超和高越的牙刷去做了鉴定,结果确是证实了他最最开始的想法。
这个高越真的就是那个高越。
现在李治良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纠结的人,他花了一整个晚上去消化这个可悲的事实,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自己胃疼。
他去找高超,吱哇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高超摸他额头,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难受,李治良说没有,他就是有点胃疼。
高超出去给李治良买了药,给李治良烧了热水,放温了拿着早餐和温水进了李治良房间,看着他吃完早餐,又叮嘱他等下要吃药,还要记得喝热水。
高超真的是个好哥哥。
目睹了这一切的高越这样想。
高越有点羡慕,甚至嫉妒,他觉得这原本都该是他的。
可他还没有搞清楚李治良到底为什么成了高超的弟弟,就像李治良没有搞清楚高越为什么还活着。
高越开始慢慢想起以前的事,高超这张脸是最好的记忆催化剂。那些过往在高越脑子里一点点清晰,他在高超为什么会不知道我和高超能不能别知道我之间挣扎着喘气。
他一边恨高超为什么不记得他,为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要他这个弟弟,一边又祈求高超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怕高超接受不了,他自己正在和自己的亲.生.弟弟谈恋爱。
横来竖去其实都是他离不开高超。
高越有点点的想不明白,只是大了五分钟,高超是怎么在这五分钟里进化出了那么强大的包容心。
高超可以完全包容李治良这个弟弟所犯的所有蠢,以及高越所有的无理取闹。
晚上躺在床上高越会找着高超闹,为什么第一块红烧肉你没夹给你亲亲男朋友啊,就因为李治良是你弟弟吗?
高超会摸着高越的头安抚高越说明天我再做,第一块夹给你。
高越说,我不要你夹给我了,你能不能嫁给我。
“这个…那还真得李治良点头。”
高越没辙了。
真正的痛苦和纠结在这个周末袭来,或许是上天要拯救李治良已然接近破碎的灵魂,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所以安排了这个让他束手无措的星期天。
李治良早晨一睁眼再次陷入每日必做之一的纠结,他想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可没有任何好的方式。
他去卫生间洗漱迎面碰上正好洗漱完的高超,李治良拦住他又一次支支吾吾的赖叽了半天,最后终于说出了口。
“你和高越分手吧。”
“凭什么呀。”
凭不了什么,但又凭什么都可以。可他说不出口,顶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说了他这辈子后悔说出来的话。
“因为我喜欢高越。”
…
高超一副你甚至做到这个地步的表情跟李治良说你拉倒吧。
“少替我承担那些有的没的了,我都知道了。”
李治良惊讶的问他是都想起来了吗,高超点了头。
“过程有点复杂且不太好跟你说但反正是想起来了。”
“不是,咋想起来的呀,那你咋办啊,你咋打算啊,这个家怎么办啊…”
高超捂住李治良的嘴巴,他问题太多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头表示你现在只能问我一个问题。李治良点头,高超松手。
“咋想起来的呀!”
高超沉默,这是那么多问题他最不想回答的那个。
但他知道,李治良是怕他难受。
于是他把还睡着的高越叫了起来,拉到李治良面前。
“你脸皮厚你来说。”
就是很离谱,高超在和高越一度.春.宵之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这让这场本来充满爱意的纠.缠突然变得荒唐。
他顿时变得羞耻,开始揪心。
他掰过他肩膀上乱啃的那张脸,定定的看着高越。
高超开始流泪,像十三岁那年他疯狂冲下山坡时那样的眼泪纵横。
“高越,你居然长大了。”
高越一开始还以为是高超疼了,看他一眼后要凑过去亲他,但被高超捧着脸,不能靠近。
听到这句话,那个只属于他们的心灵感应再次在高越脑海中出现。
“高超,我们都长大了,我现在二十六岁,我不只有十三岁。”
然后是热烈的不顾一切的亲吻。
等一切平静下来,他们躺在一起,很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还是高超打破了这个平静。
“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个痣的。”
高越说他忘了,要高超亲他才能记起来,因为他之前也记不起来以前的事儿,是见到高超以后才记起来的,现在也要高超来找回记忆。
高超说得了呗,想亲就说呗,又不是不让你亲。
高越没骗人,他真的记不起来这颗痣的事儿,他就是单纯的想骗一个亲亲,可再一次离谱的是高超亲完他他真的又想起来了。
他的痣是滚下去的时候被树枝杂草扎出来的,小石子儿扎进去了没取出来,就这么成了这颗痣。
高超本能想吐槽的,他要说要么我可能是个什么记忆大神要么就是你诓我。但他说不出来。
他的心告诉了他自己对面那颗心的真诚。
“疼不疼。”
“你亲亲就不疼了。”
高超又亲了他一口,没亲嘴,亲的是那颗痣。
这么说出来,这个事情真的很羞耻,但高越不要脸,他甚至想和李治良描述其中的细节,被高超以不能带坏小孩子的名义捂住了嘴。
李治良问这是多久的事儿了,高超说是几天前,本来不想告诉李治良,但他现在很需要李治良告诉他们为什么李治良会成为他的双胞胎弟弟,叔叔和阿姨又去了哪里。
李治良把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再结合高越对他的经历的描述,完全了这个阴差阳错的故事。
白了真相却击垮了高越,因为他真的爱上高超了。
或许最开始是带着一点对真相的探索刻意接近的高超,可真相真的来了他却接不住。
他妄图凭借爸妈不想要他所以没有找他回去这个理由不回高家,这样才能继续爱高超。
现在看来他一点都不能恨爸妈,从他记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开始就在纠结,爸妈并没有不爱他,为什么不找他。后来真的陷进去了就开始期望爸妈真的不爱他。
高越觉得自己搞笑,他最渴望爱,现在又因为爱而想去抛弃爱。
不明白事实之前高越怨恨父母嫉妒李治良,他渴望李治良所拥有的,可现在看来,爸妈没有任何错,李治良也没有任何错,甚至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他也怪不了高超,逃课是他自己提议的,爬山也是他自己提议的,滚下山也只是他自己没站稳,他自己一失足毁掉了他自己原本美好的一生。
他眼泪就要流下的最后一刻高超抱住了他。
还好,高超给了他更多的其他的爱,多到可以一举偿还前十几年所有的孽.债。
高超的爱砸得他晕头转向,什么搬砖,什么砸墙,通通不痛了,高超告诉他他现在有家了,家里还多了个三弟,有人爱他,有人等他,有人轻抚他的伤口,怜爱他一身的疤。
晚上睡前高超把李治良交给他的世纪大难题交给了高越。
“你现在选择亲情还是选择爱情。”
白天交流完所有的真相以后李治良跟高超说,我们现在不需要保卫亲情,但你们需要保卫爱情,或者说你们要选择该不该保卫你们的爱情。
李治良转头把高越也叫了过来,拉着他俩开始念手机屏幕上的东西。
“我查了很久的资料,暗中周旋了好几番,我给你们念一下子,你们这个叫基因.性.吸引,也称为遗传.性.性.吸引,是一个心理学概念,指的是在血缘关系非常近的成年人之间,由于遗传基因的相似性,可能会产生一种天生的.性.吸引力。也有很多这种例子,不只是你们两个,日.本.就有这么一对兄妹…”
李治良说了好多,他俩知道是为了减轻他俩的负罪感,缓解缓解他俩的压力。
但这确实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滔天巨浪。
高越在白天吐露他内心的痛,晚上献出他身上的疤,长的短的麻的赖的。他抓着高超的手一条条从上面抚过,他故意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高超的问题,而是先反问高超,
“哥哥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抓紧我。”
高超被一句话打的慌了神,眼泪就像那条河,淌在高越身上,却淹没了他自己。
他们又抱在了一起,高超吃痛的要挠高越的后背,指腹却又摸到了凸起,悔恨涌上心头,一点也不敢用力了,他觉得他欠高越的,他自己心里永远过不去那个坎,他给自己安上了凌.迟高越的罪名,这一身的疤都是他的过错,他一点也不敢再伤害他。高超只能咬着牙,嘴唇都渗出血来。
高越就是故意的,他私心大了,他想着回了家那高超就真的是他哥哥了,也只能是他哥哥了,他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高超,我不想有家了。”
“高超,是基.因.决定我会爱你。”
“不保卫亲情了高超,我要先保卫我们的爱情。”
第二天一睁眼高超就给李治良发了一条微信。
“弟弟,我不敢回家了。”
李治良知道高超选择了什么。
一晃到了十二月,总得回家过年。李治良还是撺掇着带高越回去。
客厅里一阵沉默,李治良坚持带高越回家,高越坚持不回去,他说要好好的不将就的活一次。
李治良嘬了口咖啡开口道,
“下辈…”
“不要说下辈子了,我死过一次了,这已经是我的下辈子了,我不想再痛苦了。”
高越说的认真,还有要哭的趋势。
“下杯给我点生椰拿铁,我爱喝那个我是说…”
…
最后高越还是回了家,因为李治良给他们俩制订了一个计划,就是他俩以创伤的名义不结婚生子了,就阴.着,永远在一起算了,出什么事儿,李治良出去顶就完了,老高家,看小李就够了!
李治良还给这个计划起了个美妙的名字,叫阴沟恋歌(哥)。
坐在年夜饭桌上的时候高越庆幸有李治良的坚持,因为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种相同牢牢捆住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本能的对对方敞开怀抱,这是天.性,没有人能怪他们。
阿芙蓉情缘 5
*⚠️很多私设!都是假的,只有兽信是真的!
有点语无伦次…请自行避雷
从冗长的噩梦中醒来,浑身腰酸背痛,满身冷汗,心率也超出正常范围,明明睡着却像参加了铁人三项一样的累。
稍微清醒后,看看四周摆设,温尚翊发现自己还在大鸡腿。
怎么是在这里…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眯着眼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忽略掉一堆来自那谁的问询,点开了Edge,却突然犹豫了
呆愣了几秒后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输入
「五月天 阿信」 Enter发出
呼……还好…
屏幕上都是些正常的报道,无非就是演唱会、催......
*⚠️很多私设!都是假的,只有兽信是真的!
有点语无伦次…请自行避雷
从冗长的噩梦中醒来,浑身腰酸背痛,满身冷汗,心率也超出正常范围,明明睡着却像参加了铁人三项一样的累。
稍微清醒后,看看四周摆设,温尚翊发现自己还在大鸡腿。
怎么是在这里…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眯着眼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忽略掉一堆来自那谁的问询,点开了Edge,却突然犹豫了
呆愣了几秒后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输入
「五月天 阿信」 Enter发出
呼……还好…
屏幕上都是些正常的报道,无非就是演唱会、催歌云云
转而又点开和阿信的对话框,一堆幼稚的表情包,而最后的对话是
「那个小节我调整了一下,过几天练团过一遍吧」
「好」
温尚翊盯这那个好字,像是要从中读取发信人的情绪,无果
自己和他的最后一个对话是工作,他们已经多久没有打屁聊天,曾经的无话不谈,现在仿佛变成同事关系,也只是同事关系
这个认知让温尚翊很慌,看了眼四周,还是熟悉的布景,但在这里面的人是否已渐行渐远…
温尚翊把自己摔回了沙发上,朝着天花板伸出手,想抓出什么却无能为力
是回来了,一切都和之前一样,自己已结婚生子有家庭。
阿信应该还是单身,至少从媒体报导看是这样…
现在是周末的下午,近期没什么大活动,大家也都各忙各的工作。自己为什么来大鸡腿已经不记得了,梦镜太真实他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电话再度响起,看了来电人没有任何想接起的欲望,任由手机在手里震动不停
可能是受梦境影响太深,难以复加的窒息感让心脏持续隐隐作痛,握紧的拳、指甲都嵌入手掌形成一个个印记也无法停下内心的疼痛。
现在阿信可能没有恋人,那以后呢,我能接受吗,我能看着他们在面前谈笑风生无动于衷吗…
打从心底抗拒,那个画面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反观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会丢下陈信宏去结婚…
是了,曾经的自己,许下拿吉他挑战全世界的誓言
但随着长大,看着身边的兄弟朋友们到了年龄结婚生子,自己在走的却是一条困难的道路…
是因为母亲的重病离世,还是来自父亲的无声催促,又或是女方的不断施压…
自己为了得到群体的认同,为了在群体中找到归属感,抛弃自我、抛下一直并肩的爱人
哪怕知道自己应该和他身肩重担,共同前行,但…时间长了,自己却也“同流合污”…
而那个始终保持清醒、依旧坚持不懈的人,被留在了圈外,看着曾经的承诺和信任,被黑洞所吞噬殆尽
回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种种行为,怎能不令阿信心寒,他却只是微笑面对,温柔坚强的不让他人感受到情绪,只求曾经的爱人能幸福
温尚翊想到此,自责和心痛如刀割,几乎把他折磨到临界点。
嘶——回过神才发现手臂和小腿都被自己掐的一块紫一块红,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一阵阵的钝痛
“怪兽?你怎么来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头看竟然是石头,还好今天穿了长袖…把袖口往上拉了拉
不过来个人聊聊也好过自己继续无意识的自虐行为…
一整个下午和石头谈了很多…
谈及无法面对现在家里的人,整个人浑浑噩噩,想去找阿信但又怕自己伤害到他
还找石头确认了现在阿信的感情状况
“他…应该是没有吧,没听他说。而且最近SR好像有活动,他之前提到可能等这波忙完想聊聊后面五月天工作的规划”
“他一直那么有热情,不断燃烧自己照亮大家…”
看着怪兽喃喃自语,石头皱着眉
“说回到你怪兽,怎么突然这样…
你们两个的事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定了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结婚就是两家的事情”
怪兽摇了摇头,仰头干了罐啤酒
“我觉得我仿佛突然间清醒…”
“我知道这种行为就叫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现在不想回那个家,我不想见到她们,每次看到都是在提醒我对阿信的背叛”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看着已经清空好几听啤酒的兄弟,眼神是清醒的,但也被蒙上了浓雾般深不见底的忧郁。
石头对于他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很是生气,这不仅对家庭不负责,对当初决定放他自由快乐的阿信也是很大的伤害。
当时两人因为温尚翊顶不住父亲不断施加的压力,那时的女友也不愿意再做烟雾弹,明里暗里的暗示温尚翊自己要转正。
陈信宏看温尚翊那么痛苦,心里想着是不是这条路真的不通…是不是放手对温尚翊而言才是解脱…
经两人沟通后,决定分开一段时间看看,但温尚翊在他们分开后不到一周就官宣…
这让知情人都大为震惊,其中团员们几乎一致站在阿信这边。看着那段时间几乎破碎的阿信,他们没人出席那场不被认同的婚礼。婚后的温尚翊更像是脱离了群体,活在了别人的ig中,仿佛喝咖啡、打蟑螂是他全部的生活。
石头质问曾经在阿信最痛苦时却躲在新建家庭中幸福快乐生活的他,有什么资格再来管阿信的感情生活。
“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你有了亲情、爱情、友情,而现实中哪有什么童话故事,从来都是有人精心打造、用心维护的梦。”
石头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温尚翊的死穴
石头不愿意再回想起那段时间的阿信,都是兄弟,不心疼是假的。
但解铃仍需系铃人,他们这些兄弟好友只能尽可能的帮忙分担工作上的事,可情感上的消耗是帮不了一点。
后来也是主唱大人一声召集下,为了音乐、为了演唱会、为了不辜负歌迷粉丝,才又集结在一起,慢慢的大家也默认了这件事。
只是总有根刺插进肉里,每次那人来时,就会发炎隐隐作痛。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现在就想陪着他…我就想见见阿信…但我怕…”
“那你打给他啊…”
石头觉得温尚翊今天真的蛮奇怪的。突然说自己做了个梦,又说什么面对不了家庭,现在又突然间说话说着说着睡着了…
石头不是没看到温尚翊企图藏起来的那些痕迹,看着他倾说着心里的想法和难过,以及诸多反常行为,石头心里也不好受…
帮温尚翊盖上薄毯,石头离开大鸡腿前私发了三个人讯息
「怪兽反常,今晚有空我家叙」
晚上果然没让石头失望,四月天在石头家集合,阿信因为有个新样要确认晚了点到,玛莎和冠佑已经又鬥起嘴来…也可能是玛莎单方面…
石头简明扼要的说了今天温尚翊的情况,他觉得怪兽可能受到了什么刺激,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还有自残行为…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我觉得怪兽很像是穿越过来。”
“供虾米肖维(说什么鬼话)”
“就是他也算女儿奴一名吧…但今天他甚至都不想提到yy…但是他又都记得这十年发生的事情,只是心理上不想承认…”
“他以为这样装疯卖傻就可以博得阿信的同情吗?”
蔡升晏说完还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陈信宏本人
“欸!你不会来真的吧!”上脚踹了一下默默不语的阿信 “我不同意,你这个肖诶(深井冰)”
“当时你因为这事,你不要说不是!大过敏的时候他人在哪里?当时说好两个人分开冷静冷静看看未来怎么走,结果他转头就去结婚!!” 蔡升晏激动的直接蹦了起来
“升晏你不要那么激动…”冠佑试着把已经变身炸药桶的玛莎按回凳子上坐好
“我不激动,你们就又要任由这个神经病陈信宏去赴死!”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都这么宽容温尚翊!我真的不懂”
“陈信宏你不记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你全身寻麻疹,不能抓改用冰敷缓解。你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还呼吸困难、吃不下东西最后造成低血糖晕倒!是我把你送医院的,你不记得我都帮你记得!”
“玛莎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们就会同情温尚翊,谁来同情你!” 阿信拉着玛莎的衣角却被甩开,他不死心的又要去拉
“只有我会同情你,你就咬定我会帮你,但是我不想啊…谁要帮你这个忙啊…我也很痛啊…”
第二次拉玛莎没有再甩开陈信宏的手
一下子过激而导致心跳加速,玛莎也不得不停下来喘气
“谢谢你玛莎,也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你也不准不找我帮忙…听到没有!”
说到底还是刀子嘴豆腐心,蔡升晏知道陈信宏在未来依旧不会忍心不管温尚翊,如果他出事都不向自己求救,那…那…他不愿再想下去
石头和冠佑在一旁没再说话,他们知道一些细枝末节,但主唱一向不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给别人看,那段时间是情况真的很糟了,他才会缺席90的邀请,也才会让让大家看到他的疲态,因为真的隐藏不住…却还要硬逼着自己往前走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再说话,这是一个死局,没有人能破得了,除非有所牺牲…
“我来处理吧,毕竟事情因我而起。说白了也是我俩的事…影响到大家了…”
阿信自嘲的笑了笑,他很清楚,这无非就是又要把自己搭进去。哪天他好了、清醒了,自己又要被丢弃。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再一次应该也没问题吧…一回生二回熟嘛…
刚平复好心情的玛莎简直是被这笨蛋学长气得说不出话啦…
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石头知道这件事情最为难的就是阿信,他突然有点自责为什么自己要说出这事…其实让怪兽自生自灭…好像他也做不到
不过就像玛莎说的,凭什么怪兽一有事,八方都来支援,而阿信…却要自己承受…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亘古不变的道理…
“陈信宏…你…你…一次不够还想来第二次是吧。五迷说你本体是猫,你就觉得自己真的有九条命了是吧?”
TBC
【昱佳】 顽石系列 (补档)
主昱佳 HE,中间有超佳、棋佳、弘佳提及,
因为先前的链是通向凹3的,那么索性来补一下(最近太懒,最后依然并没有怎么修文....就将吧~)
分三部,按阅读顺序放置啦~
“试......一个不是omega的马佳,到底能不能吸引到他?"
主昱佳 HE,中间有超佳、棋佳、弘佳提及,
因为先前的链是通向凹3的,那么索性来补一下(最近太懒,最后依然并没有怎么修文....就将吧~)
分三部,按阅读顺序放置啦~
“试......一个不是omega的马佳,到底能不能吸引到他?"
【昱佳】瘾 | 结局
起初郑云龙以为,蔡程昱和马佳就像两个太阳,靠得太近容易灼伤彼此。
后来才恍然,两个太阳怎么会灼伤彼此呢?他们在一起,分明能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蔡程昱,你这话要是说给马佳听,他肯定又嚷嚷着抽死你了。”郑云龙顿了顿,“你要是非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到时候就和佳儿把这个婚再离了,然后回学校好好念书,反正马佳也不差你蔡程昱照顾。”
蔡程昱嘴角撇了撇,突然就委屈起来:“为什么啊?”
郑云龙冷笑:“问我为什么?你都这么想了还凭什么和佳儿在一起?他喜欢的是闪闪发光勇往直前的蔡程昱,不是你这位丧着个脸压抑到没边的大傻子。你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快点把马佳活泼可爱的大宝贝还回来!...
起初郑云龙以为,蔡程昱和马佳就像两个太阳,靠得太近容易灼伤彼此。
后来才恍然,两个太阳怎么会灼伤彼此呢?他们在一起,分明能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蔡程昱,你这话要是说给马佳听,他肯定又嚷嚷着抽死你了。”郑云龙顿了顿,“你要是非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到时候就和佳儿把这个婚再离了,然后回学校好好念书,反正马佳也不差你蔡程昱照顾。”
蔡程昱嘴角撇了撇,突然就委屈起来:“为什么啊?”
郑云龙冷笑:“问我为什么?你都这么想了还凭什么和佳儿在一起?他喜欢的是闪闪发光勇往直前的蔡程昱,不是你这位丧着个脸压抑到没边的大傻子。你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快点把马佳活泼可爱的大宝贝还回来!”
蔡程昱不说话了。
是啊,事情是哪儿出错了吗?要不然他怎么那么容易被坏情绪控制了呢?
不像话,实在是不像话。
“蔡程昱,哥真的希望哭过一回后你能把这事儿放下。喜欢一个人是要为他变得更好,而不仅仅是让他变得更好,佳儿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留在他身边,可他不愿意你用大好的前程来交换。你们两个又不是要经历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儿,你既然觉得自己没照顾好他,就好好念书,尽快回国用今后的日子成百上千倍的补偿他,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你说你要万一因为这个抑郁上了,再出个事,你让马佳怎么办?他再怎么独立坚强的一个人也经不起你折腾。你难受,他会跟着难受,你舍得吗?”
舍不得。
所以蔡程昱想明白了。
蔡程昱在一步步成长,马佳慢下脚步耐着性子等他追上来。
未知的道路必定不是一帆风顺的,可马佳赐予了年轻人太多乘风破浪的勇气。
他就像蔡程昱的避风港和定心丸,从此再远的路都能披荆斩棘风雨兼程。
有朝一日,他们会更热烈的相拥。
蔡程昱眼眶红了一圈儿的回到病房,彼时小十六已经被马佳哄睡着了,他半遮半掩的接过孩子小心翼翼放回婴儿床。
“又哭过了?”马佳拽住蔡程昱衣袖很小声问他。
蔡程昱点点头:“小卖铺的电视上放了部电影,挺感人的。”
马佳轻笑:“难怪这么迟,你都不想快点回来见我吗?”
“想,可是佳哥,不管我离你多远,我们两个的心不是都是在一块儿的嘛。”蔡程昱下巴虚虚的抵着马佳的肩撒娇。
马佳掌心给他顺了顺毛:“哎哟喂,宝儿,你都给哥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咱好好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
马佳觉得蔡程昱这个小作精撒起娇来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儿了。
虽然嘴上说矫情,可其实马佳喜欢的不得了。
医生说拆了线就可以出院,问他们要不要再留院观察几天,马佳蔡程昱一致认为回家疗养。
医院病床少,产妇和产夫都多,还有很多人没有病房只在走廊搭了张待产的床,所以他们想着能出院就别占着位子了。
蔡程昱的假请了十天,一回学校还有考试。
可蔡程昱机票还没订,他不想走。
马佳大晚上的被十六吵醒,睁开眼蔡程昱已经下床抱起了孩子。
“你好好睡,我来哄他。”
马佳笑他:“你哄什么哄啊,哪回他听你的了?”
“可我要是一直不哄他,他岂不是会一直讨厌我?”
“没事儿,你下次回来他就会好很多的,我会天天拿着你的照片放在他面前,说这是他亲爹。”马佳从蔡程昱那儿把十六接过来,“给他冲点奶粉去。”
十六吃饱喝足后嗦着根手指在马佳怀里睡着了,孩子精力来的快也消失的快。
马佳将奶瓶放在一边,侧身去看蔡程昱,他已经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些日子他为了照顾自己和十六确实没睡过安稳觉。
罢了,今晚就让小兔崽子睡大床吧。
马佳小心翼翼的把十六塞到蔡程昱怀里,自个儿侧躺着看父子俩难得和谐的画面。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如意的吗?
马佳想不出来。
他觉得他的一整个世界都是光明美好的。
临行前一天,蔡程昱买了机票。
临行前一晚,蔡程昱非要抱着马佳才肯睡觉,两个人特地琢磨出了一个不会碰到伤口的姿势拥抱。
“蔡程昱,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那么黏我吗?都是跟你学的。睡觉就好好睡觉,还非要抱着睡,老子惯的你。”嘴上不乐意的人往往最容易心软,马佳面对蔡程昱更是毫无抵抗力。
“明天就要走了,我还不能抱抱你吗?”蔡程昱脑袋埋入马佳肩窝深吸几口气。
“你想抱我还有理了?”马佳提提被子盖住蔡程昱露一半在外的后背,他忽然就轻叹一声,“你在国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为我和十六操心。现在十六被拿出来了,以后有时间我可以经常去那边找你的。”
蔡程昱一个劲儿点头,把马佳搂紧了。
人这一生,分离是必然,重逢是缘分,因为你不知道意外和惊喜哪一个先来临。
蔡程昱和马佳一定是前面好几辈子相互喜欢而不能在一起,这辈子才每一条路的终点都能通向彼此。
十六还小,马佳没有把他抱到机场,倒是自己非要跟着爸爸的车来送蔡程昱。
“佳哥,你不能站太久,快点和爸回去吧。”蔡程昱两只手护好马佳,为他挡住熙来攘往的人流。
“那你到那边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蔡程昱,你下次回来,我们把婚礼也办了吧。”
“……好。”
“蔡程昱……”
马佳太舍不得他家小孩儿,忽然就一把把他拉过来拥住了。
蔡程昱慌忙低头看他伤口有没有渗血。
“没事儿。”马佳轻笑,“你早点进去,我该回去了,十六还哭哭啼啼的在家等着我呢。”
马佳先转的身,蔡程昱愣是站了好久才过安检。
登飞机前,陈朝照例一个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这几天心瘾有发作吗?”
“有,无时无刻不发作。”
“嗯?”
“反正我就是不想离开佳哥。”
“……你这瘾可是一辈子都戒不掉的。对了,我等着你回来给我多看几张小十六的照片呢。”
(完)
【昱佳】像我这样的人(下)
凌晨四点,马佳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今天酒吧里没有蔡程昱的身影。
“马佳,刚刚有个男人把这盒蛋糕放在了这儿,说等你唱完歌给你。”经理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马佳,像是头一回看见这么稀奇的事儿,然而做人还是得客气几分,“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上一回对他说生日快乐的是他买的玩具娃娃,来来回回的只会说一句生日快乐,后来被他弄丢了。
“谢谢。”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马佳都很认真的在道谢。
这个世界上会有谁知道自己的生日呢?
马佳想不出来。
街道依旧空旷,昏暗的路灯没人修理,马佳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绕过水洼。
夜风凛冽,众生如同刀板上的鱼肉,...
凌晨四点,马佳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今天酒吧里没有蔡程昱的身影。
“马佳,刚刚有个男人把这盒蛋糕放在了这儿,说等你唱完歌给你。”经理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马佳,像是头一回看见这么稀奇的事儿,然而做人还是得客气几分,“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上一回对他说生日快乐的是他买的玩具娃娃,来来回回的只会说一句生日快乐,后来被他弄丢了。
“谢谢。”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马佳都很认真的在道谢。
这个世界上会有谁知道自己的生日呢?
马佳想不出来。
街道依旧空旷,昏暗的路灯没人修理,马佳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绕过水洼。
夜风凛冽,众生如同刀板上的鱼肉,被一刀刀剖开,然后剁碎,露出一片惨白。
马佳拢了拢外套,对着掌心哈了几口气。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拆开蛋糕了。
路灯下的长椅缺了一角,椅面还沾有昨天下午留下的雨水,马佳拿纸巾擦干水珠后将纸巾投到了对面的垃圾桶。
蛋糕尺寸不大,十寸,但是包装精致,马佳拆开蛋糕盒,首先看见的是一张贺卡,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面的字,都被杠掉了,最后只留下几句话。
“祝马小佳生日快乐,在我这儿,你永远十八岁,值得这世上所有的美好。”
马佳认得,这是蔡程昱的狗爬字。
也许是因为他的字实在太丑,马佳一下子就记住了。
没大没小的,叫谁马小佳呢?马佳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轻笑着插上那两根象征永远十八岁的数字蜡烛,用手掌包围着点燃烛心。
三十六岁的马佳,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希望能永远从黑暗中走出去。
马佳深吸一口气吹灭蜡烛,火光在眼底黯淡下去。
往年他也是这么过的生日,只是当时蛋糕是自己买的,生日祝福也是自己送给自己。
就是这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参与的生日,他过了二十四个。
有意义吗?马佳也曾问过自己,可当他站在地铁上不由自主的开始掉眼泪,当他一个人在深夜最后一班公交车上大口大口的吃掉十块钱一个的小蛋糕,当他喝醉了指着路灯狂骂,马佳想,他已经坚强的活了这么多年了,必须要好好奖励每长一岁的自己。
马佳尝了一口奶油,甜腻味很快扩散在唇齿间,分明与寒冷的冬夜格格不入,却叫马佳一颗半坚硬半柔软的心脏变得逐渐炽热起来。
“操他妈。”马佳抬起手背擦拭止不住的泪水,早已变得泣不成声,“为什么还是我一个人吃蛋糕?”
黑暗里的人难得接触到光芒总会激动的溃不成军。
马佳扯着他唱歌唱到沙哑的嗓子,就是喊不出蔡程昱的名字。
可他想知道蔡程昱在贺卡上划掉的那几行到底说了什么。
蔡程昱出差回来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本来八号那天下午就要走的,结果为了把蛋糕送给马佳生生拖到了零点之后。
可他到底没有陪马佳一起过完生日。
确切地说,在某一方面蔡程昱还是单纯的可以,虽然女朋友换过几任,但每一回都是失败收场。
最开始说心动的是他,最后说只是心动的也是他。
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也没有痛彻心扉的领悟,说到底,是未曾遇见过真正喜欢的人。
可是怎样才算真正喜欢一个人呢?
蔡程昱想不明白。
“接下来送给大家的是《像我这样的人》。”马佳站在歌台上,几次举起话筒欲言又止,最终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大口喝了起来。
这首歌歌词讲述的其实是大部分人,他们平庸,人群里无数次擦肩而过也未必想的起来,他们会孤独,会难受,会崩溃。
但正因为这样才需要自己善待自己,因为你没有办法知道未来某一天是否会遇到一个人,他能成为你今生今世的避风港。
蔡程昱赶上了马佳今天唱的最后一首歌。
现在是凌晨四点,他刚从机场过来,一路上风尘仆仆。
今天蔡程昱看着马佳的眼神是干净的,不带任何目的性,所以即便马佳唱完了一整首歌,蔡程昱依然久久没能从歌曲那琐碎而又压抑的真实感中走出来。
这是属于马佳的天赋,他能把每一首歌最真情实感的东西唱出来,或许是用他的嗓音,或许是用他人生小半辈子的经历。
蔡程昱喜欢唱着歌的马佳,喜欢他歌声里透着光的部分。
“蔡程昱,去我家坐坐吗?”马佳穿过人群走到蔡程昱身边。
蔡程昱拿起羽绒服搭在臂弯,笑着回答:“好。”
这条路马佳走了很多次,今天第一次有人陪在身侧,所以即便是他们一句话不说,马佳也能感觉到心底莫名的踏实。
“佳哥,我前几天都在北京出差,今天刚赶回来。”
北京这个地方让马佳毫无防备的愣了愣。
“那天下课是我帮你关的闹钟,所以我知道第二天是你生日,蛋糕收到了吗?”
“收到了。”
“好吃吗?”
“好吃。”
“我本来想做个大的我们一起吃,但是凌晨我要赶航班,所以来不及陪你一起过生日。”
马佳不说话了。
两个人像是唠家常,难得有这么平淡安静的时候,蔡程昱甚至生出了一种安安稳稳过日子的错觉。
如果马佳愿意的话。
马佳领着蔡程昱去了自己简陋却能遮风避雨的家,帮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和他一起坐在床边。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马佳自己挣钱买的,和他人一样光明磊落。
而蔡程昱更多的关注点是,佳哥愿意把他带回家了,这真是一个好迹象。
“蔡程昱,那张贺卡上你想对我说的更多的话是什么?”马佳问蔡程昱。
蔡程昱双手捧着玻璃杯喝一口热水,雾气升腾,一下子模糊了眼镜,他将眼镜拿下来放好,缓缓开口:“那天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一开始是被你的歌声吸引过去的,你唱的每一首歌不只是把故事娓娓道来,还夹杂着听众揣摩不到的积极向上,像是在绵延百里的昏暗之地终于有一束阳光照了进来,然后被你拼命的抓住。无论是多么压抑的歌词都能被你唱出希望,我觉得这是难能可贵的,我做不到。”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本来在那张贺卡上写下了我喜欢你,但是后来想了想,我到底是喜欢你这个人,还是你的声音或者只有身体?那天想了好久我也想不出答案。我这个人对待感情乏善可陈,你这么好,我怕因为我的冲动和莽撞害了你。”
当你愿意为另一个人去改变自己某些不成熟的想法时,那证明你真的在乎他。
“那你现在有答案吗?”
“有。”蔡程昱看着马佳,“我一个人走在北京的街头,身边都是说着京腔的人,我就在想,要是佳哥在就好了,我想看看他,哪怕只能看看他。”
那个时候一个人戴着耳机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心底空荡荡的,但是一想到马佳,蔡程昱便会觉得异常满足。
“所以,佳哥,我真的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理由千万种,有时候不需要理由。
如果非要说一个原因,蔡程昱倒也能想得出来。
你看我那么优秀那么好看那么有钱却还是单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在等你啊。
那天马佳到底没能给蔡程昱正面回应,把人叫过来自己反倒什么话也不说。
两个人在冷冰冰的硬床上将就到第二天中午,蔡程昱睡相不好,几次三番翘起腿就往马佳身上搁,最后被马佳毫不客气的喊醒了。
“我冷嘛,靠着你睡才暖和。”蔡程昱语气黏黏的,这半睡半醒的模样当真是要人命。
但是马佳就能不为所动:“你要是再靠着我,我就抽死你。”
“佳哥,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蔡程昱直接扳过马佳的身体,呼吸的温热悉数打在了马佳脸上。
房间不透光,马佳看不清蔡程昱的脸,巴掌却准确无误的招呼了过去,将蔡程昱的脸推开远远的。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蔡程昱委屈,果然还是他给佳哥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
可现在这个时候不一样啊,喜欢的人都差不多在怀里了,蔡程昱还能做到坐怀不乱这得是多大的忍耐力。
这么说起来佳哥还得夸夸他。
马佳不喜欢蔡程昱吗?
马佳当然喜欢蔡程昱,试问谁不喜欢一个光芒万丈的人。
蔡程昱于马佳,是久旱逢雨,是深夜燃火,是千万次失败后的惊喜。
没有人能拒绝他。
可马佳惯常在每一个故事里都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失去。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生活的这个世界黑暗丑陋,受伤了得自己舔舐伤口,很多次以后已经久病成医。
坚硬的盔甲是他为自己造起来的,现在要让他自己打破,把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别人眼中。
这需要时间。
可马佳很快就给了蔡程昱答案,因为第二天是蔡程昱的二十九岁生日。
“佳哥,我不要礼物,我就想和你出去看电影,然后坐一起吃饭。”
电影是下午场的,科幻大片,倒也没什么值得唏嘘的地方。
结束时已经七点半,两个人选择了一家做家常菜的饭店,简简单单的,虽然朴实平淡,却浸满了柴米油盐的气息。
“佳哥,我还不知道你今年多大呢。”
马佳给蔡程昱剥虾的手顿了顿:“三十六。”
“佳哥,你不觉得七岁年龄差看着很般配吗?”和马佳待在一起时,在感情上,蔡程昱永远是过于主动的那一个。
马佳没有回答,给自己点了瓶烧酒。
烧酒辛辣,可比啤酒容易上头,马佳酒量不好,三四杯入喉声音已经染上了醉意。
他开始撑着脑袋去看蔡程昱,看他唇红齿白,看他明媚温柔。
“蔡程昱,听故事吗?”
马佳深吸一口气,揉去眸中湿意。
“好。”
“十一岁的时候,我的家人都在车祸中去世,亲戚把我送入了孤儿院,十三岁那年孤儿院的院长把我卖进了一个贵州的小山村。那天我刚从车上下来,就有四五个男人围着我,他们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以后再也不用跟孤儿院的小朋友抢东西吃了,我听不懂,以为自己又可以上学了,可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把我关在又黑又臭的房子里,白天难得给我送饭,晚上把我按在床上……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甚至三四个。”马佳紧抿着唇,哭腔不由自主倾泻出来。
那是人间地狱,肮脏,黑暗,恶臭,又绝望。
马佳不敢去看蔡程昱的神情,生怕他会露出一点点嫌弃的表情。
“我那时候小,不知道自己在被做什么,只是觉得疼,整天想着逃出去,有一天终于逃出去了,我跑上一辆开往市集的大巴,路上司机找我要钱,我说我没钱,他就把我赶下了车。我怕被人找到就钻进了树林里沿小路跑,一边跑一边哭,天黑了就哭得更凶。后来稍微长大了一点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那时候就觉得自己真他妈恶心,不想要这副身体,不想活着。”他不停地用袖口擦眼泪,声音断断续续,“十五岁的时候,某一个深夜我站在桥上往下看,想跳下去又怕会死的很痛苦,有一位拾荒的老爷爷把我拉了下去,把他给自己准备的水和晚饭都给了我,他还说,有些人之所以这么痛苦了还在活着,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放弃自己,你还小,更不能放弃。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真的跳了下去,那我拼了命的逃出来,在垃圾堆里捡食物,和狗争地方睡觉的那些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我不能死,我得好好活下去。”
“十六岁那年生日,我因为偷了一个蛋糕被老板打伤了手臂;十七岁那年,我站在一家饭店外隔着玻璃眼巴巴去望桌上的菜,老板把我叫进去请我吃了一顿饭,还临时给我安排了一个月工作;十八岁那年,我拿着自己打工挣到的钱去二手店买了音响和吉他,我站在路边唱歌,很多人都围过来听,那天晚上开心到一整夜没睡;二十三岁我给自己换了新的音响和吉他,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开始找酒吧驻唱。”
他听过很多故事,也去过很多城市,可只有北京和贵州,成了他不敢再踏足的地方。
故事讲完了。
马佳的勇气用光了。
他这小半辈子有太多有太多的不如意和落魄其实都被咬碎在唇齿间,说不出口,太压抑。
现在的佳哥最需要安慰,蔡程昱红着眼眶提醒自己不能哭。
“蔡程昱,我说这些,是想把我的过去呈现给你,虽然它恶心,但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但凡是我活在这世上一天,我都摆脱不了它,所以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咱们就各走各的,我还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马佳平复好情绪,继续给自己倒酒,一杯接一杯。
蔡程昱揉了揉眼睛,隔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要是有特异功能就好了,他想把那些人找出来,然后都杀掉。
即便杀人是不对的。
蔡程昱背着马佳走在空旷的大街上,马佳蹭了蹭他脖颈,调皮的晃荡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醉酒的马佳比平时更可爱了,一言一行都像小孩子一样没有拘束。
“佳哥,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扔下去。”蔡程昱提了提马佳的腿弯,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他哪里舍得,他恨不能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马佳似乎听懂了,乖巧的咂了咂嘴,声音含糊道:“程昱,你嫌弃我吗?”
“我怎么会嫌弃佳佳呢?佳佳分明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那蔡程昱喜欢马佳吗?”
“喜欢,最喜欢了。”
“这个世界上,马佳也最喜欢蔡程昱。”
忽然落下的那一堆柔软的疼,令所有的言辞都溃不成军。
蔡程昱使劲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说:“谢谢你。”
谢谢你那么坚强努力的活了下来,让我遇见你。
1.关于上课
新来的蔡教授怎么能长得这么嫩呢?
嗯,是挺嫩的。
听说他有男朋友,我觉得蔡教授一定是受。
呵呵。
对了,同学,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佳。
2.关于酒吧驻唱
佳哥,你别去酒吧打工了,那里有好多人觊觎你呢。
放心,他们打不过我。
那也不行,你留在家,我挣钱养你不行吗?
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抽死你。
3.关于冬夜
程昱,冷。
佳哥,你把我羽绒服穿在外头,还有围巾,围巾也要围好。
4.关于第一次做爱
请自行想象。
【云次方/龙嘎】纨绔(下)
—靠,你们怎么磕起郑老爷这对cp了╭(°A°`)╮
—我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这次我一定可以打破六天更一次的速度。结果:七天。
—你们要不复习一下前文?记性好的当我没说
“小美人儿!接着!”
阿云嘎下意识接过对面船上抛过来的东西,拿到手上后才发现是朵粉月季,几重花瓣尚有活力,裹着里头瑟缩的蕊,定是开的正好时被人折下来的。
阳光有些太盛,他只能眯着眼去看,随后就看到对面船头上立着一个人。那人见他瞧过来了,也不慌,反而猛地举着折扇朝他摇。
今天是淼城的花舟节。...
—靠,你们怎么磕起郑老爷这对cp了╭(°A°`)╮
—我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这次我一定可以打破六天更一次的速度。结果:七天。
—你们要不复习一下前文?记性好的当我没说
“小美人儿!接着!”
阿云嘎下意识接过对面船上抛过来的东西,拿到手上后才发现是朵粉月季,几重花瓣尚有活力,裹着里头瑟缩的蕊,定是开的正好时被人折下来的。
阳光有些太盛,他只能眯着眼去看,随后就看到对面船头上立着一个人。那人见他瞧过来了,也不慌,反而猛地举着折扇朝他摇。
今天是淼城的花舟节。
淼城三面环水,多湖多河,从前有位男子在出行时,看到对面行来的船上有一佳人,一见倾心,苦于在流水上不好停靠,情急之下便拿了身边刚摘下的花丢了过去,这才成就一段佳缘。从此便有了这个节日让正值嫁娶年龄的男女们互诉情衷,男子若是瞧上了某位女子,便以掷花示意,女子收了便是默许了,反之亦然。
阿云嘎原是来办事的,结果稀里糊涂被一群男人丢了半船的花。
他相貌比一般男孩昳丽些,再加上年纪轻骨架比较小,总被人当成女孩。见那人言语轻浮,便丢掉手里的花,不再理对面孔雀开屏的人,扭头进了船舱。
“扑通——”
“小少爷!”
外面突然一片嘈杂,阿云嘎掀开帘子,发现对面船头上的人不翼而飞,只留一众丫鬟仆人在船上乱喊着小少爷。
阿云嘎额头突突地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外面。正打算俯身看看水下,结果一只湿淋淋的手便从水面破开,抓上他的船板。
他下意识倒退几步,一个人便气喘吁吁地扒在他的船尖,露出还在不停滴水的脑袋,对上阿云嘎诧异的眼神便笑出几分傻气。空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被压扁了吸饱了河水蔫嗒嗒的花,扬着一把清朗的嗓音喊道,“小美人,你是不是不喜欢粉色?我这儿还有黄色呢。”
阿云嘎那时候想,淼城的水果然是养人,才会把这人的眼睛养成一副水光潋滟,让人看了就心软的样子。
待喧嚣停下,他偷偷捡起那朵花放在胸口。
从那之后,他的四季便只剩夏秋冬,郑云龙这个蛮横的主,破开浑浊的湖面,把花塞给他,换走了他的春。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
要说郑云龙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十分后悔,肠子悔成七彩了。
他怎么就能对阿云嘎说出那种混账话。郑云龙捏着那个狼牙项链垂头丧脑,他当时本就有怒气,又觉得在众人面前被扫了面子,便口不择言了起来。
可……可什么气话都好,怎么偏偏是那句话。
阿云嘎是不是喜欢他,他本也是拿不准的。这些年懂事了后,他虽然觉得阿云嘎待他非同寻常,但也没往那方面想,昨夜里也不知是怎么的,听到那句“我弟弟”便怒气冲心,哪里管的三七二十一,便把心中猜想全抖落了出来。
弟弟!阿云嘎怎么能当他是弟弟呢!
郑云龙本来还在被窝里蒙着头,电光火石间一下坐起,瞪大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阿云嘎把他当弟弟有什么不对的?他气什么?他委屈什么?
而且听闻阿云嘎那句“你原来知道”,他除了震惊外竟然隐隐雀跃起来。包括今天在被窝里竟还是提着这句话反复品味,越品越甜。
自诩情场浪子最懂人心的郑公子开始慌了,他又想到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如果两个大男人亲嘴没什么的话,为什么他对别人却没有当时对阿云嘎的那种急切和渴望。
为什么独独只能是阿云嘎。
所有相处的画面走马观花地在郑云龙面前飞过,一条条线索最终汇聚指向终点,郑云龙往后砸进枕头里,手背覆盖住眼睛,喃喃道,“完了。”
郑云龙啊郑云龙,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你明明……也是喜欢的。
“少爷!你去哪儿!你鞋子穿反了!少爷!”
——
郑云龙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阿云嘎府邸时,却发现其大门紧闭,毫无生气。他在外头敲了几下,过了许久门才从里面被打开,出来的是阿云嘎的贴身婢女金钗,金钗看见是他便马上缩回头把门关上。
“郑少傅回去吧,我家将军不在。”
金钗从小跟着阿云嘎,护他护得紧,自然也看不惯总气他的郑云龙。郑云龙知道阿云嘎待她如亲妹妹,也不敢耍脾气,便耐着性子继续道,“金钗,我是来给你家将军认错的,你就开个门,我有重要的话和他说。”
“甭管你要说什么,我家将军真的不在。”
“那我明天再来啊——”
郑云龙在门口重重地踏了几步,随即动作利索地跃上阿府的高墙,轻巧地翻了下来,结果迎面便碰上插着腰瞪圆了眼睛的金钗。
“郑少傅,你这招怎么从小玩到大还不腻呢?”
“你家将军不腻我就不腻。”郑云龙被抓包后也不慌,一刻不停留地迈开长腿越过金钗往里头走。
郑云龙熟门熟路地一间间找过去,从疾走到小跑,胸膛跳动越来越剧烈,所有想说的、没说的话都争先恐后要从嗓子里跑出去,撑地他喉咙发酸。那晚他先狼狈地跑出了酒馆,没有回头看阿云嘎的样子,不知道他该有多失望。他定是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明知他的情意却不回应,还装傻充愣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偏爱。
不是这样的,郑云龙想马上告诉阿云嘎,我赌石是想给你留点钱,现在乡下几间宅子房契上的名字都是你。我和他们喝酒是知晓你这人死板,惹得一些人不痛快总要和你耍阴招,我便想着给你铺好所有的路,你素来骄傲,我又哪里肯和你说。
我在你爹牌位前发过誓,我永远护你周全,我就一定会做到。但不是替你爹护你,是我想护着你。
我是喜欢的。
可能是从那个吻开始,也可能是从祠堂里看到你的背影开始,也可能是在你点着我额头骂我不求上进,却又给我准备宵夜的时候,也可能是这些年所有有你的,没有你的日子交集而成的。
“嘎子——”
郑云龙推开最后一间房门,里面却不是那个会坐在小茶几前骂他“毛毛躁躁干什么”的人。
“奴婢都说了,将军不在。”金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
郑云龙眼尖先看到桌上的闪电,那上面的剑穗是他当年缠着圆圆学着打的,大红色,这些年过去了颜色也没黯淡下来,想必是主人极其爱护的。
“他去哪里了。”
剑下面还压着一朵早已风干了的黄色月季,薄薄的一片躺在那里。
“将军请旨去驻守边陲地区了,那儿原是没人肯去,偏偏将军主动请缨要去,奴婢拦都拦不住。”金钗抹着眼泪,“奴婢听闻那里什么都没有,吃喝皆难以入口,将军还要守个三年五载才回来,也不肯带奴婢去,这种苦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受啊。”
郑云龙想,阿云嘎果真是字如其人的,凶得很。竟直接一走了之,没有给他任何商量和盘旋的余地。
“奴婢知道少傅你被我家将军管得难受,但他只是怕自己日后若是……若是埋骨沙场,少傅你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战场上刀剑无情,阿云嘎多少次虎口脱险,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孑然一身,唯一牵挂的就是郑云龙,他不想郑云龙长大,想他一辈子有这种洒脱的少年心性。可他又怕郑云龙长不大,照顾不好自己。他爹留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若是自己不能陪他一直走下去,就定要他改陋习,定心性,交良友,要他前面是康庄大道,要他未来一片光明。
——
驻守边疆的日子枯燥又乏味,阿云嘎每日除了练兵便是对着残日发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郑云龙每月都会给他写一封信。信中也不提其他,全是鸡毛蒜皮的琐事,厚厚一沓,从月初记到月末,一日一张。
阿云嘎知道自己不辞而别这事情做的不够潇洒,但他确实需要一个地方好好整理自己一团乱麻的感情,最好是借着这里的沙把对郑云龙波澜壮阔的情给磨平,说不定回去还能和他称兄道弟,毕竟两个人最会做的就是粉饰太平。
可郑云龙现在是什么意思?愧疚?求和?
阿云嘎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最后索性把信往一个木匣子里一放便不再理,反正这人小孩气性,过段时间便不会再继续。
谁曾想,这信一送就送了三年,整整三十六封,风雨无阻。与此同时阿云嘎也结束了这一趟漫长的守程,被召回京。
他本意是想再待几年的,结果一道道圣旨十万火急地压下来,说众人对殉国功臣之子驻守边疆之事早就颇有微词,现下民意沸腾,所以由不得他选择。
阿云嘎这几年过得清苦,所有的物件聚在一块儿也不过是一个小包袱,还比不上放郑云龙信的木匣子大。
阿云嘎又忍不住伸手数了数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信,还是三十六封。郑云龙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来信了。
——
“咱们还有几天能到?”
郑云龙脱下鞋倒了倒,里头的沙子便倾泻而出。他自接旨后便一刻不停地赶路,车队越往北便越干燥,他流了好几次鼻血,嘴里也生了一溜串的燎泡。
随行的大臣们早就像丧失水分的瓜果蔬菜,终日恹恹地缩在马车里,只有郑云龙依然精神百倍,时不时就下去买点当地特色的小玩意儿。
“照我们的脚程,不出五日便能到。”二虎给郑云龙捣了点祛火的草药敷在嘴里的伤口处,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说这郑少傅到底也是年轻,折腾这么些日子精神倒是越发好了。”大臣们聚在一块儿聊天,其中一人看着远处的郑云龙感慨道。
“是啊,郑少傅前些年是懒散些,近几年性子倒是沉稳了许多,朝中人就没一个不夸的。郑老以前听别人提起他儿子便会夺门而出,现下恨不得把郑少傅拴在裤腰带上绕城走两圈才罢,啧。”
“你有这儿子你不想炫耀?”另一个大臣敲敲腿接道,“先前那些顽劣保不齐就是韬光养晦,做给我们看看的。”
里面一个刚上任的大臣插嘴道,“郑少傅兢兢业业,立下颇多功劳,不知皇上为何迟迟不给郑少傅指婚?”
敲腿的大臣停了手,和最开始说话的大臣对视了一眼,便打着哈哈把话题移开了。
指婚,郑少傅的魂儿都留在大漠里头呢,指哪儿去?全朝堂也就这些新来的不知道郑少傅苦等左将军归,威逼利诱了不少朝中要臣写折子给皇上,驳回左将军的延期归朝。哪里来的民怨沸腾,明明是郑少傅的心在沸腾。
“年轻,真好啊。”
郑云龙压根没听到他们的议论,只是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五日……不知他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急得不行。”
“少爷别担心,左将军可能都没有发现你没送信过来。”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很高兴吗?”
郑云龙把藏在怀里的两封信掏出来放到桌上捋直,一看再看,心里觉得二虎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毕竟阿云嘎三年内一封信都没回过,摆明了要和他划清界限,好你个阿云嘎,真的不疼小爷我了。
郑云龙知晓阿云嘎走那日,本是想回家收拾了便赶去的,结果到门口被郑老爷拦了下来。
“你去做什么?平白无故给人添乱!”
“爹,我有话和他说,你……你……算了,你不懂。”
郑老爷瞪了眼郑云龙,“你们那些事情我能不知道?我白看着你们长大了!我就和你说一句,郑云龙你不配!那老头唯一一个儿子糟蹋到了你手里,我都怕日后没脸去见他!”
郑云龙睁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郑老爷,郑老爷最终还是于心不忍,不自然地拂了拂袖后,继续说,“做什么摆出一副可怜相,丢我们郑家的脸。三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你若是还不够格,我必定死也不让你再和他亲近。若是你够格了,你就必须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把阿云嘎接回来。”
郑云龙在家消沉了几日便打消了去边疆的念想,朝中的势力人脉还得他去养,等阿云嘎回来他便要他再无后顾之忧。但他很想阿云嘎,圆圆说他都快得相思病了,郑云龙觉得也是,要不然他怎么会见到山,见到水,见到湖,见到花,见到什么都觉得是阿云嘎。
他原是最大胆放纵的,现下竟然也学会了拘谨。信纸是精心挑选过的,墨是最好的,一到时辰便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子前,咬着笔杆子忍下所有情绪,小心翼翼地顾左右而言他。不想天南地北地说喜欢,薄薄的信终归是承受不住他的爱意的,他想等阿云嘎回来,亲自和他说。但又怕他真的不要自己了,便把每一天都事无巨细地写下来,管它什么时间距离,把自己从生命里剔除出去这种事情,阿云嘎想都别想。
不疼我便不疼我罢,小爷疼你。
——
阿云嘎要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部落,众人便带着大包小包急匆匆赶到他们驻扎的营地上。这三年里阿云嘎便如同守护神一般保卫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他们早就把阿云嘎看作是上天赐予的福报。
不过半晌,阿云嘎腕上、脖子上便多了许多当地老人们做的银饰。一些胆大的姑娘拉着自己的伙伴走到阿云嘎面前,硬要阿云嘎把她的随身小刀收下。阿云嘎知晓这是在示爱,便婉拒了,谁知她们把刀塞进他怀里,低着头手下绕着辫梢道,“万物有灵,这里面是我们的祝福,愿上天可以保佑你。”
部落的人敬火,每逢重大节日便会点起篝火,用来祈祷和祝福。当天晚上众人便用木杆搭成支架,依次堆垒成垛,让阿云嘎点燃篝火。姑娘、小伙子们穿起自己最为隆重的服饰围着篝火跳舞,围着阿云嘎唱歌。
阿云嘎坐在篝火旁喝酒,隔着高高的热浪看众人欢闹。这里的酒又糙又烈,他平日里总不肯多喝,但今日他突然想试试醉酒是什么感觉,他规规矩矩了这么多年,从未放纵过片刻,现下却想胡来一次。毕竟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步步为营,也没有醉酒需要他背着回家的郑云龙。
阿云嘎又喝下一碗酒。一个带着羊皮帽,脸被火气熏得红彤彤的小男孩朝他走过来。
“我……我有东西送给你。”
阿云嘎把小孩抱到自己膝盖上,随后才发现小孩怀里有一只小羊羔,应该是刚出生不久,连鼻子还是粉嫩的。
“把这个送给我?”
“它叫赛罕。”小孩儿把小羊羔举起来送到阿云嘎的眼前,他还是太小了,抬起来的手臂都是颤巍巍的,“它很乖的,还能听懂我说话。”
阿云嘎搂过小羊羔,那团软乎乎的东西也不挣扎,果真就如小孩儿所说很乖巧地待在他的怀里,像揣了一个小火炉,浑身都暖洋洋起来。
“谢谢。”阿云嘎亲了亲小孩热烫的脸颊。
身边的酒坛子空了好几个,小孩子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赛罕则在他身边趴着。篝火渐渐弱下去,阿云嘎却越来越清醒,他越过那层烟气去看远方天与沙地交际之处,这里的星很亮离地面也很近,仿佛下一刻就会漏到人间里。
赛罕不知为何突然站了起来,不安地围着他转圈,阿云嘎抬手安抚他,随即便听到马蹄踏地,沙土飞扬之声。
苍穹尽头一颗星破开夜幕和昏黄的沙障,披着猩红的披风踏马朝他奔来。
阿云嘎还未看清来人,便下意识抱着小孩儿转身欲走,身后的马蹄声愈近,他便走得越急。沙子软,他一步一陷,最终一阵风掠过,一人一马拦住他的去路。
马上的人比三年前瘦了些,褪了好些稚气,五官都变得坚毅起来。阿云嘎就见那人翻身下马,背着漫天星光,皎皎半跪于他面前,字字铿锵道,“臣郑云龙奉旨接左将军回京。”
“郑云龙。”阿云嘎时隔三年再念起这个名字竟还是觉得酸涩得不行。
“哎。”郑云龙应了,随后朝他伸出手,“我来接你回家。”
——
“少爷,它会不会踢我啊!”二虎在马车上抱着赛罕欲哭无泪。
欲哭无泪的不止二虎一个人,还有从那晚之后便再也没有和阿云嘎说一句话的郑云龙。原先幻想中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山盟海誓的场景都变成了在马车里和一人一羊面面相觑。
阿云嘎躲他躲得厉害,他本是想着在马车上再与他一诉衷肠的,结果人家规规矩矩退下半步,一句“路上许会有埋伏,我可以在外面保护各位大臣的安全”便把他堵了回去。
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把阿云嘎给堵住了,他手里还抱着赛罕。郑云龙就瞪着那只白白卷毛的小羊,把眼睛都瞪直了,那个位置他还没机会呆,结果就这么被一头羊轻而易举给占了。
“有事?”
“有些大臣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我就来问问要不要先停几日,等他们身体舒服点了再上路?”
此刻应该上吐下泻的大臣们在路边小酒馆里美滋滋地品尝烤全羊。
阿云嘎皱了皱眉,随后点点头。
郑云龙憋住笑意,“还有……还有我给你的信……你……”
“扔了。”
“扔了??”
“留着干什么,我冬日里都用它们来生火。”
郑云龙原是不信的,阿云嘎这人嘴总是硬的撬不开,但他之前带他回来留了个心眼,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他的行囊,发现确实没有他的几十封信,现下对他这话便信了好几分。
郑云龙低下头用脚尖刮着地,小声道,“那信我写得很认真的。”
夏日他怕沾了汗,写一会儿便要停下,若是不小心滴了汗,便又要重新再写。冬日里手冷到握不住笔,他便一手捧着暖炉,一手哆哆嗦嗦地写字。
话说出口了郑云龙又慌慌张张地摆手,“我没有在怪你的意思,反正信都是给你的,便随你处置了。”
随后又肉麻兮兮地加了一句,“我也是。”
“也是什么?”
郑云龙竟是红了一片耳根,手指绞着衣袖道,“随你处置。”
赛罕在阿云嘎怀里“咩”了一声。
阿云嘎静默了一晌,随后叹道,“郑云龙,我没生气了。”
郑云龙还没回味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阿云嘎就迈过他走了,结果出门便碰上满嘴流油的大臣们。一伙人还兴冲冲地问道,“郑少傅去哪了,说是请我们喝酒吃肉,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不,我们给他包了只油腿回来。”
“……在后面。”
郑云龙追出去的时候又被大臣们拦住喂肉,他只好在后面大喊,“阿云嘎!我这不是愧疚!”
阿云嘎脚步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
——
被识破了伎俩的郑云龙第二天就被拎着上路了,他百无聊赖地靠在马车上,拿着沿途摘的野果子喂赛罕。
赛罕吃饱喝足后就想到处玩儿,小角顶着马车座位下的一个小包袱。郑云龙知道那是阿云嘎给它买的小玩意儿,心里又酸溜溜起来,一只羊都能让他陪着玩,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他说句话都费劲。
“想让我陪你玩?你把阿云嘎还回来我就陪你玩。”郑云龙哼了一声扭过去不理。
“小少爷你也太幼稚了,哪有和一只羊计较的……”
眼见着二虎要去拆包袱,郑云龙瞪圆了眼睛一声喝下,“不准和它玩!我闷死它!”
赛罕似是听懂了,头撞得更凶猛,小包袱被它从座位下顶出来,一直推到郑云龙旁边。郑云龙用脚踢开,赛罕再顶。
来来回回,包袱的结便散开了大半,里头一些毛球和铃铛便滚了出来。郑云龙怕马车颠簸掉出去,赶紧蹲下来收拾,随即便看到层层羊毛下面压着的东西。
梅花纹信封,熟悉不过的字迹。
他伸手去拿,一封封放在马车地毯上,三十六封,一封不落,全部原封不动地保存着,连折痕都很少有。
“阿云嘎你个小骗子。”
郑云龙小心翼翼地把所有信放回原位,又拿出个小铃铛逗赛罕,赛罕跟着铃铛声撒了欢地左右跑。
“少爷,你不是说要闷死它吗?”
“从今天开始,赛罕就是我的宝贝儿子了。”
二虎一边嘟囔着少爷心海底针,一边站起身倒茶,结果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茶杯落地,他们二人全被狠狠砸到马车后面。
郑云龙赶紧探出头朝外看,发现外面火光冲天,竟是被一行人包围住了去路。他下意识去找阿云嘎的身影,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执剑立于他的马车旁,和他眼神对视后淡淡道,“别出来,很快就没事了,别怕。”
阿云嘎的士兵们把车队包围在里面,大臣们哆哆嗦嗦地抱团在后面的马车上,郑云龙把赛罕丢给在角落的二虎,和他说了句“保护好我儿子”就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下马车和阿云嘎站在一起。
厮杀已经开始了,周身惨叫声不断,阿云嘎只能一边抗敌一边怒道,“我的话你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我让你回去!”
“那我也明确告诉你,我不回去。”郑云龙背对着阿云嘎拔出剑,剑鞘上的珠宝熠熠生辉,红色的剑穗迎风招展如同一面旗帜,“阿云嘎,我可以保护你了。”
郑云龙早些年便找了师傅来教习自己武功,阿云嘎走后他也从不曾懈怠,每日早起练功,与兵营里的人打了无数场擂台,落下满身伤疤,为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他的身后。
剑起剑落,郑云龙的白衣上被鲜血染的斑驳。
春夏秋冬他都从未和闪电分开,他就是想重逢时让阿云嘎知道,他不需要他再陪着长大了,现在他的肩膀足够宽阔,能让他随时依靠,不用再一个人逞强抗下所有。
“练得不错。”阿云嘎利落地收拾掉一个人,对着动作干脆的郑云龙不加掩饰地夸道。
郑云龙其实腹部小腿都被划了好几道,但他也不怎么在意,反正阿云嘎看不出来这是谁的血。
虽然中了埋伏,但好在阿云嘎早就做了万全之策,所以他们损失的并不算太惨重。一行人打退了一波便不再恋战,毕竟是以少敌多,若是敌方的援兵赶到,他们便再难以脱身。
郑云龙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轻声和阿云嘎说道,“阿云嘎,我小时候那张纸不是‘小爷爷我错了’,是‘小爷我错了’,但那时候我觉得太嚣张了,没敢和你说。”
阿云嘎本在警惕地四周环视,闻言轻哼了一声道,“我早知道了。”
郑云龙擦了擦带血的手,估摸着干净了才去抓阿云嘎的,握住了便死死不放,“我说,小爷我错了。”
“少时我贪玩,总不听你话,惹你生气,这是其一。”
“年长时好面子,因着一个赌约就去诓骗你,欺负你,这是其二。”
阿云嘎没回头,和郑云龙交缠的手却已经失去反抗的力气。这些日子他不敢想又时时都在想,想问郑云龙三年书信意欲何为,又怕庸人自扰自作多情。
“郑云龙——”
“嗖——”
阿云嘎回过头就看到一支冷箭破空而出,还没反应过来郑云龙便把他扑倒在地,死死护在身下。阿云嘎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什么东西濡湿了,他急急去看郑云龙的情况,却见他满身是血地躺在他的胸口处。
阿云嘎脑袋“嗡”地一声。他抱着郑云龙滚到一边,士兵们马上拿出了盾牌掩护着两人,阿云嘎把他托起来背到身上,小跑着往马车去。
阿云嘎又想起十多年前,他背着烂醉如泥的郑云龙回家的场景。那时候的他只会在他耳边无意识地呓语。而现在郑云龙浑身是伤地趴在他的背上,一字一顿地和他说——
“那时我不知你心意,胡乱猜中后又把你留在那里,没有及时告诉你我也是喜欢的,这是其三。”
“我大错特错,请将军饶我一命。”
往事纷乱错杂,他们这团因果线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阿云嘎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去淼城,没有遇到那个掷花的少年,他们两个的人生会不会截然不同。
郑云龙定会无忧无虑懒懒散散地过完这一生,而他则继续中规中矩,最后继承父业,或战死沙场,或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满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的地方说喜欢。
“郑云龙,你后悔过吗?哪怕有一刻。”
“后悔没和你早点说喜欢……算吗?”郑云龙吃力地搂住阿云嘎的脖子,似惯常撒娇一般贴着他的脖子问道,“你后悔过吗?阳关道里硬生生多了我这么一个拦路虎。”
阿云嘎说了一句什么郑云龙听不太清,他还没来得及再问一遍便昏死过去。
——
一个月后—
“快快快,小公子过来了,少爷你快躺到床上去。”圆圆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回来,气还没喘匀就催着郑云龙上床。
郑云龙打那日回京后,便一直在府中疗伤修养。也不知是那个狼牙庇护着他,还是他确实是命大,他受的全是些皮外伤,那支暗箭也只是堪堪擦过了他的背,划了一道大口子,所以不出半月他便又活蹦乱跳了。
可他还是继续躺在床上装病,毕竟来照顾他的是阿云嘎。这病一装就装了半个月,郑老爷早早地看透他的把戏并对此表示唾弃,连同着被烦到不行的大夫开了好几味极苦的补药,郑云龙喝第一口的时候就喷了一床。他本不想再喝,可阿云嘎亲自拿了汤勺来喂他,他心里和灌了一壶蜜一般,哪里管的了那么多,通通含泪吞下。
爱情这件事,好辛苦。
“都一个月了为何还不见好?”阿云嘎抱臂对在床上脸色惨白的郑云龙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浑身难受。”郑云龙扶住额,“咳咳咳……可能是伤了根基。”
见阿云嘎不靠近,郑云龙便重重咳了几下,咳得是面红耳赤,几近昏厥。阿云嘎赶紧过去扶住他,郑云龙如愿靠在阿云嘎肩膀上,手趁势地环住对方的腰。
“你身上好香。”郑云龙把下巴抵在阿云嘎肩上,在他耳边细细闻了一番道。
阿云嘎作势推开他,郑云龙突然大叫了一声说伤口好疼,顺手把人搂的更紧了。阿云嘎看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头,莫名想到了赛罕。
“郑云龙,要我提醒你,你的伤口在另一边吗?”
——
朝中人人都知道,郑少傅每日除了勤勤恳恳地办公其余时间全用来抓左将军。
阿云嘎从边疆回来后,圣上便特准其在家休整小半年。阿云嘎得了空就往外跑,不知道是不是篝火旁的酒把他尘封已久的天性打开了,还是活到了一定岁数觉得人还是不能过得太束缚,竟开始尝试郑云龙之前玩过的所有了。
喝酒他千杯不醉,觉得没意思了就去围观别人赌博。好奇试了试结果手气极差,身上银两输得精光,还押了一件衣服在那儿。
郑云龙第二天就上书要求拆了所有的赌场,理由是民众好赌成风,游手好闲,不利于国的安定。
其他大臣:郑少傅你前些年骰子掷到飞起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为国家考虑啊?
花楼他倒是不曾想着去逛,但若是他去了也只能吃闭门羹,因为郑云龙早早地下了死令,哪家店让阿云嘎进去,便拆了哪家店。
百无聊赖的阿云嘎便带着金钗出门游山玩水了,第一个地方选的就是淼城。
“还好是出来了,不然郑少傅又得来抓人了。真是风水轮流转。”金钗站在阿云嘎旁边嘟嘟囔囔,阿云嘎则看着湖景眯眼笑。
“这些事情原是这么有意思的吗?怪不得他喜欢。我之前是把他逼得太紧了。”
“公子你快别折腾郑少傅了,圆圆每回和奴婢出去总要和奴婢说他家小少爷有多惨,让奴婢多劝劝你。奴婢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劝我做什么,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不折腾了。”阿云嘎伸了个懒腰走出船舱,金钗还在后头问,“那时机什么时候才到啊?”
再交付出一次情意总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阿云嘎怕郑云龙的情里只有愧,只是因为习惯,到头来又觉得后悔。便留出一段时间让郑云龙分辨,让自己去判断。
至于时机——
“大美人儿!接着!”
阿云嘎伸手接过对面抛来的黄色月季,看向那个过了十几年眼里依然盛着整片湖泊的人,有所不同的是,现在那湖泊里还有一个他,且只有他,未来也是他。
“这不就来了吗?”
——
阿云嘎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那三十六封信变成了三十八封,拆开才知道是郑云龙没送过来的那两封。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找你的路上了,不知道你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但是我很想见你。这里的东西不好吃,我吃不惯,我想吃你府里厨子做的东西了,希望去的时候金钗不要瞪我,她怎么那么讨厌我啊。”
“还有几天我就可以见到你了,这封信应该是最后一封了,我也希望是最后一封。我不愿意和你再分隔这么远,我想随时随地都和你在一起,能一眼就看到你,想和你说话时你便在,而不是和现在这样快把纸张看穿。阿云嘎你太狠心了 。算了,你开心就好。这两封信会是我亲手送到你那边,所以你看的时候我应该在旁边,太羞耻了,你可以假装忘记吗?不要忘记,还有,我有话和你说,你记得来问我。”
阿云嘎忆起二虎前几日和他说,郑云龙在朝堂里前有狼后有虎,这些年走得实在是艰难。当年为边疆输送粮草一事与众人对峙,惹得多人联名参奏,还从牢里走了一遭出来,九死一生。
可这些事他在信中只字未提。
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他,阿云嘎懒懒地往后靠,顺带扬了扬手里的信,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啊?”
“你先和我说,那天我问你后不后悔,你究竟说了什么。”
阿云嘎转过身,手抵在郑云龙胸膛处,整个人被困在书桌和郑云龙中间。
“好话不说两遍。”
“你不说我也不说了。”
阿云嘎掐着郑云龙的脸道,“那我便不听了。”
“不行!你必须听!我要和你说的是——”
“郑云龙,我说的是‘从未’。”
无论是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还是在风沙满天狼烟四起的远方,我都从未后悔过。你是我生命里的意料之外,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想要你蛮横地闯进我的生活里。旁边是繁花似锦的阳光道也好,身下是波浪滔天的独木桥也罢,只要上面有你我就愿意走。
郑云龙倾身拥住他,两人胸膛相对。阿云嘎越过郑云龙的肩膀看到,书房外那株梅树枝干上已经抽开了不少嫩芽,胖乎乎地朝他摇头晃脑,最后他听到郑云龙说,“我要和你说的是,我们成亲吧。”
梅花落地,春天还是来了。
—— END ——
☁突然想到林宥嘉的《想自由》——“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
☁最后一段应该算番外了吧,所以还有人和我要后续要番外我就闹了o(´^`)o
☁这篇只是听完那首歌后,突然萌生的一个小脑洞,原本没想过写那么长。但我觉得写故事让我很着迷的一点是,我可以用笔去塑造两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会一点点在我手下成型,然后变得立体、丰满。我看他们就像看自己的小孩子一样,虽然偶尔头疼,但我比任何人都要疼爱我的小纨绔和小将军,我看着他们起起落落,陪着他们快乐难过,到最后和他们挥手说再见,这是他们的际遇,也是我的。感谢一直陪伴他们的你们,谢谢啦,拜拜~
【堂良】记一次失败的棒打鸳鸯
ooc勿上升,沙雕甜文,一发结束。性感祖师爷,在线棒打鸳鸯。
《记一次失败的棒打鸳鸯》
1。
我叫东方朔,是这群说相声的祖师爷。做人一般般,没有多牛逼,也就逢年过节让四百多老爷们拜一拜而已。
我骄傲了吗?我从来不骄傲。
其实往早了说,我也不知道为啥成了这群糙老爷们儿的祖师爷。
自打许多年前有一个说相声的人把我供起来,指着我的牌位对他的弟子们说这就是咱的祖师爷,从今...
ooc勿上升,沙雕甜文,一发结束。性感祖师爷,在线棒打鸳鸯。
《记一次失败的棒打鸳鸯》
1。
我叫东方朔,是这群说相声的祖师爷。做人一般般,没有多牛逼,也就逢年过节让四百多老爷们拜一拜而已。
我骄傲了吗?我从来不骄傲。
其实往早了说,我也不知道为啥成了这群糙老爷们儿的祖师爷。
自打许多年前有一个说相声的人把我供起来,指着我的牌位对他的弟子们说这就是咱的祖师爷,从今往后不可不敬,我就开始在心里犯迷糊了。
细细回想我的一生,好像除了跟谁都能唠起来,偶尔搞搞杂技陶冶情操之外,并没有做过什么只要提起来就感觉特别牛逼的事情。
不过世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多了去了,非要挖空心思去刨根问底,不过是白白损耗发量的憨憨行为而已。
逢年过节有人来拜一拜,总归不是什么坏事,我受他们的香火,他们受我庇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没啥好较真的。
有时候我也会感到惋惜。有趣的灵魂和好看的皮囊,如果上苍能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我倒是更希望千百年后的人们提起我,想到的是东方朔这个人多么多么帅掉渣,而不是轻飘飘称赞一句这人真他妈的有趣。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不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偶尔午夜梦回,我嗑着瓜子潸然泪下,为了我朴实无华的皮囊,为了我精彩绝伦的灵魂,也为了靠颜值站c位的痴心妄想。
“嘁。”
这是潘安那个小白脸嘲笑我的声音。
他肯定是嫉妒我如斯俊美的容颜,害怕我帅了之后连他都扛不住,所以才在这里冷嘲热讽幸灾乐祸。
我都明白的,人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再说了,好看有什么用,拼到最后还不是要靠才华?
我在心里狂骂他小白脸,很神奇的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不再纠结颜值问题。
2。
相声这个行业越发不景气了,我眼看着走的人比来的人都多,成天搁那着急上火,脑袋上狂长痘痘,严重损伤我逼人的帅气。
华佗活着的时候给人看病,死了给鬼看病,他被我烦的受不了,天天骂骂咧咧给我送清凉茶降火药和祛痘膏。也算是抓了一把潮流的小尾巴,成了现在最常见的快递老哥。
只不过他是真的很烦躁,瞧他咬牙切齿胡子翘老高的模样,几乎就要把我给活切了,以至于我总得留一个心眼,防止他公报私仇拿药毒我。
活人的事情只能看活人的造化,我就算再着急也顶不了多大屁用,好在凡事总有一个破而后立的说法,就在我以为相声要灭亡的时候,一个小黑胖子来了。
这个小黑胖子叫郭德纲,不仅天赋高,关键还有一股灵气,才一丁点大的时候我就记住他了。
这么多年无论学什么,他那股执着的劲头总让我老怀欣慰,我很喜欢努力上进的人,欢欢喜喜送了他一桌满汉全席。
当年一片混沌,我从沉睡中被唤醒,他把我的牌位恭恭敬敬摆在演出地的后台,然后和许多年前的第一个人一样,指着我对身后几个半大小孩说……
“这是咱祖师爷,以后啥也不用怕,他会保佑我们的。”
我突然有了阔别已久的感伤。
我已经死去太久了,这种心情总是恍恍惚惚的,像是已经人事已非,又像是兜兜转转又重归起点,让人不得不开始憧憬那或许光明的未来。
虽然后台有些简陋,甚至是破旧,但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又看见了那种名叫希望的光芒。万事破而后立,我对这些后生晚辈莫名有了信心。
只不过……这个破锣嗓子的小屁孩到底是哪里找来的,半大一小子怎么这么能闯祸?我只是缩回牌位里睡个午觉的功夫,你怎么就把供奉的果盘给我撞翻了??
赶紧屁股撅过来,祖师爷要打你两巴掌。
“烧饼!”
小黑胖子一进门就看见满地水果,气得不行了,叫烧饼的熊孩子浑身一哆嗦,开始上蹿下跳躲避师父的打。
……行了行了,男孩子嘛,哪有不淘气的。
我看不过去,开口劝了两句,虽然他们听不见。
3。
活着的时候,或许还有高低贵贱之分,但现在大家都死了,都是鬼,谁又比谁高贵?
我跟武帝勾肩搭背侃大山,跟秦始皇吹他的宝贝兵马俑手办,跟唐太宗斗蛐蛐玩鹦鹉,还有更多的帝王听我讲相声。这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时常在思考,如果死后魂魄不灭,那么死亡是否可以算作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
我看着死后的世界好几百年,恍惚中竟也没了最初那种悸动。
我们是被遗弃在红尘之外的魂魄,沧海桑田、荣辱兴衰都与我无关,只要我还没穷极无聊去投胎转世,这些俗世的悲欢离合就永远沾染不到我身上。
我每天找老熟人唠嗑,虽然他们大多数耐不住寂寞,转世轮回去了,用不了几十年就会回来,所以我一点都不难过。
人总在无所顾忌之后变得丧心病狂,我在为数不多的朋友们眼里逐渐变成了魔鬼。
“奶一口吗?我家孩子超甜!”
小黑胖子的相声社团刚刚建立,正是多事之秋,我每天攥着一大把照片蹲在鬼市路口,逮着一个老熟人就跟他来一句,希望他们得空的时候也能照拂一下,保佑保佑这些小孩子。搞得我就像一个死传销的。
跳脱了光阴之外的生活,其实枯燥且无趣。我不像李白,热衷于天南海北到处跑,我偏爱待在固定的几处地方,通过牌位完成位置转移。这就已经算是娱乐项目了。
有一天周公跟我说,养猫的乐趣难以言喻,所以我一时想不开,拎了一只猫咪魂魄回来养着。
是一只小橘猫,死得早,刚刚断奶的年纪。
脑袋上的毛毛有些天然卷,看起来手感贼好,也许是因为死得早,所以小小瘦瘦的。
我把它抱回去的时候,小家伙一个劲瑟瑟发抖,小爪子扒拉着从我死去就一直穿在身上的长袍,搞得我一颗青春靓丽的少男心都要泛滥成灾了。
我带它翻山越岭去找华佗,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华佗还是那样臭脾气,一边为小猫做全身检查一边冲我口吐芬芳,骂骂咧咧说他又不是兽医,凭什么连只猫都要他看病。
我随手扯了一根鬼草叼在嘴里,愣是用三寸不烂之舌给他夸舒服了,临走时华佗塞给我一张孙思邈的联系方式,真情实感的劝告我要雨露均沾,不能可着他一个人祸祸。
行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我都懂。
4。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不管多么牛逼,只要他开始养猫,迟早会对命运低下高傲的头颅。
“来,宝贝再嘬一口~”
往前追溯几百年,我东方朔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沦落到撵在一只胖猫屁股后头喂饭的境地,曾经冷艳高贵的气质一去不复返,甚至卑微的难以言喻。
虽然当初说它胖的时候真的很痛快,但我现在上赶着喂饭的样子,也是真的很狼狈。
周公嘲笑我不会养猫,搞得像是他多么有成就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平时也跟我一样捧着饭碗喂猫,谁又比谁高贵?
我这个人比较轴,从来不信邪,从来不对命运低头。除非有很大太阳,和一只傲娇的小猫咪。
要我说啊,这只猫也算是个机灵鬼,智商不够高的人还真弄不过它。
我被挠了之后常常在想,兴许它就是应了那句“慧极不寿”的古话,所以在小奶猫的时候就早早离开人世。
这么想想,古人诚不欺我。
胖猫仰起小脑袋瓜,喵喵叫着骂我。虽然我听不懂,但我从它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它就是在骂我。而且很难听。
我拿着小鱼干跟它商量,陪我玩会儿逗猫棒就给它吃。胖猫甩都不甩我一眼,气定神闲走到逗猫棒旁,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它自己也能逗自己玩,根本不需要我瞎掺和。
我生气了,带它去割蛋蛋。
胖猫一路都在大呼小叫,临到华佗门前我才放过它。
倒也不是心软,是我突然想起来华佗那老家伙已经把我拉黑了,我们跨越时代的塑料友谊已经欠费,甚至面临着被注销的危险。没办法,我只能原路返回。
经过这次有惊无险的割蛋蛋风波,胖猫老实了一周,脑袋上天然卷的橘色毛毛蔫了吧唧,只要我一凑近,它就会扭过身去拿屁股对着我。
所以说什么呢,这只小猫的性格就是如此坦诚,喜怒全形于色,真实到令人落泪。
我安慰自己说好歹算是它一大优点了,可我东方朔是什么人?那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难道会向区区一只小胖猫低头?
“崽儿,想不想玩毛线球啊?玩大个的~”
淦。
5。
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小黑胖子真的有很大能耐。
虽然最初的几年里确实很艰苦,好几次都要走到揭不开锅的境地,可这人偏生有一股子倔强,死活不认输,硬着头皮咬着牙,愣是闯出了一片天地。
我眼看着他的头发,从乌黑浓密变成了现在的短短的桃心形状,一言难尽的同时,也替他隐隐感到高兴,可算是守得云开。
还有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搭档,叫于谦,我活了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像他一样抽烟抽的越狠,人设站的越稳的神奇存在,不过总的来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于这些细枝末节,其实可以不用太在意。
包括最初跟在他身边的那群半大小孩,一个个都长大了。
有一天我半梦半醒的时候,看见他领着这些孩子齐齐跪在牌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后,我听见了他语带骄傲的禀告。
“祖师爷在上。学生郭德纲……”
我静下心,听他娓娓道来。
说身边的这些孩子,都是他云字科的弟子,说他们都是心地善良又肯吃苦的好孩子,说往后路途若是遇见坎坷,希望祖师爷能多多庇佑他的学生。
我盘着腿飘在牌位上面,居高临下看着他们,胖猫窝在我的腿上睡觉,柔软的小肚子微微起伏。
我抚摸它柔软的毛,眼睛逐一扫过这些稚嫩的面庞,尤其是最能惹祸的熊孩子烧饼,随着年岁渐长,已经没有刚来时虎了吧唧的刺头样了,但他眼里依然涌动着的那些光,反倒是半点都没少。
我不自觉笑了笑。
好。
我轻轻答应他,虽然知道他们听不见,但我还是想亲口答应他一声。
胖猫突然伸了个懒腰,毛茸茸一只猫抻得老长,张嘴又打了个哈欠,露出粉嫩嫩的小舌头。
这家伙,也只有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才显得可爱,我呼噜了一把它的小肚皮,突发奇想问了它一句,想不想跟我学相声。
我当时想得其实很简单,这年头,教会一个人讲相声已经不是稀奇事了,教会一只猫才是真的牛逼。
胖猫翻了个身,意料之中的没鸟我,留我一个人在那热血沸腾。
行吧。不在无聊中灭亡,就在无聊中变态,我可能是想瞎了心了。
6。
我本来以为每天撸撸猫,喝喝茶,晒晒月亮的神仙日子会维持很久,没想到忽然有一天,胖猫挣脱了我热情似火的怀抱,扒拉着牌位朝外面张望。
身后橘色的尾巴跟小狗一样摇个不停,小耳朵也支愣起来,我仿佛看见了它脑袋上的卷毛里,藏着满满的小心心。
啥啊,这么高兴?鱼干成精了?
我挠挠头,走过去想要拎回这只没见过世面的胖猫。没想到小混蛋用后腿勾住木栏一角,我手上一提,拉成了长长一条猫。
它脸上的小胡子动了动,努力瞪大眼睛,粉嫩的小肉爪反抓住我的袖口,表情认真严肃到有些可爱。瞧这模样,显然是不想走。
嚯,这么倔强?
我放下它,探出脑袋陪它一起看。
后台现在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瘦瘦高高,剪着傻傻西瓜头还有点黑的年轻人,正在认真打扫着后台卫生。
我看看胖猫,又看看这个年轻人,终于肯定了一件事。
这个小混蛋是盯上人家了。
小伙子虽然有点黑,发型也傻傻的,但他的五官长得很好,只要认真捯饬捯饬,必定是个大帅哥。
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养了这么久的猫,原来是不折不扣的颜狗,而且仅仅只是看了人家第一眼,就草率的吊死在这棵树上。
每一只小猫咪都应该拥有爱情,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胖猫每天趴在供桌上,等着那个打扫卫生的小伙子来,我叫它它也不理,给它毛线球也没兴趣。
虽然这是常有的事,但我还是觉得心里不得劲,养了这么久的猫被人偷了心,还是上赶着送上去的,我想想都恨铁不成钢。
“这么喜欢他,那你想不想变成人啊?”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这个小混蛋听进去了。
不大的眼睛变得扑闪扑闪,凑过来喵喵叫着蹭我的腿,试图用美色来迷惑我。见我不为所动,它甚至学饭店柜台上的招财猫,坐起来冲我疯狂作揖。
我也是多余长了张嘴,闲的没事提这茬干嘛使,搞得小混蛋一天到晚缠着我,非要讨到变成人的方法不可。我算是看明白了,在漂亮哥哥面前,啥事都好商量。
我被烦得透透的,趁着被秦始皇邀请去看他新手办的空挡,我找徐福弄了一粒丹药。
这药奇就奇在吃完之后不用进入轮回,可以直接转生到任意一个人身上,与这个人原本的魂魄融为一体,共同生活。至于这个被转生的人生在哪里,是男是女,有多大,叫什么名字,就要看个人缘分了。
我认为这样的转生完全是不可预知的冒险,万一转生到一个八九十岁的人身上,活不了几天就得回来,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一个重病缠身还家徒四壁的人,还要更加遭罪。
我当初把它从轮回道里拉回来多不容易啊,结果这个小白眼狼上赶着要去转生,等到有一天它死了,我不一定还能把它拽回来。
到时候世世皆受轮回之苦,哪有现在这样逍遥自在?
我苦口婆心劝它,说像它这样我行我素自由散漫,动不动就拿屁股对着别人的小猫咪,放在外面是绝对养不活自己的。转生只是瞎折腾。
它不服气,觉得我伤它自尊了,跳起来咬我膝盖。
行吧行吧,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将丹药放在它面前,尝试着最后再劝它几句,我说崽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吃了这东西虽然能变成人,但你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了,难道你舍得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祖师爷吗?
胖猫犹豫了。
它看看我,又看看药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吞掉,生怕我跟它抢似得。
我日,走这么快?
我眼睁睁看着挺大一只猫化作一缕青烟飘走,心底涌起一股莫大悲伤。
从此以后,又只剩了我一个人。
7。
虽然这只猫性格差,一点都不讨喜,但我毕竟养了它这么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怕它挨欺负,怕它吃不饱穿不暖,很想把它薅回来。但我又打心眼里希望它能过得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最好有人能让它改改倔脾气,给它一直想要的幸福。
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最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无法相信我这么帅一个人,竟然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我想知道它落在了世间的哪一个角落,但它只是一只猫,去地府查询要走很长的流程,于是我直奔月老那里,试图通过姻缘线更加快速的找到它。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在山东,是个男娃,姻缘线正正好连在那个瘦瘦黑黑的年轻人身上。
“这是你们家的崽儿吗?”
月老问我。
“姻缘线挺圆满的,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一个劲抹眼泪。
起码知道他现在健健康康,不是八九十岁,也没有重病缠身,前头还有大好的年华在等着他。
“对。”
已经很好了。
“就是这个小白眼狼,把他姻缘线给我剪喽!”
月老:“???”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月老觉得我脑残又恶毒,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我决定了,我要棒打鸳鸯。
8。
没有猫的日子,孤苦伶仃。
我每天趴在牌位上打盹,偶尔偷听他们聊天,但这群说相声的嘴太碎了,叽叽喳喳吵得我脑瓜疼,每到我不想听了的时候,我就会闹出一点怪动静,把他们都吓跑。久而久之有了闹鬼的传说。
尤其是被胖猫盯上的那个小伙子,挺大一东北老爷们,竟然胆子特别小。这我就不骂他了,偏偏好奇心还贼鸡儿重,每次有人讲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他就算是捂着耳朵也要往上凑。
典型记吃不记打。我才不会承认吓唬他其实很好玩的,绝不会。
不过平心而论,这个年轻人确实很不错。
我看着他从打扫卫生到上台表演,从一无所知到捧逗皆可,每一步都踏踏实实,每一天都在进步。最后拜师,给字,叫孟鹤堂。
起码说明一个问题,我家那猫看人的眼光不错。
小伙子一直没有固定搭档,谁需要就和谁搭活,虽然配合得还算可以吧,但总感觉差了些什么。飘飘忽忽的,落不到实处。
他干爹,也就是那小黑胖子的老搭档,时时刻刻在帮他物色人选,一直在劝他趁早把搭档定下来。
小伙子倒是不着急,说他自己心里有谱,找搭档这事儿要看缘分,更何况他已经隐隐感应到了,他一辈子的搭档正在奔他而来。
就在那一瞬间,我为小猫咪感到高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只是差了一个或早或晚。
“我等待的小猫咪,它在多遥远的未来?”
我嗑着瓜子,替他补上一句旁白,心里还真有点想猫了。
是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没奔着这边来,难道是遇见别的漂亮哥哥,所以红杏出墙了?
我认真思索一番,总觉得以那个小混蛋的颜狗本质,这事儿完全有可能。
我自己说服了自己,过早开始同情起这个小伙子,一口咬定棒打鸳鸯是大势所趋。
月老又捶了我一顿。
9。
嘴上说着看缘分,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憧憬的。
我不止一次看见小伙子趁着后台没人,双手合十跪在我牌位前,悄悄跟我说他心里的打算。
他说他吃过苦受过累,知道一个人在外面讨生活有多难,所以希望未来的搭档最好能阳光开朗、积极向上、十分热爱生活一些。
我一听,哦豁,完蛋。
小伙子想要一颗太阳,而那胖猫显然是颗星星,而且很扎手。
我毕竟是他们的祖师爷,有必须的职业操守,眼看着后辈有了苦恼,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我去找周公,试图托梦给小伙子,告诉他他未来的搭档可能已经红杏出墙了,让他趁早死了那颗心,别抢别人家的猫。
等我去到周公那里,绝望的发现等着托梦的各家老祖宗,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了。估摸着排到我还需要很久很久,而我最烦排队了,于是我暂时放弃,凑到周公面前跟他聊天。
情到深处时,我顺嘴提起了猫猫狠心抛弃孤寡主人,毅然决然奔向漂亮哥哥的白眼狼行为,以及我这次来是准备棒打鸳鸯的。
“消停点吧。”
周公很同情我,他拍拍我肩膀,是这样安慰我的。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没你乱不了。”
“不行,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的猫没了。这世道,连你周公都有猫了,像我这么帅的主人,怎么可以没有猫?!”
“那可不见得,我觉得我比你帅多了。”
周公突然掏出小镜子,当着我的面大言不惭。
……我日。
你可真是洋葱般的男人,越接触的深,越他妈辣眼睛。
我毫不拖泥带水的啐了他一口。
10。
总之,我无功而返,决定下次再去寻找棒打鸳鸯的方法。
没想到我正昏昏欲睡时,偶然间一个猛虎抬头,正好看见小伙子领着另一个胖胖的,剪着短短头发,乍看之下跟个小和尚似的男孩子进来,热情洋溢的跟他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
我越看这男娃越觉得眼熟。
瞧这翘起来的猫猫唇,瞧这不大但有神的小眼睛,瞧这圆乎乎一摇一晃的可爱劲。除了头发太短,没有毛茸茸的小卷毛之外,简直跟我家那只胖猫一模一样。
所以我得出结论,他不是那只猫,因为他没有小卷毛。
我东方朔的判断能力一向敏锐,永远不可能出错!
我一口咬定,死不悔改。
“是的,没错。他就是那只猫。”
月老笃定的眼神让我泪流满面。
不行,我不同意!
我人都傻了,扑上去想要强行扯断姻缘线。
月老毕竟是一位善良又慈祥的老者,他见多识广,即使面对如此气急败坏的疯狗行为,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他摁住暴动的我,然后不慌不忙一脚踹出去。
11。
相声演员选择搭档毕竟是大事,不能单靠自己看对眼就一条道走到黑,还需要之后真真切切的磨合,才知道两个人究竟合不合适。
小孩是孟鹤堂从传习社领回来的,还没正式给字,叫周航。
我不确定他记不记得我,反正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看我一眼。视线全粘在漂亮哥哥身上,乖巧听话的仿佛一个腿部挂件。
还别说,就凭这颜狗行径和对我爱搭不理的态度,还真有点像那只小死猫。
传习社那地方我也去溜达过,里面都是些混沌未开、懵懵懂懂的学员,其中也不乏有天分的孩子。
听说周航是以传习社优等生的身份出来的,还没给字就可以和师兄搭活表演,也算是少见的人才。
有人夸他天生一副亮堂嗓子,是祖师爷赏饭吃,我冷冷一笑,你们是不知道我当初撵在胖猫屁股后头喂饭有多么卑微。
他俩在第一次合作之后,孟鹤堂仿佛着魔了一样,带着一股“这就是我的搭档没跑了”的蜜汁归属感,左一个航航右一个航航叫着,叫到后来还有更加腻歪的周宝宝。
我一个好几百岁的古人,听得浑身鸡皮疙瘩。
真没想到平时看着挺有分寸的人,居然在他未来搭档面前表现得如此傻气,有时候我感觉他不像是得了一个搭档,更像是得了一个便宜儿子。
他又不是没长手,用得着你亲自扒香蕉?他又不是没长嘴,用得着你挨个替他自我介绍?
你就惯着他吧,孩子迟早惯坏喽。
搭档这事儿也就这样定下来了,两个孩子确实很踏实,稳扎稳打,一心朝着心中向往的方向奔去。
孟鹤堂还是那个孟鹤堂,但我总觉得他不一样了。
还有这个周航。
现在应该叫他周九良了,这孩子未免太他妈乖巧听话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很操蛋的恋爱酸臭味??
“他真的是你们家那只猫,别问了,再问老夫捶死你。”
月老依然和蔼可亲,好言好语安慰我,感动的我扭头就走,绝不停留。
12。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看现在怎么样,而是要看未来会是怎么样。
日子在磕磕绊绊中过去,小孩跟在孟鹤堂身边,确实算得上形影不离,但我眼瞅着有些不对劲,明明刚来的时候挺乖巧一个娃,怎么越长越自闭?孟鹤堂的教育方法,果然跟我当初断言的一样,迟早惯出问题。
瞧这一头小卷毛烫的,也太可爱,啊呸,也太他娘的叛逆了吧?哪有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把日子过得这样草率的?孟鹤堂你要是有空,把他那条丑不拉几的波点裤烧喽行不行?
我恨铁不成钢,急得捶胸顿足,一扭脸,看见那小孩抱着一只丑萌丑萌的小恐龙在沙发上翻滚,瞬间又被萌的哑口无言。
孟鹤堂的快乐,我曾经也是拥有过的。
我当场猛虎落泪,第不知道几次想要撅了他俩姻缘线。
总的来说,小年轻搞对象嘛,总得有个起起落落落落落……的过程。
我万万没想到他俩还没捅破窗户纸,孟鹤堂就先跟另一个女人扯证结婚了。
周九良表面上双手插袋谁也不爱,甚至主动请缨要做伴郎,闹腾的比谁都欢。但他其实很难过,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碎掉的星光。
他开始和孟鹤堂较劲,和身边的人较劲,和他自己较劲,往往最后他原谅了所有人,唯独不放过自己。
我看着他赶在所有人之前离开后台,又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悄悄回来,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发呆,眼睛里含着泪,偶尔会被手机微弱的光亮出卖。
沉默的人连哭泣也是悄无声息的。
某一瞬间,我仿佛又看见了曾经那只小胖猫,为了一条即将到嘴,却又掉入尘埃的小鱼干而难过。但我同时也明白,他现在的悲伤或许远大于那一刻。
我虽然是他们的祖师爷,但我无法窥探平静表象下的波涛汹涌,无法探知如此沉默的他,究竟在哪一片悲伤的大海里沉浮。我甚至没办法跨过阴阳界线,让他听见我的声音。
看吧,不顾一切奔向爱情,没有任何准备就草率的抛开盔甲,途中任何一个风浪都有可能掀翻他这一叶小舟。等到千辛万苦上了岸,或许仍旧是一场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你个兔崽子,老子保佑你有一副亮堂嗓子容易吗?结果你净天给我抽烟喝酒烫头,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是个男人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
你祖师爷现在就去找月老,改改你的姻缘线,咱不要他了行不行?
我严重怀疑是月老老糊涂了,姻缘线牵得明明白白,怎么还会有另外一个女人捷足先登?
我很不服气,再一次找上月老,一进门我就气势汹汹跟他说,我这次不是来求证周九良究竟是不是我家那只猫的,让他不要一个激动把我踹出去。
月老收回了已经迈出一半的脚,我擦擦冷汗,问他这次波折因何而来,月老说好事多磨,天理如此。
我趁着周公布梦的空挡,插队钻到了周九良梦里。
小孩一看见我,特别敦实的扑到我怀里,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眼泪跟不要钱一样肆意流淌,他哭着哭着,又变回了以前毛茸茸的胖猫模样。小爪子扒拉着我裤腿,仍在一个劲“喵呜呜——!”的鬼嚎着。
姑且算作是在哭泣吧。
毕竟它呜嗷呜嗷的,我也听不懂它究竟在说啥,不过瞧这小模样,应该是把它委屈坏了。
摸着胖猫脑袋上的卷毛,我安慰它说该,让你不听老子的话,这就是小白眼狼的下场。
它眼角满是泪花,一口咬在我手背上,甚至变本加厉开始磨牙,疼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到底还是没告诉他月老的话,因为他肯定梦醒之后就忘了,更何况儿孙自有儿孙福,是好是坏都让他们自己磨去。
我东方朔一向大度,好几百岁了,怎么可能跟这些小屁孩计较,所以我才没有趁机泄愤的意思呢,绝对没有!
哼。
13。
太阳缺了谁都会升起,冬天不会因为谁怕冷就不来,无论生活多么操蛋,该过还是得过下去。
孟鹤堂结婚以后,周九良就没那么粘着他了,以前非孟鹤堂不可的事情,周九良也学会了去找其他朋友解决,比如吃顿饭,比如看电影。
有时连我都忍不住感慨,这小孩上辈子不愧是只猫,整个人毛茸茸,柔软又可爱,只要扒着胳膊冲人撒撒娇,很容易就能收获一大堆好哥哥。
孟鹤堂的周姓手部挂件,变成了哥哥们都想rua一把的小团宠,而曾经独得恩宠的孟老父亲,现在连摸摸小肚子的机会都没有。
我能理解这种有猫但吸不到的感觉,但我一点都不想同情孟鹤堂,因为就是他把我的猫拐走了,我这个人不仅爱逼逼还很记仇。
真他妈的人间疾苦。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只有失去了才开始慌张。孟鹤堂在周九良高高兴兴跟别人走了之后,一个人茫茫然然在后台转悠,最后十分烦躁的坐回沙发上,顺手薅了一把头发。我看着他怅然若失的模样,忍不住发出“啧啧啧”惋惜的声音。
虽然不厚道,但是我很爽。
两人就这样互相哽着一口气,先在五队摸爬滚打,后来社里组建七队,又成了带队的领头羊。
我不知道孟鹤堂过得幸不幸福,但我能看见周九良是越来越自闭了,以至于越来越没个人样。
台上犯狗,台下叛逆,浑身上下都是刺,就像一只孤独但倔强的小刺猬。
他拒绝与孟鹤堂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甚至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拥抱都不行,旁人笑话说是孩子大了不让碰,其实我都知道,那是因为他心里的伤口一直都没好。
七队都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除了青春活力外啥都缺,所以我需要多来照应照应他们。
但是有的时候吧,七队的后台我不太想来,因为这些小屁孩实在是太能闹腾了,睡个午觉都不安生。我起床气可大了,我能自己把自己气哭,所以千万别惹我。
后来我又想,年轻人嘛,有点紧跟潮流前线的喜好很正常,比如躲猫猫藏东西这种益智类小游戏,偶尔玩一玩也没什么不好,但你们把我牌位前的果盘藏起来算是怎么回事?
欺负祖师爷不能当场骂人,想要我给你们挨个托梦?
还有啊,把音乐外放我可以不计较,品味不够高雅我也不骂了,可你们他妈的竟然是单曲循环!单曲循环啊我滴个乖乖!你们一个个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好歹记得把音乐关喽啊!
神他妈老子整整听一晚上!一个晚上啊兔崽子们!老子听见前奏都要吐了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台闹鬼,搁这蹦迪呢!
我要是有实体,肯定抄起果盘给他们的脑袋挨个开瓢,这有个很牛逼的专业名词,叫祖师爷开开光。
“我鞋呢?谁又把我鞋藏起来了?”
一个姓秦的小伙子刚下台就疯了,翻箱倒柜找他价格不菲的鞋。
我反正是看见鞋在哪了,但我只是一个无情的祖师爷,不想托梦告诉他。
14。
也许月老说的对,有些事情只是缺一个过程,最后命里该是谁的,总会给到谁手上。
孟鹤堂还是离婚了。
师兄弟们说法不一,周九良对此倒是反应不大,照样我行我素活在他的小世界里。
他俩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角色互换了一样。孟鹤堂变成了曾经的周航,更加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同时,走哪都要带上他,跟谁聊天都要提上一嘴,就算被周九良撅得找不着北,也要一往情深的对他好。
明明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尤其爱使小心眼,蓄意制造一些甜蜜的小风波,想方设法与死傲娇典型代表人物周九良搞好关系。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我没话说,只想素质屌差的狠狠啐一口唾沫,华佗一巴掌呼在我后脑勺上,纠正我说这叫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其实孟鹤堂的小把戏不算高明,甚至有点小幼稚,好死不死的周九良爱吃这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也不好说他们什么。
比如现在,孟鹤堂趁着后台只剩下他和周九良,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竟然不怕死的讲起了鬼故事。
我搞不懂孟鹤堂这个人,难道他觉得周九良会像青春偶像剧里一样,被鬼故事吓得花容失色继而投怀送抱吗?明明自己都怕的要死,还总爱说,更何况后台还有我这个鬼混在呢,讲鬼故事也忒不尊重老人家了吧?
我颇为不屑,伸伸脚踹倒了牌位边上的酒杯。故事正好到了令人血脉膨胀的时候,酒杯摔倒的动静太过应景,把他吓得嗷一嗓子叫出声,蹿出去抱紧周九良。
小伙子,祖师爷给你上一课,不要当着鬼的面讲鬼故事,否则容易被打击报复。
周九良僵住了,双手下意识抬起,最终又默默放下。我看得出来,他不想推开他,所以选择等待孟鹤堂主动放开他。
也不知道孟鹤堂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就这样赖在周九良身上,甚至不动声色又抱紧了几分。
一个不想推开,一个不想放手,两个人都在等待着。
孟鹤堂眼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像是压抑了很久的光,终于鼓起足够的勇气,挣扎着向阴霾发起冲击,又像是在周九良如此安静的现在,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死灰复燃了。
我明白,他已悔悟。
迷失在路途上的孩子终于回头,命中注定的那些光亮,仍旧愿意接纳他。
只要他再勇敢一点,再坚持一下。
我无法避免的自己把自己给感动哭了,扯着脖子咆哮,激动的像是我在搞对象一样。
上啊小伙子!亲他!亲他妈的!!你祖师爷在这呢,怂啥?!
于是,孟鹤堂真的动了。他颤抖着手掌,缓慢又坚定的扭正周九良的脸,如获至宝般捧在掌心,低声同他道歉。
“对不起,航航。”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这句对不起又能换来什么,周九良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就在这一刻,只需要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所有问题他就能全部得到答案。
他哭着摇头,啥也说不出口,八字眉皱在一起,抿紧的猫猫唇微微抖着,看起来很委屈。孟鹤堂却笑了,虽然他并没有比周九良好到哪里去,但他就是很开心,闭上眼睛去吻小孩额头的时候,一滴眼泪也跟着落下。
“让你久等了。”
……卧槽。
当着祖师爷的面能不能收敛一点??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说你呢孟鹤堂!
手给老子撒开!
老子不同意啊啊啊还老子的猫!
淦。
周公那混蛋又要嘲笑我没猫了。
15。
孟鹤堂牵着周九良的手,光明正大出现在后台的时候,我就知道棒打鸳鸯的计划要凉。
七队所有人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尤其是孙九芳那孩子,激动的当场落泪,哆哆嗦嗦说什么自己嗑到真的了,搁那呼天抢地。
孟鹤堂不忍直视,终于有了队长应有的自觉,挥挥手让其他人把他拖出去处理掉。
小伙子们嘻嘻哈哈扭成一团,周九良不动声色后退,悄悄挪到供桌旁,看起来有些狗狗祟祟。
我也不知道他要嘎哈,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飘在牌位上方不动如山的坚持着。我好歹也是祖师爷,我就不相信了,他还敢拿我怎么样?
周九良表情异常坚定,扭头看着我……的牌位,略带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然后开始小猫作揖,龇牙笑得特别傻气。
“祖师爷,谢谢您~”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他小小声跟我道谢,声音奶兮兮的,脸颊红扑扑的。
我疯狂撕扯毛线团的动作一滞。
……行了,滚吧小白眼狼。
【舟渡】写给你
点梗第二发:费渡生气梗
@雁如 终于写好了······废了两版稿,终于决定了用这个故事。压力超级大,写得有点长,铺垫有点多,好像生气的成分不很多哦······写得不好,实在抱歉OTZ日常持续修稿,中段情绪处理不完善,之后会完善好。
1、
骆闻舟坐上费渡的豪华保姆车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然是暗了。冬夜的霓虹灯似乎显得格外明亮,透过冰凉的车窗照在费渡的脸上,映得一双眸子格外明亮。骆闻舟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手里...
点梗第二发:费渡生气梗
@雁如 终于写好了······废了两版稿,终于决定了用这个故事。压力超级大,写得有点长,铺垫有点多,好像生气的成分不很多哦······写得不好,实在抱歉OTZ日常持续修稿,中段情绪处理不完善,之后会完善好。
1、
骆闻舟坐上费渡的豪华保姆车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然是暗了。冬夜的霓虹灯似乎显得格外明亮,透过冰凉的车窗照在费渡的脸上,映得一双眸子格外明亮。骆闻舟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手里糖炒栗子的热度烘得心里暖成了一片。
一派人间灯火的祥和模样——
如果费渡不是一直沉默的话。
骆闻舟轻车熟路地剥好栗子放在他嘴边,费渡瞟了一眼,低头叼进了嘴。没有吻他的手,没有调笑两句,也没甜腻腻地撒个娇。骆闻舟讷讷地收回手,在袋子里的纸巾上擦了擦。
国民第一贫的中国队长第一次在费总熄了火的温柔乡里吃瘪,奈何牙打碎了只能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咽。
开了家门,骆闻舟眼睁睁地看着费总优雅地走到落地窗前的藤椅边拿了本书,又慢悠悠地躺在藤椅上瞬间定格成文艺青年,干巴巴地把骆一锅扒拉到了一边,迈步进了餐厅。
骆闻舟确实是有些事情要赶紧处理好的。
他打开酒柜,紧张地转回头往费渡的方向看了眼,飞快地把第二层的酒推到了夹层最左边。他往费渡的方向又瞥了一眼,伸手往夹层深处麻利地捞了一把。
指尖摸到的只有纹路分明的木板。
骆闻舟猛然出了一身冷汗。他抻着脖子往柜子里仔仔细细查了许多遍,心里顿时凉了个透。
客厅里的费渡依旧没和他搭话。
骆闻舟摸着鼻子走进客厅,走到离费渡三四步远的地方便堪堪止住了步子,一脸心虚地往他的方向望了望。费渡瞄着玻璃上的影子,面无表情地放下书,迎着骆闻舟的方向盯了过去。“那个···”骆闻舟强笑,“你开酒柜了吗?”费渡看着他万年一见的怂样,冷笑一声,从书里抽出了一只信封:“骆队要找的是这个吗?”
骆闻舟望着费渡手里被开过了的牛皮纸信封,呼吸猛然一滞。
2、
事情要追溯到八天前。
骆闻舟看着对面静静吃菜的费渡,犹豫半晌,轻声道:“费事儿,我明天要出差。”费渡夹菜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夹起盘里的鸡腿肉:“多久?”骆闻舟思量片刻,“一周左右吧,应该不会太长。”费渡抬起头,“一周?”眼中是看不透的明灭。骆闻舟心里一紧,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放心,跨区的案子要取证分析定案,就喝喝茶说说话,结案就回来。”费渡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低头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饭。
夜晚来得太早,骆闻舟还没拥入满窗星光,便被费渡用力过度的怀抱烧尽了满心的平静。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费渡,惶惑得像只柔软的小猫。
他吻吻费渡的额头,轻轻地把他圈在了怀里。
第二天一早,费渡是自己一个人在床上醒来的。他在被子里呆坐片刻,动作缓慢地下了床推开卧室的门,却只撞上了迎面踱过来的骆一锅。他揉揉眼睛,俯身抱起骆一锅,茫然地四下扫了扫,却被一股香味引了去。他趿拉着拖鞋走到餐厅,远远望着餐桌上冒着热气的早点,心里猛然涌起了一股温暖的陌生。
那个会在早上赖床到人神共愤的老大爷,竟然起了一个大早给他买了早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家门。
费渡望着结着薄霜的窗户,心里猛然袭上了一阵冰凉的落寞。
“很快就会回来的···”费渡喃喃道,“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5、
一周意味着什么呢?
一周是上班族的一个轮回,是学生们的一小套人生,是上帝对世界信手拈来的雄伟创造。
是相思中人痛彻心扉的无期徒刑。
骆闻舟已经走了六天了。
凌晨两点,费渡依然在床上平躺着,清冷的月光在结满冰花的窗上晕开,照得眼前一片绝望的空白。他皱着眉翻了几次身,终于在失眠的烦躁里坐起身来,拖着步子走出了卧室。打开灯,徘徊半晌,犹豫地走到餐厅,费渡站在酒柜前默默地凝视片刻,折身回去拿了段铁丝,手法娴熟地撬开了骆闻舟吹嘘了许久的锁。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瓶酒,又伸手去拿放在后排的一个高脚杯。酒柜有些高,费渡索性就侧过身子伸长胳膊去拿。指尖的触感在一片寂静中及其敏锐,玻璃的冰凉交杂着木板的粗糙顺着心脉传来,蓦地让人一阵安心。费渡摸着,小心翼翼地握住玻璃杯,却猛然感觉指尖蹭过了什么东西。
有些温热,像是一张纸。
费渡皱皱眉,把杯子都拿出来,伸手把那张纸拿了出来。
那是只信封,牛皮纸的料子,红色的长方印在上面,陈旧的触感蹭得指尖生痒。
“费事儿敬启。”骆闻舟潇洒的字写在中间的框里,愣是把这么庄重的词衬托得颇为老不正经。
费渡皱皱眉,迟疑着拆开信封,抻开了信纸,信件洋洋洒洒,写得颇见少时就开始写检讨的骆队的功力。猛然间,他将视线定在那几行字迹之间,心脏剧烈地跳起来,冲击得呼吸一阵一阵地愈发剧烈。
那是一封遗书。
骆闻舟亲笔的,写给他一个人的遗书。
6、
费事儿:
小崽子,谁许你开酒柜了?哥不在家就敢偷喝酒?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本来想着出于组织纪律,我必须写这封信,可现在,我一个人在书房里提起笔来却突然觉得,真的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早晨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算算时间,咱俩在一起一年多了。一年多,真不算长,和你这小混蛋斗智斗勇了七年,这一年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提一嘴都不值当。
但细数这一年多,点点滴滴,好像比我过去的二十多年都有分量。
我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你那个混蛋样儿。整天人模狗样地穿着三件套喷着名香水,胸前文身三天不重样,一天不呛我就能在银行账户里跌下一个零去。那时候你丫简直就是一纨绔子弟,飙车、酗酒、夜夜笙歌,追男朋友敢把花直接往刑警大队里送!小崽子,陶然那花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等我回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那时候我想啊,哪个神人能把你这妖孽给收了,我真得给他跪下磕几个响头敬几炷香送十面锦旗感谢他替人民警察为民除害。看起来老天真疼我,到底还是让你落在我手里头了,没让我矮人一截。
那阵子案子多,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天天只觉得你这个犯罪心理学十段的职业变态实在神得过分。之前还觉得你就是个纨绔子弟,后来在案子里走了几趟才觉得,你说我自我感觉长着一双伦琴射线眼的样子碍眼,还真不是什么怼人用的混账话。那时候我经常想,你平时到底都接触什么人,做什么事,琢磨些什么,才能那么了解那些人。
结果还没等我摸明白你的一亩三分地,你就抓住我的把柄了。
游戏机,小白花,这七年里的破事都被你这个小混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吧?当时想着,完了,栽在你手里了。结果没成想,这一栽就栽了一辈子。
当时你怎么就反应那么快,刚看到有炸弹就把我护到车里了?就你那嘎嘣脆的小身子你想护着谁啊?我记得当时你躺在床上,就眼睛和手指头能动,连转头看个月亮都不行,白白浪费了一个中秋节。你当时说,就这骨头汤的味儿看窗框,简直是这辈子最深沉的凄凉,哪怕看到个星星呢?
宝贝儿,全世界的星星都在你眼睛里收着呢,你哪能在天上看到什么啊?
后来怎么了呢······后来我就看到你的地下室,听到了你小时候的事。现在想想,还是不忍心细提。之前总觉得你年纪轻轻的心思太重,大概是被资本主义磨牙吮血的风气给熏透了芯儿。但是后来慢慢了解你、慢慢撬开你给自己焊死了的外壳之后才知道,你从前的日子有多么鲜血淋漓。七年,一座凶宅,一个人,多少睡不着的晚上,我不敢想。
我记得你那天说“我没有创伤”的时候,你苍白透了的脸。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哭,那么长的日子里,我头一回那么想哭。那个时候,我只想把你好好锁在怀里头,让你哪儿都去不了,我护着你一辈子。
然后,案子就收尾了。那个局太大了,大到你要把自己折在里头。我一直不敢问,费渡,如果我没能赶得上,没在那个时候拉你一把,你是不是就再也不回来了?
姓费的,我上辈子是欠了你多少钱啊?你至于三天两头不折磨我就不舒坦吗?
不提了,提起来就难受。
今早下雪了,你还没醒,雪花就飘下来了。那是今年的初雪。要是你知道我没叫醒你,会不会埋怨我呢?没事儿,初雪年年都有,今年没看见,咱看明年的!咱们还得再看六十年的初雪呢,不着急,未来可期。
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看到这封信,如果不小心看到了就一定要相信,哥过两天一定回来接你,给你剥栗子,陪你看冰花,好吗?
我爱你。
7、
费渡紧紧攥着两张信纸,耳边一阵一阵震彻心搏的嗡鸣冲击得脑袋生疼。他紧闭着嘴,心跳擂鼓般冲击着鼓膜,非得鲜血崩裂才肯止息。墙上的机械钟敲着单调的拍子,艰涩地在屋子里盘旋周转,偏生没逃出半分去。
骆一锅蹭到费渡脚边想讨点猫粮吃,却被他剧烈颤抖的身体吓了一个激灵,惊叫了一声就仓皇跑开了。
脚边的温暖倏忽消失,费渡脑袋里的某根弦突然之间断了个彻底。铺天盖地的崩溃猛然袭来,把他扑了个趔趄。他压抑着粗重的呼吸又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眼前抑制不住地愈发模糊,直到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响,眼泪无声无息地晕开了第一张纸的最后一行。
他颓然放下信纸,默默立在原处,仿佛丧失了一切语言能力。恐惧、后悔、茫然,种种复杂的情绪瞬间盘旋壮大,凝聚成不可压制的愤怒,冲击得脑袋剧痛。
“不会有事的······”他呆呆地念着,眼泪流到了半张的嘴里。“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费渡喃喃,似乎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一句话,微弱地盘绕在漫天的风雪里,狂风一卷就要灰飞烟灭。他念着念着,突然疯狂地跑回卧室,拿出手机,翻开拨号页面来给骆闻舟打了过去,却在第三声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突然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渐渐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满腔怒火像是泼了盆凉水,平息得无声无息,无可奈何。
骆闻舟不道明缘由就离开,还被迫写了遗书,多半是任务过于危险不想叫他知道。
费渡低头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零八分。他狠狠抽了口气,给骆一锅抓了把猫粮,折回餐厅倒了杯酒,一股脑都灌到了嘴里,然后沉默着拖着步子回卧室把自己砸在床上,等待着神智一点点被酒精吞噬殆尽。
他缓缓陷入黑暗,朝阳刚升起。
傍晚。费渡皱着眉在夕阳的一片热烈中醒来,伸在被子外的手有些凉。他翻个身磨蹭了一会儿,缓慢地坐起了身子,又蹭回餐厅喝了杯酒。费渡皱着眉看了看那封信,半晌,他伸出手去把信仔仔细细地装回信封里,转身把它夹到了未看完的诗集里。他躺在藤椅里,就着略为昏暗的灯光,把字字行行慢慢读进了梦里。
8、
闻舟,你知道吗?
没有你拥抱的冬日,
寂寞得让人心颤。
9、
费渡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他愣了愣,随即疯狂地奔向了卧室。手机震动着,铃声流水般传过来,屏幕上明晃晃的“老大爷”三个字顿时让他红了眼眶。他死死盯着那个称呼,似乎要在这三个字里读出什么扣人心弦的情节来似的。久久,他拿起手机,缓缓按下了接通。
10、
“喂?你······要回来了吗?”
“嗯,今天记得来接我回家。”
11、
骆闻舟摸着信封上泪水干涸的痕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费渡也不去看他,放下书躺在藤椅里,侧过头去看着透过冰花照进来的星光,久久无言。骆闻舟摸摸鼻子,走上前去半跪在地上,低声道:“宝贝儿我错了,以后我有什么事都告诉你好吗?别生气了,你······你看看我。”费渡默默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道:“骆闻舟,八天,干嘛去了?”骆闻舟吸了口气,拉过他的手来:“有一伙跨境的毒贩流窜到这,几个区的同事联合抓捕,本来说一星期就够了,没成想···”他抬起眼瞄了瞄费渡的脸色,“没成想一走就是八天。但是你放心,真的没什么危险,我身上连皮儿都没破,不信你查查?”
费渡抽出手来,喃喃道:“骆闻舟,要是真的有什么······真的有什么事,你就只留给我一封遗书是么?连你去了哪儿都不告诉我,就等着我有哪天犯戒打开酒柜偷酒的时候再告诉我,你再也回不来了是吗?”骆闻舟看着他红起来的眼眶,心疼得说不出话来。费渡捂住眼睛,咬牙道:“你让我怎么办?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就让我等一辈子吗?你让我怎么办?你······”
费渡哽咽着,屋子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被两道呼吸破开,显得颓败而仓皇。
“你让我怎么活下去?”费渡拼尽全力,却只说出了行将末路的虚响。
“宝贝儿···”骆闻舟眼泪猛然决堤,他站起身来,拼尽全力将费渡搂进了怀里:“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啊?尽会瞎想!别生气了好吗?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费渡紧紧闭上眼睛,骆闻舟的心跳撞击在他的胸膛上,沉稳而有力。八天的惊怒和无措,顿时消散在一片温暖中,再寻不到踪迹了。
“还有,”骆闻舟轻轻放开他,笑道:“谁说写给你的信是那封了?”费渡仰起头看着他,轻轻蹙起了眉头。骆闻舟看着他眼中的疑惑,笑着从制服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他认认真真地打开,好像是展开了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信很短,短短几行,却读得漫长,好似走过了一生:
“写给你:
宝贝儿,望入你眸子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是多么的孤苦伶仃。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到你流连在睡梦中不肯醒来的那一天,到你在炎炎盛夏之中也依旧冰冷的那一天,到你屏住呼吸,再不愿睁眼去看漫天星辰的一天。
我想拥你入怀,为你慢慢地讲个故事,不长不短,刚好一生。
不要不答应我,星河日月,我只爱你。
爱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