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官/花怜】剥核桃
暧昧期就是碰个手手都会心动啊🥺字数4k,欢迎大家指导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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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已过,菩荠村却依然热浪朝天。一波波热气从地下不断上涌,熏得人头晕眼花,身上的骨头都快要融化了。
每年夏天,菩荠村都会出现几个晕倒在田里的庄稼汉,暑气入身,万万不可不重视。谢怜本也怕热,看田里没了人,便不再勉强自己,擦了一把汗,上去了。
他先回到观里洗了把脸。大热天的,水都温温的,一点都不冰凉,但扑到脸上时依然带来不少清爽之意。水珠沿着脸颊滑落,谢怜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炎热的日子,无论如何都无法给人带来好心情。入夏以来,他已经跟着村长处理了好多桩家庭......
暧昧期就是碰个手手都会心动啊🥺字数4k,欢迎大家指导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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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已过,菩荠村却依然热浪朝天。一波波热气从地下不断上涌,熏得人头晕眼花,身上的骨头都快要融化了。
每年夏天,菩荠村都会出现几个晕倒在田里的庄稼汉,暑气入身,万万不可不重视。谢怜本也怕热,看田里没了人,便不再勉强自己,擦了一把汗,上去了。
他先回到观里洗了把脸。大热天的,水都温温的,一点都不冰凉,但扑到脸上时依然带来不少清爽之意。水珠沿着脸颊滑落,谢怜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炎热的日子,无论如何都无法给人带来好心情。入夏以来,他已经跟着村长处理了好多桩家庭琐事了。震天响的吵闹声在耳边萦绕,伴随着热浪一同袭来,再好的脾气都招架不住。好在这几天的热已经超出了能够挑起人与人之间矛盾的程度,如今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蔫了吧唧的,一副被太阳晒傻的模样。
谢怜可不能傻,他提起劲儿打了桶水,果断地把自己扔了进去。热烫的身体给凉水一浸,好歹是把脑袋里莫名的烦闷给驱散了。若邪缠着个蒲扇摇摇晃晃地扇着,谢怜看它辛苦,便笑着接了过来。
虽说从骤热变为骤冷对身体不好,但生活总得有几回放纵不是?反正三郎去帮村民们修东西了,应该不知道。
想到花城,谢怜心里便泛起一阵小小的涟漪,像在他胸口微微荡漾的水纹。近些日子,他已慢慢习惯了这种感觉,带着一点雀跃的暗喜,夹杂着想要见到那人的迫切,和偶尔会出现的细碎的、催他脸红的羞赧之意。
他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但知道这不是狠狠心就能抛弃的情感,于是心生出一种久远到陌生的患得患失。幸运的是,花城不像是会突然离他而去的人。
过热的天气令他懒得再继续琢磨这份感觉,在水里又泡了一会儿,便麻溜地起了身。擦身换衣,倒水放桶,除了地上有点水痕,根本看不出他在酷暑里贪了一次凉。
谢怜八百年没生出这种背着人偷偷做“坏事”的想法了,心里觉得好笑,又莫名贪心。往窗外一看,炽烈的阳光总算减弱了一点,几个村民正扶着锄头,躲在大树下乘凉。谢怜左右无事,便也推门寻热闹去了。
刚出门,村民们就朝他招呼起来,走近一点,还能听到核桃咕噜咕噜相撞的声音。谢怜很快来到树荫下,只这一会儿功夫,身上就又起了一层薄汗。他没在意,伸手接过村民们递来的核桃,道:“怎么啦?”
村民们笑道:“小谢道长,我们正剥核桃呢,这几个核桃皮太硬,剥不开。”
谢怜低头一看,一眼就看出手中的核桃已经放了很久了,皱巴巴的皮深深凹陷,仿佛核芯在经年累月的放置中已经被挤压殆尽,同时,也造成了核桃皮硬得能拿来当小锤子的结果。
这天气热得人心里发慌,还不能下地干活,要是再不找点事儿做,怕是要长久地懒散下去了。刚刚看村民们围在这里嘀嘀咕咕,原来是想办法把这坏了的核桃皮砸开。虽然是极寻常的小事,但也算是帮大家集中一下注意力,不失为一件趣事。
不过,再硬的东西,在谢怜眼中也只是一指头的事。想当初他靠着胸口碎大石震翻人间二百年,可是横行霸道了一阵子,什么巨石山岩都不在话下,何况区区一个小核桃?然而,他刚准备在村民面前露一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原因无他,在村民眼里,他根本不是什么武神,而只是一个细胳膊细腿、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道士啊!
在这个卖力气就有饭吃的年代里,似乎没人会相信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人会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本事。谢怜看着面前一身腱子肉且晒得黑黑的汉子们,默默张开了将要连核带皮一块粉碎的手。
村民们浑然不觉,看他托着核桃一脸为难,笑着揶揄了几句,并稳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谢怜心里痒痒得很,偏有力不敢使,只好跟着笑。
手心里的核桃仿佛成了一个香饽饽,散发出想让人一把捏碎的香气,当然,这香气仅对谢怜一人可闻。此刻他就像一个被刚刚学会认字的孩子嘲笑的状元一般无奈,虽然知道没必要,但好气哦。
就这几个核桃,想剥开的没力气,能剥开的又不敢剥,倒是引发了一轮又一轮的话题,真是消磨时间的好玩意儿。谢怜还想趁着村民们不注意偷偷捏了过把手瘾,正偷瞟着几人,这时,心里像是有所感应似的,鬼使神差地扭过了头。
恰好,一个汉子也发现了来人,中气十足地喊道:“小花兄弟!”
在这个所有人都不自觉换上蓝衣绿衣的季节里,只有花城还身着那一身漂亮的红衣,仿佛再热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他的耀眼。他抬起胳膊挡在额前,红衣流动之上,昳丽的笑脸明艳如初。谢怜的心跳和呼吸一同停了一瞬,接着如同锣鼓队般在体内喧嚣炸起。他看着花城施施然向这边走来,在噼里啪啦的心跳声里暗道遗憾:可惜这世上没有可以记录瞬间风景的事物,不然,三郎定会成为这一幕的中心。
恍惚间,那道靓丽的风景已经在眼前驻足了。树冠挡不住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更添几分潇洒自然。村民们啧啧称赞,一个劲儿地夸花城好看。谢怜张张口,却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既然小花来了,也剥个核桃玩吧。”一个年纪稍大的村民递给花城一颗核桃,又笑着看向谢怜:“你家哥哥可是怎么掰都掰不动。”
谢怜:“……”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花城看他可怜巴巴的,立刻心知肚明,忍住笑,装模作样地握了握手里同样发黑的老核桃,摊手作无辜状:“嗯,我也剥不开。”
明显就是在糊弄。
谢怜看出他的用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花城也对他眨眨眼,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狡黠一笑。他这么玩,倒是把谢怜逗高兴了,可村民们不干了,全都哇啦哇啦地嚷了起来。
谢怜笑得前仰后合,因炎热而起的不爽利都被笑没了。花城也笑嘻嘻的,抛着手里的核桃,突然道:“皮这么硬,不如两个一起。”
村民们摆摆手:“早试过了,不行的!”
花城的肩膀稍稍向谢怜倾斜,目光也与他相对:“那可不一定。”
谢怜感觉到他话里有话,却有些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只见花城向他摊开了手,手心里乖乖地卧着那颗黑乎乎的核桃。谢怜恍然,正要把自己的核桃放上去,手突然被他的手指勾了勾。
手指拂过的地方痒酥酥的,连带着他的心也是一浮,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
两颗核桃轻轻相撞,在手心里发出小小的闷响。谢怜一愣,抬眸一望,花城笑道:“哥哥,一起啊。”
一个村民道:“两个人很难使劲儿的,肯定弄不开。”
谢怜这才意识到花城的目的,唇角无意识抬起,与他的手交叉相握。夏天的温度在两人手中传递,又在其中一人的脸上显露无疑。花城道:“三、二、一——”
蝉鸣阵阵,送来新鲜的夏的气息。红衣少年嗓音清亮,简单的几个字就集中起所有人的目光。谢怜都没感觉到对方用力,便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他配合着向内按压,耳中又传来三四道同样的声音。仅几个眨眼,手中的核桃就已经被剥开了。
谢怜还没怎么享受到花城这小凉手的好处,就在村民们的大呼小叫下被迫松开了手。两个核桃全都碎了,而且碎得彻底——所幸果核早就萎缩得几乎没了——是真不能吃了。
看他俩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儿,村民们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么轻松?咱试了好几次啊!”
“是不是用力方法不对啊?”
“碰个核桃能有啥方法……哎算了算了,太阳快没了,抓紧时间干活吧!”
谢怜回头一望,果然太阳下沉了一个山头的高度。地里的庄稼可不会因为天气的冷暖就改变生长规律,无论如何,干活永远是生活的第一要务。村民们先下去了,扛着锄头,个个弯下了腰。谢怜正待跟上,忽觉头顶一沉,原来是花城给他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两人相视一笑,谢怜道:“下地?”
花城展颜,向菩荠观的方向偏偏头:“好啊,哥哥。先换衣服吧。”
谢怜携了他伸向自己的手,在慢慢变成粉红色的云彩下向菩荠观走去。两人的身影一红一白,在黄绿色的田野映照下格外好看,似乎能够徜徉到时间的尽头……
完
一个小小的补充:
虽说核桃最后是剥开了,但谢怜心里那把瘾可没过痛快。花城冰雪聪明的性子,早把这事儿记在心里,晚饭过后特地去了趟鬼市,抱着一小筐核桃回了家。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在他敲门后都弱了不少,谢怜听人终于回来了,立刻松了口气。花城肩头沾了一点水汽,跨过门槛把小筐放在供台上。烛火被灌进来的风吹得微微摇晃,谢怜关上门,在满屋乱影中走到供台前,替他褪去了外衣。
竹篾编织的土筐里,满满地挤着个头饱满的核桃,青皮的,纸皮的,硬的,软的,还有十几颗下午玩的那种老核桃。谢怜分了一半给他,两人就这么倚着供台,咔嚓咔嚓地剥起了核桃。
相顾无言,唯有烛芯燃得热烈。核桃被一个一个剥开,清脆的破壳声让谢怜一次又一次抬眸望向对面,这可真是最最上等的赏心悦目。耳中听着声音,眼里装着人,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诗——闲敲棋子落灯花。
风声呜咽,雨声滴答,花城雪白的中衣在红烛的映照下也沾了星星点点的暖意。他不笑了,看起来有些不好亲近,可眼眸低垂,又分明是温柔的神色。谢怜剥着剥着就不动了,一直看,一直看,看得花城都感觉到了,似乎略不自在地抬了抬眸,道:“……哥哥?”
谢怜还迷糊着,见他看过来,下意识地,白日里没能说出的话尽数脱口:“三郎,你真好看啊。”
说完,两人俱是一愣,本该看一眼就移开的目光硬是牢牢地粘在了一起。不说谢怜,连花城那平素游刃有余的面容竟也有几分愣神,显得这张脸更加生气勃勃了。
两人像呆头鹅一样看了对方好久,直到花城的核桃脱手,落在神台上,又咕噜几下滚,掉在了地上。
第一声让两人从长久的对望中回神,还没来得及慌乱,第二声又紧跟着砸醒了他们的神智。花城居然没接住核桃。
他俯身去捡,正好留给谢怜整理心情的时间,只是他忙着揉脸,没发现花城扶着供台的手,有两根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
待他回身,两人都已收拾好了情绪。花城把玩着手里的核桃,摇头笑道:“哥哥总是这样打趣我。”
谢怜也笑笑,随即换上认真的神色:“哪里是打趣了?三郎真的很好看啊!”
他发现花城似乎对他直白的夸奖很不好意思,便觉得这种小孩子的心性十分可爱。方才的奇怪氛围一扫而光,一神一鬼终于开始闲聊了起来。有一句没一句里,谢怜也觉得奇怪:早些时候见到三郎时,夸他好看是多寻常的一件事啊!怎么相处了这么久,反倒有点难为情了呢……
他们剥了一台子的核仁,雪白的,棕褐的,堆放在台上,看一眼就顶饱。两人吃了一部分,又决定拿剩下的用糖炒了。只是谁都忘了剥核桃是要戴手套的,光着手剥完,手指全都变得黑乎乎的了,过了好几天才褪色,倒是给村民们提供了乐子,笑话了他们好久。
(这次是真完了)
整理!天官赐福新修版和旧版比有哪些修改(一)
看新修版时就忽然想整理一下,方便大家在看新修版时节省时间。
当新修版有重大的剧情补充时我会提示,不想被剧透的可以选择不看。
有必要时会用【】引用长段原著,其余是我自己概述剧情,我会尽量保证叙述客观,但由于我的关注点可能会有和大家不一样的地方,引起阅读不畅还请谅解。
特别小的细节修改不能保证全部整理到,我认为没意思的小修改会忽略。如果有其他遗漏的修改或者是各位认为重要但被我忽略的小修改欢迎给我补充。
本章整理文章开篇至与君山前。
新修版:1~2章;连载版:1~3章前
第一章,内容一致,新修版章节题目改变:“天官赐福”变成“神武道惊鸿一瞥,一念桥逢魔遇仙”
首段王与...
看新修版时就忽然想整理一下,方便大家在看新修版时节省时间。
当新修版有重大的剧情补充时我会提示,不想被剧透的可以选择不看。
有必要时会用【】引用长段原著,其余是我自己概述剧情,我会尽量保证叙述客观,但由于我的关注点可能会有和大家不一样的地方,引起阅读不畅还请谅解。
特别小的细节修改不能保证全部整理到,我认为没意思的小修改会忽略。如果有其他遗漏的修改或者是各位认为重要但被我忽略的小修改欢迎给我补充。
本章整理文章开篇至与君山前。
新修版:1~2章;连载版:1~3章前
第一章,内容一致,新修版章节题目改变:“天官赐福”变成“神武道惊鸿一瞥,一念桥逢魔遇仙”
首段王与后视谢怜为掌上明珠改成人人都将他视为掌上明珠,且表述微变。
新修版的小故事加上了如【一】的标题作为分隔。新修版写明小故事的名字,并改表述。
第一个故事,对其他人的描写变化:“大街两侧,人山人海。”去掉,金车悠扬乐声在皇城上空飘荡加入人山人海;皇家武者“雄风飒飒”去掉;少女雪白的手改成纤纤素手。原版后一段的“便是万众瞩目的悦神武者”加到段尾:“…拉动着一座华台,载着万众瞩目的悦神武者登场。”
花城掉下的“城墙”改成“城楼”。
“万众欢呼”前的“下一刻”被删。“太不祥了”前的“不祥啊”被删。绕圈的解释放到了“太不祥了”之前,“招来灾祸”改成“只剩三年的命”。“呃……万一上天就降罪了呢?”的“呃”改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二个故事,减少了谢怜心理活动:“开门大吉,第一个问题就答错了。太子心想,反正三个问题都是要答错的,何必等你问完?”改成“错了。于是,双方便亮了兵器,开打。”
“太子武艺高强”改成“太子身手绝伦”。首句“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的天昏地暗与后文日月翻转合到一起了。
后面,连载版中关于凡人飞升的叙述没有了,“王与后下令修庙宇”改成“他本就是民心所向,各地大力兴修。”“仙乐大乱”改成“天下大乱。一场瘟疫席卷人间,仙乐国灭。”
连载版中有一段谢怜下凡的内容被全删。后面也大有简略:“灭国后,人们终于突然发现…”改成“人们忽然发现…”,且“说难听点,可不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么”被删。“人们说你是神你就是神……他更不能接受的,是他要接受的惩罚:贬谪”被删,之后说谢怜偷窃打劫的话也没了。
谢怜第二次飞升的描写有大改动,新修版中逻辑更顺。“轰轰烈烈、闹剧、岂不是要心魔大起、谁知、匪夷所思”等等去掉,改成“太子殿下并未放弃,继续修行……第二次飞升了”;“被贬一次已是奇耻大辱。被贬两次,没有任何人能再爬起来。”从最后提到了前面,加入一句“人们爱凡人登天,更爱天神坠地。”;“有几分多情的也许还会叹”改成“只有多情人还会为他叹息”。
第三次飞升,“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神官奔走相问”改成“天界震动,电闪雷鸣中奔走相问”
第二章,增加描写:谢怜听到灵文说他榜一后“一怔,旋即回复微笑”;去掉谢怜问有什么可喜之处,灵文直接说可得一百功德,随后新版加入功德的解释;灵文让谢怜猜第二名改为谢怜顺便一问,灵文对谢怜的称呼“你”改成“您”,去掉“一骑绝尘”后的“望尘莫及”;灵文“你知道为什么”改为“你可知为何”,后谢怜顺应追问;指钟后谢怜的“你是不是指错方向了”改成“没看到啊”;灵文直接说砸到路过的武神而非神官;新版谢怜主动提出如何挽回损失,灵文在说之前摸出一把算盘打了一阵;谢怜“又笑了”改成“扶额”;谢怜说拿不出万分之一的对话改成一段没法力就没供奉的旁白;“我是,船到桥头自然沉”前加入“只怕”谢怜苦笑。
谢怜进错阵的情节去掉了,从灵文殿出来随便找了个地儿一蹲就连入了。旧版后面一堆关于通灵阵打招呼的介绍被整合后放到慕情说话前;“突然从灵文那边传来密语”改成“好在灵文立刻私下传音提醒”;新版谢怜未立刻道歉,先问名字;灵文说“那是玄真”改成“那是慕情”。
慕情“太子殿座下副将”改成“侍神”,后还加了一句“也就是给谢怜打杂的。”谢怜说慕情以前说话不是这个样子后面加了一句“可柔弱了”。介绍慕情后“当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话被删了;“慕情一声不吭”放到了后面。新版加入一些:谢怜揉了揉眉心,道:“我想,他可能觉得我是故意用钟砸他的吧……”。后面旧版一些和灵文的对话去掉了。
风信吼得诸神头皮炸开改成谢怜头皮一炸。风信慕情对话有略改。后面昔日主上沦为三无笑柄等等选哪一个更尴尬、旁人看互殴等话被删,新版中一句“这究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还是不如自挂东南枝?”
新修版的详略安排有修改。原版中关于刚好砸到慕情太巧了的选毒酒什么的话都删了,慕情之前凉飕飕地道也删了,新版中直接谢怜诚挚地道:“这次回来烦扰大家,对不住了,各位的损失我会全力补救,请给我一点时间。”
连载版中说“慕情肯定还想继续吹凉风”但有失身份隐了不语,后谢怜“赶紧的也跑了”,但新修版慕情直接哼道,让谢怜想想怎么凑齐功德。
新修版谢怜找灵文说了一些还债方法,想接祈福、扫大街。旧版这里是灵文请谢怜去灵文殿说的,还有灵文殿的景象描写。有趣的是,新版灵文还说“不至于如此的殿下……你先把扫帚放下。”
于是后文变成了“说到祈福,刚好帝君有事相求”。“谢怜怔了怔”改成“谢怜一下子腰都直了”。
新版灵文递卷轴时还问谢怜可曾听闻与君山,旧版没有。后谢怜笑道“岂止听过。”这里,后面有新加入的内容到时候在讲,不用急。
灵文要借谢怜法宝删了,直接说借几个小侍神来(旧版是武官而非侍神)。灵文借时,“慕情声音轻飘飘冒出”改成“第一个应答声居然是慕情的。”灵文说慕情“偷得浮生半日闲”改成“公文记得不要交迟了。”
约两千字
ps:整理之前我都不知道还改了这么多细节,本来计划写完与君山的。
还是简单总结一下,从这些修改可以看出来,谢怜被改得温和了一些,灵文也更专业了。作者让表述更严密,让内容更契合主线了。
乞丐青玄再度飞升
第一章 乞丐飞升
两百年后,街边路摊正在跟施舍人道谢的师青玄他,他飞升了!
他这一飞升可惊煞了上天庭一众神官,当初事变水师被拔了头颅,风师被黑水带走扔在到皇城当乞丐,据说风师换命就是因为本身是凡夫俗子且被白话真仙缠身才出此卑劣手段。可被命为凡夫俗子的师青玄他竟然飞升了?!
其实细想来他百年命运多舛兴许是领悟了许多,“领悟许多?哈哈哈哈哈哈他街头乞讨能领悟个什么东西,笑话。”说话的是个上天庭的神官,犹记得那些年华风师挥手散功德时他每次都抢在第一个,如今真是落井下石。
“怕不是学了令兄的秘诀又换了个好命。”有人嘀咕却不敢大作声如今水师已死,风师又如...
第一章 乞丐飞升
两百年后,街边路摊正在跟施舍人道谢的师青玄他,他飞升了!
他这一飞升可惊煞了上天庭一众神官,当初事变水师被拔了头颅,风师被黑水带走扔在到皇城当乞丐,据说风师换命就是因为本身是凡夫俗子且被白话真仙缠身才出此卑劣手段。可被命为凡夫俗子的师青玄他竟然飞升了?!
其实细想来他百年命运多舛兴许是领悟了许多,“领悟许多?哈哈哈哈哈哈他街头乞讨能领悟个什么东西,笑话。”说话的是个上天庭的神官,犹记得那些年华风师挥手散功德时他每次都抢在第一个,如今真是落井下石。
“怕不是学了令兄的秘诀又换了个好命。”有人嘀咕却不敢大作声如今水师已死,风师又如此落魄,但有人落井下石就有人还念旧情,他们这话触了霉头可不能教人听见。
风师上来时状况十分惨念,他的断臂断腿因为半神之身不会长骨,故是踉跄上来的,衣着可以说是不蔽体了,裴茗心中仍念着师无渡师青玄再飞升定是要多照顾,第一句便是
“青玄你可有住处?”
风师殿这么多年早就没了。他能住哪?师青玄踉跄几下竟是直躺坐在地上道“凡间大街一处蒙灰发霉的角落哪里都可以住。”
他这话里没有一丁点悲凉可悯,倒是认真在答话,裴茗喉咙一哽,不便在众人面前给他什么特殊待遇便闭了嘴。
师青玄在仙京待了没俩天就又跳回凡间去了,众人在通灵阵里哄堂大笑
“你又回去做什么?”
师青玄喊了洪亮的一嗓
“没有神庙没供奉没有法力,我做乞丐要比做神官好得多!”
——设定是风师虽然归还了法力,他会受伤但不会死。他乞讨的地方也在不停地换。
【宗みか宗】春坟
“沿着那些名为春天的坟茔,一直走下去。”
**重要预警:一方死亡前提(无具体描写)。
*无差,有极微量涉英。时间点在vk两人彻底结束学业、共事多年后。
*非常ooc的胡言乱语,本质是个人主观理解浓厚的尝试,mika的个人tag都没好意思打....若感到不适请务必及时退出。
*正文中出现的歌:《春よ、来い》(春天,来吧),推荐池田绫子或是纯钢琴的版本。
以上,提前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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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美伽:
半年了。...
“沿着那些名为春天的坟茔,一直走下去。”
**重要预警:一方死亡前提(无具体描写)。
*无差,有极微量涉英。时间点在vk两人彻底结束学业、共事多年后。
*非常ooc的胡言乱语,本质是个人主观理解浓厚的尝试,mika的个人tag都没好意思打....若感到不适请务必及时退出。
*正文中出现的歌:《春よ、来い》(春天,来吧),推荐池田绫子或是纯钢琴的版本。
以上,提前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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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美伽:
半年了。
他们总让我为你写一封信,美名其曰这么做可以让一个人放下不必要的痛苦。可我只觉得荒诞——什么是必要的,什么是不必要的?人们怎么可以随便推断他人的悲喜,不讲道理地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共情?
我于是曾锁上门,一度执拗地在淙淙的时间里独自游走。但这种举措是多么天真啊——明明沙砾漏过指缝般、恍惚没有实感的日子绝不会是无止境的。
所以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春季将至,空气开始变得温暖粘稠。它裹起鸟的啼鸣,冲进窗户,又挡在我虚浮的身姿前,逼迫斋宫宗睁开双眼,去做一个了断。
我拗不过冬的遗愿,只好坐在桌前,望着窗外的天空,钢笔的笔尖点在信纸上。
我想,一封信惯例的开始,大概是要问一问对方近来可好。
但也罢,我暂时不想听到你的回答。毕竟我几乎可以想象,你一旦开口便会滔滔不绝起来,晃着腿从早说到晚,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放过,让我的思维就此断档,再次提笔便不知今夕何夕。所以,或许你应该久违地安静少许,先让我说说那个离开得干脆利索的影片美伽,到底为斋宫宗留下了怎样的后事。
再没有什么会打扰我。我会一点一点地端详、擦拭着你的痕迹,放任不规则的墨痕慢慢晕染,就像放任轻薄、温凉的思绪也一并爬上,在脑海中一圈圈地荡开去。
像这样提起笔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距离去年夏天的那场意外将你带走,竟已有半年多了。
推开你房门的那一天,你的玩偶还都整整齐齐地在窗边坐着。它们穿着你换上的衣服,用纽扣做的眼睛向我望,那些耳朵长的孩子,双耳之间甚至已经积了一小层灰尘,当我伸出手,细小的微粒就腾跃起来,飞进照入窗棂的阳光里。它们被我从房间的四处收集过来,按照弧形一个个地摆在床的中央,组成一支小小的交响乐团。我一面为我的姗姗来迟说着抱歉的话语,一面去抚落那些时间的尘垢。
每拿起一个玩偶,我都感到无所适从。棉线和绒毛啄着我的手掌,我的手心已经太久没有触碰过那种柔软的温度了。
我该如何对待这些孩子?哪一个我可以与之告别,哪一个不可以?
你恳求我将它们留下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可这一次,我的内心却迟疑起来。一个声音告诉我,不假思索地将它们收作永久的怀念吧——毕竟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影片为它们倾注的情感。而另一个却说,可是斋宫宗啊,让它们在悲剧过后的疮痍里成为睹物思人的媒介,你难道就不会自责吗?这些孩子是否其实值得更加珍视它们自身的主人,值得更多真正的,没有杂质、更不带追恨的爱?
在我的身旁,Mademoiselle一如既往微笑着。
我向她求救:我究竟该怎样做,才能结束心底的挣扎?哪怕是最后一次也好,请你回答我吧。请为我指出一条路,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我是幸运的。人偶终于牵起了我的手。她说,我相信宗君的任何决定。因为呀,毛绒玩具、人偶和人类,其实都是一样的。
只要被怀念着、被呼唤着,我们就拥有灵魂,我们就可以生存下去。
盂兰盆节到来的时候,我走在关西的街道上。黄昏之时的大街小巷挂满了用以代替迎魂火的灯笼,酱料的咸香直钻进我的鼻腔。而一定没有哪个用方言叫卖苹果糖的小贩会知道,那个在华美的浴衣与面具间,身着黑色正装、不苟言笑的穿行者,手中的旅行箱里其实装满了毛绒的小猫小熊,又或是复活节的兔子。
在你度过了童年的那所孤儿院,我最终把玩偶送给了那里最小的孩子们。他们甚至还没到能够理解Valkyrie歌词的年龄,自然更无法理解眼前来人的身份、目的或心绪。我单膝跪在地上打开那只箱子,看孩子如获至宝般挑选、争抢,最后把玩偶抱在怀中旋转,咿咿呀呀地对其诉说幼嫩的爱语。保育老师无声无息地立在我的身侧,过了很久才吐出一些弱不可闻的话来。她强忍哭泣的声音像被春雨打碎的花叶,我意识到那是在对我说,斋宫先生,请您节哀。
做出这种决定的我,能够得到你的原谅吗,影片?
我送出玩偶的几天后,你的葬礼在当地的山下举行。有一种说法是,人为了从巨大创伤的折磨中保护自己,大脑中的情感模块会应激性地变得迟钝。这理论背后有几分科学性是我无从得知的,我站在人群的最前排,却只是觉得自己正在被乌鸦羽毛漂染的大海里下沉。人们的声音从岸上传来,折射了几百层,和远古的回音一样飘渺不清。回过神时,斑驳的树影和极明媚的天空覆盖了全部的视野,被汗水完全浸透的衬衫贴在我的身上。在扶住我肩膀的许多只手中间,我像被救起的溺水者一样喘息,唯有双眼干涩地几近失明。
我不明白为何在那样的日子,我竟无法落下一滴眼泪。
待到夜幕暗下来,我独自在一块荒芜山丘的石板路上烧了几枝松木。我并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或许只是衣服干透后,下降的气温带来了夏季独有的凉意。火焰蚕食着枝条,山风吹过,那些被剥落的部分便裹挟着火花向前滚动。它们不断升腾,飞散进黑夜里,我的视线追随着它们的轨迹。
远方的广场回荡着盆踊大会的音头。
最后一颗火星也上升、熄灭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与整片星空默然相觑。
人们陆陆续续地来找我:我的家人,你的养父母,CosPro的同事,我们在梦之咲的同学,鬼龙,青叶,最后是我的一部分旧友。我在这世上竟和这么多人存有联系,这和我居然可以忍受如此络绎不绝的拜访一样令人不可思议。
秋季将至的时候,事务所的工作人员也来了。他们露出非常担忧的表情,接二连三地向我介绍法国的工作,旁敲侧击的姿态让人感到烦闷又聒噪——明明若是想劝我离开这片土地、不再所谓地睹物思人的话,尽管说就是了。他们难道不相信我会索性顺了他们的意,好不相侵扰、落得个两相清静吗?
我就这样再一次离开日本,来到这个太阳要迟八个小时升起的地方。
涉从意大利赶过来,非常普通地敲开我的门。无论热气球还是玫瑰都没有出现,他说携带那样的东西跨国会给海关人员的工作带来很多麻烦,而当追求惊奇要付出一些秩序作为代价时,优秀的魔术师并不愿强人所难。
于是他只是从怀里放出一只鸽子,说这是他下飞机后刚刚结交的朋友。
我努力去露出笑容,但不太有波澜的面部表情一定让他感到了失落,为此我至今也很愧疚。我们联系得不太频繁,像这样再会的时候,彼此都变得现实了一点。他笑了笑,说自己居然忘了欧洲的鸽子实在太多,手里的生物对我而言一定已不再是什么惊喜,毕竟在这座城市,就连电车都要在发动前先鸣响信号,好把它们从轨道上驱散开去。
但紧接着,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爱与希望的人,忽然就像蹩脚的演员一样忘了词。或许他本来准备了许多想让我振奋起来的话语,却选择了将它们都刹在半空中。
我和涉都沉默了一会,未料最后他从口中说出的,只是一句轻声的道歉。他说,对不起,自己演惯了夸张的剧目,却依旧不擅长面对真实的悲恸和永远的告别。
“告别就是死去一点点”,对于活着这种事,我们其实都是很笨拙的。
后来他慢慢平复了情绪,还是恢复了一贯的样子,向我说起自己周游世界的经历。无论身处何方,人们都总是在向他索求着爱的剧目,这让他欣慰,让他感到存在的价值,虽然当一切都结束之后,他回到出发的原点,会意识到其实依旧只有那个人会跨过无数层变幻的假面,爱慕着日日树涉本身。即便在如今,他随手的小把戏都仍然可以让那双眼睛露出孩童般的喜悦,但每年换季的时候那个人的身体状况总是不太好,而对此任何的魔术都变得无能为力。唯一的解决方案,或许是等到上了年岁,他们就考虑选一个海洋性气候的欧洲城市长久居住下来。
他们的同居计划自然和我无关,但我从他的眼中多少看到了一点无奈。
这个世界有时公平得残忍。它会分给那些被称作天才的人更多深沉的牵挂,于是就连留驻在人间都要付出更多的挣扎。
宗啊,涉在临别时问我,在我们行将就木之际,最先走进坟墓的会是什么呢?
——对这个世界感到惊奇的能力,呼唤别人姓名时的深情,亦或我们引以为傲的歌声?
我想了很久,最后说,自己虽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但至少会划掉最后那一点的可能性。
我相信歌声是不死的。
我之所以会在这个问题面前如此坚决,影片,是因为在那些你还在的日子里(“你还在的日子”,这字眼多么荒谬!),每年冬去春来的这个时候,我总能听到你倚着窗户唱一首歌。
经典的小调调形,以La结尾。那些被凡夫俗子传唱在大街小巷的曲子,很大一部分都是这种和弦。在为Valkyrie的歌作曲时,我总是竭力避免这种过于通俗的旋律,但你每一次的清唱都是那么投入,竟让我觉得是在回应谁的哭泣。
你实在是将那首歌唱太多遍了,我至今还完整地记得。
「春天啊,遥远的春天」
「若闭上眼,就可以发现她在那里」
「那令我无比怀念的、你的声音」
「饱含着爱意,一直在耳畔萦绕不停」
春天,haru。多轻的词啊。
当这两个音节踮起脚尖旋转,捉不住的春天似乎就在舌尖滑过。
她是漫天半透明的、樱花的螺旋,花瓣的薄膜护着一抔轻盈的梦。如果被触碰到会如何?那青涩的幻影一定便会破碎,成为一缕香气,沿着惊蛰的大地浮行,最后无影无踪吧。
让我再说一次,影片:你实在是将那首歌唱太多遍了。
这多半年来,我推掉了不少工作,只应下了一些算作谋生的活计。绝大多数是是服装设计的委托,精神状态好一些的时候,为了履行与事务所合同上的基本要件,不至于让经纪人为我陷入窘迫的境地,我也会答应去做一些艺术访谈广播的嘉宾——一些不会抛头露面的工作。
而更多的闲暇时分,我只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走。一些人得知此事,偶尔会不太委婉地劝我。他们说,我们理解你的痛苦,但也请您不要被痛苦束缚太久,因为要知道,偶像的保质期是很短的。
我很生气,于是回敬了他们每一个人同样的言辞:斋宫宗不是流量经济的牺牲品,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社会的玩物。
只要我的作品还在,无论何时,世人都一定会重新爱上我,一次又一次。
但我知道他们想要反驳,而且如果他们愿意,我将无言以对。我卧室的抽屉中一直锁着一张白色的光碟,你记得吗,影片,那是计划中新曲的demo,你明明是那么期待着,可还没来得及做正式的收录,这个世界就已再无法听到属于你我二人的合奏了。在你离去后,不要说是新的作品,就连演唱会我都还未曾参加过,在世人的眼里,斋宫宗和Valkyrie的名字恐怕真的都在逐渐斑驳。
可最后他们欲言又止,只是说:斋宫先生,如果可以的话,等春天到来就重新开始,好吗。
……他们怎么真的就能道中我的伤痛?
他们怎么随手一探,便牵住了这牢牢在我心脏扎根的线?
“没关系,没关系,或许春天到来的时候,老师再试一试重新开始吧?就算无法做到也无妨,我会一直等着你。”
——我们在梦之咲相遇的第三年到来之前,在我又一次拒绝了你带来的、演唱会的委托后,你正是同样这么对我说的。
那时你的脸三番五次地探进毛毯的阴影里,同样是欲言又止,同样带着担忧和悲哀,只是和如今我记忆中的你不再相同。而正是这样比较着的时候,我才会意识到,你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洗蜕出了成熟的模样。
你的话语和他们的重叠在一处,我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令我有一些难过。
报春花结出第一个花苞的时候,影片,我就要真正失去你了。
重新开始意味着迈进,我将不得不向前进发,把你留在原地,连同着那个早已习惯了身旁有你相伴的我一起。
于是,每一个新的春日到来时,那里将都埋葬着过去的斋宫宗的遗骸。
春天是一座坟。
人死后到底有没有另一个世界?如果有,那我可要听听你的近况。你过去不是常常梦到那些玩偶吗?如果它们如今也会在梦里和你相遇的话,下次我就去问问Mademoiselle,看她能不能将你和它们的事都稍稍透露给我。我和她说起你的时候,她总是不愿回复,但如果我一直祈求,或许有一天她会动摇吧。
三月就要到了。你不在的日子里,那首歌依然可悲地在我脑海里响起来。
每年春天你都格外爱唱歌。在梦之咲的时候,它们若不是风靡一时的大众旋律,就是Valkyrie的新作。但待到我们完成学业,将全身心投入到偶像活动当中后,你唱的东西开始渐渐不止于此。
还记得Valkyrie后来的作品是怎么诞生的吗,影片?它们中的一些就来自你自己随口哼唱过的段落——朴素通俗、却意外充满巧思的旋律。你哼出那些音符,我便把它们记下,编进Valkyrie的曲目中去。
而再后来,你开始试着独立创作。和庄严神圣的抒情调式不同,符点、半音和三拍节总会更多地出现在你的五线谱上。那种跳跃的、不稳定的张力,以及饱富悬念甚至忧郁的叙事感,是我并不擅长,更不可能主动教导过你的。这些浑然天成的创造来自你的本能,来自你艺术潜力中被探寻出的一角冰山。它们是神的馈赠。
我们就这样分享着音符,堆叠着时间,在四季的轮回中前行。
一个银杏树叶洒满人行道的季节里,你曾经问我:什么是艺术,什么是艺术家?
我犹记得自己回答道,对于艺术这个词,如果你想要的并非词典式的概念,那么就算是我也无法给出满意的答案。这个概念太过宏大,我们这些身在此山的当局者,更是只能持有片面的一家之言。人们可以去感受它,去用数以千万计的外延来勾勒它,却永远无法彻底定义它。但相比之下,艺术家则并非是那么抽象的东西,或许我可以试着给出自己的答案来。
我说,艺术家是那些藉自身创作而永存的人。
他们的肉体会老朽,会逝去;由之而生的艺术却不会枯萎,不会凋亡。歌曲不死,艺术不死,它们将永远流动,抵达时间的尽头时,反而拥有了永恒的呼吸。
你似懂非懂:那老师觉得,我有在慢慢成为一名合格的艺术家吗?
你的大脑里总有这么多的问题。明明比起斋宫宗,你更应该问台下的观众,那些观览了你的创作的世人。可你不依不饶,坚持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我只好敲敲你的头,让你先务实地把眼下的舞步记下来。
对不起,影片。
或许事到如今,我终于可以回答你了。
——你早已与艺术家的称号相配,却也仍旧、完全、远远不够格。
带着沉痛的惋惜,人们至今仍在悼念你。
事务所向公众宣布了Valkyrie暂停活动的消息后,七种拼命帮我拦下了那些记者,我至今欠他一个人情。但媒体绝不会因缺少实证而停下那些纷纭。他们走街串巷,分析你的乐曲,挖掘你过去的故事,窥探你昙花般的生命。于是在泛出油墨气息的纸页上,我看到小学的音乐老师将你的歌教给班上的孩子,著名的文艺电台用一期特辑介绍了Valkyrie的创作,而在你所生长的地方,关西的高中生乐队甚至自发在街头组织了翻唱,希望来以此作为对你的追念。
铺天盖地的新闻中,人们为你冠上一些修辞——罹难的雏羽,又或是,夭折的星辰。
我并不喜欢这些称呼。它们让人符号化,又让死亡变得过于悲壮,其中颇有几分夺人耳目之嫌。
但有一点却终归是贴切的:一颗星就算故去,它的星芒依旧可以在浩瀚的宇宙里,拥有上亿年的光阴。
所以影片,就让我最后难得地夸奖你一次吧。你大可用那张傻傻的脸来显出一点笑意,在另一边的世界昂首挺胸,怀揣着对自我的信仰凛然向前。
因为艺术家以作品永存——尽管青涩、稚嫩、初出茅庐,但在这个世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时,你便已经拥有了如此无上的特权。
不过,只要一点小小的成果就会满足,这可还真是你的风格啊。
我们难道可以脱离时代语境去评价一段历史吗?我们难道可以认为脱离创作者的真实生活,反而对理解他的作品更有益处吗?
人类可以单纯地喜欢上一首欢欣的奏鸣曲,一纸鞭辟入里的文章,但不能否定的是,当我们了解到它们背后的故事——可能是作曲者的灵感产生自被教廷流放的途中,又或是那位年迈的作家年轻时也曾不着边际地写过上百封情书时——我们才会用另一种视角去解构它们,进而看到那些作品中完整的色彩。
作品与它们背后的人生互为表里、相佐相依之时,艺术家才得以诠释出艺术的终极。
而你呢,影片。
你写出了歌,站上了最初的舞台,却还未等人们对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表达足够的赞美与期待便撒手离去,只留下了那样一点不成熟的印记供后人遐想和叹息。
那么这世界要如何怎么知道你的善意、你的执着、你的挣扎、你的坚韧?他们又怎么能将你生前作品中的意蕴与美解读到极致?
我想起许多事情。
我想起Valkyrie第一次接下电视台的解说节目前,我曾翻阅资料到深夜。侧目看时,你已经不堪倦意地趴在桌上睡去,身旁却是一大叠勾满了笔记的卷宗;
我想起我们在全国四处巡演,所到之处的舞台愈来愈豪华,但在幕布升起前的最后几秒,你总会无一例外地在黑暗中,忽然紧握上我的手;
我想起你曾试着在服装的设计方案上与我争辩,曾凑在电脑前将论坛上那些无足轻重的评论一条条翻阅下去,也曾在休息日对着几盘Valkyrie古老的录像带和旧相册若有所思;
我想起你曾在法国的街道沿着花圃的边缘走起猫步,和着街头乐手的旋律即兴歌唱;你也曾在新开张的面包店努力听辨着店主口音严重的法语,选出我们各自喜爱的款式,然后在一天的尽头归家,和玩偶们聊上几句没有回应的话后,于淅淅沥沥的雨夜与我拥眠。
你我相伴而行的时光,直至今日也会像走马灯一般在我的眼前回旋。
——看啊,这都是这个世界还未来得及知道的你。
可在你走后,除了我,又有谁能将最完整的影片美伽描述给Valkyrie的追随者,让他们真正读懂你艺术的魅力与人性的光芒?
你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是要让我一个人来完成这任务,替你的旋律填进无数的注脚,向世人满足你作为艺术家、作为偶像的遗愿吗?
你明明才刚开始为寒冬中战栗的生命带去温度,让不幸的孩童们也相信梦想;明明不过数年前才和一位孤独的帝王许下相伴的约定,让他走出狭小的躯壳,勇敢地去拥抱这个鲜血淋漓却又光彩溢目的世界。究竟又是谁给予了你胆量,让你擅自离千千万万爱你的人而去,让你擅自离我而去?
影片美伽,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就连想和一个人永不分离的愿望,也是一种罪孽吗。
「寄放在你那里的我的心,直到现在还在等待着回音」
「纵使时光如何流逝,都会一直一直等待下去」
「那将会 那将会 超越时间」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可以传达给你 」
……已经很久不再下雪了。
封冻的空气开始融化,春的音乐开始苏醒。在大陆那一端、你所长眠的地方,樱花也快要漫天绽放了吧。
死亡不会让我们永隔,影片,总有一天我会跨过这道线去往你的那一边。
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一定能找到你。
但是啊,在又一个新的春日到来之前,请允许我先暂时与你告别。
因为在和影片美伽再度相见之前,斋宫宗还有一些最后的事要完成。
我想先试着,去唱这首呼唤春天的歌。
在每一个沈丁花香荡进窗口的清晨,我都将倚在窗前,用手拂过春的脉搏,向无尽的希望祈愿,一如你曾经做过的那样。
我会开始去思考,凡人们总会本能地被某些特定音符的组合所打动,其背后是否拥有一些更深层次的、我本不应小觑的原因。
然后,我要履行那重新开始的诺言。
对于接下的挑战和应允的承诺,斋宫宗从不会临阵脱逃。此刻的我或许还未准备万全,但钟声已经敲响,重新打磨齿轮、为琴弦调音的时间也就要到了。
巴黎的一家设计公司曾希望我能够在时装展上露面,如果我现在给出肯定的答复,他们一定会喜出望外吧。那些专业性的解说工作也可以随时被拾起——舞步可能会有所生疏,但学识是不会的。甚至若你愿意,就连过去当我们看到那些巧夺天工的作品时,你曾脱口而出的、种种无厘头的评说,我都能够悉数还原出来。
我会重新登台——以你一直深爱着的、Valkyrie的名义。因为我想要歌唱的,依旧是我们二人的歌。
回归后的第一场演唱会要定在哪里呢,影片?我想回到日本,就将其放在Ensemble Square里的那座圆顶小剧场。不过,就算观众早已因我们的缺席而变得同样疏落不堪,就算那里的名额已满,我们被迫另寻出路,甚至从那座地下livehouse重新开始,这也一定不会让我退缩半步。
无论何时,世人都一定会重新爱上我们。
我始终这么坚信着。
而等所有的旧作都被我唱尽,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回到正轨。
影片啊。
请让我在最后,为你永不停歇地创作。
一定是这样的吧——你曾在这个昏聩的世界之中保护着我,只为能够让我描绘出纯白无暇的桃源。但作为对神明嘲弄的回击,我必须要从此打破美丽的虚幻,让这具身躯沾染上爱恨美丑、离合悲欢了。我的心脏已经连结起无数艺术的亡魂,他们每一个都在我的耳畔低语,告诉我尽管这具身躯会变得千疮百孔,我也一定要强忍痛意,来一次次地回忆你的面容。
因为只有这么做,只有这么做啊,影片,我才能携起你未尽的梦想,将你的模样源源不断地描绘给世人,再从中创造出新的东西来。
这是最骄傲也最不器用的我,所能想到的唯一方式。
我将操纵首席小提琴,拉响长号,用指尖在黑白钢琴间舞蹈;我脚踩下定音鼓的踏板,隆隆的声响沿着大地的纹路奔流。每一个音符,每一个空拍,每一个符点,都会叫嚣、奔腾、咆哮。它们会注入茫茫人海的每一条骨髓和神经里,让所有在台下凝望的人听到,任何斋宫宗所存在之处,那个名为影片美伽的人都会继续呼吸。
我会站在舞台中央,说,你们看啊!
那全部都是我的憎恨,是我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里愤怒过的痕迹。
直到我老化的手指无法将线头藏进针脚,到我的唇嗫嚅地唱不完半句歌;直到我的双瞳再也无法映出色彩,就连指尖也湮没在光的灰烬里;直到我阖上双眼,停止心跳;直到我的身体冰封,在渺远的意识里看到女武神来将我接去,为我生出天鹅的翼飞往远空。
直到那铺天盖地的樱花爬上周身、将我掩埋。
斋宫宗都要用创作来这样思念你。
所以,去见证吧,去赞美吧,去期待吧——我要启程了。
向着Valkyrie能达到的、最耀眼的顶点,我会沿着名为春天的坟茔一直走下去。 我可能会跌落,会绝望,但在每一个春的轮回,斋宫宗都将重生。
终有一天,我会将音律缝上圣殿的穹顶,用礼赞和挽歌织就蔷薇色的夕阳。天使会垂下泪默祷,地狱的厉鬼也吞吐我们的姓名。而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尖顶上,帕特农神庙雅典娜的眉间,凯特兰蒂斯的遗骸里,珠穆朗玛的山巅——
每一个最神圣的角落,每一个春风吹过的地方,人们都会把我们的歌永远传唱。
到那时啊,影片。
以艺术家,以偶像,以永不陨落的女武神之名。
就让我们手牵手伫立,肩并肩永生。
春天,来吧。
我什么都不会再害怕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