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塔守则七条
哨向文
一、向导18周岁时应与尚未有向导的哨兵匹配。
王睿琦正在紧张地等待结果的降临,这一天是她的十八周岁生日,也是塔里要给她分配哨兵的日子。她满怀着期待又感到惴惴不安,隐隐约约感觉,前方是明亮的。
“哎,心里有人选嘛?”看着空地上站得整齐的哨兵方阵,杨冰怡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王睿琦压低声音询问道。每个向导在分配之前可以填一张志愿表,顾名思义就是填上自己想要分配到的哨兵。塔里向导稀缺,一般会以他们的意愿...
哨向文
一、向导18周岁时应与尚未有向导的哨兵匹配。
王睿琦正在紧张地等待结果的降临,这一天是她的十八周岁生日,也是塔里要给她分配哨兵的日子。她满怀着期待又感到惴惴不安,隐隐约约感觉,前方是明亮的。
“哎,心里有人选嘛?”看着空地上站得整齐的哨兵方阵,杨冰怡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王睿琦压低声音询问道。每个向导在分配之前可以填一张志愿表,顾名思义就是填上自己想要分配到的哨兵。塔里向导稀缺,一般会以他们的意愿作为重要的参考因素,当然测出来的匹配度才是最重要的依据。
王睿琦抿嘴一笑,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她暗暗地想:当然有了。正走神的功夫,教官突然大声“马玉灵!”“到!”“出列。”看见眼前的哨兵,杨冰怡陡然感觉到空气一阵发冷,再次在王睿琦旁边咬耳朵“这个看起来可不好对付。”马玉灵居高临下地走过来,五官英气、面容冷淡、表情锋利,说出的话却是柔柔的,“大家第一次见到总会误解我。”
杨冰怡听了反而尴尬地瑟缩一下,转过头看王睿琦,却发现她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看着马玉灵,眼里反而完全没有她这个朋友了,便知情识趣地离开了。
当然有了。王睿琦的志愿表上只填了一个名字,马玉灵。
二、未成年的向导和哨兵,训练营地分开;哨兵和向导亦不可互相交流。
王睿琦本来是不会知道马玉灵的。向导和哨兵本身就遵循塔内的规定,严格分开,不可以私自相互交流。但是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塔内。每个精神力治愈课,王睿琦坐在窗边,总是能注意到营地上训练近身格斗的,哨兵中的马玉灵。
她们都是没有等到塔所设置的年龄16岁,很小就觉醒送到塔里来了。小的时候马玉灵皮肤白皙,又因为年龄太小跟同伴比起来四肢短短,爬梯、匍匐等等项目她都学得比队友慢上一些。每节近身格斗课之后,都会躲在老杨树的树荫底下悄悄哭。这个时候王睿琦总是偷偷看着,再转回去接着上自己的课“哨兵因五感过强,很容易受到精神力损伤以及一些其他特殊疾病……”
哨兵在五感和身体素质各方面都会优于向导,更不用说是常人了。然而优点也是缺点,这就是哨兵需要被向导保护的地方。精神力治愈课老师的话,被王睿琦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连同老杨树下哭泣的身影一起。
三、向导和哨兵匹配之后,需要进行结合。塔内会为已匹配的哨兵和向导分配单独的居所。
王睿琦和马玉灵并排坐在新居所的床上,这以后就是她们新的家了。这个事实让王睿琦激动不已,她感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旁边五感超强的哨兵肯定听得一清二楚,她偷偷瞥了一眼,发现她面色如常。也对,旁边这位哨兵,刚刚一见面就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很少波动。
一个不留神自己的精神体小熊猫已经被马玉灵抱在手里顺毛了。王睿琦不争气地瞪着,可是小熊猫兀自躺在马玉灵怀里,还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一边享受spa,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我能怎么办呢?王睿琦无奈地想。她知道小熊猫就是她自己。
“要结合嘛?”马玉灵终于放下了熊猫,去牵王睿琦的手。让她不要背对着自己只看着自己的精神体。王睿琦迟钝地转过来,“噢对,要结合”。结合热突然从两人交握手心里窜起来,在失去理智前,王睿琦感叹道:99%的匹配度真可怕。一夜的娇喘微微,被能吸收噪音的墙壁尽数吞噬,不会有塔内的第三个人听见。
第二天王睿琦很晚才醒过来,一抬头看见马玉灵略带怒气愤愤地呼撸着小熊猫的毛,再看一眼和以前住处不同的,会保护哨兵五感的房间陈设和白噪音装置,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是有哨兵的向导了。
四、尚未匹配的哨兵,由塔每月分发向导素,定量领取;已匹配的哨兵,不再分发向导素。
众所不周知,哨兵也有类似每个月生理期一样的时期。不同的是,在这个时期身体不会显现异常,但情绪波动较大会影响正常生活和训练,因此需要向导素将哨兵的情绪保持在稳定的状态。
但是已匹配过的哨兵不会再享受塔里的这项福利待遇,他们会被看作“已婚”,自然不再需要向导素。为了避免自己的哨兵period突然到来,王睿琦自是要陪着马玉灵去每个地方。
射击场的阳光太刺眼,王睿琦眯起眼睛看远处正在射击的哨兵。马玉灵刚打完一组移动靶,把手里的枪放下。老实说王睿琦压根不知道一组射击什么时候会结束,因为目标物快到根本看不清。但是她能看清刺眼的阳光下,哨兵手臂上薄薄的肌肉,和薄薄的肌肉绷紧的时候所反射的太阳光线条。跟小时候比起来,马玉灵壮实了不少,身高也抽条到比她高了,但和别的哨兵比起来还是瘦弱了些。杨冰怡悄悄问过,她这样子怎么在战场上保护你啊?因为她的速度远超其他哨兵啊,精神体白马就是一个铁证,当时王睿琦笑着答道。而此时此刻,她专注地在画本上动笔,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哨兵在身旁缓缓坐下。
马玉灵还沉浸在刚刚结束的场次里没有缓过来,凭借着本能坐到自己的向导身边喝着水。向导仿佛察觉了她苍白的脸色和波动的情绪,马上连接到她的精神世界开始情绪安抚。等到马玉灵缓过来慢慢睁开眼,面前是向导放大的五官,她的眼神带着无声的探究:怎么了?
五、塔内人员不允许饲养宠物,一经发现会受到严重处罚。
马玉灵缓缓讲述起曾经:她被送进塔来的时候实在太小,想家,但是塔切断了一切联系。在某次户外训练的时候,她看到有一窝应该是不小心掉下来的麻雀,感觉麻雀妈妈已经飞走了,只剩几只小麻雀嗷嗷待哺。她记着塔里的规定,偷偷等到夜半三更才从宿舍里偷偷溜出来,将麻雀窝抱到食堂一个废弃窗户根底下。怕小麻雀们被冻死,她还偷偷带了一件自己的旧衣服,扎扎实实地把窝捆起来保暖。
每天枯燥的训练哪里是一个小孩子能承受的,只有看见自己收留的小麻雀的时候,马玉灵才开心起来。她每天都夜半三更偷偷带点自己藏的食物去喂它们,哨兵的食物都是专门制作的,味道很淡。她怕小鸟们营养不良,但好在它们还是安全长大了。白白的绒毛褪去,长出了厚实的羽毛;嫩黄的小嘴也变成了坚实的喙。于此同时,马玉灵也终于抽条,赶上了同学的进度。这是她在塔里最开心的日子。
但是这样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某天户外射击课开始的时候,马玉灵就感觉气氛很微妙,她并未多想。临近结束时,是例行的课程小结考核,这次是打移动靶。
一般移动靶的目标物是由特殊的设备发射的,教官可以依据学员能力和教学进度调整目标物飞出的方向、速度和旋转。但马玉灵站到场上的时候,教官却一反常态地用手抛出了目标物。
马玉灵心中警铃大作,但是日复一日训练的本能已经让她扣动扳机,击中了所有目标物。她跌跌撞撞地过去看,那正是她的小麻雀们。“满分”教官冰冰冷的声音响起,对上的是马玉灵泪流满面的脸。
被单独叫走训诫之后,马玉灵回到宿舍不愿吃饭也不愿见其他人。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教官在办公室说的那句:因为你年龄太小,塔里不便对你施予什么惩罚,所以这就是你的惩罚,你要记住它们是因为你违反塔的规定才死的。
六、哨兵和向导的结合方式为一对一结合。但其中一方去世后,另一方可以选择新的伴侣结合。
王睿琦被深深震撼到了。这个事件在塔里还是很有名的。起码当时她们一起训练的向导都人尽皆知,想来哨兵更不必说。她攥紧马玉灵的衣角试图更努力地安抚她,却被反过来拍拍手“我已经没事了”。
两人又谈起当日选搭档的时候,被发现了自己蓄谋已久,王睿琦和小熊猫害羞地抬不起头来。马玉灵捏捏小熊猫的耳朵,又捏了捏小熊猫的肉垫抱在怀里,“其实我也注意你很久了噢。”
王睿琦马上抬头星星眼,满眼都写着“难道这是缘分嘛?”看着她黑黑的圆溜溜的眼睛,马玉灵想起了小时候那几只小麻雀。它们也是这样睁着黑黑的圆溜溜的眼睛抬头看着她,把小脑袋靠在她的手心最温热的地方,还会轻轻地叫。她低下头说,因为16岁门禁放开后,每个晨跑之后她都能看见王睿琦坐在操场的一角抱着话本画自己的熊猫。“怎么会有人画熊猫还带彩色颜料啊,难道不是带黑白就好了嘛?”
一句话惹得王睿琦转过头去不想看她,难道熊猫就不会吐舌头嘛!我就是想画彩色的熊猫不可以嘛!王睿琦生气极了,但是小熊猫还是一味地往马玉灵怀里钻。马玉灵微不可见地翘起了嘴角,从那时起她就想,如果能保护王睿琦就好了,哪怕自己死掉也没关系,塔一定会善待丧偶的向导的,会给她找个新的哨兵。没准会让她退居二线当新生的教官也不一定。
七、塔内向导数量远少于哨兵数量。如果战斗状况到了危急时刻,哨兵需全力保护向导。
“呼。”王睿琦从梦中惊坐起来又是一身冷汗,她已经一连几天梦见同样的梦境了。马玉灵缓缓坐起来,熟练地摸上她的背,轻拍安抚。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向导嘛,她们的共情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容易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王睿琦把头靠在马玉灵怀里,缓了一会才说:“我梦见你狂化了。”梦里她的哨兵浑身是血,站在尸体堆积如山的地方。平时冷漠的脸更显得苍白,四肢也在微微颤抖,她不可思议地回头望着自己,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向了迷雾深处,头也不回。
马玉灵等她完全平静下来,才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如果我真的狂化了,不要管我,保护自己,塔里会为你分配新的哨兵的。”怀里的向导立刻打着马虎眼,嘻嘻哈哈地揭过去了,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这事。
这天,是她们正式结合之后不知道第几次出任务了。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前线的几组会牵制敌方吸引火力,她们只需要将爆炸物及引线安置在规定的地方就行了。很简单,进行得也很顺利,但是王睿琦的眼皮总是一跳一跳地。
察觉到控制范围内的其他股精神力量时,王睿琦暗道不好,她们被埋伏了。来不及交流,马玉灵就已经带着她的白马冲出去,一枪爆了一个埋伏中的哨兵的头,白马一蹄子下去,也不知道那头豹子是骨裂还是直接毙命。
如果说马玉灵相对于其他哨兵的优势在于速度极快和瞬移能力,那么王睿琦的优势就在于她的精神修复力足够强和伤痛转移能力。她能从很远的地方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哨兵,并快速修复,以达到维护哨兵深层精神图景的目的。此刻马玉灵已经在百米开外战斗,她也要专心地寻找敌方向导。击溃向导,敌方的哨兵就会变成失去了线的牵线木偶,不足为惧,只待狂化即可。
在王睿琦又一次把精神力拧成一股刺击穿敌方向导精神后。马玉灵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瞬移到王睿琦所在的大致方位,却只看到敌方的一个哨兵已经袭击了王睿琦。
突然间,王睿琦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她感受到和马玉灵的精神连接齐齐断掉了,这和梦里的一切一模一样。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马玉灵已经一手握着战术匕首,一手拎着那个哨兵的头颅,浑身都是血和冷汗,嘴唇和手指在微微颤抖。
马玉灵恍惚间有一瞬间的清醒,战场上的气味和声音争先恐后地向她涌来,她感觉窒息又想呕吐,突然认识到了,自己大开了杀戒。
那又怎样呢,马玉灵想,一想到自己的小向导毫无生机地躺在血泊里,她就无法冷静。她感觉到了自己在狂化,但她觉得都无所谓。在一步步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把你的伤痛分担收起来!”马玉灵吼道。但是王睿琦根本不想听,她转移了哨兵的全部伤痛,闭着眼静静忍受。在她更强的五感下,这该多难受啊,相信我小马,我不会让你狂化的。趴在令她安心的背上,王睿琦静静睡去,任由马玉灵把她背回塔里。
“你可吓死我了!”王睿琦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塔里的病房内,旁边是叽叽喳喳的杨冰怡。杨冰怡还想说点什么,被砰的一声的进门声打断。面容更冷峻的马玉灵进来一言不发,看见是杨冰怡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她正处于对王睿琦的一切过度敏感的阶段。
摊上这么个脾气大的哨兵,王睿琦可真辛苦,杨冰怡想。瞅着马玉灵正收拾王睿琦出院用的东西,杨冰怡悄悄塞给王睿琦一管药膏“拿着,你以后肯定用得着。”
王睿琦无辜地扑闪扑闪大眼睛悄悄收下,临出门前封闭了哨兵的五感,问了杨冰怡一句,“这个药膏哨兵也能用嘛?”
见到马玉灵疑惑地回头,王睿琦笑笑“我们走吧。”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杨冰怡,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大于妍家【现实向】想要做你的小猫
来中国已经4个月了,来到了中国,先是隔离了一个月,然后是高强度的练习,虽然不是封闭式的严苛练习生生活,但是她的事业心一向很强,不做到专业的水准不会停止对自己的要求,现在到了和于文文合宿的时候,她疲惫而紧绷的神经,不知为何,终于松解下来了。可能是因为于文文和她没有言语上的障碍,可以随意沟通吧,但其实主要是因为于文文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安定的气质,以及于文文对待女士时的温柔和绅士,更进一步来说当然是于文文一开始遇见她就明确表现出来的对她的好感,怕她听不懂其他人说话而带她认识其他人,还有一公期间主动约她吃饭,这些频频“暗示”都仿佛表明,于文文待她和其他人不一般,可能已经伺机而动等待自己......
来中国已经4个月了,来到了中国,先是隔离了一个月,然后是高强度的练习,虽然不是封闭式的严苛练习生生活,但是她的事业心一向很强,不做到专业的水准不会停止对自己的要求,现在到了和于文文合宿的时候,她疲惫而紧绷的神经,不知为何,终于松解下来了。可能是因为于文文和她没有言语上的障碍,可以随意沟通吧,但其实主要是因为于文文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安定的气质,以及于文文对待女士时的温柔和绅士,更进一步来说当然是于文文一开始遇见她就明确表现出来的对她的好感,怕她听不懂其他人说话而带她认识其他人,还有一公期间主动约她吃饭,这些频频“暗示”都仿佛表明,于文文待她和其他人不一般,可能已经伺机而动等待自己很久了。
其实她能感觉到,这和自己之前的一大堆女粉对她的那种别样的喜欢是同一种,是那种喜欢,把好东西全部堆到她面前,只为逗她一笑,想嫁给她的那种喜欢。但是这次,好像恰巧她也喜欢上了,因为于文文实在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从初舞台,到一公,都让她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帅的女人,一举一动,都在吸引女生,在之前hg的爱豆界有着女心狙击者的说法,都是一些在舞台上很有魅力的男爱豆,像是钓系,欲系之类的,但这个称号的归属者统统都是男生,从来没有一个女生让她想起这个词,但是看着她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举一动,这个词在她的脑海里频频闪过。
这次合宿已经是二公播出之后,在一公野蔷薇公演的时候她就完全盯着这个女人,看她在台上耍帅,在一个拍着于文文弹着吉他和张蔷互动的镜头之后,镜头转到了她的星星眼,弯弯的眼睛向上微抬,里面有崇拜,溢出了笑意。她了解她自己所的微表情,看到了这个表情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喜欢吗?她撇了一撇嘴,既然如此,那也要有所行动了,既然有一个可以互相热烈拥抱的机会,说不定真的可以,为什么不呢?
于是她在她的社交账号上面发了一张穿着粉色衣服的自拍,作猫猫状,然后Meow~了一下,等她po上去了之后,她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和配文,满意地退出了账号。很明显了吧,她想,她的账号头像不就是脸贴着一只猫吗?而且最近几天她一直在和她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这样刺激一下她应该会不一样吧:聊点不一样的?
不一会儿,微信上面来了一条带着笑意的语音消息:杰西卡,你想做我的小猫咪吗?
48牢友记(35)
托马斯监狱纪实文学
cp群像,主写托马斯监狱成员的cp,大家磕哪对也可以投稿。(写着玩玩,勿上升)
众所周知,点赞是免费的,却可以让写文的大大开心好几天,更有更新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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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要去排队做核酸了。”冯思佳打着哈欠从牌桌起身。
麻将机是这两天刚到中心的,托马斯监狱的小伙伴成为了麻将机的第一批顾客。我们的赌神冯思佳当仁不让,在监狱呼朋引伴最终凑齐四个人,冯思佳,郝婧怡,杨冰怡还有田姝丽四个打了一夜的麻将,最终冯思佳赢得大,一家赢三家的钱。
在收到各队的通知之后,大家散了准备一起去楼下排队领早餐做核酸。...
托马斯监狱纪实文学
cp群像,主写托马斯监狱成员的cp,大家磕哪对也可以投稿。(写着玩玩,勿上升)
众所周知,点赞是免费的,却可以让写文的大大开心好几天,更有更新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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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要去排队做核酸了。”冯思佳打着哈欠从牌桌起身。
麻将机是这两天刚到中心的,托马斯监狱的小伙伴成为了麻将机的第一批顾客。我们的赌神冯思佳当仁不让,在监狱呼朋引伴最终凑齐四个人,冯思佳,郝婧怡,杨冰怡还有田姝丽四个打了一夜的麻将,最终冯思佳赢得大,一家赢三家的钱。
在收到各队的通知之后,大家散了准备一起去楼下排队领早餐做核酸。
牌桌散了之后,只剩下小北非常可怜收拾残局数着钱,她觉得自己虽然赢到钱了,但是失去的是爱情,非常痛苦。
因为大家都是结伴离开,只有她,独自一个人。
郝婧怡披着她的毯子站了起来,她伸手握住了她搭档的手:“怎么手这么冷,进来,毯子我们一起盖。”
田姝丽娇羞的钻进毯子郝婧怡的怀里,两个人一起离开麻将室去往检测核酸的路上。
杨冰怡的搭档更可恶,在她们打麻将打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段艺璇穿着睡衣走进了麻将室:“我睡不着,能看你们打牌嘛?”
杨冰怡摸完牌后突然站起来把段艺璇拉到自己旁边:“不行,你只能看一个人的牌。”然后晾着牌桌上的其他三个人,搬了把椅子在自己旁边“那你就过来看我打牌吧,我牌技超好,赢钱了请你吃烤肉火锅。”
段艺璇看了两圈之后,一整个趴在杨冰怡腿上睡着了,还打着呼。这导致杨冰怡在后半场打麻将的过程中一直不停的提醒大家小声一点,以免吵醒段艺璇。
接到通知的时候,段艺璇还在呼呼大睡,杨冰怡担心抢不到早餐,直接一个公主抱抱着段艺璇就打算出去……
在场人士都惊掉了下巴,冯思佳保证,她这辈子没看到杨冰怡这么1过,虽然她刚抱起来没走两步,段艺璇就醒了跳下来自己走。
“天呐,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惩罚我,而不是让这些小情侣撒的狗粮撑死我。”冯思佳看着一对一对的情侣离开,一边数着钱感慨道。
可能是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小北下了麻将桌数完钱就飞速的跑到核酸检测点排队,听到社长说按队伍顺序发早餐的时候她还沾沾自喜,低着头就开始玩手机等着早餐的发放,结果一抬头,发现队伍已经排起了长龙。
冯思佳正懊悔自己刚刚玩了手机,结果现在排在了队伍的最后。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发现小卖部开门了,没有丝毫犹豫,她第一个冲进了小卖部,在小卖部里疯狂的扫着货。
“这个面包李姗姗爱吃”冯思佳一边选购一边喃喃自语,不知道的人还以她旁边有伙伴“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多买点回去,不然几天就要被李姗姗吃空了。”
最后结账的时候,她拎着两大袋零食才想起来,原来李姗姗早就回广州了。冯思佳两只手都被袋子勒白了,她把袋子放在地上歇了一会,发口袋房间吐槽“我没有cp,没有挚友,我又怕我好不容易抢到的货被人偷走,我一个人步履阑珊,我寸步难行。靠自己,你就是女王,靠北,你就是单身冤种。”
冯思佳刚出来就看到了在小卖部门口排队的宋昕冉,前一秒还在感慨李姗姗不在,后一秒就狗腿的拎着两大袋零食凑到宋昕冉面前“冉冉老婆,好巧,你也在排队啊,我刚买完,你想吃哪个,这个喜欢吗?不然我分你一袋好了。”
“冯思佳,放开我的女人。”袁一琦很嫌弃的扒拉开冯思佳的手“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
“好啦你别这么说小北啦,那我就拿这包QQ糖吧,谢谢小北。”宋昕冉从袋子里翻了一包糖拿走,随手就撕开吃了,第一颗就喂给了袁一琦。
“哼,袁一琦,最佳拍档了不起哦,冉冉这段时间让给你,最佳拍档过后,她还是我老婆!!!”
“略略略,冉冉喂的糖就是甜,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略略略略略。”
两个小学生吵架吵得不亦乐乎,宋昕冉吃完这包QQ糖,又从冯思佳的袋子里掏出一盒小饼干吃:“小北,我再拿一盒饼干哦,太久没吃零食了,嘿嘿。”
“没事没事,我的就是我老婆的,冉冉老婆随便吃。”
“小北你真好,mua~”宋昕冉一个不避嫌北宋的亲了上去,这只是侄女间正常的表达感谢的方式。
“赢麻了赢麻了,袁一琦,不得不告诉你这个残酷的事实,北宋szd,哈哈哈哈哈。”冯思佳拎着两麻袋零食远去,迎面撞上刚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小情侣金玉良圆:“哟呵,怎么了,昨晚不打麻将的人今天怎么会迟到啊,真是,我这个打了一夜麻将的今天还精气十足的大早上过来做核酸呢。”
“王睿琦没带手机,我就陪她回去拿了一趟,才过来就是说,那边怎么还有一队排那么长,是小卖部开门了吗?”马玉灵解释完指着后面小卖部的长长的队列问冯思佳。
“是啊,但是你们现在去排队估计渣都不剩了。”
“啊~那真的好惨啊。”王睿琦很可惜的望着小卖部,三步一回头。
“没事的啦,我房间还有点零食,我们可以一起吃。”马玉灵安慰着旁边的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挽着王睿琦一起离开了。
“哎,我真的恨透了这些小情侣。”冯思佳拎着零食走得很慢,看着前面的背影悲伤得哭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给李姗姗发了条微信:“小北真的好可怜,大家都有拍档,而我的拍档远在他乡。”
“没关系的,她们的拍档都吃不到美食,你的拍档吃得到!”李姗姗刷刷刷的就发了一大堆美食的照片过去:“这些都是我最近吃的,今天晚上我还约了陈珂她们去吃海底捞呢,到时候也给你拍照片!”
“有钱吃海底捞的话, 不如把我那1350块钱还一下”冯思佳说完这句话,李姗姗就再也没有回复,她不由得感慨,“哎,果然,北册是假的,北宋才是真的。”
【灵璇】奢望
part 5
“段艺璇,你醒醒!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唔...妈,你在让我睡十分钟,我真的好困...(T_T)”
“???”小马很疑惑,但小马不说
“段艺璇!!!你睁眼看看,我到底是谁!”
“等等,这好像不是老妈的声音”
内心疑惑的段艺璇猛然睁开了眼睛,迅速的环顾四周
“!!!咦,这好像也不是我家”
段艺璇表示人都傻了
“段艺璇,你把头转过来,好好看看我是谁”
小马气愤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一脸茫然的段艺璇一扭头便看见气呼呼的马玉灵,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刚想说些什么,便感觉到一双手伸过来狠狠的蹂躏她的脸
“嗯?现在...
part 5
“段艺璇,你醒醒!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唔...妈,你在让我睡十分钟,我真的好困...(T_T)”
“???”小马很疑惑,但小马不说
“段艺璇!!!你睁眼看看,我到底是谁!”
“等等,这好像不是老妈的声音”
内心疑惑的段艺璇猛然睁开了眼睛,迅速的环顾四周
“!!!咦,这好像也不是我家”
段艺璇表示人都傻了
“段艺璇,你把头转过来,好好看看我是谁”
小马气愤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一脸茫然的段艺璇一扭头便看见气呼呼的马玉灵,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刚想说些什么,便感觉到一双手伸过来狠狠的蹂躏她的脸
“嗯?现在认出我来了?刚刚不是还很亲切的叫我妈妈吗,怎么现在摆出这脸震惊的样子?”小马生气JPG.
“唔,小马别捏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请你吃饭”
“哼,下不为例...不然...我就真生气了”佯装生气的她似乎想给女孩一点惩罚,于是又捏了捏女孩的脸。滑嫩的皮肤在马玉灵的指尖产生了异样的温度,顿时房间充满了粉红的泡泡
马玉灵感受到这暧昧的气氛,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向房门外走去,临走前才想起来正事
“你准备一下,马上要去上课了,我在门外等你”
说完迅速的关上了门,靠在门上的马玉灵回想起刚刚的触感,不禁笑了起来,心想着女孩的身体是水做的吗,身体这么柔软
而房间内的段艺璇已经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被子里,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频率逐渐加快,害羞的女孩不禁红了脸,她拍了拍脸,对自己说道
“不能这么没出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她这么优秀,我得努力才行啊”
对自己说了几遍鼓励的话语后,想着不能迟到,便火急火燎的下床了。
简单的打扮一番过后,段艺璇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原本想着应该很晚了,结果连七点都没有到,段艺璇瞬间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她气冲冲地打开了房门,见小马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看着杂志,心中的火烧的愈来愈旺盛,她对马玉灵说道(准确来说应该是吼道(×)
“小马!!!你为什么这么早叫我起来,不知道仙女是要拥有充足的睡眠的嘛!”
马玉灵对女孩的情绪波动表示十分惊讶,这还是之前那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嘛,明明是个小魔头。
不过当事人表示十分不慌,她把书轻轻的放下,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现在起来算很早吗?平常这个时候我都已经出发了。”言下之意就是:你一个晚起的人还好意思跟我说起的早?
“马!玉!灵!”
女孩咬牙切齿的叫道,此时的女孩不像先前那般柔柔弱弱,而是化身成一个发怒的小狮子,恨不得将沙发上的马玉灵大卸八块,昨天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那个...”
看着马玉灵欲言又止的样子,段艺璇点头示意让马玉灵说下去
“温馨提示,我家离学校很远,几乎打不到车...”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你想迟到吗?”
“噗...”
看着女孩迅速变脸的模样,马玉灵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还不快走”
得,嚣张的小狮子又出现了,马玉灵心想
着急出门的同时,段艺璇也不忘记拿好马玉灵给她做的早餐。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还发出清脆的笑声。
得知马玉灵是从E笑转来S校的时候,段艺璇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马玉灵的面前,略带严肃的表情让马玉灵有种又想整她的错觉
谁知段艺璇朝她嫣然一笑,大声的说道
“那...就欢迎新同学加入我们,以后请多指教啦!”
被段艺璇的举动所惊讶到的小马不知所措的说道
“...嗯...嗯,那就请多指教啦。”
说完,马玉灵便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两人相视一笑。(粉红泡泡:芜湖,我又出来了)
马玉灵无意间看见自己的手表上的时间,慌忙的说道
“快走,这回是真的要迟到了!”
她们像打成什么共识一般,两人同时向学校奔去,一路上都充满着生机和活力,还有她们欢快的笑容
(后来具小马回忆,当时她想的是:段艺璇笑起来真好看)
我思念的卡珊德拉——交换生
西桐·弗兰克因意外与卡珊德拉错失三十多年,最后任务中身死却意外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故事,上一篇可以直接在合集里找。
每天都要感谢一次大家的不离不弃(ノ_ _)ノ,谢谢大家。
这次字数绝对够用,8000+呢。(其实是我临时起意加了剧情没控制好字数。)
我开始频繁的出入禁林,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前世这场事故被魔法部封锁了消息,即使后来我成为傲罗也没能知道更多详细的消息,我只能根据那时的记忆在禁林中搜寻。
除此之外我几乎住在了决斗场,各种高攻击的魔咒被我练了个遍,不停的切磋不停的打架,以至于后来在决斗场上连同院的人都绕着我走。
他们叫我斯莱特...
西桐·弗兰克因意外与卡珊德拉错失三十多年,最后任务中身死却意外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故事,上一篇可以直接在合集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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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频繁的出入禁林,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前世这场事故被魔法部封锁了消息,即使后来我成为傲罗也没能知道更多详细的消息,我只能根据那时的记忆在禁林中搜寻。
除此之外我几乎住在了决斗场,各种高攻击的魔咒被我练了个遍,不停的切磋不停的打架,以至于后来在决斗场上连同院的人都绕着我走。
他们叫我斯莱特林的疯子。
“听说了吗?魔法部的部长今天来学校了。”
午休时凯文一边吃着浆饼一边分享他路过校长室时看见的情景“说真的,卡珊德拉跟她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魔法部啊,我眨了眨眼睛,前世在事故发生前魔法部也派人来过霍格沃兹,但是因为是私下来访,再加上当时并没有查出什么情况,所以谁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
也许那群黑巫师用什么方法躲过了魔法部的探查,也许是那时他们还没潜入霍格沃兹。我沉思着,或许我可以想办法借助一下魔法部的力量。
“你看见本人了?海格上次还跟我抱怨他去了三次魔法部都没能见到那位大忙人部长。”
萝宾大大咧咧的,边说边从从凯文面前叉走最后一块南瓜派。一旁的丹尼尔无奈的安慰着为此哀嚎的凯文。
“应该是来和麦格教授商量跟德姆斯特朗交换学生这件事吧?”
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兹一样属于魔法院校,也是魔法界对黑巫师包容度最高的院校。德姆斯特朗并不禁止学生学习黑魔法,初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就是这所学院的学生。
时代所趋,魔法学院之间也在逐渐改革,比如今年的霍格沃兹和德姆斯特朗就决定互相交换一名学生去感受对方的教学方式,也就是所谓的交换生。
前世交换生议案通过的时间要比现在晚一年,而那一年的交换生就是我。刚刚失去了卡珊德拉的我急于逃离这个充满我们甜蜜回忆的地方,于是我近乎残暴的将所有竞争者打下了决斗场。
其他琐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在德姆斯特朗的那段时光里,我唯一值得称道事情的就是学会了钻心剜骨。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是艾薇。可能是我走神的时间有些久了,她看向我的目光里带了一些担忧,我笑着摇摇头示意她我没事。
我跟艾薇的寝室离的并不远,所以我搬回自己寝室的事,除了室友以外艾薇是第一个发现的。
面对艾薇的关心我只能含糊其辞的解释着,艾薇明显不信我的说辞,事实上所有人都能察觉出来,从沃雷家回来之后我跟卡珊德拉的关系跌到了冰点。
萝宾还私下问过我是不是卡珊德拉的父母不同意我们两个,并热情的说她已经帮我们想好了十四个私奔方案。
“我觉得卡珊德拉那边你不用担心,她那么在乎你肯定会同意跟你一起走的。”
“......”
是啊,她很在乎我,曾经让我那么骄傲的事现在却只会让我苦涩一笑。
午休结束后我像往常一样去决斗场练习。一周之前同年级就已经很少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练习了,我只能去找高年级,到现在为止连高年级的学长也有意无意的在决斗场避开我。
不过也总有个别的例子,比如现在这个被魔咒打趴下后还被我补了一脚的男人。和其他人不同,是他主动找上我的,理由是他看不惯一个比自己年级低的人这么嚣张。
而我同意和他练习是有私心的。这个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权利主义的男人,他是魔法部执行司司长的儿子,也是现在的斯莱特林的级长。
还是卡珊德拉曾经的未婚夫。
这个混蛋在得知卡珊德拉无法行走之后连夜去沃雷家解除了婚约,我瞪着他愤怒至极的面容,恶狠狠的又补了一脚。
就这个东西也能跟沃雷家联姻,沃雷先生或许该考虑去配一副老花镜。
“下手很稳,力度再狠一些的话,斯伯就得进医疗翼了。”
每次结束一场决斗练习我都会收到褒贬不一的评价,这很正常,有很多学生喜欢通过分析别人的战斗来改进自己的战斗方式。
我本没有太在意这句话,直到已经趴在地上的斯伯级长挣扎着站了起来,冲台下尴尬的叫了一声沃雷叔叔。
我走下决斗台的脚步顿住了,有些僵硬的转过头,赫然发现台下站着一位金发中年男子。
根本不用多想他的身份,因为他旁边就站着卡珊德拉。
刚在心里说完别人坏话就见到本人属实有些不自在。
而且本人还朝你走过来了。
沃雷先生走到我身前,不得不说卡珊德拉真的很像她的父亲,两人连说话时的神态都一模一样。
“弗兰克小姐?”
“下午好,沃雷先生。”我有些拘谨的回礼,卡珊德拉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瞬,随即便移开了。
“莎娜有跟我提过你。”沃雷先生的目光在我和卡珊德拉之间往返“真难得,这孩子还是第一次邀请朋友去家里。”
是的,卡珊德拉还说过我是第一个翻墙进去的。
“沃雷叔叔,卡珊德拉。”终于能站稳的斯伯级长走来向沃雷先生问好,然后又殷勤的看向卡珊德拉,卡珊德拉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和我说话了。
沃雷先生向斯伯询问了家里的近况,并告知执行司最近很忙碌,他的父亲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
我看向卡珊德拉,正碰巧她也在看我,我们对视几秒后不约而同错开了视线。等沃雷先生再次将注意力放到我身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和卡珊德拉谁也不看谁的诡异画面。
“很抱歉沃雷先生,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希望您有一个愉快的参观体验。”
我抢先开口结束这有些尴尬的气氛,沃雷先生疑惑看了看自家女儿,然后对我微微颔首“有时间欢迎再来沃雷庄园做客,莎娜和卡珊德拉看起来都很喜欢你。”
沃雷先生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卡珊德拉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谢谢您,请代我向沃雷夫人问好。”
再次道别后我转身离开了决斗场,刚刚走出大门,微凉的空气灌入我的胸腔,我抿着唇,没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悄悄回头望着卡珊德拉的方向。沃雷先生似乎在跟卡珊德拉讨论什么,我能看到斯伯的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
真是碍眼。
我想离开这个地方,不想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我赶忙扶住墙壁,眩晕的感觉刺激的我有些想吐,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在我的脑海中猛然炸开。
好疼。
眩晕只持续了极短的一段时间,脑海里的刺痛却愈演愈烈。
有路过的好心同学询问我是否需要送我去医疗翼,感谢对方的好意后我委婉的拒绝了。
这么频繁的出入医疗翼又每次都查不出原因,庞弗雷夫人已经格外注意我了。万一现在的特里劳妮教授或者其他哪个人再察觉出我的不对劲就麻烦了。
我勉强打起精神,强撑着一步三晃的身体回到了斯莱特林寝室,路过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实在是没了力气,我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场景被泪水和汗水模糊成奇奇怪怪的色块,和之前眩晕过后立刻晕倒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我现在头疼欲裂,意识却格外清晰。
有两名学生路过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声音有些熟悉,但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其中一位犹豫片刻伸出手想要拉我起来,我挥手示意不用,咬咬牙自己站了起来,扶着墙往自己的寝室走去,那两人似乎不放心的跟了我几步,但是女生寝室他们是不能进入的,只好作罢。
我颤颤巍巍的打开寝室的门,屋里的两位室友本来正坐在床上保养她们的魔杖,见到我这副样子进来吓得她们差点跳起来,连忙将我扶到床上躺好,还帮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
向她们表达感谢后我裹着被子合上双眼,试图让大脑在剧烈的疼痛中滋生一些睡意,室友也十分照顾我,放低了交谈的音量。
偏偏我的意识就是十分清晰,清晰到我几乎能感觉出是大脑里的哪条神经能发出的痛觉。
我就这样强忍了许久,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刺激着我的大脑,我攥紧被子的一角,一声不吭的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到有人将手心贴在了我的额头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然后那只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扶了起来。
我靠在这人的肩膀上,鼻间被熟悉的气息环绕,我一怔,虚弱的睁开眼睛,正对上那双满是担忧的碧绿色的眼眸。
卡珊德拉。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茫然的环顾四周,是我自己的寝室没错,只不过刚才将我扶到床上的室友此刻已经没了踪影。
我环顾一圈后将目光停留在卡珊德拉的身上,我想伸手碰碰她的脸颊,想确认这是不是我脑子疼出来的幻觉。可手抬到一半我就没了力气,于是只能傻傻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去医疗翼。”
卡珊德拉紧皱着眉,话里虽然带着责备但显然还是关心更多一些。我想解释,又一阵刺痛袭来,于是解释的话变成一声痛苦的闷哼。
卡珊德拉揽着我肩膀的手更紧了一些,我靠在她怀里,冷汗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听得见卡珊德拉的心跳声,我有些理解她为什么喜欢靠在我胸前睡觉了,这声音让人安心极了。
困意袭来,我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卡珊德拉似乎想起身,我却固执的拽着她的衣袖不让她离开。
“躺下睡一会儿会舒服很多。”
卡珊德拉轻声说着,试图挣开我的手,我皱了皱眉,泪水毫无预警的溢出眼眶。卡珊德拉试图挣脱我的那只手顿时一僵,转而紧紧的握住我攥着她衣袖的手。
“不,不要哭。”
“......”
我太虚弱了,声音微不可闻,于是卡珊德拉低下头凑近我,听我哽咽着在她耳边呢喃。
“别走。”
我真没用,一见到卡珊德拉就软弱成这样,只会哭哭啼啼的寻求安慰,明明是我自己将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现在却还要她来安慰我。
我仿佛被人突然卸去了所有的力气,靠在她的怀里沉沉的睡去。闭上眼睛之前,我好像看见卡珊德拉用无奈又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被冷汗浸湿的衣物贴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我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腰间传来被束缚的感觉,我低头看去,一条纤细的手臂轻轻的环在那里。
颈部也感受到了平稳的微热吐息,我被卡珊德拉从身后圈进了怀里。
大脑还残留着些许痛感,我揉了揉一侧的太阳穴,然后将手轻轻的覆在了环在我腰间的那只柔软的手掌上。
身后的呼吸声停了一瞬,接着我便感觉到腰间的束缚感加重了些许。我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的叫了卡珊德拉的名字。
她先是应了一声,然后将脸埋进我的发间“还难受吗?”
“已经好很多了,谢谢你。”
“......”
腰上的软肉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我下意识嘶了一声,那只行凶的手停顿片刻后便松了力道,然后轻轻的揉了揉刚才被揪起的地方。
“卡珊德拉......额,你有看到我的室友吗?”
“跑了。”
跑......跑了?
我抽了抽嘴角,想转过身去看她,卡珊德拉环住我的手却突然加大了力道,将我牢牢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来的时候你那两个室友说她们要出去买礼服,不然没衣服参加今晚的舞会。”卡珊德拉淡淡的说着从那两个一见到她就紧张的话都说不好的女生嘴里听来的理由,我不禁无言的揉了揉额角,我怎么记得我的室友从来都不去舞会来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
卡珊德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沉默了很久,然后选择岔开话题。
“我爸爸对你今天和戴维斯的那场决斗的评价很高。”
“......我的荣幸。”今天和我决斗的那个人,那个斯莱特林级长,全名叫斯伯·戴维斯。
卡珊德拉的手指摩挲着我腰间的皮肤,我们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你猜我爸爸今天为什么会来学院。”
卡珊德拉的问题有些突然,我顿了一下,迟疑片刻后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德姆斯特朗的交换生?”
“聪明,这个议案就是我爸爸通过的,所以这件事由他全权负责。”卡珊德拉的话里听不出什么特殊的感情,我感觉到腰间的束缚感再度加大,卡珊德拉起身贴近了我的耳边。
“你再猜猜,他为什么会去决斗场看你决斗?”
“......”
我缓缓转过头,对上卡珊德拉冷漠的目光,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慌了。我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住卡珊德拉,但我没想到她会知道的这么早,我更没想到交换生的人选是需要知会魔法部部长的。
“如果不是我父亲负责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申请去德姆斯特朗当交换生这件事?”
我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低垂着眼眸不敢对上卡珊德拉的目光。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等时间到了直接跟我玩失踪?”卡珊德拉逼近我的脸庞,她捏着我的下颌强迫我和她对视。
说是强迫,其实那只手根本没有用多少力,我知道她在顾忌我的身体,担心弄疼我。
于是我握住了她捏着我下颌的手,牵至身前轻轻揉捏着她的掌心,希望能消去一些她的怒意。
卡珊德拉的眼神有片刻动摇,她抿了抿唇,声音微颤“你是为了躲我吗?”
我瞪大了双眼,连忙出声否认,我怎么可能会想躲着她呢?
“那你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特姆斯特朗只招收纯血巫师,是个人都能想到那里的人际关系有多么的乱七八糟,你这样的身份在那里又会受到多少不公正的对待。”
我并不是纯血统巫师,如果不是交换生议案,我连德姆斯特朗最基本的招生标准都达不到。
可是我必须得去。
前世我在德姆斯特朗学会了钻心剜骨,随着对其越发熟练的掌握,我对黑魔法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什么都是徒劳,在黑魔法的世界里只有强大才是正确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招致命才是黑魔法的真理。
钻心剜骨很强,但还不够。如果灾难到来时卡珊德拉真的被波及到,钻心剜骨不一定救得了她,我需要的是另一个不可饶恕咒。
一个可以把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危险都第一时间消灭的的咒语。
我的目标很明确,所以我也并没有打算按照议案规定的那样在德姆斯特朗读满一年,我没有那么久的时间,我必须在灾难发生前回到霍格沃兹。
但我的这些打算明显不能告诉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我脸上复杂的表情,自嘲的笑了笑。
“又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
“你还记得你说爱我的那天晚上,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卡珊德拉揪起我的衣领“我说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所以那次算例外,我只允许你瞒我那一次。”
“现在呢?这是第几次了?与其说你瞒了我什么,不如说你能告诉我什么,我现在对你的事一无所知,我们简直就像陌生人。”
“你总在挑战我的底线,是我看错了吗?你跟那些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你们都想逼我让步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如果卡珊德拉的眼神再冷一些,表情再决绝一些,或者干脆的甩我一个耳光,哪怕她直接质疑我对她的感情我的心里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偏偏她是扑在我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将脸埋在我的胸前。她说的一字一句都带着从没受过的委屈,每句话都好像一把刀子插在我的心上,疼的我浑身发抖。
我当然听得出来卡珊德拉的那些气话,她不是在质疑我感情,她只是在委屈。我的大小姐对我做出了一次又一次的让步,却依旧换不来我的坦诚。
“卡珊,对不......”
她突然抬起头吻住了我的唇,将我的道歉拦了回去,她撕咬着我的唇瓣,直到我有些喘不过气她才放开了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吻只剩下了苦涩。
“两个月后,沃雷家会举行一场宴会。”
卡珊德拉拉近我们两人的距离,就像我们第一次吐露爱意的那晚一样,同我额头相抵,只不过这次主动的人变成了她。
“斯伯·戴维斯,他可能会成为我的未婚夫。”
即使前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还是瞬间脸色霎白,下意识握紧了卡珊德拉的手,她也以同样的力道回握着我,我看见她的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
“而你现在告诉我,你要离开这里去德姆斯特朗。”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我们之间玩完了?”
我整个人犹坠冰窟,绝望一般的寒冷瞬间将我包裹其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脑中愤怒的低语。
我爱卡珊德拉。
我应该阻止她跟那个混蛋订婚。
“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松开了与卡珊德拉交握的手,脑海中的声音渐渐变得无力,无奈,最后归于沉寂。
“我也不是。”
我看到了卡珊德拉骤缩的瞳孔,我真的好像一个骗子,明明之前说过会永远深爱着她,现在又若无其事的否定了那些情话。
或许不能算若无其事,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现在连呼吸都颤抖起来。
卡珊德拉伸手捧住了我的脸颊,她的呼吸乱了,她的手也在颤抖,我看到了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的悲伤和不可置信。
我一直都在逃避一件事情,如果我不能留在这个时空,那我和卡珊德拉注定没有结局,她会属于另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和那人恋爱,结婚,生子,度过一生。
如果,如果我成功改变了过去,卡珊德拉就不会遭遇不幸,我会回到属于我的时空,这个时间的我会完全消失,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跟卡珊德拉的下一次见面是在三十多年后呢?
万一我回到自己的时间后,被时间判处死刑,我们之间是不是连下一次见面都不会有了。
我理不清这些复杂的时间逻辑,但如果真的像我想的这样,我宁愿她在我消失后再遇到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
不然就太孤独了,太辛苦了,一个人抱着思念等待三十多年,等一场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重逢。
如果结局真的是这样,那这次的分开就让我来说吧。
喉咙很干,干燥的发疼,我张了张嘴,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太多感情拉扯着我的理智,太多的感情冲击着我的心脏,最后我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唇上再次传来柔软的触感,微热的液体被渡到了我的口中,那份柔软停顿片刻后便离开了,我下意识咽下口中的温水,茫然的看着卡珊德拉手里的水杯。
她又啜饮了一口,然后继续抬头亲吻我的唇,将水过渡到我的口中,直到杯中本来八成满的水少了一半她才停了下来。
……感谢室友在我床头放了一杯水
喉咙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我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卡珊德拉将水杯放回原处,接着扑了过来对着我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
我痛得抽气,卡珊德拉用力的锤了我两下才肯松开口,她又捧起我的脸颊,看了我许久才慢慢的说道“我之前就有告诉过你,你的眼睛会说话。”
“卡珊......”
“你爱我,你的眼睛说你会一直爱我。”
我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你多少有些自恋了,大小姐。”
“那你说你不爱我。”
“......”
卡珊德拉认真的看着我“你说了我就信,只要你说了我就再不逼问你的事情。”
“我......”
卡珊德拉依偎进我的怀里,双手环在我的腰间。
“我,不......”
卡珊德拉在我的怀里呢喃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并询问我明天是否有空陪她去买一件她很喜欢的衣服。
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刚被她温柔的照顾着,还倾听了她那让人心疼的委屈,现在更是毫无保留的对我展示着依恋,那么高傲的大小姐,那么骄傲的卡珊德拉现在就依偎在我的怀里,这让人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明明我带给你的都是委屈,都是让你难受的事情,你不是最不喜欢别人逼你让步的吗?不时最讨厌别人有事瞒着你吗?你为什么还愿意这样在乎我呢?
“我爱你。”
我认输了大小姐,真的认输了。
斯伯·戴维斯焦急的在舞会门口徘徊着,舞会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卡珊德拉却迟迟没有露面。今天托了卡珊德拉父亲的福,他好不容易才约到卡珊德拉一起参加舞会的。
斯伯又耐着性子等了一段时间,等耐心磨尽后他懊恼的锤了一下身边的柱子,忿忿的念了一句“那个女人不会放我鸽子吧?!”
念完抬头正巧看到了弗雷兄弟,斯伯直接上前拉住了其中一位的胳膊“费舍尔,卡珊呢?她怎么还没来?”
“我是科尔比,斯伯学长。”科尔比斜了他一眼,不露声色的拨开他的手“不是谁都能像卡珊德拉一样一眼就能分辨出我们,你下次可以直接喊弗雷。”
“毕竟我们的关系没好到可以直接叫名字的地步。”费舍尔在一旁幽幽的补充道“你最好把对卡珊德拉的称呼也改一下,当然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反正最后被她用气象咒打趴下的又不是我。”
斯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碍于科尔比和费舍尔和卡珊德拉走的比较近,不得不忍下脾气咬牙切齿的又问了一遍“你们有看到她在哪里吗?我约了她参加舞会,可她到现在还没来。”
“谁知道,或许她改变主意了?”
“也可能是你误会了,她根本就没答应你的邀约。”
开玩笑,卡珊德拉只答应过弗兰克那家伙的舞会邀请。
科尔比和费舍尔不约而同的想着,他们追随卡珊德拉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斯伯在卡珊德拉眼里根本没什么重要性。
不想再理会这人说的胡话,两人转身就走,上了一天课很累的,谁有闲心听你发牢骚。
“说起来,你猜卡珊德拉现在是在自己的寝室还是在弗兰克的寝室?”这是费舍尔。
“反正不会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我就说该告诉卡珊德拉弗兰克在休息室出事了,你看她的反应,急得都快用幻影移行了。”这是科尔比。
所以在休息室里想扶西桐起来的到底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呢?
—————————————————————
今天的后缀会比较唠叨,前面都可以略过,但是最后一条请大家一定要看。
1.前两天翻同人文的时候发现霍格沃兹的医务室貌似是叫医疗翼,前几章真是对不起了我后面会改的。
2.德姆斯特朗是原著中的魔法学校,这所学校只招收纯血统巫师,也确实纵容黑魔法。但是没有我写的那么乱,原著中跟赫敏跳舞的克鲁姆就来自德姆斯特朗,是一位非常有礼貌的绅士。
3.西桐后面在德姆斯特朗的生活我会一笔带过,一是详细写的话篇幅太长,再者脱离了卡姐我想不出什么吸引人的剧情。而且西桐的目标很明确,阿瓦达索命学到手我就跑。
4.一涉及时间线我也混乱,最开始写大纲的时候确实没想到剧情会发展成这样,导致现在很多事情交代不完全,大家看的时候图个乐,就不要太深究时间逻辑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下次一定改。(鞠躬)
5.暗搓搓心疼一下卡姐,以卡姐角度来看西桐确实过分,遇到事情什么也不说,还在自己被家族催着订婚的时候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呆一年。写到后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替卡姐找坚持下去的理由,只能硬打感情牌。这次过后两人感情会有一个回温,西桐认输了,放飞自我了,啥也不想了,先珍惜好现在的时光吧。
6.这是最重要的一条,感谢各位看官愿意读到这里,其实我最近在准备一个大招,一个各位看官绝对会喜欢的东西,就是还需要点时间,大概要一个多礼拜,但是我拿我码字的两只爪子担保,你们绝对会喜欢的!
(我并不是要拖一个礼拜才更下一篇,虽然我更的慢但是不至于一礼拜一更,我只是想提前吊一下你们的胃口嘿嘿嘿嘿。)
最后例行结尾,排版真的要我命。(๑><๑)
谁不喜欢粥粥老师呢
“一一老师!小雨又和数学老师吵起来啦”
初二一班的小胖子班长气喘吁吁地跑到体育组,找到了他们的体育老师王奕,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周诗雨和数学老师又双叒叕吵起来了,王奕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因为抢课。
这个数学老师经常抢占学生们的自习活动时间,周诗雨为此已经和他反抗很多次了,但是对方仗着自己教龄长,就不把这个年轻的实习班主任放在眼里。
对此王奕也很无奈,每次周诗雨都被气得快要哭出来,学生们就把她拉去主持公道,开玩笑,她会主持公道吗?她只会给周诗雨撑腰。
“一一来啦”
听到王奕来了,周诗雨立刻收起愤怒的表情,一下子楚楚可怜起来,搞得数学老师一愣一愣的,...
“一一老师!小雨又和数学老师吵起来啦”
初二一班的小胖子班长气喘吁吁地跑到体育组,找到了他们的体育老师王奕,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周诗雨和数学老师又双叒叕吵起来了,王奕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因为抢课。
这个数学老师经常抢占学生们的自习活动时间,周诗雨为此已经和他反抗很多次了,但是对方仗着自己教龄长,就不把这个年轻的实习班主任放在眼里。
对此王奕也很无奈,每次周诗雨都被气得快要哭出来,学生们就把她拉去主持公道,开玩笑,她会主持公道吗?她只会给周诗雨撑腰。
“一一来啦”
听到王奕来了,周诗雨立刻收起愤怒的表情,一下子楚楚可怜起来,搞得数学老师一愣一愣的,小东西怎么还有两副面孔?欺负谁老婆不在是不是?
“王奕~”
王奕走进来,把周诗雨揽到身后,笑着看着数学老师,又看了一眼课表,
“哎哟,下节体活课是吧,张老师怎么在这儿?”
张老师挠了挠光头,尴尬地笑了笑,
“这体活课也没有老师管着,出了问题谁负责,我看不如就让他们上数学课,我可以辅导”
“张老师多虑了,我这个闲人这不是来了吗,下节课我带他们做游戏,就不劳烦您了,请回吧。”
“你……你们!我还不乐意教呢!”
张老师气鼓鼓地走了,这学校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王奕,别看她只是个体育老师,不但她本人是985的研究生,国家一级运动员,全运会冠军,而且她父亲是副市长,母亲是市教育局局长,整个一有权有势。
“嘤嘤嘤,你好厉害……”
王奕无奈地转过身捏了捏周诗雨的耳朵,
“别装了,对付个老张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周诗雨瞬间笑了起来,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张不服我,这体活虽然能上,但是少不了他的唠叨,他怕你啊,只要你一出马,他不立刻就溜了。”
王奕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着说,
“合着我就是你的工具人是吧?”
“哎呀,回家奖励你”
“成交。”
“小雨,怎么奖励啊?”
班里有名的小皮猴从讲台下探出头,问周诗雨,这一句话给周诗雨闹了个大红脸,
“大人的事少打听,去去去,出去站队,一会儿让体育老师带你们上体活。”
“好耶!小雨万岁,一一万岁!诗情画奕yyds!”
“这小孩,都在哪学的”
周诗雨脸还红着,推着王奕往外走,王奕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进度属实缓慢,
“王奕!上课了,快点”
“你亲我一下,我就快点。”
“说什么呢,这可是学校”
“那就回家亲,存着,我要收利息的哦”
“少贫啦”
体活课,王奕带着学生们热身跑步,又做游戏,周诗雨就在一边看着他们,运动场上的王奕真的很养眼,一举一动都透着年轻的力量,腿长腰细,手臂肌肉也恰到好处……
“想什么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啊?”
周诗雨赶紧摸了一下嘴角,明明什么都没有,
“沈梦瑶!”
“鹅鹅鹅鹅鹅,你是心虚了吧”
“我才没有”
“不过我们家一一确实好看,你看看这大长腿,这宽肩窄腰,啧啧啧,黄金比例啊”
沈梦瑶一边说,一边看着周诗雨,只觉得好笑,周诗雨古灵精怪的,拿下她们家那位矜贵的爷好像也是挺正常一件事。
“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写教案了。”
“哎呀,我也没写!”
说是这样说,沈梦瑶见周诗雨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就自己站了起来,往回走,
“美色误事哦”
周诗雨光顾着看着王奕嘿嘿笑了,完全没听到沈梦瑶说什么。
在这种时候,好友的意见可以忽略。
周诗雨和王奕谈恋爱的事在学校不是什么秘密,据说王奕也是因为周诗雨在这里实习才选择退役回来这边,做了一个体育老师。
一班这些孩子们走在路上都把头扬得高高的,骄傲极了,因为他们不只有一个学霸温柔美女班主任,又有了一个全国冠军运动系美女体育老师兼副班主任,青春期的孩子们对美总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赞叹追求,这也是他们听周诗雨和王奕话的原因。
初一的时候,还有学生给周诗雨送过情书,后来王奕来了,并且周诗雨介绍她的时候,明确表示,这位是她的爱人,从那以后,几乎所有人都在磕cp,也就没人自不量力地去跟老师表白了,毕竟,长得没有王奕好看,学历没有王奕高,拿什么跟人家抢?
到了初二,王奕反而变成最抢手的老师了,不少外班的学生都悄悄跑到体育组门外假装经过,想看王奕一眼,不过只有一班的孩子们知道,想看我们一一老师,当然要去语文组。
“哎哟,看见没,人家小王又来给周老师送饭了”
语文组一位年纪大的老师端着茶杯,笑着打趣到,
王奕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周诗雨桌前,给她收拾了东西,摆好饭菜,等她下课回来。
年终评比的时候,王奕和周诗雨获得了一项意外又好笑的奖,
最佳模范情侣。
周诗雨扶额,这什么鬼啊,教师评比,评出来一个最佳模范情侣,校长也是够奇葩的了。
王奕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奖,回家就把奖状贴在了墙上,虽然有些突兀。
“你快摘了吧,好丑啊”
“丑什么,这可是咱俩感情的见证,以后要是吵架,就看看这个奖状”
“你还想跟我吵架?”
“我可没有,就是举个例子嘛”
“你今晚睡沙发!”
“哦”
王奕不在意这种惩罚,因为……
她睡哪里,周诗雨就得跟着睡哪里,大不了,不让周诗雨睡也是可以的。
“小雨小雨,你和一一什么时候能生宝宝啊?”
因为疫情原因,初中开始上网课,课间休息的时候,忽然有个学生问了一句,
周诗雨没咽下去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吓了王奕一跳,
“你没事吧?”
周诗雨疯狂摇头,王奕探头一看屏幕,笑了,
“我努力努力,争取明年……”
周诗雨赶紧戳了她一下,眼神警告,
“争取明年拿个优秀教师。”
王奕逗了周诗雨,笑得不能自已,
“傻瓜,你没开麦”
周诗雨要被她气死了,转过身不理她,王奕只好两手撑着椅子,把周诗雨圈在怀里,亲了她一口,屏幕上弹幕疯狂滚动,
“没开麦但是你俩没关摄像头啊喂”
“救命,没眼看,小雨好受”
“小雨脖子上的红斑是蚊子咬的吗”
“哎?小雨直播间被封了……”
对此,当事人表示,她们什么也没干啊。
END.
喜欢你很久了
*修改版,留档,全文共2.7w字
*现实向 rps 有部分《双镜II》拍摄内容(我编的)
*张楠x孙伊涵
*注意避雷
*被屏蔽,重新发
Ch1
《双镜》拍完已经六个月了,一切却仿若昨天。
朦胧暧昧的色调,咿呀婉转的乐声,热闹的街道巷尾。记忆被笼上了纱幔,轻飘又沉郁地压在人心头。
张楠心口发涩,她刷着手机,眼睛没有聚焦,失神地望向屏幕。微信群聊的消息被刷得飞快,却始终没瞧见熟悉的头像,期待不意外地落空。
约莫是两位主演都很有默契地没说话,群里静了会儿,心大的刘智扬便艾特张楠问为什么不说话。
她吐出一口浊气,心底陡然缩紧,...
*修改版,留档,全文共2.7w字
*现实向 rps 有部分《双镜II》拍摄内容(我编的)
*张楠x孙伊涵
*注意避雷
*被屏蔽,重新发
Ch1
《双镜》拍完已经六个月了,一切却仿若昨天。
朦胧暧昧的色调,咿呀婉转的乐声,热闹的街道巷尾。记忆被笼上了纱幔,轻飘又沉郁地压在人心头。
张楠心口发涩,她刷着手机,眼睛没有聚焦,失神地望向屏幕。微信群聊的消息被刷得飞快,却始终没瞧见熟悉的头像,期待不意外地落空。
约莫是两位主演都很有默契地没说话,群里静了会儿,心大的刘智扬便艾特张楠问为什么不说话。
她吐出一口浊气,心底陡然缩紧,拢过一旁被子抱在怀里。
为什么不说话。她也想这样问自己。
半个小时前,导演在工作大群里说,《双镜》明天上映,演员们需要提前帮忙宣传,预热。
冷清几个月的群聊猛地像锅烧开了的滚烫的粥,浇得张楠满手。
心痛的要死。
导演私下发消息给张楠,让她和孙伊涵多互动,将剧的热度炒上去。
导演说,哪怕你再不乐意,但作为这部剧的其中一位主演而言,有些营业是必要的。
况且,时间不长,需要你做的并不多。
张楠揉了揉眼,暗自苦笑,要她配合宣传,哪会不乐意呢。
她从来都是个敬业的演员,怕的无非是…那个人不愿意。点进熟悉的聊天,和孙伊涵的消息停留在两个月以前。
十分保持距离的一句“谢谢”,之后就再没别的了。
张楠捏紧被子,慢慢往上翻聊天记录。
孙伊涵进了新剧组。
孙伊涵和新剧组的男演员十分合拍。
孙伊涵说一个人在剧组有些无聊,有点想她了,问她能不能去看看她…
孙伊涵发了“委屈”的猫猫表情,问她最近为什么变冷淡,是不是在忙。
孙伊涵祝她生日快乐,说礼物托助理带给她了。
礼物。
张楠猛地从床上弹坐起,圈住自己的手腕,粗糙的,熟悉的感觉仍停留在那儿,无数次的动作已经扎根在了记忆中。她松一口气,怔怔瞧着腕上的手链。
这是,孙伊涵,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抱膝靠在床头,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奶猫。之前有去探过孙伊涵的班,新剧组,人很多,特别的热闹,而孙伊涵也不出所料地,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她是这样的人,表面上看着高冷,实际熟悉了只会让人觉得她可爱、暖心,不经意的动作都是在护着你,偶尔笑起来能甜进你心坎里。
她和严微太像了,以至于她这个演许幼怡的傻子错把剧本当了真。
但来都来了…她不是那种胆小畏事的人。
张楠拎着保温桶,静静走到孙伊涵背后。在她还在思考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孙伊涵心有灵犀似的转回头,给她一个满是勇气的拥抱。
“楠楠,你怎么来了啊!”语气里满满的高兴。
这个拥抱赋予了张楠全部勇气,让她像一只飞快涨起的气球,轻飘飘地就要上了天,却又在看见旁边的女孩儿搂在孙伊涵胳膊上的手时,“啪”的破了气。
张楠眨眨眼,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来,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容易叫人觉得亲近,只是这个笑,比以前多了几分冷淡的意味,她抓着保温桶的指骨用力到发白。
语调却有气无力:“孙伊涵,你现在有空吗?”
她已在旁边等了很久,看了很久。
看着孙伊涵和搭档的男演员拥抱又亲吻。
孙伊涵。
张楠很少叫三个字。以前有,却不似现在这般严肃的模样。孙伊涵不知怎么的心底有点慌,她又觉得这阵情绪来的太莫名其妙,以至于心底一个念头就将其一下子给掩盖去了。
她弯着眼,熟稔地搂住张楠的腰,同她咬耳朵,“你来了,没有也得有!我和导演请个假。”
她笑嘻嘻。浑然不觉张楠小小的情绪变化。
张楠在她的怀里僵硬了半秒,又不着痕迹地放松。孙伊涵贴近她耳侧,熟悉的甜香,刘海边的碎发有些刺人。
张楠揉揉耳根,发觉有些烫,她拢着长发,将翻涌的心绪完美掩盖住。
两人坐到台阶边。
高楼将阳光遮挡,圈出一片阴凉地。
孙伊涵将保温桶里的东西一一摆出,趁此期间,张楠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她。
张楠脑袋抵在双膝间,近乎贪婪地描摹着眼前人的眉眼。孙伊涵这身装束太有学生气,刘海修饰了她平日的高冷和锋锐,将她衬的些许似邻家妹妹。
孙伊涵抬起眼,和张楠悯柔的视线不偏不倚对上。
她笑了笑,“怎么这样看我?我现在的样子确实和严微差距蛮大,你觉得新奇吧?”
“刘海确实有点傻气…”她碎碎念,分享剧组的大事小事,却没换到张楠的回应。
她以为张楠不喜欢听这些,便熄了声,她实在没话找话,因为先前撞上的张楠的眼神直叫她心尖发颤,好像是要喷发的火山,有些情绪藏不住,争先恐后要跑出来。
“孙伊涵。”张楠低低叫了声。
“啊?”孙伊涵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要问什么?张楠浅浅勾起一个笑,终究不敢说出来,她揉了揉孙伊涵的发顶,从背后掏出一个保温杯,“还有杯酸梅汤。”
她拧开盖子,将杯子递给女孩。
保温杯的保温功能很好,盖子拧开来时还冒出丝丝冷气,渗入空气中,悄无痕迹冷却了张楠波澜的心思。
孙伊涵眼睛一亮,喝了一口,又将杯子递给张楠:“你也喝。”
她们拍《双镜》时,因为户外镜头很少,所以也少有像现在这样坐在地上吃饭的时候,只是两人习惯了交换,孙伊涵这时也毫无介怀,袒露着情绪面对张楠。
可张楠没法像她一般磊落,她整颗心被各种情绪较紧,迟迟没有伸手接。
孙伊涵眼里的光渐渐暗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从拍完《双镜》两人本来能从早聊到晚,200G的手机内存都不够放聊天记录的,后来各自有了新工作,忙综艺忙拍摄,但每天的交流还是没少。她最喜欢的就是工作一整天之后,拖着疲累的身子在微信上向张楠诉苦,用各种方法求着张楠唱歌给她听,张楠声音又温柔又甜,唱情歌像哄人睡觉。
她喜欢上了被姐姐哄着的感觉。
尽管这姐姐才大她一岁。
她沉醉在这样暧昧的友谊中。
但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张楠太忙了,很多消息她发过去对方都没有回,这种变化像是悄悄滋生的藤蔓,直到一日,孙伊涵恍然惊觉自己实在太依恋张楠了。
对方不过是一天没回复她,她就要拿着手机刷上千八百次微信,以至于无心工作。
但孙伊涵不习惯想太多,她只以为是张楠有了新朋友,她作为一个“旧爱”,理所应当会“吃醋”。
难道无论什么关系,时间一久就会走散吗?
孙伊涵焦躁得像是找不到主人的小狗,退而求其次去问张楠的经纪人。
对方给出的回应很模糊,孙伊涵难过得把纤长的身子团小,她戳着张楠的头像——那是张楠养的宠物狗的照片,眼睛瞪得圆圆,吐着大舌头,孙伊涵嘴里轻轻念着,像深闺怨妇一样道:
“张楠!你这个讨厌鬼!”
孙伊涵眨眨眼,失焦的画面重新定格在眼前。
今天张楠不就来看她了,她还是关心自己的。这样想着,孙伊涵强行忽视了心底的失落,她抿起唇,玩笑一般兀自道:“你嫌弃我啊。”
因为角色原因,她只抹了个浅色的唇膏,脸上甚至没化妆,作出可怜表情时几乎让人心底软化。
她说着,慢吞吞收回手。
手腕却陡然被人握住,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面前的张楠。
张楠轻吸一口气,拿她没办法似的。
“我哪敢啊。许幼怡不敢。”
她说着,取过孙伊涵手里的杯子,轻扇长睫,低头抿了一小口。
豆沙色的口红恰好盖在那浅色的印记上。
心如擂鼓。
Ch2
导演说第二天还有个采访,大家今晚好好休息,当然最好也准备一下。
张楠不知道有什么好准备的,明天要面对那个人的慌张和无措一下子涌入心脏,皱皱巴巴地疼着。
她攥紧了手机,点进孙伊涵的朋友圈里,最新一条仍旧停留在这个月的第一天。
“期待好运”
像在等待着什么。
张楠轻呼一口气,她爬下床,拉开窗帘,盯着远处的深黑的夜空发呆,像剧里的大作者许幼怡。
仿佛还未从角色里剥离出来,又像是甘愿沉溺在虚幻的情绪中。
她摸了摸心口,心脏跳动的很剧烈,可每一下的跳动之间又隔着莫大的空虚寂寥。
她想起杀青的那天,所有人都很高兴,庆祝一部作品的完成。她也喝了点酒,半醉,脑子却自甘堕落,不清醒地抱紧了孙伊涵。
她不合时宜地想着怀里的这截腰也太细了,她将醺红的脸庞埋进孙伊涵的颈窝里。她想,这一秒,或者说以后的所有时间,她们要只是许幼怡和严微就好…
孙伊涵问她怎么了,语气有点哑有点涩,隐隐带有鼻音。
她或许也是舍不得的。
张楠没有回答,她将孙伊涵抱得更紧,紧到筋骨都要绞成一团。
终于是抱够了,她抬起脸,温热的唇混着带有酒香味道的吐息,故作不经意地擦过孙伊涵脸侧。
杀青宴办在郊野的别墅,彼时夜里,张楠漂亮的眼睛里沉淀着孙伊涵看不懂的情绪,灯光穿透过交叉的枝枝蔓蔓,落在张楠脸上,张楠没骨头似的赖在孙伊涵怀里,假借醉意撒娇。
孙伊涵神色一怔,她不由揽紧了怀里的人,和导演打了声招呼,揽住张楠往僻静的花园里走。
。
秋日的风微凉,张楠贪恋热源,往孙伊涵怀中又靠了靠。
两人从来话多,这时却有些沉默了。孙伊涵摸着圆润的指甲盖,目光放空,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奇妙的,张楠像是在她身上安了个开关,只要张楠一靠上来,她就脑袋发空。
张楠捏了捏眉骨,胸腔中,心跳动得愈发快速,她唇抿得泛白,好不容易兜起所有勇气:
“孙伊涵,你觉得,在剧里,严微和许幼怡算什么关系?”
算什么关系。
闺蜜,友情?爱情?
其实孙伊涵在拿到本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演的角色和另一位女主间是什么关系,那些情感不是间杂在剧情里,作为附庸的细线,而是被浓墨重彩勾勒出来了,明晃晃的爱意。
过于明白而叫她这时候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觉得张楠问的不应该是这个问题。
张楠应该问孙伊涵和张楠是什么关系。
张楠迟迟没有等到回答,是在意料之中。
是的,哪怕再心动,作为上升期的女演员,她们能做的也只是守住红线不逾越。
哪怕她可以不顾后果,但要孙伊涵陪她一起,张楠便觉得自己太自私太贪心了些。
“你不用说,我也明白。”
“你就当我刚刚是喝醉了才那样问的。”
“走了,回去吧…”
张楠吹了会儿风,神思清醒许多,她习惯性要去挽孙伊涵的手,悬到半空中时又垂下。
就停在这吧。
蛮好的,她想。
孙伊涵望着自己空落落的胳膊,心不知怎的,好似也残缺出一大块。她无措地看着张楠的背影,好瘦,她一只手便能揽住。
机会却再难得有了。
她快走两步,和张楠并肩,语气委屈:“我舍不得你。”
张楠滞住脚步,眼睛陡然发酸,她垂下脸,情绪一闪而逝,她抬手轻揉孙伊涵的后脑勺,“傻瓜,微信上还能联系的呀。”
还是一样的温柔,可孙伊涵总觉得其中有什么在变,她捧起张楠的脸,直视她盈盈的眼睛:
“你不要食言。”
终于还是食言了。说出的话再咽下去很痛苦,像吃一盘过夜的冷饭,心肝肺都难受。
张楠摸摸被水打湿的发尾,镜子中的她眼角泛红,哭过的痕迹好明显。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点开微信,给孙伊涵发了条信息:“明天见。”
-
到机场不是同个时间,剧组有安排人来接。
张楠有些犹豫,她坐在位置上良久,没忍住还是问了导演。
“你知道孙伊涵航班——”话打到一半,又删掉,因为这问的有些无厘头,大概没有两个主演会像她们似的,藕断丝连,朋友做不成,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白叫旁人见笑话。
张楠心底憋了口气,心底一团乱麻,牵扯着情绪。
手机猛地一震,张楠差点兜不住,她垂眸看了眼,心底蓦地就因为短短一句话乱跳起来。
“小孙晚你一个小时到,你等等她。”
导演告知张楠。
等还是不等?
张楠开始纠结,手里的包都要被她捏皱,最新款的包包,蹲点抢的,她顾不上怜惜心头爱,满脑子都是逃避、逃避。
她们是合作过的搭档,也是旁人眼中叫人歆羨的好友,更是一个圈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
于情于理,她都没道理要躲的。
张楠挺直背脊,细眉轻轻舒展,彼时的她美得像幅江南山水画。
她是极有气质的美人,一颦一笑媚态尽显。
坐在隔壁的助理注意到张楠脸上风云变幻,她斟酌词句:“楠姐,我们还不走吗?”
“再等等。”张楠望向出口。
等会儿就要接受采访了,为了避免之后尴尬出丑,不如趁现在缓和缓和关系。
不多时,一个高挑的身影逆着光走了出来,白衬衫牛仔裤,简单的装束也架不住她天生的模特身材。
眉目疏冷,扎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
是她的严微。
张楠眨眨眼,掩掉眼中湿润的感觉。
才几个月没见,孙伊涵更漂亮了。
孙伊涵好似一眼便看见了她,快步走过来扑进她怀里,撞得她一个趔趄。
这样简单炽热的情绪叫张楠更难受了,她埋首进孙伊涵颈间,闷闷道:“我分你十斤肉吧。看你瘦的。”
孙伊涵傻傻地笑,偷偷摸摸趴到张楠耳边问道:“我有在好好锻炼啦!我可是要当你的宇宙最帅的美少女杀手的女人。”
她加了好多前缀,张楠恨她是块木头,简简单单地说我要当你的女人不好吗!
“话说我最近都没有档期了!趁咱俩都有空,要不要去玩?”孙伊涵叭叭个不停。
“再说吧。”张楠有些难过,这人还真是有些没心没肺的。
张楠挣脱开她的拥抱,垂眸往前走,孙伊涵的拥抱冲淡了久别不见的尴尬,却让她久违地呼吸不过来。
她也好想给出回应,可她不能,她怕某个闸门一旦打开,所有的一切就会将她们溺毙。
这是个很好的,同样也是个很糟的世界。
孙伊涵跟着张楠挤进保姆车后座,孙伊涵假装看不见张楠失神到有些悲伤的眼神。
她抱住孙伊涵的胳膊,“你怎么没带我给你编的手链呢?”
“要避嫌。”张楠望着窗外,敷衍似的回答了句,指尖却不由自主蜷起。
“可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亲亲抱抱怎么了?也没人那么傻会把我们当真吧?”
孙伊涵约莫是觉得委屈,一连串的质问砸向张楠。
张楠看着她的眼睛,她爱她那么天真,又恨她为什么这么天真。
她是在故作不懂吗?张楠觉得累,只是道:“随你便。”
孙伊涵得到她的首肯,眼睛里好似藏了光:“那你等会儿记得要配合我!”
Ch3
张楠犹疑地瞧着那些对向她们的摄像头,很惭愧,作为一个演员,此时竟有点儿紧张。
她恍神刹那,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一路上过来有很多人注视着她们。
张楠知道这些眼神望向她不是因为她叫张楠,她们只是简单地在欣赏着一种美好,美女无论站在哪都是发光体。
她偏头,用余光瞟了眼孙伊涵,对方似乎淡定的很。或许真如她所说,提前做了工作。
主持人准备开始提问了,张楠不由自主地往孙伊涵那边靠近。
这种心理很容易理解,无非是对方能带给她安全感。
“姐姐要吃糖吗?”手心被轻挠了一下。
耳边响起一句轻轻的话语,炸得张楠半边身子酥麻。
张楠不晓得孙伊涵现在哪来的心思吃糖,她盖住孙伊涵的手心,想让那些摄像机不要照见她们出小差。
可孙伊涵和“严微”一样叛逆不驯,她一手牵住张楠,一手将糖递到唇间咬开糖纸,她含着笑意,将剥好的糖塞进张楠嘴里。
小时候常吃的徐福记的太妃糖。
甜得齁人,内里还有粘腻的流心。
张楠偏过头看孙伊涵,不出意外撞进少女晶亮的眼睛里。
“甜吗?”
自然是甜的。张楠鼓起腮帮子,她出神地思考起了这行为归在朋友的范畴里是否算合适。
不过周围的看客们压根没她那么细神经,她们眼睛放光,了然地笑。
张楠逐渐放下心,甚至没有在意孙伊涵从始至终都揽在她腰间的手。
她们并肩坐到一张沙发上,主持人问的问题大多暧昧,张楠只觉得热意顺着背脊攀上耳后,双颊微微发烫。
惯来能言善辩的她这时候满脑子里都是“美女贴贴”几个字眼,她从没觉得博大精深的
五千年文化她却从中搜刮不出只言片语回答。
幸好有孙伊涵。
孙伊涵掌握着问答的节奏,她进退有度,即便是一些略显尴尬的问题也能被她轻松化解。
张楠低下脑袋,看两人交叠的手心,年下早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飞速成长,她心脏发胀发酸,一种很奇妙的滋味裹住了舌尖,盖住糖果的甜。
也不知主持人说了些什么,引得众人一片尖叫。张楠才从游离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她迷茫地眨了眨眼,好像一只刚睡醒的小奶猫。
她下意识地将脑袋偏近孙伊涵,甚至没预料到这个动作在外人眼中看来有多亲密。
孙伊涵抽到了一张任务卡。
明明卡上写的也不算什么,只是两个两个女孩子间挺平常的互动,但她一旦将其代入到严微和许幼怡的关系里,便觉得平添了好些暧昧。
她没不愿意去依照小卡上所述的去和张楠互动,她甚至是高兴的,因为这是正大光明,张楠完全没法拒绝的靠近。
她期待着张楠会有什么反应。
会脸红吗?
孙伊涵弯起眼角。
她把头发解开,凌乱的发尾搔过张楠的锁骨,唇有意无意贴着她的耳垂。
在演严微时,为了更好剖析角色,将杀手一角演得深入人心,她有去了解过,她知道人颈动脉的位置,她知道胸腔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间是跳动的心脏。
她拇指压在张楠的侧颈上,像老练的猎人叼住了窥伺许久的猎物。她小心圈着张楠的腰,完成了任务卡上要求的壁咚动作。
两人长发的遮掩,没法看清实际情况,但正是这种不作限制的画面,留给了大家足够的想象空间。
天知道孙伊涵靠过来的那一刻张楠有多紧张,孙伊涵搂上她腰时她想回搂,孙伊涵拇指抵在她颈间时,她居然不可避免地感到兴奋和战栗。
她垂下眼睫,压根不敢和孙伊涵对视,她怕眼神暴露太多。
只是红透的双颊和耳垂出卖了她。
-
采访结束。
两人并肩走着,长久无话,孙伊涵玩着衣摆,她长长的头发未扎起,散在双肩上,清澈的眼瞳中略带茫然。张楠对她不冷不热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对方不开心了。
可她憋了一肚子话想对张楠说。她好想告诉张楠自己有多想她,自己有多委屈。
可她注视到张楠放空的目光时,却又把所有的言语都憋回了心底。
等一条走廊快要走到尽头时,张楠终于舍得开口了。
“晚饭想吃什么?”
孙伊涵感受到对方语气里的松懈,立即靠过去,笑着说:“想吃小龙虾,好嘛。”
张楠淡淡点头,“行啊,就吃咱们之前吃过的那家。”
她亲亲密密地垮着孙伊涵的胳膊,没了像之前一般的古怪的气氛。
由于第二天还有活动,不能在外面逗留太晚,两人奔波一天也是累了,选择叫了外卖到酒店。
反正以前也是住一间房的,于是这一回,工作人员也很自然地将她们安排住到一块儿。
张楠洗完澡出来时,室内只开着几盏昏暗的小灯,孙伊涵坐在床头,开了个投影仪看电视。
她瞟了眼,不大感兴趣,催促人快去洗澡。
孙伊涵暂停了视频,她抬头看正在擦头发的张楠,欲言又止。她总觉得晚上的张楠和白天有些差别,对方好似放下了又或是明白了什么。
和她的互动坦荡,实际上缺少了只有她们自己能看出来的一种亲密和契合。
像两块拼错了的拼图,哪哪都不对劲。孙伊涵不大愿意深想,她皱起眉,取了睡衣便去洗澡。
等她洗完出来,发现桌上摆着的吃的居然一点没动,她纳闷,解了毛巾披在肩上,“在等我?”
她们之间不需要这种客套。
“恩。”张楠可有可无应了声,她垂着脑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嘛。
孙伊涵剥了一只虾递给她,也没让她抬头,她似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唇角还挂一抹笑。
孙伊涵僵着动作,执拗地不退缩,她将剥好的虾仁递到张楠唇边,张楠也终于肯抬头看她了。
“我不吃。”张楠笑容显得无奈。像许幼怡,有时不知道拿严微怎么办。
孙伊涵瞥到张楠手机上熟悉的头像,她在和人聊天,居然还是张晚。
莫名其妙心里就酸酸的要冒泡泡了。
“你不是喜欢吃的吗?”她眼睫半垂,唇轻轻抿起。
张楠坐在那,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
空气中很安静,只余下窗外几声蝉鸣。
两人僵滞着,但从来,率先让步的都是张楠。
这一次也一样。
张楠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咬住那只虾仁,她箍住孙伊涵的手腕,细细咀嚼,吞咽。
而后,温热的舌舔舐过孙伊涵的食指。
舌尖裹上来的那一瞬,孙伊涵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蹦起来。她觉得整个大脑皮层都在发烫。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热气,像是一锅沸开的水。
她食指抵到了张楠的齿间,嫩红湿润的舌头藏在后头。
她不是没藏过其中滋味,她们还拍过人工呼吸的戏呢,她都记得。
可这次,好像有什么在变质。这回不是拍戏啊。
而且,张楠的眼神…温柔得仿佛下一秒就会令人溺毙其中。
心跳快要失频,孙伊涵捏住张楠的下巴,语气都带着抖:“这什么意思?”
张楠只是笑,风轻云淡。
没什么意思啊。
Ch4
二米乘二米二的双人床,两人并肩躺着,中间却留有好大一道缝,大概能塞下两只类似好运气那般体积大的猫。
孙伊涵反复睡不着,她蜷着指尖,湿润、温热的触感仿佛仍残留在上面,在她问出那句话之后,张楠好似很贪吃,吞咽得更深了。
差点抵到柔嫩的喉管。
孙伊涵回忆起来,下意识地抿紧了唇角,心口处窜过一阵错乱的电流,她小心放轻呼吸,侧过身去,看张楠的侧脸,对方起伏的曲线在半暗的光线下显得分外惑人。
约莫是她的视线太过炙热。浓夜中,倏地响起一声哂笑,“一直看我干吗?”
孙伊涵紧了紧呼吸,她半直起腰,低声问张楠:“张楠,你真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张楠闻言觉得好笑,孙伊涵为什么要做出一副责备的意味?
“我该说什么?”
“你呢?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她笑起来,温柔小意,和许幼怡简直一模一样,透着不明显的狡猾。
孙伊涵莫名觉得张楠有几分不讲道理,她伏低身,和张楠认真对视,近到呼吸都要缠在一块儿的距离。
“张楠…你那天晚上问我的——”
许幼怡和严微算什么关系?我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可张楠似乎不愿意听,或者说根本就是在害怕,她眼睛不自觉地眨了几下,回避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罢,她便闭上眼,没有再有搭话的意思。
-
次日一早。
导演塞给孙伊涵两张票,偷摸着说道:“小孙,你和那个张楠,最近是不是关系不太好哇?”
“现在剧要播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别把关系弄太僵,底线是同事。还有你记住了,张楠这人很敏感的,有些话没说比说了更好…”
两张迪士尼的通票。
孙伊涵愣了愣神,导演已经走远了,她不敢太用力地捏紧手里的票根,生怕弄皱。
转身进了房间,张楠才洗完脸出来,扎了个丸子头,下巴处残留着晶莹的水珠,滚落,没入微敞的衣领。
张楠似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扯了下领口盖住锁骨,问她:“导演说了什么。”
她方才洗漱,怕导演等急,孙伊涵便先出去了。幸好也不是什么大事。
孙伊涵将票亮给她看。
张楠笑了声,不冷不热道:“也好,顺便拍个视频,无论剧到时候播的怎么样,也算给粉丝们个交代。”
她这话蛮古怪,意思里的粉丝还不是剧粉、cp粉,只是两个人各自的粉丝。
孙伊涵沉默着不说话,尽管胸口堵着一口气。她“嗯”了声,没注意到张楠把拧开一半的乳液盖子又旋了回去。
和两人同行的还有一个小助理,孙伊涵在车上几次想和张楠讲话,却因为第三人在的缘故,缄了口。
她看着张楠低头玩手机的侧脸,心底郁结得要死。
张楠正在给剧里饰演张晚的女演员方安娜发消息。
方安娜:!你和孙伊涵现在在一起呢?
张楠:没有在一起,只是在一起玩
方安娜:哈哈,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意思。她怎么说?你们说开没?
张楠:真谢谢你了粉头【拜托】从剧里一直问到剧外。你觉得孙伊涵对我真有那种意思吗?
方安娜:你相信我啊!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张楠牵了牵唇角,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这句话是最大的谎言。
一个演员若是不能演出“深爱”的演员,那她又怎么称得上好演员。
进了游乐园。
孙伊涵已经来过一次,她问张楠想玩什么,张楠把玩着手里攥紧的衣摆,笑弯眉眼,有第三人的在场,她自然也不会撂脸子。
更何况…来都来了,机会难得,应当珍惜每一个相处的时刻。
她主动上前,挽住孙伊涵的胳膊,“那今天是不是全听我的了?”
“是是是。今天我当你的骑士。”孙伊涵无奈地笑。
…
玩累后两人坐上长椅休息,也不顾及女明星的包袱,很没形象的靠在一块儿。
今天天气晴朗,张楠手遮着阳光,眯起眼看远处。
孙伊涵动了动手指,很想牵张楠的手,但想到今早和昨晚张楠的脸色,最后还是放弃了。
助理替她们拍了几组照片,照片上她们依偎的身姿特别像热恋中的情侣。
孙伊涵接过手机翻看照片,手指顿在屏幕上很久,长长的睫毛掩住她眼中的思绪,张楠看着她,半晌,估计是不忍,眼神越过她头上的杰拉多尼毛绒玩偶头饰,晃荡来晃荡去竟找不见个支点。
她没发现,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孙伊涵这个人了。
她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这么耀眼,满腹少年人的热忱,好像只要是和她在一块儿,无论是哪,都是最好、最幸福的时刻。
张楠不得不承认,哪怕孙伊涵只是作为朋友,也很值得。
她情愿是朋友,因为朋友很容易做到永远。
只是整颗心不甘心。她觉得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占有呢?
张楠以前在剧组里被导演调侃像“孤儿”,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看剧本,这类人也是极容易入戏的。
她也早就入戏太深,分不清许幼怡和自己。
助理拍了一小段视频,孙伊涵眼尖地看见张楠环住她的手,只是轻轻的贴着衣服。
太克制了。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一般。
孙伊涵有些迷茫,却觉得心又满满涨涨溢出愉悦——她正在被人认真地在意着。
孙伊涵牵过张楠的手,不料对方跟受惊的兔子似的瞬间缩回手。
孙伊涵耷拉着眉毛,“我想牵你…”
她漂亮的眼睛也垂下来,无辜至极的乖顺。
张楠轻轻揉着她的额头,她心里装着很多话,都没表现出来,她勾住孙伊涵的尾指,轻挠了挠对方的手心。
“满意了吗?”
满意死了。
孙伊涵眉眼都舒展开,她拥住张楠的腰。她倒是坦坦荡荡,毫无顾忌。
天气热,孙伊涵买了根棒冰,最普通的薄荷味,她撕开包装袋子,下意识地问了句张楠要不要尝尝。
张楠接过冰棍儿,先是试探性伸出舌尖小心舔了舔顶端,发觉味道并不难吃,而后放心大胆咬了一小口。
跟只猫咪似的。孙伊涵一面在心底感叹,一面接过冰棍,她就着张楠咬的位置也咬一口。
莫名其妙红了脸,她拢拢长发盖住耳廓,“我之前来玩过,有个地方蛮好玩的,你要不要去啊?”
“你都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去?“
“这不是陪你嘛。”孙伊涵笑起来,说的理所当然。
张楠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后才吐出一字:“去。”
她半挂在孙伊涵身上,这时就简单一个想法——不能这么简单放过孙伊涵了。
一路顺着人群走过去,两人始终牵着手,谁都没有说热,要松开,任由掌心变得汗津津。
张楠戳戳孙伊涵的背脊,“于老师给你发《双镜II》的剧本没?”
孙伊涵缩了下腰,卡住张楠调皮的手,“啊?”
“双镜的第二部。”张楠说道,“期待下次见面。”
永远不说再见。
孙伊涵弯了弯唇,她拿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心跳在说她也期待。
-
《双镜》的宣传期很短暂,剧组不仅没钱还抠搜,所以她们营业的采访更是少。
孙伊涵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
好在《双镜II》很快开拍了。故事发生在南方的小镇,潮热的雨季最适合爱情滋生。
孙伊涵个儿高腿又长,皮肤白的晃眼,站在人群里简直就是发光体。
张楠刚到剧组时,她正和一个女演员聊的开心,两人肩膀靠一块儿,很亲近的样子。她看了她背影几秒,不着痕迹地别开目光去找副导演。
副导演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剧组分配房间,你和孙伊涵一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张楠笑笑。
全世界都知道她们关系好,可只有她知道这关系早就变质了。
等张楠和一大半工作人员都打完招呼后,孙伊涵才注意到她。
她大型犬似的蹲在一边,戳戳张楠的肩膀:“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
张楠笑:“为什么要和你说啊?”
“我看你聊天聊的正开心呢。”她不露声色地扫了眼那个漂亮妹妹的侧脸。
孙伊涵觉得不对。就算是朋友来了,也会先招呼一声的,至少她那么多的朋友都是这样的。
可她没法辩驳,她只知道张楠此刻不开心。
她皱起眉,正思考着该怎么办,就见衣领被张楠用手掖平。
张楠温柔地望向孙伊涵。孙伊涵穿了件白衬衫,款式简单,衬得她干净又明朗,满满少年气。
张楠垂下脸,看两人靠在一起的脚尖,轻声说:
“好久不见。”
Ch5【孽子】
[1]
“砰——”有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
仅仅只隔了一面墙。传入耳朵中,让敏感的严微心头钝闷地一跳。她缩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被子的潮味很重,但她就跟犯病似的把脸庞埋进去深深地呼吸。
隔壁又炸响几声斥骂,男人的声音粗犷刺耳。
严微躲在厚重的被子里头,她几乎能想象出那温柔知礼的女人彼时也一定是一副该死的倔强又脆弱的模样。
她拧紧眉头,心里有点堵。
墙壁突然“咚”一声响,好像有什么被狠狠地掼到了上面。
不想有可怕的猜测。严微抿起唇,她瘦长的身子猛地从床上翻坐起,下了地,跟个游魂似的过去拧开了门把。
单手敲了敲隔壁邻居的门。
声音不大,但在冗长寂静的楼道里就像一声闷雷。
邻居家瞬间变安静了。
严微站在原地,闭上眼,轻轻听。那个女人…她穿着拖鞋,睡裤的下沿恰好拖地,慢吞吞走过来开门。
严微比她高差不多半个头,彼时低头轻哂,黝黑清亮的眼眸有些许压迫力。
“老师,你吵到我了。”
她单手插兜,倚在门边,苍白阴郁的脸色像几天没睡好觉。
许幼怡看一眼她,又飞快垂下眼,她面色发白,讷讷出声:“抱歉…”
她张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从屋子里头出来的男人打断了。
“让开——”男人撞开许幼怡,朝严微轻蔑一笑,走去楼下买烟。嘴里边还不干净地骂了几句脏话。
不检点的荡|妇。
硬邦邦的皮鞋底踏在地上,更像是踩在许幼怡心上,她握住门把手的四指不经意间收紧。
“严,严微,你还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不叫严严微,我叫严微。”她说话时楼道的灯亮起来。她个子高,站在那,黄澄澄的光被她挡住大片,空气中只剩却灰蒙的浮尘。
“老师需要帮忙吗?”
“没有,”许幼怡轻轻地说道,“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
她侧过身,打算关门,却被严微眼疾手快挡住。
严微真是爱惨了她这副死倔的模样,她撑住门,手指捻起许幼怡的睡衣领口,往里略略一扫,不容置喙:“但我觉得老师您需要。”
肩膀和小臂处都有明显的红肿和瘀伤,这在象牙白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许幼怡被她这副动作弄得一慌,她避如蛇蝎似的往后退了小半步。
严微咬了咬后槽牙,神色一暗,胸腔中心跳很快,她好似能尝见嘴里干涩的铁锈味。
她轻推着许幼怡的肩膀,顺势往屋内走。
地上有一滩水渍掺了玻璃渣——被打碎的是许幼怡常带去学校喝的那只玻璃杯。
花纹很漂亮,据说是姑妈年轻时出去旅游买到的外国货,许幼怡喜欢的不得了。
严微轻拉着许幼怡,绕过那滩“废墟”,把许幼怡摁到沙发上,“老师,有药箱吗?”
许幼怡习惯性想说“不用”,但对上严微执拗的眼神,便无奈叹气,“冰箱上面。”
严微取了药箱,半蹲在沙发前,将许幼怡的小腿架到自己的膝盖上。
太亲密了。许幼怡微赧,肌肉僵直绷紧,她想要缩回,却被严微牢牢捏住,严微面色平静,语气却不容拒绝:“别动。”
许幼怡便不敢动了,她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仔细描摹她的眉眼。
同样都是漂亮的容颜,但各人有各人的美感。严微好似挺立的松竹,脊骨清峭,薄薄肩胛骨勉强撑起泛皱的白衬衫。
却能给人带来莫大的安全感。
小腿侧有一块可怖的淤青,严微仔细、轻柔地替许幼怡抹完药,尔后,站起身,黑亮的眸子低垂着,像是永夜里不灭的星星,定定瞧许幼怡。
“老师,我帮你后面的肩膀也抹一下吧。”
“不用了…”
“但你明早还要上课,”严微作势要去剥许幼怡的衣服。
她这人心底好似和别人没划甚么界线。却又很难有人能走进她心底,许幼怡是唯一一个。
许幼怡带了她快半年,知晓她的性子,并非做做样子,倒不如自己主动点…她一颗一颗解开扣子,露出瘦削的背脊,上面青紫的掐痕遍布。
估计是冷,蝴蝶骨轻轻颤动着。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蝴蝶。
严微蜷起指尖,不太敢触碰似的,将手覆到许幼怡单薄的衣服布料上。
“疼吗?”
许幼怡握住她的手,侧过脸,笑似一株皎洁遥远的白玫瑰,“不疼的。”
“你骗人。”严微笃定地说道,“我小时候也被我爸打过,很疼的。”
“……”
这还是严微头一回和自己说起她家中的事儿,许幼怡有点好奇,但终究只是动了动唇,什么也没问出口。
严微尽量放轻动作,小心地用酒精棉棒消毒。
疼痛无法避免,许幼怡不由自主一缩,严微瞬间顿住动作,如临大敌般认真问许幼怡,“我弄疼你了?”
她语气太过小心翼翼,搞的许幼怡像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
但她本来就是啊。在严微心里。
……
“好,卡——”
导演举着喇叭喊道。听到指示,孙伊涵立即替张楠拢好衣服。为了拍的逼真,先前有几幕是真的打,而张楠也没要替身,那些过于夸张的伤,有些其实也是真的。
孙伊涵见张楠揉着肩膀,忙问:“伤口又疼了?”
张楠正要回答,被导演先一步打断了,“孙伊涵你先去休息,张楠你过来一下。”
孙伊涵揉了揉眼角下边的一块肌肤,见张楠和导演远去的背影,垂在腿侧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紧。
导演用卷成轴的剧本敲了下张楠的手臂,“怎么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和小孙闹矛盾了?”
“虽然这两天拍戏没有卡,眼神动作台词也都到位,但之后的对手戏,我很怕你出问题。”
张楠轻摇了摇头,“导演,我保证会做好的。”
“刚才有一段,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避开严微的视线?许幼怡作为严微的老师,要有威严。你刚才演的却像个小媳妇儿。这次问题不大,剪辑可以过关,但以后呢?”
“从新剧开拍后你就一直对孙伊涵很冷淡,这是我不愿看见的。一部剧的两个主演之间怎么可以闹矛盾呢?一部完美的作品,需要你们俩,以及所有人同心协力去完成。”
张楠垂眸盯着脚尖,良久后才轻声回答:“谢谢导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楠回了酒店。
双人房的标间,有两张床。她才进门,就和抱着被子的孙伊涵撞了满怀。
张楠被撞的一个趔趄,后背抵到墙上,她“嘶”了一声,孙伊涵忙搀她一把,“没事吧?”
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关怀。
张楠错开视线,摇摇头,扫一眼孙伊涵怀里的被子,诧异问:“你抱被子…要去干嘛?”
“刚才在床上喝水,不小心把杯子打翻了,被子就这样了……”她把湿开的那一块捧给张楠看。
她眨眨眼,又问:“今晚我能和你挤一块睡——”
张楠当即蹙眉,打断她,“不好,换一床被子不就好了。”那么小一张床,怎么睡得下两个人呢。
孙伊涵垂下脑袋,“求你了啊楠楠。这事说出去很丢人的。阿姨一张嘴,一传十十传百。明天全剧组都要传我尿床了。”她说得荒诞,但张楠抿起唇想,确实也有这种可能。
之前她不过是和男同事简单吃了顿饭,期间没有一点肢体接触,就有人传他俩拍拖。
她勉为其难松了口:“那好吧。”
孙伊涵偷偷在心底夸自己是个计划通。
…
床太小了。
张楠被迫和孙伊涵贴在一块。
以前又不是没像这样睡过,她在心底安慰自己。但身后人的呼吸和热度好似无孔不入。张楠觉得她像是正站在悬崖边,整颗心七上八下地跳。
“你别靠那么过去啊,”孙伊涵长手捞过张楠的腰,趴在她耳边轻笑道,“都要掉下去了。”
她们用着同款沐浴露、洗发水、留香珠,甚至连纸巾的牌子气味也都是一样的,气味交融在一块,像极一对密不可分的伴侣。
张楠却又觉得孙伊涵身上的气味非常不同,对她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被孙伊涵箍在怀里,懵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她试图挣离这个怀抱。
但孙伊涵力气大,张楠拿她压根没办法。热源紧贴着后背,孙伊涵身上的温度和气味只隔了两层薄薄的睡衣布料,服帖在她肌肤上,少女顺着起伏的曲线她也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张楠闭了闭眼,用胳膊肘捅孙伊涵,“别抱这么紧,热。”
她说的不是“别抱着我”,也不是“松开”,而是“别抱这么紧”,孙伊涵琢磨了一番,高高兴兴松了怀抱,只虚虚揽住张楠的腰,“这样可以吗?晚安!”
“晚安…”张楠在孙伊涵怀里睡的蛮踏实,毕竟之前拍摄《双镜》的一个多月都是这么过来的。
[2]
许幼怡是新转来这个班上的语文老师。严微原来的语文老师因为怀孕暂时休假了。
许老师年轻,漂亮,说话温柔,脾气温婉,没有学生不喜欢她的。
只是严微一开始不喜欢,她觉得对方太多管闲事。
之前她拿本杂志书上课看被她点名了。她是被安排坐最后一排的差学生,以前都没老师爱管她的。
可许幼怡,她很不一样。温温柔柔地敲了敲她的桌面,让她把书收好,认真听课。
严微姑且给这新老师一个面子。
没料下了课,许幼怡又把这不听话的孩子请去办公室喝茶。
严微穿着泛黄的白衬衫,长裤略短,露出一截纤瘦白皙的脚踝。
许幼怡拉开凳子让她坐下,“你要不要来当我的课代表?这么喜欢看书,怎么不多喜欢点语文?”
“……”
严微临走时许幼怡还送她一本泰戈尔的诗集。封面看着不像有趣的书,严微撇撇嘴,随手塞进书包里。
她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楼梯上楼,门没上锁,她拉开门,她的那个爱赌/博的酒鬼父亲烂泥一般瘫在墙角。
“回来了?”男人张嘴道,满口黄牙,臭气熏天。
严微只冷淡地一扫,看垃圾一样。长腿跨过他,准备去厨房简单搞点吃的填肚子,以前都是白水就馒头,今天莫名心情好,想蒸个蛋吃。
“你包里装了什么?给我。”
男人不肯简单罢休,他扯住严微的书包带子。
“哟,还是本书呢——你和你那婊/子妈一个样,读书有屁用。你给老子说清楚,你去哪里了!有闲钱买书没钱给我老子买酒?!”
他扯住严微的头发,就要打人。
严微夺过书包,径直往他头上用力一砸,飞快跑出门去,凛冽的风往脸上刮,她心想喝酒怎么没喝死他?
她摸了摸藏在书包侧兜里的裁纸刀。
她这段日子总逃课去校医院,观察墙上的彩色贴图画。她将大动脉的位置烂熟于心,知道割在哪里,一分钟内就可以要掉那人的命。
严微搓磨着刀刃,计划去哪捉只兔子来做尝试。
“微微!严微!”好像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怀疑自己听错,脚步不顿地往矮树丛中走。
许幼怡拍了下严微的肩,“我叫你呢!”
她为了追上严微,跑得有几分气喘,碎发沾了薄汗黏在额前,两颊飘染好看的红晕。
“你没听见我叫你吗?你脸怎么了?”
许幼怡曲起指节,轻揩严微的侧颊,上面有一道不明显的血痕。若非仔细观察,怕是很难发现。
“没怎么,”严微避开许幼怡的触碰,她也没喊她老师,慢吞吞道,“出来逛逛。”
“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去老师家吃饭。”许幼怡弯起眉眼,朝严微道。
又来了。
以为她和其他人一样会吃她那一套吗。
严微别过脸,“不用了。”惯来谨慎的她此时竟然没多想许幼怡为什么突然喊她去她家吃饭。
“哎呀,走啦。和老师客气什么呢。”许幼怡挽住严微的手,抛却师生关系她们彼时倒只像是一对普通的朋友。
严微被许幼怡半拖半拽着走。成熟女人身上的香气飘进她的鼻腔里,她不自觉耸了耸鼻。她打小生活苦,从来没有过太精细的打扮,理所当然地把这理解为体香了。像班上男学生荤话里说的一般。
她低下头,看着许幼怡招摇的裙摆擦着她的裤管,情不自禁一笑。
和许幼怡住同个办公室的老师有些年纪大,特喜欢操心,许幼怡这个为数不多的年轻漂亮女教师偶尔会被他们拉去掺和八卦。
有人和她讲起过班上的严微。
“这孩子打小就没了妈。”
“她爸又是个酒鬼,赌徒。甚至动过把女儿卖掉的念头,得亏校长亲自上门劝,严微才得以继续留在学校念书。”
“她妈也可能是跟人跑了,毕竟那个不像话的爹喝醉了就爱打人,拿她妈撒气。”
“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怎么过下来的。”
“小许,你也不要太管她了,那孩子性子孤僻又偏激…”
“……”
许幼怡抱紧了严微的胳膊,恍恍惚惚地想,有些话真是只能听一听的,至少严微本人,不像她们所描述的那样。
还是很懂礼貌的。
-
玄关处设计的很简陋。
许幼怡弯腰从柜子里取出一双新拖鞋,“喏,这双新的。你穿吧。”
不太合脚的四十码。严微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许幼怡家的布置。
“你先去沙发那边坐会儿,我去煮面条。给你放两个蛋,好吗?”许幼怡掐了把严微的脸蛋,换来对方敢怒不敢言的瞪视,心底软的不像话,面上却丝毫不显现。
“要喝饮料吗?可乐?还是牛奶呢?牛奶吧。我看你还在长个子。”许幼怡自问自答地说,她微踮起脚,拍了拍严微的脑袋,“去沙发那边坐吧。饭很快就好。”
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伴随着香气端上桌。
严微扒拉开面条,底下卧着两颗圆滚滚的土鸡蛋。她低下脑袋,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许幼怡撑着脸看她,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严微觉得藏在发丝后面的两只都耳朵热腾腾的,和面汤有的一比。
……
咔哒。
门锁被人打开。
许幼怡瞬间敛了脸上的神色,站起身和男人对视。
醉醺醺的男人扯松领带,“又带人回来了?”他生有一副好相貌,和许幼怡的结合曾叫众人歆羡。
只是随着时间,人总会变,本就脆如浮冰的感情也逐渐有了罅隙。
许幼怡不冷不热回答:“我学生。”
男人“嗯”了声,转过头又说,“我晚上不在家吃了,要出去一趟。”
“还有,下周要去隔壁市出差,公司安排了任务。你若没钱了,尽管找我要。”
许幼怡淡淡点头,等男人下了楼,又站到窗户边看。
“你丈夫出轨了。”闷头吃饭的少女蓦地抬起头来说了这么一句。
许幼怡抓着窗帘的手不自觉收紧,“别瞎说。好好吃你的饭。”
严微定定地看她,良久后,撂下筷子,说道:“我吃饱了。”
那顿饭和那几句没头没尾的话两人都没放在心上,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但严微和许幼怡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交集,关系不知不觉亲近起来。
这天严微抱着语文作业簿从办公室出来,她微垂着头,一手放在兜里,捻着吃剩的糖果塑料包装纸——许幼怡给她的。紫色的,蛮漂亮。
她想着把它叠成一只千纸鹤,放在床头,每天睡前看见它就好似是看见那个人…
有人撞进严微怀里,作业本撒了一地。
严微皱起眉看眼前这堆人,她面色不爽,唇紧抿着。
“不关你事。”几个男生站在那,对她道。
严微没搭理,而是低头问撞进她怀里的少女,“你没事吧?”
少女摇摇头,惴惴不安对她小声道:“你快走吧,这群人不好惹——”
严微低嗤一声,她个子长得高挑,比同年龄的许多男生还要高上一截,配上她那副冷漠寡淡的神情,衬得十分难招惹的模样。她从裤子侧兜里掏出裁纸刀捏在手里把玩,动作干净利落,
那几个男生和她对峙,眼见奈何不了严微,只得悻悻走了。
红妹帮严微一同拾起掉落的本子,“今天谢谢你。我叫红妹,你叫什么?”
“严微。”严微接过她递过来的作业本,她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估计少女太乖巧的模样让她恻隐,又或者是被许幼怡潜移默化影响了,还是多嘴问了句,“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我打零工。送牛奶,他们知道后每天都想着来占些便宜。有些时候顾客会剩下几瓶,但更多时候需要我去拿工资补贴。”红妹解释道,她低下头,“同学今天谢谢你,改日我——”
“不用。”严微点了点头,干脆转身走掉。
站在二楼办公室窗口的许幼怡见瞧不见严微身影后,方才放下撩起窗帘的手。
有人在身后打趣她,“天天站那,要成望夫石啦?”
许幼怡笑笑,“我就是有点儿担心那孩子。”
“说说你吧,”同事转了转办公椅,和她面对面,“你和你丈夫,离婚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还有他在外头找的小三,你不打算给点教训?”
许幼怡放在膝盖前的双手不自觉捏紧成拳头,“呵,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他的错?怪别人干嘛。如果有必要,我会想办法让他净身出户。”
下了班,许幼怡回到家。推开门满是烟味,许幼怡不着痕迹掩盖掉眼中的厌恶,她随手将包挂在玄关处的挂钩上,“考虑的怎么样了?”
垃圾桶里全是被撕碎的照片,男人碾灭烟头,眼白布满红血丝,“你找人跟踪我偷拍我,是不是早计划好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谁恶毒?是我强按着你要你和别人上/床出轨的?”许幼怡闻言觉得好笑,“从结婚到现在,我就一直是配合你依附你生活,扮好羡煞旁人的伉俪。你周大公子自由自在,什么都不放眼里。”
“我许幼怡为自己活一次怎么了?为自己讨些配合你演出的工资有什么不对吗?”
许幼怡抱臂站在那,看着昔日这不可一世的男人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周衡,我曾经也是真的爱过你。”
周衡见道歉没能让许幼怡回心转意,当即站起身,“这份离婚书我是绝不会签的!我们各过各的!”
他正值事业上升期,一旦离婚便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
他站在门口,点了根烟。该用什么办法让许幼怡闭口呢?
淡薄的烟雾中,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
……
平常的工作日,许幼怡走在路上,却觉得总有点不对劲。
夜里下起了大雨,她撑一把伞,还是择了近路回家。
大雨盖过身后迫近的脚步声。
许幼怡心有点慌,她刚打算转回头看身后,脑后一下钝疼,眼前陡然变黑。
来人试图把她拖进巷子里,却被少女轻巧地拿捏住手臂,阻止了所有动作。严微薄薄的小刀抵在他颈间,语气阴郁,她不言语,只是用力几分,见那肌肤渗出血丝。
那人慌不择路逃了。
严微拦腰抱起许幼怡,将她放到新租的房子的沙发上。
她手指捏着许幼怡湿透的裙子,想给对方换件干燥的,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揉了揉红透的耳垂,去卧室取了一条薄被给许幼怡盖上。
许幼怡昏睡的时间不久。许是湿透的衣服太不舒服。她眉尖紧蹙,想到自己可能处的不妙境地,慌忙坐起来,见着身上盖着的薄毯时,才略放下点心。
虽然不知道敲昏她的人的动机是什么,但目前看来,好像没有要伤她的意思。
严微端了碗姜汤坐到许幼怡对面。
“严微?怎么会是你?!”许幼怡瞪大双眼,诧异道。
“我救了你。”
“这么巧?”
“刚好路过。”
见许幼怡一脸不信,严微立马舀了一勺姜汤堵住她的口。
姜汤煮好有一回儿了,这时温度正好,不烫嘴。本来严微还想着许幼怡要再不醒她就去重新热一遍姜汤的。
许幼怡一边喝着姜汤,一边在脑子里刨除嫌疑人选。
要害她的人,还能是谁呢?至少她今晚是不能回家了。
“小微微,这是你换的新房?”
“嗯。”
“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严微看她许久,待许幼怡都要准备抛弃作为一个师长的架子朝她撒娇,方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她站起身,手揩了揩裤腿。倘若许幼怡问起她买房的钱从哪里来的,她还没找到可以用于解释的借口。
也幸好许幼怡没问。
她回想起男人,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跌进水沟里的身影,仓皇失色的面孔,挣扎的肥胖四肢,到最后迫不得已哀求的眼神。酒精让他葬命。
溅起的污水弄湿了她干净的裤管,她却丝毫不闪躲,眼睁睁看他溺在其中。
她不由就想笑,畅快地笑。你瞧,老天爷多贴心啊,及时收回社会垃圾。都无需她动手,生怕脏她的手。
洗完澡,灭了灯两个人躺在床上。
许幼怡不甘寂寞,找严微闲聊:“你和隔壁班那女生关系蛮好?”
黑暗中,瞧不清许幼怡的神情,但严微从中品出几分试探,她觉得莫名,但还是老实回答,“红妹吗?我和她关系还不错。算…好朋友吧?”
“那我呢?”许幼怡不甘心地逼近严微。
“……”
这一幕结束时,张楠的手扔贴在严微的衣摆处没松开。无论是作为老师、抑或是姐姐,这个动作都算逾越了。但导演本着让她们自由发挥的心理,始终什么都没说。
等人群嘈杂起来,她才如梦初醒般慌忙别过身。
孙伊涵却赖在床上没起来。
“你怎么不起?”张楠问。
“我腰疼,先前和演周衡的那混蛋打架被撞了。磕在了桌角上。”
严微因为气不过老师被蒙蔽,便私底下找到周衡要他赔偿。两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孙伊涵哼哼唧唧的:“你拉我一把嘛。”
张楠被她闹的脸红,却又止不住地心疼她。
“明天要加一场戏。”导演走过来说道,“许幼怡勾引严微。”
“……”
晚上,酒店。
孙伊涵脸蛋红红的坐在床上发呆,一般这种戏前一晚都要试戏,可她和张楠,同为女孩子。
勾引?怎么勾引?
导演说,其实许幼怡对周衡有一种报复心理,同时,见到严微和红妹亲密,她心底也有几分吃味。
她束手束脚循规蹈矩活了二十多年,眼下想要潇洒一回,将“勾引”当成一种破除枷锁的放肆,很好理解。
张楠回酒店前托助理买了一瓶红花油,托词是先前她用的那瓶不小心打碎了,分毫不提孙伊涵。
回房见孙伊涵一副荡漾的表情,略无语,她拍拍床,“你坐过来,我给你搓搓淤血,好得快一些。”
Ch6【破茧】
[3]
伏在床上的人,单薄睡衣的扣子解开三颗,显出白皙滑腻的腰腹,脊骨伶仃。张楠拇指轻捻了一把,上面还沾染有刚洗完澡的热雾,湿润潮气。
被这么一揉,孙伊涵腰禁不住一软,她偏过脑袋,眼睛湿漉漉的,“你干嘛呀!”
张楠不自觉敛眸,她被孙伊涵坦荡直白的目光烫到,声音低下几个度,“躺好。也不怕疼的。”
后半句咬在嘴里,酥酥麻麻的,勾得人心痒。孙伊涵手指在床单上无意识划动,当然是疼的,可她在某一刻,是把自己真的代入了严微,会因为许幼怡受伤而难受和生气。
孙伊涵把手轻轻掩在心口,它跳动得好快速,是在心动吗?
腰背处的肌肤伴随着揉搓,热度逐渐扩散。
孙伊涵手指捻着张楠垂落的长发玩,状似无意问:“你以前,也经常受伤吗?”手法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
张楠手上拧瓶盖的动作不停,她把红花油放回到床头柜上,“吊威亚,或多或少都会受些伤。”
确实。孙伊涵点点头,她演严微时常因练习一些专业性的动作,身上淤青没少过,以前都是一个人捱着,但现在呢,不一样了。
有张楠陪着她了。孙伊涵把绕在指尖的那丝头发取下,缠在自己的发丝上。
结发为…愿岁岁如今朝。
孙伊涵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她明明是高冷漂亮的长相,可笑起来,却有清冽明朗的少年气。
张楠洗完手,靠在浴室推拉门边看向她,“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孙伊涵哪敢说出口啊,她低下脑袋,攥紧的手偷偷往枕头底下藏。
她不肯说,张楠便越不肯罢休,“藏什么呢?让我看看。”她走过去,轻盈地像只猫咪,脸上浮着妖冶的笑容。
勾人的妖精。孙伊涵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真没什么。”
“真没?”张楠捧起孙伊涵的脸,直勾勾看进她眼底。
孙伊涵觉得眼前这人好像许幼怡啊,可又不是的,张楠在她心底独一无二,她明亮眼睛弯起来,狡黠又动人。
张楠的手指顺着孙伊涵的肩窝,轻轻往下摸索,指腹有下没下地点着她的胳膊肘,又蹭又小心摩挲。好像一只耍无赖的猫咪。
孙伊涵软软地叹气:“不骗你,真没什么。”她说话时,喉结不明显地滚动。
“我不信。”张楠凑近她,手指戳着孙伊涵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床,她趁孙伊涵愣神的刹那手快速伸向枕头底。
张楠看着指尖的几缕头发出神。
真没什么啊。
而这时,张楠已经半趴在孙伊涵身上了。呼吸间,身体曲线柔软起伏,她们好似一对无比契合的锁和钥匙。
等感受到腰间搭上的那只胳膊时,张楠终于回过神,抬眼对上孙伊涵微有些灼热的视线。
她内心一乱,下意识想逃,却被孙伊涵揽得更紧。孙伊涵埋首进她颈间,迷恋地蹭了蹭,无意识撒娇,“楠楠,不对一对明天的戏吗?我怕临场发挥不好。”
因为是突然加上的一段剧情——导演说因为两人营业得太好,剧热度非常高,为了回馈剧粉,特意加一段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剧情。
当然,届时放不放的出来就是另回事儿。
剧本上寥寥几句台词,多的是动作和心理描写,编剧说先临场发挥来一段,看看效果。
毕竟她们的默契是与生俱来的,她期待脱离文字枷锁的,不设限的表现。
张楠轻软的睫毛颤动,任由孙伊涵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
-
昨夜里下了大雨,窗户没关拢,一阵潮热的湿气涌入室内。
许幼怡醒是因为外面太过嘈杂的动静。
她起身,把窗户缝隙推大,俯腰往下看。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底下聚着一堆人,其中还有穿警司制服的。许幼怡不感兴趣地撇撇嘴,本打算关窗,却在人群中瞧见好清瘦挺拔的一道身影。
是严微。
生怕出事,她慌忙拢好睡袍,随便理了理头发临出门前又扯了件大衣披肩上。
推开门,许幼怡抬脚快步走过去,却在要喊严微名字出口时,骤然缄口。
她正搂着一个女孩儿。那女孩比她瘦小许多,从后面看,像整个人被严微抱怀中。
许幼怡滞在原地,心口堵着一口气。听了一会儿,她大概知道前面发生了些什么。她那沉湎酒色的丈夫因醉酒开车差点把“红妹”给撞了。
许幼怡目光转到严微和红妹身上,凝滞在严微横在红妹腰间的那只手上,她呼吸抓紧,脑袋有片刻的晕眩,心中那只名为“妒火”的野兽像要冲出牢笼,撞坏她的理智。
她放在裙摆边的手陡然攥紧,她觉得,自己好像对严微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咬紧下唇,浓重的痛意让她清醒,她往前走一步,抬高声音道:“周衡!”
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严微也不出意外地看向了她。
许幼怡唇角不明显地挽起一点弧,一闪即逝。
周衡看见自己的妻子衣衫凌乱,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没地儿搁了。他拧紧眉,扭头凑近一旁警司耳边,低语:“你先把看热闹的人遣散。有事我们过去警察局说。”
-
许幼怡从严微家搬离了。
完全没有预料的。
严微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底寂寥失落轰然袭来。
她走到窗台前,那里放有一盆许幼怡买的白蔷薇,许幼怡每天早上都要浇花,同时用很高的嗓音和在厨房做饭的她讲话;她又飞快来到书桌前,摸摸边沿,那里被许幼怡用胶布粘上了,怕好动的她受伤;桌角是一只搪瓷杯,杯口残有风干的咖啡渍;床头柜前摆满瓶瓶罐罐,都是一大堆严微叫不出名的护肤品,旁边放有一只许幼怡喜欢的琉璃碗,许幼怡贪嘴,严微便会每天在里头放满果脯,现里边还剩着几颗…
那么多那么多的痕迹都在,明明人一声不吭地搬走了却又偏要在严微的世界里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记。
严微面无表情地想,许幼怡是拿她当小孩耍吗?
在她面前,许幼怡完全抛却了一个老师在学生面前理应维持的模样。
那些日子,严微能明显地感觉到许幼怡是快乐的,但她不明白,许幼怡怎么就能说走就走呢。
她们的世界本来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一个犹如高悬的明月,皎洁清雅,一个从出生起就被唾弃,被厌憎。
是她固执,是她贪心,非要死死纠缠在一块儿。
严微把塑料袋丢进垃圾桶里,敞开的口里,露出一堆形状丰满,色泽鲜艳的果脯。
许幼怡看见角落里那空出的座位,心理蛮不是滋味。严微有几天没来上学了。
她因为要和周衡协商离婚一事,不得不暂时先和严微分开。周衡就是个小人,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很可能会拿严微来威胁她,许幼怡不愿落入两难境地。
“老师?”临时课代表小声喊了许幼怡,许幼怡指甲抠了抠粗糙的粉笔头,顿时回神。
下课铃响,许幼怡收好书,打算去严微家看看。
-
许幼怡不愿意空手过去,虽然严微并不会介意,但她出于一种莫名的心理,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她去买了时下很火的盲盒和乐高积木。
许幼怡化好妆,打开柜子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条只要她穿,别人便会夸的白裙。
她踩着愉悦的步调,轻轻敲响隔壁的房门。
怎么这么巧呢。严微偏偏和她买了同个小区的房,还是同一层。
她不知道严微哪来的钱,但她也不会去问。毕竟彼此还没有好到事事都告知的程度。
没一会儿门便被打开。
然而,见到来人时,许幼怡漂亮温柔的笑容瞬间淡下,“红妹?”
“我来找严微。”
红妹侧过身,让她进去,“严微前几天淋了雨,当晚就发烧了。老师您不知道吗?”
许幼怡确实不知道。严微在班里就像个透明人,纵然她给班主任递了假条,班主任也不过看一眼便随手往哪儿一搁,像倒掉一份馊掉的饭菜那么随便。
严微整张小脸都埋在被子里,脸上布有病态的绯红。房间因为长时间未开窗,空气沉闷得很。许幼怡凑过去,试了试严微的额温。
不算高,更像是被捂出来的。
许幼怡随手把东西放在床头,坐到床边朝红妹微笑:“开个窗吧。”
红妹很听老师的话,乖乖过去开窗。
“她去看过病了吗?吃药没有?”许幼怡问。
“严微她不肯,她说躺两天就好了,以前都这么过来的……”红妹怵许幼怡的眼神,说话声音逐渐变低。
许幼怡摸了摸严微的脸,温柔哄她:“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
严微睡的迷迷糊糊,但一听见“医院”两字,她就抗拒地偏过脑袋,用行动拒绝许幼怡的提议。
许幼怡没强求,她转了一圈房间,手指挑起挂在凳子上的睡衣,“这几天,都是你帮她换的衣服。“
“不…”红妹眨眨眼,神色勉强,“是的。毕竟严微从早躺到晚,起都起不来。”
许幼怡笑容愈发淡了。
“我下楼去给她买点药。你照顾好她。”
红妹低下头,轻“嗯”一声。她手指绞着裙摆,有几分不情不愿。
门锁咔哒一声合上。
许幼怡一离开,红妹就跟泄气一般瘫在位置上,朝严微道:“朝许老师撒谎也太难了!严微你都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严微回忆着许幼怡的反应,她沉默不语,半晌之后才说:“麻烦你了红妹,你先回家吧。”
-
本以为会相安无事过完这一天的。
深夜,严微的房门突然啊被敲响。外头雨大,若非她耳朵好,怕是很难听见。
她拉开门,一道浑身湿透的身影扑入她怀中。
许幼怡双手攥住她的衣领,唇色发白,眼睑残留着猩红色,像狠狠哭过一场。
严微抱紧她,漆黑的眼眸藏着雾。
许幼怡声音颤抖:“微微…周衡、周衡他,出轨了。”
她眼里的光随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渐渐寂灭。
严微呼吸一顿,心脏像被拍干瘪的面包,她不明白,为什么许幼怡和自己的母亲一样,非要去喜欢一个烂人。
她把许幼怡抱到鞋柜上坐,掐住她的腰认真说:“那你不要喜欢他了。”
她此刻也不顾及什么师生关系,尊师重道统统抛到脑后,她像一只莽撞的小兽,用犄角顶许幼怡的弱点。
“微微,那你说,我该喜欢谁呢?周衡他曾经是我的光。”许幼怡轻轻地问,“从小到大,我遇见了太多不幸的事。”
她轻抚着严微的脑袋,笑容涩然。
严微抱住她,像撑住一方坍塌倾覆的世界。
“喜欢我吧。”
“老师为什么不喜欢我?”
Ch7
张楠时常会想,自己和孙伊涵的全平台式互动营业,会不会有一个人当真呢。或者说她们自己,有没有一秒当过真,但她又在下一个瞬间提醒自己圈子太乱,她们根本没有可能走在一块的。
都说暗恋者遮遮掩掩,朋友间坦坦荡荡。
这种坦荡的营业,应该也没人会当真吧。
张楠苦涩地想。没人会知道她正深爱着这个人。
就算现在她被孙伊涵完全地抱在怀里,她也觉得心脏很空,爱意没有落脚点。
她看不清孙伊涵的心,她怕这个比她小一岁的女孩儿只是入戏太深,又或者是觉得新奇好玩,才一次次地说出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诱她沉湎其中。
张楠以前有谈过几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不过她对前男友们的印象大多淡化了。她不知道孙伊涵过去的情感经历,从网络上的资料来看她就是一张白纸。
这么干净的一个人,她又如何舍得拉入泥潭呢。
孙伊涵的嘴唇贴在张楠的脖颈上,她察觉到对方的不专心,轻轻地咬了张楠一口:“老师,明明是你主动的,是你先开始的。”
“你为什么不认真继续下去?”她说着,轻咬了一口张楠的侧颈。
老师。又来了这个称呼,张楠近乎自虐地想,其实孙伊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营业、更好地为剧做宣传吧。她是个值得钦佩的演员。
无论戏里戏外。
张楠轻揉着孙伊涵松软丝滑的长发。
其实剧完了她们也就散了,张楠和孙伊涵这两个名字再难有并列的机会。
或许她们多年以后相见会简单点头问好,握手也不过轻轻一下。没有人会知道她们曾在这张床上抵死缠绵。没人会知道她张楠爱孙伊涵爱得要死。
张楠扣住孙伊涵的后脑勺,吻上那瓣她肖想已久的唇。她细细地吻,唇齿间露出的浅浅吐息落在孙伊涵唇瓣上,有些痒。
两人都没有闭眼,而是仔细对视着。
好像是在等哪个人会先认输——别把这当成一次试戏来看待。
孙伊涵的唇很软,张楠吻上去的刹那像全身过了一遍电,她虔诚地含住孙伊涵的下唇,一手扣在对方颈后。
张楠甜美的气息完全地包裹住孙伊涵,让她有种虚幻的错觉——她们是一对认真且热烈爱着的情侣。
孙伊涵闭上眼,由着张楠描摹她的唇,在张楠退离一段距离后,她还贪恋地追逐上去。
不出意外听见女人一声浅笑。
“张嘴。”
孙伊涵听话地张嘴。在小孩子的时候,她吃过许多种糖果,至今对一些念念不忘,可张楠的吻,却又比她尝到的任何一种都要甜。
像久违的,夏天第一口草莓味沙冰的味道。她印象中的张楠是粉色的,却没料到连带着吻都那么少女。
张楠的体温比她低,在剧组总会抱着她取暖。
连带着她的吻好似也不那么灼烫,但又刚好服帖,使得接吻很舒服。
张楠感受到孙伊涵木木的动作,心底的甜蜜几乎冒泡。
多幸运遇上这个人啊。
“是不是不会?老师教你。”
张楠低低地笑,念出台词,一个字一个字刚好叩在孙伊涵心尖。她莽撞又贪婪地吮住张楠下唇,舌尖主动回应着张楠的试探。
唇舌相贴的刹那,孙伊涵揽在张楠腰间的那双手禁不住收紧力气,她的吻青涩又莽撞,时不时磕碰到牙齿,而那时张楠就会很轻地笑一声,用手轻揉她的后脑勺。
告诉她,别贪心,她又不会跑掉。
随着吻逐渐深入,缺氧的感觉漫上来,孙伊涵脸蛋绯红,趴在张楠肩头上喘气,嘴上却不饶人地调笑:“老师很厉害啊。”
温热的吐息拂过张楠耳廓,她脸后知后觉变红,她轻揉孙伊涵的耳垂,“接下去呢?还要老师教你吗?”
这句像极了挑衅的话一经说出,孙伊涵就忍不住扣住了张楠的手,她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眸,渴望从中读出些不属于“许幼怡”的,只是“张楠”这个人的情绪。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张楠的演技太好了。每次营业她都有或多或少试探的成分在,可张楠都稳稳地接招,没有漏出一点马脚。
就连她,有时候也会被骗到。
孙伊涵近乎是赌气地吻上张楠的唇,却又在触碰到柔软湿润触感的瞬间放轻了力度。
张楠轻哼一声。
手背不受控地绷紧。有什么东西,完完全全失控了。
“老师,喜欢吗?”
孙伊涵笑着,漂亮的眼眸里有不太明显的较真,像是交出了一份满分答卷寻求认可的小孩儿。
张楠迷茫地摇头。主导权完全被对方握在手里了。
她想要往后躲,却被孙伊涵牢牢扣住脚踝。温热的吐息落下,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长发时不时搔过肌肤,张楠几乎要被这种若即若离的折磨逼疯。
孙伊涵心底低低叹息一声。
太可爱了。
“老师,我好喜欢你啊。”她伏在张楠耳侧,轻轻地说道,眼中满溢着迷恋。
突如其来的刺激。张楠抓紧床单,嗓子里就要溢出声音,却又生怕隔壁房间的人听见,只得咬住自己的手背。
孙伊涵爱怜地摸摸她温热的侧颊,凑过去和她接吻,所有的绵软声音都溺在了这个缠人的吻里。
窗外似乎飘起了小雨。南方夏季的夜雨下不大,只是绵绵密密的,会持续好长一段时间。
这雨仿佛也下进了屋子里,落在了张楠心上。
张楠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毕竟和喜欢的人上了一次床,并且滋味还不赖。
可她只要一想到孙伊涵只把这当成一份工作,又或是一时兴起,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尽管做这种事很让人兴奋。
孙伊涵吻张楠的眼角,“怎么哭了?”
张楠回神,方才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流了满脸的泪。
“孙伊涵。”她喊心上人的名字。
嘴唇张合,欲吻的姿态。
“我在。”
孙伊涵用湿漉漉的手指牵住张楠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孙伊涵…孙伊涵…”张楠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
虽然不知道张楠怎么了,但孙伊涵始终耐心地重复“我在”,她用无比专注的目光看着张楠,她们细长光裸的两双腿还紧紧纠缠在一块儿,被单拢在腰间,孙伊涵的肩头被张楠的泪弄湿一小片。
混着爱欲的汗水。
张楠捧住孙伊涵的脸,看她良久良久,终于问她:“孙伊涵,你喜欢我吗?”
“喜欢。”不假思索地回答。
“哪种喜欢?”好像距离答案很近了,却又很遥远。张楠生怕听到一句,可以打分手pao的朋友关系,当然只能算是朋友间的喜欢。
“孙伊涵喜欢张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孙伊涵看见张楠皱眉的表情,觉得这人又要多想了,她贴过去,从背后搂住张楠,轻轻呢喃。
“姐姐。”
张楠心忍不住一颤,孙伊涵在向她撒娇?
先前褪下的那阵热潮仿佛又涌了上来,女人丰盈柔软的胸|脯紧贴住她的背脊,香味溢散在周围的空气中,一点一点将她包裹吞噬。
孙伊涵用手指轻抚张楠的唇瓣,“可能从你第一次朝我笑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印象里的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孙伊涵被助理领去见同她搭档的演员。张楠就像从剧本里走出来的许幼怡一般,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
她站起来,朝她伸出手,白皙粉嫩的指尖仿佛还带着油墨香味。
“你好,我叫张楠。”她轻偏头微笑,明朗的阳光从窗外照进,落在挺翘的鼻尖,就连披散肩上的发丝都无一不透露着温柔。
张楠是温柔的,从来都是。
孙伊涵想,这个女人的温柔在床|上更是会叫人软成一滩水,她牵住张楠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她一边哼哼唧唧,一面说:“你也摸摸我。”
“楠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呆子。
后半句话被张楠吞没,她曲起的骨节顶到孙伊涵的腿肉,又往里|深。她心底满溢着喜悦,这阵喜悦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想着要给对方一场很好的体验。
-
许幼怡咬住湿漉漉的下嘴唇,伸手触摸严微漂亮的眉骨,“微微…”
她跳下柜子,赤脚踩在严微的凉拖上,勾住对方的肩颈,她闭上眼,凑过去吻严微的下颌:“周衡不爱我,是因为我没有魅力吗?”
“严微,你告诉我答案。”她冰凉的手圈住严微柔韧的腰。
这是一个信号。
严微唇抿紧,腮帮子不太明显地鼓起来,她上前一步,将许幼怡牢牢抵到冷硬的墙壁上。
她低下脸,黝黑的眼眸像盯一只猎物。
她没有说话,但行动代表很多,她毫无章法地凑近,寻许幼怡的唇,许幼怡长发上的水滴落到她的肩膀上,将她冰得一个激灵。
但她仍旧没有退缩,仍贴着许幼怡,用温热干燥的唇瓣拭去许幼怡脸上的水痕,或者是泪痕,试着去抚平许幼怡心中的伤口。
她的手勾着许幼怡的裙摆,试探,逐渐变湿凉的手摩挲许幼怡的膝盖骨,这很暧昧。
许幼怡轻轻地吸气,喉咙里发出类似小猫呜咽的破碎声音。严微带给她的体验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剥开少年人青涩的伪装,内里是热忱和温柔的糅合。
等严微察觉肩上湿热一片时,她的手指刚好挑开许幼怡的最后一层包裹,她停住所有动作。
“老师,别哭…”她讷讷道。
她拥住许幼怡轻轻颤动的肩膀,手足无措直挺挺站在那儿。
“严微,严微…”
孰料许幼怡又主动贴过来,嘴里含糊地念她的名字,像索吻。
严微却不敢动了。
许幼怡一颗一颗解|开她的扣子,她抱紧她,像在汲取温暖。
“抱我去房间。”
-
离高考没剩多少天了。
许幼怡让严微好好学习,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但严微除开语文课会痴痴盯着讲台上的许幼怡看,其他的课都会看向窗外的风景。
她耐心地勾勒着她和许幼怡的未来。
上次做过之后,严微就食髓知味,每天每天缠着许幼怡。小破屋子没空调,仲夏夜晚,刚刚做完,大汗淋漓的两个人就赤|条条躺床上,在一个个黏腻缠绵的吻中许诺未来。
严微最喜欢在许幼怡眼神迷乱的时候一遍遍问她:“老师,你爱我吗?”
许幼怡目光破碎,她紧扣住严微的肩膀。
被吮吻得红润的唇半张半合,构成“爱”的形状。
“老师,在夏天结束之前,我们去看海吧。”
-
严微从小就比别人聪明,又因为家庭原因,比同龄人更早熟。她以前对人生不太有规划,但把许幼怡放入未来后,她便觉得生活好像整个的明朗了起来。
高考放榜的那天,严微去找了许幼怡,没在。后来又陆续去了几次,许幼怡都没在。
严微捏着手上的白纸,上面写了她挑的几个学校,都离家不远。
家,她和许幼怡的家。
严微回到家,气恼许幼怡突如其来的离开。但她也只能暗自祈祷事事顺利。
许幼怡一定要和周衡离婚成功。
-
许幼怡打算第一时间和严微分享这一好消息。她穿漂亮的裙子,从法院出来,远望碧蓝的天空,她和严微之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隔了。
她已向学校递交辞呈,她想完成小时候的梦想,开一家书店,闲暇时她可以写书,写出她渴慕的向往的爱情。
故事主角也会是她喜欢的,不世故,不虚伪,不随波逐流。
独立的,自信的。是她渴望成为的那种类型。
许幼怡伸出手,遮挡住眼前刺目的阳光,但泛滥多情的天光仍旧穿透她的指缝,照入她眼底。
——夏天,正式开始了。
许幼怡回到她和严微的小窝。
推开门,灰尘直接扑了她一脸。许幼怡捂住鼻,难受地咳了两声。
她撕下贴在墙壁上的便签。
——“我出门赚钱了。”
许幼怡揉揉脸,她有这么难养吗?而且…她自己又不是没钱。她窝在灰扑扑的沙发里,也不顾忌裙摆被蹭脏,她把一张薄薄的纸条翻来覆去地看。
而后,盖住脸,轻轻叹息。
飞吧。
我不该是你的负累。
……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幼怡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她以前最喜欢的事就是窝在严微怀中读书,偶尔让那人念两句情诗。
严微语调硬邦邦的,却读的无比认真,许幼怡一面取笑她,一面又在心底叹息她可爱。
她喝了很苦的咖啡之后就会逮住严微亲吻,严微被偷袭,会一边皱眉将她推远,吐吐舌头,见她噘嘴又主动贴过来吻。
她们交换过很多种味道的亲吻,许幼怡想着想着,搅动勺子的手不禁停了下来。
她有点儿想严微了。
想那个比她小了六岁却常把她当小孩儿对待的少女。
想和她拥抱,想和她接吻,想和她…
许幼怡舔舔唇,把垂落的发丝拂到耳后,正要低下头喝粥,窗外却传来一声清亮的呼喊。
“老师,我们去看海吧!”
彼时正值傍晚,橙红的晚霞铺满天际,严微骑一辆帅气的摩托,发丝被晚风吹得飞扬,白衬衫掀起一角。
她背后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而大片大片的橘色光辉都在衬托她。
许幼怡飞奔下楼,扑进她怀里。说出第一句话却很煞风景:“你哪来的钱?”
严微浅吻许幼怡的侧颊,解释道:“我暑假去店里当了两个月实习工。我学东西很快的,不久就掌握了技术,店长看我这么能干,就多给了我点钱。”
“摩托车是二手的,不过被我改装好了!上车试试吧?”
许幼怡轻拧她的脸颊,乐不可支:“挺有能耐啊你。”她坐在车后座,双手圈紧严微细瘦的一截腰,闻她身上清爽的香味。
她们沿着地平线,穿过太阳余晖。
风从耳边猎猎吹过,将衣服吹得鼓鼓胀胀,像塞满甜美的谎言。她们耳边是彼此“隆隆”的心跳声,盖过一切。
赶在夜晚降临之前来到海岸。
严微侧过脸,她用温柔至死的眼神看许幼怡,和她接了一个浪漫的吻。
她握住油门的手没松,摩托车直直冲进海里。
不大的小镇里流言蜚语传播迅速,哪怕做工一整天,累的半死不活了,但严微只要闭上眼,就能臆想出许幼怡出门的情景。
一定会有一堆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说她出轨,勾引学生,没有师德。
所以有那么一刻,她想着不如就这样和许幼怡死了算了,她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但她又想到许幼怡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还没见证班上的学生进入大学,还没给家里养的那只幼崽喂一口羊奶。
还没把最近看的情诗念给她听。
还有很多…很多…她们还有很多要一起完成的事。
严微潜入水下,拦腰抱住许幼怡,渡给她一口气。
回到岸上,她们并排躺在绵软的沙滩上,许幼怡身上盖着严微的厚大衣,湿漉漉的两个人黏糊糊抱作一团。
许幼怡问:“你当时是不是有一瞬间犹豫。”
严微想了几秒钟,她想起来今天盆子里的衣服还没洗呢,便回答:“有过。但我更想和你过好接下去的一辈子。”
许幼怡侧过身看她,冰凉的、湿漉漉的唇水蛇一般贴在严微脖颈上,她语气低哑:“我们好好过日子。”
不要管什么流言蜚语。
我们好好过日子。
一定。
严微在心底轻声回答,她闭上眼,把许幼怡的腿抱在怀里温暖,像每一次半夜许幼怡因噩梦惊醒,她睡得迷迷糊糊也要将她不留余力地抱紧一般。
“老师,夏天快结束了啊。”
-
剧组杀青了。
照相机灯光闪闪烁烁,有记者提出疑问:“许幼怡和严微最后有在一起吗?”
孙伊涵没回答,她执拗地看向张楠,等着“许幼怡”的回答。
“夏天快结束了,但我们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张楠和孙伊涵会代替许幼怡和严微一直走下去。”
“你好,演员孙伊涵,我是许幼怡。”
“你好,演员张楠,我是严微。”
她们相视一笑。
张楠牵过孙伊涵的手,踩过红毯,从鲜花、簇拥、闪光灯中并肩退场。
她们正走在阳光底下。
她们是彼此的光。
-end-
第一章
突如其来的脑洞
幼怡老师and小狼崽
#ooc预警
#渣文笔预警
#更新不稳定
#慎入慎入慎入
一年间最热的时间已经过去,刚入秋的凉气伴随着落叶一股脑地蜂拥而至,在大多数人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霸占了周围。
新化小学的办公室里,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老师正在围在一起不知道讨论着什么。
人们聚在一起往往能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莫须有的八卦事件,许幼怡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窗外是学校的人行道,两旁边种着两排枫树,道路上都是飘散的落叶,还有一名穿着橙色大褂的环卫工人在清扫垃圾。
她对那些老师口中的八卦丝毫不感兴趣,只盼着时间赶快过去自己好回家。...
突如其来的脑洞
幼怡老师and小狼崽
#ooc预警
#渣文笔预警
#更新不稳定
#慎入慎入慎入
一年间最热的时间已经过去,刚入秋的凉气伴随着落叶一股脑地蜂拥而至,在大多数人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霸占了周围。
新化小学的办公室里,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老师正在围在一起不知道讨论着什么。
人们聚在一起往往能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莫须有的八卦事件,许幼怡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窗外是学校的人行道,两旁边种着两排枫树,道路上都是飘散的落叶,还有一名穿着橙色大褂的环卫工人在清扫垃圾。
她对那些老师口中的八卦丝毫不感兴趣,只盼着时间赶快过去自己好回家。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许幼怡伸手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划开了屏幕。
看见消息的下一秒她却变了脸色。
给她发消息的人并没有署名,也没有介绍自己,只是简简单单的发来了一张图,图上不是别人,正是她结婚数年的丈夫与另一名女子接吻的亲密照。
许幼怡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两下,抿抿唇调整了情绪,把手机扣在桌上用手捂住了额头。
“许老师,你怎么了?”八卦中的老师们很快有人发现她的异样,问道。
小学的老师大多都是些年轻老师,年龄并不大,许幼怡才从事老师这个行业没几年,加上长得好,年轻漂亮又有气质,学校不少单身男老师都对她有好感,她不想与这些人有什么交集,只好叫丈夫来请大家吃了回饭,彻底打消了那些人的歪心思。
学校里的人也就都知道她有一个年轻有为的英俊丈夫,对她的关注虽然少了,却都开始若有若无地巴结她。
“没事。”许幼怡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冲面前这些好似关心的面孔露出个不咸不淡的笑来。
她的眼睛虽是双眼皮,却细而长,眯起来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更显得年龄小,一副奶呼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副样子,一大多数都是礼貌且有距离的微笑。
“看你面色好像不太好,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与她带同一个班的男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他是个温和的人,刚刚三十岁,在许幼怡刚进来的时候就对她照顾颇多,也很关心她。
“是有些身体不适,那就谢谢徐老师了。”她也没逞强,冲徐朗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待她走后那些老师跟炸了锅一样:
“我听说最近出了点事。”
“什么什么?”
“有人呐看见那位周副市长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的,估计是......”
“你们说这事许老师知道吗?”
“不知道吧......”
......
刚出学校的许幼怡忽然打了个喷嚏,只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有些受凉,于是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缓步往家里走去。
都说这天气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下一瞬间乌云密布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许幼怡从包里拿出雨伞撑开,心里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有出门随身带伞的习惯,不然今天指定要淋雨回家了。
路上的行人都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而加快了脚步,只有她打着伞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雨水打在伞上,格外有节奏感,街道两边的商店挤满了躲雨的人,许幼怡垂下眼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会想起刚刚自己手机里的照片。
天气总是能轻易影响人的心情,她本身又是个多愁善感的,一时间心情不禁有些低落。
刚走到小区门口,却发现不远处横着一个人,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已经被雨淋湿。
四周经过不少人,看着地上的人会露出好奇的神情,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
许幼怡望了望四周,有些纠结地看着那道身影,直觉告诉她不要管,可心里却不断有个声音告诉她,上前看看罢。
最终她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小心翼翼走上前,蹲下身子推了推那人道:“你还好吗?”
那人被她推地翻过了身,脸上脏兮兮的,双眼紧闭,嘴唇泛着白色脸上却有些潮红,看上去年龄不大,头发乱糟糟,因为雨水粘了几缕头发在脸上,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还是个小姑娘,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许幼怡松了口气,又推了推她,轻声唤道:“你怎么了?”
小姑娘还是没有反应,她这才察觉到不对来,伸手探了探小姑娘的额头,发现烫的吓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带回家还是把她送进医院。
许幼怡站在原地思考了两秒还是决定把她先带到家里去,等到把小姑娘架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虽然这孩子看上去瘦却一点也不轻,个子比她还高些。
许幼怡艰难地背着她上了楼,最后把她放在沙发上又忙前忙后给她降温喂退烧药,这期间小姑娘是一直都没醒来,她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生病的人穿着湿哒哒的衣服总是不利于养病的,她本想帮小姑娘换身衣服,可手伸过去衣服却被攥得紧紧的,哪怕昏迷不醒力气也大的吓人,许幼怡只好作罢,把她脸和手擦了几回酒精。
泥被一点一点擦干净,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许幼怡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托腮打量起面前的小姑娘。
不秋(中)
试试看会不会被pb
pb了再说
毕竟是唯一一章清水,虽然也不是很清
和所有有一夜情情节的小说醒来时候状况一样,王奕在清晨第一缕阳光钻进窗帘缝隙时就张开了眼睛,木怔怔地看着怀里光滑的又布满痕迹的身躯,不知所措。
不过和小说不同的是,她清楚地留有对昨天的所有印象,包括做爱时的所有细节。她现在和昨天唯一的区别是,不能借着昏暗的夜色和善于模糊越界的酒劲继续装傻了。
周诗雨也醒了,她在显而易见的惊讶和慌乱后很快恢复了镇定,极快地从王奕怀抱里抽出身来,立刻背对着她下床,穿衣服。看起来从容不迫里...
试试看会不会被pb
pb了再说
毕竟是唯一一章清水,虽然也不是很清
和所有有一夜情情节的小说醒来时候状况一样,王奕在清晨第一缕阳光钻进窗帘缝隙时就张开了眼睛,木怔怔地看着怀里光滑的又布满痕迹的身躯,不知所措。
不过和小说不同的是,她清楚地留有对昨天的所有印象,包括做爱时的所有细节。她现在和昨天唯一的区别是,不能借着昏暗的夜色和善于模糊越界的酒劲继续装傻了。
周诗雨也醒了,她在显而易见的惊讶和慌乱后很快恢复了镇定,极快地从王奕怀抱里抽出身来,立刻背对着她下床,穿衣服。看起来从容不迫里写满了尴尬。
她光滑的后背上也有星星点点的痕迹,甚至是道不错的风景,让她没办法十足撇清昨晚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欢愉。
王奕被劈头盖脸地丢来一堆衣服。空气上方回荡着周诗雨不失体面的声音。
穿好衣服,快走。我可以当昨晚没发生什么。
王奕倒是很想开口说些什么,或者是挽留些什么,可是目前的状态似乎一点都不在她把握之下,对面的人没一点叫她负责的意思,也谈不上想对她负责的意思。她只好悻悻地穿衣服,在被远方冷冷的目光支配的恐惧之下保持沉默。
王奕又把头发束起来了,现在她又穿戴整齐,衬衫塞进短裤里,边角窝卷着很随意。周诗雨在一旁盯着她腹诽,穿戴着这番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奶乖奶乖的人,谁能想到人模人样的外表下这么衣冠禽兽。
看她把衬衫领口竖起来,领带缠了半天,正过来反过去一副要打个死结勒死自己的模样,周诗雨又长叹一口气,按耐不住走向前去。
她昨晚早就吃过好几次这种亏了,却还是不会吃一堑长一智,见这种笨手笨脚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情形还是忍不住要伸出援手。
这一次,是微微抬起脚跟,伸手轻轻缓缓打了个平结,顺便把领口整理平整。
王奕有点诧异,但没有拒绝。任由着摆弄自己,最后还是疑惑温吞地来了一句。
为什么……那个。
她是指这种亲密暧昧的,只有情侣间才如此自然的举动。但周诗雨打断了她的错觉。把她连人带随身手机一起丢出了门外。
少多想了,我可不想看你衣冠不整地出去,让别人以为你在我这儿受欺负了。
赶紧滚吧。
王奕对着大门无奈地摇摇头,掏出手机来才发现它早就没了电停止工作。饶有遗憾地哐哐哐下楼去。其实她不知道,周诗雨也没说,她也没有很讨厌她,虽然被利用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入侵了别人的私人领地,可也算不上十足的令人厌恶。可能是因为她技术还挺让人满意吧。
周诗雨后来还见过她一次,在团总的办公室里,去拿实习材料的时候正好撞见她抱着一摞材料进办公室大门。
那时候已经深秋了,她不再像遇见的那天穿着短衣短裤,换上长袖衬衫和无袖针织马甲,还是那副老师见了她都不会怀疑的乖学生模样。
周诗雨像是见了扫把星一样落荒而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想躲着,那天晚上的体验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潮湿空荡的春梦里,以至于一见到王奕那张甚是正经到性冷淡的脸会第一时间想出逃。
但是好像上天就喜欢和她对着干似的,实习的第三个月,所在的设计小组需要一个专业绘画的帮手,小组长就动用了附近大学的关系,叫来了美术学院一名大二的学生。
周诗雨清楚地记得早上上班快迟到时小跑进自己的工作隔间,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盯着她时,脑袋轰隆一声的巨响。
老天爷,我杀了你。
项目预计要三个月才能完成,周诗雨害怕的不是要和王奕朝夕相处三个月,而是许多工作项目,需要周诗雨和王奕一对一对接。
而更可怕的是,王奕似乎完全没有忘掉那件事,甚至对这件不伦不齿的事情,表现出十足的坦然。
自从王奕到办公室的第一天起,就是办公室花边新闻的重要人物,原因无他,这张总是冷冷淡淡的傲慢的脸就足够引起讨论了,更何况还每天开着价值不菲的小轿车来公司,举手投足的样子又无不显示着是个贵气的富二代。
很快就有奇怪的八卦传到周诗雨的耳朵里,最重要的一条是,和王奕相恋一年多的女友三个月前甩了她,后果便是王奕状态起伏了好长一段时间,时常宿醉和夜不归宿,还被学校警告处分。
周诗雨掐指一算时间,冷笑一声。觉得像是被下了套,她那晚上那串可怜的眼泪可能就是诱饵,而同样的诱饵说不定被用了多少遍,她只是争先恐后上钩的一群鱼之一罢了。
自从知道了这个讯息后,周诗雨对王奕的态度更差了,虽然之前也没好到哪去。可王奕一点也不以为然,像是从来没察觉到鄙夷的目光总是在身上停靠。
她总是在一大早穿着宽松的卫衣随意靠坐在办公椅上,然后看着从地铁站下车再步行七八百米的周诗雨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冻得不成样子。
喝奶茶吗?
不喝。周诗雨一口回绝了。王奕没点遗憾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就要把还冒着热气的奶茶从办公桌上收走,一副不喝就不喝的欠打表情。
算了,放那吧。
周诗雨搓了搓冰凉的手,实在扛不住奶茶温热感的诱惑。不情愿地撇撇嘴,好像被强迫似的。
反正自己也不会欠她什么。
中午的时候,周诗雨拿出了积蓄的干果,保持着作为一个职场人士的交流礼仪,分发给各个隔间的同事,只是到王奕这儿经历些挫折。
小孩子歪歪斜斜靠在椅背上看视频,摆摆手全然不在意来人何意。
我不爱吃干果。
你爱吃不吃。
周诗雨在背后翻了个白眼,正要离开。又被叫住了,王奕旋着椅背转过身来,把手机丢在办公桌上。
也不是不爱吃,除非你给我剥壳。
剥你个大头鬼,我看你的脑袋欠砸核桃。王奕一副欠打的模样,不出意料地被气呼呼丢了一身的干果。
周诗雨一点都不想和王奕交流,一丁点都不想。可是没办法,策划要用的手绘稿总是要拿给王奕处理。
她傍晚拿着文档不情不愿走到王奕办公桌前时,王奕正在百无聊赖地拿着数位板画黄图,画面已经成型到只要看一眼就会脸红的程度。王奕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坦然地将这一切投放到高亮度的电脑屏幕上。和她办公桌上同样衣着暴露的手办一样炸眼。
嗯?怎么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咬牙切齿的目光如芒刺背,王奕停下了手头的艺术制作转了过去。周诗雨很想说要不是你这性别加上你这张脸,你早就因为性骚扰被抓进去一百次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摆脱这些想法赶紧把工作谈完。王奕对待工作交涉时向来还算认真,把电脑屏里不堪入目的画面收进小窗里,叫她坐下来演示。
她自己站在身后,聚精会神地盯着,不小心被她后颈和洗发水香吸引了去,借着身高的优势从背后撑住桌子,贴近了些。
把她整个人圈进了充满自己温度的领地里……
她感觉到了明显的颤抖,一种熟悉的颤抖,可能是她温热的呼吸喷薄进后颈的缘故。
你少离我这么近。周诗雨嘟囔着。
那我没办法啊,办公室就这么小。
王奕摊摊手示意自己没有冒犯的意思,实际上小心遮掩的呼吸频率险些出卖她。
周诗雨深知这种处境的危险,推了推她的手臂想立刻逃离出来。
你去找别人。我不是你的猎物。
啊?
你不是被学校处分了吗?
是啊,还不是那天晚上夜不归宿,刚刚好遇上查寝。王奕松开了她,放出呼吸的口子。我就是点背,违规一次就被查到了,哪敢有第二次。
眼见周诗雨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王奕也跟着疑惑起来。
谁告诉你我很多次……那样了?王奕眉头突然就拧到了一起。
我第一次喝醉就跟人进了家,到了床上,哪敢有第二次,多危险啊……
周诗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听了什么世界未解之谜,比划着手指头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危险?你确定?你确定不是我危险?是你先毫无防备地抱了我哎。
王奕撇撇嘴,表示不否认,但是流利地接下话茬。
可是你也主动勾了我的脖子,湿的很彻底……
够了,周诗雨不想再回忆起那晚上任何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节,两手并用把王奕脑袋按在了电脑键盘上,敲出一堆乱码和一个巨型bug也没解气。她决定再也不要和王奕说话了,因为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占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可是当天晚上就打破了自己的flag,因为王奕又开始在她的微信界面里发一堆表情包捣乱。
最后她表明来意。
不管怎么说,我其实一直都想感谢你的,感谢你那晚上带我回家才不至于让我陷入更严重的危机,我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第二天一大早,不出意外接到一杯奶茶,和虎头虎脑跑过来摇尾巴讨好的一张卖乖的笑脸。
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顿饭吧。
才不要…
虽然心里已经不生她的气了,而且她深知,那天就是两情相悦。可是口头上还是要刁难一下她才能报了昨天被挪愉的一箭之仇。
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鲍鱼!
好啊,没问题,今晚上?这位富二代慷慨地表示意愿。
不要,今晚上还要加班 。
反正不管怎么样逆着她来就是了,不能让她好受了。周诗雨没好气地想撞开面前讪笑着挡路的人,结果被堵了回去,只好在她刷的白白的鞋子上狠狠踩了一脚,痛的呲牙咧嘴才勉强让出一条道来。
不过王奕一天都没来找她麻烦,害得她突然心里有些犯嘀咕。傍晚快临近下班的时候,刚想去问个究竟,结果被隔壁部门的新来的小实习生抢先截了路,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腼腆地递过一张电影票。
瞳孔地震发生在下一幕,周诗雨惊到下巴都掉下来了,因为王奕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邀约。
那等我去地下把车拿出来哈。
女孩乖巧地嗯了一声,脸上控制不住的兴奋。
王奕今天罕见地没穿自己色彩单一的加绒卫衣,她从椅背上捞起算是正式的风衣外套,临走前还不忘耀武扬威地跟周诗雨嘚瑟一句。
好好加班哦。
快滚,看你的电影去。
周诗雨是这么说的,但不是这么想的,她不自知地醋意大发一小时后得出一个结论,都怪王奕,搞得加班也没有心情。完不成工作就都推到她身上。
王奕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埋怨,恰到时机地重新出现在已经暗了大部分灯的办公室门口。
正好在转身时眸子相对。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看电影吗?
她回过头来背对着掩饰诧异,实际上早有预感她折回来的目的可能就是指向自己。
王奕靠近了些,声音坦然地降落,放佛一切都顺理成章。
不想看了,想吃鲍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