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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默

【琴哀/GS】斯莱特林的恋人(1)

注意哦:

*霍格沃茨梗,校园青春恋爱喜剧(并不)

*入学年龄改动为14岁,依次往上,七年级毕业时2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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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谷光彦在妃英理教授为自己戴上分院帽的那一刻,心里的紧张几乎都要从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中冒出来了,分院帽在他的头顶碎碎念了一大堆的废话,但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适合哪个学院,或许是拉文克劳,因为听说博学聪明的人总会进拉文克劳,而他一直是同龄人中最懂事最渊博的那一个。但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光彦问过一些年长的学生,毫不意外地每个人都认为除了自己的学院以外其他三个都是垃圾,总结下来无非是:拉文克劳的书呆子,赫奇帕奇的二傻子,斯莱特林的...

注意哦:

*霍格沃茨梗,校园青春恋爱喜剧(并不)

*入学年龄改动为14岁,依次往上,七年级毕业时2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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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谷光彦在妃英理教授为自己戴上分院帽的那一刻,心里的紧张几乎都要从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中冒出来了,分院帽在他的头顶碎碎念了一大堆的废话,但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适合哪个学院,或许是拉文克劳,因为听说博学聪明的人总会进拉文克劳,而他一直是同龄人中最懂事最渊博的那一个。但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光彦问过一些年长的学生,毫不意外地每个人都认为除了自己的学院以外其他三个都是垃圾,总结下来无非是:拉文克劳的书呆子,赫奇帕奇的二傻子,斯莱特林的卑鄙小人,和格兰芬多的无脑智障。

听得光彦都想退学了。

礼堂里安静得不行,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分院帽的分配结果。

就在光彦的眼睛乱晃,扫过台下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时,突然,他猛地撞进了一双冰蓝色的眸子里。那个人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前,用毫无情绪的双眼懒散地看着他——或者说只是看着台面。她的眼眸如同微风中的瓦卡蒂普湖,似乎带着忧郁,又好像承载着万千情愫,最后隐藏于那层蓝色的冷淡中。

那一瞬间,圆谷光彦只觉得天地寂静,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他听到头顶那该死的老东西终于停止了它的神神叨叨,高声喊到:“格兰芬多!”

啊……

格兰芬多…?

什么?!格兰芬多!!不是拉文克劳!!

为什么!!!

光彦在格兰芬多猛烈的鼓掌和欢呼声中,呆呆地走下讲台,坐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前。他身旁的一位学长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格兰芬多都是最勇猛的斗士”之类的话。而光彦的脑海里却是不停地浮现着那对冰蓝色眸子,被学长这么一拍,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爆开了。

哈哈。

光彦欲哭无泪。

梅林啊,他今后的七年,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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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还有个男朋友?”光彦的耳朵动了动,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一脸“你要是骗我就死定了”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小岛元太。

“是真的,我也打听过。不过有的人也说那是前男友,在对方毕业后就分手了。”听到八卦,一直埋头写魔法史小论文的吉田步美也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说。

这两个人——小岛元太以及吉田步美——是光彦入学一个月以来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他们每日形影不离,默契地形成了格兰芬多三人组。

小岛元太是个高大粗壮的男孩,他比同龄人,甚至高年级的还要高,皮肤黝黑,大大咧咧得就是一个教科书般的格兰芬多。他胡乱地翻着手中枯燥的魔法史课本,不甚在意地说道:“你为什么想要知道宫野志保有没有男朋友?难不成你想追她吗?她都十八了!”

“嘶——”光彦听到这话瞬间涨红了脸,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斯莱特林标志上的银蛇才会发出的声音。他不自在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关注他们三个,有点心虚地说道:“十八、十八又怎么了?工藤新一也十七了呀!”

一旁的吉田步美也立马红了脸:“光彦!”

元太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这两个红彤彤的柿子,低头偷偷地拆开了一包巧克力蛙。

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这是两个只能让一年级们听听,根本难以接近的传奇人物。前者工藤新一,他的父母是巫师界妇孺皆知的名人,他是格兰芬多四年级唯一一个每年都全科拿O的人,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最佳找球手,是曾一次次将霍格沃茨从危机中救出的“救世主”。而后者则是斯莱特林公认的一座冰山,她有一半英国血统,是五年级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也是让妃英里教授倾囊相授的魔药天才。

相比于工藤新一的众星捧月,宫野志保却是深居简出,她是斯莱特林唯一一个多出来的女生,所以住在单人宿舍里。她没什么朋友,旁人不常听见她说话,她总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突兀地站在人群之外。她最常出现的地方是图书馆和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她说话细声细气,语调平静,言辞犀利。她有一头茶色的半卷的短发,浅粉色的薄唇时常抿着,皮肤很白,冰蓝色的眸子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以上是光彦这一个月以来偷偷观察出的。

至于宫野志保的“男朋友”,众说纷谈,有人说是一名已经毕业的斯莱特林,也有人说是一位已经辞职的教授,甚至还有人说是一只藏在斯莱特林地下室的英俊鬼魂……

传言总是越来越离谱,所以光彦选择了最开始听到的那个:宫野志保曾经有过男朋友,但已经分手了。

所以现在,这位斯莱特林高高在上的女神是单身。

放下心来的圆谷光彦重新拿起笔,继续完成他的魔药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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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和十月转瞬即逝,在一年级们才刚刚适应了这个五彩斑斓的魔法世界时,霍格沃茨已经迎来了冬天。或许再过一阵子,就可以看到银装素裹的学院了吧,正躺在病床上的吉田步美一边望着窗外一边这么想着。

她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喝下了小林医生送来的特效生死水,耳朵正还冒着气呢。

正在她想着该怎么赶上落下的草药课时,小林医生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瓶看上去就不太好喝的魔药,经过步美的床时温柔地朝她笑了笑,接着掀开了隔壁床的帘子。

在白色的帘子再次被放下的前一秒,步美瞄到了一个消瘦的身影。

她刚摆脱高烧,意识仍是混混沌沌地,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羽毛,一会儿到了这,一会儿又到了那。那个人逆着光,半靠在病床上,她看不见她的脸,只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人的周身镀着一层冬日里清淡的阳光,好像很遥远,又好像近在眼前。

步美再次昏睡过去前,只是隐隐约约地想着,那一定是个很好看的人。

步美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时医疗翼里一片昏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被子上,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她注意到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躺着一份餐盒,里面装着火腿三明治和南瓜汁,她觉得应该是光彦或者元太送来的,只可惜当时她还没有醒,她已经有一天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了。步美既不喜欢三明治也不喜欢南瓜汁,她瘪了瘪嘴,心里一边抱怨着那两个记不住自己喜好的家伙,一边乖乖打开了餐盒开始吃她的晚餐,最后一点也没剩下。

果然饥饿能够让人忘却一切,步美吃饱喝足地想。

突然,隔壁床的帘子被人拉开,“哗啦”一声吓得步美一个激灵。她转过头,看到床上的人坐了起来。

她有一头茶色的齐肩短发,上部分蓬松卷曲,下部分服帖地散在她的颈边,她看起来像个混血儿,鼻梁比一般人要高,眼睛也更深邃一些。清冷的月光撒在她同样清冷的侧脸上,让步美一瞬间几乎以为是见到了月光下的精灵——当然不是古灵阁那群丑陋的矮东西。

她的右手受伤了,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她拿出一张信纸和一支笔,借着月光,用魔杖指挥羽毛笔写着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了步美不加掩饰的目光,她转过头,也看向她。与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对上的一瞬间,步美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人都怔住了。光彦的话突然在步美的脑海里回响——“她的眼睛比冬天的卡瓦蒂普湖更美,像一股微风,也像一场风雪,在你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就被夺取了神智。”——步美深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问道:“你、那个……你好,请问你是…宫野志保学姐吗?”

对方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是我。”

隔了一小会,她又补充道:“你好。”

“我是吉田步美,格兰芬多,一年级生。”步美僵硬地说道。

她脸上仍是怔怔的,可是心里却在呐喊:啊啊啊啊啊啊光彦我遇到你女神了啊啊啊啊啊啊!!!!

她比你描述得还要漂亮一点啊啊啊啊啊啊!!!!

你现在快来啊啊啊啊啊!!!

她差一点就要做出爱德华蒙克那幅《呐喊》里的表情了。

宫野志保看了她一会儿,见旁边的女孩仍是傻傻的,于是再次扭过了头。

步美看到宫野志保指挥着她的羽毛笔在文章的最后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猜测肯定是魔药作业,因为只有妃英里教授可以允许自己的最好的学生如此不羁地完成论文,毕竟对方是整个霍格沃茨公认的魔药天才。

哦,魔药天才。

就在步美默默地比较着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哪个更厉害些的时候,她注意到旁边的人又要拉上床帘了。步美心里迟疑了一秒,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大声说道:“你很有名,宫野志保学姐,至少你的名字在我们一年级中已经如雷贯耳了,呃,你知道的,我是说,你和工藤、工藤新一学长…是、是我们仰慕的一对、嗯…一对榜样!是的,榜样。”

步美用十五倍速的语速说完这段话,然后后悔得简直想钻进地缝里。

宫野志保看着步美通红的脸和耳朵,放下了扶在帘子上手——她的手苍白而消瘦,每一节指骨都明显突出,呈现出长期呆在地下室里的病态——她挑起一边的眉毛,说道:“说实话,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步美的脸更红了一些:圆谷光彦,我可是在用生命替你打探你女神的消息!你必须给我一年份的杏仁蛋糕作为感谢!

“嗯……其实,我们还很崇拜你的魔药成绩。你知道的,虽然妃英里教授很严格,也很有耐心,但我们的魔药课总是上得糊里糊涂……”

宫野志保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蛇戒,上面细小的纹路让她有点难受,说道:“老实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很欣赏教授的教学方式。”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步美悄悄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当然……我、我们,也听人说了你的前男友……哦,我是说……呃……嗯,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杀了我吧,梅林!——步美在心中咆哮。

她在说什么???前男友?什么前男友?!

就在步美想要立刻冲出医疗翼的时候,一直不冷不热的宫野志保突然笑了一声,步美几乎是震惊地扭过头——毕竟没有人看见过斯莱特林冰山的笑容——她的嘴角若有若无地上翘着,脸部的肌肉却宛如没有动过,眸子在月光下变成了柔和的水蓝色——最起码步美认为那是柔和的。

“我假设……”宫野志保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关于前男友的问题,“我想你应该知道工藤有女朋友。”

“唔…!”步美的脸立刻以双眼能看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幸好黑夜中看得不会太分明。

“毛利兰,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如果你信奉上帝的话,那么她就是安洁儿。”宫野志保说道。

她的声音轻轻的,飘在寒冷的空气里。

步美突然发现,原来她那细细的声调除了冷淡以外,还可以蕴藏着温柔,甚至似乎夹杂着憧憬、怀念和无奈……以及太多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步美不太懂。她只知道这一次宫野志保的话里没有疏离,没有嘲讽,也没有一贯的置身事外,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月光一起散在空气中,最后不见了踪影。

“你们之间还流传着什么版本的小道消息?”

“……什么?”

“我的前男友。”

“啊……”

步美愣了一下,但她终究只是个孩子,立马就忘掉了刚刚的紧张和尴尬,开始对这个话题侃侃而谈:“噢,这个,那可大有来头。拉文克劳说他是斯莱特林这十年以来最有潜力的巫师,他拥有一头金色的长发,英俊又潇洒,你们一见钟情,可是他毕业后去了加拿大,所以你们最后只能无奈分手——这个看起来是最靠谱的。格兰芬多流传的是,你们在学生时代坠入爱河,他毕业后回到霍格沃茨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只可惜他在研究黑魔法的过程中走火入魔,跟随了那一位……哦,那个邪恶的人,you-know-who,”步美说到这里打了个寒颤,“他因此被霍格沃茨辞退,而你们的感情也无疾而终……”她说完还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好像在为宫野志保和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恋人”感到惋惜。

“总之,我最喜欢赫奇帕奇版:他曾是霍格沃茨五十年前最优秀的一名斯莱特林,却因为参加了当年的三强杯而丧失性命,绝望中,他的灵魂复苏,回到了霍格沃茨,在五十年后与你相遇……这就是跨越了时空和种族的爱情不是吗!”

至于斯莱特林版本,不好意思,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向来水火不容,别说传递八卦,互相打个招呼都能演变到最后打起来的地步。

步美说完,两眼亮晶晶地看向黑暗中的宫野志保,似乎想要在她口中得到一个标准答案。可是宫野志保的表情出奇地复杂,脸上融合了一大堆的情绪,有震惊,有无奈,还有些啼笑皆非。看到这样表情的步美瞬间从她的幻想中回过神,她心里再次冒出那个念头——拜托来一条大一点儿的地缝吧,让我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夜晚比白天冷得多,就连月光也带着零下的温度,步美悄悄地裹紧了被子,心跳如鼓,尴尬得想死。

过了良久,宫野志保才出声道:“不论是哪一个版本,都注定没有好结局呢。”

她的口气仍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可是却让步美更想扇自己两巴掌。

对啊,说谁不好,偏偏要说起“前”男友呢?早知道就应该强行向她推荐“光彦是个多好的男孩”算了。

于是步美没头没脑地说道:“光彦他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很博学,体贴,也很有责任心。”

听听,这么一说,越来越觉得光彦是个好人了。

“光彦?哦,我记得他,在分院仪式上让分院帽啰嗦了一大通,最后进入了格兰芬多的男孩。”宫野志保靠着柔软的枕头,有些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步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个脸上有点雀斑的男孩。”

“我总能有意无意地碰见他。他很瘦小,就跟当初的工藤一样,不过我想他应该要比工藤高一些。”

宫野志保的语调轻轻的,让夜晚的霍格沃茨更显得静谧。

步美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惊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不止一次听说过斯莱特林的宫野志保是一个多么不近人情的人,斯莱特林那些被人讨厌的特点似乎都能在她的身上找到——高傲,冷淡,毒舌,不近人情,对别人的好意爱答不理。元太也不止一次劝光彦放下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因为高高在上、从不正眼看人的宫野志保怎么会记得他这样的小人物呢?步美不愿意打击光彦,可她的心里也这么觉得。但光彦总说她是不一样的,他说只要看到了她的眼睛就能明白。

如今,步美忽地明白了。

那才不是什么寒风大雪,也不是什么冬日里结冰的卡瓦蒂普湖,那明明是天空的颜色,是一片蔚蓝,柔和又深情。

她如果有深爱的人,那么一定爱得别样深沉。

这么想着的吉田步美,不了控制地,轻声问道:“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宫野志保本来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扭头看向步美。

“他?”对方突然冷笑了一声——那大概确实是冷笑——并瞬间撤去了刚刚不易察觉都柔情,“你们流传的爱情故事事实上可圈可点,这倒是很令我意外。他的确有一头淡金色的长发,我想现在已经超过腰了。他有一双祖母绿的眼睛,总是摆着让人胆寒的冷笑,再配上斯莱特林的黑袍子和阴冷的地窖,那可真是天造地设地般配。”

“他的确是三强争霸的勇士之一,不过是前年的那次三强杯。他为斯莱特林和霍格沃茨带来了荣誉,这点我倒是不能否认。”

“他毕业前也确实申请过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但是被驳回了。”

“而爱情故事的结局,”说到这里,宫野志保再次扯出了一个笑容——这次步美能够确定那是冷笑了。

“结局就是,我背叛了他,而他背叛了所有人。”

这似乎是个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可宫野志保的话里却夹杂着很多负面的情感,听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爱情”的火花,步美甚至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嘲讽。

她迟疑地问:“你……你不爱他吗?”

总有人是要去负责破碎少女那些南瓜车般梦幻的爱情美梦的。

步美听见宫野志保的声音飘忽了起来,细细的声音好像在下一秒就会在空中消散。

她说:“爱?这可真是个复杂的词,或许最新版本的牛津词典能给你答案,Ayumi。”

这是宫野志保第一次念自己的名字,可她却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名字,那只是五个字母的组合,很奇怪,很伤感。

总之,那不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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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不会对“黑泽阵”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现在他们不敢再这么称呼那个人,他有了新的名字——“琴酒”。

或许“琴酒”这个身份早就存在了,只是直到那件事以前都不被众人知道而已。

但他们还记得,那时是斯莱特林的盛世。琴酒、贝尔摩德、爱尔兰、朗姆……他们共建了斯莱特林近五十年来最辉煌的几年,不论是魁地奇、学院杯,甚至是三强争霸,都冠以斯莱特林最高荣誉的头衔。在那几年中,霍格沃茨的学生对他们既崇敬又畏惧,既憧憬又憎恨,他们集聚了斯莱特林独有的狡诈、冷漠、谨慎、审时度势等等一切让其他学院讨厌的特质,他们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无视纪律,利益为上,连同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也对他们避讳不及。

而现在,是格兰芬多的时代了。

只是斯莱特林的小蛇们仍有些愤愤不平,他们一直在期待着能出现第二个“黑泽阵”或是第二个“克丽斯温亚德”,带领斯莱特林重回顶端。但他们没有等到这位“琴酒NO.2”或者“贝尔摩德NO.2”又或是“朗姆NO.2”,只等到了一个一鸣惊人的格兰芬多天才——工藤新一。

该死的工藤新一。

而自从二年级开始就被斯莱特林们咒骂了两年的工藤新一从没有把蛇院的看法放在心上过,他甚至有个斯莱特林的“秘密好友”,虽然那个好友不是那么友好就是了。

每当看到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她独有的高高挂起的神态时,新一就会再次想起那个和她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男人。

那个叫黑泽阵的男人。

从一年级开始,他对黑泽阵的印象就很不好,可以说远远地在餐桌上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认定了这个男人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来自一种天生的直觉。他墨绿色的眸子背后好像承载了一片浓郁的黑暗,光是对上一眼,就会全身战栗。

黑泽阵和他身边的那些同伴——新一更乐意叫他们同伙——简直就是霍格沃茨的校园一霸。斯莱特林见到他们都要绕路走。只要是吵闹的走廊突然安静地分开了一条人工通道,或是魁地奇训练场上爆发出一阵激动中带着畏惧(梅林知道他们是怎么一边激动一边畏惧的)的欢呼,新一用头发想都知道一定是斯莱特林的那群黑社会组织。

其他三个学院对他们都讨厌至极,其中以格兰芬多为盛。铃木园子不止一次将霍格沃茨发生过的不好的事全都推到黑泽阵一干人身上,就连赫奇帕奇的一年级小姑娘偷偷躲在盥洗室哭泣也是斯莱特林一霸给吓的。对此,工藤新一只吐槽了一句“那看来黑魔王要是复活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了。”

后来,工藤新一只想给当时自己这乌鸦嘴狠狠一道耳光。

二年级的时候,50年一次的三强争霸在霍格沃茨举行,所有人都陷入兴奋之中,包括工藤新一,然而当火焰杯吐出带着黑泽阵名字的纸条时,这种兴奋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地沉默了下来。

由此可见黑泽阵的风评有多差,不过再差的人都会有脑残粉的,就像有人愿意当食死徒一样,火焰杯吐出结果的第二天,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就被贴满了给黑泽阵加油的横条,数量之惊人,让工藤新一也瞠目结舌。虽然横条用了银绿色,但文案绝对是赫奇帕奇的风格,毕竟斯莱特林死都不会用“天之骄子,我的黑马王子”来形容黑泽阵的不是吗。

当然,这些横幅当天就被黑泽阵给撤下了,效率之高让工藤新一再次瞠目结舌。

不过横条事件之后,三院(不包括格兰芬多)对黑泽阵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例如当他和他的跟班鱼塚三郎出现在走廊里的时候,甚至有低年级的女生向他打招呼,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服部平次怀疑这是因为黑泽阵在那些横条上偷偷下了迷情剂,这个猜想获得了众多格兰芬多的赞同和拥护。

后来的发展变得越来越魔幻,而在圣诞夜舞会当晚达到了魔幻的顶峰。

也是在那一晚,工藤新一第一次和宫野志保说上了话。

他那时不小心多喝了两杯酒,晕晕乎乎地跑到礼堂外吹风,因为圣诞夜的原因,花园被教授们装饰一新,到处可见红彤彤、金灿灿的挂饰和四处乱飞的小仙女。在被几个小仙女撒了满头的金粉后,工藤新一非常悲催地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而且自己的魔杖还在小兰那里。他一边诅咒给他灌酒的黑羽快斗一边找来时的路,在路过一片花丛时,猛地停下了脚步。

虽然是隆冬时节,但被施了魔法的玫瑰花依然开得艳丽非凡,一朵朵像火焰一般,衬得花丛前的那个人更加苍白。

她一身红色的礼裙,茶色的头发上别着一朵水晶花,冰蓝的眸子正兴致盎然地看着他。

虽然环境昏暗,工藤新一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图书馆和魔药办公室常驻者,斯莱特林,不爱说话,不爱笑,三年级,长得不错……

以及,刚刚舞会上,黑泽阵的女伴。

如果要将黑泽阵和女人联系在一起,所有人包括工藤新一在内都只会想到那个叫克丽斯温亚德的金发性感美女。虽然并不是要质疑黑泽帅哥的男性魅力,但实在是难以想象黑泽阵会找一个低年级的女孩当舞伴,更难想象居然有人敢成为黑泽阵的舞伴。

但就是有人这么做了,

“是宫野志保,那个三年级。”会场上有斯莱特林认出了她。

“嘿!我认得她!去年期末魔药考试她刚好在我旁边,我发誓如果不是偷偷看了她的制作步骤,我绝对拿不到A。”

“噢,对,次次都拿O的三年级的小魔药天才,我听妃英里教授说过。”

“所以,黑泽阵勾搭了一个三年级?他今年就要毕业了吧?”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像这样谈论黑泽阵学长,还记得上次那个家伙的下场吗?”

“哈,那个有着格兰芬多般巨怪脑子的五年级?他根本就不配成为一个斯莱特林。”

身旁的人叽叽喳喳地将话题越扯越远,工藤新一扭过头,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红裙子的女孩。她绷着一张脸,冷淡的表情和高挑纤瘦的身材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年长一些,平时就没什么情绪的双眸此时此刻简直是锐利得可以杀人,和黑泽阵散发的气场莫名契合。

杀人夫妇——新一在内心吐槽。

后来气氛欢快了起来,古怪姐妹上场,就没有什么人再注意这对杀人夫妇了,黑泽阵仍留在礼堂里,而宫野志保一领完舞就跟被施了“无影无踪”一样,哪儿也找不到那抹红色的身影。

如今,她正冒着十二月的严寒,光着胳膊和小腿坐在花丛前自在盎然地观察着自己。

意外地,对方先打破了僵局:“要我给你施一个温暖咒吗?”

工藤新一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宫野志保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魔杖,轻声念起咒语,新一瞬间觉得暖意从脚底蔓延到了全身。这是新一第一次听见宫野志保的声音,和他想象的低沉稳重不同,她的声音细细的,听起来冷冷清清,像只百灵鸟。

新一双手插在西服口袋里,挺直地站在不远处,扬起一个笑容:“多谢,我叫工藤新一。”

宫野志保同样笑了笑,那笑容就跟她的脸色一样苍白:“我是宫野志保。”

“我认得你,妃英里教授每节课都要把你的魔药成绩夸一遍。”新一半开玩笑地耸耸肩,眼睛里闪着兴味的光芒。

“我也认得你,你和你的父亲很像。”

“你认识我爸爸?”

“不认识,只是读过他的书而已——比如说,《暗夜男爵》。”

新一来了兴致,他很少能在霍格沃茨碰见读过侦探小说的巫师,何况对方还是个斯莱特林,因为工藤优作的书多在麻瓜界出版,按理来说只有服部平次这样亲麻瓜的格兰芬多才会看。

“《暗夜男爵》么……我也很喜欢这个系列。虽然公众最好评的案件是古堡密室案,可我更喜欢约克庄园杀人谜团。”新一耸耸肩,很显然对大众审美颇有微词,“古堡案件只是情节跌宕起伏了些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推理价值,不过人物刻画确实不错。”

宫野志保当即回忆了一段约克庄园杀人谜团的作案手法,新一摸摸下巴,说道:“原来你看的是爸爸最早的那个系列,《暗夜男爵》在几年前重新出版了,两次的版本在内容上有些出入。”

“原来如此,自从十岁以后我就没看过推理小说了。”

“十岁?那看来我接触得比你更早一些。你知道福尔摩斯吗?”

“柯南道尔的小说?看过一点。”

“哈!那看来我们有话题可聊了。”

他们从推理小说聊到麻瓜研究学,从魔药配置聊到龙的种类,从巫师的起源聊到精灵起义……新一发现宫野志保十分渊博,她的思想与斯莱特林古板偏激的纯血教育很不一样,她更加理性,具有远超同龄人的才学,思维严谨缜密,像个科学家。

他摸摸鼻子,宴会已经快到尾声了,但他居然一时间还不想走——他很想跟眼前的人交个朋友,但对方是个斯莱特林……

这时一阵风吹来,因为保暖咒而一直没有感到寒冷新一突然打了个寒颤,一股阴冷的感觉从他的双脚慢慢爬了上来。

保暖咒失效了?

一声轻得可以忽视的冷笑在他身后响起。

新一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转过身,右手习惯性地握紧——然而他的魔杖并不在自己手上——冬季的冷风吹拂着他额前的刘海,他防备地退后了一步,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人。

黑泽阵穿上了一件风衣,下摆在风中漂浮鼓动,浓重的黑夜衬得他的碧眼和金发异常明亮,宛如一只蛰伏的血蝙蝠,随时就要扑上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新一一会,然后吝啬地扬起一个非常“黑泽阵”的冷笑:“不错的反应。”

他的目光像蛇一般阴骘,让新一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工藤。”

宫野志保的声音响起,新一转过身,他看到她的脸再次紧绷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十分疏离,就像在地窖里冻了几百年一样冰冷。

“她一定等你等得很着急了。”

新一总觉得事实要比自己想象得复杂,他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光芒,镇定地说:“那么,明天见,宫野。”

宫野志保似乎晃了晃神,过了一会,嘴角才扯出一丝弧度。

“明天见。”

新一发现四周更冷了。他转过身,那个人也同样迈开了步伐,新一与他的黑风衣擦肩而过,走向来时的方向。

直到靠近了灯火辉煌的礼堂,他的身体才逐渐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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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走到宫野志保的跟前,志保没有看他,站起身,刚抬腿就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手还带着礼堂里壁炉火焰的温度,更显得志保的手冰凉彻骨。

黑泽阵念了个无声咒,将自己放在西装口袋里当装饰的手帕变成了一件披肩,伸手拢在她的的肩上。

他看到宫野志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心里却莫名舒畅。

黑泽阵把宫野志保拉到身前,解开风衣的扣子,一把将她罩在怀里。

他的头抵在宫野志保的肩上,闻着她身上的玫瑰香气,眼里的阴翳褪去了不少。

志保只觉得自己被一条巨蟒缠绕着,它的头对着自己的颈窝,嘶嘶地吐着信子,好像要将她吞入腹中。

他问:“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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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黑泽阵的传言有很多,而在圣诞夜后,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最深受其害的就是宫野志保。

每次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图书馆里,不停地散发着冷气来驱赶因为好奇心而坐到她身边的赫奇帕奇,工藤新一就想仰天大笑三声。虽然宫野志保投来的目光很冰冷很可怕,但他总是忍不住想要跑到她面前去嘲笑两下过过瘾。

或者是走廊和楼梯上,新一也能注意到宫野志保身边若有若无的视线和窃窃私语,时间稍微一长,连他也觉得有点可怜了。

“完全就是那个黑泽阵害的。”新一摸摸下巴。

“哈?”服部平次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人,“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和那个冰山姐姐混熟的啊?”

“上个星期?圣诞夜那天。”

“你把我们晾在那里就是去和美女约会了是吗!”

“才不是啦!都说了我只是迷路了而已!”

不远处,宫野志保听着两人的对话翻了个白眼。

工藤有趁别人不注意时问过宫野志保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得到了对方凉凉的回答:“啊,除了有时候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拦住,只要靠近人群就能听见故意压低声音的讨论,书本上出现幼稚的涂鸦,有时候笔呀墨水呀之类的小东西突然不见以外,跟平时没什么两样,非常和平呢。”

还真是无聊的找茬……

不过这种烦人的情况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当然是以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在一夜之间,所有去骚宫野志保扰或者对她暗中下绊子的人全部都进了医疗翼,让小林医生忙得不可开交,并且每个人受伤的原因都稀奇古怪,层出不穷。

新一有幸去帮小兰拿创伤药的时候见到了那个壮观的场面,医疗翼有史以来第一次人满为患,床上和角落里坐着各种各样的人,不停地吐着鼻涕虫的,衣服里钻出小鸡的,门牙疯长的,头发爆炸的,一边流泪一边打嗝的……当时小林医生正在治理一个全身多处骨折的学生,他坚持自己是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下来的,不论小林医生怎么安慰会帮他做主,也绝不松口。

新一舔舔嘴唇——恐怕得从八楼格兰芬多休息室一路摔到地下魔药办公室才能摔出这种效果吧。

这种恶心的手段,想都不用想绝对是黑泽阵的手笔。

之后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七年级毕业前夕,听说黑泽阵递交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申请被驳回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格兰芬多尤为幸灾乐祸,毕竟没人愿意在一边学习困难的课程同时还要看着那张让人胆寒的脸,更别说在你回答问题错误时给你一个冷笑了——绝对会要人命的。

紧接着则是假期,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一起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回到麻瓜的世界。新一注意到他从来没有在火车上见过宫野志保,老实说他有点好奇她住在哪里,不过对方显然不想让他知道。回到麻瓜世界后新一和小兰一起去了夏威夷看望父母,接着在美国住了一段日子。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假期就只剩下一半。

就在这样平静得几乎要变成无聊的时候,一道不可饶恕咒打破了风雨欲来前的假象。

在八月三日魔法部部长选举演讲式上,一群食死徒突然破坏防御系统闯入会堂,对所见之人大开杀戒。混乱之中,一道绿光射入了候选人的胸膛。

他也是现任部长的儿子,泽田熊一。

魔法部人心惶惶,当天在场的人都受了伤,有些直接被送去了圣芒戈,至今昏迷不醒。《预言家日报》用了巨大的版面报导了这件事,魔法部部长拒绝接受采访,事故灾害司忙的不可开交,一时陷入了混乱不堪的局面。

这原本与工藤新一没什么关系,他和小兰的家坐落在麻瓜界,哪怕巫师界地动山摇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分毫,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候选人突袭事件一周后,《预言家日报》突然揭露了那次恐怖袭击背后的人。

新一拿着报纸,睁大了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头版标题——事件真相,霍格沃茨毕业生袭击魔法部——的底下,照片里黑泽阵一身黑袍,手中高举的魔杖发出一道光,直直攻向候选人泽田熊一,身旁还站着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克丽斯温亚德一干人。照片旁的文字不停滚动:食死徒复辟,琴酒、贝尔摩德等人血洗候选人仪式,扬言黑魔王再临;腥风血雨,食死徒的复仇;朗姆,毕业于斯莱特林的阴谋家,是否会继续他的杀戮;魔法部不作为,阿兹卡班欲加强看守,这只是个开始……

当天,似乎消失了很久的宫野志保居然登门拜访工藤家的别墅,手持一颗记忆球和一瓶魔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好像她只是顺路来蹭顿夜宵一样。

她把记忆球和魔药塞到新一手里,幽幽地说:“时间很紧迫,工藤,为了避免暴露,我现在无法详细跟你解释。五天后,他们的第二次袭击就在霍格沃茨,如果你希望你和你的小女朋友还可以继续留在那里上学的话,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哦对了,”她还不忘恶趣味地加一句,“我叫雪莉,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宫野哦。”

1997年暑假,一名叫做工藤新一的少年神秘地出现,带着一群魔法高超的奥罗,与众教授们并肩作战,在食死徒的突袭下解救出了岌岌可危的霍格沃茨,并且依靠他聪明的大脑推断出黑魔王复活的阴谋,在众多奥罗和教授的帮助下成功阻止那个人再临于世。

至于他被称为“霍格沃茨的救世主”、“格兰芬多的荣光”,那都是后话了。当时的工藤新一只记得,宫野志保那看似平静下的波涛汹涌,以及接过记忆球时,她手心那令人心忤的冷汗。

她就像一个快要坠入深渊的人,抓住了悬崖边最后一根稻草。

莫默

【琴哀/GS】斯莱特林的恋人(终)

枪声响起的时候,金正在看手机。

在微微嘈杂和燥热的空气中,那一声枪响干涩而刺耳,任谁也不会觉得那是什么新年的鞭炮声,因为没人会在加拉加斯放鞭炮,除非他疯了。但这一声枪响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金抬起头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一眼,无人做出反应。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对面街上凑着几个十来岁的孩子,他们正围着垃圾堆一通翻找,顺便将找到的厨余垃圾塞进嘴里。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们的动作也没有停过一下。

看完了波曼发来的信息,金将手机塞回口袋里,转过街角,墙面上大片的涂鸦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墙角边躺着一具被盖上白布的尸体,有两个中年警察坐在尸体不远处的路牙上,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金仿若没看见,...

枪声响起的时候,金正在看手机。

在微微嘈杂和燥热的空气中,那一声枪响干涩而刺耳,任谁也不会觉得那是什么新年的鞭炮声,因为没人会在加拉加斯放鞭炮,除非他疯了。但这一声枪响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金抬起头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一眼,无人做出反应。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对面街上凑着几个十来岁的孩子,他们正围着垃圾堆一通翻找,顺便将找到的厨余垃圾塞进嘴里。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们的动作也没有停过一下。

看完了波曼发来的信息,金将手机塞回口袋里,转过街角,墙面上大片的涂鸦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墙角边躺着一具被盖上白布的尸体,有两个中年警察坐在尸体不远处的路牙上,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金仿若没看见,绕过他们,大步往前方走去。

来来往往的人对路边的死人视若无睹,比起那个,一个金色长发的白种男人反而更引人注目一些。

金不喜欢脏乱的地方,他有一定程度的洁癖和自我完美主义,但在此之前他是个以工作至上的男人——先前那次在意大利的毁约暂且不算——完成任务总是他的第一要务,所以当他停在巨大、连成一片的铁丝网前时,望着里面沿山而建的密密麻麻的贫民区,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那些房子爬满半山腰,从机场的方向看过来,就像一个个集装箱挤在一起,里面住着像虫子一般的人。

他走进去,有些人看过来,然后又转过了头。

前段时间才刚发生过暴乱,路边还堆砌着混凝土板和各式各样的垃圾与障碍物,不远处有几个孩子正聚在一起玩棒球游戏,其他的三三两两坐在烂掉的水泥墙上,嘴里吸食着不明的液体。

烂尾楼里鲜少有人进出,这里所有的房子乍一看上去都几乎一样,里面弯弯绕绕,有些地方臭气熏天,带着一股绝望的味道。

有个男孩跑了过来,他脖子上挂着一个木盒,里面装着打火机、卡牌之类的零碎物件。这样的路边小贩在委内瑞拉到处都是,他刚刚正打算往城市里走,突然看见一个衣装得体的西欧男人——他凭借肤色判断的——出现在这里,几乎是立刻转回了脚步,朝他跑来。

“先生,买点东西吗?”他用小跑追上男人的步子,先用英语问了一遍,见他没反应,接着又用上了法语和德语,但他说得磕磕绊绊,带着一股浓郁的拉丁美洲味,句不成句,调不成调,更像是火星语。

金没有理他,男孩继续说:“现在到商店里买可比我这贵多了,他们卖一包烟要一万五玻利瓦尔,而我只卖八成……”

他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西班牙语,似乎看出这个欧洲男人对他毫无兴趣,他渐渐地慢下脚步,开始准备往回走。

而那个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绿色的眸子不带丝毫感情,平淡地问道:“你见过这个人吗?”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男孩立刻上前几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

“我认得!”他激动地说,“他就在那里面!”

金示意他指路,男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刚刚说的是西语,带点平舌音,听不出是哪里人。金双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地跟在男孩身后,而那孩子依旧在试图搭话:“他是新来的,住在杰拉多以前的房子里,杰拉多在上个月死了。他不是个好惹的,上一次西北角的罗姆去找他麻烦,被打断了几根手指骨。”

他或许是想要显得热情一点好赚些小费,但话里的内容让人不太愿意跟他聊下去。

金的沉默打击到了男孩,他也沉默下去。

最后他们停在一间红瓦烂尾楼前,这个时间很多人都不在贫民窟里,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在干燥的空气中凝固,安静得不行。热带草原气候在十二月迎来旱季,带着令人窒息的闷热和躁动,门房上的铁锈味与之前街道上死人的味道是那么相似,这一切都让人难以忍受,但金习惯了,男孩也是。

他递给男孩一张美钞,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

男孩急急地接过去,生怕他后悔似的,看也没看那间房子,像他刚刚跑向金那样,头也没回地跑开了。

金站在那扇门的前面,抽完了一根烟,才推门进去。

那门发出的吱呀声比枪响更加刺耳,屋子里面蔓延着说不出的气味,天花板很低,又黑又闷,一些相框挂在墙上,但并没有给这里添上一份温馨的气息。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里,听见推门声,动也没动,只是说:“我没有保护费可以交给你们,赶紧滚。”

金哼了一声。

那个男人坐了起来。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良久,才听见他沙哑地说道:“你是谁。”

金站在那里,从东边窗户那透进来的阳光刚好落在他脚边,他不急不缓地说:“你认为呢,J?”

这个代号就像一根刺,从他头顶上扎进去,浑身一个激灵。

“是你从伊斯坦布尔开始……”J的目光亮起来了一瞬,接着又迅速沉下去,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喃喃自语。

“三个月,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真可惜。”金扯出一抹笑容,他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枪,开始像爱抚情人般缓慢地摸着它,眼睛却始终盯着沙发里的男人。

“我也很欣赏你,先生。”J松弛下来,也慢慢地说,“你让我几乎是落荒而逃了,这很难得,毕竟FBI都没有让我这样难堪过……你是来杀我的,很可惜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不是吗。”

“你认为你能杀了我?”金的笑容更大了些。

“不……”J摇头,却转向另一个话题。

“你看到这个国家了吗?”他问得十分突兀,并且不等待回答,“这个国家快完了,你能看见吗?它在崩塌,摇摇欲坠。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人,过着寄生虫般的生活,他们工作一周得到的钱也不够在家庭超市里买一瓶两升的纯净水,而同时,上面的那些人又在做什么。你从这边往那看,南加勒比海的豪华游艇或许还没有靠岸呢。”

“饥荒,通货膨胀,食物危机,人人都想要活着,”J猛地转过头,他眼底发青,瞳孔里蕴藏着濒临崩溃的疯狂,但很快又平静下去,定定地看着金。

金抚摸枪管的动作越来越慢,没有回应他激动的控诉。接着,他不紧不慢地拨开了保险栓。

J笑了笑:“你的上头让你怎么做?”

“东西在哪里?”

“我们互相僵持了三个月,你认为那东西依旧在我手里?”J嘲笑地眯了眯眼。

金也咧开了笑容,这让他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冷酷无情:“我在西藏找到了一个纹身师,他住在在聂拉木附近,你认识吗。”

J的笑凝固在脸上。

“你太仁慈了,Mr.J……”金这会儿笑得更加开怀了。整整三个月,每一次他都刚好晚上那么一步,看着这个该死的,又聪明的拉美佬从眼皮底下溜走,他已经郁结整整三个月了,直到如今看着恐慌渐渐地爬上了这个男人的脸,金才觉得自己终于畅快了一些。

金接着说:“他告诉我,你在十月二十六日那天晚上找到了他,要求他在你的左臂内侧纹一个东西,并且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的语调越来越轻快,甚至带上了笑意,“革命和战争是无情的,J,它容不下丝毫隐测之心,你应该知道才对——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他举起枪,眼底染上欲杀之而后快的愉悦。

J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依然保持着基本的镇定。他看着金,慢慢地说:“你长着一副北欧人的脸,说话却带着英格兰的腔调,行事作风又那么地美利坚,这真有意思……”他说着,眼底却荒谬地带上了泪光,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你想知道我真实的名字吗?”

“抱歉,我不记死人的名字。”金的手指扣上扳机。

J没有再说话了。

金对准了他的脑袋。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他听见J喃喃地说:“这样根本不算活着,革命会胜利的。”

没有人回应他,除了枪响。

金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铁网旁边等着的波曼。他看起来很不耐烦这里的环境,紧紧地揣着他新买的宝贝Hugo Boss,不时焦灼地看看手表。

表也是新表,Cartier,款式看起来娘里娘气的。金在心里盘算这人最近是不是接了什么地下兼职,赚了一笔杀人越货的横财。

波曼看到他,眼睛立刻亮起来,快速地说道:“这是你耗时最长的一次任务吧,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金将手里的黑色手提箱抛给他,波曼欣喜地接住,开玩笑地问:“有点沉,装着什么东……”

“一条手臂。”金难得回答了他的问题。

波曼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嗽了一会儿。

金本能地想要抽根烟,掏出烟盒时才发现已经空了。他看到之前那个卖东西的男孩仍坐在不远处的断墙上,于是朝他招了招手。

男孩跑过来,用英语问道:“先生们,要点什么?”

波曼像看到老鼠一般皱了皱眉。

金说道:“来包烟。”

他接过男孩递来的烟,又随手将一张美钞扔进他的木盒里,转身往来的方向走。波曼跟在他身后说道:“机票已经定好了,今天晚上的,加拉加斯真不是个好待的地方,你要不要回旅馆休息一下?”

金点燃手里的烟,委内瑞拉的经济如今已经全面崩盘,这体现在方方面面上,比如说,这根烟的劣质程度差点让金也被呛住。波曼早就习惯了金不会搭理他这个事实,他自娱自乐地说:“不过我有点饿了,要知道因为那个J我这些天都没好好吃下一顿饭,昨晚听到你的消息我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天呐,那份牛排我才吃到一半……”

金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他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后面的波曼也同时噤了声。

走过这一带贫民窟,有好几辆车停在一家没有营业的便利店门口,波曼那几个最得力的保镖正等在那。他钻进车里,金停在车旁,接起电话。

嘈杂声响起来,伴随着亨利激动的声音:“听着,金,你欠我一份大餐!”

“什么?”他挑起一边的眉毛。

“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着落了。”亨利笑起来,声音里尽是得意。

金夹起烟,忍着没咳嗽出来,他先是看了会燃着的烟头,接着将它随意地扔在地上,抬脚踩灭。波曼在车里,看到金的神情逐渐变得意味深长,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围墙的涂鸦上,墙顶的铁丝网站着一只青黑色的鸟。

他挂掉电话,对波曼说道:“今晚的航班取消,我要去一趟苏格兰。”

“……”

波曼觉得这一幕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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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人口不到五万的荒凉的北境城市里,看见什么都不算太稀奇。

第一个进入金视野的是一栋青灰色的堡顶,它背后的雪山隐藏在雾气之中,与灰白的天空连成一片。冬天的苏格兰高地带着一股天然的野性,不同于英格兰的郁郁葱葱,这里磅礴而苍凉,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直延续到天边,入眼只有大片的苍青与棕红的土地。

金停在庄园巨大的铁栏门口,抬起头。

十二月的因弗尼斯冷得出奇,长久暴露在室外已经让金冻得有些麻木,他喝出一口气,目光穿过锈迹斑斑、爬满枯藤的铁栏门,望向庄园里。

他静立了好一会,才尝试着推开大门。

古堡沉静而肃穆,耸立在断崖旁,背对着尼斯湖与远山,像是等了他很久。

金稳健地走了进去。

他也等了很久。

亨利说这座庄园是在三年前突然出现的,在此之前,通往这里的唯一路径永远是密林环绕,无法通行。1999年冬天有个前来打猎的人在雾中迷失了方向,兜兜转转中,在迷雾散开之处发现了这里。

有人将这座神秘出现的古堡上报给苏格兰高地政府,然而并没有得到回信。

金走到古堡的大门前。门是锁住的,上面爬满了苔草与青斑。金象征性地推了推,大门便“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古堡内散发着陈旧的味道,厅堂极大,两边陈列着昂贵的雕塑与绘画。光从穹顶旁的窗户透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这样的设计令大堂在多数时间内都显得十分昏暗,这证明设计者不是个白痴就是个怪人。金的皮鞋踏在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上,回响清脆,应和着庄园外微微呼啸的寒风,空荡而寂寥。他的目光落在镀金楼梯后面的雕花墙壁上,联通着二楼的墙面,挂满了一幅幅画像。

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印花地毯,三年的荒废令它沾满了灰尘,金缓缓地沿着旋梯向上走,目光从画像上一一掠过,接着他的脚步一顿,停在最后一幅画前。

画像上的男人与他有七八分相似,铂金色的头发刚好到肩,他的双目就像活的一般,直直地看着金。

触及到那双绿眼睛的一瞬间,一股剧痛直冲上金的脑颅,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扶着二楼的栏杆剧烈地呼吸了一会。这种感觉远远比不过第一次见到灰原哀时的痛苦,金的脑海里闪过那个茶发女人的影子,他们有半年没见过了,自从罗马那一晚之后。

金花了点时间让自己稳定心神,然后一间一间推开二楼的房门。

书房里满是灰尘,办公桌上更是蒙了一层灰雾,摆放着一大叠文件,一瓶墨水,和一支羽毛笔。桌子后面的壁炉大得可怕,几乎可以同时装下三四个人。金踱到桌前,隔着手套,轻轻地抚了抚桌上的灰,留下一小片擦痕。他接着翻开桌上的文件——

金一愣。

上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他转过身,走向壁炉旁的书柜,将书一本本抽出来,翻开,再放回去。

没有。

六层式书柜,将近两百本书,每一本都是大部头,却连同封皮在内,一个字也没有。

金摩挲着手中泛黄的书页,回身,拿起羽毛笔,拧开墨水瓶——里面还有半瓶黑墨——他的手微微抬起,近乎本能地、优雅地执起那片羽毛,在空白的书上划下一笔。

他亲眼看着,那笔挺直的墨痕,从他落笔的地方开始渐渐消失,一点一点缩短,最后留下一张什么也没有的书页。

就像刚刚一样,什么也没有。

房间里一片寂静。

过了一刻钟,金才发觉自己还在呼吸。

他关上书,将它放回书柜里,转身离开了书房。

还要继续吗?

苏格兰的冬天白昼短得就像兔子的尾巴,天幕暗下来,走廊里昏暗得可怕,寒冷从楼梯向上爬,蔓延到他的脚底。

然后金看见离自己五英尺远的墙面上,一盏老旧但华丽非凡的油灯晃动起来,它的灯芯忽闪,一簇火苗自己燃了起来。

“……”

他往前走,顺着二楼的阶梯向上,镶在墙上的灯随着他的步伐一盏盏陆续亮起,照亮墙壁上银灰色的花纹。他的脚步声回荡,窗外的风嗡嗡作响,像洞穴深处传来的呜鸣。三楼有三间卧房,一间茶室和一间会客厅,古堡中没有通电,只有油灯昏沉沉的光线照亮一小片地方。

东边尽头的房间非常大,卧室后还联通着一个隔间,金走进去,里面没有灯,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束微弱的光照在了隔间正中央的一口巨大坩埚上。

金驻足看了那口锅许久,才接着观察别的地方。三面墙都立着高大的柜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他走近,发现里面装着千奇百怪的东西,动物的眼睛,老鼠的尾巴,被绿色液体泡着的死蟾蜍……金沿着柜子转了一圈,每个罐子上都有标签,但字不见了。隔间的东南角有一张桌子,像书房里的那样,上面堆着一大叠文件和书籍,一支羽毛笔插在墨水瓶里,墨已经干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随意地翻了翻,依旧没有一个字。

这时一张纸从书的封皮后落下,金眼疾手快地接住。

接着他的呼吸一窒。

那是一张巴掌大的从报纸上剪下的碎片,印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纸片的正中央是一张黑白照,一群穿着黑色袍子的人聚在一起,背对着一座隐藏在雾中的城堡。其中有一个身姿高挑的女人,她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没有看镜头,神色淡淡地倚着一根柱子。

尽管照片是那么模糊,每个人身上的袍子都黑压压地糊成一团,但金认得出来,那是灰原哀。

是灰原哀。

他能看见她那头利落的茶发,蓝色的眼睛安静又冰冷,穿过清晨微薄的雾气,直直地砸进金的心里。

接着那张照片连同它旁边的字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一张泛黄的纸片。

金几乎不能回过神。

无数个碎片在他的脑海里掠过,他听见雨声,听见呼喊,听见令人发涩的尖叫,有人在低吟着他的名字。他看见有谁在大雨中苍白流泪的样子,混杂着无法分辨的交谈声,有一道绿光从他眼前闪过,黑色的浓雾升起,一只雄伟的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降落在窗边……

好像有个声音在说“就快接近真相了”,但金却抓不住,他记不起来,雾气弥漫,天幕是那么黑,他看不到真相。

那些黑色的模糊的记忆如退潮般渐渐褪去,金的脑海里最后回响的是灰原哀的声音。

“就像曾经死过一次一样。”

死亡如同黏腻阴冷的泥浆,一点点侵蚀尽他的身体,金记得那种感觉。

他们的过去已经死了。

一同死在某个下着大雨的黑夜里。

金轻轻喘了口气,将手里的纸片扔在地上,外面的灯仍燃着,他揭开灯罩,取出里面的蜡烛,点燃窗帘。

像是受到指引,火苗猛地向上窜去,燃起一片火光。

当金走出庄园时,大火已经遍布了古堡的每个角落,它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被火焰烧得通红,满天的红光在风中摇曳,远远望去,似乎连上方的天空也在一同扭曲跳动。一波波滚烫的热浪向着金扑来,他没有再驻足观望,慢慢地朝着下山道走去。

他突然想起J临终前的话,他问,你想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吗——

金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

他从不记死人的名字。

包括自己死去的,自己的名字。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金的脸上,他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抬起头。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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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2月24日,奥斯汀市正弥漫在节日的快乐中。

菲比摇摇晃晃地将一杯鸡尾酒端到灰原哀面前——虽然相比“端”灰原更想用“砸”这个字,她检查了一下杯底,庆幸它依旧完好无损,然后慢悠悠地抿上一口。

“瞧瞧你那高高挂起的样子。”菲比呼出一口酒气,灰原哀面不改色地撇过头,想要离她远点。

“慢悠悠的——”菲比提高了声音,但这在混合了音乐声电子琴谈话声欢呼声的嘈杂背景音中显得十分无力,“你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圣诞party——”

“是的,我很清楚。”灰原哀塞给她一块曲奇饼,菲比顺从地用嘴接住,灰原开始在心里盘算要不要再塞给她一块沾了芥末酱的。

“我从来,从来,没见过一个参加圣诞派对迟到了两小时然后坐在角落里吃蛋糕的的人,你是,呃,你是第一个……”

“噢,菲比,”灰原哀翘着二郎腿,一手轻轻地摇着那杯掺了不知多少水的鸡尾酒,一手将曲奇饼推到她面前,“我去跳舞了,你没看见吗?哦对,你当时正在和计算机系的乔弗里——”

“他叫弗雷迪。”菲比醉醺醺地纠正。

“好的,弗雷迪。而且我以为派对迟到一会儿是美国人的习俗。”

“别装了,说得好像你刚来美国似的。”菲比撸了一把她新烫过的金发,突然抢过灰原哀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口倒进喉咙里——灰原哀发誓,那就是倒。

“一点都不好喝!”她尖叫,同时他们后方播放起了摇滚,皇后乐队的嘶吼声在糜烂的空气中炸开。

灰原哀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半聋了,她抬起眼,看见不远处安德鲁正搂着一个女孩往舞池里走。七彩绚烂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就像隔着一层梦幻的玻璃,带着不真实的错觉。

“你和安德鲁分手了?”

菲比像是半梦半醒地抬起头,在爆炸般的电子音乐中恍惚了一会,然后“哈”了一声。

“我们完了,永远。”菲比说。

“我还以为你挺爱他的。”灰原哀再为她倒了一杯酒,慢慢地说。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安德鲁的情景,那时他们刚结束一堂枯燥的天文课,菲比正和一个橄榄球队的男孩讨论晚上要去哪里,刚准备回实验室的灰原哀就看见他像风一样跑来,停在菲比面前,邀请她去兜风。

然后他和那个橄榄球打了一架,啊不,是和那个橄榄球队的来了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结果是毫不意外地安德鲁完美地输了。

但那天晚上菲比哪都没去,她坐在专心致志地研究药物输送系统的灰原哀面前,抄作业抄得筋疲力尽。就在几乎要撕掉手中的报告时,趴在桌上的菲比突然说到:“你有发现吗,今天那个被凯尔揍了一顿的男孩,他咖啡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更像巧克力的颜色。”

“他真可爱。”菲比说。

但她很快就忘了这句话,安德鲁也因为菲比在大二那年迷恋上了某个法国男星而将头发染成了棕红色。

“爱?”

似乎被这句随意的感叹激起了什么情绪,菲比尖锐的声音响起,混杂着派对乱糟糟的背景音,打断了灰原哀的回忆。

“成年人不谈爱情,”她将杯中的酒一干而尽,“我们谈什么呢——噢,我们谈钱,谈三观,谈做爱,谈多巴胺和肾上腺,还有所谓的虚无缥缈的未来。”

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孩凑了过来,弯下腰在菲比耳边说了句什么。菲比立刻笑起来,顺着他附在自己腰上的手站起身,脚步虚浮地往花园里走去。

她离开前,又突然站住了脚,看向灰原哀。

她嘴角带笑,却眼睛通红地说:“唯独不谈爱情。”

“没有爱情。”菲比说。

她的背影在彩光灯下摇摇晃晃,令人眼花。与此同时,灰原哀的手机响了起来。

屋子里音响的音量大得几乎能将整条街的人都吵醒,可灰原哀还是听见了它。

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陌生号码。没有走到安静地方再接听的意图,灰原哀开口,声音带着点慵懒低迷,慢悠悠地说:“Hello?”

没有任何礼节上的问候,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低哑,像是回到了半年前夏天罗马的那个晚上。

“你在哪?”他问。

“……”灰原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扭过头,试图通过拥挤的人群往窗外看去。当然她什么也没看到,人太多了,灯光也很刺眼,这群圣诞节不好好陪着家人的年轻混蛋们正在别人的屋子里度过最后的狂欢。

“如果是劳勃里路上那栋灯火通明,音乐声大到下一秒就有可能引来警察的房子,现在出来。”

他像是上级在对下级派发命令,灰原哀可不吃这一套,她抓起一只抱枕,陷进沙发里,仿若没听见他的话,缓慢地问道:“噢,抱歉,请问您是哪位?”

对方显然不懂得幽默,他嗤笑了一声:“如果你的脑子还没被摇滚乐灌傻的话,我想你应该记得我们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这个词就连他本人念出来都觉得牵强,更别说灰原哀了,她几乎要笑出声。这个男人在罗马一晚后似乎猛然想通了她对他调查过去的事情没有半点帮助,在机场最后分别的匆匆一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灰原哀不打算去深究他如何得到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也不去想他怎么找到这来的。她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一点也不打算起身:“噢,那您来早了,我三个月以后才去非洲。”

对面沉默了一会,显然忘了那个一时兴起用嘴胡来的约定。

灰原哀还想继续变本加厉地嘲笑他两句,就听见电话那头变得同样嘈杂起来,舞池旁的电子乐通过话筒穿进灰原哀的耳朵里。

……不会吧。

他们同时在电话里保持着沉默,过了一会,她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从人群中出现,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他穿着一身及膝的黑风衣,长发披散着,落在腰后,被四周明晃晃的彩灯照得五彩斑斓,冷冽的气息与周围格格不入。糜烂疯狂的气氛像是被他用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寒气灌入灰原哀的四肢,随着他靠近的脚步而越来越冷,他衣袍所到之处都变成了浓重的黑色。

大学生们仍在狂欢,但此时灰原哀却觉得自己与人群隔开成了两个世界。

“……晚上好。”她放下手机,“金先生。”

金停在她面前,苍白嘴唇抿成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你玩得挺开心?”

“还过得去。”

金从容地坐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烟,旁若无人地抽起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新雪的气味,薄唇咬着烟头,叠起双腿,皮鞋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灰原哀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在大雪天也保持这种衣不沾灰的。她抬头看了金一眼,瞥到 他眼底的疲惫,勾唇说道:“哎呀,加班了?我以为某人是不需要通宵达旦的呢。”

金摘下手套,露出一双骨骼分明的苍白的手。他将手套塞进口袋里,稍稍松弛下来:“这有问题么,刚下飞机的人多少都会有点疲惫。”

听他这么说倒像是在暗示她他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似的,灰原哀若有所思地抬起一边的眉毛,直了直身体:“您找我有事?”

金靠在沙发里,陷入一种浓厚的低气压中,他抖抖烟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去了一趟苏格兰——”

金停住,抬眸看了灰原哀一眼。后者正微直着脊背,用“您继续说”的神情看着他。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火光。

最终,他只是淡淡地移开了目光:“那的风景不错。”

灰原哀:“……”

这时泳池那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灰原哀抬眼望去,似乎看见了菲比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想找安德鲁,但失败了。金抽完一根烟,又将手套带上,问道:“出去走走?”

灰原哀拿眼角瞥他,姿势不变:“这就是你邀请女士的态度?”

好吧——金有点不耐烦地抿起嘴唇,站起身,弯腰,向她伸出一只手:“那么,请问我是否有幸?”

灰原勾起一个胜利的笑容,似乎对方的妥协让她十分满意。她将手很高地抬起,又轻轻地放下,落在金的掌心。

“我勉强答应。”

上一次这样并肩行走还是意大利的夏天,如今奥斯汀已经将近零度,但刚从北苏格兰回来的金并不觉得有多冷。他们走在科罗拉多河旁,城市的灯光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不远处第六街人声鼎沸,夜灯不眠,巨大的圣诞树伫立在广场中央,从他们的角度望去只能看见树顶的星星。圣诞节的气氛浓郁得几乎能溢出来,人们成群结队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大声相互祝福着节日快乐。

金跟在灰原哀身后,他没有来过这,与华盛顿不同,奥斯汀显得更加年轻而活泼,有别于得克萨斯州的粗犷,她文艺清新,充满情调,就如同灰原哀本人。她走在他前面,一边不知和谁发着短信,一边时不时抬眼确认前方的路,她茶橘色的发尾被冷风吹散,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脖颈。

金舔舔牙根,莫名地想嚼块糖,或者说抽根烟。

他们沿着河畔慢慢地走,人声渐远,金加快脚步,与灰原哀并行。高架桥上的车鸣来了又走,他抬起头,云层厚重,看不见星月。灰原哀突然转过身,将一颗硬糖递到他面前。

金接过,小小的硬糖在手心还带着温热的温度。他摘下手套,将糖纸剥开,塞进嘴里。

薄荷味,冬天吃冷的要死。

“你不喜欢闻烟味?”金重新戴上手套,含糊地问。

“我不习惯,身边没有人抽烟。”灰原哀也含下一块糖,薄荷味让她打了个寒战。她将双手塞进口袋里,神情平淡地问:“你在苏格兰找到了什么?

金并不惊讶她察觉到什么,提到苏格兰是他的失误,那座燃烧的古堡几乎连带着他的理智也烧起来,在那一刻,金只是突然很想见见她。

于是他踏上飞往德克萨斯的飞机。

不过他还是欠揍地说:“哼,我以为你不会想知道。”

“我只是不感兴趣。”

“不,”金咬着糖,发音含含糊糊:“你是在害怕,灰原。”

河边很冷,有人乘船经过,惊起几只蛰伏在暗处的蝙蝠。

“……害怕?”灰原哀浅浅的声音传来,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空气湿冷,她喝出一口气,凝成水雾散在空中。

灰原哀突然沉进了某种思绪里,直到走出好几步才发觉金没有跟上来。回过头,他正站在原地,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沉沉地望着她。他穿得很少,一身黑衣在风中摆动,身姿颀长,长发散落在身后,随风飘动,脚下的科罗拉多河静静流淌。

他向她伸出手,像刚刚那样。

“你想斩断过去的一切,你害怕记起痛苦的回忆,所以你选择躲在这里,哪也不去,像只刺猬一样藏在锋利的毛皮之下,如果有人想要将你拉出来,就刺对方一身血。”

“对吗,灰原哀。”

灰原哀冷冷地看着他,又有些哀痛。

三年过去,她已经渐渐忘记了这种不安的痛楚,但有些东西就像一根刺插在她的心窝处,不鲜血淋漓,没法拔出来。

灰原哀与金冰冷的绿眸对视着,他的眼睛里不带一点感情,这真可怕,灰原哀心想,他每天都在与死亡打交道,但他一定没有想过用自己的手结束自己的性命。1999年冬天灰原哀在雪地中清醒,正因为大脑一片空白,所以那一刻弥漫至全身的恐惧与绝望是那么清晰。警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医院无法诊断出她失忆的原因,她独自一人在陌生的世界中跌撞前行,日复一日,深夜从混沌中清醒——

在她决定结束生命的那一刻,是菲比救了她。

菲比说,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她曾经的一切都在三年前的那个冬夜死去,灰原哀不会再回头。

金看见那个向来悠哉懒散的女人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恨意,一闪而逝,徒留一片痛苦。她似乎在调节自己的情绪,嘴角缓慢地勾了勾,睫毛轻颤,掩盖住双眸。

“那么——”他开口,同时几个大步向她走去,停在她跟前。他弯下腰,直视着灰原哀已经变得清明的双眼,哑声说道,“我来帮你。”

“……什么?”

“我来帮你除去最后的阻碍。”

他依旧伸出手。

灰原哀看了他好一会,才慢慢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手心。皮质手套冷得令人发颤。

金低着头,将她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摘下来,灰原哀忍不住缩回去,被金捉住手腕。

“嗯?”

“物归原主。”他说。

“你怎么确定这是你的?”

“如果没错,这枚戒指的内侧刻了一个‘S’。”

“……你记起的东西可真零碎。”

是的,什么壁炉信纸猫头鹰,都是些杂七杂八毫无用处的东西,金看了一眼手中环绕成圈的黑曼巴,然后甩手将它扔入河中。

那一瞬间灰原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抓住它,但她终究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一个闪闪发亮的光点消失在黑漆漆的波浪之下。她愣愣地看着戒指掉落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它的沉没而支离破碎,变成一滩粉末,接着被风吹得了无踪影。

然后她的手再次被握住,这一次手心传来了温热的触觉。

她回过头,看见金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他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手套,执起她的左手,将一枚新的戒指轻轻地推入她的无名指根。

那是一朵玫瑰,花芯处镶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

接着他拉住她的手,抬至唇边,几乎是轻柔地,在玫瑰上落下一吻。

“物归原主。”他说。

灰原哀看见他淡金色的长发似乎闪着光芒,这一幕是那样地熟悉,好像在许多年以前,也有人这样弯下腰,在圣诞夜辉宏的灯光下留下这凉薄的一吻。

这时,不远处第一大道的钟声响起,指针与分针同时指向十二。

不眠的夜晚欢动起来,烟火升空,市政大楼前的巨大荧幕出现几个跳跃的字眼。

圣诞快乐。

或许迟到了很久,但是圣诞快乐。

「FIN」

====================

====================

我本来想圣诞节发,但是那几天估计非常忙,于是趁着老师开会码完啦,一月份有重要的考试,好焦虑呀_(:з」∠)_

完结啦,我都不敢去想有没有ooc,GS想HE真难

@北狸_  太太邀请我出本,我超级激动啊啊啊ヾ(❀╹◡╹)ノ~没想到这篇文会受到这样的喜爱,最开始真是写着玩玩的……还有一篇番外,不撒糖不是人

谢谢大家!!

祝大家生活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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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超级喜欢这个最后拥抱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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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星星的名字好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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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邪教!

“原来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逢陌路。”

Be张力直接拉满!

  

  

  

我靠,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邪教!

“原来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逢陌路。”

Be张力直接拉满!

  

  

  

夏日

【GGAD】GGAD科普整合

* GGAD是官配,即使不搞同人,他们最原来的故事也很好嗑。

* 只不过确实是很虐,虐得我心肝脾疼哭得超大声,真是绝世凄美的爱情。

* 我这里只是根据目前已知的情节和其他地方看到的对细节深挖的搬运整合,尽量还原一下GGAD原原本本的绝世爱情,注意,不完全是原创。


大致的思路是根据《神奇动物在哪里》和《哈利•波特》中涉及二人的情节,按照时间顺序捋顺,内容涉及二人的个人背景,相处经历,同时掺杂个人的感想看法和从各个地方看来的或戳心或沙雕的梗。

先来看一下我们令人心疼的老邓的背景。

邓布利多的父亲珀西瓦尔是名巫师,母亲坎德拉是来自麻瓜家庭的女巫,弟弟阿不福...

* GGAD是官配,即使不搞同人,他们最原来的故事也很好嗑。

* 只不过确实是很虐,虐得我心肝脾疼哭得超大声,真是绝世凄美的爱情。

* 我这里只是根据目前已知的情节和其他地方看到的对细节深挖的搬运整合,尽量还原一下GGAD原原本本的绝世爱情,注意,不完全是原创。


大致的思路是根据《神奇动物在哪里》和《哈利•波特》中涉及二人的情节,按照时间顺序捋顺,内容涉及二人的个人背景,相处经历,同时掺杂个人的感想看法和从各个地方看来的或戳心或沙雕的梗。

先来看一下我们令人心疼的老邓的背景。

邓布利多的父亲珀西瓦尔是名巫师,母亲坎德拉是来自麻瓜家庭的女巫,弟弟阿不福思比他年小三岁,妹妹阿利安娜于1885年出生,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Mould-on-the-Wold。

阿利安娜六岁时在花园里玩耍,三个麻瓜男孩无意中看到了无法控制自身魔力的阿利安娜施展魔法,被吓坏了,惊恐地翻越篱笆,像疯了一样阻止并无恶意的阿利安娜。阿利安娜遭受了非常大的打击,再也不肯使用魔法,却又无法摆脱,渐渐地内心被吞噬,变得疯癫起来。

这是这个家庭的第一个巨大打击。

大多时候阿利安娜都很安静可爱,但当她的魔法不受控制地爆发时,就变得相当危险。父母担心如果把阿利安娜的情况公开,魔法部将强行把她关在圣芒戈医院终身监禁看护,便向亲朋谎称阿利安娜身体不佳不宜外出,由母亲坎德拉在家照顾她。

珀西瓦尔为小女儿被毁掉的一生感到愤怒,他找到麻瓜男孩教训了他们一顿,因不肯吐露事情真相,以暴力迫害麻瓜罪被判入狱,被关押在阿兹卡班。珀西瓦尔短暂的一生很快终结在黑暗的监狱里,他没能再次见到妻子和他挂念的孩子。

这是这个家庭受到的第二个打击。

失去丈夫的坎德拉迫于舆论压力,决定举家迁往高锥克山谷居住。

邓布利多以“痛恨麻瓜者的儿子”的身份进入了霍格沃茨。他拒绝谈论有关他家族背景的任何事情,他的名声因父亲而败坏,被同学怀疑有“反麻瓜倾向”而被排斥。但邓布利多以他的聪慧和勤奋博得了老师的厚爱,以他慷慨的帮助和热情结交到了一些朋友。到第一学年结束时,他已作为学校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学生而备受赞扬。他获得了许多成就,带着众多的荣誉完成毕业。从这时起,邓布利多就定下了成年后教书育人的志向。

但是第三个打击来临了。

不再年轻的坎德拉没能控制住爆发的阿利安娜,死于女儿无意引起的魔法事故。邓布利多于是放弃了与好友周游世界的计划,义无反顾地回到家中担起重任,支持阿不福思回到霍格沃茨继续学业,由他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维持穷困潦倒的生活。

极有天分的邓布利多埋藏起理想和抱负,日复一日地困在家中与琐事纠缠,尽心照顾阿利安娜,就连对他抱有极大偏见的阿不福思也不得不承认:“他做的还好……”

这是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相遇之前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故事,从中我们也许能够更好地理解邓布利多后来做出一些事情的缘由。

他所有苦难的起源似乎就是那三个麻瓜男孩,无怪乎后来他会和格林德沃志同道合,想要一起构造新的巫师秩序。他在少年时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苦难和打击,为生活所迫,承受了不该有的沉重和痛苦,而他的天赋和抱负却无法得到施展。在那个时候,妹妹阿利安娜就好像是邓布利多的一块绊脚石,但是出于兄长的责任,邓布利多只能选择牺牲自己的抱负,所以在碰到活得自由、张狂、放肆、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格林德沃时,他才会感到心动吧。

然后我们再来了解一下叛逆少年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就读于德姆斯特朗,那是座因纵容黑魔法而臭名昭著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那样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极高的魔法天赋,然而他对追求荣誉和奖章毫无兴趣。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发现不能再对他乱七八糟的实验熟视无睹了,于是把他开除了。

他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周游各地,然后选择了去拜访他住在高锥克山谷的伯祖母,魔法历史学家巴希达•巴沙特,并且在那里认识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从这里开始,这两个人的生命和生活开始交织在一起。

我们换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来体会一下当时二人的感受。

邓布利多就好比是肩负家庭重担,在学校各方面表现良好,成绩优异的乖乖少年,格林德沃就好比是拥有极高天赋、巨大野心并敢于付诸实践,叛逆到不行的不良少年。邓布利多表面上循规蹈矩,内心却向往着自由,向往着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而格林德沃恰好就是以他所渴望的这种方式生活。

有一个细节就是,格林德沃被开除后周游了各地,而这正是邓布利多曾经计划却不得的。同时二人还有很多的共识同感,他们都比同龄人更早地经历了人世间的沧桑。

就像巴希达•巴沙特说的:“这两个过早地品尝了人世沧桑的孩子一见如故。”

两人当时都是少年,格林德沃是英姿飒爽,恣意狂放的浪子,邓布利多是气质温润如玉的少年,他们皆是风华绝代,理所当然地被彼此吸引。

试想,年轻的阿不思在以为要终身照顾妹妹、永远困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遇到了格林德沃,这在当时简直就是他的生命之光。

他们之间的情谊逐渐深厚,就像《神奇动物在哪里:格林德沃之罪》里说的那样。

“你们曾经亲如兄弟。”

“不,我们比兄弟还要亲。”

少年时的阿不思和盖勒特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兄弟,或者,恋人。

根据神奇动物在哪里2所揭示的,在这段时光中,两人订下了“绝不伤害彼此”的血盟。可以想象,这是多么纯粹深厚的感情。电影里的镜头就很戳了,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两人十指相扣,但是格林德沃却一直睁着眼睛,在阿不思看不到的时候注视着他。

这个镜头真的太苏了,而且还有一丝的情欲。

我看到过一种猜想是,格林德沃在订下血盟时就看到了他和阿不思的未来,但他还是继续完成了这个契约。

在两人的逐渐相处中,邓布利多被格林德沃的思想深深吸引和激励。同样拥有高天赋并且志同道合的两人谈论着要建立新的巫师秩序,热衷于寻找死亡圣器。

邓布利多希望他的天赋才华能够得到充分展示,获得与之相配的荣誉和权利。他憎恨毁掉他全家、毁掉他的生活和理想的麻瓜。对于年轻的邓布利多而言,建立新的巫师秩序意味着巫师不再需要隐藏,魔法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麻瓜完全听从巫师领导,阿利安娜不用再躲闪,而复活石则意味着父母的重生和家庭的和满。

这些想法,再加上他对格林德沃深厚的感情,让他装作不知道格林德沃企图用复活石建立阴尸军队统治世界的图谋,让他假装忘记格林德沃本质上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甚至说服自己这是为了魔法世界更大的利益。两人整天沉浸在他们伟大计划的实施筹谋中。

我看到有一位太太在这里做了解读:邓布利多在明知道盖勒特将来有一天也许会成为整个魔法世界公敌的情况下,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和盖勒特结下血盟,许下了永远不伤害彼此的誓言。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在这段时间里,阿不思给盖勒特写了一封信,可以理解为情书,里面有一句话:“For the greater good.”

为了更大的利益,为了更好的世界,但是,也许,这句话从头到尾,只是为了一个人。

For the greater good.

For GG.

For Gellert Grindelwald.

我觉得,这也许是阿不思少年时期,或者说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但是阿不思却渐渐忽略了阿利安娜。阿不福思目睹了兄长的变化,担心这会影响到阿利安娜,忍气吞声了两个多月后,在返校前夕向哥哥挑明了他的态度,希望哥哥能够停止步伐。兄弟二人发生冲突,并且拔出了魔杖。

格林德沃早被激怒了,他认为阿不福思是个愚蠢的孩子,竟然妨碍他和邓布利多的宏伟计划,于是也拿出魔杖相向。最后愤怒的三人拿出了魔杖混战,魔法的声响和光亮刺激到了阿利安娜,不知道是谁射出的咒语击中了她,阿利安娜倒地身亡,格林德沃连夜逃离高锥克山谷。

这是给阿不思最后的致命一击。

一夜之间,妹妹死去,兄弟反目,爱人离开。

邓布利多在哈利波特原著中有一段话:“格林德沃逃跑了,这是除了我谁都能料到的。他消失了,带着他争权夺利的计划,他虐待麻瓜的阴谋,还有他寻找死亡圣器的梦想,而我曾经在这些梦想上鼓励和帮助过他。他逃走了,我留下来埋葬我的妹妹,学着在负罪感和极度悲伤中打发日子,那是我耻辱的代价。”

失去阿利安娜的邓布利多从权力的诱惑中醒了过来,亲人的离散使得他的理想和仇恨,他追求的一切都失去了最根本的意义。

阿不思从未找过格林德沃,弟弟阿不福思也是。他们心中都惧怕是自己念出的咒语夺去了心爱的妹妹的生命。邓布利多终其一生都活在阿利安娜死亡的阴影里,他也因曾经与格林德沃的结合感到惭愧。

也许有些巫师会把这两个月看做是邓布利多的黑历史,或者是耻辱,但是,邓布利多的形象正是因为这两个月才更加真实、立体,也正是因为这两个月,他才不只是邓布利多。

在葬礼上,阿不思不曾有丝毫躲闪,硬生生挨了弟弟打向他的拳头,忍受鼻梁骨折断的痛苦,接受他认为他应得的惩罚。

我想,如果当时格林德沃能够留下来,会是对阿不思仅有的安慰,然而……

此后,邓布利多又恢复了他成为教师的最初梦想,没有可靠的资料表明1899年夏季后邓布利多是直接离开高锥克山谷返回霍格沃茨任教,还是在某地消沉了很长时间才得到聘请,我们所知道的就是1938年斯拉格霍恩初到霍格沃茨担任魔药课教授时,邓布利多已经是变形课的老师了。

后来,格林德沃从格里戈维奇手中偷走了长老魔杖,并且训练了一支军队,成为了著名的黑巫师。至于他一直都位于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单的前列,而没有排在名单首位,是因为后来伏地魔的出现,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这份殊荣。

邓布利多在学校里听到了这些传言,那个时候,魔法部部长的职位就摆在他的面前,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但他拒绝了。

“我已经知道不能把权力交给我。我待在霍格沃茨更安全些,我认为我是个好教师。在我忙于培养年轻巫师的时候,格林德沃召集了一支军队。人们说他怕我,也许是吧,但我认为我更怕他。”

“哦,不是怕死,不是怕他用魔法对我的加害。我知道我们势均力敌,或许我还略胜一筹。我害怕的是真相。你明白吗,我一直不知道在那场可怕的混战中,究竟是谁发出了那个杀死我妹妹的咒语。我想他是知道的,我想他知道我害怕什么。我拖延着不见他,直到最后。”

这是原著中邓布利多对哈利说的一段话。

现在的时间线应该差不多就到《神奇动物在哪里》了。

第一部电影里只有一个格林德沃审问纽特时的梗:

“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包括后来格林德沃用鞭子抽打纽特,其实一个阿瓦达就可以解决问题,为什么要鞭打呢,鞭打这个举动更像是泄愤,泄什么愤呢?因为吃醋了。

第二部里可以深挖的东西就很多了。

一开场在空中的那场打斗,投靠格林德沃的年轻巫师阿伯内西在马车里拼死也要护住格林德沃的那条钥匙吊坠,很明显是因为他知道那条吊坠对格林德沃来说非常重要。等到格林德沃秒杀了对手回到马车里后,阿伯内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献宝似地把吊坠交给格林德沃,格林德沃也是第一时间理所当然地接过握在手心,证实了这条吊坠于他而言非同寻常。

这条吊坠就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歃血为盟的定情信物。

纽特从魔法部出来后,被邓布利多引到楼顶。邓布利多希望纽特能够找到克雷登斯,阻止格林德沃的阴谋。

纽特问邓布利多:“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邓布利多回答:“我无法对格林德沃出手。”

这个答案很耐人寻味,无法出手,究竟是不能,还是不愿,是因为血盟的存在,还是因为自己不想伤害他。

在抢来的巴黎豪宅里,盖勒特问柯洛,你能替我把躲在学校里的邓布利多杀了吗?

重点是这个“躲”字,微妙地透露出老盖隐隐的怨念与不满。

这世上恐怕只有老盖会用“躲”形容伟大的邓布利多吧,因为只有他了解邓布利多的爱和软弱。

这时候说不能吧,老盖:无能!我要你何用?说能吧,老盖估计能直接把他扔出窗外:我的人你也敢动?这世上只有我能动他!

然后魔法部的人来霍格沃茨找到邓布利多,不情愿地承认他是这世上唯一能与盖勒特匹敌的人,希望他能出面对抗盖勒特。但是邓布利多还是那句话:“我办不到。”

魔法部执行司司长当场放了一段少年时候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亲密无间的影像,并且逼问他:“你不愿意对付格林德沃,是不是因为你们以前亲密如兄弟?”

这时候,老邓看着年少的自己和老盖,不仅没有否认,反而严谨地更正他的措辞:“不,我们比兄弟还亲。”

在魔法部的人走之后,邓布利多一个人来到尘封的厄里斯魔镜前,掀开了盖在上面的黑布。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老邓先是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看向镜子。

因为根本不需要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是什么,他一直心知肚明,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就是他内心最深切的欲与念。

果然,镜子里出现了少年的自己和格林德沃,两人手掌相抵,十指紧扣。

这里不仅出现了少年时期的格林德沃,还有现在的格林德沃。

我喜欢的不仅是那两个月的你,还有现在的你。

魔镜里可以看到,两人订下血盟的地方似乎是一个谷仓,而且当时邓布利多马甲是敞开的,衬衫好像也是,明显是衣衫凌乱,乖宝宝绅士邓布利多会不好好穿衣服吗?肯定不是。所以很有可能是,两个人在谷仓里做了一些能让衣服变得乱糟糟的事情,情到深处决定进行血盟,这样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原著里对血盟的用词是:Blood Troth。这个词经常被用在西方婚礼中的契约盟誓。所以,那个时候,两个少年的盟誓,是不是真的抱着相守一生的诺言呢?

盖勒特亲自去找克雷登斯,通知他晚上去公墓,便可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去屋子里,而是待在屋顶上,等着他们自己上来。

等到纳吉尼和克雷登斯找上来的时候,盖勒特当时是非常优雅地斜靠着坐在屋檐上,说明他已经来了一会儿,并且独自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没有人知道盖勒特已经来了多久。那么,在那段空白的时间里,他到底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顶干什么呢?

结合前面邓布利多约纽特在屋顶见面时,感叹地说了一句,风景很好。

我非常有理由相信,能让这个名震欧洲的黑魔王在大战前夕,独自安静地坐在屋顶看一会风景、放空片刻的,只有与某个少年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了。

在公墓集会上,格林德沃一个德国人,在法国,做了一场全英文的动员演讲,只是为了让来搞事的主角团能够无压力听懂,这是怎样一种国际主义精神。你以为这个是给法国人德国人听的吗?不,这是讲给亲亲阿不思听的。

在老盖对纽特出手之前,又问了一句:“你觉得邓布利多会为你哀悼吗?”

依旧是公墓集会,在结尾的时候,嗅嗅在混乱中偷走了盖勒特一直放在胸前口袋里的钥匙吊坠。

大家分析的都很有道理,老盖那么牛的一个人,放一个火烧死一堆人,他如此看重、贴身保管的吊坠怎么会被嗅嗅轻易偷走?而且镜头还故意特写了嗅嗅动静特别大地从老盖腿下穿过的画面。所以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吊坠回到邓布利多手中。

为什么呢?

回到前面老盖用“躲”形容老邓。

所以,他将吊坠交还给邓布利多,是把选择权交到了老邓手中,让他无法再躲下去,只能直面他们的关系,无论死生爱恨,都求一个了结。

如果不能爱你,至少可以再次见到你,哪怕明知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打败我的人。

最后纽特为邓布利多取回了格林德沃贴身保存的血盟信物,但邓布利多却没有立即销毁,只是攥在了自己手里。

这里原著剧本里的描写是邓布利多在看到纽特拿出血盟信物时是惊讶和羞愧的,虽然想哭但是又强装轻松。

惊讶是无疑的,纽特是如何从强大又强势的格林德沃手里拿到吊坠的呢?而当他再次看见这个相当于信物的吊坠,不可避免地会回想起两人曾在那个夏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在立下血盟的谷仓,因此感到羞愧。这样复杂的心情,加上他或许猜到了格林德沃的用意,明白他们之间必须要做一个了断,才会觉得想哭,但又不愿在纽特这样一个晚辈面前表露,所以故作轻松。

当纽特问老邓是否能够摧毁血盟时,老邓说了两遍maybe。

第一遍是回答纽特的问题,也许能找到办法摧毁血盟。

第二遍更接近于喃喃自语,分明更像是在和自己对话,犹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下决心摧毁血盟,斩断与格林德沃最后的羁绊。

个人来看,血盟也许是邓布利多的一个借口,有它的存在,邓布利多可以说“我无法对格林德沃出手”。当血盟消失了,连带着这个借口也消失了,邓布利多还能这么告诉自己吗?他内心深处是否愿意与格林德沃对抗甚至伤害格林德沃呢?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会对格林德沃出手吗?

答案是会的。

神奇动物里两人的故事暂且到此,官方回应接下来两人之间的故事还会继续展开,我们只能期待接下来的影片了。就目前而言,时间线只能跳到哈利波特那个时期。

邓布利多最后正面和格林德沃相对,但是根据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关于邓布利多传记的记录中,他无疑推迟了大约五年才去挑战盖勒特•格林德沃,世上因而多了五年的动荡、伤亡和失踪事件。

邓布利多为什么踌躇不前,是念旧,还是害怕被揭露出昔日密友的关系?邓布利多是否很不情愿去捉拿那个他曾经相见恨晚的人?甚至是在两人大战的那天,也没有什么轰动的大场面,反倒更像是两人私下解决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就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格林德沃凭借老魔杖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在他鼎盛的时候,邓布利多知道自己是唯一能够阻止他的人,就去和格林德沃决斗,并且战胜了他,拿走了老魔杖。”

格林德沃在最鼎盛的大魔王时期,势力蔓延欧洲和北美,但从未染指英国。

1945年,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击败后,据说一直独自待在努尔蒙德的地下室里。哈利第一次知道格林德沃,是在第一学年前往霍格沃茨的火车上,他从巧克力蛙卡片上得知格林德沃曾被邓布利多打败。

邓布利多曾经对哈利说过,希望他们不要把他从巧克力蛙卡片上撤下来。现在重新回味才发现,在邓布利多的卡片背面第一条写着——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

被世人当做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成就邓布利多最伟大的巫师名号的事情,可能是他心底最不愿触及的伤痛。

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中,哈利曾问邓布利多他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了什么,邓布利多说看到自己拿着一双羊毛袜,因为圣诞节他一双袜子都没收到,大家都坚持送他书。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

邓布利多还曾告诫哈利“这面镜子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看到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那么,理性睿智的邓布利多是否也曾因格林德沃沉湎其中呢?

在邓布利多死去的那天,他跟哈利一起去岛上取放在魔药里的魂器,老邓喝了药后产生了幻觉,看到的是三人争执从而导致妹妹身亡的画面。

后来哈利找到了邓布利多的弟弟后,和他说道:“邓布利多从来没有解脱。”

“邓布利多死去的那天夜里喝了一种毒药,变得精神错乱。他开始喊叫,向一个不在场的人发出恳求:‘别伤害他们,求求你……冲我来吧。’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跟你和格林德沃在一起,我知道是这样。他以为自己正眼看着格林德沃伤害你和阿利安娜……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了,如果当时你看见他,就不会说他已经解脱。”

在邓布利多死后,他把属于格林德沃的魔杖带入坟墓,很大部分原因是不想让伏地魔找到,但是也许还有一个原因,一个很简单的原因,这是格林德沃的魔杖。

伏地魔找到了地下室里的格林德沃,想要从他口中逼问出老魔杖的下落。

格林德沃说:“你来了。我想你会来的……总有一天。但是你此行毫无意义。我从没拥有过它。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

“杀了我吧!你不会赢的,你不可能赢的!那根魔杖绝不会,永远不会是你的!”

格林德沃最终没说出老魔杖的下落,被伏地魔杀死了。

有一个太太对这部分解析得很好:邓布利多校长带着哈利去湖心小岛取挂坠盒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魔法总会留下痕迹。”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就算校长最终毁掉了血盟,但是依旧会留下痕迹,更别说这种连接了两个没有血缘纽带的人的灰色魔法。

那也就是说,1997年,114岁的老囚徒格林德沃,也许能切实地感受到他曾经的爱人邓布利多,与他的连接,真真正正地消失了。这也恰好解释了他为何对伏地魔的拜访毫不惊讶,并选择慷慨赴死,也许他正等待着这一刻。

最后,在哈利诈死的那一段时间里,他的精神与邓布利多的精神相见了。

哈利告诉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试图阻止伏地魔追寻那根魔杖。他撒谎了,你知道,谎称他从没得到过它。”

邓布利多点点头,垂眼望着膝头,泪水仍然在他的弯鼻子上闪闪发亮。

“听说他晚年独自被关在纽蒙迦德牢房里时流露出了悔恨。我希望这是真的。我希望他能感受到他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恐怖和可耻。也许,他对伏地魔撒谎就是想弥补……想阻止伏地魔拿到圣器……”

“……或者不让他闯进你的坟墓?”哈利插言道,邓布利多擦了擦眼睛。

这一段是原著内容。老邓听到老盖至死都没有说出圣器的下落后,只是垂下眼表示老盖大概是在弥补自己年轻的过错,然而17岁的哈利却一句话挑明“或者不让伏地魔闯进你的坟墓”。

成年人的避而不谈和少年的一针见血,简直是爱情本身的模样。

这是目前为止我所能找到的所有GGAD的故事。

有人评价说这对CP的逼格真的是太高了,最强大的白巫师和第一代黑魔王年少时是最亲密的恋人——世人只知你我是敌人,却不知我是你曾经的爱人。

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锋,不仅仅是一般的正邪对抗,水火不容,更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博弈,是两个当世天才以世界为注的一种博弈。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最大的虐点也许是:我们没能在一起,但是从我见到你直到我死去,我都没有停止过爱你。

好了,虐得我肝疼,期待接下来的神奇动物系列两人展开的故事。

以上。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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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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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习参考过  纪年Ginias  大大的海报风格,今天学习着做了一张。@纪年Ginias (*σ´∀`)σ

有学习参考过  纪年Ginias  大大的海报风格,今天学习着做了一张。@纪年Ginias (*σ´∀`)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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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灵态的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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