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 读者点梗福利2（3/5）

* 大型ooc现场，有私设无逻辑请慎入。

* 夏目老师领养的，积极活着的哮喘敦。

* @每次都精准踏入冷圈 圣诞节快乐~写得不太好，还请多担待！

* 又名《我体弱跟我很强并没有任何冲突》

 

 

01

 

捡到中岛敦的时候，那孩子才8岁。

 

一如往常过完简简单单的一天，夏目漱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仗着猫爪子上的小肉球有缓冲功能，跳下围墙的时候都不带丝毫犹豫的。

 

然后四脚落在一个孩子的头上。

 

准确点，是一个晕倒的孩子。

 

“喵。”

 

夏目漱石蹭了蹭孩子的脸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弄醒对方，而孩子的确如他所愿微微睁开了眼，流露了丁点晚霞的色彩，却在下一秒剧烈地咳嗽起来。伴随着紧随而来急促的喘息，让夏目漱石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这孩子不会有哮喘吧！？

 

显然，继续做一只猫不是个好办法了。

 

犯着哮喘的中岛敦抓紧胸前的衣服，感觉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不管自己怎样拼命呼吸，都无法缓解快要窒息的痛苦。

 

好不容易从孤儿院里逃出来，好不容易离开那些苛待自己的大人们，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却要因为这个从小到大困扰着自己的哮喘死去了吗？

 

就在这时，中岛敦感觉到有只手正在为自己拭去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随即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令人心安的怀抱温暖了他有些僵冷的身体。哮喘并不那么容易缓和，那个人抱着他快速朝前奔跑，本该能感受到的冷风好像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中岛敦只听得到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咳得无力的小手却缓而慢地，如同见到救命稻草那般，紧紧抓住对方的衣服。

 

好想亲眼看看电视机里的超级英雄，好想触摸那些长在禁闭室外的小花朵，好想吃那晚没能吃到的茶泡饭。

 

“想……活着……”

 

他实在太想活下去了。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的身体突然一轻。

 

“原来是个小小的异能者。”沉稳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那只为自己拭泪的手揉了揉他的头，“睡吧，你一定能好好活着的。”

 

 

02

 

福泽谕吉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老师单身这么多年，竟突然之间有了孩子。

 

“是老夫领养的孩子，你别误会。”一眼就看懂自己的学生面无表情之后的内心活动，夏目漱石拍了拍安静坐着的中岛敦的肩膀，“他叫中岛敦，今年14岁，老夫想让他在你这里做事。”

 

“好。”

 

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位大人面不改色做好了决定，中岛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醒他们雇佣童工是犯法的这件事。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间侦探社没少雇佣童工。

 

“今后你就跟着他了，宿舍也会一并帮你安排好的。”夏目漱石趁着福泽谕吉接到电话的空闲时间，这么对中岛敦说道。

 

几年来一直和夏目漱石生活在一起，并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离开对方的中岛敦抿起双唇，紧抱着怀里的书本，神色不安地看向夏目漱石，“您……不要我了吗？”

 

“没有不要你，要你待在这里是为了让你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异能，并且肯定能收获到许多此前不曾有过的经历。”夏目漱石熟练地抬起手抚摸着小少年的头，当初捡到他的回忆历历在目，那时候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亡的孩子，现在已经成长了不少。

 

他许下承诺，“老夫会一直待在你身旁看着你的成长。”

 

“变成猫吗？”知道对方异能的中岛敦轻声说着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

 

“对。”

 

不安的情绪散去，中岛敦知道自己没有被抛弃便松了口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夏目漱石要做这么麻烦的事，但多年来的相处已经让他学会多听多看少问。不过他换上忧愁的表情叹道，“那您可要离我远点，万一犯哮喘就不好了。”

 

“……你这是在嫌弃老夫？”

 

小少年闻言，忍不住笑弯了紫金色的瞳眸，掩藏好眼底的狡黠。

 

“怎么可能呢~”

 

 

03

 

作为武装侦探社社员之一的江户川乱步，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坐在国木田独步安排的座位上安静看书的小少年。

 

银色的发不知道被谁剪得乱七八糟，身材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弱不禁风的模样，而事实也是如此。

 

听说昨天自己出门的时候其他社员依着社长的指示对小少年进行了惯例的入社测验，虽然最后成功过关，但是却因为抱着假炸弹扑倒在地的时候吸入了桌底下没能打扫干净的灰尘，陡然犯起了哮喘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乱步先生，有案件需要您的协助。”

 

“我知道了。”

 

摆了摆手让想要带他前往案发现场的国木田独步别动，他指着中岛敦说道，“让敦君带我去吧。”

 

刚试着做了一份简单报告正在休息看书的中岛敦就这样被江户川乱步带出了侦探社。他看了看手机刚刚收到国木田独步没来得及叮嘱注意安全的信息，又看了眼着重强调路痴属性严重的江户川乱步，莫名升起了一股责任感。

 

「放心吧国木田先生，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会把乱步先生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的！」

 

国木田独步看着新社员发来的信息，思考着自己是该称赞对方过分优秀的觉悟，还是该说明他们只是去调查死者的死因而不是去什么爆炸现场呢？不清楚国木田独步的纠结，在横滨住了有一段时间的中岛敦凭借着自己极好的方向感，很快就将江户川乱步带到了委托中所说的案发现场。

 

这还是中岛敦第一次见到尸体，更别说那具男性尸体死状凄惨，让他感觉胃部一阵翻涌，哪怕忍下不适，脸色也比平时要苍白不少。

 

不行，绝对要习惯，以后在侦探社做事，这种场面一定不会少。

 

戴上眼镜推理完毕的江户川乱步瞥了眼正面对尸体努力克服反胃感的小少年，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是该给有觉悟的小孩一些奖励的。

 

回侦探社的路上，中岛敦感觉到走在前方的江户川乱步似乎心情很好，而后对方突然转过身来，将一根拆了包装纸的棒棒糖递到他的嘴边。

 

“请你吃的。”

 

“谢、谢谢！”

 

看着已经忘记方才的不适，开开心心吃糖的小少年，江户川乱步问道，“之前你在侦探社看的是什么书啊？”

 

“我看的是《格林童话》。”

 

“……这是小孩子才喜欢看的故事书吧？”

 

“我的监护人给我买的，说是有趣的故事能够激发创作灵感。”

 

提到监护人的小少年看起来对对方有着满满的依赖。

 

“你打算写作？”

 

“是的，现在正在努力学习！总有一天，我要写出能够让大家喜欢的故事！”

 

午后不怎么强烈的阳光悄然落入他的眸中，像极了干净透彻的玻璃弹珠，却焕发着朝气蓬勃的光彩，令人自然而然地心生好感。

 

“那……”江户川乱步望进那双瑰丽的紫金瞳眸，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对中岛敦说道，“等你写好之后，我要当你的第一个读者哦。”

 

他很好奇，这个热爱着生命的小少年会写出什么样的故事。

 

 

04

 

在武装侦探社里待得久了，基本上也不会再对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到惊讶，虽说主要可能是因为其他社员更加稀奇古怪？不知不觉成为侦探社员有两年了的中岛敦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端着泡好了数杯茶的餐盘走出茶水间，将茶杯交到每个人手中，最后一个是新加入没多久，刚刚被国木田独步从水里拖出来的社员太宰治。

 

他默默注视着这个浑身缠满绷带的风衣青年，就算浑身湿淋淋也影响不了他英俊的面貌，接过茶杯向自己道谢的笑脸总觉得有些太过完美了。

 

好像并不是真正在笑。

 

难道不喜欢喝茶？

 

“敦你得空了吗？过来帮我整理文件。”

 

“好的，国木田先生，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打量着自己的视线总算移开，太宰治这才有闲心喝口热茶，然后开始观察这群从今天开始是自己同事的人们。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吃零食的侦探，一个埋头苦干的工作狂，一个疯狂的女医生，一对控彼此的兄妹。

 

还有一个被这群奇怪的家伙喜爱着的少年。

 

热乎乎的茶水让冰冷的四肢回温，舒服得令人想要松一口气。

 

“太宰先生，我想您可能需要更换衣服。”

 

清冽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转头看去，那个穿着白衬衫吊带裤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看着自己，然后不再多说便把衣服放到了他的桌上，又急匆匆地走向国木田独步接过一堆文件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工作。

 

“太宰，快把衣服换了来做工。”国木田独步抽空瞪了还在发呆的太宰治一眼。

 

“是是~”

 

“回答一次就够了。”

 

被陌生的同事关心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在黑手党里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干涉——啊，不给自己毒药的前首领不算——的太宰治拿起衣服前往厕所更衣，在出门之前往后望了一眼。

 

就见那个爱吃零食的侦探正在投喂拒绝无效的少年，然后一直腻腻乎乎的兄妹彼此相视一眼，妹妹拿出抽屉里的小蛋糕，哥哥做贼似的把小蛋糕藏在身后走到少年身边放在他的桌上，而本该严厉制止社员在上班时间吃东西的工作狂嘴角却扬起一抹无奈纵容的弧度。

 

本来太宰治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宠爱着这个少年，但看着手里的干净衣服，他觉得自己心里似乎隐隐有了答案。

 

这个基本可以忽略的小插曲随着时间飞逝很快便被藏在了记忆深处，新社员太宰治的完成委托的能力非常出色，就是本人总是想尽办法避开写报告这件事，还会在工作途中达成日常自杀成就。

 

奇怪的是，他只有和中岛敦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安分下来。

 

这也是源于第一次和中岛敦一起做个小小的调查任务。当时看到波光粼粼的河水的太宰治把临出门前国木田独步要他不要擅自行动的警告抛之脑后，无比欢快地来了个优雅的跳水姿势就投入了河水的怀抱，还没来得及感受溺水的窒息感，他就被紧随而来的中岛敦给捞了上来。

 

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早结束的自杀之旅被打扰，太宰治当然很遗憾，谁料刚转过头，那个将他拖上岸的少年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闭着眼完全喘不上气的模样让不知情的太宰治顿感手足无措。

 

他突然意识到，曾经只能看着好友失去生命的自己，现在面对危在旦夕的少年时，依旧是无力的。

 

“药……我的……药……口袋……”

 

短短几个字迅速唤回了太宰治的神智，总算让他勉强冷静下来，寻到了中岛敦口袋里的吸入器，盯着中岛敦张嘴吸入药剂后渐渐止住了哮喘，太宰治默默把还在颤抖的双手背到身后。

 

吓死我了，真的差点吓死我了。

 

缓过气来的中岛敦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看了眼仿佛做了错事的小孩那般低头等待挨骂的太宰治，眨眨眼后忽而笑着说道，“太宰先生，我这次也活下来了呢，厉害吧？”

 

没有丝毫责怪的语气，太宰治却觉得有些心疼，不过他的面上依旧是如和风般的笑容，让小心翼翼照顾自己情绪的少年松了口气。

 

只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当着中岛敦的面跑去自杀了。

 

因为，在一个拼了命想要活下去的少年面前放弃自己的生命，真的很残忍。

 

 

05

 

虽然身在随时都会被恐怖分子袭击的武装侦探社里，但是中岛敦一次都没遇上过需要他亲身战斗的场景。每次都是帮江户川乱步跑腿完回来后才看到第N次一片狼藉的侦探社，社员们解决敌人的速度太过快速，中岛敦表示没派上用场的自己有亿点遗憾。

 

让患有哮喘的家伙战斗，良心会受到谴责的。

 

以上是侦探社员们彼此秘而不宣的想法。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谷琦润一郎望着中岛敦又一次被江户川乱步借着跑腿的指令远离即将被袭击的侦探社，喃喃自语道，“敦君的异能是什么样的？”

 

最常看见中岛敦异能的女医生与谢野晶子抚摸着自己保养得宜的大砍刀，勾起嘴角，“是个毛茸茸的，很可爱的异能。”

 

“什么异能能是毛茸茸还很可爱的啊？”上两个月刚加入侦探社的乡村少年宫泽贤治跟着好奇了起来。

 

实际上也没见过的其他社员转头看向了与谢野晶子。

 

“这个嘛……你们就自己猜吧。”

 

“诶——怎么可以这样啊！”

 

当恐怖分子们冲进武装侦探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正相互拌嘴的温馨场景。

 

“总算来了。”太宰治弹了个响指。

 

“就算是恐怖分子，也希望有点时间观念，你们迟到太久了。”江户川乱步瞥了眼墙上的时钟，眉头微蹙，“快点解决吧，他快回来了。”

 

这句话如同按下了开始键，双方立刻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突突突的枪声不绝于耳，室内开始落下不合时节的雪花，不惧弹雨的金发少年冲上前一拳撂倒一群，敌人攻击停歇的那一瞬，戴着眼镜的青年和拿着砍刀的女医生也纷纷贡献自己的力量，复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退至门口的领头者浑身颤抖，以为自己人带着杀伤力强的武器突发袭击能够打败这群帮助军警阻碍他们行动的侦探社员，却没料到这群人哪怕没有武器也各个都不是善茬，竟然还徒手打碎他们辛苦得来的枪支！

 

本来不想把自己陷入危险，但已经走投无路的领头者咬咬牙，拿出怀里的手榴弹，眼见就要拉开上头的插销——

 

“吼！！！！”

 

野兽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四肢僵硬的领头者只来得及看到一头绝不可能在城市里出现的白虎狠狠朝自己拍了一爪子，旋即不省人事。而门口的动静让里头正在战斗的人们停下动作转头望来，却见白虎已经闯入侦探社里，朝惊呆了的恐怖分子直冲而去。

 

战斗时间比平常要来得更快结束。

 

当恐怖分子被全部打趴下之后，白虎周身被蓝光包围起来，下一秒蓝光散去，侦探社员们看到本该在跑腿的少年朝他们露出羞涩的笑容。

 

原来是变成老虎的异能啊……到底哪里可爱了！？

 

不知道众人内心活动的与谢野晶子皱紧眉头，匆匆走向中岛敦仔细聆听他的呼吸频率，确定没有发病迹象后低声教训道，“以后别随便战斗，这种小事交给我们就好。”

 

“没事的，与谢野医生，其实我很强的。”

 

“战斗也算做剧烈运动，万一犯哮喘怎么办？你就那么想被我治疗吗？”

 

“……对不起我错了。”

 

看着委屈巴巴的中岛敦，江户川乱步觉得训诫这心里没点数的家伙也已经够了，扬了扬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书本，对中岛敦说道，“敦，你写的小说我已经读完啦，这次写的故事比上次好看多了哦~”

 

“谢谢乱步先生！”接过自己辛苦写出来的小说，中岛敦笑弯了双眸，“我、我……啊啾！”

 

战斗结束后还在飞扬的灰尘虽然微薄到不至于让中岛敦犯哮喘，但还是让他的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看着少年头上打了喷嚏后突然冒出来的虎耳朵，侦探社众人悟了。

 

的确很可爱呢。

 

 

小剧场：

小时候和夏目老师住在一起的敦某天变成了小老虎。

夏目老师：别动！

敦：嗷呜？

夏目老师：别滚来滚去等下掉毛就不好了……等等别闻你的爪子！

于是史上第一个因为闻了自己身上的毛而犯哮喘的老虎出现了（bushi）

END

 

 

我没有试过哮喘所以也不太清楚写得对不对，但试着想象了下当初跑了20圈的痛苦再往上乘个20倍，那大概就是这么痛苦了？

（想象了奇怪的经历真的很抱歉）

希望大家看的愉快~

又名《港黑祸犬你老婆跑了》《直球锤锤呼呼哪里逃》

ooc拉满，我流脆弱多疑泪崩敦x有着薛定谔的嘴的芥

虽然这个标题有误导性但是是he

全文7k🚬手稿完工后拖了快要一个月才转电子稿

有少量（？）武侦成员出没

 

❗️注意：插叙特别特别多❗️第一遍看会云里雾里的❗️写的很乱❗️

需要自行理解一点时间线（原本打算解释一下的但好像会剧透）

感到不适请随时左上退出(^з^)-☆第一次写家产好紧张啊

 

 

 

1

 

中岛敦静静地坐在床边才突然意识到，这不对。

 

自从那个吻已经过了四十七天，六个礼拜零五天。

 

永远不见他的的身影、聊天框里停滞的聊天。

 

他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给予的那个温柔至极的吻——敦不知道。

 

这是爱吗。

 

不是吧。

 

2

 

侦探社的众人都察觉到了敦最近的异常，但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哪怕是镜花酱也一样：“我没事”、“嗯？我很奇怪吗”、“没有啊怎么会呢”敦总是拿三连招含糊其辞。

 

乱步先生大概是唯一知道些什么的人吧，但谁去问他都守口如瓶——看着他身边源源不断五花八门的零食，想必某人为了保守秘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既然如此就等敦自己来说吧，”国木田最后拍定了方案，“给他一点独处的时间消化消化。”

 

但某人似乎并不打算遵守。

 

“啊呀啊呀，敦君——！”太宰笑眯眯的走来，顺手将拿着的资料堆叠到了敦的工位上。无视了背后国木田「你怎么又把工作推卸出去」的呐喊、太宰懒洋洋的坐到了敦的对面，舒服的翘起了腿。

 

敦回过神来，看向太宰，“太宰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无意识的摩挲着指节。

 

太宰撑着头看了他两秒。敦明明平时的气息温暖和煦、现如今却参杂上了几丝寒意与悲寂，像蒙上阴云的太阳。

 

他伸了个懒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本「理想」——等等，「理想」…？

 

“太宰治——”国木田愤怒的声音从敦身后传来。

 

又要开始万恶的理想争夺战了吗？

 

敦撑着脑袋，看着这两人鸡飞狗跳的抢本子。

 

“总而言之——”太宰哗啦啦的翻着那本「理想」，“唉，找到了，明天侦探社要去和港口黑手党进行新任务交接！嗯嗯，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或许是分心念着东西的原因，太宰的后领被国木田揪住了。“哎哎国木田君不要这么生气呀”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顺手牵羊的习惯？我上次也和你说过了…”“说到底还是国木田君防范意识太弱啦～才能被我顺走的。”“你！”

 

太宰突然嘿嘿一笑，转头看着敦：“呐，敦君去交接吧。”

 

“啊，什么…？”敦怔愣着、似乎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移到他身上。

 

和港口黑手党的交接——这么重要的任务，会是谁来和他碰面…？

森医生和中也先生最近好像不在、是红叶小姐吗？还是——

 

敦的指尖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呃，谷崎先生应该有空的吧、或者贤治君？为什么，一定要我呢，对吧？”

 

这下国木田也察觉到了。

 

“敦，你是在躲黑手党里的谁吗？”他推了推眼镜，直觉告诉他敦的异常与这个总归有些关系。

 

“没有！”敦立马接话，“是因为我明天——不方便去。”

 

或许是面前二人探究的眼神太过于直白，敦挠挠头，说：“嗯…呃，因为最近太累了、我想请几天假。”敦又补充道，“或者不用几天，两天？一天也可以的。”

 

太宰拍拍国木田肩膀，道：“那就让敦君好好休养几天吧！”“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两个月哪一天不是把工作大多都交由敦来处理？”国木田瞥了他一眼，“你哪天不把工作全都丢给敦就是对敦最大的休养了。”

 

“我替社长给你批准了，去好好休息吧。”太宰笑眯眯的说道，把敦连扯带拉的推出了武侦的门。

 

“喂，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吧？”国木田没好气的碰了碰太宰的胳膊。

 

“唉，国木田君怎么会这么说呢？”他摇摇头，举起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嘴角微微扬着：“什么都不知道哦。”

 

3

 

明明、明明已经习惯了。敦撑在洗手台前止不住的干呕，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尖叫着，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

 

敦抬头，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萎靡、虚弱，连腐败生霉的苹果都比他的样子要好。

 

「你啊，」镜子中的“中岛敦”轻轻的笑着，「居然还没将他从心底移去吗？」

 

“我没有，我明明已经——”敦的手死死掐着洗水台，他试图反驳着——原本已经很多天刻意去遗忘那个人了、却在太宰治提及港口黑手党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回笼了。

 

「你觉得他爱你吗」

 

敦怔愣着。

 

“闭嘴！！！……”敦的手迅速虎化，砸到了镜子上，“…你给我闭嘴。”

 

从拳处延伸而开的裂痕把镜子划分成了无数个碎片。

 

而无数个碎片中无数个他与他自己对视着。

 

「你只是在逃避」

 

“滚！！！！———！！”敦自残一样的砸着镜子，碎片飞扬着划过他的脸、他的手、他的一切。白色的毛发极其不稳定的在皮肤上若隐若现、甚至可以说是恐怖。

 

啊啊。

 

是啊，我就是个懦弱、胆怯的逃避者。

 

他回过神来，手上的虎化不知什么时候解除了，只留下鲜血淋漓的拳头，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炸开一朵朵血花。

 

敦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在碎裂的镜中看到了他自己。

 

一个浑身血污、凌乱不堪的野兽。

 

4

 

国木田焦急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终于他又望向了一旁的乱步：“敦君从昨天回家开始就联系不上了——！乱步先生……”

 

“打住打住，”乱步嘎吱一下将嘴里的硬糖咬碎，“不能说！”

 

谷崎拍了拍国木田的肩膀，皱着眉：“只能说现在敦没有生命危险，不然乱步先生早就给我们提示了。”

 

“那也不行啊，敦前几天状态那么差，要是现在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办？”国木田焦灼地推了推眼镜。

 

如今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预期的走向。

 

“乱步先生，”贤治突然插了进来，手上提着一大袋鼓鼓囊囊的东西。

 

“这个香味，哦哦哦哦哦！是上次的蜜柑。”乱步自然而然的伸出手，“为了让这袋蜜柑发挥出最大用途，就把它献给伟大的武装侦探社顶梁柱吧！”

 

还没等贤治开口，乱步先皱着眉毛把头撇了过去：“不行、不说。”

 

贤治嘿嘿一笑，“那乱步先生能告诉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吗？”他将袋子放在桌上，说道：“嗯…只是告诉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这种不算泄密吧？”

 

乱步和自己斗争了艰难的几秒，还是打开了袋子吃了起来。

 

“让太宰带着一袋退烧药，”他砸吧砸吧嘴，又塞了一个，“然后给第一个来找他的人。”

 

“为什么是我——”“闭嘴，太宰治。”

 

5

 

敦感觉现在自己像是飘在云间，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了，刚才浑浑噩噩的蜷缩在角落就睡着了——然后起来就昏昏沉沉的。

 

是因为伤口没有自愈或处理之后引发的炎症吗？

 

镜花酱跟着与谢野医生去外地做委托了、没法照顾他，员工宿舍里的退烧药也不知所踪——大概是哪次用完了吧。

 

我得去买药，敦想。

 

结果就是，过了几十分钟、好不容易整理好了出门，结果到了药店门口才发现钱包没带。

 

或许是发烧的缘故、脑子不太清醒，他想，就这样吧、不吃药也没关系、难受也没关系。

 

身体的苦楚若是能盖过心间的悲痛，那也挺好的。

 

他戴着口罩，迷迷糊糊的走着。

 

相较于明艳喧哗的白天，横滨的夜间有些寂静、阴冷的可怕。

 

我要去哪呢？

 

我能去哪呢。

 

之前在福利院里好像也是这样，生病了只能靠着自己撑着。

 

脑海间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好像每次都能在我脆弱之时到来。

 

如果他不爱的话、为什么要如此特殊的对着我呢。

 

「为什么呢」敦问自己。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熟悉的青石板路再次出现、敦才回过神来。

 

这条路的尽头是芥川家。

 

明明发着高烧，敦却仍然止不住地感受到了心底的寒意。

 

他默默的在门前的台阶上蜷起来。敦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芥川家来，几乎断片的脑袋并不支持他想任何事情——大概、是习惯吧。

 

习惯了他在自己脆弱的时候出现，所以难过的时候也无法避免的习惯去找他。

 

哪怕这份悲伤是源于他。

 

头好痛。

 

敦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芥川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6

 

谁都没有料想到，就是在某一天，他战斗完疲倦地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抬头看着芥川。

 

敦在港黑祸犬漆黑如深渊的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奇怪——芥川的眼里从未这样完整的容下一个人、现在却满溢着自己的影子。

 

那天是小雨，芥川吻过来的时候敦胡乱的握住了他有着微微潮湿感的袖口。雨、绵密的雨，从檐边落到地上，再积成水洼，天上的雨丝落入水潭中、丝丝缕缕的声音很小，全被唇齿之间的水声盖过。

 

我为什么不推开他呢，敦想。亦或是说，他为什么要吻我呢。

 

这并不是他们之间这种关系该有的行为。

 

大概是喜欢吧，大概是爱吧。敦不敢问、也害怕问。

 

他们就好像只是世间一对平凡而普通的情侣、在车站拥吻。原来真的有人，会如同恋人一般、像现在这样对着他，喊出他的名字。

 

“敦。”

 

芥川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是他天生就有的独特嗓音——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注意。

 

一直以来他们好像都在争吵、战斗、互相使绊子，每一次都是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被某只垂耳兔给气的哇哇乱叫了——讲真的其实这是敦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芥川的手段过于狠辣和血腥，以至于他的美被掩盖了起来：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苍白的、脆弱的、易碎的，如同蝴蝶一般的存在。

 

敦将头埋在芥川肩窝、是淡淡的茶香，和共噬战那时候外套上遗留的气味一样。

 

我爱你吗？

 

大概吧。

 

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

 

但我们的命运早就如同混乱的线团、紧紧的联系着。

 

即便你只是一时兴起，我也甘之如饴。

 

7

 

那天过后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路过水果店会带上一小袋无花果、看到菜单上的年糕小豆汤会莫名其妙扬起嘴角，芥川仍然是十天半个月不见踪迹，但又好像一直和他的生活纠缠着、渗透到了每个角落。

 

直到某天这份粘稠的情感终于溢出心口的时候、敦想，我要找他。

 

想见他。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背后镜花的询问声被跑起来带动的风吹向远处，他在夜间踏着月光疾驰着、飞奔着。

 

港黑的日常事宜似乎总是繁忙，从芥川家门口那盆快枯死的绿萝就可以看出，这个家的主人很久没有回来了。

 

敦滞留在门前突然笑了出来——好傻啊，中岛敦。你没有钥匙、也没提前和他说，就这么突然之间跑过来了。芥川那么忙，跑了空门也是正常的。

 

敦拿出手机，思考着要不要给芥川发个消息。

 

这么晚了，他是在干什么呢？

 

或许正掐着不知姓名的人的脖子逼问情报、抑或是一个人穿梭在街头巷尾为任务奔波？

 

总之无论什么情况好像都不适合发消息吧。

 

那句已经打好的「我在你家门口、你能来接我吗」迟迟未发，删删减减重新打了句「你现在有空吗」，或许觉得不适合，敦又缩略成了「在吗」。

 

还是没下定决心发出去。敦删掉了最后这两个字，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这也挺好的，偷偷的回去、不被谁发现。敦熄了手机的屏，“不然就像个跟踪狂一样了。”他嘀咕道。

 

手机还没滑进口袋，屏幕就震动着亮了起来。

 

「您有一条新消息」

 

「芥川龙之介：回头」

 

敦几乎是看清消息的一瞬间就扭头看向身后。

 

横滨的夜间路灯是昏暗的、带着泛黄的光晕，和清浅的月光一起洒落在芥川的肩头。他逆着光、本该是看不清神情的——但芥川手中的手机还没关，淡淡的荧屏光芒洒在他脸上，芥川的皮肤天生是带着几丝病弱的白，在弱光的作用下甚至产生了几分透明的感觉、就像是敦所能想到的幽魂的样子。

 

“芥川……？”敦怔愣住了，明明芥川和平时是一样的冷漠的神情，但那一刹那、他回头的那一刹那——他、是在笑吗。

 

清脆的脚步声缓缓逼近，敦反倒无措起来了。明明想来找他的人是自己、见不到人失落的也是自己，如今见到了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还是自己。

 

“蠢虎，要来也不说一声。”芥川插着兜走到门前，不等他下指令罗生门已然乖巧的拿出钥匙，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如果在下今晚不跟着…不临时决定回来留宿，你不会想睡大街吧？”

 

“喂！再怎么也不会流落街头的好吧？”敦烦躁的抓抓头，反驳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是不是死在哪天的任务里了、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人影。”

 

其实是我想你了。这句话卡在咽喉处没有说出。

 

“那我先走了。”“不进来坐坐吗？”两人同时开口。

 

“你……”芥川皱了皱眉，罗生门缠住敦的腰间，强硬的把他拉了进来，“这么晚了，价值七十亿赏金的白虎孤苦伶仃地在外面晃荡，你简直是——”他顿了顿，似乎没想到怎么才能完美形容敦这种如同蠢货的行为，最后骂骂咧咧的嘀咕着把门关上。

 

敦轻轻地笑了一声。

 

8

 

为什么会梦到之前的事？

 

敦从梦境中迷茫的醒来，强撑着睁开疲倦的眼、入眼却不是冰冷的街景——是芥川家里的天花板。他呼吸一滞，又缓缓阂上了双眸。

 

他是怎么进来的似乎已经无需多想。

 

“人虎。”芥川皱着眉一行行地看着手上的药物说明书，清浅的目光落在敦身上，“你醒了。”

 

啊，被发现了。

 

“抱歉，”敦强撑着起身、朝着芥川笑笑，“我现在就走，不麻烦你——”

 

“你在躲在下。”一个肯定句打断了敦尚未说完的话语。

 

芥川撕开了包装，罗生门从桌面提起热水、混着药粉冲入杯中。

 

敦有些无措了——我该说些什么呢？「我没有躲你」、还是「我就是在躲你」？似乎两个都不是很好的选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只剩下药匙搅拌偶尔碰到杯壁清脆的、微小的声音。

 

“喝药。”芥川将杯子拿到床边，敦接过它，小口小口的抿着。

 

敦偷偷看向芥川，芥川的脸淹没在阴影之中，神情被深深地掩埋住了、分辨不清。

 

他突然有点想哭。明明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是这样的难受呢？

 

这算什么？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中岛敦，是你啊，是你在奢求着本不该属于你的。

 

你明明知道的，却又如同飞蛾扑火一样将那个吻当作爱意的寄托、不住地索求更多。

 

芥川龙之介从未说过爱你。

 

敦突然笑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会笑——因为自己的可悲吗、还是因为终于看清了自己滑稽的过度解读。

 

“等病好了再走吧。”芥川抬起眼看向他，那双黑灰色的眼眸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最近在下港黑里任务不多。”其实是多的，芥川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啊。”敦将空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我现在好多了，所以我先——”

 

“你在躲在下。”芥川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就这样无言的、沉默的对视着。

 

敦突然有些莫名的恼火：“躲你、躲你、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躲你——！”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敦怔着没再说话。

 

他紫金色的眼睛现在是灰蒙蒙的、如同沉积了霜雪的乌云。

 

“抱歉。”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气氛又坠入沉默。

 

他们应该是走到尽头了吧，敦微微的晃神。

 

眼前模糊起来了。

 

但当冰凉的指尖触及他的脸庞时、敦却下意识推开。

 

“别碰我！”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敦回过神来，他们现在的姿势分明很暧昧，他跨坐在芥川身上、紧握着芥川的手腕。芥川并没有动，任由他抓着，那双清澈的灰黑色眸子看着他。

 

但缓缓逸散的铁锈味证明这并非一个暧昧的时候。

 

他的身体似乎在极力控制他自己——毛发影影绰绰地浮现、利爪微微露出，细微的血腥味是他爪尖嵌入芥川手腕上皮肉后沁出的鲜血所带来的。

 

鲜红的液体让他有些慌神。

 

“我不是，我，”敦颤抖着松开手，“……啊。”

 

——你所爱之人与所爱你之人、都会被伤害。

 

即便他是真的爱你，你也并不值得拥有这一份情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敦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对不起」

 

带着些许温度的泪落在芥川脸上，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滑落在床榻上。

 

9

 

三小时前。

 

“太宰先生。”芥川看着悠闲地拎着一个白塑料袋的太宰晃晃悠悠的走到他身旁的长椅上，顺其自然地坐下。

 

“坐吧。”他笑着拍拍长椅的另一侧。

 

芥川并没有动。

 

“太宰先生，在下今天找您是为了——”

 

“敦君。”太宰打断了他的话，“对吧？”

 

芥川没吱声，这是港黑祸犬一种别扭的肯定。

 

“想问什么？”太宰少见的认真的看着芥川。

 

芥川沉默片刻，开口道：

 

“在下想知道，何种心情才足矣称之为‘爱’。”

 

太宰笑了起来，迎着芥川疑惑的目光开口道：“如果是四年前你说出这种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这不像‘芥川龙之介’会问出的问题。”

 

太宰突然有些感概：“看来敦君真的改变了你很多啊。”

 

在下…变了吗。芥川缄默着。

 

或许吧。

 

不曾追逐着任何人、不曾在意着任何人，同伴死时涌现的恨意与一生追随肯定的执着曾是心中唯一拥有过的情感——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心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炙热、滚烫、无法忽视的感受。

 

“想到一个人会止不住的想象和他一起的未来，”太宰慢悠悠的说着，“即便明天就会身首异处。”

 

“啊啦啊啦，芥川君，时间不早了。”他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塞到芥川手里，“现在回家的话，或许能救助到一只可怜兮兮没有安全感的小猫咪哦。”

 

“退烧药……？”芥川打开袋子翻看着，抬起头太宰已经走出很远了。

 

「止不住的想象和他一起的未来」

 

芥川攥紧了手中的袋子。

 

10

 

“敦，看着我。”芥川强硬的捧住敦的脸。

 

他手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温热的血液蹭到了敦的脸上，有着别样的、扭曲的美感。

 

“如果不喜欢就推开。”

 

芥川靠过来的时候敦不知为何凝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没有情欲、纯粹的吻。

 

一个围绕着苦涩药味和铁锈味的吻。

 

“……为什么。”敦终于问出了这个积压已久的问题，“为什么要吻我。”

 

无论是今天、或是那天，为什么要吻我？

 

芥川突然轻轻的笑了一声——敦很肯定，他的确是笑了。

 

“如果在第一次亲吻你之时问在下，在下无法给予你一个肯定的答复。”芥川把敦摁在了怀中。

 

“当时在下是迷茫的，”芥川说道，“鄙人并不熟知心中异样的情愫为何物。”

 

“或许曾听闻过在下的别称，‘无心之犬’。”

 

“从未拥有过这份奇怪的感受、甚至无法得知这是何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下无法将视线从你身上移开。”

 

“一开始是忍不住去关注你的生活、在暗处无声的看着。”

 

“而后每次如同浸泡于酸味糜烂的柠檬水里一样。”

 

“并非每一次都能找到你，而是一直关注着你、希望在下每一次你需要的时候都在你身边。”

 

“想参与你的生活。”芥川停顿了一下，少见的有了一点羞耻感，“不准拒绝，敢拒绝在下的话就杀了你。”

 

敦闭上双眼，回拥着他。

 

他们现在都很狼狈，浑身乱糟糟的。

 

真是一个烂到极点的表白了。敦想。

 

“人虎，在吻你那天之前，在下或许已经——”

 

后面的话语敦听不清了。

 

他的耳边是自己的呜咽与抽泣声、参杂着喜悦的泪水倾泻着。

 

但也无需听清。

 

他们都心知肚明，那句话的结尾。

 

11

 

或许我们都不适合爱人，

 

因为自己不曾收获过这份正常的、温暖的情感，

 

但如果是你的话，

 

那我愿意努力的、笨拙的爱你。

 

是你、也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