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笼】护心鳞破碎后(2w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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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传说,龙胸口最靠近心脏处的地方,有着浑身最坚硬的一块鳞片,当龙遇上心动之人时,那里便会出现对方的印记,那是爱人在龙心口留下的吻痕。
护心鳞坚不可摧,唯一去除印记的方法是将其生生剥离,是为剜心之痛。
*龙爹太好嬷了我激情回坑
*接哪吒2 藕饼提及 私设很多 想到啥写啥
*一些小龙被骗回忆录(bushi
*xql闹别扭不小心分居千年罢了 没有谁对谁错
*唯爱破镜重圆文学 前期矫情后期傻甜 HE就完事了
*因为都太正常了没写出狗血味qaq
*本文中的天帝年纪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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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传说,龙胸口最靠近心脏处的地方,有着浑身最坚硬的一块鳞片,当龙遇上心动之人时,那里便会出现对方的印记,那是爱人在龙心口留下的吻痕。
护心鳞坚不可摧,唯一去除印记的方法是将其生生剥离,是为剜心之痛。
*龙爹太好嬷了我激情回坑
*接哪吒2 藕饼提及 私设很多 想到啥写啥
*一些小龙被骗回忆录(bushi
*xql闹别扭不小心分居千年罢了 没有谁对谁错
*唯爱破镜重圆文学 前期矫情后期傻甜 HE就完事了
*因为都太正常了没写出狗血味qaq
*本文中的天帝年纪没那么大,也没那么无敌,两人比较偏向于年少情深,因为仙妖成见走向背离(我就好旗鼓相当这一口www)
*我流地笼:年轻气盛但哄人很有一套的天界帝君x嘴硬心软且事业心很强的龙族首领
***
“父王只是想用自己的经验为你谋个幸福。”敖光回过头,望向悬停水中踟蹰不前的敖丙,小龙湛蓝的瞳孔让他一瞬晃神,他垂过眼,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但现在看来,父辈的经验只是过往,未必全对。”
“今后,忠于自己内心的选择吧。”
怀中的余温早已散去,敖丙离开时的眼睛是那样亮,像极了多年前东海那条银龙,心中满是对未来的一腔热血,对所爱之人的义无反顾,那样的不识苦痛,不惧背叛,不知天高地厚。
敖光牵了牵嘴角,他的丙儿总归比他幸运,那个混天绫小子虽是莽撞了些,但即便当时误以为是龙族屠了陈塘关,也未曾迁怒敖丙半分,依旧信守承诺求了琼浆玉液帮他儿恢复真身。更不必提误会解除后的携手作战生死与共,那是他年少无知时才敢不自量力肖想的空梦。
他下意识地将手按向胸口,撕裂的伤口早已痊愈,破碎的痕迹还清晰可见,本无剥落的鳞片再回到龙身的道理,但万龙甲损毁之后,这枚他亲自扯下的龙鳞残片竟然再次出现在海底炼狱,不知是否是天劫触动下的巧合,又或是冥冥中暗示他心有残念未曾放下,犹豫再三后,盘踞在定海柱的银龙还是试探卷起地上的碎片,注入内力后按回原本的地方——就当留个纪念罢,敖光当时想,一枚纪念他曾有多愚蠢的勋章。
***
“大哥,被欺骗的滋味如何啊?”娇媚的紫龙扭动身躯从岩浆内探出脑袋,纤长的睫毛翘成讥诮的姿态,“你如今这般模样,小妹真感到惋惜。”
“敖光,你算计龙族,背信弃义,活该落得如此下场!”红色巨龙呼啸而出,却又被缠着的桎梏拽了回去,“你以为你就比我们好吗,不过是少了明面上的枷锁,还不是照样逃不出这海底炼狱!”
“一个龙王虚名就把你哄得团团转,我怎会有你如此愚蠢的大哥!”青龙一身刺甲宛如剑拔弩张的棘蜥,尖锐的嗓音恨不得将眼前叛徒万箭穿心,他打量着有意护住腹部的东海龙王,龙脸挤出一个扭曲的神态,“你甚至还想留着这孽种!”
敖光本想躺平任嘲,可偏偏敖顺提及他腹中孩儿,于是沉默已久的银龙目光一暗,伴随一声龙吟仰头而起,一掌拍向石柱上的机关,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几条龙便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不约而同缩起了脖颈。
“我儿乃我一人所出,与他人无关。”敖光龙须一颤,声音沉沉,“你们若敢动什么歪心思,我绝不轻饶。”
“小妹能有什么坏心思,”敖闰咯咯一笑,好似刚刚并未遭受刑罚,“我只是想到,这海底炼狱常年不见天日,可怜我那侄儿一出生就要被禁锢于此——”她摇了摇尾巴,“龙蛋的孵化对环境要求极高,不知我那侄儿是否挨得过这一遭,哎呀,真叫姑姑好生心痛呢。”
锁妖链已将浮出的三龙押回滚滚岩浆之下,徒留一条银龙依旧盘踞,充当九重天那人最好用的看门犬。
敖光深知弟妹对他有怨,也深知自己真心错付,可那又能如何呢?敖闰想激他做出抉择,却不知他从来就没得选。
困住他的从来就不是海底炼狱,是那轻轻一转就能打开的锁妖阵,是年少时信誓旦旦许下的的壮志豪言,是整个龙族的兴亡与未来。
那人笃定他不会放任妖族霍乱三界,也笃定他不忍天帝大业将成中道崩殂,困住他的,是昊天以情爱为筐,以忠义为藤,亲手为他编织的牢笼。
***
敖丙的出生意外地顺利,雄龙产蛋本就凶险万分,更何况是海底炼狱这般恶劣的环境,敖光本已做好去往鬼门关走一遭的准备,但不知为何,直到白玉般的龙蛋完全从盆腔排出,他竟只流了几滴力竭所致的薄汗。
可初会尘世的小龙蛋就没那么幸运了,火热毒辣的环境差点就让脆弱的外壳裂出一道缝隙,敖光慌张地将蛋卷入尾部环住,再次想起敖闰的“忠告”。
丙儿,是,他早已为腹中孩儿取好名字,他的丙儿,根本承受不住这地狱烈火,如若不早做准备,他儿根本撑不到破壳而出那日。
敖光垂首望向胸口的鳞片,玄武的图纹缠绕在鳞纹甲面,隐隐似有流光掠过。这是龙族身上最坚硬的部位,只此一片,便可抵最刀枪不入的战甲。
早在敖闰出口激他之时,又或是更早,在他堕入这无间炼狱之时,他便早已决定好这枚鳞片的去留。
龙爪轻轻落在胸口处,阿光,他耳边突然传来细语呢喃,一个微颤,玄武背部留下一道狼狈爪痕,银龙咬咬牙,利爪竟生生嵌进血肉,势要连心都一同剖出来。阿光,阿光,耳边的声音愈发急促,好似在恳求,又好似在控诉他的决绝,“闭嘴!” 古往今来,鲜少有龙会主动拔除护心鳞,敖光不知这声声幻听是否为他强行抽情去丝所致,毕竟九重天上忙于宏图的昊天大帝,大抵也无暇留意东海深处一枚棋子的爱意凋零。
直到沾染龙血的鳞片成功剥离,银龙胸口早已是血肉模糊,龙鳞上的印记随着与心口的分离而逐渐暗淡,敖光无暇感时伤怀,一道口诀便将护心鳞展成护甲,紧紧包裹在了他不久前产下的龙蛋上。
之后那龙鳞便一直藏在敖丙的龙角中,直到那日,他集结众龙族拔下背部最坚硬的鳞片为敖丙制成万龙甲,敖光再次掐了个诀,将那枚护心鳞镶在了护甲的心脏位。
后来敖光不止一次的庆幸他将护心鳞给了敖丙,元始天尊亲下的天劫咒无法可解,只能硬扛,他的傻丙儿选择了与那魔丸共同承担,万龙甲替他们挡下一击,顷刻间四崩五裂,只剩护心鳞继续包裹着魔丸与灵珠,一同不信命般与天道抗衡。
护心鳞震碎的那一刻,敖光感受到胸口锐痛,伴随着喉间腥甜,他猛地睁开眼,不等申公豹前来,就已猜到敖丙是出事了。
“得亏你们龙族那什么鳞片哦,才能堪堪保住两个娃娃的魂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噻。”
他的神魂离开陈塘关时,太乙真人曾在一旁小声嘀咕。
他的护心鳞救了丙儿,这枚曾彰显着他一厢情愿的鳞片,总归也是有了些用处。
***
“阿光,你且信我,终有一日,这三界之内,无论是何出身,都有机会封神问仙,达成心中所愿。”那人一袭缎白色镶金常服,立于天地之间,泛金蓝眸中满是初登帝位的意气风发。
“龙族乃妖族之首,你若出手,此战必捷。”凌霄宝殿的高座上,那人隔着缭绕的仙雾看不清表情,“朕且拟了折子,封你为东海龙王,阿光,莫要让我失望。”
“阿光,朕想要你替朕去办一件事。”床帷间缠绵未消,那人指尖绕过银丝,轻抚龙鳞上的玄武图腾,惹来一阵颤栗,薄唇微勾,连尾音都像藏着蛊,“朕向你保证,事成之时,便是你龙族位列仙班之日。”
不要信他,不要答应他。
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裹着情真意切,如同沾了砒霜的蜜糖,惹人沉溺,低沉的嗓音化成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捅进当局者的心窝。
停下,不要说出那句话。
“小龙儿,这三界九天,我只信你。”
***
敖光从梦回中惊醒,深海无风,连海蚌都拢着壳睡得酣甜,这里望不到天,星月无从造访,偏偏回忆总不甘心般频频拉他入梦,近日更是愈发猖狂了。
左右难以再入睡,敖光索性凝了一身战甲,聚水为刃,踩着海面舞起了刀。
这些年终日困在锁妖阵下,肉身不得离阵,他闲来无事只能打坐冥想,也琢磨了几套心法,后来渐渐领悟了魂魄离体的要领,偶尔也会如今日这般活动筋骨,但不知是否强行拔除护心鳞对元神损耗过大,他的神魄难以召唤武器,那日离了定海柱,东海边上一战,是他千年来第一次举起龙牙刀。
到底是老了,一朝心软,被那哪吒小儿踹进天元鼎,狼狈跌落间他才恍惚着想,他还能使出那招人刀合一吗?
当年,他替昊天大帝征南闯北,立下赫赫战功,一把龙牙刀令一众妖族闻风丧胆,突破最高层时,他与昊天情还正浓,这刀法对心神把控要求极高,以至于当初化出的形状,都与九重天上的那位故人牵扯不清。
那日他于鼎内聚一身修为护体,凝神静气间又忆起修炼往事,冥冥中似嗅得一丝故人仙气。待他破鼎而出后,成功化出的巨型刀刃嘶吼吞噬阐教弟子,逼得鹿鹤二童仓惶现形,那缕仙气却又悄然无踪,宛若一场虚幻错觉。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海面辉光尚未显现,敖光目光一沉,手中利刃直指苍穹,沉声道,“人刀合一!”凝结而起的海浪汇聚成形,稳稳劈向即将跃出的第一缕朝阳,刀芒化作肩披霞光的瑞兽,几度探寻未果后呜咽潜回大海。
“好一股子凌厉的刀法,常言道,虎父无犬子,难怪说东海能出敖丙这等子灵珠转世的奇才嘞。”
敖光散了武器,身形如电稳落岸边,语气急切,“莫非我儿遇到什么事情了?”
“哎呦,莫急莫急。”太乙真人摇了摇手中拂尘,“我那师侄正与徒儿一道忙活陈塘关的重建嘞,龙王要实在挂念得紧,改天自个儿去瞅瞅不就好啦。
“既如此,”敖光眉头轻皱,“真人何故突然造访?”
“说来话长噻,”太乙两撇胡须左右晃悠,“我师兄此番犯下弥天大错,师尊闭关,我本想着上报天庭,结果却被告知封神大战在即,天帝事务繁重,谁也不见,我连南天门都没给个进!”
敖光闻言冷哼一声,“意料之中的事。”
龙族横遭陷害,差点全族沦为无量仙翁鼎中丹药,他不信九重天上那人毫不知情,至于是暗中推波助澜还是仅仅无动于衷,他就无从得知了。
总归不会是站在他这一边罢。
“哎呦,原本我是答应过徒儿,说啥子都要救活他娘,这哈子可好,我只能立马往紫霄宫赶,脚板儿都要跑肿的咯。”
“你去找了鸿钧老祖?”敖光挑眉,九重天上那人曾师从紫霄宫,托他的福,千年前敖光也曾与这位道祖有过几面之缘。他沉吟道,“殷夫人有机会还生是好事,但你来这里作甚?”
“话是这么说,但师祖他老人家嘛,向来神出鬼没的,啷个想到那个守门的长生云也神神叨叨的,”太乙擦了擦光秃秃的脑门,“说是师祖遇上了棘手事,要想顺利请到师祖出山,得先去趟东海——”他见敖光不为所动,又悄摸补充道,“哎呦这事搞得,东海不是前阵子遇上那档子事了嘛,我思来想去,只得来找你这东海龙王噻。”
敖光沉默片刻,出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太乙讪笑,“其实我也清楚不得,不过听说师祖避不见客前,留下过一句话。”
“什么话?”
“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
“光天化日,竟敢当众调戏少女,当真是恬不知耻!”
彼时敖光尚不足千岁,刚学会隐匿龙角,父亲允他出门游历,谁知刚落人间就遇到这档子腌臜事。
那女子见有人出头,哭哭啼啼地跑开,徒留未识人间险恶的小龙兀自伫立于巷道之中,跟几位壮汉怒目而视。
那领头的倒也不恼,眼看半路出来个仙气飘飘的美人儿,连连吹响口哨,一脸横肉笑得不怀好意,“她不乐意,那你替她呀,你这细皮嫩肉的,看起来更好摸。”
“你…你们…”敖光在海底潜修数百年,哪里遇到过这种无赖行径,一时间又羞又愤,半晌才挤出四字,“成何体统!”
“噗——”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敖光循声望去,只见墙头斜倚着一位黑衣少年,手中正把玩着一壶酒,也不知看了多久热闹。
接连被几个凡夫俗子戏谑,东海少主顿觉脸上无光,心里也跟着恼了起来,“都说不羡鸳鸯不羡仙,只愿身在红尘间,如今看来,人间也不过如此罢了。”
敖光衣袖一拂,转身欲走,却听得身后惨叫连连。一道折扇忽地横亘眼前,阻断了他的去路。
他首先撞入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那少年束着高马尾,身姿挺拔矫健,身法更是了得,顷刻间便让出言不逊的地痞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人间美景琳琅满目,美酒遍地皆是,美人不随我一同瞧瞧,又怎知不过如此?”
那年,都说青州侯府上来了个贵客,清尘脱俗如天边皎月,老侯爷拜为座上宾,小侯爷更是到哪都带着,两人形影不离。
那年,青州侯家向来游手好闲的小少爷突然改了性,庸脂俗粉再入不了眼,转头研磨上了诗词歌赋,“乱花迷人眼,不及一轮月。”小侯爷如是道。
久而久之,坊间开始流传一种说法,称那气质卓绝的贵客实为文曲星下凡,否则一向不学无术的小侯爷,怎会一朝爱上咬文嚼字。于是那年,青州地界上的文殊真君庙,香火比原先足足旺了三成。
后来敖光无数次想,倘若昊天当真只是肉体凡胎的青州侯世子,即便寿命只有短短几十载,他也甘愿与他青灯照白头,共此余生,将此后留作往后数千年的念想,总好过如今回首望去,往事暗沉,爱恨不明。
只可惜,肆意张扬的小侯爷终是止步于弱冠之年,此后敖光所面对的,是渡劫飞升的紫霄宫大弟子,成功即位的昊天大帝,与他仙妖殊途的天上仙人。
“原是一条如此漂亮的小龙,人间苦短,不如随我回九重天去。”
“凡人一世不过沧海一粟,所幸你我不同,还有上万年光阴共度。”
“你不必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是妖又如何,有朝一日,妖也能踏上这凌霄宝殿!”
“你此番带领龙族出征,功不可没,有龙如此,夫复何求?”
“小龙儿,替我去办一件事,可好?”
…
***
海底龙宫,银发男子和衣坐起,下半身原先盘踞的龙尾缓慢松开,化回一双长腿。脱离海底炼狱已有数月,敖光却始终改不掉绕着柱子才能入睡的习惯。千年岁月太过冗长,肢体记忆难以更改,在龙尾卷坏了几次床头后,他索性直接在寝宫也修了根石柱,不再去想着刻意矫正。
“报——”鲨鱼精一个跟头滚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阻拦未果的小金龙。
“从外面就听到你们两的动静,如果又是打架的事,就不必知会我了,我判定不了谁输谁赢。”龙王斜睨了一眼蜷着尾巴的手下,“还有你,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学会飞?”
“我一想飞他就咬我!”
“我一咬他就狗叫!”
“谁狗叫了,那是龙吟,龙吟!”
“谁家龙跟小狗似的,笑死我了——”
“……”敖光按了按太阳穴,这一鱼一龙,一碰到一起就鱼龙不宁,吵得他脑瓜子疼,“鲨鱼,你刚刚要禀报什么?”
“差点忘了正事!”鲨鱼精一拍脑袋,软下嚣张对峙的鱼鳍,朝敖光作了个揖,“大王,那海边突然晕了个人,再不管就要泡发了,咱是救还是不救啊?”
“……都知道要泡发了还不早说?”
敖光本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本想着顺道看一眼,随便渡点灵力就丢岸上去,谁曾想刚探出海面,窜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狼狈且熟悉的俊脸。
谁能告诉他,九重天尊贵的昊天大帝,不在凌霄殿忙着研修封神榜,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东海尽头,还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如果有得选的话,敖光更想转头潜回海底,由着那人自生自灭去,反正堂堂天帝,总归不至于真的淹死了去——不过,倘若这人真在他眼皮底子下出了什么茬子,天庭那帮伪君子岂不是又有理由折磨龙族了?而且…他想起那日太乙真人的话,长生云为何要让他来东海,那老道又是因为何事缠了身?若他今日看不过眼出了手,鸿钧老祖当真就能救活殷夫人?
龙王一脸沉思,恨不得将地上的人盯出洞来,就在鲨鱼精怀疑大王根本没想救人的时候,他终于冷声吩咐道,“带回龙宫,不用特地照顾,没死就行。”
“大王,大王,”鲨鱼精扛起了人,弱弱道,“他好像潜不了水。”
敖光用内力凝了颗避水珠,“给他吞下去。”
待回了龙宫,给那人找了个离自己远的地方安置下来,还没隔多久,就有虾兵来报。
“大王,大王,他好像发烧了!”
敖光从蚌盒中取了枚丹药,“给他服下去。”
结果还没清净多久,又听见虾兵声音。
“大王,大王——”
敖光忍无可忍,怒声道,“死了再来通知我!”
“…那人…醒了。”
“……”
***
还未踏进殿内,敖光就听到一阵调笑,“小美人儿,你额间这珍珠当真是天生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圆润剔透的珠子。”
蚌精娇俏的笑声紧随其后,“是呀,这珠子被我用灵力滋养着,自然与那些寻常俗物不同。”
“真可惜,我还想着难得见这等宝物,搜罗几颗回去送红颜知己呢。”那人笑嘻嘻地回道。
“这等级别的玩意儿恐怕都过不了南天门,陛下还是尽早回吧,莫让我这龙宫的妖气,浊了九重天的清修。”敖光闻言入了殿,也不抬头看那人,只生硬地下了逐客令。
结果没过多久,那不想见的人就不请自来地晃到眼前,还是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我刚才还想着,等寻着了要送哪位红颜,这可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人脸上还挂着未全退去的病气,一双薄唇泛着微白,嘴角弧度却很明显,带着几分戏谑,“美人儿,初次见面就要赶我走,未免太教人伤心了点。”
敖光眼神一凛,抬手间凝水为刃,架到说话的人脖间,声音冰冷似铁,“什么人,胆敢冒充昊天大帝,当真是不要命了。”
他又迅速捏了个显形决,随后一掌覆在面前胸膛,咒语生效,光芒却只在额间亮了一瞬,便又如同被水浇灭的火苗,兀自熄了下去。
“怎会如此…”
眼前这人的确并非天帝,他只是昊天的一缕神识碎片!
难怪灵力如此微弱,不习水性且一身是病。若是他没猜错,这神识多半是不慎遗落在人间的,所以没有本体的记忆,但却继承了主人凡间历劫时的油嘴滑舌。
敖光一时心情复杂,无论是神识还是本尊,他都不欲有任何牵扯,可偏偏,可偏偏——
“冒充什么?”那人还在嬉皮笑脸,“你怎知我的名字,看来你我当真是天定良缘。”
好一个天定,去他的良缘!
“我见眼前珊瑚遍地,翠鲜如玉,哪里有妖气了,美人不如带我瞧瞧?”
“人间美景琳琅满目,美酒遍地皆是,美人不随我一同瞧瞧,又怎知不过如此?”
”你——”敖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还是选择将满腹尖刺吞回,最后只是低声道,“你先好好休息罢。”
***
“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长生云瓜兮兮的,说你时候到了自然会懂,让我只管传话,我啷个晓得啥子意思噻。”
“我说龙王啊,我师祖能否顺利出山,哪吒他娘有莫有得救,靠你了噻!”
敖光耳边回荡着太乙真人临走前的叮嘱,脑中又不禁晃悠着今日那不速之客的身影,一条龙烦躁地绕着柱子来回翻滚了数圈,依旧是睡意全无。
鸿钧老祖避而不见,莫非是因为九重天那人出了什么变故?这缕碎片又是从何而来,堂堂天帝的神识,究竟何人有能力震碎?
若昊天真出了意外,那所谓闭关研修封神榜,很可能也只是个幌子。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哪怕只是片刻变故,也会对即将开启的封神大战有着不可预估的影响。
那数月前玉虚宫一战,那人当时会不会已经——
“什么人?”敖光龙须微动,转眼化作人形落地,赤色眸子布满警惕。
“你怎好端端的床不睡,抱着柱子绕来绕去?”来人熟悉的嗓音夹着惊讶。
“我是条龙。”敖光不欲多言,转身靠坐进一旁软椅,半撑着脸作审视状,“你来作甚,私闯龙寝,不怕我撕了你?”
“你只是条龙。”昊天自顾自地凑近,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魔鬼怪,我有什么好怕的。”
敖光抬起眼,对上那双梦中百转千回的湛蓝眸子,他沉下声,一字一句道,“龙族,乃妖族之首,龙,天生就是妖魔。”
“那又如何?”那人大言不惭回应,“英雄不问出身,何况你还救了我一命,若只因为你是妖族,我就断定你是恶人,那未免太薄情寡义了些。”
“薄情寡义?”敖光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讥讽地勾起,“顶着这张脸说这句话,还真是稀奇。”
“你对我有意见?”昊天在软椅前站定,本欲附过身再调戏一番美人,却在靠近时突然望着眼前一对龙角失神。“好漂亮的龙角,”他喃喃道,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好漂亮的小龙。”
敖光浑身一颤,如同炸了毛的猫,一个起身边将昊天按进座椅,“别碰我!”龙角敏感,本是情人间爱/抚常用,可如今他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咳咳——”昊天无端被卡了脖子,涨得一脸通红,敖光自知不该把气撒在一缕碎片身上,迅速收起手。
“你这美人,”昊天接连喘气,“脾气和力气都挺大,我真心夸你,何至于这么大反应。”
敖光垂眸,沉默不语。
“莫非——”昊天声音又响起,他神色已恢复如初,再次换上一副嬉笑模样,“莫非你遇到过什么负心人,与我长相颇为相似,所以才连带着厌屋及乌,对我抗拒至此?”
“……”
“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
敖光这下是彻底不愿再搭理他,略显烦躁地背过身,“知道还问。”
“辜负此等美人,”昊天一脸惋惜,“可当真是狼心狗肺。”
头一回见人这样骂自己,敖光眉头微挑,本想点头,最后只是哼了一声,不做评判。
“我当真一点机会都没了?”那凡间碎片可怜兮兮地问。
敖光拂袖,“没有。”
“我比那等陈世美好多了,你且信我!”
“我要歇息了,你出去。”
“那我也歇在这里,”昊天振振有词,“反正你也不用床。”
敖光的动作却突然顿住,转过头盯着那张脸目光如炬,“倘若你也被迫在一个没有床的地方度过千年,”他神色冰凉,“你也会忘记歇在床上是何感受。”
“看什么看?”他不耐烦地喝道,“还不快滚出去!”
***
第二日,敖光也不做耽搁,立刻海螺传音给了敖丙,托他让太乙真人告知紫霄宫,先前之事已有眉目,人他也已寻到,事关重大,龙族能力有限,也不欲多作掺和,还请鸿钧老祖亲自来趟东海,以期将一切变故悉数复原,回归本位。
“父王,鸿钧仙长当真有办法救活哪吒他娘吗?”海螺传来敖丙担忧询问。
“鸿钧道人生于盘古开天辟地,乃天地万象所化,有逆转阴阳之能,他若愿意出山,想必是可以的。”
“那倘若他不愿——”
“若不愿,小爷我就掀了紫霄宫,把那老道直接捉来陈塘关!”
敖光皱眉,这魔丸,数月不见,还是这般猖狂,不知天高地厚,他当那紫霄宫跟龙宫一样好进?
也不知他的丙儿与这小子相处这么久,有没有被带坏。
“他若不愿,我便去求,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仙长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丙儿还是如此识大体知进退,敖光满意点头,那他便可放心了。
“总归会有办法的。”他神色逐渐柔和,“丙儿,待父王处理完眼前的棘手之事,便去陈塘关看望你。”
“真的吗,我等您!”
“你哪来的孩子?”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敖光掐了传音术,一双眸子瞥过来,“偷听他人言语,非君子之所为。”
昊天也不遮掩,“我非有意为之,只是想来见你。”
敖光已习惯他这等信口拈来的漂亮话,只当没有听到,心里盘算着鸿钧几日能到,紫霄宫不在天界,并无时差之虞,这人应当是留不了多久了,等神识重回本体,自然也不会再记得这东海深处发生过的种种。
如此,甚好。
虽这样想着,心里仍有些怅然,他下意识抬手去摸胸口鳞片位置,又于半空中生硬放下,“你不该过多沉溺凡间俗事,不过都是些虚假幻象罢了。”
也不知是在对面前人说,还是提点自己。
“什么?”那神识碎片面露困惑,自然是没有听懂。
敖光转身,不再多言。
那人却不肯罢休,穷追到底,“那孩子,可也是你口中那负心人的?”
敖光连脚步都没顿一下,昊天却权当他默认了,又兀自道,“那害你睡不惯床的,想必也是他了。”他想起什么,往前追了一步,“还有你胸口那道痕迹,昨日你还是龙形时,很是明显。”
他当时只短促一瞥,不知怎的如今想起,那裂痕却清晰如一把刻刀,凿得他脑中钝痛。昊天捂住头,“好生奇怪,那鳞片,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你看到什么?”再抬头时,龙王已去而复返,只是面上神色依旧淡然。
“一只玄龟,背部并不完整,好似有龙的印记。”昊天如实作答,眼中疑惑更甚,只匆匆一眼,他应当记得如此清楚吗?
这神识开始唤醒本体记忆了?敖光心中讶然,可契机为何会是枚破损的护心鳞,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阿光,你胸口为何会有玄武图腾?”彼时,年轻的天帝正将爱人扣至塌间,一双作/乱的手来回游走,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身/下小龙模样。
“那是…龙族的护心鳞。”敖光眸子有些失焦,染得眼角都微微泛红,“护心鳞是龙身上最坚硬的鳞片,也是最靠近心脏的部位。”
天帝薄茧顺着鳞纹勾边打圈,惹来小龙惊吟,“怎么像比龙角还敏感些,”他调笑道,手上动作却未停歇,“那这里出现我的神兽,是代表阿光心里有我了?”
小龙咬咬嘴唇,双腿径直缠住天帝腰身,小声嘀咕道,“明知故问。”
“敖光?”昊天刚从混乱的思绪中抽身,忽见面前龙王僵直身体,耳根还挂着可疑的红晕,他一时情难自禁,伸手便去捧对方的脸颊。
回忆戛然而止,敖光猛地回神,侧头躲开那熟悉触感,嗔怒道,“再乱摸,把你手剁了!”
大抵是突然想起那档子事,对着这张脸难免心虚,威胁的气势减了大半,倒沾上些打情骂俏的味道。
昊天自然没被威胁到,他半带调戏地勾起嘴角,“你脸红了。”
“你看错了。”敖光斜他。
“是看错脸红还是看错鳞片了?”
“…都看错了。”
***
太乙真人再次到访时,敖光正与昊天盘坐在珊瑚上对弈消磨时间。
千年未举棋,他的棋艺自然是生疏了不少,不过这神识碎片似乎也未能继承主人的运筹帷幄,于是两人也算不相上下,有来有回。
“你,来替我继续。”敖光朝前来通报的小金龙抬抬下巴,将手中悬着的白子又落回原位,“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我跟你一起。”昊天也扔了黑子,一跃而起,“和他下多没意思。”
小金龙呜咽一声,又想小狗叫了。
“就跟他下。”敖光眉头微皱,“呆在这里,别乱跑。”
他不知太乙真人对九重天的变故知晓多少,那胖道人嘴松得很,稳妥起见,还是先别让这神识露面了。
“那你亲我一下,”敖光暗自思忖着,忽听得那神识碎片说,“亲我一下,我决不乱跑。”
“你想得到倒挺美。”龙王一个凌厉眼刀飞过,吓得一旁小金龙连忙捂住双眼。
被警告的人却浑然未觉,坦然眨眼,“不然你就捆了我,我自然也不会乱跑。”
左右这神识也不会有记忆,如此油腔滑调,捆了便是。
敖光抬起手,凝了团海水,正欲施法,却忽被那湛蓝眼瞳触得心中一抖,手指打了个弯,最后只是在对方额间不痛不痒地弹了一下,“等我回来,继续这盘棋便是。”
“龙王,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噻!”刚探出海面,太乙真人便摇着拂尘,热情迎了上来,“师侄本想跟我一道来,但我那瓜徒儿缠人的很,龙王莫怪莫怪。”
敖光望向太乙身后空白,“我那日同我儿所说,真人可悉数告知鸿钧道长了?”
“哎呦,能说的,我都说咯。”太乙真人苦起脸,“结果这次还是莫得见着我师祖,本来长生云听我讲完,眼睛呲亮个精光,啷晓得报了个信回来,又讲说时候未到噻。”
敖光闻言眉头蹙起,“那他可有说,何时才算时候到了?”
太乙摊起手,“他只留下句,眼见未必为实,循心方得本真,这又是在打啥子哑谜噻?”他挠挠脑袋,“话说上次那话,龙王搞明白莫得?”
上次的话——
心病还得心药医,龙鳞已损,岂能复原?
解铃还须系铃人,阵法无锁,当真可解?
敖光不知道,也不知是否该知道。
“封神大战在即,我那几个弟妹也去向不明。”他缓慢开口,“千年牢狱历历在目,我本不欲再卷入无端风波,但李靖一家先前不计前嫌,助龙族摆脱阐教陷害,此事我定能帮则帮。”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混元珠对换一事终是因我而起,往后也不知会有何变故,我儿敖丙阅历尚浅,还请真人日后多多照拂。”
说罢,敖光双手抱拳,简短作了个揖,便化作一条银龙,再次潜入水去。
岸边,太乙真人望着尚未平息的海面,迟钝地点点头,“好说好说——不对噻,这到底是搞明白了还是莫得嘛?”
***
“敖光?”面前的银发美人手已悬停许久,棋子却迟迟未落,被唤时抬起头,面上还挂着尚未收起的愣怔。
昊天无奈道,“这棋局有多难破,值得你举棋不定这么久?”
敖光回过神,垂下眼将手中白子丢回棋罐,“我输了。”他闷声道。
“这么容易就认输了?”
“技不如人,自当服输。”
落子无悔,他被近日几番变故和太乙先前所言牵绊,心绪难宁,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敖光忽得瞥见那躺在罐中的还未取出的半把玉子,陡然想起千年前横遭发配的银龙,若无价值,随时可弃。
“不再试试?”那人还在不折不休。
“不试了。”到底是年纪大了,输一盘棋就感时伤怀起来,敖光有些自暴自弃地从蒲团上站起,“胜负已定,不过徒劳。”
言罢,他转身欲走,谁知手腕却被拉住,昊天一张俊脸荡着笑意,“谁说胜负已定?”
他越过棋盘,来到对面位置,就着龙王的手取子,落子。
“再退,便无路可走了。”见他动作,敖光不禁出声。
昊天只是将另一棋罐取来,“现在若你是黑子,当如何走?”
“自然是乘胜追击。”敖光不假思索答道。
昊天将棋罐递至眼前,敖光正欲落子,忽又顿住,纵观棋局后,犹豫再三,棋子落下。
一黑一白,对换位置,局势也随之逆转。
“你是故意的,我又输了。”
“这叫以退为进。”昊天在他耳边低笑,吐出的热气惹得龙王耳根一阵发痒,敖光往后缩了一步,却恰好撞上那人胸膛,他这才惊觉两人贴得多近,他几乎是被身后人整个圈在怀里。
“…你先放开我。”敖光拧眉,“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昊天也不强求,闻言适时松开双臂,手指顺势挑起龙王发梢,银丝掠过脸颊,平添几分旖旎。
他望得有些出神,一道称谓脱口而出,“阿光。”
敖光猛地一抖,他回过头,目光似乎要将眼前人灼穿。
昊天怔怔看向指尖,恍惚道,“我是不是应当如此唤你?”
“不应当。”敖光冷声否认,“你我不熟。”
“怎会不熟?”昊天收起手,又回到那副滑腔做派,“你我近日对弈数十局,也算是棋逢对手,正所谓高山流水,知音难求,不当有所不同吗?”
“棋逢对手,不敢当。”敖光撇过眼,嘴角微苦,“我可没你这等能耐,两面执子,左右都能赢,将整盘棋局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如当初,无论他选择奉命镇压,还是怒而反抗,那九重天上的人,都会是最后的赢家。
“谁说赢的是我?”他忽听得那碎片开口,竟还夹着一丝委屈。
“什么?”敖光以为自己听错了。
“棋盘之中,白子代表的才是你,你怨我算计,可我不过是想要你赢。”
好烫,像被三昧真火又煅烧个遍,他这次又跌入哪场噩梦?九重天、海底炼狱、还是天元鼎?
“这热怎还未下去?”敖光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是谁?
额间被覆上一只冰凉的手,为他轻柔拭去汗珠。
别走。
他如同沙漠中的旅人,久旱逢甘霖,只想抓住路途中第一汩泉水。
“我不会走。”那人言语温柔,“你只是一时受了惊吓,都会过去的,小龙。”
他半梦半醒间回想起来这是哪段前尘。
那时他刚到九重天不久,仙妖矛盾较如今更甚。新任天帝资历尚浅,地位未稳,身边却常伴他这条妖龙。那些老道谏言的折子退了又递,年轻的天帝也从起初的不予理会一步步被磨得棱角渐平。
后来昊天想出个折中法子,命敖光率领龙族出征伐妖,平定四海,以彰龙族归顺之心,此举一出,舆论才稍稍平息下来。
他那时刚过千岁,从未有过作战经验,只因那人的一句话,便义无反顾奔赴战场。那些妖怪被缉拿或斩杀时,总要愤恨啐他一句,骂他是妖界叛徒,起初他还难以接受,听得多了,便也渐渐麻木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龙族,他那时同自己这样说。
直到龙族内部也出现叛乱,他的龙牙刀第一次沾上同族的鲜血。
那条龙的护心鳞在他眼前生生碎裂,碎片崩到他脸上,划出一道明显的口子,龙血溅入他的双眼,竟比原本的瞳色还要腥红,他从海面的倒影望去,只望见一张骇人如修罗的脸。
昊天找到他时,被他这副血浸眉眼的模样吓得不轻,抱着人连愈合仙咒都忘了如何起手,待确认完只是道未及时处理的皮外伤时,才堪堪松了口气。
谁曾想,当天夜里他就发起了高烧,伴随着的还有不眠不休的梦魇,梦里那青龙的眼中闪着难以置信,很快又如同被掐灭的火折子,彻底失了生机。
敖光好像被人搂进了怀里,熟悉的檀香溢满鼻腔,脑袋似乎也没那么昏沉了,他想说话,喉咙却涩得如同被塞了一团粗纱布。
“我那三个弟妹年纪尚幼,难堪重任,还请陛下莫怪。”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他的三个弟妹?
敖闰当时还是只才五百岁的小龙,连人形都还化不完全,但她的裂空爪实在特殊,尽管敖光诸多不愿,还是将她带上了战场,没成想,那技能初次使用就沦为对付同族的武器。年幼的小紫龙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当场钻进凭空划出的裂痕之中,随她一同离去的还有向来迁就小妹的敖顺和敖钦。
那时他们谁也没料到,兄妹几人再次相见,竟是数百年后,三龙携海底妖族与天庭对峙那一战。
“大哥,你究竟还要为你那所谓的爱情,盲目多久?”当时已自称西海龙王的敖闰问。
“龙族会有位列仙班的一天的,小妹,降了吧。”
海底炼狱一千年,敖闰常怨自己当初太过年少无知,竟信了天庭那帮伪君子的鬼话。每每这时,她便会夹枪带棒讽刺几句看守阵眼的龙王,怒骂他被猪油蒙了心,又被骗身又骗心,害得全族沦落至此,如今还兢兢业业为渣男卖命,简直无可救药,愚蠢至极。
后来,等到敖丙出生,他这小妹又撺掇着联合申公豹去偷灵珠,然而,当得知成功窃取灵珠的一龙一豹所做的还是成仙封神的春秋大梦后,敖闰只是翻了个白眼钻回岩浆之下,连骂都懒得骂了。
“师父今日已答应我,着手操办创立封神榜之事。”思绪纷飞间,他又听到那人开口,“我几个师兄很快就会各自建教,步入凡尘,广纳门徒。”
敖光疑惑,突然同他说这些做什么?可他脑袋实在混沌得很,连听清那人的吐词酌句都费劲万分。
“截教主张有教无类,不问出身,妖也有机会入教封神。”
妖也有机会?那不是很好吗,不像阐教那老头,假仁假义。
敖光这样朦胧想着,又听那人继续自顾自地道,“但封神大战一旦拉开序幕,必当伴随无休止的血雨杀戮,待那时,你又当如何阻拦同族自相残杀,保全整个龙族?”
封神…大战?
等等,不对,这不对,那人何时同他说过这些?
敖光突觉一阵恐慌,脑中混乱如麻,心也跟着坠痛万分。
那人的声音还在他耳边盘旋不断,“我想想,让我再想想,一定有更两全其美的办法。”
突然,又变成棋盘前那张委屈的脸,“你怨我算计,可我不过是想要你赢。”
两道声音重叠到一起,交织进他脑海,“阿光,你为何不愿信我?”
你为何不愿信我?
敖光捂住头,想将声音甩出去,闭嘴!骗子!
他终于喊出那个名字。
昊天,你莫想再骗我!
***
敖光再次从梦中惊醒。
自护心鳞破碎以来,他时常纠缠于前尘往事,近日更是愈发频繁。但这是第一次,梦中出现并非他记忆中的场景,难道只是因为白日那神识的话?
梦里那人为何会无故提到封神大战,他怎可能想过如何保全龙族,这一切不过是痴心妄想——
敖光没再急于化回人形,而是低头打量起胸前碎鳞。
先前他只当这鳞片是摆设,是过往犯蠢的证明,他知晓它的位置,触摸它的残片,却不敢再看那未全消退的图腾,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他不愿承认。
这一看,他才惊觉,鳞纹上原先遍布可见的裂痕,不知何时竟减了不少。
早已破损的护心鳞,竟然出现复原的迹象。
就像他早以为寂如死灰的真心,竟然又不知死活的开始蠢蠢欲动,只因那人,不,那人流落凡间的神识,一句半真半假哄骗他的情话。
敖光揉了揉太阳穴,暗自唾骂自己,他究竟还在期待着什么——
眼见未必为实。
他突然想起太乙真人先前的话。
循心方得本真。
难道梦境所呈现还能比亲身经历更真,当真是荒谬可笑。
虽这样想着,心底却像不知何时被丢了个火星子,不受控制地复燃起来,鸿钧老祖说时候未到,究竟是何意,莫非还有其他神识残片遗落凡间?
那人现在究竟是何状况,那神识今日又是为何会突然那般唤他,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契机,若还有其他残片存在,又该在何处…
龙王脑中思绪乱作一团,索性直接落了地,打算走出去透透气,散一散满心纷扰。
谁想刚踏出寝宫,脚边便撞到一团“尸体”,那神识碎片顶着昊天大帝的脸,蜷缩在他的宫殿门口,抱着珊瑚睡得正酣,敖光皱起眉,没忍住又踢了一脚。
小碎片半睁开的眼瞳里还蒙着一层睡意,看到来人揉揉眼睛从地上跳起,“你怎么出来了,可是睡得不好?”
“这应该我问你,好好的卧房不睡,跑到这来做什么?”莫非天帝陛下也跟他一样,千年未见,多了些不好好睡床的奇怪习惯?
昊天理了理睡得凌乱的外袍,诚实答道,“卧房离你太远了,你今日的脸色不太对,小黄龙说你这段时间常梦魇,我不太放心,就想陪陪你。”
他朝殿内张望了下,又摸摸鼻子,“上次进去被你赶了出来,只好待门口了。”
“那些妖怪祸害一方,你是为民除害,不必在意他们临死前说些什么。”年轻的天帝将爱人搂入怀中,低声安慰,“若担心梦魇,就抱紧我,我陪着你。”
往事骤然流转眼眸,敖光一时无言。
“阿光,你是不是又梦魇了?”昊天见他沉默,再次出声。
“…别这样叫我。”一模一样的嗓音和问法,他听着头疼。
那神识碎片却不依不饶,“那你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敖光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在想白日的棋局。”
“是因为我说的那番话?”昊天连忙说,“我所言都是发自真心,你信我!”
“你为何总让我信你?”敖光突然问。
昊天困惑地眨眨眼,“有吗?”
“你从第一天便说让我信你,”敖光观察着面前的神识碎片,“可我并未说过不信你,方才也是。”
“没说过吗?”昊天喃喃道,“可我总觉得你不太信我,或许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他脸上划过郁色,但又很快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你被辜负过,不信我也是应该的,那负心人定让你伤了不少心,我得更加努力表现才是。”
敖光却没再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那碎片两眼,便转身回了寝殿方向。
昊天见他没什么反应,也不失落,继续靠着一旁珊瑚,尽职尽责地扮演好门神角色。
“还愣着干什么,”龙王不耐的声音从几步之外传来,“不是说不放心吗,本王的龙尾正好还缺一个暖床的。”
***
好久没有过这样无梦的整眠,以至于敖光都有些恍惚,他垂过眼,发现龙尾不知何时竟已化作双腿,被褥堪堪盖过腿/根,腰间甚至还多出了一双紧抱着他不放的手。
敖光动了动身子,试图挣脱束缚未遂,不由暗自懊悔昨夜的一时上头,竟真允了这神识碎片登堂入室,与自己同眠。
他尝试化回龙形抽离,结果一个甩尾用力过猛,连带着把身后的人也给扔下了床。
“小龙儿…”
敖光刚想把人拉起来,忽听得一声叫唤,不由瞪大了眼。
那神识碎片半睡半醒间从地上坐起,口中却还在喃喃自语,“一千年…封神之战…护你周全…”
“你说什么?”敖光连忙也蹲下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阿光,我从未骗你,你为何不愿信。”
他被那双眼睛所迸出的情绪烫得又松开手。
敖光还没想好回些什么,面前的湛蓝眼睛便已恢复清明,“阿光?”昊天环顾四周,疑惑问道,“你我怎么都在地上?”
“你梦见什么了?”敖光顾不上起身,急切问道。
“我…”昊天捂住脑袋,好似在努力回忆,“我梦见…一根柱子,你…站离得很远,看起来很是伤心。”
“还有呢?”敖光追问。
“我在梦中恳求你别走,”他眼中闪过一丝灰暗,“但你怎样都不愿回头…为什么呢,阿光?”昊天抬眼看向敖光,表情带着几分可怜,“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不喜欢,我改了便是。”
“你…”敖光已经猜到这神识所指的是哪件事,可他为何偏偏梦及的是那日…昊天又何时恳求过他别走,这些凭空生出的场景究竟是意欲何为?本就缠成一团的思绪更乱了,最终,他只是摇摇头,低声道,“没什么,一个梦而已,先起来吧。”
***
“这海底妖族,戾气过重且素来分散,若非此番抓准时机瓮中捉鳖,不知还要斡旋多久。”东海建成不久的水晶龙宫内,天帝立于雕花符文柱下,神色难测,“定海柱上附有锁妖咒,能镇压一时,若想长久维持,需以充盈灵力激活法阵,龙族,就是最好的选择。”
敖光站在不远处,只着一袭单衣,他从未知晓海底竟也有这样刺骨的冷风,“你建造东海龙宫,是为围困妖兽,送来定海神针,是为布下阵法。”他喉中发涩,声音沉得像游不动,“陛下,臣只想问一句,龙族这归宿,是否也是你一早就定好的?”
那九重天的仙人沉默未答,只是伸手一拂,面前铁柱便出现隐藏机关,“这是锁妖阵的阵眼,若有一日,你欲解阵,只需一柄龙牙刀。”
“我若离去,阵法失效,我若有意,阵法可解。”敖光忽觉讽刺,“陛下当真是信任我。”
定海柱下的身影似有一瞬颤动,“一千年。“敖光听到那人缓缓说道,“你携龙族镇守于此,千年后,待尘埃落定,一切皆会如你所愿。”
“阿光,再信我一次,可好?”
天帝转过身,惯作深沉的眼瞳暗藏恳求。
敖光忽想起他们初遇,那少年自墙头一跃而下,惊得枝头桃花纷落一地,也落到了初识人世的小龙心底。人间的日光是那样好,不似这深海,空落静寥,唯几颗明珠,形单影只。
“当初,你说人间很好,我留下来。”敖光终于艰涩开口,“后来,你又说九重天很好,我随你去。”他扯起嘴角,“如今,陛下是否要说,这龙宫亦很好了?”
“这龙宫,一砖一瓦,皆由你我共同构想,我今日前来,便是想再附一缕神识于此,设立结界,如此可保此处不受海底炼狱侵蚀,你依旧可做你的东海龙王。”
“不必了。”敖光闭了闭眼,这龙宫如今于他,不过一座囚笼,“好不好,都不重要了。”
“阿光,我是为你好,你且信我——”
海水翻腾,化作龙牙刀直指天帝心口,再进一寸便能洞穿。“昊天,你若想利用龙族,我并非不答应,可你不该骗我,让我背负兄弟阋墙、背信弃义的骂名。”
他收回刀, 不再看那人一眼,“龙族会履行镇压海底妖兽的职责,今后,你我前尘尽断,两不相欠。”
敖光宛如一尊巨龙雕像盘于定海柱上,锁妖阵起,海底传来凄厉哀鸣,滚烫岩浆顺势翻涌而上,与海水激烈撕扯抱成一团,在海平面凿出一片焦黑废墟。
东海龙宫,终究只成过往。
***
敖光独自杵在龙宫深处,对着暗处耸立的铁柱发呆。定海柱乃昔日昊天送给东海龙宫的乔迁礼,由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所炼成,又为制衡海底妖族,表面镌刻着鸿钧老祖亲自书写的锁妖咒。
那日他们也是借着这柱子冲破天元鼎,后来哪吒追击无良仙尊未果,倒是无意间撞倒了这根鼎立已久的神柱。
毕竟是天庭御赐珍宝,当初昊天赠与他时,还提到过这柱子可控大小做上等神器,敖光虽未寻得章法,但想着万一日后封神大战可为丙儿所用,最终还是想尽办法又给拖进了再建的龙宫。
他与昊天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在这根定海柱旁,千年抱柱,他已被海底炼狱锢得疲惫不堪,这柱子表面却依然还是图纹精致,光洁如初。
尽管那片神识来历不明,但终归是昊天大帝的一部分,也只会体现主人心中所想,神识碎片虽通人性,但不善说谎,所以他所言的确都是发自内心。
从初次见面开始,那碎片便对他异常迷恋,且总执着于要他相信自己,这是何原因,之前敖光不愿多想,如今却控制不住去想。
他怨了那人太久,千年来,每每回想过往,爱恨便如锁链般交织缠绕,难以分割。如今天却有人告诉他,可能一切并非当初所以为那样,这反倒让他有些恐惧起来。
他跟昊天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仙妖隔阂数十万年,并非一朝便能填平,他那时不懂,因爱生妄念,又因爱生忧怖。
海底诀别时,他早已如同惊弓之鸟,甚至没有勇气去听那人的解释。
当日在陈塘关,李哪吒一句掷地有声的“我想试试”,他自知阻拦不住丙儿,却也被年轻人眼中的坚定灼得问心有愧。
他对着丙儿说,父辈经验皆是过往,未必全对,让他忠于自己内心的选择。那时他所艳羡的,究竟是少年携手并肩的意气,还是不惧背叛的无畏?
灵珠魔丸本为一体,天生彼此信任,无悔追随。而他与昊天纠缠千年,最后却被天规纲常打得只剩试探猜忌,他能够心甘情愿带领全族为天帝卖命,却不敢毫无保留地再对爱人说一句“我信你”。
他曾一遍遍告诫自己,龙族今日之困局,皆因自己当初太过愚蠢,错付他人,他以对那人的恨为枷锁,捆住自己和龙族,后来甚至想捆住丙儿。只要恨还在,龙族终有翻身之日。
可当真如此吗?
这么多年,他恨的究竟是九重天的那人,还是天生妖族的出身,抑或是这无法打破的仙妖偏见与殊途?
这问题还未寻得答案,门外突然闯入动静,章鱼精三手并做两脚跑了进来,又在敖光不悦的目光中生生刹住脚,硬着头皮禀报道,“大王,好像有情况!”
要知道他们这帮从海底炼狱逃出来的,平时对这定海柱唯恐避之不及,若不是划拳输了,鲨鱼又说是急事,打死他都不进来。
“何事?”龙王已恢复往日威严做派,手边海水迅速凝成攻击之势,“莫非有人胆敢擅闯龙宫?”
“不是,”章鱼精瞄了瞄那团蓄势待发的海水,声音越来越小,“是那凡人…不太对劲…”
“凡人?”敖光脑子闪过昊天的脸,连忙收起武器,厉声问道,“他怎么了?”
“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就失去意识了…哎,大王,你等等我啊!”
***
“大王,你快看看,这凡人身体怎么忽明忽暗的,跟快要被炼成仙丹似的!”
一见敖光,鲨鱼精便急急忙忙汇报情况。
普通神识一旦离开本体超过七天,便会开始形神不稳趋于消散,但昊天毕竟乃天界上神,即便神识碎片也远超寻常人浑身修为,维持七七四十九天都绝非难事。可如今那神识碎片脸颊已经开始出现碎纹,人形也摇摇欲坠,不知他之前究竟在凡间驻留了多久,若不能及时回归本体,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消失。
敖光只觉胸口一阵憋闷,他已经向神识渡过部分灵气,破碎痕迹虽有所减缓,但终究维持不了太久。
现在首要之事便是保住这片神识,再设法联系鸿钧道人,那老道不能到了这关头还持续打哑谜。但申公豹下落不明,龙宫剩余的这帮小辈,怕是还没到紫霄宫就被捕妖队当野怪刷了。若他亲自去一趟的话,这期间又该如何确保这神识的稳定?
他的目光落到胸前鳞片位置,海底炼狱里,他曾用自己的护心鳞守护未孵化的丙儿近千年。
敖光化出龙形,仔细观察起这枚鳞片,上面的图纹相较昨日又修复不少,玄武印记愈发清晰。
碎裂过的护心鳞护身作用寥寥无几,可当日在天元鼎内,他分明感受到这鳞片也在为他抵抗三昧真火的灼烧。
还有当时那一缕转瞬即逝的故人仙气,当真只是错觉吗?
犹豫间,他将龙爪伸了过去,左右不过再拔一次鳞片,又不是没拔过。
“不要!”爪尖刚嵌进间隙,床上突然传来一声低吟。
敖光咬咬牙,未停止手上的动作,谁知床上的动静愈发明显,等他真开始用力时,床上的人猛地惊醒,朝地上便是一口浊血。
“昊天!”敖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颤,慌张扑到床边才想起要化回人形,“怎么会这样…”他盯着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手足无措,反复喃喃,“我不拔了,昊天,我不拔了…”
“我没事。”昊天的神识已接近半透明状,他却像感受不到一般,随便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便开始安抚正手忙脚乱向他传输灵力的龙王,“你眼睛红什么,我真的没事。”
“我眼睛本来就红。”敖光嘴上虽在强装镇定,心底却乱作一团。
为什么护心鳞摘不下来,为什么昊天的神识会对他的强行拔除反应这么大?
答案呼之欲出,他却寻不到那一个落点。
“你坚持住,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他咬紧嘴唇,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眼前人还是安慰自己。
“别咬。”泛着裂纹的拇指卡进龙王的齿缝,“再咬就要破了,还不如亲我一下。”
待摩挲开绷紧的唇珠,那手又自行往回收,轮廓渐散的神识碎片笑得轻松,“逗你的,这次别再弹我脑门了。”
“你闭上眼。”就在这时,敖光突然小声说道。
“我再渡些灵力给你。”没等对方回应,他便又快速补充道。
只是神识碎片的昊天不懂什么即将消散,他眼前只有一双湿漉漉的赤色眸子,和一瞬间贴近的冰凉触感。
很柔软,也很熟悉。
奇怪,这分明不该是他第一次亲吻敖光的嘴唇。
第一次应该是哪呢?
应当是日光正好,清风拂梢,灼灼桃花自余光落入肩头,怀里人儿的脸开得比桃花还要昳丽。
一个短促且小心翼翼的吻。
待两唇分开后,龙王睁着一双微红的眼睛,直接呆愣在原地。
昊天不免觉得好笑,又觉得这副模样着实可爱,“不是你让闭眼的么,怎么一副我占了你便宜的样子。”
敖光却像是没反应过来,直盯着眼前这张脸,半晌才蹦出几个字,“这方法…真这么有效?”
他一时没忍住,伸手抚了上去,喃喃道,“形态竟然稳住了。”
纳闷间,伸出的手腕忽被握住,那神识碎片也不管他在自语什么,只笑嘻嘻地说,“既然有效,那便多试几次。”
首先充斥口腔的是浓郁的血腥味。
天帝少有如此失血的狼狈模样,当年青州侯府上的肉体凡躯倒是常态,一点磕碰便开始小题大做地抱着人喊疼。一开始敖光信以为真,还偷偷施法想为爱人减轻疼痛,后来发现那伤口都痊愈了小侯爷也未曾喊停,又被连哄带骗着换了另一种疗法。最后往往是受伤的人心满意足精神焕发,负责疗伤的人被吃干抹净羞愤欲死。
舌尖席卷唇齿,衣带半解间,龙王下意识想推开,却被箍得动弹不得,他猛地睁开眼,又在看到近在咫尺的完好容颜后,默默闭了回去。
昊天脸上的碎纹已消失殆尽,不仅如此,他额间玄武图纹也隐约浮现,似是在向其余残留神识发出无声召唤。
敖光好像快要寻得那个答案了。
***
龙遇水而生,御水而行,于波涛汹涌中翻滚穿梭,无惧无畏。但敖光现在却只觉自己宛如一叶深海沉浮的小舟,铺天盖地的浪潮向他劈来,他能抓住的,唯有手中船舵。
阿光,阿光。
海浪环绕低吟,势要将他裹挟融碎,浪珠拍打在身上,溅落进他的眼睑,亲吻他的胸口,起伏间,他从四散的泡沫中瞥见前尘碎片。
“阿光,朕想要你替朕去办一件事。”天帝额间玄武熠熠生辉,说话间指尖轻触爱人心口,鎏光闪烁,胸前图腾有所感应般泛起金边,他嘴角染着笑意,金蓝色的眸子一片柔和,“朕向你保证,事成之时,便是你龙族位列仙班之日。”
龙王眸光涣散,似懂非懂。
他又看到海底炼狱生产之时,银龙蜷缩于定海神柱之上,龙尾翘起,腹腔痉挛。无暇顾及处,一缕金光自胸前鳞片流过全身,将乏力吟哦的小龙小心包裹,替他吸收和分担苦痛。
待连着血肉的鳞片面临剥离,附着在上的金光再次应声闪动,还未来得及缓解疼痛,便被生生扯落,只能恋恋不舍地熄灭。
护心鳞,原来是护心鳞!
那神识碎片的由来竟是——
远处忽有雷声轰鸣,天地色变,万物震颤,只见敖丙与哪吒并肩而立于混沌之中,目光凛然而决绝。雷劫挥斥而下,将竖起的万龙甲笞得粉碎,就在此时,本该摔落的护心鳞突然亮起一道屏障,将携手共抗天劫的二人围成一团。
被寄于鳞片中的一缕神识并不知晓此刻保护的是谁,它只是拼尽全力履行着守护使命。
不要。敖光用力摇头,龙爪挥动间留下两条抓痕,别这样做!
他感到自己被一瞬拥紧,有人在他耳边低语,阿光,别怕。
天边怒吼愈演愈烈,护盾剧烈抖动,几乎要与一红一蓝融为一体,苍穹撕裂,最后一道雷劫开始蓄力,向灵珠魔丸发起最终审判。
疾风骤雨倾泻而至,电光火石般的撞击中,龙王仰起脖颈,一声长吟——不!!
护心鳞碎了。
他好像终于懂了。
***
不知又过了多久,这场冗长旧梦终于迎来尾声,深海不见天日,敖光却感觉一缕日光拂过眼睑。他半睁开眼,霞光之中,昊天大帝静默沉坐,额泛金边,玄武印记环绕四周,虽双目微闭,犹可耳听八方,神通万里。
一千年,人间春去秋来,沧海桑田,海底炼狱日复一日,朝夕难辨。
敖光不是没设想过与昊天再相见的场景。
起初他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心便开始动摇,不再似从前决绝,若那人能现身解释,他可以再信他一次。
可那人一直没再出现。
等到他一意孤行诞下丙儿,炼狱条件太过恶劣,龙蛋难以孵化,岌岌可危,他又开始怨恨,他儿若有任何不测,他定直指天庭,与那人不死不休。
后来,他被一脚踢入天元鼎,随时可能沦为炉中仙丹。龙牙刀转,锁妖阵灭,他对着定海柱淡然一句“恩怨自便”,相不相见,似乎已没那么重要。
他原以为这便是故事的终章,他就此隐居东海深处,重新建起的龙宫再无半分从前的影子,一如他于九重天上那人,千年纠缠,千年殊途,往事随烟,再无瓜葛。
敖光盯着那人,曾经的满腔委屈、愤怒、妄想交织卷上心头,他翻身下榻,想说些什么,腿刚落地便是一软,又差点跌坐回去,于是那些情绪又如同过岸潮汐,忽得退去,捕捉不清。
”我…臣…”还没挤出一句开场白,敖光就被自己沙哑的声线惊得一闭,这缱绻尾音,一听便知刚经历过什么,这时再论君臣,未免过于欲盖弥彰。
他顿觉脸上滚烫,本想拂袖遮掩,又觉得这动作与他如今年岁着实不符,半落半掩下,腰间忽得一轻,堂堂九尺龙王,就这样被人抱离了地面。
这姿势太过亲密,绝不适合作为久别重逢的开端,敖光恨不得当场化回龙形,随便找根柱子盘了去。
抱着他的人倒是神色自然,腾出只手在怀中人胸口轻微一点,一股温和灵力从指尖缓慢渡过,“好些没?”
千年未见,这人怎能如此轻车熟路,敖光心中不禁腹诽,这脸皮厚的跟那赖在东海数日的神识碎片简直如出一辙。
像是识破他的心思,天帝陛下一脸坦然,“那神识亦是我,你我朝夕相处近半月,又已有夫妻之实,举止亲密些有何不妥?”
…谁跟你有夫妻之实?你这神仙不要凭空污龙清白!
等等,所以这人神识期间的记忆根本还留着???
敖光将一肚子好不容易琢磨出的寒暄又咽了回去,浑身却没再那么紧绷,他伸手推了推昊天,小声使唤道,“我要喝水。”
***
待着实不算文雅地灌完两杯水,敖光这才感觉嗓子活了过来,说话腔调总归听起来没有那般…不堪入耳,他抬起头,便与眼神紧黏着他的昊天大帝撞了个正着。
“…你不用回九重天么?”脱口而出又是一句逐客令。
那人也不恼,一边伸手替他揩去下巴处残留的水珠,一边答道,“不急这几日。”
“怎就不急?”敖光将杯子搁至桌面,急声道,“无量仙翁佛口蛇心,陈塘关数百条生命平遭戕害,殷夫人惨遭炼丹,这桩桩件件,可都等着你回去主持公道。”
待一口气说完后,触及天帝好整以暇的目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下意识将眼前人还当作千年前的枕边人。
他不由沉下声,“那老道惯会伪装,又门徒遍地,陛下若不信…”
“你未醒这段时间,我已与师父商讨过此事,也去了一趟陈塘关,提点过太乙真人,封神大战在即,阐截两教之争牵扯颇多,但你放心,一切都有回旋余地。”
敖光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他最多也就贪睡半日,这人怎得就能做这么多事,还是在神识刚刚复原本体归位不久,不愧是昊天大帝——
等等,他猛地抬起头,“你去了陈塘关?那你…”
“我见到了丙儿。”昊天目光柔和,“你将他教得很好。”
敖光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没同他说什么,行程匆忙,只来得及远远看上两眼。”
敖光知他不想借此逼迫试探,心头忐忑渐缓。
这时,那人又悠悠说道,“不过那李家小儿倒是有趣,灵珠魔丸本为一体,有他在丙儿身边,你我都可放心些。”
“那灵珠…”敖光稍作犹豫,决定还是主动认罪,“灵珠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丙儿无关,你若要怪罪,我一人承担。”
昊天闻言却只是挑眉,“这次怎么不说任凭处置了?”
“什么?”刚刚还作视死如归状的龙王顿时一脸茫然。
“没什么。”昊天也不继续逗他,缓缓说道,“灵珠被夺之事,我先前已有所耳闻,只是还未想好对策,天劫之期已至。”他有些无奈,“若早知那天劫也有我一份,我当时定当再勤勉些,早做应对。”
“……”敖光没想到他这样回答,一时竟不知应当继续请罪,还是适时关心一下天帝陛下的身体。
他刚醒来时有诸多话想问眼前人,如今一扯,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他才闷闷出声,“当日丙儿有万龙甲傍身,我本还庆幸护心鳞足够坚硬,好歹保住我儿魂魄,没成想竟是你从中助力。”
昊天笑,“那也是我儿,应当的。”
敖光不愿多谈这个话题,他又问道,“那神识是因为天劫才碎落凡间的?那他又是如何出现在东海?”
“天劫之后,我神识俱损,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师父只好立刻封锁消息,将我的肉身带回紫霄宫看顾。”昊天答得轻松,敖光心却听得一紧,堂堂天帝,差点因为一道横生的天劫神识不保,若真如此,他怕是要成为整个三界的罪人。
“胡思乱想些什么。”昊天看穿他的心思,伸手捏了捏面前龙角,引来一声暗含警告的轻哼。他笑道,“若非阿光一时心软,又捡回护心鳞,我的神识可没那么容易能找到。”
“那鳞片虽被震碎,但上面还残留我当初附着的痕迹,阿光日日带在身边,我又怎舍得不出现?”
果真还是跟那神识碎片一样,花言巧语的很。敖光如此想着,却抬手去摸胸口鳞片,人身形态下那里痕迹本不明显,此刻玄武印记却随着指尖熠熠跳跃,不必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我早该猜到的。”敖光怔怔望向胸前已趋于复原的鳞片图纹。
将神识附着某处种下结界,不仅需要强大的灵力,还需本体万分坚定的决心,因此往往时间越久,越容易失败。当年昊天说要设立结界保龙宫完好,敖光只当又是哄他,并未当真,却没想这人早已对做好万全准备,在他不知情时便对胸口鳞片动了手脚。
千年来,那缕神识寄于护心鳞中,默默为龙蛋抵挡炼狱炙烤,直至天劫降临,那神识被寄托了太过强烈的意念,生生扛下几道雷劫,却也导致主体被反噬,差点神识俱损。
敖光这才明白,为何自打选择留下护心鳞残片后,他便开始频繁梦及从前种种,想来是仅存的神识心有不甘,想邀他与他一同重游前尘往事。
“那日的棋局,”敖光想起什么,再次开口,“当晚我突然梦到的场景,是否也是鳞片中的残留神识有意引导?”他望向昊天,“那便是你当初所想?”
“是。”昊天敛起调笑模样,认真作答,“我当初未说出口,心中有悔。”
敖光垂眸,“你在梦中所提两全之法,便是让龙族以镇压之名困守东海,看似画地为笼,实则明哲保身。”
以退为进,当日那神识碎片也是用的这一招。
昊天点头,“这是我当时能想到最稳妥的法子。”
敖光声音一时干涩,“你没说过那些,倘若你说过…”
倘若说过,一切便会不同吗?
同族尸骨未寒,他也不确定自己那时心还能热忱多久。
“我那时太过自以为是。”昊天却接过了他的话,继续说道,“觉得天地法则终会更改,千年光阴不过尔尔,我不必多说,你日后自然会懂。”
敖光摇了摇头,“千年岁月于神仙不过弹指,可对当时的龙族来说,太久了。”
“是我明白的太迟。”天帝眸中划过悔色,“无论是出征讨伐妖族还是镇压海底妖兽,我自以为替你铺好一条功成封仙之路,却从未问过你的想法。仙界对龙族的成见根深蒂固,你顶着妖界的唾骂和同族的质疑站在我身侧,等来的却是我自作主张地将你推离。”
“那时我也不够信任你。”敖光轻声说,他不由想到那片神识,以及那句句“你信我”,这未尝不是当年的昊天的一股执念。
那时他们都太年轻,太想凭自己去证明些什么,到最后反而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那现在呢?
封神大战迫在眉睫,阐截两教剑拔弩张,龙族还是戴罪之身,仙魔之间依旧水火不容,一千年过去了,一切似乎未有太大的改变。
如今,他与昊天,龙族与天帝,又当如何?
“这三界九天,本就有太多事情无法掌控。”天帝一声轻叹,抬手缠过龙王耳后银丝,随后与他十指紧扣,“我那时不愿承认,如今却只想握紧当下。”
敖光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微微失神,片刻才缓慢开口,“倘若有机会,我还是会为龙族争一争。”
“那是自然。”昊天不假思索答道。
于是他又拧起眉,“前路难言,但来日若涉及丙儿,就算是天庭我也照闯。”
“好。”天帝目光灼灼,“若有那日,我同你一起。”
“阿光,前路难言,我便与你一同踏平前路,你只管去做你想做之事,这一次,你的手我绝不会再放开。”
***
【后记小剧场】
“难怪我当初生丙儿时那样顺利。”敖光眼尾还泛着温存后的绯红,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感叹,他侧身一转,眼角微挑,“既然护心鳞中存了你一缕神识,那丙儿出生,你可有所察觉?”
蚕被半落,露出龙王肩上的斑驳/痕迹,龙角上的纹路更是宛如烧得炽艳的妖花,昊天目光一顿,喉咙也跟着紧了起来,“那神识碎片原是为护你周全,并无通感之能,我只隐约感到你境况不佳,确未料到竟是分娩之痛,更未想到——”
“我会强行拔掉护心鳞。”敖光微微一笑,嘴角却失了温度,“所以,你当时确实知晓我身处困境,只是选择袖手旁观。”
“……”如今两人说开实属不易,昊天也不会再对爱人有所遮掩,只好硬着头皮答道,“那锁妖阵是我当初托师父所设,三界六道无人能破,你又有我神识护体,我本想左右不会有什么大碍,你怨着我,还是不见的罢。”
“照你所言,倘若护心鳞未遭天劫损毁,那缕神识还完好无损,”敖光从床榻上款款坐起,语调微凉,“当日天元鼎内,你也不会现身了?”
昊天心中一紧,连忙跟着坐起,“阿光,我既渡了神识给你,必不会教你以身涉险。”他牵起面前玉手,颇有讨好意味,“当然,若那鳞片护不了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定会赶到你身边。”
这语气,这态度,可够诚恳?昊天盯着美人神色淡然的脸,心里愈发没底。
“封神大战在即,三界动荡不安,”美人终于开口,情况却不太妙,“陛下事务缠身,还是早早回罢。”
昊天哪里肯走,连忙伸手就去拉敖光,“我哪都不去,就陪在你身边。”
结果温香软玉还没落进怀里,便遭反手一擒,还没反应过来,堂堂天帝就被踹下了床。
床帘轻垂,龙王下巴微扬,一双赤色眸子荡着幽光,“不必见了,滚回你的九重天去罢。”
“阿光,你听我解释…”
“滚蛋,别碰我!”
***
*最后想搞点喜剧人画风来着,先踹天帝一脚吧(bushi
*感天动地我终于憋到写完再发lof了!
*一开始脑洞其实只是天帝一直暗戳戳用神识保护老婆,结果没想到老婆直接把护心鳞拔了,啥也没护上还平白被恨了一千年,被天劫砸成碎片期间老婆孩子还差点被炼丹,后来好不容易找着老婆不得莫名其妙睡一觉再和好。
写的时候太喜欢直球追寡夫的设定了,暗戳戳给天帝碎片加了不少戏,后来又开始分析两个人明明年少情深为什么会最后背道而驰…结果就是越来越歪,越写越多…
写的时候脑子一直在播:往事流转在你眼眸~
结尾的时候又变成:世人说什么正邪两派,你的手我不会再放开~
死脑,快停下来!
总之,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ps :好像普设更倾向于天帝是金瞳,不过因为饼饼是蓝瞳就我设定他也是蓝瞳了,不然就让他泛点金光吧,都天帝了杰克苏一点也不是不行(狗头
*还有关于天帝的自称,一会儿朕一会儿我不算bug,just把戏之间的xql罢了(但也有可能会改)
*最后感谢仅活在对话里的鸿钧老祖和藕饼的友情支持,不出场纯属作者偷懒()
*欢迎留下划词和评论,作者爱看,比心心~
我滴妈。。非常喜欢这个设定
豆豆是沉默不善言辞的成熟队长,电电是天才学霸大学生来到战队喜欢队长不敢说那种
然后电电会大大咧咧和豆豆一起玩两人操作非常默契!实际互动后还是会偷偷害羞!
“队长,一起拿下冠军吧?”
“和你一起”
啊。。想写长篇(?(有人想看嘛∩_∩
我滴妈。。非常喜欢这个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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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灰】嫂子 昨晚那个也是我呀
¹双子pa (喜羊羊是哥哥 喜猫猫是弟弟)
²一个助眠哄睡主播的脑洞
³ooc预警
⁴短打
灰太狼有个男朋友,可让他困扰的是,他的弟弟——喜猫猫 似乎对他也有不一般的情感,俩人长得太像了,总有认错的时候。
灰太狼坐在桌子前码着字,方案明天就要交了,今天必须码出来,在不断敲击下,打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灰太狼松了口气,他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站起身准备去看看送弟弟回家的喜羊羊到哪儿了。
刚想转身就被一股力...
¹双子pa (喜羊羊是哥哥 喜猫猫是弟弟)
²一个助眠哄睡主播的脑洞
³ooc预警
⁴短打
灰太狼有个男朋友,可让他困扰的是,他的弟弟——喜猫猫 似乎对他也有不一般的情感,俩人长得太像了,总有认错的时候。
灰太狼坐在桌子前码着字,方案明天就要交了,今天必须码出来,在不断敲击下,打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灰太狼松了口气,他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站起身准备去看看送弟弟回家的喜羊羊到哪儿了。
刚想转身就被一股力量搂入怀中,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弟弟回去了?”
“嗯。”
来人将头埋入爱人脖颈处,时不时恶趣味地蹭一蹭使得灰太狼有些发痒。
“别闹,快松开,我还没洗澡呢。”
“不要,我想这么抱着。”
灰太狼听着对方有些疲惫的声音,心一软,只好妥协了下来。
嗯?不对,这味道不像喜羊羊的啊。
喜羊羊和灰太狼用的是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都是玫瑰香的,可来人却是一股薰衣草的味道。
“喜猫猫,你又在演你哥哥,乖,快放手。”
灰太狼语气平静,这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他都怀疑喜猫猫是不是学习表演的,怎么每次都能完美复刻喜羊羊的各种小习惯。
“呜呜呜……”
一个哭声从灰太狼耳边传来,灰太狼有些慌张,来人松开了搂着灰太狼的手,瞬间,一个满眼通红的小崽子就呈现在自己面前。
“哎呦喂,怎么还哭了?不哭不哭。”灰太狼到底还是不忍心骂这小崽子,他用手轻轻拭去面前人的眼泪,随后摸了摸对方的头。
面前的小崽子只是委屈,他将自己的领口向下拉“你又认错我了……我是喜羊羊啊,你看,这是不是你昨天晚上我们()留下的痕迹。”
灰太狼仔细一看,还真是,但这么直球说出来灰太狼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昂昂昂,错怪你了,我还以为喜猫猫又来骗我了呢。”
小崽子故作委屈,撅起嘴巴“老公都能认错,不打算亲亲我补偿补偿嘛?”
看着小崽子扑闪着装着泪花的大眼睛,灰太狼就反驳不了,他本想轻轻啄一小口,但嘴唇刚碰上,小崽子就抱着灰太狼一顿乱啃,弄得灰太狼上气不接下气。
一吻结束后,灰太狼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
今天的喜羊羊,怎么比平时还能亲,居然还咬自己舌头!
还未喘几口气,小崽子就顺势扑了上来,将对方压倒,低声在灰太狼耳边说道:
“嫂子,昨天晚上那个也是我呀~”
喜猫猫笑的开怀,可怎么看怎么阴森,灰太狼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危。
(甜剧场是洗丫丫在喜猫猫要做出下一步时突然回来~)
火影完结好文整理2020.1
之前整理了家教类的好文,这次整理的主cp是鸣佐,我对他们爱的深沉,甚至可以说我是宇智波党还是主佐助的,另外我还是很喜欢创设组的,放在最前面排雷,我只是静静的看书党,所以不是特别懂圈子之间的忌讳,请勿撕,有什么问题请温柔点告诉我,我会改正,卡卡西的较少,我把自己看到的觉得好的文整理起来,只是想把自己觉得好的记录和分享,希望大家都可以在我这里找到喜欢的粮,樱哥粉佐樱党可以跳到26,有一部分原版链接找不到了,只能百度一下贴上来了
1.《一报还一报》(魂穿,但可以把他看成更任性的佐助)
超级喜欢,这里的佐助超级任性,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鼬...
之前整理了家教类的好文,这次整理的主cp是鸣佐,我对他们爱的深沉,甚至可以说我是宇智波党还是主佐助的,另外我还是很喜欢创设组的,放在最前面排雷,我只是静静的看书党,所以不是特别懂圈子之间的忌讳,请勿撕,有什么问题请温柔点告诉我,我会改正,卡卡西的较少,我把自己看到的觉得好的文整理起来,只是想把自己觉得好的记录和分享,希望大家都可以在我这里找到喜欢的粮,樱哥粉佐樱党可以跳到26,有一部分原版链接找不到了,只能百度一下贴上来了
1.《一报还一报》(魂穿,但可以把他看成更任性的佐助)
超级喜欢,这里的佐助超级任性,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鼬哥所期望的全部被佐助返还给他了,本来作者想写鼬佐,但是还是改成无cp。
2.《暂居》答香
佐助穿到创设组,千手·天然黑·柱间,宇智波·心好累·斑,千手·躺枪帝·扉间,宇智波·神助攻·佐助,佐助和斑爷的互动超有爱!!主柱斑带鸣佐
接下来推乐乎,以短篇居多,因为我发现jj我存着的多是柱斑文,为了证明我是鸣佐厨所以接下来的多是鸣佐文
3.《盂兰河灯》技-
很曲折的故事,我真的以为他们会be的!!最终圆回来变成he
https://wujiuandqiling212370.lofter.com/post/1ef75b0e_112763ae
4.《中元节》容骄
生前两人未在一起,死后一起走完了地狱路,我觉得应该是he
https://rongjiao587.lofter.com/post/1fab7b9f_efc20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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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束衣佐,原著佐助被关监狱甚至被赎罪论真让人不爽,鸣人这次很man
https://malomax.lofter.com/post/1fd8932f_12a65a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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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濒死状态遇到了早已死亡的佐助,佐助向他好好告别,生前不说对鸣人的爱,死后鸣人终于意识到了对他的爱,最终鸣人活过来了,余生数十年感受撕裂般的痛
https://hollybeauty.lofter.com/post/3f64fe_12a0dab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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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佐助瞎眼设定,独自一人流浪,鸣人沿着他的足迹追寻
https://cilebuheji.lofter.com/post/40bf9c_128382b6
8.《明灯》冬蝠
心灵病病的佐助,瞎眼后恢复,巨好看,很治愈
9.《战后疗养》巫见
抑郁症佐,鸣人其实心态也不大对,很赞
https://zhekk.lofter.com/post/1d752e3c_1236ead1
10.《痊愈》译者:chikara[鸣佐鸣]
这篇是欧美太太写的,所以剧情非常带感,当然这位大大翻译的也很棒,强推,这篇里的两个人都是很man的类型,两人之间的碰撞真的很让人尖叫。
https://chikaraa.lofter.com/post/1dcea402_f110fa9
11.《老乡》一颗吐槽的蛋
这篇文我就不说啥了,鸣佐短篇经典,佐助在这里面真的好活泼啊
12.《平行互换》解语
https://xysmileenglish.lofter.com/post/1defc141_ac19243
13.《牢笼》
699衍生,原著里让人意难平的地方被太太拓展补充了,神还原,强推
https://knighthubery.lofter.com/post/2e8bfc_ca8c8e4
14.《择偶标准》
不说话,经典中的经典
https://justnaodong.lofter.com/post/1cf4cab8_ae53d36
对啦~突然想起一部卡卡西为主角的小说,qd的,可能大家不是很喜欢这种,我把自己写的那篇文的书评放上来大家自己决定看不看。
15.《火影之最强卡卡西》cp照美冥
这本书属于越写越好的类型,越看越有味道,卡卡西很传神,感情上面专一,没有糟心的东西,人物描写上面也很到位,没有什么为黑而黑,即使团藏也有闪光点,讲真,很多火影同人胡乱黑角色甚至整个人都OOC了再好的我也看不下去,特别是对于宇智波控来说,黑他们的时候真的明白他们的定位么?这可是爱的一族啊,大大写的时候真的很好,把鼬和止水在两方挣扎游走的情况写的很真实,卡卡西也富有魅力,在原来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不坠父亲白牙的威名,可以让更多人喜爱崇拜,对于剧情是不违本心,对于止水和鼬的帮助很好,比原著结局要好太多,对于鸣人没有对不起恩师,在鸣人黑暗的人生里成为照亮他前路的一束光,也拯救了更多的人,相信他能给忍界带来更好的发展,毕竟他是融合了卡卡西和异界灵魂的全新卡卡西啊,眼光要超出一个世界啊!我没全部看完,但到我看过的部分为止真的很棒哦。
16.《夜色渐暖》杯中有茶[泉奈魂穿]
这位太太真的是扉泉文的天使,斑爷遇见本以为死亡的弟弟的反应真让我看了又看,数十年后四战时斑爷再见到泉奈也不可能会有这样鲜活的反应了,泉奈活过来了斑爷的心也活过来了,像只大猫一样蹭蹭泉奈啊,即使是穿越泉也和扉间一样是个狠人啊,而泉奈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带柱斑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663267
17.《悲剧不是你想悲》[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找了]
宇智波凤为大哥,把鼬的责任背负在了自己身上,虽然灭了全族但是护下了美琴鼬佐,与卡卡西关系非常好,战斗力爆表,独眼也能在战斗力最顶端,身体很差,与蝎生死之交,死在了被带土控制的佐助手上,兄弟之间的互动非常吸引人,凤最喜欢把佐助逗炸毛,不正经的同时却能在佐助迷茫的时候指引他,所以他死在佐助手上的时候我爆哭啊,四战复活,多余的不说,这是篇让我印象极深的文,凤真的是一个非常出色非常鲜活的人啊
https://www.fpzw.com/xiaoshuo/54/54678/
18.《失忆症》URURU带卡
我忘记一切也不会忘记你,爆哭,卡卡西的一生真的太悲剧了
https://ururu293.lofter.com/post/1e55b98f_10c79c12
19.《化猫》诗然
很萌很暖,鸣人真的很好,温柔护着佐助,温柔成熟的大人
https://kean2070.lofter.com/post/1f302679_12e46827c
20.《恋人》老乡的甜饼铺子
甜中带苦以及为什么还是发朋友卡啊!!!
https://milocamus1992.lofter.com/post/201e3fd7_12de67a63
21.《几件不太重要的小事》珈蓝正雨
强推,自己的评论复制过来了,心闷痛……一个逃避一个等待,两人都不说,最后只能遗憾的错过,一辈子的朋友,最近又最遥远的距离,多么悲伤,鸣佐的结局是生离,这真是让人抑郁以及特别想把AB拎出来暴打一顿
https://templejialan.lofter.com/post/2ae35f_12dcd16a2
22.《星空之下》樱花吹起
鸣佐短篇,淡淡的暧昧,佐助抽烟帅爆了
https://zaoyizhuding.lofter.com/post/1ea3f487_1c5c3de4e
23.《雨与雪》Apple_Lin
鸣佐短篇,鸣人好暖啊,我将雨变成雪,掩埋你所有悲伤,不过,非礼勿视是什么鬼啊!!!
24.《黑暗独行》繁花为君开
刚刚完结的鸣佐乐乎长篇,前中期的佐助真的让人心疼,前世的经历在他身上刻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潜意识认为自己会被所有人抛弃所以对自身忽略到了极点,重生后因为前世失去了惯用手所以总是以为自己独臂而想不起来自己还有左手,后期斑爷带土出现以及鸣人回来真的是大高潮,佐助伪装泉奈在斑爷面前咳血刺激斑爷,后期所有人宠助真的好开心。
https://fanhuaweijunkai.lofter.com/post/1e578956_eff2d44f
25.《佐助说系统毁人生》菌行J 虽然是综漫又是扉佐邪教但是我吹爆这篇文啊!!!无论是扉间与佐助的三生三世情缘导致了木叶旷日持久的朝夕之争,还是海上帝王波澜壮阔的一生引发的泪崩,还是木叶舅甥之间的温馨相处等等,我爱死了这篇文,走原著路线一生悲苦的叔佐的遗泽才有了后面改变命运甚至改变无数世界的蘑菇佐,蘑菇佐有个兴趣爱好就是写作,然后他实在是太耿直了又知道了太多消息再加上怕麻烦把大家几乎都性转了,所以……木叶创村情史了解一下,战场玫瑰了解一下,斑子女神!!!柱帝大渣男!!!然后……木叶修罗场了解一下^ω^而且非常有趣的是开篇有6个人得到了金手指,然后……有大惊喜哦~~超级好玩!!!排个雷,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人设都改变了,所以在意的人可以不看。最后……我也好想看《木与火之歌》啊啊啊!!!(发出了灵魂的呐喊!)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238817
26.《女主保卫战》Miang
佐樱,樱哥视角,我一直觉得樱哥的结局很可惜,她没有两个队友那么开挂,但是她真的很努力的追上队友的脚步,可以成为队友的后盾,但是大结局AB这个渣渣直接抹杀了樱哥这个人,什么仇什么怨?他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们,冷血残酷无情。这篇算是樱哥的奋斗史,另外标题女主也可以看作佐助,哈哈哈,两人的互动很好玩,最后樱成为了火影,这才是女强人奋斗史好嘛,变成家庭主妇独自抚养女儿什么鬼啊!!AB一生黑!!!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634114
27.《你们知道这个NPC是谁吗?》戈之兮
未来虚拟现实游戏,玩家鸣人X伪NPC佐助,这篇就差一章就结束了,但是太太遁了,不过个人觉得断在这里并不影响整篇文,所以放上来了
https://gezhixi.lofter.com/post/1d51fc74_fe8d658
28.《您们这样的朋友我们不懂啊》星辰梦缘
鸣佐二人捉急的情商啊
https://xingchenmengyuan.lofter.com/post/1eb43fa4_ed02baf
29.《极乐净土》薛氏家主
如题,就是根据那个神作写的狂吹斑爷的文,这实际上是一篇文的番外,但是那篇文已经被太太盖章坑了,所以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全文
https://xueshijiazhu.lofter.com/post/1e92e3fa_fc10711
30.《最熟悉的陌生人》鼬wyjhy
文名看起来是悲剧,贴上我的回复-这个结局好契合一张图,鸣佐二人迎着灿烂的阳光沿着小路去旅行,不要太棒!!他们就该在一起~~
https://youwyjhy021.lofter.com/post/1e898a19_f2c9ee0
31.《表白》零零零
鸣佐超级甜!!!
https://shuangmu319.lofter.com/post/1d6bc8c1_feb2a52
32.《悄无声息》RandomForest
佐助暂时失聪,鸣佐相处细节很棒
https://0-001sugarfree.lofter.com/post/290f64_e06366a
33.《交轨》一条废鱼
原鸣与平行鸣交换,鸣人与雏田和平分手
https://yitiaofeiyu826.lofter.com/post/1f559fc3_126f4311
34.《归》狐团
鸣佐,前期温情后期扎心
https://alibuhuihuatihua.lofter.com/post/1e69c9f7_12e42901
35.《太阳之爱》-左星右星-
两颗年轻笨拙的鑫,努力学着适应
https://zuoxingyouxing.lofter.com/post/30ff3be0_1c70b0049
36.《一日囚》uu789
鸣人旁观佐助困在鼬死去的这一天
https://0656865.lofter.com/post/1f71df53_1c74b5d8b
37.《佐助的心脏》
https://nightwalkingwithhumanbody.lofter.com/post/310ded14_1c74c5f91
38.《死亡后》Michelle zhang
死于终结谷的佐助
https://michellezhang268.lofter.com/post/1d7ead6e_1c73467e7
今天整理的是几位火影圈写文超牛逼的太太,真的是宝藏太太啊!!!点开链接进入宝山吧
1.三千世
《冠位团扇》《刀子精》《犬之神》《暗花》《明光》《繁星》《和之印》《我和你在一起》《阿鱼日记》《忍界之神》这位太太是宇智波党,而且文风很大气,剧情流,我超喜欢她!!这位太太真的是同任世界的超级宝藏!!
2.填坑的墨墨香
《天上掉下个团子佐》超萌《孩子》《恋期一个月》《当过去撞上未来》《鸣人,你当父亲了》《摄像机》《分手》等等,这位太太是鸣佐文的珍宝,但是经常性失踪,而且有挖坑不填的属性〒_〒入坑需谨慎,不喜欢等坑的就把太太已经完结的文看完吧。
【曦澄】所以我让他回避啊
标题抄自原作观音庙www
小小短篇,临时起意,放飞自我,没安好心(?)
可独立看也可当眠蛊平行番外看:如果正文风平浪静,江澄没有受伤昏厥,也就没有浇上那一盆狗血,而泽芜君中眠蛊百日后,自然醒来——
--
蓝曦臣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会蓝启仁,确认宗族一干人等无恙,一应事宜周全。
之后他回到寒室,打算稍作收拾,就夜奔莲花坞。
这百日来,那人怕不知有多担心他,又不便前来探望。所以,他定是要亲自报平安,再好自赔罪的。
没想到刚回住处,隔着窗棂,就看到江澄的侧影。
他眨了眨眼睛,并不是幻觉。
……所以我尚未就山,山先等不及,来就我了。所以,...
标题抄自原作观音庙www
小小短篇,临时起意,放飞自我,没安好心(?)
可独立看也可当眠蛊平行番外看:如果正文风平浪静,江澄没有受伤昏厥,也就没有浇上那一盆狗血,而泽芜君中眠蛊百日后,自然醒来——
--
蓝曦臣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会蓝启仁,确认宗族一干人等无恙,一应事宜周全。
之后他回到寒室,打算稍作收拾,就夜奔莲花坞。
这百日来,那人怕不知有多担心他,又不便前来探望。所以,他定是要亲自报平安,再好自赔罪的。
没想到刚回住处,隔着窗棂,就看到江澄的侧影。
他眨了眨眼睛,并不是幻觉。
……所以我尚未就山,山先等不及,来就我了。所以,山比我以为的还要想我。
这个念头让他惭愧之余,又心生几分甜蜜。于是鬼使神差地,没推门而入,也没即刻出声,而含了笑意,停在窗边暗中观察。
江澄就靠着椅背坐在那里,姿态颇为闲散。依旧紫衣箭袖,只是膝上蹲着一只白色的……小狗?
而江宗主正摩挲着小白狗柔软的毛——小东西似乎被揉得很舒服,发出呜呜的回应,让他侧脸的轮廓也显得柔和。
可让泽芜君哭笑不得的是,之后江澄随手抽出一条抹额,系到小狗头上,然后端详了一番,摇摇头,摘下来,换了一种系法,再上下打量......竟如此摆弄了好一会儿,方才满意,把它抱起来——
“晚吟。”蓝曦臣走进屋内,迎上去。
江澄侧过头,与他打个照面,站起身来,眼底笑意未收,眉梢却挑起来:“睡饱啦?”
“害你牵念了。”
“谁牵念了?”江澄面不改色地否认,注意到蓝曦臣目光好笑地瞄向那小狗头上绑的抹额,才掩饰般地干咳一声,把它放到席子上,“路边随手捡的,当我无聊。”
蓝曦臣把他搂过来,看着他的脸:“这些天还好吗?”
“不好又如何?”江澄也不躲避,迎上他的目光,“泽芜君离开前,可答应了要小心,结果还不是睡得自在?”
果然兴师问罪来了。蓝曦臣微微苦笑:“我……”
“我云梦闹出人命来,都不搅你沉酣。”
原以为邪祟已不再作乱,蓝曦臣脸色顿时凝重下去:“又闹出人命了?”
“是啊,”江澄说,“而且就在莲花坞。”
蓝曦臣下意识地松了手,后退一步,确认他此时无恙,才急声问:“发生了什么?是谁?......几条?”
“啊?”江澄想了想,“一条吧,应该。”
“......应该?”蓝曦臣懵懵地看着他。听说莲花坞出事,自是提心吊胆,可莲花坞主的神态和语气,又实在有些古怪。
“不然,”江澄抓住他的手,贴上自己的小腹,“你再亲自确定一下?”
“?”
...........!!!
嘭。
泽芜君神仙般的面容忽然凝固,杵在那里浑如一尊玉石雕塑,耳畔却炸开好大一朵花来。
半晌他才回了神——不,应该说,半晌他才回了魂。
惊喜几乎跳出心脏,他张了张嘴,却迟迟没把声音召回来。
这模样全映在江澄眼里,自在意料之中,又好像比意料中更为有趣。
于是故意板起脸:“至于么?把你吓成这样。”
这当然不是吓出来的,谁都知道。
蓝曦臣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坐到床榻上,紧紧:“你是说,是说有了?我们?怎会……”
这般声音轻颤、语无伦次的样子,足可以当泽芜君的黑历史来珍藏了。。
江澄好整以暇地偏了偏头:“这你问我?”
记忆泛回脑海,蓝曦臣脸微微红了。
耽于温存情难自已,是两个人的事,深浅之道未能自持,却无疑是自己的锅了。
“那避子药……?”他悄声问。
“那个啊,本来要喝的,你一出事,我一情急,就忘了,谁想真就中了招……也挺厉害的不是?”
蓝曦臣觉得自己脸更红了。
至于江澄那边,虽神色如常,可他们毕竟离得太近了,肌肤相贴的温度出卖了他。
“既然有都有了,就,养着呗。何况,我又何尝不想与你——”他顿了顿,意识到话中情意竟过于露骨,便轻嗤一声,“再说,万一你不是睡一百天,是要睡一百年……赚你个崽子,才不算亏太多。”
水润的薄唇被一吻封住,蓝曦臣俯身,把他压到柔软的云枕上。
“岂会那么久,前几日我恢复神识,就一直在想你。”
“是吗?”
“不信吗……”
蓝曦臣隐约记得,哪本书上看过,这个时期的地坤是异于常人的。
接下来的事印证了这一说法。
事后的江宗主显得格外动情而疲惫,由着他抱着,安静地瞅回来。
蓝曦臣伸过手,为他理了理发丝:“接下来几个月,你若不想住在云深,我就常去莲花坞。”
“嗯。”江澄阖上眼,似乎被伺候得颇为舒服,声音也模糊下去,“你家人多,我实不想住……只是往来劳顿,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晚吟有需要,随时传唤。”
嗯?听上去怪怪的。
“你搞清楚,”所以江宗主纠正道,“不是我需要,是有人需要。”
“好,好。”蓝曦臣乐于接受批评,想了一会儿,又笑着问,“所以有没有想好,这个‘有人’,叫什么名字啊?”
半晌没个回应,低头一看,那人却已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也可能是自己醒来,他才终于安心了。
蓝曦臣小心下了榻,为他盖好被子,然后很浅地亲了亲唇角。
且好好休息吧……
之后蓝宗主换好衣裳,走出寒室。
然后才意识到,他们还要再瞒下去。
不知晚吟打算怎么瞒,以及之后打算怎样解释这孩子的来历……
这些事总要从长计议,也不能立即与旁人分享喜悦了。
……先去打理族内事务好啦。
虽说从此以后,显然更有得忙,可他心情愉悦,步伐轻快,甚至想要哼个小曲。
好在没有真的哼出来。因为没走出几步,他就撞见了并肩走来的蓝忘机和魏无羡。
“兄长。”蓝忘机平静的表情里写着蓝曦臣才能读出的喜悦,“听说你醒了,我带魏婴来看望。”
“是啊是啊。”魏无羡应和道,“兄长看上去气色不错啊。我就说别担心嘛。”
蓝曦臣笑着点点头:“你们也都好吧。”
“好,特别好。”魏无羡闲不住,四下望了望,“兄长,带我们回去坐坐呗?蓝湛好些天没跟你聊天了,想得不得了,我可知道他。”
他善解人意地帮蓝忘机表达了诉求,又道:“顺便讲讲邪祟的事吧,还挺好奇你那一只的。”
“也好。”蓝曦臣优雅端方,下意识地颔首。
之后才忽然觉得不对。
——不能带他们回去!
苍天在上,我怎么就答应了?晚吟还在屋里啊……
他心中警铃大作,匆忙拦住魏无羡:“魏公子不可。”
“啊?”魏无羡一愣,没反应过来,“我怎么……啦?”
蓝曦臣收回心慌,摇头说:“有些不便。”
可惜魏无羡向来不太知进退,笑呵呵道:“兄长别见外嘛。”
“屋里有些乱,惭愧。”蓝曦臣敛了神色,“还是回避一下……去别处聊吧。”
“不是吧?”魏无羡眨了眨眼,觉得抓住了什么奇怪的重点,他又向来喜欢调侃,没啥顾忌,“回避什么,难道是嫂夫人……泽芜君你金屋藏娇啦?”
“魏婴,莫胡言。”蓝忘机不赞同道。
可正当此尴尬时刻,只听一声——
“汪。”
那只小白狗从屋里溜了出来,茫然地看了看,然后朝蓝曦臣跑过来。
而魏无羡,早噌地窜到了树上。
“这这这——这里怎么会有狗!”
更别说这小狗头上歪绑了条抹额,已被它自己搞得歪歪扭扭。蓝曦臣蹲下身,把它捞起来,神色颇为怜爱。
“兄长……”蓝忘机微微皱起眉,似是措辞一番,才提醒道,“魏婴怕狗。”
“我知道。”蓝曦臣揉了揉小狗头上的软毛,无奈笑道,“所以我让他回避啊。”
“…………??”
---END---
正文也在码,要周一更啦
标题出处,这个就是戛然而止地皮一下~
【曦澄】不谙他心(序)
原名《他心无声似荒原》,2023.07.02改名为《不谙他心》
_
斟酌了很久还是决定为这篇文章写一篇序,就写一写这篇文的预警和创作思路吧
预警:原作向正剧,涉及海量私设和原创人物,过程高虐但结局一定he,情节逻辑禁不起细致推敲,对忘羡和金光瑶不友好(划重点,已经尽可能根据原作客观叙述,但还是不友好),涉及大量忘羡情节,不喜欢看这俩的勿入
这是一个蓝曦臣主线的故事,如果你只想看涣无脑宠澄,现在可以离开了
以下序言:
从看完原作开始,我就想写一个以蓝曦臣为中心的故事,于是翻来覆去看了原作里有关他的部分和一些分析文,最终构...
原名《他心无声似荒原》,2023.07.02改名为《不谙他心》
_
斟酌了很久还是决定为这篇文章写一篇序,就写一写这篇文的预警和创作思路吧
预警:原作向正剧,涉及海量私设和原创人物,过程高虐但结局一定he,情节逻辑禁不起细致推敲,对忘羡和金光瑶不友好(划重点,已经尽可能根据原作客观叙述,但还是不友好),涉及大量忘羡情节,不喜欢看这俩的勿入
这是一个蓝曦臣主线的故事,如果你只想看涣无脑宠澄,现在可以离开了
以下序言:
从看完原作开始,我就想写一个以蓝曦臣为中心的故事,于是翻来覆去看了原作里有关他的部分和一些分析文,最终构思出了这个原作背景接观音庙后的故事
关于文名,其实也斟酌了很久,最开始的版本叫《越人歌》,是因为里面那句“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和最开始构思的故事内核非常契合,没想到后来几次大改情节,只保留下几个核心设定,于是也废除了这个名字,一直到准备发文那天,才最终敲定《他心无声似荒原》
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我发现,很少有人会看到蓝曦臣的痛苦,亦或者认为他的痛苦并不算痛苦,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蓝曦臣本人没有为自己说过一句话。
但当我们回过头来看蓝曦臣的一生,会发现其实他的痛苦并不比任何人少,并且,他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让他被迫卷入旁人的选择和决定里,被迫一起承担和面对并不好的结局。再加上他面对困境,第一反应是反思自己,你不会听到他问蓝忘机为什么不替自己这个兄长考虑,因为他只会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兄长之责,同样,他对金光瑶的态度到最后都只是痛心而没有埋怨,他唯一怨的,是自己怎么没有看透。
而这正是问题所在,因为他本人的第一反应是反思自己,以至于很多人会直接认为,是他有问题。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做错,真正有问题的应该是他的亲朋,说白了都或多或少把他当工具人。
所以这篇文章中涉及巫觋、诅咒、鲛人、魔族、鬼族和一系列原创人物等私设,归根结底都是服务于文章情节的,而我希望每一个打开这个故事的人,都认清一件事:我之所以一定要写他身上背负这么一个诅咒,之所以一遍又一遍说“没有人爱你,也没有人会救你”,是因为在原文里,蓝曦臣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地位
所以这个以虚构的青蘅夫妇爱情为背景的故事,我写他的父母,写三尊,写双璧,写聂怀桑,是因为蓝曦臣的关系网就是这么简单又悲惨,哪怕是和他情感羁绊最深的两位,蓝忘机和金光瑶,都没有真的替他考虑过。
但与此同时,我不会写蓝曦臣对这些事情有一丝一毫的埋怨和恨,因为他本就不会,他对待世界对待他人的温柔态度,让他包容所有人哪怕伤害他的行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我要写他的原因。
他这一生都在被一遍又一遍告知“没有人爱你”“没有人在乎你”,所以我才想写世人欺辱他却还要他为天下赴死——已经有太多人写他逐渐学会自私保护自己,我却只想写他释怀坦然永怀赤子之心,我认为蓝曦臣从不需学会世俗,他本就是宁可抱香枝头死的寒菊。
而江澄,是裹挟蓝曦臣一生的诅咒里的唯一例外,只有他能看到蓝曦臣的温柔和孤独,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被触动,再到坚定地选择站在他身边,这个过程也许很漫长,但只要他走出那一步、看清自己的内心,纵使之后遇到再多艰难险阻,他也绝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抛弃蓝曦臣。
你要写蓝曦臣,就不能只写蓝曦臣。你要写童年时心甘情愿让出一半的母爱,写母亲逗弟弟时一旁微笑看着的小小身影,写龙胆花径外独自一人落寞的箫声,写未满十岁被迫长大安慰弟弟的懂事。
写同辈中唯一一个射日之征之前就号“泽芜君”的世家公子,写携书逃亡时不过十八九岁的落寞无依,写少年宗主游说仙门百家参与射日之征的不易,写作为兄长助攻弟弟追求爱情事事为他考虑,写身为家主带领三十三位长老前去寻弟弟却被对方打伤不得不与之刀剑相对的痛心,写自己继位不久根基不稳还要全力护住弟弟支持弟弟的坚定。
你要写他难得真心交一朋友却被利用害死大哥的悲凉,写为金光瑶据理力争“他不是那样的人”却被对方说“你和他们一样容不下我”的无辜,写刚为聂怀桑送药披衣服就再次被当刀报仇的迷茫,写失魂落魄时被质问“你到底怎么了”也只是克制说“我什么也不想说”的温柔,写与弟弟谈心十三年换来观音庙后一走了之和“安慰是徒劳”的结局。
你要写蓝曦臣,就要写他原本不过一个无名无姓的配角,名为“涣”散,字为称“臣”,写亲妈原本就没想过分给他一丝一毫的爱把他当工具人,写他的存在本就只是为主角的爱情清理后顾之忧,写故事落成之后他竟无一人可依靠的孤独。
可纵使命运待他这样残酷,蓝曦臣也会毫无悔意——他不欠任何人的,也该有一个好的结局。
而这正是我想写的。
过年租对象回家能创死多少人(中下下)
且看水土鸣的爱情保卫战!
14.
原本就拥挤的年夜饭又凭空多出来三个人,导致场面很像群体取暖的企鹅,偏偏没人愿意错过这难得一见的修罗场,因此就算吃饱了也没见有人离桌,总之这顿饭吃的相当各怀鬼胎,相较之下挤一挤反倒是最不必抱怨的事情了。
毕竟瓜就要大家一起吃才好吃,彼此对视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让笑容更加灿烂的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乍眼望去满屋都是喜气洋洋。
这就导致大家都快笑裂的大环境下,某几位emo到悲愤交加的家伙就显得很不合群。
自打鸣人杀过来之后此人就一改往日的喜多多姿态,作为未来的七代目他荣幸的以贵客身份坐上了主桌,这让他得以近距离的观察佐助和那位白毛大胸姐姐,而后者因为吃饭......
且看水土鸣的爱情保卫战!
14.
原本就拥挤的年夜饭又凭空多出来三个人,导致场面很像群体取暖的企鹅,偏偏没人愿意错过这难得一见的修罗场,因此就算吃饱了也没见有人离桌,总之这顿饭吃的相当各怀鬼胎,相较之下挤一挤反倒是最不必抱怨的事情了。
毕竟瓜就要大家一起吃才好吃,彼此对视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让笑容更加灿烂的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乍眼望去满屋都是喜气洋洋。
这就导致大家都快笑裂的大环境下,某几位emo到悲愤交加的家伙就显得很不合群。
自打鸣人杀过来之后此人就一改往日的喜多多姿态,作为未来的七代目他荣幸的以贵客身份坐上了主桌,这让他得以近距离的观察佐助和那位白毛大胸姐姐,而后者因为吃饭的关系脱掉了外面的皮草,只穿了一身吊带连衣裙,两条胳膊裸露在外,不时的会与佐助进行一些身体上的接触,但哪怕只是单纯的因为夹菜而形成的擦碰,在某人眼里也是处心积虑的勾引。
太茶了,加上那个皎月女神般的微笑,让鸣人腮帮紧咬,几乎要将那俩人盯出一个洞。
顺便这位置还是鼬帮他选的,在众人落座之前就扶着他的双肩将他摁到了佐助的正对面,桌子很大很圆,而他又不是宇智波祖传近视眼,因此这个位置就跟贵宾席一样,那俩人的一举一动都很难不尽收眼底。
至于带土和止水,俩就坐在鸣人身边,三人脸上表情出奇的一致,不能说是面无人色吧,只能说是万念俱灰,起因仅是有那么一瞬间可悲的自尊心占据了上风,想着既然你都名花有主了我凭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因此就这犹豫的短短几秒钟,鼬和卡卡西身边的位置就被佐助与镜分别占据了。
卡卡西其实也没有想到带土会坐到对面去,明明四战的时候他还对鸣人充满敌意呢,现在看着他们仨的脑袋紧紧的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玩意,只能感叹琳果然不懂男人心思,全木叶唯一友情塌房的估计也只有自己了。
这时镜突然道:“真可惜,我本以为你是我板上钉钉的孙媳妇呢。”
哦,原来不是在跟我说话——卡卡西乖巧的往后靠上椅背,给镜与鼬的眼神交流让出空间。
鼬很平静,“世事无常,镜前辈,从没什么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还是觉得太可惜了……”镜的语气十分惆怅,“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呢?是不是我家小水做错了什么,让你至今无法原谅?”
“呃您误会了,我们并没有交往。”
“咦?!难道我情报有误?!”
“对不起,但您是从哪得到的情报?”
“就是暗部前成员那里,”镜很严谨的补充,“而且是特意找的你当年的同事,还不止一个,我把他们聚到一起请他们喝了一餐下午茶,就是那个下午他们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每个人都眼含泪花,所以我认为不像是假的。”
鼬:“???”
卡卡西:“对不起我夹个菜。”
鼬干脆往后靠到椅子上,从卡卡西背后继续看着镜不解问道:“他们跟您说什么了?怎么还能说哭的?”
镜的眼神顿时深沉下来,压低声音道:“他们告诉我说小鼬进暗部的第一天他们就知道你是小水的未亡人,因此虽然年纪小小但他们都拿你当大人看,毕竟十二岁就能与宇智波天才中的天才产生一段凄美的恋情,他们都很感动来着,以至于他们当时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当着你的面提小水的名字,生怕触及到你的伤口……”
鼬表示理解不能,“您也听到了,我那时候只有十二岁。”
“情窦初开这个年纪没问题,放到古代都能结婚了,”镜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便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末了又勾勾手指示意俩人把脸凑到卡卡西身后,借后者身躯躲避来自对面灼热的目光,“所以你们真的是没谈过,还是……他霸占着你的一切,却不给你一个名分?”
这话乍听之下很无厘头,但却猝不及防的击中了鼬心底某个未曾告人的部分,那些体贴入微的关怀与有意为之的触碰顿时涌进脑海,让人心悸的同时却又叠加上某人复活后疏离的眼神,瞬间温馨的回忆变为利刃,让鼬的嘴角无法控制的垮塔下来。
此番情绪的转变十分外露,让镜也仿佛被感染,偏偏鼬为了结束话题回了句“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让镜更是对止水欺骗十二岁纯情小男生的渣男行径深信不疑。
再想到自己白天曾借着“鸣人以朋友之名对佐助行情人之实”的劣迹笑话富岳,属实是回旋镖打自己头上了。
——早知如此在小王八蛋出生的那一刻就该把他塞回他妈妈的肚子里回炉重造!
——问题是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你爷爷突然恶狠狠的盯着你。”带土尽量嘴唇不动的对止水说:“颇有地狱之火的风范。”
鸣人同样把手掩住自己的嘴试图掩盖说小话的行为,“还是在他与鼬哥私聊了一番之后。”
“他是掌握了什么独家猛料吗,”带土的声音跟蚊子差不多,“会不会是关于卡卡西的,你说如果我去问他会告诉我吗。”
“不对吧,”鸣人道:“如果是关于卡卡西老师的为什么他要瞪止水?”
“笨!卡卡西既然是鼬的男、男朋友——啧!”显然有人被那个词给整得有点破防,“那鼬向他告状就很正常,止水在书店的行为很小三!作为小三的爷爷他现在指不定有多丢脸!”
“……不要因为我不说话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污蔑我吧……”止水现在就像个快烧开的壶,哪怕他努力的保持冷静,但就是太努力了,导致带土和鸣人觉得随时都可能有蒸汽从他头顶上冒出来。
“这里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带土正色道:“你以一己之力破坏被诅咒的恋情,我和鸣人都以你为荣!”
止水激动的差点起身,“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干!”
“干没干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以为你干了!不忠贞的伴侣鼬肯定不要!然后他就会和卡卡西分手!等到卡卡西伤心欲绝的时候我适时插入,日日安慰时时安抚,带他喝喝奶茶散散心必要的时候来个长途旅游,卡卡西会看到我的好的,然后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和他在一起了!”
“原来你真的喜欢卡卡西老师!”鸣人猛地捶拳,一脸的“我就知道!”
带土暴躁,“这不重要!”
“难怪四战的时候你阴阳怪气我!我就说打架就打架!你为啥还骂人!”
“我说了这不重要!”
“那还要什么止水哥,你自己去制造偶遇啊!不忠贞的对象是谁有区别吗?!”
“当然有!”带土怒道:“要是我直接上的话世人就会说我和卡卡西在一起是因为我第三者插足!口碑直接掉一大截!到时候卡卡西扛不住舆论的压力,他会跟我分手的!”
“那你就拿我当肉盾!我明明喜欢的是小鼬!凭什么让人以为我勾引的是卡卡西!鼬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我是水性杨花的男人!”
只能说要不是这三人还记得管控自己的音量,相信他们已经是人群中最靓的仔了。
但就是因为管控的太好了,导致从对面等人的视角望过去,这仨明明已经争论的面红耳赤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的,却偏偏只看到嘴巴在动而听不见声音。
像什么默剧演员。
“让我们大家都冷静一点,别忘记我们坐在对角线的原因,”带土终于拾起了一些年长者的风范,一撩头发勉强冷静的低声道:“抓住蛛丝马迹,戳破他们虚假的表演!”
闻得此言止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屏蔽爷爷那想要刀了自己的眼神说道:“我发现到现在他俩都没为对方夹过一次菜。”
“不对——有!”鸣人突然狂躁不安。
“哪里有了,我看卡卡西的注意力都不在小鼬身上——”
“就现在——啊——甚至都喂到嘴里去了!你们快看啊!”
“你到底在说谁……”
“我在说佐助!”
15.
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卡卡西根本没空关心鼬和镜在他身后聊什么胃疼话题,毕竟案山子那边才是真正的拿钱办事,他得时刻注意那边的动静,以防分身遭遇什么突发状况应付不来嘭的一下消失。
他都不敢想如果真的嘭的一下炸了,佐助会是个什么表情,太恐怖了,因为就连此刻佐助把剥好的虾送进案山子嘴里的行为他都觉得很恐怖,也许放在别人那里是温馨,但放在佐助这里就是猎奇了。
——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是内心积压着怎样的怨恨才能迫使你做出这样过激的行为啊!
卡卡西连忙给自己喝了口饮料压压惊,也许自己不该坐在这里的,幕后大佬就应该去后台掌控雷电,到时候给分身一个蓝牙耳机,远程遥控更放心。
富岳也觉得小儿子体贴的有些过分了,秀恩爱也要分场合!怎么可以为一个还没过门的女人剥虾!还送进嘴里!这会让人觉得你在将来的家庭关系里地位很低!你要向斑大人学习!你看!都是别人给他剥虾!他甚至连筷子都不拿!这才叫堂堂的男子汉!
美琴表示你差不多得了,儿子没有继承你的大男子主义真是祖坟冒青烟的结果,以及斑大人不拿筷子是因为他正在手撕鸡。
这时候案山子偷偷对佐助小声道:“这进展不太对吧,在你的料想当中,这顿饭是这么和谐的吗?”
“在我的料想当中,你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刁难了,根本轮不到上桌吃饭。”
“………………”
“然后我借机带你晃去日向家给他们家老爷拜年,”佐助若有所思,“不过现在情况也差不多吧,总之该看的人看到就行……”
案山子表示你到底搞没搞清楚状况,我连穿了个露沟的吊带裙你爸都不管诶!
果然没过多久富岳就对她道:“结婚呢,就要有责任心,有担当,不知道你这方面怎么样,对未来已经有规划了吗,是和我们家佐助一起打拼还是准备当他的贤内助呢,女人当家庭主妇是一种选择,但如果你有自己的事业我们也不反对,总之目标要明确,不要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主要还是生了孩子以后不要因为工作忙而放养,虽然我和美琴可以帮你俩带孩子但爷爷奶奶带出来的小孩可能会比较骄纵……”
鸣人的下巴都要掉到膝盖上去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接不上来只能由止水代劳,尬笑道:“这还什么都不了解呢就已经考虑到生孩子了吗?”
“不生孩子难道要丁克吗?!”
鸣人的下巴依然没有接回来。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富岳继续把脸转向目瞪口呆的案山子问道:“你祖上哪里啊?家里有几口人?有弟弟妹妹吗?爸妈是谁,往上三代直系亲属有遗传病的吗,虽然我这么问可能不太好听,但是生孩子之前先做个身体检查还是有必要的哈。”
眼看这是要在得到否定答案之后直接把婚期定了的架势,案山子急忙按照原定计划说道:“我是孤儿,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是被人收养长大的。”
这时斑忽然开口问道:“是被丢掉还是真的死了?”
“啊?”
斑放下手里的鸡腿,“只是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不代表没有这两个人,你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到时候我们用手头资源调查一下,铁定给你把这俩人揪出来,无故弃养,我建议游街示众。”
“用词不当,”田岛小声提醒,“还不清楚她爹妈弃养她的原因,先别考虑游街的事情。”
斑抽了几张纸擦手,“所以他们把你丢在哪儿的?荒郊野岭还是谁家门口啊?”
案山子与卡卡西同时擦了擦汗,动作之同步让带土皱了皱眉。
“呃……听说我还是婴儿的时候被放在了烟花巷最醒目的牌楼下面,是那里的妈妈桑好心把我收留的,从此以后我就在那里长大了。”
“等一下、什么?你是在花街长大的?!”鸣人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的两眼放光,以一种完全不合常理的高亢努力压下嘴角问道:“那你的工作难不成是……?!”
带土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让他端着点,年轻果然就是靠不住,你要是一不小心笑出声了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想啥了吗?不管对方是做什么的你冲在第一线拆别人姻缘看上去就很不体面!再看看叔,叔到现在一句质疑都没对卡卡西讲,突出的就是一个稳当!
佐助虽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看到鸣人以朋友的名义举起大锤的模样还是很不爽,便替案山子回答道:“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几个客人欺负呢。”
富岳的眼睛一瞬间睁大,“欺、欺负的意思是?”
“哈哈~你该震惊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儿子居然去逛花街吗。”田岛悠悠然的叼起烟斗吹了一口圈圈,“果然人不可貌相哈,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不是谁都像斑斑一样出淤泥而不染的。”
富岳顿时瞪向他,“作为忍者去花街出任务也太正常了!又不一定非得是当客人!”
“少来了,你让他自己回答,想必在座诸位都很想知道这个答案,”田岛笑呵呵的看向佐助道:“所以你是出任务啊还是去那玩的?”
佐助对此面无表情,“那天刚好是花魁大赛,水月死活要去那里看热闹,所以我们鹰小队都去了,不止有我一个人。”
妈的怎么又涉及到花魁大赛和鹰小队了!案山子屏住呼吸心跳飚上一百二,赶紧把新出现的关键词记下来,免得之后口供对不上。
而与她隔两个座位的卡卡西早就汗流浃背,忍不住用手扶住脸,把面罩再拉高一些。
斑突然目光犀利的问道:“你是花魁?”
案山子吓一跳,“呃我——”
“你该不会就是某个白毛逛妓院后的产物吧。”
“我不造啊……”案山子欲哭无泪。
“因为和妓女弄出了孩子有失身份,所以干脆在生下孩子之后将母亲杀掉,又因为愧疚留下孩子,然后就近就扔在妓院门口了……”斑若有所思的搓搓下巴,觉得自己的分析着实有理有据,“妓院的妈妈桑肯定知晓一切,因为可怜你母亲所以才好心收留,否则干他们那行的怎么会免费抚养一个小婴儿,除非那个‘父亲’每个月给她生活费……”
寂静,所有桌上的喧哗都湮灭于寂静。
寂静加深。
当初的玩笑话终于在此刻变为了现实,全体宇智波的目光都聚焦于这个名为案山子的卡卡西分身,区别只在于没开写轮眼。
案山子急于摆脱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我已经不做这个了真的!在认识了佐助之后我就不做了!他已经把我赎出来了!全款!一次性付清的!但佐助有他自己的使命无法一直将我带在身边所以还是让我暂住在那里!但从那以后我就只见佐助了!直到最近把我接到木叶来!!”
等一下!在我们编排的说辞里没提过赎金的事情!!
这回轮到佐助被迫接受新的关键信息了,而富岳的提问紧接着就砸了过来——
“花了多少钱?!”
要不是习惯性面瘫早就露馅了,佐助冷着声音说道:“不记得了,但应该不少吧,”然后话锋一转恶狠狠的道:“反正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别再问了!”
止水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捧心道:“天呐~没想到他竟如此深情,那一定是一段浪漫又动人的故事,他们一定很相爱叭!”
气的带土在桌子底下拼命踢他——鸣人现在已经是我们的盟友了至少当着他的面你不要叛变!!收着点!把你心花怒放的小心思收着点!!
一个个的都不靠谱!!能不能赐予他一个靠谱点的年长点的高智商队友!!烦屎咯!!!
16.
鸣人终于还是没克制住激动的心情冲在了棒打鸳鸯的第一线,无论带土怎么拉都拉不住,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富岳不知道进行了什么内心的挣扎居然选择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后,拉着这位他曾经很惧怕的叔叔来到走廊上试图嘴遁之:
“伯父你想清楚啊,就算现在从良了曾经也是失足妇女啊!做过这种工作的怎么都会在生理和心理上留下印记的,您看她这穿衣风格就知道!胸开的那么低,那能是一个良家女子穿的裙子吗?!”
“……也许只是没来得及处理自己的衣柜,毕竟全换一遍估计要不少钱,”富岳搓搓下巴思忖道:“佐助已经给她花了不少钱了,何况结婚又是一笔大开销,是时候让六代目给他找个稳定的工作了,让案山子坐办公室领个双份工资也不是不行。”
鸣人表示伯父你清醒一点!“不是、真的要结婚啊?!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如果不以结婚为前提还谈什么恋爱,这不纯纯浪费时间吗?”
“那万一他俩分手了呢?!”
富岳顿时不悦的瞟了他一眼,“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呸呸呸,一会儿去跨个火盆驱凶辟邪。”
鸣人尽量让自己的音量降下来,否则脑门突突的总感觉要缺氧了,头晕目眩的遭不住,“伯父,是这样的,婚姻呢,还是得讲求一个门当户对,成长环境啊身边的圈子啊都要匹配才行,否则容易三观不合,会吵架的!而且案山子小姐不是忍者,我目测她甚至不会花拳绣腿,佐助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她没有自保能力岂不是个拖累?到时候佐助不光要保护孩子还要保护妻子,那可怜了伯父,一个外人看来都觉得累。”
“……你小子怎么这么封建?”
“我、我封建?!”
“没错,”富岳昂首挺胸的抱起双臂,严肃的看着鸣人,“英雄不问出处,她既然不做那行了又有什么必要揪着这点不放呢?等到她嫁入宇智波家,成长环境和身边圈子就都是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宇智波了,怎么,你难道会认为她与孩子生活在这种家庭条件下,还会被宵小之徒欺负?”
鸣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语塞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是、是不会……至少很难……但是……emmmm……她年纪真的很大诶,您不觉得吗?她看起来至少有三十岁。”
“二十五,我问了,你老师才是三十岁。”
“……问题是佐助才十七岁耶,他们差了八岁!”
“女大三抱金砖,他才抱了不到三块砖,不打紧。”
“???”
鸣人千算万算没算到富岳叔叔会是这么心胸开阔思想开放的家长。
而富岳冷冷一笑,表示你小子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狗崽子屁股一撅我都知道要放什么屁,想忽悠我把案山子和佐助拆了你好趁虚而入,想得美!
案山子小姐再不济也是个女的!!
她能让我抱到孙子!!这就够了!!
况且她长得还好看!!白毛都聪明!!这是有大数据支持的!!
生出来的小孩不至于是个丑丑的小傻瓜!!!
鸣人现在晕的不行,他步履虚浮的跌坐回座位,并在止水哥与带土叔的好意关心下表示只是有点充血,血全冲天灵盖上了,现在有点头重脚轻。
“别太担心了,日子还长呢,一定还有所转机,”止水微笑着安抚着鸣人的后背,假装看不见带土嘴角抽搐的表情,“初次见面印象好是正常的,相处久了就不一定了,用你聪明的小脑瓜好好想一想,一定能想出好方法的。”
我说你别再笑了,看得我好想揍你——带土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止水用眼神示意——卡卡西和小鼬都还没掰扯清楚!你到底在笑个屁!切忌半路开香槟!!
这时同样回到座位上的富岳笑着拍拍案山子的肩,问道:“那今晚你就住我们家吧?你是跟佐助住一个房间啊,还是单独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啊?”
佐助:“一个。”/案山子:“单独——”
鸣人:“!!!”/富岳:“哈哈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啊?”
佐助在桌子底下踩了她一脚,然后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嘟哝,“一个房间好对口供。”
“可是……”
“你到底要不要日结。”
“啊我们还是一个房间吧……”案山子顿时羞涩而又扭捏的拉着佐助的胳膊对富岳说道:“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将来就是一家人!”
“老公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美琴担忧的扯了扯富岳的衣袖。
“放心,你老公做事必有他的道理,一切尽在掌握。”
“那你俩呢,”富岳继续看向鼬和卡卡西,“你俩今晚是在家住还是出去住啊。”
“就在家吧,”鼬道:“卡卡西跟我住一起。”
话音未落,桌对面突然爆发出呼天抢地的咳嗽。
17.
“啧,真怪哈,”吃完了饭的田岛坐在太师椅上一边抖脚一边嘬牙,“我原以为富岳那小子对家世不洁是零容忍的。”
“所以怎么能最快的查出案山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斑问道。
“从年龄倒推吧,”泉奈道:“倒推到出生那一年,找一下进出水之国的嫖客名单,然后看看长相有没有对得上的。就是白发红眼。”
“……嫖客……”斑眉头紧锁,“他会当嫖客吗?”
“谁?”田岛和泉奈异口同声。
“……没,就随便问问,”斑清了清嗓,“话说真的会有那种人吗?正经老婆不娶就喜欢逛妓院?”
泉奈耸耸肩,“嘛,有句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斑瞪眼,“好贱的感觉!”
于是转头就给某人发了一条信息——
【大刺猬:我是你偷的着还是偷不着的人?】
【死白毛:???】
【大刺猬:不是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死白毛:……有人在把你刻意教坏,是谁?】
【大刺猬:所以你逛妓院吗?】
【死白毛:………………】
【死白毛:我为什么要逛那种地方!】
【大刺猬:你二十六年前逛过妓院吗?水之国,大牌楼下面。】
【死白毛:亲爱的,那时候我还在棺材里躺着呢。】
【大刺猬:不一定。】
【死白毛:啊???】
扉间等了半天也不见斑回信息,心里那叫一个上下打鼓,太不安了,有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而他看着自己茶杯里的茶垢隐约像是一个黑狗的影子,很好,不祥之兆。
于是他对佛间道:“爸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他在走廊里拨通了琳的手机。
“你饭吃完了吗。”
“刚吃完呢老爷爷。”
“不许叫我老爷爷,你吃完去宇智波家刺探一下情报,那边总觉得很不妙的样子。”
“好的老爷爷,但是具体是怎么个不妙能说一下嘛?”
“不清楚,但一定是案山子那里出了问题,总之你去看看,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最后不许叫我老爷爷!”
只能说不愧是二代目,但不管案山子现在怎么样,反正卡卡西是绷不住了,一顿饭没吃多少东西不说,还完全没有饿的感觉。
他去卫生间把脸直接浸在冷水里,冻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抬起来,然后在看到镜子里的某人后“啊”的一声发出惨叫。
“别叫!”带土气急败坏的瞪着卡卡西惊恐的眼神,“我是鬼吗?!我难道是鬼吗?!”
“……你比鬼吓人……”
“………………”
带土闭上眼睛勾起嘴角,表示好,行,看在确实是我没发出声音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
“为什么跟鼬在一起。”他冷下脸问道。
神情之严肃让卡卡西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呃……喜欢就在一起了呗。”
“肤浅!”带土顿时怒道:“你喜欢他啥?!不就是好看的脸蛋吗?!宇智波谁没有好看的脸蛋!!你难道看的还少了?!”
卡卡西惊讶道:“不用这么生气吧?为啥生气呀?”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带土突然上前一步揪住卡卡西的领子,面露狰狞的问道:“不会是他十二岁的时候吧?!”
“那肯定不是啊!”卡卡西急忙往后仰,一边摆手道:“是后来他加入晓之后,来木叶出任务咱俩碰到了,所以我才——”
“你说什么?!”带土尖叫,“你喜欢的居然是晓时候的鼬!你这个三观不正的居然喜欢坏人!!而且他身为男人还涂指甲油!!他是娘娘腔!!”
“哎哎哎哎别别你冷静点让我出去先我们别堵在厕所里——”卡卡西手忙脚乱的把这人的手扒下来夺门而逃,等带土追出去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鸣人在院子里打电话。
鸣人:“还吃呢!!佐助跟一个烟花女跑了!!”
小樱:“放烟花的?”
鸣人:“不是!!你不是喜欢佐助吗?!你为什么不生气?!”
小樱:“有啥好气的,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呢,结果不是,笑死我了。”
鸣人:“笑个屁!你得来抢啊!我会给你说好话的!快点!”
带土又惊又怒之下猛地抢过鸣人的手机,“你对他原来不是喜欢吗?!你该不会还把自己当他朋友吧?!”
鸣人被他问的怔住了,老实说他确实从未往那方面去想,但是从0到1比从1到100难多了,带土这句话就跟一道惊雷撕破了他内心的一堵墙,然后他才发现,原来这堵墙其实是纸做的。
带土把手机塞回他手里,临走时恶狠狠的道:“亏我还把你当盟友,没想到你跟我以前一样!我要跟止水组成双人同盟了,直男滚出克!”
TBC
下集预告:
鼬卡:对口供,互相是怎么喜欢上的,喜欢对方哪点,暗部时候的浪漫小事
佐案:对口供,互相是怎么喜欢上的,喜欢对方哪点,妓院时候的浪漫小事
水土鸣:尖叫,阴暗的爬行,尖叫,试图闯进卧室
斑:真相只有一个,那个嫖客就是你!
扉:尖叫,加入爱情保卫同盟
过年租对象回家能创死多少人(中下)
且看鼬佐带着各自对象回家后水土鸣的反应!
10.
富岳早对自家小儿子与波风家的独生子的传言有所耳闻,这可比大儿子跟某位“皮肤很白个子很高眼睛很大的漂亮哥哥”的桃色秘史传播范围广多了,尤其是在木叶,如果你不知道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的深切羁绊,大部分村民会选择把你扭送到暗部,理由是怀疑你是别国派来的卧底。
最终在镜不知道已经经过几手加工的生动描述下,富岳心里开始打鼓,佐助这些年过的就像个苦情剧的女主,所谓烈女怕缠郎,烈是够烈,缠也是真缠,要是一不小心被那黄毛小子掰弯,他就得第二次被迫做思想开放的家长了!
顺便第一次还是在一个小时之前,他很不幸的从美琴那里得知了鼬和卡卡西搞到一起的消息,怎么说?...
且看鼬佐带着各自对象回家后水土鸣的反应!
10.
富岳早对自家小儿子与波风家的独生子的传言有所耳闻,这可比大儿子跟某位“皮肤很白个子很高眼睛很大的漂亮哥哥”的桃色秘史传播范围广多了,尤其是在木叶,如果你不知道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的深切羁绊,大部分村民会选择把你扭送到暗部,理由是怀疑你是别国派来的卧底。
最终在镜不知道已经经过几手加工的生动描述下,富岳心里开始打鼓,佐助这些年过的就像个苦情剧的女主,所谓烈女怕缠郎,烈是够烈,缠也是真缠,要是一不小心被那黄毛小子掰弯,他就得第二次被迫做思想开放的家长了!
顺便第一次还是在一个小时之前,他很不幸的从美琴那里得知了鼬和卡卡西搞到一起的消息,怎么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鼬那孩子从小就展现出一种对女孩子敬而远之的模样,反倒一天到晚追在止水那狗崽子的屁股后面,从前他生怕这孩子一个想不开就搞骨科去了,现在好歹没有内部消化,姑且也算一种进步吧。
就是美琴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特别眉飞色舞,好像六代目能入赘老宇智波家是什么特别荣幸的事情——哦不对!还不确定到底是他入赘进来还是鼬嫁出去!两个男人就是这点容易含糊不清!
想到这里富岳不禁给自己塞了粒救心丸。
反正今晚那小子肯定要带着那小白毛过来见父母的,闹得人尽皆知再不过来拜见的话也太不像话了,到时候一定得跟他说清楚,旗木鼬也太难听了!不像宇智波卡卡西浑然天成,仿佛本该就是这样!
可是万一那白毛用火影的身份施压怎么办,宇智波如今就像百年老树给人挖起来移栽还没服盆一样,本来木叶那群嘴碎的刁民就喜欢说他们耍大牌,要是在这件事上与火影激情开麦岂不是坐实他们拿门阀世家欺负人!
于是富岳又塞了粒。
总之富岳对自己对大儿子的配偶要求简直是一低再低,能有什么办法呢,小鼬身体那么差,好不容易复活了可再受不得一丁点刺激!要是因为父亲棒打鸳鸯一怒之下选择私奔,搞不好会因为水土不服客死他乡呢!
所以抱孙子的愿望只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了,非独生子女就是这点好,鸡蛋不必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跟镜也是这么说的,赶紧续弦再生一个吧!你那狗崽、不是、好孙子看起来也是个基佬!
而且还八成是掰弯我家小鼬的万恶基佬!
然后他就被佐助和鸣人“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动人小故事创飞了。
镜露出了“看开点,你又不脆弱,何况那算什么伤”的微笑。
富岳觉得这人思想很滑坡,指望一个二十几岁就死掉现在复活了还是二十多岁的家伙能与自己感同身受是他想太多,代沟,全是代沟!
富岳咋想都不甘心,本着聊正经事还得找正经人的念头,他把目标放在了二位挑起忍界大战的那对爷孙身上,带土与斑至少气质上就完胜了,不像镜与止水跟隔壁言情剧跑出来的一样。
同样都是爷孙,差距怎就捏么大!
于是他抱着救命稻草的心态来到厨房。
发现这地方现在热的像桑拿房。
继贴对联与挂灯笼之后,带土又被抓来当厨师了,虽然此人今天过生日理应享受一切特权,无奈斑突发奇想开始怀念山洞那些年的饭菜,据他所言带土的厨艺非比寻常,要不是他每天按时投喂,否则一代雄主还未完成大业就已经因为吃了不干净或者没煮熟的东西而中道崩殂了。
至于止水,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斑最看不得年轻人无所事事窝在房间里玩手机,于是拎着后脖领子就把人提溜出来给带土打下手,孩子长得就很有家庭煮夫的风范,斑表示你将来的媳妇会感谢我对你今日的栽培,现在,端着这盆热水帮你叔去拔鸡毛。
面对此情此景,富岳不禁感叹还是族长大人训育有方,不像我们家美琴只知道溺爱孩子,说什么小鼬和佐助的手浸不得凉水,容易生冻疮。
就是这火光冲天的像炼钢,您确定您没用豪火灭却来生炉子吗?
斑潇洒的一甩头发,“烹饪书上说了,火越大烧出来的饭越香。”
“Emmmm,”本想提出异议的富岳发现泉奈也在这里后改变了说辞,“我想也是。”
看来这几个人一时半会儿是没工夫搭理自己了,富岳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能寄希望于佐助一会儿别真把波风家的臭小子带过来,就算带过来了也别说这是他男朋友就行!
也多亏了这个心态,让他被起哄的宇智波们簇拥着推到院子里看到佐助牵着的那个白毛女的时候,差点感动的潸然泪下。
太好了……是个女的!
虽然年纪看起来比佐助大,打扮也不端庄淑女,还媚眼如丝的像个狐狸精,跟大家闺秀完全搭不上边的亚子。
但至少是个女的!不是漩涡鸣人!
连佐助都错愕于老爹怎么会突然松了口气,要知道为了给案山子鼓足勇气,他甚至同意她牵着自己!原本挽胳膊就行了,但她一副越靠近宇智波宅就越是腿软的样子,总不能给她搞副轮椅吧。
卡卡西同样一脸懵逼,原本他都做好心理准备被严厉的呵斥一顿,甚至被扫帚打出大门,谁知道富岳前辈的眼神格外和蔼可亲,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什么浮木,都不用深究就透着丝丝诡异。
“呃……你们好啊,初次见面,我是佐助的女朋友,我叫案山子。”本着拿钱做事的职业道德,他扬起自己的招牌月牙眼笑容对宇智波们挥了挥手,而这个笑容放在案山子脸上杀伤力是翻倍的,当即就有年轻气盛的男孩们发出意味明确的惊呼,但这帮人里他一个眼熟的都没有。
没有止水小哥哥,也没有带土小朋友。
11.
炼钢厂、不是,厨房里的几人很快得知了这个劲爆的消息,一手拿锅一手持铲的带土当即就乐了,“那小子的情商还能交到女朋友?”
“怎么可以这么说佐助呢,”止水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他就算情商是负的也会有姑娘主动倒贴的,这简直是新年第一号大喜事,我们全家人都要为此感到高兴才对!”
“可是怎么没苗头呢?”斑眉头紧锁,“难道现在都流行地下恋吗?”
“没苗头是正常的,”止水赶紧道:“佐助这几年本来就混迹在世界各地,结识的当然也肯定是外地人,真开心他能找到除鼬以外的情感寄托,想必是一段念念不舍的恋情,才让他这时候选择把女方带回家来!毕竟和鸣人的最终之战太惨烈了,他肯定是抱着诀别的心态与对方分开的,现在回归正轨,当然要再续前缘了!难怪他这两天不见人影,原来是接人家女孩子去了!他真是念旧!这么长情的人不多!”
带土:“………………”
泉奈:“………………”
斑:“搞得像是你找到女朋友一样。”
止水:“因为我完全能够与佐助共情……天下有情人都该终成眷属……呜呜呜我真是太高兴了……”
带土:“………………”
泉奈:“………………”
斑:“牛逼,待本大人去会会她。”
止水:“我跟您一起去!”
斑与止水离开之后——
泉奈:“利益相关?”
带土:“啥?”
泉奈:“不然他为嘛喜极而泣?”
带土:“呃……不知道这么解释你是否明白,就跟你有朝一日终于把仇人愉悦送走了一样……”
泉奈:“懂了!”
斑与止水很快返回——
止水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这让他看起来红光满面,“果然不出我所料,佐助的眼光就不该被质疑。”
“没人质疑,说重点,那女的长啥样?”带土问道。
“像个人。”
“啥?”
“还是让我来说吧,”止水对斑说道,然后转向带土和泉奈,“那位女士拥有一头如银色月光般的秀发,眼睛却是宝石般的殷红,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整个厅堂都变得温暖而明亮,而这样宛如人间四月天的女子就依偎在佐助身边,两人的双手紧紧交握,如此般配,如此甜蜜,就连我这个外人都感同身受,内心变得无比幸福起来。”
泉奈:“………………”
带土:“………………”
泉奈:“这应当是杀父夺妻之仇。”
带土:“……姑且先这么认为吧。”
“妈的你吹成这样搞得我也想去看了,”带土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丢到一边,“剩下只是简单的装盘而已,你能胜任的对吧?”
“交给我吧叔叔,一会儿我来上菜。”
好奇心被挑起来之后就连脚步也加快,到最后带土简直是用一路小跑的穿过回廊,还没到客厅就听到富岳在一群闹哄哄的声音里咆哮:“别吵了!再吵我听不清山子小姐说话了!!”
然后不知道谁回了一句,便又听到富岳比方才更大声的吼道:“什么?!你说你不姓案?!”
像在演什么滑稽剧。
带土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终于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网中,看到了人群中毋庸置疑的焦点人物。
那亮片裙子真的是,晃得人眼瞎。
他一怔,脱口而出道:“卡卡西?!”
跟在他身后的斑很无语,“她是女的。”
“女装卡卡西?!”
“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胸有辣么大!”
“可是真的很像好吗?!”
“哪里像了!你告诉我到底哪里像!”
“说不上来……但我觉得……嘶……”带土死死盯着并没发现他存在而仍旧与佐助牵着手与富岳做无效交流的白发女人,内心的违和感无比强烈,而就在这个时候,斑突然敲了敲他的肩头,说道:“你家卡卡西来了。”
什么——
带土猛地回过头,动作太大,甚至闪着了脖子。
恰好这时止水端着两盘荤菜过来,斑适时地往旁边侧了一步,他便荣幸的与带土一起将挽着手走入门厅的鼬与卡卡西一起尽收眼底。
那是多么美妙和谐的一幕啊,不知道说了什么笑话的卡卡西转头看着鼬笑眯了眼睛,而后者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低头的瞬间就像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一样。
佳偶天成,一对璧人。
止水呆滞在原地,手一松,两盘菜直直的掉了下去。
带土也不想这样的,他甚至在昨晚失眠了,失眠的原因是想着如何在卡卡西明天到来的时候做一个完美的开场白,总不会无情到大年三十都不来看看吧?宇智波家至少还有他的学生啊!
呼风唤雨的四战BOSS翻来覆去睡不着,以至于都忘记了去刷手机看看最新消息。
于是他也不想的,他也不想在卡卡西看过来时自己的第一句话会是——
“我的鸡!!!”
12.
所以说不管是哪家,一旦年夜饭的餐桌上出现了未婚的小辈,话题就很难不拐到那方面去。
人丁兴旺的日向家这次搞了好几桌,在日向老爷致以新年贺词之后,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宁次与雏田中间的鸣人身上。
这小子很不错,用不着等到四战才发现其闪光点的日向日足其实早就对他刮目相看了,主要是想不看也很难,毕竟雏田总是一副光听到他名字都要晕倒的架势,在他们家漩涡鸣人的存在感基本跟未来的姑爷没多大两样。
那么趁此机会,就让他来点直接的。
“鸣人啊,你感觉怎么样?今晚在我家呆的还习惯吗?”
“挺好啊,”被问对象赶忙道:“要不是大叔!邀请我还不知道今晚要去哪应付晚饭呢哈哈……”
“嗯,”日足满意的点点头,“话说你多大啦?”
“爸你说啥呢,他跟我同岁的啊。”雏田小声道。
“哦……是我糊涂了,”日足语气淡然,“那你找对象了没啊?”
就算被佐助打过预防针,但真听到这句提问后鸣人还是差点呛到了气管,“还没有……我是说,这事儿也不急嘛,毕竟还年轻……”
“说是还年轻,但时间是过得很快的,一转眼几年就过去了,男人不成家就不好立业,这也是有先后顺序的。”
“呃……但是现在时代也不同了嘛所以——”
“你觉得我家雏田怎么样?”
好家伙这么直接的吗?!
鸣人吓得鱼丸都掉进碗里了。
被点名的女孩子也猝不及防,唰的一下就红了脸。
还得是宁次解围,他看着时不时震动一下的手机,说道:“你确实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不然佐助可就甩的你太远了。”
“什么甩的太远,啥意思啊?”
“……就是找对象这件事。”宁次大方的向他展示屏幕上来自鹿丸的聊天框,而后者的消息来源当然是拥有第一手资料的顶头上司旗木卡卡西。
只见鹿丸一连发了五条信息,每一条用的都是感叹号结尾,凸显一个平地起惊雷。
【你猜怎么着?!佐助居然带女朋友回家了!!】
【那可是佐助诶,你猜他带的是谁?你肯定猜不到,我跟你说,这女的据我目测绝不简单!】
【[照片.jpg]】
【六代目发给我的,他正在现场来着,就问你我的猜测对不对,哪家好姐姐会这么穿啊!我说他怎么看不上咱们这儿的同龄女孩呢,原来他好的是这口!!】
【啧啧啧,事态还在发展,卡卡西作为战地记者将为我独家爆料,并让我大肆传播,看来是想借此机会压一压他和鼬的热度,我觉得你那儿现在人多就先发给你了,你记得广而告之啊!顺便鸣人是不是在那边上,赶紧麻溜的给他看!】
最后一条信息的接收时间点为19:20,而两分钟后,又有一条信息从下面冒了出来——
【蛤篓?你给没给鸣人看?卡卡西点名给他看,快给他看!】
“就是这样,”宁次道:“可以把手机还我了吗,我还得回他信息呢。”
雏田凑过去看着那张侧角度、从窗户外面偷拍室内的照片若有所思,“看来兄弟俩都喜欢同一个类型呢……果然这东西也有遗传吗……”
鸣人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僵硬的朝她转过头,“什、什么同一个类型?你指的是什么啊?”
“就是,你不觉得很像吗?”雏田指着照片上的案山子道:“可能没同框所以不直观,但你想一想,她是不是跟卡卡西老师长得很像?而卡卡西老师不是跟鼬哥在一起了嘛。”
“哪里像了?!”鸣人一开口那尖细的嗓音吓了兄妹俩一跳,“卡卡西老师淳朴又善良、怎么能跟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相提并论!”
“呃你把嗓子放开一点,不要夹,像西厂公公——”宁次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往后一躲。
“什么啊,突然这么激动,给我看看。”日足走到孩子们身后,接过宁次递来的手机认真观摩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子,评价道:“长得还是不错的,笑容也很有感染力,虽然裙子有些短,但时代已经变了,我们老一辈也不该有守旧思想。”
“连您也这么说?!”鸣人表示不敢置信,“狐狸精都是用笑容来勾引男人的!”
“那能被勾引的男人是定力不强咯?”
“……不,不是佐助的问题,”鸣人努力让自己冷静,“如果对方段位太高,单纯如佐助根本把持不住,既然这件事我连苗头都没察觉,说明那女人一定是用了非凡下作的手段,不行!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佐助掉入陷阱!他会被渣女欺骗的!日足大叔,这事关我挚友的终身幸福!恕我先走一步!明早再来向您拜年!”
目送鸣人如开足了马力的拖拉机扬尘而去,宁次终于忍不住私下里问道:“大人,您真觉得此女子不错吗?我指的不是长相。”
“嗯……穿着有些风尘,气质有些轻佻,不过只要能将佐助拿下,那就是好女人。”
“此话怎讲?”
日足向他投去“你太年轻”的目光,“想想看,你妹妹最大的情敌是谁?”
“………………”
【鸣人啥反应啊?声情并茂给我描述一下呗~】
看着鹿丸不怀好意的追问,宁次顿了顿,然后快速打了几个字:
【告诉六代目,有人正在提刀杀来的路上。】
13.
与此同时某族长的手机对话框:
【死白毛:吃上饭了吗】
【大刺猬:还没有】
【死白毛:为什么】
【大刺猬:菜洒了】
【死白毛:是我想的那样吗?】
【大刺猬:你脑子里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玩意儿】
【死白毛:不是、鼬和卡卡西结成情侣的事不是人尽皆知?肯定造成了轰动效应吧】
【大刺猬:问题是佐助也带了个对象回家,配置还特别稀奇,那句话你怎么教我的来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死白毛:………………】
【死白毛:孩子们找到对象是好事】
【大刺猬:问题是我菜洒了!要不是带土用手去接!我的叫花鸡就要掉地上了!】
【死白毛:………………】
【大刺猬:话说回来,佐助他对象我越看越眼熟,我总觉得我在哪见过她,刚才我盯着她看了好久,我觉得她被我盯毛了,一直往佐助身后缩】
【死白毛:……你别吓到人家】
【大刺猬:但是我终于知道她长的像谁了!】
【死白毛:她长的像谁?】
【大刺猬:她长得像你!】
【死白毛:??????】
TBC
你们太热情了,搞得我紧急肝出来了,就当情人节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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