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双男主】看似高岭之花实则阴冷变态的校草他X班级小透明但很漂亮的你
我把幻想和校草的暧昧日常都写进了一本日记。
没想到日记本丢了。
捡到的人发消息威胁我,让我按他要求去做,不然就把我写的那些东西公开。
我害怕了,兔子装、女仆装、果体围裙……他的要求越来越超出底线。
后来,我在校草的书包里看到了那本丢失的日记……
1
【宝宝,在上课吗?】
【请假出来,出厕所给我拍张照片,想你了。】
我看着手机里的匿名消息,身子微微颤抖。
心里全是气愤与无奈。
上个星期不小心把日记本弄丢。
结果被这个bt捡到,威胁信息接踵而来。
我被迫做了许多不情愿的事,一想到我就……
我揉了揉脸,生怕被人看出异样。
【能……不能等下课,这节是数学课……老师很严厉。】......
我把幻想和校草的暧昧日常都写进了一本日记。
没想到日记本丢了。
捡到的人发消息威胁我,让我按他要求去做,不然就把我写的那些东西公开。
我害怕了,兔子装、女仆装、果体围裙……他的要求越来越超出底线。
后来,我在校草的书包里看到了那本丢失的日记……
1
【宝宝,在上课吗?】
【请假出来,出厕所给我拍张照片,想你了。】
我看着手机里的匿名消息,身子微微颤抖。
心里全是气愤与无奈。
上个星期不小心把日记本弄丢。
结果被这个bt捡到,威胁信息接踵而来。
我被迫做了许多不情愿的事,一想到我就……
我揉了揉脸,生怕被人看出异样。
【能……不能等下课,这节是数学课……老师很严厉。】
打完这行字,我把手机悄悄地塞进桌兜里,不敢看那人的回复。
看到前排那个挺拔帅气的背影,内心的喜欢与阴暗一齐涌现。
校草沈晏为什么那么帅,那么勾人,那么多人喜欢!
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似乎是感受到身后的视线,沈晏随意扭头,与我对上视线。
我脸上的红瞬间直接蔓延到耳根。
可实际上,沈晏和我根本不熟。
自己作为班级里的边缘人物,无论如何也入不了学神的眼。
可能刚刚那一笑只是同学之间的善意吧。
胡思乱想到下课,我拿上手机飞快地跑进厕所。
关上隔间的门,看着满屏的消息,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连忙查看校园墙和论坛,见没有日记的消息。
我才吐了一口气,bt还没有把日记公开。
【宝宝,回消息!】
【宝宝,求求你心疼我一下吧!】
【宝宝……宝宝……】
我打开摄像头怼着脸随便拍了一张,看也不看就发了过去。
bt似乎一直等着,立马来了回复。
【宝宝,脸怎么那么红?看到谁了?】
【你的暗恋对象沈晏吗?】
【还真让人嫉妒啊,很喜欢他吗?】
【应该很喜欢吧,不然宝宝的日记里怎么全是对他的阴暗想法!】
我见他又提日记,不禁想到这些日子被人拿捏的憋屈,气得眼都红了。
【你提的要求我都做了,什么时候把日记还给我。】
bt还是立马回复。
【宝宝,一个要求一页日记——】
我把手机握得紧紧的,另一只手自虐的般地掐在大腿。
【你这一本日记有三百六十多页。】
为什么不小心!为什么要弄丢日记!
我一定要找到他,要把日记拿回来,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你到底怎么才能给我?】
说完这句话,bt没有回复。
我开始翻看和bt的聊天记录。
试图从中寻找能够找到他身份的蛛丝马迹。
无果。
bt太谨慎了,找不到一点思路。
【宝宝,女装我们都穿过什么了?兔子装,女仆装,果体围裙……对了,旗袍还没穿。】
【宝宝,明天别忘了收快递!】
我按灭手机,习惯性地咬着指甲。
见血了,才停下。
看着手上的血,我厌恶地甩了甩。
推开门准备去洗掉。
一抬头,看见沈晏,他指尖的烟明明灭灭。
我立马把手背后,心脏怦怦直跳。
吸烟的沈晏好性感,好像当他手里的烟……
2
“班长,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沈晏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轻笑一声:“没事,赶紧进班吧。”
我乖巧地点头,僵硬着身子从他旁边过去。
等回到座位上我才舒一口气,满脑子都是沈晏吸烟的性感模样。
滚动的喉结,吐眼时享受的神色,拿烟那骨节分明的手指……
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
终于等到放学,我蔫蔫地收拾书包。
一想到和沈晏又要十二个小时不见,我就一阵难受。
就在我刚走出班门口时,楼下传来了呼喊。
是沈晏。
“喂,林安同学,能帮我把书包拿下来吗,我忘记了。”
我直愣愣地点头,庆幸自己走得慢。
转身回到教室,手反复在衣服上擦拭。
直到手被摩擦得通红,我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沈晏的书包。
闻着那淡淡的香味,脸上一片红晕。
刚准备提起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本子角。
手颤抖着慢慢地拉开拉链,心被高高悬挂。
等到本子露出全面目,我彻底蒙了。
为什么……
我丢的日记本会在沈晏的书包里?
【哪吒/敖丙】莲心龙魂 01
那敖丙被哪吒打杀,又抽去龙筋,一点魂火幽幽明明,飘至地府。
还未上得奈何桥,便有两名鬼差现身引路,将他领去了另一个地方。
“姓名?”
“……”
他只浑浑噩噩地飘着,茫然看着眼前殿中一众残魂鬼魄挨挨挤挤,鬼簿等了半晌,没听见回答,不由得抬头瞪起眼睛。
还没斥责,那点不耐烦的薄怒又成了三分惊诧:“这是哪里来的孤魂?”
敖丙仍旧未答,旁边鬼差殷勤上前回道:“大人,这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
鬼簿所持之笔顿了顿:“又是哪位仙家,出手恁狠,三魂七魄竟十者去九?便是等到上面兴周讨纣结束,封神时候,这一缕孤魂哪还有存?”
鬼差道:“说是太乙真人的弟子,灵珠子的转世,如今成了陈塘关李总兵...
那敖丙被哪吒打杀,又抽去龙筋,一点魂火幽幽明明,飘至地府。
还未上得奈何桥,便有两名鬼差现身引路,将他领去了另一个地方。
“姓名?”
“……”
他只浑浑噩噩地飘着,茫然看着眼前殿中一众残魂鬼魄挨挨挤挤,鬼簿等了半晌,没听见回答,不由得抬头瞪起眼睛。
还没斥责,那点不耐烦的薄怒又成了三分惊诧:“这是哪里来的孤魂?”
敖丙仍旧未答,旁边鬼差殷勤上前回道:“大人,这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
鬼簿所持之笔顿了顿:“又是哪位仙家,出手恁狠,三魂七魄竟十者去九?便是等到上面兴周讨纣结束,封神时候,这一缕孤魂哪还有存?”
鬼差道:“说是太乙真人的弟子,灵珠子的转世,如今成了陈塘关李总兵的三子,名唤李哪吒。我二人去往人间时,便见这龙王三太子原身曝于东海口河湾滩上,一身龙筋被全抽了去,等了许久,才引得一点魂火。”
“原来是他,”鬼簿听闻,倒不意外,“当初也是太乙真人借了轮回道才去了人间,他是杀星降世,到时少不得还要来个千八百的孤魂野鬼。”
又说:“原是龙筋被抽,怪道魂魄不全,也是可怜。”
说完拿了笔点了一点敖丙,便见那魂火倏然不见,化作一碧色的珠子。
鬼簿将珠子丢给鬼差:“扔进忘川里,拿鬼气压魂,免得散去。这些日子上面神仙打架,人间血流成河,这引魂之事你们可得着紧些,别误了事。”
鬼差应了声,拢袖收了那碧珠,转回头便落在了忘川里。
那忘川血色滔天,哀嚎惨叫声镇日不绝于耳,千万鬼魂逆流而行,想要登岸上桥,求一个投胎转世,却终是不得。
敖丙的一魂落在河里,每日只见这地狱之景,模模糊糊生出一点灵光,又被河水冲刷而去。如此日复一日,别说是生前之事,便是他自己如何落至这忘川河,也全然忘得一干二净。其间也有那恶鬼想要吞魂食魄,却被珠身所挡,倒也无甚大事。
忘川河数万年如一景,也不知过了多久,敖丙那点魂火昏昏欲睡蜷在珠内,忽地被人捞起。
远远的天音传来,敖丙懵懂着听了,直到听见自己名字,才知晓他被封为了华盖星君,要去天上任职了。
将他捞起的鬼差嘻嘻笑道:“星君还不快去,登天道便在轮回道之前,封神大事,可别误了时辰。”
敖丙踌躇道:“吾乃星君?”
鬼差只推着他向前,他茫然回头望着那奔腾不止的忘川河,忽然生出了一点不舍。
“这河里倒待得安稳。”他说。
鬼差催促着他:“这忘川哪比得上天上,星君快去,你魂火太轻,可别路上给耗没了。”
敖丙无奈,只得上了登天道,徐徐向上而去,登天道旁,正见六道轮回,数不清的魂灵落在其上,没入投生之道。敖丙心念一动,却想跳进那轮回中,再回人世,也不知是那忘川里不得超脱的众魂执念所影响,还是他生前有未竟之愿。
然而不等他多想,转眼便离了地府,登天之前,却是先受召去了封神台听封,又跟着百官停留人间一日,方去了天上,做了华盖星君。
敖丙自点化仙身,倒没了失魂之虞,他前尘俱忘,好在天宫府上奉有天书,敖丙读过,始知人间之事。
他原是东海的三太子,因哪吒于九河湾浴身,混天绫搅得龙宫震动,又打死夜叉,他前去拿问,反撞在其锋上,命陨其手。敖丙看得这段故事,却是毫无慨想,宛如旁观他人之事,看过便丢开手去。
华盖之星命主孤独,为众星之宗,星君独住天宫,司其职,朝化龙,昼为蛇,暮作鱼,日日不变。只是仙宫位于九天之上,往来者寥寥,实在有些冷清,敖丙初时还不以为意,时日一久,竟不知怎的,怀念起当初沉落在忘川时周遭的喧闹来了。
这日,宫里的侍者前来禀报,说是宫外来了位仙家。
敖丙将人让了进来,仔细看去,来人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头挽双髻,面如傅粉,唇红齿白,偏生眉峰孤峭,双目含光,别有一番威严,想来不是一般仙童。
那少年道:“你便是华盖星君?”
敖丙拱手道:“正是。”
那少年凝目将他看了一看,故作老成地点点头:“模样变了。”
敖丙心里一动,忽然便有了猜测,果不其然,少年接着便道:“吾乃哪吒。”
方才看过的故事,主角这就找上门来,敖丙心中感慨,一时没有作声。
那哪吒见他怔怔的,不知想到何处,问道:“你可是有怨?”
敖丙道:“并无什么。封神之前的事,对小仙来说,已俱是前尘,记不起半点了。”
哪吒“咦”了一声,眼聚法力,看见敖丙真身,一点魂光幽幽弱弱,三魂七魄十去其九,不由得叫道:“怎会如此……”
话及此,却又若有所悟:“难怪。”
敖丙不明所以,见他半晌再未出声,只得问道:“不知道友所为何来?”
哪吒道:“前几日修行时遇到了关隘,百般尝试仍无法突破。师父为我算了一卦,说我乃肉身成圣,命里有此一劫,应在之前凡间所犯的杀戒上。”
敖丙略想一想:“可是要小仙消怨?”
他就想哪吒应不会无缘故前来找他,毕竟两人谈不上有故,真要认真说来,反倒是有杀身之恨,只是凡间诸事,对于已被封神的他们来说,自然早已邈远,又何来怨恨之说。更何况敖丙当初沉在忘川许多时日,是真个忘得干干净净。
莫说哪吒没认真当回事,便是敖丙这当初冤死的人,提起此事也毫无波澜。
哪吒自然也明了此点,皱眉道:“我知你为难,只是此处不过,怕是对修行有妨碍。”
敖丙了然:“不知道友需要小仙如何配合?”
哪吒沉吟一阵:“你魂魄有异,便随我去一趟冥府,看是否有修补之法。”
他也不待敖丙回应,扯了星君衣袖,召来风火轮,便直直冲下云端,前往下界。
幽冥地府无天无日,只有无数鬼火飘荡。
未免惊扰冥府之人,两人一入界便收敛了气息,敖丙颇为意外地望了哪吒一眼,他原以为这是位直接横冲直撞的,万想不到会如此低调。
听说他当初被龙王逼得剔骨还肉,再生之后又被好生磨了一磨杀性,如今一见,果然规矩许多,敖丙此念在心中过了一过,见他这般模样,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黄泉路如同蜿蜒无尽的血途,遍地孤魂野鬼流连在此,依附于黄泉花之上,不时游荡徘徊,试图吞噬新来往生的魂魄。
那些残魂轻易近不得哪吒之身,敖丙自也有仙法护身,只是他终究魂火太轻,不敢多看,只一心垂目前行。
正走着,哪吒忽然张口一喷,一蕊金色火花落在敖丙额前,正正好打落一只悄然接近的鬼魂,那幽灵连惨叫都发不出,便翻滚着如烟消散了。
得他真火相助,敖丙也算得以松口气,两人皆是隐去了身形,来往鬼差半点未察觉,连孟婆一双白眸盯着两人所在之处看了看,也未曾发现异状。
哪知刚过奈何桥,便有两名鬼判迎上前来。
哪吒便知两人还是露了行迹,他倒也无所谓哪位殿主发觉,直向鬼判问道:“这位乃华盖星君,当初也在冥界留滞一段时间,你们看他这情状,可能修补魂魄?”
鬼判恭敬道:“星君昔时也是正神,当初陨了法身,才至魂魄不全。只是魂魄从无修补之法,殿下吩咐过了,说是与其修补,不如重铸。地府可借星君轮回道,轮回九世,重修魂魄。”
哪吒抱臂听了:“那岂不麻烦?”
鬼判道:“魂魄之事,牵扯天地阴阳,哪有轻易的?何况是星君这般尊贵之人。”
敖丙倒不惧什么轮回,只是此事看似非短时可成,便问道:“须我亲身轮回吗?”
鬼判听他有意,神色便轻松了些,笑道:“这倒不用。殿下说了,星君乃仙界之人,捏个分身投入轮回道便好,待修得余下二魂七魄,再召回原身,也是一样的。”
这便与星君之职无碍了,敖丙想了一想,便拱手道谢:“既然此法可行,在下便回去准备,到时还需麻烦冥府行个方便。”
鬼判哪能受他之礼,忙侧身避过,又满面笑容将二人送出界。
知晓魂魄之事确有重铸之法,于敖丙倒是意外之喜,回去时见哪吒一路沉默,便温声道:“此事既成,可解道友修行之坎?”
哪吒抿唇道:“哪有这么简单,怕是要等你真正三魂七魄归全了,我才算功德圆满。再说那鬼判说的轻易,轮回之事充满变数,天界恁多下凡历劫的神仙,却也有不少没得好结果。”
“一旦投入凡间,便是神仙也难插手,免得沾惹因缘,”说道此处,他忽地扯了敖丙衣袖,“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去凡间给你护法,免得出了意外。”
敖丙道:“你不怕沾惹因缘?”
哪吒笑道:“难道只有你会化分身?我本就是莲花化身,无魂无魄,与你们不同,化出的分身便如同我本人。”
他这是执意要插手了,敖丙无意与他争辩,终也无奈同意了。
长生殿 [一]
【须知】
1. 本文魔童原作向。考虑到本文之前因参考设定而出现的争议,我改掉了之前部分细节。不仅是这次修文,以及后续的同人作品,我所参考的官方设定,只有魔童1、2部电影(含先导预告)的情节与导演本人的采访发言。除此之外,任何有关人物设定的解读,不管是来自制作团队其他成员、配音演员、片方、院线方,还是经观众集体讨论从而“盖章”的看法,均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请不要以这些群体的言论和立场来要求我必须遵守某个设定,除非这是饺子亲口说的。如果不能接受我只认同导演访谈与电影为唯二设定出处,也无需勉强辛苦赐教了。
(因为是旧文重修,评论区难免有不少遗迹,希望大家不要拉踩,礼貌友好。)
2. ...
【须知】
1. 本文魔童原作向。考虑到本文之前因参考设定而出现的争议,我改掉了之前部分细节。不仅是这次修文,以及后续的同人作品,我所参考的官方设定,只有魔童1、2部电影(含先导预告)的情节与导演本人的采访发言。除此之外,任何有关人物设定的解读,不管是来自制作团队其他成员、配音演员、片方、院线方,还是经观众集体讨论从而“盖章”的看法,均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请不要以这些群体的言论和立场来要求我必须遵守某个设定,除非这是饺子亲口说的。如果不能接受我只认同导演访谈与电影为唯二设定出处,也无需勉强辛苦赐教了。
(因为是旧文重修,评论区难免有不少遗迹,希望大家不要拉踩,礼貌友好。)
2. 故事的时间线参考了《封神演义》小说第九八、九九卷,但故事本身走向与封神小说无关。此时,武王进入朝歌,周公旦先建立封神台,昭告天下周武王获封天命,姜子牙先回玉虚宫,随后下山张榜封神。当然,此时按照历史原貌,乃是商周交替,文中很多细节(譬如后世的格言、戏曲、僧人、食物、风俗习惯)不可能出现,请勿见怪。
3. 这是藕饼的三部曲之一。
只有一点那痴情,爱河沉未醒。
《长生殿》
一、 有谁知苦
“喂,小爷我今日可是有正事的,”哪吒伸手揪住申小豹的后领,冲着四周闹哄哄的人群皱了皱眉头,“你把我拉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头顶四方天井,泻下昏昏日光,照亮了一方窄小戏台,里外堆得挤挤挨挨。
“歇歇脚嘛,”化身成小童的少年乐呵呵地搓着手,“咱们走了也走了,找也找了,大半天过去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热乎乎的炒果仁,抓了满捧,硬要往哪吒手里塞,“你吃不吃?”
申小豹自小在深山苦修历练,又摊上管教甚严的父兄,不像哪吒打小见遍人世热闹,方才一路过来,看什么都稀奇,这会子非要拽哪吒来看戏,倒也不奇怪。盯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哪吒半晌无语,末了只叹了声气。
“得了,”他把花生推回去,拍拍小豹的脑袋,转头就走,“你自己开心看去吧。”
“你不看?”
“我没那工夫。”
“可是戏院里南来北往的人最多,”申小豹拽着他不放,“说不定也能打听到什么呢?”
哪吒停下脚步,扭头朝四面望去,大多是携家带口的乡民,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戏台上,实在不像正经寻仙问药之处,他眉头又一拧,正要开口,不想身旁忽然转过来个胡子花白的大叔,热情地问:“小哥要打听什么?”
话音未落,周围的人也齐刷刷地看过来,一副掏出热心肠的架势。
哪吒还没说话,申小豹嗓门嘹亮地问:“请问父老乡亲,可知道哪儿能买到振檀香?”
果不其然,谁也没有回答,只是依然热心且疑惑地盯着他们看。
寻常百姓怎么可能知道呢,他们恐怕听都没听过, 问了也是白问,哪吒无可奈何地吹了口气,瞧了瞧同样满脸失落的申小豹,“你还是专心看戏,散场了等我来找你。”说罢,抬脚要走,忽然听到人群外有个清脆的声音道:
“二位可是要救人吗?”
哪吒回头向声音来处看去,却看到个年纪半大的行僧,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振檀香又名返生香,乃是回生木之根,以金瓮煮之,闻之百里尸起,有死而复生之效。”他徐徐摘下斗笠,露出个光溜溜的脑袋,不慌不忙地说,“我虽不知施主要此物做何用,但城外三百峰半山腰处,有座太子庙,每逢月初十五,山门前很是有些奇人往来,你不妨去那儿打听。”
没想到此处竟然能遇到行家,哪吒意外地挑起眉,见门外天色未晚,向和尚抱拳道:“谢了。”说罢跨出门外,绕到街角冷僻处,双脚一蹬,冲上云霄,夹在山坳间的小镇,片刻间便模糊了,那咿咿呀呀的唱调也散在风中:“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
这一趟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竟然柳暗花明,哪吒心跳如鼓噪,云外的湿冷扑在周身,腾出团团雾气,他攥紧拳,金光穿破重重岚霭,不消多时便看见了那座金顶小庙,绿树环抱,一道石梯劈开两半青山,直直伸去。
收起风火轮,哪吒在上门前落定,只见一座灰白的牌坊,上书四个金漆剥落的大字,“神灵精显”,几位挑担背筐的山民,正坐在下面歇脚说话,另有些妇人,面前摆着香烛之类的物什,正在向往来的香客兜售。哪吒仔细打量个遍,面容淳朴,憨厚老实,怎么看都不像身怀神药的奇人。
自从他打定主意要寻到三件至宝开始,便屡屡碰壁,一无所获乃是家常便饭,今日恐怕也不在意料之外,哪吒平复心头波澜,拾阶而上,决定再往里面碰碰运气。
最后十八级台阶之上,太子庙傲然屹立,身旁追着人卖香包的小贩正在吆喝,说此处是李哪吒三太子登仙之处,灵得不能再灵,见哪吒面露嘲弄之色,便壮着胆子上前,要他前去殿中求个庇佑,定能实现。
哪吒嗤笑一声,心想老子本尊在此,还用得着求那假货,甩开胳膊走了。
庙内虽然热闹,却看得出往日是极为清幽之地,一棵老柏撑开树冠,拢住了庭院大半,三道石桥越过水面,几尾赤红的鲤鱼似是有所感应,跃出水面,又噗通钻了回去。四面回廊,除了文人题刻,还有几幅壁画,不知描了多少遍,早已斑驳,露出灰白的墙里。
他本来只想去大殿内瞧瞧,凡俗给自己塑了怎样的金身,却忽然在壁画前停下了脚步。
一行小篆,“三太子勇擒龙”,余下的字磨掉了,画上锦云簇簇,层浪迭起,身披金甲、三头六臂的武将,正举起乾坤圈,向海浪里青面獠牙的怪物砸去。他和那钝圆壮硕的武将自是差出千里,而那面容丑陋可怖的家伙,长得倒有几分像敖丙的叔叔。他看得入神,没留神身后走来了游玩的香客,只听那人滔滔不绝地讲:
“那哪吒如何忍得,便道你这妖怪,要是惹恼了我,我连你爹的皮也扒了!说罢就与龙王三太子扭打起来,不出几下,竟把龙筋给抽了出来——”
“爹,爹!龙筋是什么样儿的?”
“爹也没见过,大概就像腰带罢,哪吒抽了龙筋,正是给李天王束甲呢。”
两人正说得热闹,忽然听到旁边得少年喃喃道:
“龙筋可不长这样。”
龙筋通体湛蓝,拿在手中,如玉似冰,鲜血浸泡后,反倒更加晶莹,且似有精魂般,一翕一张,仿佛脉搏,弱不可察,眨眼间便要化作乌有一般。
哪吒闭了闭眼睛,忽然没了兴致,他绕开满面莫名的父女,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长廊,想了想,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这附近可有什么人卖些珍奇药材?”
男人吓了一跳,抱起女儿,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公子要问什么珍奇药材?”
“振檀香,嗯,也有叫返生香、返魂香的。”
“嗨,这等稀罕物,”男人松了口气,“哪能卖得?都供奉在庙中啦,”他腾出手,指了指大殿,神秘兮兮地说,“据说当年陈塘关总兵府人偷偷在翠屏山修了哪吒行宫,那庙中金身便是回生木做的,后来哪吒金身被天王打碎,我们这儿有位道人捡了几块回来,重新放在太子塑像里,果真万分灵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听到这不知道哪儿来的传闻,叫哪吒忍不住轻哧一声,顺口问道:“怎么个灵法?”
“当然是有求必应。”
哪吒撇撇嘴角,“我看也是。”抬手向父女二人道了声谢,回身念了个诀,不出片刻,原本等着进香的人都丢了魂似的往外走。哪吒见状,快步走进殿中,抬眼一瞧,这三头六臂的土偶不知道照着塑的,唇红齿白,面阔鼻高,和自己半份也不像,心下包袱更是一点也没了,再定睛一看,果然腹膛当中放着三两块木头,虽然早已干枯,却依然隐隐能闻到些许奇异的香气。
他抬手就要拿,忽然听到头顶大喝:“瓜娃子,还不住手!”
哪吒后撤半步,就听咚一声闷响,太乙真人从瓦片间爬起来,举起拂尘,指着他的鼻尖:“你这娃儿无缘无故破自己金身塑像,疯了嗦?”
“小爷在这儿好好的,”哪吒拨开拂尘,“别耽误我正事!”
“就算这塑像不是你,也受了人间香火供奉,”太乙真人拦在他面前,生怕他冲动,“你非要跟那几块木头过不去,是要做什么噻?”
哪吒咬牙,别过头去:“明知故问。”
太乙真人抖了抖衣袖,双手一拍,“回生木长在西海聚窟洲人鸟山,我跟你讲了几百遍,那山沉了千年,早都没得啦,连玉虚宫的库房里,都不见得能有这返生香,人间哪可能有嘞?就这几块破木头,人家说你就信嗦,那我说的话你咋个不信?”
见哪吒动也不动,他又叹了口气,指了指屋顶,“而且你瞧,那不是——”
哪吒眼皮一掀,瞧见头顶破陋处闪过蓝白衣角,只是不屑地吹了口气,看太乙真人一脸无奈,不耐烦道:“我讲了你又不信,我做了你还要拦,到底有完没完了?”
“我看你才是有完没完,”太乙抬手扶住他的双肩,轻轻晃了两下,“你这娃儿真是个横木头,人家亲爹都不觉得是赝品,你在这儿嚷嚷个啥子?”
“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信,我也不信。”哪吒被他缠了一通,反倒冷静下来,任由太乙摇晃,硬是纹丝不动,“他不是真正的敖丙。”
“你到底为就是不信嘞?”
“我凭什么要信?”
听得两个人争得不相上下,屋顶上的人终于忍不住跳了下来,挥袖挡在中间,“都别吵了,”面容清俊的少年撩起手腕,先修补了破碎的瓦片,又好声好气道,“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
乍一看这张久违的面孔,眉目依旧,神情似昨,哪吒不由地心口一紧,然而只是失神片刻,他便立刻清醒过来,冷着脸道:“少装好人,让开。”
“哪吒。”
敖丙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开口叫了声名字,却欲言又止,只是蹙着眉,担忧地瞧着自己。哪吒别过脸,不愿再正眼瞧他,更不去看太乙的脸色,只把目光投向那尊塑像,“今天我一定要拿到返生香,都给我让开!”
叹了口气,敖丙向前一步,走到他面前,温声道:“所发生之事,我都已经听师父与师伯说了,”见哪吒只是把目光别得更远,他又绕了半步,“你若是不信,不妨直接来问我——”
“问你?”哪吒嗤笑一声,终于肯转过头来,“谁知道元始天尊那日做了什么手脚,问不问你能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他并非有全然的把握,不止是自己,除了真正的敖丙,谁能知道敖丙心中到底有多少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事,又有多少是自己知道确切答案,能用来当凭证的?问什么、怎么问,到头来都是死局,倘若眼前这位敖丙非要否认,到头来不过是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之类的废话原地兜圈子。他原本就没这样的耐心,眼下更懒得花时间。
对面的人被他嘲弄一番,并不退缩,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哪吒沉默半晌,道:“既然你死缠烂打,那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若答得上来,眼下此事就作罢,你若答不上来,就不准拦着我取返生香。”
敖丙道:“好。”
“如果你是真正的敖丙,那龙筋你又怎么该解释?”
敖丙像是早已料到他刁钻的发问,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哪吒冷笑,“滚开。”
说罢,绕开面前两人,径直向三太子塑像冲去。
“等等,你取木何必伤人金身——”
又来了,哪吒恼火地咬了咬嘴唇,手下一顿,绕到塑像身后,探出手,隔空将三块木头拿出,用混天绫裹好,随即头也不回,撞破房梁,腾云而去。
回到镇上,戏院早已散场了,只剩申小豹独自坐在门槛上,正托着腮等着,忽听见头顶细响,便抬起脸来张望,瞧见云中那簇金红的光亮,顿时站起来招手。
“哪吒,你回来啦!”他兴高采烈地问,“找到了吗?”
“嗯。”
见哪吒没半点雀跃的心情,申小豹疑惑地眨眨眼,声音也低下来,“那咱们该回去了吧?”正要化身离开,哪吒却拎住他的脖子,“你独自走不安全,我送你。”
申小豹乐呵呵地蜷起爪子,变回人形,蹦起来蹭蹭他的胳膊,“那我给你讲讲戏好不好?”
“讲吧。”
“讲的是一个人间的皇帝,和他心爱的娘娘。”
“然后呢?”
“那个娘娘为了不连累皇帝,就自、自——”
“自尽。”
“对对,自尽!皇帝很伤心,就四处找她的魂魄,找啊找啊,天上地下到处找,可辛苦了,”申小豹转了转眼珠,“可是没你辛苦,他派人找的,你是自己找的。”
哪吒原本紧绷的脸松动了些许,“那他找到了吗?”
“找到了!”申小豹高兴地说,“他们后来在月宫里团圆了。”
“嗯,故事不错。” 说话间,已经越过了几重山岭,哪吒低下头,渐渐散去的云雾间,露出几间茅舍,有个老头正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练剑,“你到家了,走吧。”
申小豹刺溜跃下,大喊道:“爹——!”
不等父子回头,哪吒便转身飞速离去了。走到半路,才发现申小豹还拿了人家戏班子的台本,竟然随手别在自己裤腰上了。哪吒抽出来瞟了两眼,摇了摇头,回到府中,只扔到一旁不管。他先从怀中掏出返生香,小心翼翼地放入锦匣内,念了道咒,封存了起来。
随后,他又从床头托出一只琉璃皿,放妥当后,掌中化出一根粗长的银针,反手刺入胸中,取满心头血,这才又打开盖子,慢慢地滴下去。
血珠掉进碗中,发出轻响,一根闪着微微蓝光的龙筋浸在当中,缓缓吮走了金光灵气,仿佛只是在睡梦中轻轻翻了身,又再度陷入死寂之中。哪吒不舍地瞧了几眼,“今天我找到返魂香了。”他轻声说:
“敖丙,等我救你。”
—T.B.C—
图片《长生殿》是用王羲之的帖集的字,让我蹭个大的。
【藕饼】全天界都知道我在追你(一)
接封神后,通篇鬼扯。地位尊崇藕×孤僻美貌饼
双失忆,撒狗血,超级无敌大狗血,HE
有抽筋扒皮梗;OOC
本文完成于2019年,篇幅较多,就不每篇都加避雷了。总而言之,请谨慎入坑。
(一)
哪吒第一万三千九百七十八次拿着一副丹青放到杨戬的面前,沉痛道:
“本座真傻,真的,本座单知道天帝那杯酒叫我忘记当下,保留尘世记忆;不知时间久了也会忘。本座一清早起来就回忆,从我们相识回忆到成婚,他的眉眼他的唇,本座突然想不起来了,本座知道,糟了,本座怕是输给时间了。他是很听话的,本座的话句句听;可他也羞涩,本座吻他时他……”
杨戬赶紧道:“打住。”再说下去,怕他说出些扰乱仙根的大逆不...
接封神后,通篇鬼扯。地位尊崇藕×孤僻美貌饼
双失忆,撒狗血,超级无敌大狗血,HE
有抽筋扒皮梗;OOC
本文完成于2019年,篇幅较多,就不每篇都加避雷了。总而言之,请谨慎入坑。
(一)
哪吒第一万三千九百七十八次拿着一副丹青放到杨戬的面前,沉痛道:
“本座真傻,真的,本座单知道天帝那杯酒叫我忘记当下,保留尘世记忆;不知时间久了也会忘。本座一清早起来就回忆,从我们相识回忆到成婚,他的眉眼他的唇,本座突然想不起来了,本座知道,糟了,本座怕是输给时间了。他是很听话的,本座的话句句听;可他也羞涩,本座吻他时他……”
杨戬赶紧道:“打住。”再说下去,怕他说出些扰乱仙根的大逆不道的事来。
于是哪吒又开始对着那副丹青,深深地发呆。
那图画杨戬看了一万三千九百七十八次,棕褐色的画布已被磨出了毛边,是两个简笔的小人在踢毽子,俱是圆圆的圆圈里面两个小黑点代表脑袋和眼睛,手与脚由两根柴棍构成,十足的灵魂。据哪吒自己说,其中一个人是他,另一个就是他要找的人。整幅丹青只有那只鸡毛毽子稍微能入眼。杨戬不止一次认为,若不是哪吒作画水平太差,兴许画里的人物早就寻到了。
还能说什么呢,找了三千年,杳无音讯,现在连哪吒脑海里的记忆也快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