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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女王啊,在你击碎法环的那个...

永恒女王啊,在你击碎法环的那个黄昏,究竟何种思绪缭绕在你心头? 

是和菈妮那张一套的图,这回画了岳母大人。。。!我的美丽妈咪——(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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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iiiira
抱着这样的念头捏造了一点巫者村...

抱着这样的念头捏造了一点巫者村时期的玛莉卡教小小梅祷告 希望小梅的记忆里也有一段这样温柔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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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是NASA拍摄的每日一图,觉得非常合适,就一起放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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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Zhai
近来可好? 自须弥赴约后,我很...

近来可好?

自须弥赴约后,我很留念那一天。

在稻妻常常感叹四处都是平静的景致,但造访智慧的国土,不禁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充满生气的地方。

或许,这也是永恒中的变数,也是写下这封信的缘由吧。

哦对了,那个甜品叫什么来着,椰炭饼对吗?其貌不扬,但入口有着甘甜,能与我们的三彩团子相媲美了。

不知须弥最近如何?我想,学者们仍旧在「教令院」里忙于研究吧。

依稀记得讨论「歌牌」时,不远处的孩童正在玩一种名为「跳房子」的游戏,觉得新奇,便暗自记下来,回到故土时与真讲述。呵呵,她竟说我去了趟须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过没错,异国风景及文化都很令人神往。

不知下次见面将于何时,但我会等待它到来。...

近来可好?

自须弥赴约后,我很留念那一天。

在稻妻常常感叹四处都是平静的景致,但造访智慧的国土,不禁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充满生气的地方。

或许,这也是永恒中的变数,也是写下这封信的缘由吧。

哦对了,那个甜品叫什么来着,椰炭饼对吗?其貌不扬,但入口有着甘甜,能与我们的三彩团子相媲美了。

不知须弥最近如何?我想,学者们仍旧在「教令院」里忙于研究吧。

依稀记得讨论「歌牌」时,不远处的孩童正在玩一种名为「跳房子」的游戏,觉得新奇,便暗自记下来,回到故土时与真讲述。呵呵,她竟说我去了趟须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过没错,异国风景及文化都很令人神往。

不知下次见面将于何时,但我会等待它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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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下发言:

很开心能遇见菊溪,也特别高兴能成为专绑!

不知道这次为什么离开,但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这个标题就是我此刻的心情,和正文没什么太大关系(被打)也是专绑戏的一个后续。

碎碎念:昨晚梦到菊溪了哦,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喜欢的老师就是菊溪!

另:图文无关,只用于配图

南潮鸣
  当你在创造作品时,作品也在...

  当你在创造作品时,作品也在创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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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鲸

第25章. 间章

女人转身,背对会场,走向空旷的露台。随着一声“辉石万岁”的呐喊,会场内掀起一股新的热潮。教授与学院雇佣兵谈笑风生,粗嗓子的杜鹃军团长嗓门够大,直言他的军队“绝非蓝袍家犬可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落进女人耳朵里。她松开门把手,通往露台的玻璃门轰然合拢,热浪,喧嚣,酒精弥散的浑浊气息被隔绝在门内,宴会厅的金色灯光照亮露台的雕花黑铁扶手,女人吐出一口浊气,拢了拢丝绸披肩,走向围栏。

“今晚的月色很美。”玛莉卡从屋檐下的阴影中走出来。一般来说,她乐意呆在显眼的地方,但也不是没有例外。蕾娜菈没有看她,她遥望夜空的模样粘住玛莉卡的视线,有那么几秒钟,玛莉卡的头脑罕见地一片空白。深蓝的夜空中,浑圆的......

女人转身,背对会场,走向空旷的露台。随着一声“辉石万岁”的呐喊,会场内掀起一股新的热潮。教授与学院雇佣兵谈笑风生,粗嗓子的杜鹃军团长嗓门够大,直言他的军队“绝非蓝袍家犬可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落进女人耳朵里。她松开门把手,通往露台的玻璃门轰然合拢,热浪,喧嚣,酒精弥散的浑浊气息被隔绝在门内,宴会厅的金色灯光照亮露台的雕花黑铁扶手,女人吐出一口浊气,拢了拢丝绸披肩,走向围栏。

“今晚的月色很美。”玛莉卡从屋檐下的阴影中走出来。一般来说,她乐意呆在显眼的地方,但也不是没有例外。蕾娜菈没有看她,她遥望夜空的模样粘住玛莉卡的视线,有那么几秒钟,玛莉卡的头脑罕见地一片空白。深蓝的夜空中,浑圆的满月大得不真实,她孤独地高悬于中天,将蕾娜菈源于卡利亚血脉的冷白皮肤照亮。

“难怪卢瑟特同意与我会晤,如此一来,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哎哟,干嘛冷冰冰,我是来跟你道贺,同时拜会将整个利耶尼亚捏在手里的女人。”

“将整个利耶尼亚捏在手里的敌人。”蕾娜菈毫不留情地指出玛莉卡的错误。她回望来路,不知是谁的仆人悄悄将窗帘拉起,阻拦视线的屏障合拢的前一刻,蕾娜菈在蓝色天鹅绒的缝隙中瞥见一只金色的眼睛。

“不请自来的私下会晤,宣告即便想要行刺,也轻而易举。”蕾娜菈的视线清冷如月,玛莉卡却笑了。“我是真心欣赏你征服学院,又将他们与卡利亚接合在一起的阳谋,亲爱的。阴谋不可长久,你的话,我可是有好好采纳呢。”玛莉卡走向她在利耶尼亚最大的对手,面对她倚住围栏,递出手中的水晶杯。对方很有礼貌地接下,没有饮用的意思,将酒杯底座夹在两根手指之间,端正托于胸前。

“别叫我‘亲爱的’。你要是想作战,那就堂堂正正地较量。”好嘛,更冷了。

“从‘宵色眼眸女王’开始,我就没有输过一场。”玛莉卡摇晃酒杯,啜饮其中血色的佳酿,偷瞥蕾娜菈。“传言说,卡利亚女嗣的蓝眼睛富有魔力。她们将巫术注入其中,借此操控与之对视的人,同她们作战,切不可直视她们的眼睛。这是真的吗?”玛莉卡明白自己的视线过于赤裸和冒犯,可是罪不在己。谁教她用卑劣的手段给自己的眼睛施法?否则黄金的女王,为何难以从这对蓝色的漩涡中抽身呢。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玛莉卡伸出食指,拂过蕾娜菈的手背,后者抽了一口凉气,默默拉开半步的距离。玛莉卡含笑欣赏她慌张的模样,暗自回味昨日那个同样慌乱的吻。

实在是美味。

“到此为止了,别再靠近,包括你和你的黄金军。”

“否则的话,你要怎样?”噢,该死,玛莉卡快要忍不住把脖子凑过去了。“在我面前,你不必伪装,我看得见你眼里的火。”

“不要引诱我!黄金式的强权只会给彼此造成损失,终有一日,你将亲眼见证我的洞见。”

“嗯,没有刀枪能让卡利亚自由的灵魂臣服。”玛莉卡重复交界地的传说。“但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引诱,对吧?”玛莉卡眨眨眼。她捞起蕾娜菈的手,抚摸她的掌心。这是一双翻书写字的手,只在握笔的地方有些微薄茧,其余地方,细腻有如丝绸。玛莉卡拉着蕾娜菈的手,凑到嘴边,蕾娜菈骤然惊醒,想要抽身离去,玛莉卡哪会教她如愿,反把她扣得更紧。

“干嘛躲着我,承认喜欢我,就让你那么害怕?”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大家都是女人,况且让你的未婚夫知道,会怎么想?”

“你在意那个大胡子?”玛莉卡一时高兴,只觉嘴里残留的酒液全变成了蜜糖。“事业和爱情是女人的一对翅膀,但终究是不一样的翅膀。你放心,将来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也不会阻挠你。”当然,放眼整个交界地,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你呢?

蕾娜菈听了玛莉卡惊世骇俗的发言,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这也是玛莉卡爱她的其中一个方面。“又在说一厢情愿的话了。你怎么总认为我会爱上女人?”

“我说的不是女人,我说的,是我。”

“没那回事!”蕾娜菈避开玛莉卡的视线,望向楼下月桂树起伏的影子。

“那昨晚算什么?”

“那是我一时……”

“冲动?”

“好。”玛莉卡骤然逼近,她伸出胳膊,把蕾娜菈罩在怀里,眼睛里倒映出她蔚蓝的眼眸。她可太高了,玛莉卡真想立刻将她抱个满怀。她自己已经足够高大,但在人群中,蕾娜菈的身高更加瞩目,这也是为什么,玛莉卡总能在一群乌合之众当中,一眼挑出卡利亚的明月。

“卡利亚的满月。”玛莉卡的拇指拂过蕾娜菈的脸庞,后者完全没有退缩,玛莉卡的欢喜满溢出来。看吧,她就是喜欢这样。

“那你现在说,你不想再见到我,不想再听到我的声音,不想再了解我是有温度的。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再也不出现。”玛莉卡双手合拢,将蕾娜菈十指握在掌中。蕾娜菈扭捏地动了动手指,虚张声势都称不上,反而挠得玛莉卡浑身发痒。她不愿再玩小孩子的把戏,凑上去含住蕾娜菈的嘴唇。只在一瞬间,蕾娜菈便接受了她。于是她扣紧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热烈远胜于昨夜。

圆厅被金色簇拥着。刺绣的黄金树几乎占据整个羊毛地毯,墙壁上悬挂的总统肖像镶嵌明亮的金边,肖像正对的窗户大开着,下午金色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将黄金家族金色的徽记投向地板。房间正中的圆桌雕刻金脚,金色的桌布自桌沿垂下,镂空的叶脉花纹透出同色的阳光。总统玛莉卡坐于桌前,金色的长发几乎垂到地面上,比房间内所有的金饰都要耀眼。此时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掌中的金簪上,甚至没留意到拉达冈的接近。

她在金簪上刻字。

拉达冈在她身后站住,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金簪是由玛莉卡授意,拉达冈亲自送到家族工匠手中的,雕刻的纹饰尽显黄金家族风范。黄金树叶刻画细致,叶脉清晰可见,老枝萌发新芽,叶片连缀着叶片,生生不息。黄金家的主人手握刻刀,小心翼翼沿着树枝刻字。拉达冈瞧了一会儿,眼看胞姐即将刻下最后一个字母,自觉不该窥探这等私密之事,轻咳以做提醒。

“我知道你在那。”玛莉卡的视线片刻不离金簪。她很少在私生活上这么用心,拉达冈顿觉责任重大。

“大教堂布置完毕,依你的意思,就连山妖的请帖,我也发出去了。婚礼用的器皿,仪仗,服饰,全部按照卡利亚传统来,只在宣誓前加入我的忏悔仪式,足以表达黄金家的诚意。”拉达冈停顿片刻,玛莉卡刻下最后一个字母,捏住金簪细细端详。

“对面呢?怎么说?”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眼下她的安保只怕忙得焦头烂额,为了保障卡利亚家主,利耶尼亚首脑的安全。你真的要去?保全全是那边的人。”倘若对方忽然动手……拉达冈心底冷笑,他倒是不介意来一场血色婚礼。这是理所应当的,不仅是他,婚礼尚未开始,卡利亚势力已在全面戒备。防住主人卧室里的那个人,多么绝望的防备,多么荒唐脆弱的协议,要不是尊敬的,征服了整个交界地的姐姐如此提议,拉达冈绝不会稍微设想眼下的局面。

“深入敌穴,侍奉异主,你害怕了?”

“害怕?”拉达冈嗤笑。“我是你的孪生弟弟,双子大人亲自接见的英雄。我的器量,大可放心。”

“很好。”玛莉卡转过来,金簪躺在她掌心,像一枚金色的尖刺。“婚礼的时候,读出上面的刻字,亲自为她戴上。这几日你多加练习,到时候也好讲得动人些,明白吗。”

拉达冈接过金簪,字母是刚刚刻下的,看上去丝毫不违和,似乎设计之初,匠人便为它留下了位置。

“从今往后,你要顺从她,取悦她,侍奉她如同侍奉我一般。”

“直到接到新的命令。”拉达冈少见地插话,如他所料,姐姐没有生气。

“直到接到新的命令。”玛莉卡重复,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失神。女人啊,难免陷入感情的泥沼,即便优秀如你,也不能脱俗。玛莉卡一直认为拉达冈无法体会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事实并非如此。此事危如累卵,迟早得禀告双指大人。拉达冈低头端详金簪上的文字,打定主意。

Love oncebegun,will never end.

在他的注视下,纯金雕刻的字样,于金色的午后闪闪发光。

 

“深埋于地心的金色根茎,穿梭宇宙的流星,游荡于幽冥间的野兽呀,请聆听我的声音。我为我即将出世的女儿祈祷,我祈祷她身体康健,完美无暇;我祈祷她如她的生母,生有一双洞悉世事的蔚蓝眼睛;我祈祷她的皮肤如当空皓月;我祈祷她胸怀宽广,被她的子民深深爱戴;我祈祷她如生母般深情,令得以窥见的人无法忘怀;最重要的,请听清我接下来的言语,传颂于后世。我祈祷她拥有我的野心,我的胆识;我祈祷她的努力都有结果,我祈祷她的战斗都能胜利;我祈祷她如我一样坚强,拥有一颗坚不可摧的心;我祈祷她生有高贵的金色长发……”

“总统大人,总统大人……”

玛莉卡跪在她金色的卧房里,蜂蜡制成的金黄蜡烛肩并着肩,将墙壁熏染成黄金的颜色。烛光在印花的乳白嵌板上安然跳动,烛泪堆积的雕花烛台也是金色的,一如它金色的主人。交界地的主人跪在窗前的祷告台上,虔诚的祷告被无礼打断。玛莉卡缄默不语,一双薄唇紧紧闭拢,跪在金丝软垫上的双膝未曾抬起分毫。

我的祷告,被打断了……这本不是一个好兆头,但今夜格外特殊,玛莉卡不愿有任何的小小不快,破坏这个明媚的月圆之夜。皎洁的满月啊,你照亮罗德尔的夜晚,一如你将倩影投入利耶尼亚的湖面。世代以来,你照拂着她的家族,如今是否也能令我如愿以偿?

玛莉卡从洞开的高窗望出去,交界地很少有人知道,无论何处的寝宫,总统大人的卧室总是朝向西方,正对利耶尼亚湖心耸立的大书库。为此,她曾向前任葛孚雷解释,那是她征服利耶尼亚的野心所向。征服她,当然;独享利耶尼亚的满月,当然。

玛莉卡捻着手指,银色的光辉平等地铺洒在窗外的松海上,夜风沙沙地摇动银色的浪涛,交界地主人的视野极远,但也难以穿越无尽的长夜,直抵湖水拍岸的悬崖。她还在那里吗?她是否像我念着她一样,念着我呢?风里饱含水汽,森林清新的气味拍打在脸庞上,带来利耶尼亚的呢喃,玛莉卡深吸一口,躁动的心跳逐渐平复。

“进来。”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堂堂交界地的主人,怎会被小小仆人干扰。双开卧室门被无声推开,门后显出一个红发的身影来。玛莉卡的好心情顿时毁去大半。

“你等等。”

新婚丈夫兼孪生弟弟拉达冈杵在门口,外面都是怎么说他的来着?坚毅沉稳,温柔深情,俊美如同雕塑?嗯,他是像根石柱子,还好总统府层高足够奢华,否则他可能真成根戳穿天花板的棍子。玛莉卡从祷告台上起身,走向自己巨幅肖像下的斗柜。斗柜距离祷告台有十几米的距离,透过卧室的起居空间,与卧房门遥遥相对。玛莉卡徐徐走向柜子上的遥控器,她步履缓慢,拉达冈很有耐心,听话地一动不动,让她想起大书库里他的那尊希腊式雕像。

有朝一日,我彻底掌握利耶尼亚,一定要把那碍眼的雕像还原成它原本的样貌。真不知道为什么给这家伙塑像,他对卡利亚,对学院,未立寸功,还塑像!是打定主意要气我吧!玛莉卡握住遥控器,转向门口,用力按下。卧室门口的地板上,镶嵌于内的红色烛火亮起,玛莉卡遥指拉达冈,指挥道:“从火上跨过来,对。”

“这是什么?”拉达冈颦眉,依言照做,玛莉卡把遥控器收起来,藏起眉宇间的得意。“从东方来的使者那里学来的,可以去掉坏运气。”

“噢。”拉达冈瞧不出喜怒,又或者是笨到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大多数时候,他都跟块木头一样,这是玛莉卡讨厌他的另一点。想到他跟大学者蕾娜菈结婚多年,还没学到对方一半的聪慧,玛莉卡默默把他的罪状再加上一条。

“按照你的吩咐,希望你喜欢,也希望这里面,没有一个生有红发。”拉达纲拎起手里的烧杯展示给玛莉卡,他本可以就此打住的,但他偏要接着说,“双指大人还是认为,自然的方式更正统,更恰当。”说完眼前的男人优雅撩起长发,瞥向卧室内的四柱大床,摆出一幅“不介意立刻使用自然方式”的模样。

“等你家大人长出器官,再来谈论何为‘正统’,‘恰当’,‘自然’吧。”玛莉卡指示拉达冈将装有乳白液体的烧杯放在门口的茶几上。但愿它们都是健康的,不知怎么的,那对畸形的双胞胎兄弟的模样从玛莉卡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即便是她,也禁不住皱起眉头。今天是怎么了,明明已经很多年没有想到过。他们本不应该存在的。

“你可以走——”

“还有一件东西,玛利喀斯托我带给你的。”拉达冈再次打断她。这次他摸出来一个信封,不等玛莉卡吩咐,径直走向她。信封上的确是玛利喀斯的黑色印章,就在前天,确实给了他一项紧急任务。蕾娜菈已经戒备了好些日子,玛莉卡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他拜托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玛莉卡满腹狐疑,急切地拆开信封。一封死亡证明从里面掉出来,黑色的徽记带来黑色的消息,玛莉卡胸口“咚”地一下,空气凝固了,视野里的所有东西,一瞬间都变得那么锐利,每一样都刺痛玛莉卡的眼睛,每一样都逃不出她的眼睛。松林还在沙沙地响,就像砂纸摩擦她的耳膜。窗外的花园里,凭空钻出来一只黄金色大母猫。母猫叼着一只幼猫,那幼猫与她花色一模一样,但低垂着脑袋与四肢,眼看已是具僵硬的尸体。黄金大猫就那么叼着她孩子的尸体,径直走向总统大人的闺房,坐在窗口的烛光下,“哇哇”地哭嚎,每一声,都从玛莉卡胸口剜下一块血肉。

“她的头发,是金色的吗?”她冷不丁发问。

“什么?”拉达冈一头雾水。“你的脸色很差,你的声音也在抖,你是不是病了。”他走上来,伸手要摸玛莉卡额头。玛莉卡打落拉达冈的手,狠狠瞪他。

“都是你的错!”

“啊?”

“要不是你连和平离婚都不会,她也不会那样生气!她要是不生气,她就不会恨我!她要是不恨我,我的女儿也就不会死!”

“女儿?”拉达冈的视线落在茶几的烧杯上。“你有一个金发的儿子,还有对畸形的双胞胎,你跟葛孚雷,还有女儿?”他那平板的声线,无所谓的表情,每一件都刺痛玛莉卡的神经。她低吼了一声,连她本人也很意外,自己竟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其中是愤怒,是不甘,是痛苦,是哀伤,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玛莉卡握住这所有的感觉,对准拉达冈面门,狠狠给了他一记。拉达冈猝不及防,被揍得跪倒,他金眼圆睁,没有一秒钟迟疑,跳起来还以颜色。总统闺房之内,一时间金光大作,拳脚声不断,保镖守在门口,听着门内总统夫妻大打出手的声音,脊背发凉,无一人敢进入打断。只有那花园里的金色母猫,独自守着孩儿的尸体,还在一声接一声,嚎得肝肠寸断。


叁妖nie(尸体形态)

『赛妮/赤沙映舞莲』24:00 隐晦与小小的玫瑰

·赛妮

·ooc预警

·现pa短打4k+


我竟然是收尾的那个,明明都淡了却爆起打字并且质量低下……真是愧疚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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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Summary:其实我想说——


-01

“没来吗?”

妮露看着朋友皱眉叹气的表情,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安慰似地说道:“不要紧的。”

朋友却抓住妮露的双肩怒气冲冲:“那个叫赛诺的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今天明明都是你的生日,他却放了你连续三天的鸽子了啊妮露,滥好人不是你这样用的啊……”

“诶,没有,没有那么过分啊。”妮露使劲摇头,“赛诺很忙的,他今天...

·赛妮

·ooc预警

·现pa短打4k+


我竟然是收尾的那个,明明都淡了却爆起打字并且质量低下……真是愧疚

正文如下

———————————————————————————

-00

Summary:其实我想说——


-01

“没来吗?”

妮露看着朋友皱眉叹气的表情,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安慰似地说道:“不要紧的。”

朋友却抓住妮露的双肩怒气冲冲:“那个叫赛诺的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今天明明都是你的生日,他却放了你连续三天的鸽子了啊妮露,滥好人不是你这样用的啊……”

“诶,没有,没有那么过分啊。”妮露使劲摇头,“赛诺很忙的,他今天不来也正常。生日最重要的是开心,而且你看嘛,”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锁屏,“他也读了我的信息了,没关系的,起码他知道就好。”

朋友看着妮露嘴上说着和赛诺的聊天信息,脸上挂着她自己都看不惯的笑容,深深地叹了口气。

“妮露,你其实很难过吧。”

“难过?什么啊,没有的事……”

“可是你看,你的手一直在颤抖啊。”

妮露吓了一跳,视线挪动,看向自己抓着手机的那只右手。

微微颤抖着,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02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十点。

今天是妮露的生日。


-03

生日宴会在妮露订的餐馆举行,她的人际交往圈很广大,由于妮露性格温柔体贴,而且平日里也做得一手好甜点,更是舞蹈社团的重要人物,所以妮露的生日会门庭若市。

大家都在祝贺妮露的生日,红发的少女一身蓝色的条纹莲边裙,位于众人中心,很是惹眼。

妮露笑着接受大家的祝福,嘴上挂得最多的就是「谢谢大家」,也没注意到嘴巴都有些干燥了,眼角却不经意望向包间门口。


还没有来。


她默念,然后继续摆着笑容,与大家分享今天要一起玩的游戏。


-04

赛诺和妮露说好了要来参加她的生日。

他一向都不会欺骗妮露,就算平时眼神很凶,也会将奇奇怪怪的冷笑话放在嘴边,但是妮露从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反而会在赛诺讲完冷笑话后轻声地笑出来。

这个时候赛诺就会盯着妮露的侧脸,然后默默抬起手摸摸她的头。

虽然这个行为总是被妮露抱怨说就像哥哥与妹妹,但是两人都不介意,这刚刚好。

刚刚好能够让妮露和赛诺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不需要过多亲昵的接触也能感受到的温度。

对于虽然人际广大却不愿过于亲近大家的妮露来说,赛诺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赛诺言出必行,妮露知道。

所以直到生日宴会结束以后,妮露一直一直都认为,赛诺言出必行。


-05

赛诺和妮露是在学校的餐厅认识的,那时候赛诺是一个被视作“随时能弄死你一般”的存在——风纪委员。很是凶狠的眼神和与众不同的深色皮肤,再加上总是不肯摘下的黑紫色鸭舌帽,总觉得不是风纪委员,而有一种校霸的感觉。

——但他不是校霸。

妮露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赛诺虽然眼神很凶,但是只会对着影响学校纪律的人露出这种眼神,平日里只是比较冷淡。

赛诺来自沙漠地区,所以体质和外貌也与常人不同。

赛诺带着帽子,是因为习惯。

认识的那一天妮露撞在赛诺身上,不仅把果汁洒了对方一身,而且撞翻了对方手里的书。

妮露眼泪都要溢出来了,不停地道歉,还拿出手帕往对方衣服上擦。

她非常用力,赛诺嘶声,抓住了她的手。

“别这样,衣服我可以换掉。”

他说着,把书从妮露手里接过,“你不用在意。”

“对对对对对不起——”

妮露好心铸就大错一般地弯腰道歉。

“说了没关系。再这样抱歉的样子就是我的问题了。”

赛诺摇了摇头,一脸冷漠。

妮露觉得自己绝对是惹对方生气了,只好抬头问了一句:“那个……请问你是哪个班的?”


-06

妮露的滥好人一直被人吐槽,而妮露自己从不觉得。

她带着一个纸袋找到了赛诺的班级门口。

“……我说了没关系吧。”

赛诺没办法地叹气,却还是接过了少女手中的纸袋。

“因为那就是我的错!”妮露理直气壮道,“所以光是语言道歉是不行的。”

“……”赛诺僵在原地,大概是觉得哭笑不得。

“这里面是什么?”赛诺打开袋子。妮露笑着解释:“是我自己做的烘焙甜点,请你当作我的歉意收下。”

“……歉意不能吃的。”赛诺无奈,“还有你还要继续在意那件事的话,那我今后只能无视你了。”

妮露慌张地摆手:“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不会强人所难!”

赛诺点点头,抬起手伸向她的头顶轻轻摸摸:“嗯。”

嗯……?

妮露觉得自己虽然放下心来了,但是赛诺的行为好像有点失礼。

不不不。

不应该在意这个。

“那个,还有一件事,”妮露拿出手机,“我可以和你交换联系方式吗?”

“啊。”赛诺顿了顿,“……好吧。”

这是赛诺第一次和女生交换联系方式。


-07

妮露的手艺非常好,而她的舞蹈和她的性格也同样好得过分。

凭借她带点自来熟的特性,赛诺一个原本不爱看手机的人都开始慢慢和她有来有往地联系。

妮露的社团经常举行活动,而自从赛诺和妮露熟识,她的每一场舞蹈他都没有落下。

旁人看来——不,旁人不会知道——赛诺也许是收到妮露的通知,而事实上也不会有人知道,赛诺就算在妮露忘记通知的时候,也会在礼堂的角落,操场的周边或是后台的幕布下默默地看着红发的少女与伙伴们搭档起舞。

妮露当然不会知道,赛诺从来不主动联系妮露。

但是妮露每次谢幕都能看见不起眼的角落里,与众不同的白发少年转身离开。

这是他们现实里为数不多互相不联系的交错。


-08

对于妮露来说,没有什么比风纪委员在图书馆里单独给你补习更紧张。

妮露的数学成绩与化学成绩都很不理想,算是严重偏科。

但是与此相对,她的文科还算不错。

赛诺得知妮露成绩挂科的苦恼后说,“要不我来帮你补习吧。”

赛诺成绩排名年级前五,妮露瞪大眼睛。

“这真的可以吗?真是麻烦了!”妮露双手合掌,高兴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莲花,同时又有些紧张有些担忧。

赛诺摇了摇头。

“没关系。”

他拿出一张纸。

“嗯……从哪里开始呢。”

他异常认真的表情让妮露原本复杂的情绪突然全部化为了紧张。


-09

“可以了。”

赛诺将红笔放下,把试卷递给妮露。

“这次十道题对了八道。”

妮露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赛诺前辈也辛苦了……但是我的大脑不知为何有点痛……比平时排练还要累,努力学习真的很累。”

她突然又坐直身体:“但是前辈的精补笔记真的很有意思!”

“毕竟只要好好「精补」就能「进步」。”赛诺若无其事地说着冷笑话,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白色的小礼物袋。

“给,蜜糖。吃了提神醒脑。”

“哪有吃糖就能提神醒脑的啦。”妮露苦笑着道谢,然后打开礼物袋,将糖咬了一口。

“好、好甜!”

妮露捂着嘴,声音都变了一个调。

赛诺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下来:“果然糖放得太多了……”

妮露慌忙摆手:“啊啊不是的不是的,原来这是赛诺前辈自己做的吗?!对不起,其实甜得刚刚好!”

“真的?”

赛诺的表情马上变得如沐春风。

“真的!”

妮露头一回觉得这种善意的谎言非常恰到好处。

赛诺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好。”


-10

赛诺与妮露的关系就像流水一样飞快地增进。

而他们之前从来不捅破那层关系纸,赛诺缄口不言,妮露含蓄不语,不过这也恰到好处。

赛诺和妮露的关系柔和得一直都是恰到好处,就像温和的水里静静开放的花,又像缓慢走着同一条路的钟表指针。

有时候快,有时候慢。

妮露总是笑着,而赛诺也冷冷地藏着温柔。

他们从未提过什么应该做的事和不应该做的事,仿佛早就已经确定了关系但是仍然距离着恰好的距离。

妮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她原来早就把赛诺放进了自己的世界里。

赛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平日里如此地忙碌反复,却还是给自己抠出了一小个属于妮露的空洞。

填满的都是恰到好处的在意,下面埋着隐晦的种子。

像妮露这样单纯的女孩也许永远不会主动去了解这个概念,这个事实。

她说,“赛诺,你多笑笑吧。”

于是赛诺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微不可察地笑着。

“其实我啊……”

“嗯?”

妮露看向赛诺。

“……又做了蜜糖。你要吃吗?”

“好!”

该说点什么呢。

填不满的隐晦的、想说的、说不出口的。

说点什么才不会捅破那层纸,刚刚好。


-11

妮露一个人陷在被子里,数着礼物,拆着礼物。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信息。

赛诺已读。

赛诺没有回信息。

他在干什么呢?

“其实我啊……”她自言自语,翻着聊天记录,看见了赛诺曾经给自己发的一条信息。


其实我想说


“说什么呢?”

妮露揪着衣角扯出褶皱。

“是不能来吗?”

妮露默默地看着屏幕,然后感觉鼻子里一阵令她难受得窒息的,她自己也觉得矫情的酸痛,连带着未知的胡思乱想。

她自作多情了,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捅破那层纸,这样明明恰到好处;赛诺答应了她,但是她没有资格去找赛诺质问,因为她知道赛诺很忙碌,也知道赛诺足够关心她。

妮露很后悔。

她一直很期待。

她的新裙子好看吗?她的新发型好看吗?她的新舞蹈很快就要表演了,你要看吗?

三天已读不回。

其实赛诺做的糖一直都很甜,甜得有些酣,有些堵塞心口。

其实妮露很后悔,她应该说,她说不出口。

“其实我是想说的,”妮露感觉视线开始从眼角起缓慢模糊,“我是想说的……我想说的……”

如果你来的话,我就说——

我其实——


-12

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13

「叮咚——」

“咦……现在是半夜十一点多了,谁会过来……”

妮露踩着拖鞋,缓慢地想要下楼开门。

同时电话响了起来。

“喂……?”

她看也不看对方的名字,就接通了电话。

“……”风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带着略微沙哑的感觉传进妮露的耳朵里。

“赛诺?!”妮露一抬声线,鼻音也就跟着暴露出来。

赛诺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跑过步一般喘着气:“你感冒了?”

“没有,没有的。”

“……对不起。没能参加你的生日。我今天从沙漠赶回来的。”

“没关系,你能打电话给我我就很开心了。”

妮露心里冒出小小的喜悦。

“今天有点冷啊。”

“是啊。虽然沙漠里仍然很热,但是风也刮大了。”

“……赛诺,你什么时候到家?”

“为什么问这个?我现在觉得有些冷。”

两个人都在没话找话。

“……”

妮露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赛诺没有继续喘气了,他似乎也没有在走路。

外面刮着风。

妮露下意识在窗口边探出头看下去。

赛诺抬着头,对上她的视线。

手里捧着许多小小的玫瑰花。

“……”

妮露眼里什么东西掉下去了,赛诺把手机又放到耳边轻轻地说道:“妮露。”

“嗯。”

“你在干什么?”

“在看你……”妮露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在看我……”

赛诺把玫瑰扔到空中,绑着玫瑰的丝绸松开,无数花瓣借着风飞得很高很高,飞到妮露的怀里。

“生日快乐。其实我想说,”

赛诺把手机放下,摆出口型。


-14


我其实想说,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END


PS:好水(捂脸)

诱

《原来我们是先婚后爱》

【赛妮/赤沙映舞莲】《原来我们是先婚后爱》

*22:00档

*赛妮联合产粮活动【赤沙映舞莲】

*赛妮only

大风纪官赛诺×哑女妮露,私设妮露家庭为风纪官家庭,“学院之星”为私设,私设赛诺有轻微洁癖

“妮露,我们是合法夫妻”

——————————

  

  

妮露从小便不会说话,在同龄人牙牙学语的时候,她依旧沉默不说一个字,这可急坏了她的父母,带妮露做完检查后,才得知自己的女儿先天失声。

  

当父母抱住自己痛哭时,年幼的妮露并不懂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直到长大一点,才明白失声是什么含义,她也并不在意,毕竟她从未拥有过...

【赛妮/赤沙映舞莲】《原来我们是先婚后爱》

*22:00档

*赛妮联合产粮活动【赤沙映舞莲】

*赛妮only

大风纪官赛诺×哑女妮露,私设妮露家庭为风纪官家庭,“学院之星”为私设,私设赛诺有轻微洁癖

“妮露,我们是合法夫妻”

——————————

  

  

妮露从小便不会说话,在同龄人牙牙学语的时候,她依旧沉默不说一个字,这可急坏了她的父母,带妮露做完检查后,才得知自己的女儿先天失声。

  

当父母抱住自己痛哭时,年幼的妮露并不懂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直到长大一点,才明白失声是什么含义,她也并不在意,毕竟她从未拥有过。

  

成年之后,身为风纪官的父母似乎给自己定了一门好姻缘。

  

似乎是他们的上司大风纪官赛诺?

  

妮露对大风纪官的印象是克己奉公、也不徇私舞弊,至于感情方面从未听过与人传出任何绯闻。

  

两人结婚之后,也很少见面,基本上妮露在守活寡。

  

妮露倒是乐的自在,毕竟守着一栋豪宅,每天吃穿不愁,大风纪官的工资大部分都给了她,她每天的乐趣就是把房间都逛一遍。

  

偶然一天,她看着偌大的房子太过冷清,于是打算好好装点一下家里,让气氛有人味一些。

她做了不少可爱的手工,摆在家里。

  

清理杂物间时,从杂物间的纸箱里翻出了一摞奖状,证书,各种各样的奖杯,这些经竟然都被放在这蒙尘。

  

这些东西大多来自赛诺的学生时期,她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大致看了一下,有学生时代的优秀学生代表的荣誉证书,有各种竞赛的奖杯,还有一年一度的教令院颁发给学生们的“学院之星”。

  

她赞叹赛诺出众的能力,仔仔细细地擦拭一个又一个的奖杯,将奖杯和奖章摆放在他的书房里。

  

摆完后,妮露才猛然想起,这是赛诺的书房,涉及了教令院的机密,她贸然进入随意动他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她正准备马上进书房将她的布置撤下来,外面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回来了。”是赛诺的声音。

  

妮露欲哭无泪,不知是应该马上下楼拦住赛诺还是应该马上把东西挪走。

  

进来赛诺就看到摆在墙壁中央的树叶画,似乎是刻好的树叶雕刻画,他取下,好像是两人的合照。

  

他环顾四周,妮露似乎不在一楼。

  

刚上楼的大风纪官就看到妮露手足无措地站在书房门口,进了书房后,他出来后:“你动我书房了?”

  

赛诺其实并无恶意,也没有觉得妮露进他书房有无不妥。

  

妮露心里暗叫不好,赛诺脸上面无表情,她哭丧着脸,打手语不停地说“对不起”。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书房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个话的意思就是说,他根本不放心把重要东西放在家里吗?

  

妮露更加失落了,随后摇摇头,算了,反正也是搭伙过日子。

  

赛诺看妮露一脸失落,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又默默闭上了嘴。

  

“我下午有半天的休假,你要不要和我去宝商街上走走?”赛诺提出邀请,看他的样子,似是很期待她能应允。

  

妮露不好拒绝人的好意,点点头。

  

你有没有吃过饭?妮露打手语问他。

  

赛诺虽然在应酬的时候已经吃过饭了,但是仔细想下来,貌似他们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结婚半年,两人一直都相敬如宾,他经常忙于公务,赛诺觉得自己对妮露太过亏欠。

  

归迹之庭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他们确实,已经有三个月没见面了。

  

“我想吃你做的饭。”赛诺轻声说。

  

妮露松了一口气,的确,他们两人结婚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她从储物箱里拿出今天刚买的新鲜蔬果,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美味的中餐被端上来。

  

热气腾腾的米圆塔中间被挖空,填入经酸奶腌制过的肉块,最后将其放入烤箱烤的焦黄酥脆,最后撒上一层美丽的帕蒂沙兰花瓣。

  

绵密的凝乳上撒上坚果,须弥蔷薇的花瓣被一片一片扯下,最后撒在凝乳上。

  

妮露又卷了些肉卷,最后的汤她想了想,做了最家常的一道薄荷豆汤。豆汤她熬的格外浓,也很丝滑,揭开锅盖,一股薄荷的清香传来。

  

赛诺一直在沙发上看公文,见厨房的烟没有冒了,起身帮妮露端饭菜。

  

妮露见到赛诺出现,还以为是他饿了,刚想打手语,然后赛诺开口:“饭菜太烫,我帮你端。”

  

嗯?不是说赛诺不近女色吗?

  

况且成婚后他也从未管过我,想到他三个月不回家,妮露心里就泛起酸楚。

  

妮露反复深呼吸,将烤箱里的米圆塔拿出,端到饭桌上。

  

她坐下,给赛诺盛汤,下意识地想帮赛诺吹凉,突然想起他似乎还有些许洁癖,突然停下。

  

赛诺从她手中接过碗,慢慢地吹凉,放在她面前:“好了,喝吧。”

  

妮露:???

  

妮露很明显得动摇了,犹豫着想要不要问这三个月他到底去干嘛了。

  

她像一个左右摇摆的钟,确实,身为妻子,知道丈夫行踪是她应有的权利。

  

但是,万一他做的事涉及到教令院的机密呢,万一他并不想说,到最后岂不是落得两人都很尴尬?

  

“抱歉,”赛诺一脸歉意,给妮露切了块米圆塔,“这三个月的确疏忽了你,教令院那边一直在忙归迹之庭的事,审问三百多个犯人,时间拖得久了些。”

  

妮露抬头震惊,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打手语: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独自审问三百多个一定很辛苦吧。」

  

赛诺摇头说:“并没有,看到你我会高兴很多。”

  

大风纪官大人还会说情话?妮露觉得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在她的刻版印象中,风纪官这种应该都是感情白痴,和她的父亲一样。

  

所以每当母亲生气时,父亲总会干巴巴地哄上一个月,母亲才会消气。

  

妮露想着,一边喝下满满一大碗蔷薇奶糊。

  

赛诺说:“我去换个衣服。”

  

妮露放下蔷薇奶糊的碗,追上他,打手语表示自己帮他找衣服。

  

从小到大的记忆,母亲都会帮父亲熨好衣服,整理好衣服的领子,或许这应该是夫妻间做的事。

  

她在衣帽间翻找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不断在赛诺面前做对比,最后敲定了一件深绿色的宽松常服。

  

赛诺没有任何意见,解下腰间的腰带,准备脱裤子。

  

妮露一脸错愕,几乎是夺门而逃。

  

身后飘来赛诺无可奈何的话:“你跑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

  

合法夫妻?

  

妮露脸红透了,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但是身为新婚夜丈夫都被迫去抓捕逃犯的妻子,原本就没有感情基础,这是不是太…太快了?

  

妮露摆摆脑袋,总之,还好什么都没看到。

  

妮露调整好心情后,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等赛诺出来。

  

衣服出乎意料地合身,散下来的头发被他披在肩上,倒有几分人间烟火气。

  

许多常服都是妮露帮忙购置的,虽然他基本穿不到,但妮露觉得这也是妻子应该尽的一个责任。

  

“走吧。”赛诺抬手想抚摸一下妮露的头,但在半空中停住,最后慢慢放下手。

  

走在街上,妮露头一回感觉到拘谨,以往都是她与她的好友迪娜泽黛逛街。

  

这是头一回和自己的丈夫逛,她身体崩得笔直,走路都不敢大步走。

  

“我一直想房子旁边的空地要不要种点什么,你有想种的吗?”赛诺开口,眼睛看向花摊。

  

妮露眼睛瞬间就亮了,她一直想在空地上种帕蒂沙兰,她眼睛发着光亮,打手语问:

  

「能种点帕蒂沙兰吗?如果可以,能扎一个秋千吗?或许可以搭上一个架子,种一株紫藤,在紫藤下面摆上一张桌子,在桌子下办公或者休息,都会觉得格外浪漫吧。」

  

妮露兴奋极了,赛诺看着她,还是忍不住摸摸她的发缘:“好。”

  

得到肯定回答,妮露拉着赛诺去了花摊,精心挑选了许多花种。

  

妮露抱着一袋花种,满足极了,赛诺领着她去了咖啡馆,尝了咖啡馆里著名的千层酥酥。

  

回到家,妮露兴奋地除草,将地挖松翻了一遍,赛诺则帮她搭好了紫藤花架。

  

播下种后,赛诺说道:“应该不出半年,就会长满的。”

  

妮露听了似乎很是高兴。

  

“你进屋吧,教令院那边我还有事没办。”赛诺拍去妮露肩膀衣物上的灰尘。

  

妮露点头,进屋后,跃上床,将头埋在枕头间。

  

这样的大风纪官丈夫好像也挺好的?

  

虽然嘴笨,但是对她的确很真诚。

  

既然真诚,为什么不在书房里放文件?

  

不行,不行,得去问问迪娜泽黛怎么想的。

  

妮露,你要矜持,冷静一点!

  

妮露去了趟呼玛伊家,迪娜泽黛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她听了妮露的话后,温柔地说:“妮露,你或许得问问你家先生的意思。”

  

“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

  

这句话鼓励了妮露,晚饭时候,妮露打手语:

  

「为什么你不讨厌我进你书房?」

  

赛诺叹气:“妮露,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夫妻,夫妻最重要的是信任,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怀疑。”

  

「那书房里不放重要的东西,是不是你觉得我不够你信任?」

  

“我是怕麻烦你,大多数很重要的文件时刻都要用,我不想麻烦你给我送。”

  

「可是我们是夫妻,这不是夫妻生活的一部分吗?」

  

妮露想起自己父母的相处方式,父亲是个丢三落四的人,母亲经常去教令院给他送文件,虽然每次母亲都会搂住她教育她不能学父亲一样丢三落四,但妮露能感觉到,母亲很幸福。

  

“好。”赛诺点头,他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我娶你并非是为了敷衍了事。”

  

“而是,对你觊觎已久。”

  

这记直球猝不及防,妮露“噌”地一下站起

  

「我…我得好好想想……」

  

妮露脸已经红透了,烧得厉害,她努力平复呼吸。

  

“我去教令院了。”赛诺起身,身后一双手搂住他,他低低地笑了。他回头,妮露一脸真诚。

  

「或许,我们可以先试试恋人间的交往?」

  

……

他们朝夕相处了三个月,紫藤爬上架子的时候,妮露忍不住,抢先询问了赛诺关系可以不可以更近一步。

  

赛诺淡定地喝着碗里的汤:“我一直觉得,我们就是夫妻,如果你指的关系更近一步是另一件事,今晚我早点回家。”

  

妮露懵懵懂懂还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晚上原本一直分床睡的赛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

  

在两人负距离时,赛诺都极其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妮露,我们是合法夫妻。”


上一棒:@Ayafire 

下一棒:@我舅宠他爸 

 

醉鲸

第24章.母女

“不可思议,不可理喻,难以置信!”米凯拉白皙纤细的胳膊抱在一起,手臂上的金环因用力而陷进皮肤里。近乎完美的黄金之子正在生气,他秀气的金眉纠结在一起,清澈的眼眸少有地传递出愠怒的意味。更加罕见的是,这怒火是冲他最疼爱的孪生妹妹,玛莲妮亚而去的。

周例会业已结束的当下,包括总统阁下玛莉卡在内的族人全部逗留在黄金议事厅内,全都是拜蒙受天赐的双子所赐。双子之中手脚灵活的那个,击伤保镖,不告而别,失踪两天一夜,为了找她,总统甚至派出了军队;而他们之中头脑灵活的那一个,则是导致加班现状的罪魁。

“哎呀呀,瞧瞧看呐,‘纯净的黄金’的外貌年幼,温柔多情,发起脾气来还是有总统阁下的影子嘛。咱们的安娜吓......

“不可思议,不可理喻,难以置信!”米凯拉白皙纤细的胳膊抱在一起,手臂上的金环因用力而陷进皮肤里。近乎完美的黄金之子正在生气,他秀气的金眉纠结在一起,清澈的眼眸少有地传递出愠怒的意味。更加罕见的是,这怒火是冲他最疼爱的孪生妹妹,玛莲妮亚而去的。

周例会业已结束的当下,包括总统阁下玛莉卡在内的族人全部逗留在黄金议事厅内,全都是拜蒙受天赐的双子所赐。双子之中手脚灵活的那个,击伤保镖,不告而别,失踪两天一夜,为了找她,总统甚至派出了军队;而他们之中头脑灵活的那一个,则是导致加班现状的罪魁。

“哎呀呀,瞧瞧看呐,‘纯净的黄金’的外貌年幼,温柔多情,发起脾气来还是有总统阁下的影子嘛。咱们的安娜吓得水瓶也拿不稳啰。”正为葛德文斟水的女侍安娜听他这样讲,惊觉杯子里的矿泉水已经满到溢出杯口。年轻的女侍连忙道歉,掏出手绢擦拭桌面。“黄金”葛德文温和一笑,低声安慰:“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人会责怪你。”

米凯拉本就以胸怀宽广闻名,被葛德文提醒,明白自己的怒火已令无辜者受累,顿感歉疚,抱起来的手臂垂落下来。他望向侍者,嗓音恢复平日柔软和煦的样子。“抱歉,是我的问题,你不必放在心上。”

接连被黄金家族的美男子安慰,年轻的安娜涨红了脸。她自觉失礼,擦拭好桌面,一躬到底,抱着水瓶退了下去。男人们目送她离去的婷婷背影,玛莲妮亚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正轨。

“伤人是我不对,我接受批评。不过当时的情况……还有我们明明已经约定,不要让安保出现在我的同学和队友面前的,所以这次的事,我们各自负责。”说完玛莲妮亚按住桌面,米凯拉见她一副要溜之大吉的样子,惊讶得扬起眉毛。“最亲爱的妹妹,你打算结束会议?母亲还没有下结论呢。”

噢,母亲。交界地唯一的掌控者,理论上是除米凯拉外玛莲妮亚最亲近的人,实际上却是玛莲妮亚无法理解的存在,眼下她正半倚扶手,专心致志欣赏圆桌中央黄金树的金色纹饰。她金色的长发色泽有如丝绸,从她裸露的肩膀旁垂下,半掩她的眉眼,让她看起来神圣有如神祇。

金色的神祇不着痕迹地掀了掀嘴角,就在玛莲妮亚以为她要责备自己的时候,她又重新回到那种祷告似的出离状态,任由几名子女沉默对视。侍者穿梭在椅背后,给每个人的水杯斟水,皮鞋踩过地板,沉闷的沙沙声抓挠每个人的神经。

“母亲?”与兄妹交换过眼神后,最受宠爱的米凯拉试探询问。玛莉卡瞥了他一眼,冷淡的态度令玛莲妮亚心中惴惴。

“叫我做什么?让我管管她?好的,从今天起,玛莲妮亚禁足,不得擅自行动,到我身边来,做我的秘书,散会。”

“母亲,我什么时候可以走路?”小玛莲妮亚的手指扣着电动轮椅的摇杆。有了搭载电动马达的轮椅,她就能用仅剩的健康手指帮助自己移动,不再依赖他人。玛莲妮亚拨动摇杆,马达嗡嗡低鸣,载着残缺的女孩驶过缓坡,青草擦过她赤裸的双足,她强忍疼痛,将脚探出踏板。草叶凉爽,擦过脚趾间肿胀的皮肤,那感觉既疼痛,又真实,让女孩觉得自己是在真正地活着。

母亲坐在缓坡下的草地上,背对玛莲妮亚,夜色的长裙压伏青草。没有回应,没有转身,她似乎没有听闻到女孩卑微的愿望。今天不是早餐后,也不是下午茶时间,就连米凯拉也上学去了,留下患病在家的玛莲妮亚。玛莲妮亚搞不懂母亲为何召见自己,她夜色的背影让小小的玛莲妮亚心生敬畏。母亲像一头狮子,一头金色的狮子,凝望着灰蓝的天际线上缓缓上升的巨大满月。很久很久以前,玛莲妮亚就这样觉得了。在这一点上,异父兄长葛德文像她,他那位雄狮般的父亲也跟她相似,他们站在一起,就是真正的一家人。或许……也该把米凯拉算上。米凯拉金光闪闪,他是麦穗,是朝阳,是狮子的金鬃,是黄金树金色的血液,而玛莲妮亚,只是草地里一朵枯败的小红花罢了。

轮椅停在半枯的花茎前,玛莲妮亚鼓起勇气要再问一次,母亲忽然间开口,声音遥远得不像从眼前发出的。“因为你病了,我的孩子。”

“为什么我会生病?为什么我不能跟别的孩子一样?”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那是什么意思?玛莲妮亚还要再问。她张开嘴,剧烈的咳嗽先于话语涌出。腥甜味自身体深处冲上来,她痛苦地在轮椅上弯曲成一根红色的虾米,血沫喷出来,染红手指。母亲回过头望向她,像一头望着小红花的狮子。

长成的玛莲妮亚回过头,偷瞥身后。总统大人正在小憩,起码看上去是那样。她靠在椅子里,右手扶住额头,支撑柱脑袋,金丝般的长发只编了两束发辫,余下的发尾披散在皮椅靠背上,犹如一面金色的旗帜。

罗德尔的狮子未曾老去。

玛莲妮亚从官员手中接过报告,应承会为他安排,随后转入办公室,轻巧地带上门。她走向总统办公桌,自认脚步比猫还轻。当她把文件夹轻轻放在桌面上的时候,一道视线落在她脸上。

狮子醒了。或者她根本没睡。

玛莲妮亚心知肚明。一直以来,母亲的视线都如有实质。通过电视频道,卫星讯号认识她的人或许不清楚,但从小玛莲妮亚就觉得,母亲的视线中有一股力量,总是将人推向她想要的地方,不论当事人是否乐意。

“邮件都回复过了?”母亲金色的眼睛从她耷拉着的眼皮下方注视着玛莲妮亚。“都如您安排的,逐一回复了。里面没有重要消息。”明知道机密邮件不会发送到母亲交给自己打理的那个邮箱,玛莲妮亚还是补充了一句。母亲垂下视线,窝向椅子更深处,摆出大猫般的慵懒架势。玛莲妮亚看了一眼时钟,走向办公室内的餐车。餐盘内,水杯和药片早已准备妥当。白色的药片装在药盒内,跟玛莲妮亚日常服用的那些一样,固执地不肯从患者的生活中退却。玛莲妮亚将药盒递给母亲,服侍她服下。

“你在生我的气?”母亲轻巧地拈走白色药片丢进嘴里,冷不丁的问话跟她端走水杯的模样一样自然。

“我怎么敢。”玛莲妮亚猝不及防,递出药盒的手掌仍然摊开,心里话一不留神就溜了出去。糟糕。玛莲妮亚暗暗后悔。虽然母亲从未当面说过要她向葛德文,米凯拉看齐的话,但基本的城府在家族内部,属于必须具备的素质。要是米凯拉在就好了。当初就应该接受他的提议,拜托他跟母亲求情。玛莲妮亚金色的胞兄既讨人喜欢,又总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多年以来,我悉心栽培你,你却生我的气。你知道有多少人反对你进入黄金议会厅吗?军政大会上所有人都否定你,只有我持相反意见。我说你年轻,有天赋,意志坚强,大有可为。而你呢,置我的好意于不顾,说什么你要体验‘正常’的生活,你想上大学,想玩体育,想结交朋友。呵,‘正常’。”母亲握着水杯,仰面一饮而尽,露出的下颌锋利又坚强。

“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想要‘正常’——也就是说,像你大哥的儿子们一样,过上注定远离总统山的生活,还是想彻底从我眼皮底下消失?你明不明白,整座总统山,只有我相信你,只有我站在你一边,只有我!你以为谁会希望你留在黄金议事厅里,是葛德文,还是米凯拉?”

“我明白。我不是傻瓜。”玛莲妮亚收回手,悄悄握起拳头。这点小动作逃不过母亲的眼睛,但她不能表现出在乎。玛莲妮亚坦荡与母亲对视。家族内部,逃避与母亲的视线交锋一直被视作懦弱和失败的表现,而玛莲妮亚痛恨失败。

“我没想过会失败。我从不知何为失败。我应该有一些余裕,您也认可我的余裕,所以才同意我的请求,不是吗?当初您登上家督之位,家族之内,也没有人支持您;家族之外,利耶尼亚虎视眈眈,但最后,是您夺取了总统山。作为女儿,我当然希望您能站在我一边,如果您没这个打算,即便无人支持,玛莲妮亚也不打算认输。”

两道金色的视线碰撞,它们彼此较量,要在角力中分出胜负。母亲斜睨着女儿,女儿不甘示弱,想要当面向母亲证明,自己比宣扬的还要强大。僵持之间,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来,是玛莉卡用来处理机密事物的那一部。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上显示出玛利喀斯的名字,玛莉卡抄起手机,视线仍然粘在玛莲妮亚脸上,不肯就此放过她。手机里面,玛利喀斯的声音沙沙地响着。玛莲妮亚听不清他的话,或许我应该离开,她心想。玛莲妮亚生来就不是做助理的料,也搞不清什么时候应该离开,给主人以掌控的自由。

母亲与玛利喀斯的通话还在继续,确切地说,是玛利喀斯单方面的汇报,母亲不时以鼻音回应。玛莲妮亚又站了一会儿,无聊的风拨动她的裙摆。落地窗外面,落叶离开树梢,被风托起,独自飘向远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着边际,又是那样的自由自在。风儿摆弄的裙摆不断擦过玛莲妮亚的手指,她把指节捏出响声,终于承认自己呆得也挺无聊的。自从成为母亲的临时助理以来,她被禁止使用自己的手机,每天光是回复各部门发来的雪片般的邮件,都已经磨得大拇指起茧。玛莲妮亚朝母亲浅浅鞠躬,正打算离去,母亲却伸出手,指示她在面前的座位上坐下。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一点不像你,是你的那个女朋友教你的?”

为什么忽然提起她?是谁出卖了我?母亲是何意图?想从我这诈出什么来?这就是口口声声支持我的人?况且电话还没挂断,玛利喀斯正听着呢!玛莲妮亚意识到此事绝不单纯,只可惜玛莲妮亚擅长的是冲锋,眨眼之间想出好几条对策的能力青睐的是米凯拉与菈妮那样的头脑。

“我能得到。我是玛莲妮亚,我想要的,都能用我的双手得到。”

面对玛莲妮亚讷讷的本性宣言,玛莉卡这一次笑得很温柔。“你的表情常常让我觉得,罗德尔这副担子对你来说,是不是太重了。”她挂掉电话,将手机翻过来按在小腹上,指腹抚摸手机背面的黄金之心标志。

她在审视我,跟以往大多数时候不同。迎着母亲的目光,玛莲妮亚感觉到了。又是那种感觉,母亲的视线好像透过自己,看着其他什么人。

“你原本是有一个姐姐的。”母亲在玛莲妮亚脸上搜寻。其实玛莲妮亚与她红发的父亲肖似,记事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已故的父亲有其他的女儿。

“姐姐?她是谁的女儿?她也让您失望吗?”

母亲跟没听明白玛莲妮亚刻意的挑衅一样,握着手机跟她比划。“她要是还活着……她应该长得比你高吧,毕竟她另一半的血缘,身高相当惊人。”说着总统大人支撑起身体,视线越过玛莲妮亚头顶,隔着虚空,凝视她不存在的高挑女儿。“不知道她会长成什么样子。不管怎么说,肯定得像我吧。”明目张胆的陶醉罕见地霸占了总统大人美丽又凌厉的脸,玛莲妮亚张开嘴,忘记要闭上。

噢,您好,当代纳喀索斯。不能成为您的倒影,玛莲妮亚十分抱歉。

母亲看穿女儿眼中的冷淡,眨眼间便将难得袒露的憧憬收了回去。“退下吧。”她淡淡地说。总统椅转向电脑屏幕,修剪整齐的指甲轻点鼠标,打开玛利喀斯发送过来的监控录像。监视屏幕上,披散着醒目蓝卷发的女人走向装饰银杏叶的疗养院前台,身姿挺拔,步态潇洒,与她擦肩而过的人,没有一个,能高过她耳郭的。


栎栖
一緒に踊りませんか 请不要再在...

一緒に踊りませんか

请不要再在评论区刷闺蜜贴贴了,画的就是女同性恋就是女同性恋就是女同性恋,谢谢。

一緒に踊りませんか

请不要再在评论区刷闺蜜贴贴了,画的就是女同性恋就是女同性恋就是女同性恋,谢谢。

醉鲸

第23章. 线索

“无能!废物!我还能指望你什么?!”玛莉卡掷出文件夹。夹板打在玛利喀斯的厚实的胸脯上,几张翻飞的白纸,柔软的皮夹,却令小山般的玛利喀斯发起抖来。他倏地跪下,垂下脑袋面朝地毯,肌肉结实的宽厚肩膀仍然比总统的办公桌还高。

“跪下就有用了?跪下能挽回什么?倘若她因你的莽撞丧命……”愤怒教玛莉卡艳丽的面庞紧绷着。她挑开烟夹,抽出一根香烟,举到唇边又放下,用过滤嘴敲响桌面。“有时候我真怀疑,你那脑瓜子里装的是浆糊,沙子,还是你变身时候啃下来的木头渣!我是让你取她的血,不是让你取她的命!我为什么让你取得她的血液样本,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玛莉卡越说越生气,干脆把手里的烟也丢到玛利喀斯脑门上。......

“无能!废物!我还能指望你什么?!”玛莉卡掷出文件夹。夹板打在玛利喀斯的厚实的胸脯上,几张翻飞的白纸,柔软的皮夹,却令小山般的玛利喀斯发起抖来。他倏地跪下,垂下脑袋面朝地毯,肌肉结实的宽厚肩膀仍然比总统的办公桌还高。

“跪下就有用了?跪下能挽回什么?倘若她因你的莽撞丧命……”愤怒教玛莉卡艳丽的面庞紧绷着。她挑开烟夹,抽出一根香烟,举到唇边又放下,用过滤嘴敲响桌面。“有时候我真怀疑,你那脑瓜子里装的是浆糊,沙子,还是你变身时候啃下来的木头渣!我是让你取她的血,不是让你取她的命!我为什么让你取得她的血液样本,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玛莉卡越说越生气,干脆把手里的烟也丢到玛利喀斯脑门上。玛利喀斯垂首挨过,壮硕的身躯跟着一抖,抬袖子偷抹眼泪,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

“我不是故意……我按照您的吩咐,趁她落单时偷偷接近,原本只是想放倒她……但是她,她一定不是个普通人,姐姐。亚勒托隐身接近她,居然被她察觉,我前去支援的时候,她们已经打了起来。哦!”玛利喀斯想起更多的细节,抬起头来,触到玛莉卡严厉的视线后,又委屈的再次低垂下去。“她带着个也能隐身的杀手,那家伙很有两下子,依我看,她跟亚勒托是旧相识。您可以叫亚勒托过来,她一定知道更多细节。”

“哈,你在教我做事?”玛莉卡架起腿,靠向椅背,把她的总统椅摇得嘎吱响。她的嗓音冷淡,教玛利喀斯把头埋得更深,瞧不见总统脸上的愤怒已悄然平息。“忘掉亚勒托的事。从现在开始,收紧对拉卡德,拉塔恩的监视,查他们的银行记录,彻查。”

玛利喀斯领命离去。走向总统办公室大门时,粗胳膊仍然举在面前,擦拭着眼泪。玛莉卡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将椅子摇向窗外。槭树叶片金黄,沾染早晨的新露。彩虹悬挂枝头,若隐若现。葛德温收到召唤,带领他的大块头随从,正快步穿过草坪。你的那两个儿子啊,蕾娜菈。玛莉卡靠在椅子里,捏响指关节。要不是他们是你的儿子,就凭他们的红发血统……

玛莉卡呼地拉开她的秘密抽屉,趁更加繁忙的工作开始之前,独享卡利亚曾经的瑰宝。

“你醒了?”轻微的动静让玛莲妮亚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她原本睡在外间的办公室里,后来担心蕾娜叫不醒她,管大蛇官邸的佣人要了一张躺椅,放在卧室里。真是个好主意。玛莲妮亚沾沾自喜,揉着睡眼问蕾娜:“渴了吧,我给你倒水。”她走向外间。办公室的墙壁上原来还有暗门,这是玛莲妮亚跟佣人交流后得知的。暗门里面是个简易厨房,冰箱里存了好些瓶装水。玛莲妮亚暗暗记下蕾娜对冰水的喜好,拿出一瓶水,为她倒进杯子里。

“慢点喝。”玛莲妮亚跪上床,递出杯子。蕾娜只是看着她,既不说渴,也不抱怨疼,虽然嘴唇已在一夜之后起了皮。这是要我喂她吗?玛莲妮亚琢磨了一番,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过于笨拙。她环住蕾娜的肩膀,帮她坐起来,俯身靠近,把水杯举到她唇边。蕾娜眼里没有水杯的存在,她目睹玛莲妮亚做完这一切,抬手把手掌放到玛莲妮亚头顶上,揉乱她的红发,哑着嗓子称赞:“乖。”

啊?玛莲妮亚眨巴她的金眼睛,错愕倒是不妨碍她满脸享受。蕾娜似乎也很受用,低头无声啜饮。水杯里的冰水很快下去一大半,蕾娜随后抬起头,靠回床头,意思是喝够了。玛莲妮亚识趣地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边下床边说:“肚子还涨吗?你睡着的时候放屁来着,应该已经没事了。”

“喂。”

适时收到蕾娜的警告,玛莲妮亚背对蕾娜,偷偷发笑。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夜总会的厨房?”蕾娜冷笑,精神头已完全是受伤前的样子。“给我泡点麦片吧。牛奶在冰箱里,麦片就在床边的柜子里。你会泡麦片吗?”

“泡个麦片,有什么难的!”话虽如此说,掏出麦片袋子之后,玛莲妮亚还是拉开灯,诚实地阅读袋子上的说明。蕾娜猜中谜底,吃吃发笑,扯到腹部的伤口,连吸了好几口凉气。

她应该跟我一样,很能忍痛。玛莲妮亚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要拆穿蕾娜的坚强。我不想输给痛楚,不想哼出声,不想惹母亲厌烦,不想被葛德温看扁,她呢,她也一样吗?

玛莲妮亚拉开冰箱,冰箱里是有牛奶没错,虽然没有拆封,但也过了最佳赏味期。玛莲妮亚拿不准这东西到底还能不能喝,捧着盒子去问蕾娜。“没关系的,喝不死人。”蕾娜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她靠在床头,十指并拢,规矩地平放在被面上,让玛莲妮亚想起黄金教堂里那些端庄典雅的雕塑。

“真的假的。”玛莲妮亚撕开纸盒包装,吸了吸鼻子,没闻到怪味。她仍然不放心,干脆喝了一口。经过黄金认证之后,牛奶终于被倒进木碗里。玛莲妮亚把碗端进卧室,直走到蕾娜床前,才想起来碗没有洗过。她原路返回,把牛奶倒进洗碗槽里,清洗了两遍,重新倒好牛奶端进去的时候,果不其然迎上蕾娜玩味的视线。

“你尽管笑吧,我在家里,也算是特别的那个。”玛莲妮亚坐上床,喂蕾娜吃麦片。她自认不太会喂人,但蕾娜含住汤匙,舌头轻巧地卷走牛奶和麦片,吃得斯文又雅致,让玛莲妮亚的担忧落回肚子里,生出原来自己干得还不错的自满来。

“我的爸爸们,得了只生儿子的病。他们的儿子也是……至少我的半血大哥是。”玛莲妮亚继续之前的话题,蕾娜啜饮牛奶,舌尖飞快地扫走挂在唇边的一滴牛奶,揶揄道:“‘爸爸们’。啊,交界地连爸爸都分配不均。”

这么说来还真是。玛莲妮亚未曾从这个角度理解过自家族谱,当下不知如何回应,接着原本的话题继续说下去。“我是母亲通过试管挑选的产物,为了她神人级别的能力基因,她不惜修改法律和自己的弟弟结婚。在有了三个不称她心意的儿子之后,我想她是志在必得吧。其实米凯拉也是。”提到米凯拉,玛莲妮亚的嗓音也柔和下来。“他有点特别,导致当时医生以为他是女生,母亲也给他取了女孩的名字……总而言之,她最后得到了我。”

“总统大人期待已久的女儿?我不想伤你的心,不过就摆在明面上的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像呢。”

“是我的身体不争气吧。我让她失望了。”玛莲妮亚自嘲。牛奶因她的笑意荡漾,在木碗边缘留下乳白的泪痕。“在很多人眼里,她是个挺恐怖的人。不过她待我,多少有点不一样。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想到我的家庭环境。没人把这件事挑明,但大家心知肚明。其实我也没有那种,怎么说,特别亲近的感觉,只是从小我就觉得,母亲有一些话并不是说给我听的。”

“什么意思?”蕾娜低头接过一勺子被牛奶泡发的麦片,蓝眼睛紧盯着玛莲妮亚。

“在我之前,母亲有过一个夭折的女儿,虽然她从没亲口承认过。我能感觉得出来,有的时候,她的背影像是在独自怀念什么东西,连叹息也变得温柔。自从我父亲的事故之后,她的这些时候多了起来。有时候她看着我,我却觉得她好像在我脸上找什么东西,感觉想要透过我,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后来她的偏头痛越来越严重,家里没人敢挑明,起因其实是她跟我已故的父亲,在疾驰的车里相互砸头。”

美艳,高贵,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总统大人在她的豪华车里和夫婿猛砸对方头颅的精彩画面让蕾娜忍俊不禁。她当然会笑了,以她的立场,她的身世。玛莲妮亚没有要责怪她的打算,平静地放下木碗。

“我的故事说完了。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菈妮。”


醉鲸

第22章.惊喜(4)

长夜已近尾声。汽车驶入大蛇官邸背后的陋巷,蟒蛇样的霓虹招牌亮得刺眼,夜总会的音乐听闻不见。汽车一路驶来,路上车辆稀少,人影更是难觅,搁在平时,玛莲妮亚会觉得方便,此时此刻,却是深感不安。指明道路之后,蕾娜似乎昏睡了过去。为了保持伤者的体温,玛莲妮亚关掉了汽车冷气,眼下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

“我们到了。”她熄灭引擎,没有等到回应。玛莲妮亚转向蕾娜,后者双手捂着肚子,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移动。玛莲妮亚深吸一口气,并拢双指探向蕾娜鼻底,蕾娜蔚蓝的双眼骤然睁开,虽然虚弱,倒也明确地传递出威胁的意思。

好像受伤的小狗。玛莲妮亚明白,这样的念头若是被对方知晓,还不知会引发怎样可怕的报复,果断将之按......

长夜已近尾声。汽车驶入大蛇官邸背后的陋巷,蟒蛇样的霓虹招牌亮得刺眼,夜总会的音乐听闻不见。汽车一路驶来,路上车辆稀少,人影更是难觅,搁在平时,玛莲妮亚会觉得方便,此时此刻,却是深感不安。指明道路之后,蕾娜似乎昏睡了过去。为了保持伤者的体温,玛莲妮亚关掉了汽车冷气,眼下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

“我们到了。”她熄灭引擎,没有等到回应。玛莲妮亚转向蕾娜,后者双手捂着肚子,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移动。玛莲妮亚深吸一口气,并拢双指探向蕾娜鼻底,蕾娜蔚蓝的双眼骤然睁开,虽然虚弱,倒也明确地传递出威胁的意思。

好像受伤的小狗。玛莲妮亚明白,这样的念头若是被对方知晓,还不知会引发怎样可怕的报复,果断将之按灭在心底。

“我带你进去。”玛莲妮亚说着,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将蕾娜横抱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抱蕾娜,以蕾娜的身高而言,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这家伙,平常有好好吃饭吗?不知道家里的厨师能不能做外食。玛莲妮亚抱着蕾娜,走向大蛇官邸后门。铁门就在蕾娜描述的地方,只是双门紧闭,合拢的门扉明明白白,宣告着拒绝。

“该死。”望着阻断的通路,玛莲妮亚生出要是拉卡德不在里面,事后就把他的大蛇官邸翻个底朝天的暴戾想法。“我要开门了。你要是怕疼,就抱紧我。”她低头嘱咐怀里的蕾娜,不出意料对上一对冰冷的眸子。

“玛莲妮亚。”蕾娜勾在玛莲妮亚脖子上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收拢,玛莲妮亚自认当下没有丝毫扳回一城的快意,还是收到赤裸裸的威胁。“你休想脱身。”

玛莲妮亚原本担心蕾娜会在怀里渐渐冷去,听她这样讲,精神为之一振。

“我是盛放于亚坛高原的高岭之花,觊觎者众,你可要抓紧我了。”玛莲妮亚屏住呼吸,搂紧蕾娜,一脚结结实实踹在铁门上。事关蕾娜的生命,玛莲妮亚毫无保留,大铁门发出刺耳的噪音,从她落脚处砰地后翻,门后的暗锁在神人一踢之下折断,残片飞向室内,撞在墙壁上,弹向天花板。小山一样的拉卡德不知喝了几瓶,正摇摇晃晃走向门口,飞行的铁皮擦过他的鼻梁,将他钉在原地。

“非常好。”拉卡德抚摸鼻梁,金色的眼睛里仍然留有些许醉意。“我的美貌,全靠这副鼻梁支撑了,还好它平安无事。”

“拉卡德,我需要你的帮助。”玛莲妮亚抱着蕾娜,走向同为红发的异母兄长。两人名为兄妹,相处过的时日并不算多。拉卡德蓬松的红脑袋转向始作俑者,视线在玛莲妮亚脸上停留片刻,旋即落到她怀里的蓝发女人身上。他的保镖快步从他背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本欲拔枪,看到二人,摸枪的动作尴尬僵住。蕾娜瞥向拉卡德,以她个性,必定是不肯在拉卡德面前露怯的,只略微点了点头,不知传达了个什么意思。玛莲妮亚正要解释,拉卡德挥舞大手,吩咐手下的模样肉眼可见地焦急。“快,叫雷蒙他们来上班,就说我受伤了。”他一面说,一面失礼地揽住玛莲妮亚的肩膀,把她往地下室拖。

玛莲妮亚再次按亮手机屏幕,时钟跳到四点整,手机电量见红,手术室大门依然紧闭。手机是拉卡德的,地堡是拉卡德的,就连早些时候送进手术室的血浆,也是拉卡德的,而玛莲妮亚,只负责心乱如麻。

“她很顽强,些许皮外伤,打不倒她的。”身高超过2米,体重超过400斤的拉卡德是个名副其实的庞然大物。连接手术室的走廊模仿罗德尔样式,修建得高大宽敞,手术室前的靠背椅更像是直接从总统山搬下来的。这样的大椅子,即便是玛莲妮亚就坐,也绰绰有余,偏偏拉卡德跟他的兄长,还有首任总统夫婿一样,高大得不合常理,加宽的椅面也仅仅是勉强塞下他的屁股。有拉卡德坐在旁边,大蛇官邸地堡的红色壁灯,那本就黯淡的光芒更是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的大体格男人坐在身边,在盗匪横行的格密尔,与其说是安全,不如说是威胁本身。

但他毫不犹豫地要救蕾娜。大蛇官邸的地下格斗比赛闻名整个交界地,为它服务的外科手术医生,应该经验很丰富才是。只能这样去想了,不然的话,还能做什么呢?玛莲妮亚坐在卡拉德投下的阴影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上拉卡德的金边画像,搭在大腿上的拳头紧了又紧,握住的只有格密尔潮湿灼热的空气。

“你对她的了解,胜于我。”

手术室大门在身边三米远的地方紧闭着,正如蕾娜的心扉。不要说蕾娜的过去,就连格密尔,玛莲妮亚也极少造访。除了上次和蕾娜在一起,印象中只有读小学的年纪时,母亲破例允许她跟米凯拉一起,参加罪人桥的开通仪式。在充斥着消毒水,针剂,鲜血和疼痛的童年时代,那是玛莲妮亚第一次和同父异母的兄长碰面。

他跟葛德温不一样。那天的玛莲妮亚,关节也疼痛到无法行走,但她的头脑很清楚。那时候的拉卡德,不像今天这样臃肿,还保持着健硕的体型。出身卡利亚的他,称不上卡利亚主脉,但也跟同样挺拔矫健的葛德温很不一样。他一点也不“黄金”,即便继承了父亲的红发金眸。顾盼之间,拉卡德自然流露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态度,仿佛逆流而上的红色鲑鱼,固执地跃过瀑布,追寻梦想中的期许之地。现在回想起来,跟蕾娜倒是很有几分相似。

“喝吧,为她的事跑了一天了吧。”长肥了的拉卡德递出一瓶矿泉水。玛莲妮亚接过,视线扫过拉卡德手臂上因抽血留下的医用胶布。第一次跟蕾娜外出,就到了格密尔。她跟拉卡德一定十分相熟。她是在格密尔长大的吗?反正肯定不是罗德尔人。我对她的了解,还不如拉卡德多。

玛莲妮亚口中泛出苦意。她拧开瓶盖,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水。格密尔的矿泉水和她在总统山常喝的雪山水很不一样,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咸味。玛莲妮亚把瓶子举到面前查看,引来拉卡德低沉的笑声。

“火山矿泉水,看来不合小小姐的胃口。格密尔的火山岩贫瘠肮脏,高贵的罗德尔之花难以适应,也是自然。”拉卡德的大手攥着矿泉水瓶,瓶子上细密的水珠流入他的指间,他金色的眼睛半眯着,和任何一双玛莲妮亚熟悉的金眼睛都不相同,其中蕴含的讥诮半是含蓄,半是招摇。难怪葛德温曾经私下抱怨,在总统夫婿留下的外戚当中,拉卡德是最难料理的。“拉卡德的父亲,是在罗德尔罹难,从这点上来说,是我们黄金家族亏欠他的。”对于米凯拉曾经的劝导,玛莲妮亚不置可否,如今她的思想也已成熟,能够生出自己的判断。半血的卡利亚人拉卡德眼中,那位离开利耶尼亚投入总统山怀抱的父亲形象,未必能跟米凯拉心中的父亲重叠在一起。

“我是黄金的锋刃。”玛莲妮亚花了一秒钟时间,回忆病榻前父亲的身影,而后果断放弃。

“啊,锋刃,可是相当危险哦。黄金的锋刃插在大蛇腹地,整个格密尔,都因您的驾临瑟瑟发抖呢。”似曾相识的语气,包括那居高临下的调侃意味都如出一辙。

真是荒唐。玛莲妮亚端详拉卡德,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我居然想要在他脸上找出蕾娜吸引我的那种感觉。只可惜,也许因为拉卡德是个男人的缘故,黄金的锋刃无功而返,倒是拉卡德,大手伸进大胡子深处,把里面的硬须抓得刷刷响,蜷曲的粗眉毛挑起,起了些别样的兴致。

“初次碰面时,你还坐在轮椅上,我以为你再也站不起来,没想到如今已经练得这般健壮。到底是我低估了总统阁下。”

“我已经过了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年纪。”玛莲妮亚皱眉,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拉卡德输血的证明上。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天知道玛莲妮亚多希望给蕾娜献血的是自己。“你跟蕾娜,是什么关系?”她问拉卡德。

卡拉德微微一笑,蓬松的络腮胡向耳根推去。“当然不是普通关系。你跟她——也是不是普通关系。你不觉得,你们的进度也太快了一点吗?”卡拉德话锋一转,挪动肥硕的屁股,庞大的身躯倾斜过来,专属于胖子的热气喷向玛莲妮亚眉心。玛莲妮亚暗自戒备,但还是挺起胸膛,不肯教黄金的锋刃弯折。

“什么意思?”

“你身为神人,眼高于顶,身边的女人——或男人,没有一个能入你眼的。菈……蕾娜她是如此不同,就连你,也对她另眼相看。况且你就没有察觉到,你们的相似之处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吗?你们的身高,品味,那些球鞋,汽车,甚至是口味?”

拉卡德越凑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金色的眼底挣脱出来。玛莲妮亚说不好那是什么,直觉告诉她,绝不会是她喜欢的。

“你要表达什么?”

“噢,总统山的小公主,玛莉卡的黄金锋刃,忘记自己的身份,可不是个好习惯。”

又要说教了。玛莲妮亚竖起心防。她是父母众多子女之中最年幼的,记事以来,每个身负黄金血脉的家伙,都能在她面前说上几句。玛莲妮亚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输给拉卡德,正要反击时,手术室大门打开,喷出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玛莲妮亚倏地站起来,蕾娜躺在床上,被绿帽绿口罩的助理推出来。手术室的灯光苍白刺眼,照在她染过的蓝发上,仿佛结了霜。

“手术很成功。我们缝合了病人受损的肌肉,刀伤没有触及内脏,休息几周之后,就能恢复如初。”主刀医生跟拉卡德报告。拉卡德也站起来,抚掌赞叹,发出牛般的喘息声。

“推她回房间。把病床停在门口,抱她去自己的床上。”直愣了好几秒钟,玛莲妮亚才意识到拉卡德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不打算一起?”玛莲妮亚从助理手中接过滑行的病床。床下装有万向轮,玛莲妮亚没花什么力气,就把病床拉到了面前。蕾娜还在麻醉当中。缝合伤口并且输入新鲜血液之后,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上许多,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睡着的蕾娜完全无害,像是童话书当中会出现的那种娴静美人。玛莲妮亚为她理顺散发,抑制住亲吻她的冲动,抬头望向拉卡德。拉卡德讪笑,耸起肩膀。“你去最合适。她这幅模样,是最不乐意让外人看见的,换一个人在旁边,不知道得发多大脾气呢。”

不乐意让外人看见的意思是,我不是外人?不行,你得警惕,不能被如此浅显的话术蒙蔽。玛莲妮亚搓了搓脸,一面提醒自己,一面窃喜。她现在毫无防备地躺在这里,能够保护她,照顾她的,只有我。

玛莲妮亚为蕾娜拉好被子。希望你早点醒过来,希望你永远呆在我身边。没有旁人在,玛莲妮亚得以吻住蕾娜额头。卧床旁边,点滴无声滴落,玛莲妮亚检查了输液管一番,确认里面没有一粒气泡,才放心地松开透明的塑料管。

手术,输液,卧床,休养,这些都是玛莲妮亚再熟悉不过的事情,陪床倒是头一遭。我应该休息一下,等她醒过来,一定会很渴,既想上厕所,又不愿假手于人,最后大发脾气。熟稔术后流程的玛莲妮亚站起身来,打定主意要在暴风雨来临前做足准备。套房的卧室连接着一个小小的书房,书房有张会客用的沙发,可以凑合几小时。书房旁则是浴室,办公的房间虽然小巧,浴室倒是干湿分离,有个起码的模样。

她一定曾在此地居住过。或者说,这里跟她那处住所一样,是她的据点之一。玛莲妮亚在书桌前主人的位置上坐下来,桌椅的尺寸刚刚好,不像普通的桌椅,总是让她觉得憋屈。书桌上,十分符合蕾娜风格的堆满了各种物品。她总是有那么多需要看的书,在电子书流行的时代,纸质书仍然有一批拥趸,米凯拉戏称这类人为“原教旨主义阅读者”。当然了,米凯拉自己,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有机会一定要介绍米凯拉跟蕾娜认识。他们其实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从数据库里揪出来的,能叫做人吗?玛莲妮亚摩挲蕾娜曾经使用过的桌面,空旷的空间并不多,况且桌面上还放着显示器和键盘。键盘上面倒扣着一张信纸,暗绿的纸张背后,透出深蓝色的墨迹。

她看纸书,还用钢笔写字。玛莲妮亚的手指着魔般地捻住信纸。明知道事关蕾娜的隐私,她还是忍不住把信纸翻了过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亲笔呢。如果是重要的事,我就忘掉看过什么;如果不是——

玛莲妮亚的心砰砰跳,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偷看信纸。深蓝的字迹跟主人的发色一样张扬,摘抄了一首小诗。

亲爱的!我们的身体是同质所造

同样沉重的命运压抑着我们的灵魂

我映现了你脸上的微笑与暗影

我的温柔一如你的温柔

有时我们几乎是出于同一血系

我爱你身上有我的孩子、我的情人、我的姊妹

我们出于同一血系,我的姊妹,我爱你。

热水从莲蓬里冲出来,洒在玛莲妮亚扬起的面庞上。莲蓬的高度刚刚好,对于高个子来说,平均身高觉得合适的水温,他们常常会觉得热。蕾娜的淋浴设备没有给玛莲妮亚任何不适的感觉。热水冲走残留的汗液,诗句仍在脑海徘徊。那些是她的心里话吗?还是闲暇时随手之作呢?拉卡德意有所指,他在暗示什么?一位偏离黄金道路的外戚的话,为何令人如此在意。

玛莲妮亚关掉莲蓬,去够沐浴露。不出意外地,置物架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不需要俯身翻找。玛莲妮亚摸到瓶子拿起来,碰翻了架子上的蓝色染发剂。在她把染发剂扶起来的时候,手背撞倒了更多的瓶瓶罐罐。一个半透明的茶色小瓶子掉出来,滚过淋浴间湿漉漉的瓷砖地面。玛莲妮亚拥有超人的动态视力,于塑料瓶滚动之际,已经读出了上面的标签:维生素。她一边淋浴,一边吃维生素?罢了,不同寻常的人,经常干些不同寻常的事。

玛莲妮亚弯腰蹲下来,捡起瓶子。小小的塑料瓶躺在她的掌心,在边角的地方,写着服用者的名字——菈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