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科学的方法分析P大攻受规律
从我第一脚踏入P大的坑里的时候,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妈蛋我又逆了!
在相关讨论帖里,被逆了攻受的读者哀号遍野,眼泪可以淹成一片海了。
是的,P大作品里最引人入胜并欲罢不能的其中一个特点就是强攻强受。
她笔下的受实在是太强了,强势霸气,A穿宇宙;而攻又往往贤妻良母、温柔内敛,两者一碰撞就令攻受规律显得格外扑朔迷离。...
从我第一脚踏入P大的坑里的时候,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妈蛋我又逆了!
在相关讨论帖里,被逆了攻受的读者哀号遍野,眼泪可以淹成一片海了。
是的,P大作品里最引人入胜并欲罢不能的其中一个特点就是强攻强受。
她笔下的受实在是太强了,强势霸气,A穿宇宙;而攻又往往贤妻良母、温柔内敛,两者一碰撞就令攻受规律显得格外扑朔迷离。
按照传统强势攻VS温柔受观念去看她的书的人,在《杀破狼》、《残次品》、《大哥》、《镇魂》等作品面前会被逆得泪流满面。
可是难道越攻的越受、越受的越攻么?
恭喜,《默读》、《一树人生》、《坏道》在等着你。
更别说,还有《天涯客》这种两个看起来都是攻,以及《六爻》这种两个看起来都是受的组合。
后来看到有人总结说,P大的作品里,擅长家务的是攻,或者攻方是体力担当,受方是智力担当。
这些靠谱么?
以及,P大在一次访谈中自己说自己是抓阄定攻受。
真的么?
从我看到第三本P大的作品时,我就有了一个统计归纳P大攻受规律的念头。
为了保证数据的全面不遗漏,我花了半年时间,扫完了P大的18本原耽总结出这份分析,作为我在P大原耽这个深坑里的毕业论文。
看完这篇文章,保证你再也不用担心在P大的书里被逆了。
接下来,让我们用数据统计的方法,一起来探索P大的攻受规律!
先介绍一下统计方法。我会统计P大作品里所有的攻受特征,包括一些传说中的分辨方法。
从两个维度来考察:
1,信度
这个特征必须是明显的、单方特有的。比如“男性”这个双方共有的特征并且无法比较的特征就不作统计。
如果是双方都曾出现过这个特征,比如“偏执”,那么就看谁的情况会更厉害。
2,效度
当一个特征在18本原耽里出现超过60%(11次),才被视为有效特征,否则无效。
根据上面的统计原则,首先我们来看看攻组。
P大的攻组特征出乎意料的集中。我列出了攻组的不少特征,最后效度超过了60%的,分别是:
- 对感情更迫切、更偏执
- 强占有欲/爱吃醋
- 力气大
- 先动心
来看看原始数据(打了Y的为具备该特征):
总效度有91.7%,可以认为是可以作为非常有效的分辨依据了。
逐个分析这些特征。
- 对感情更迫切、更偏执
这可以说是攻组最强的特征了,100%的效度!
说明不管作品的背景、人物的表层性格,P大的爱情观中,攻永远是那个对感情更积极主动、需求更迫切的。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只要出现了这个特征,不用想,他肯定是攻!
- 强占有欲/爱吃醋
这个和上一个特征几乎是一脉相承的,在18本原耽里出现了17次,94.4%的效度。
唯一一个例外是谁呢?
《残次品》的陆必行,我们的比心同学……
我觉得,一来是林这种绯闻绝缘体,实在没啥能让他吃醋的——唯一有可能吃醋的对象就是湛卢了吧?
另外,陆必行对林,四舍五入就是小粉丝意外睡到了偶像的既视感。
能睡到偶像耶!受宠若惊都来不及,哪里会去吃偶像的醋!
有意思的是,在P大的CP里,受方反而是很少吃醋的……
- 力气大
跟上一项特征一样,这个也是在18本原耽里出现了17次,94.4%的效度。
这唯一的例外是谁呢?——《最后的守卫》里的阿尔多主教。
没办法,人家的攻都是比受力气大,必要时轻易可以用力气压制住受的反攻企图。
而阿尔多同学是个擅长法阵和射箭的法师,他的对象是给拎着重剑砍人的剑士。
法师VS剑士,远程VS近战。拼力气?开玩笑!
所以阿尔多用心机啊!他伪装自己被对方上了,让对方愧疚,然后抓准机会上回来!
这对,简直了……
- 先动心
这组的效度相对低了一些,只出现了14回,77.8%的效度。
例外的可以分为两组:
《一树人生》的王树民,和《最后的守卫》的阿尔多——都是当初人家喜欢他,他爱理不理;等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所谓的装逼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山河表里》的南山和《默读》的骆闻舟——差不多是双方同时动心,双向暗恋,所以不视为先动心。但也因此不需要辛苦追妻的过程,一捅穿窗户纸就直接美人在怀了。
令其他的攻羡慕不已!
除了上面的特征外,有些我统计了但因为效度不合格,就没有作为攻受特征摆上来,比如:
- 家务技能更好,会照顾人 效度55.6%
所以,家务技能真的不是一个分辨攻受的特征!
如果说攻组的特征是高度集中,那么受组的特征就是遍地开花了。
可以说,P大心目中的攻的形象是非常固定的,只是套上了不同的壳子;而受的形象相对攻来说有了不少的变化性。
我同样统计了不少受组的特征,最后效度超过了60%的居然有7组,按效度由高到底排序,分别是:
- 瘦/腰细
- 受过濒死重伤病/死过一次
- 被追求的一方
- 包容安抚对方的戾气
- 先出场
- 管对方叫老婆娘子美人
- 更有钱
来看原始数据:
由于比攻方的特征分散,受组总效度是81.7%。
也可以视为能有效甄别攻受特征了。
具体看每一项:
- 瘦/腰细
意外吧?在受组唯一100%效度的特征,居然是瘦!
所有的受方,都有过被描述瘦或者紧致利落腰线的句子,包括魏谦和林静恒!
来,跟我一起大吼:
要想受,首先瘦!
体脂决定攻受!!!
按照这个规律,要想反攻,不需要去练举铁,狠狠大吃大喝就行了!
- 受过濒死重伤病/死过一次
这个只能说,是P大自己很喜欢的桥段。88.9%的效度
就是:虐受。所有的受在肉体上都会凄惨一把。
这组特征唯二的例外,是《一树人生》的谢一和《游医》的寇桐。
但即使是这两位,一位在故事快结束的时候摔断手,一位为了打破投影仪而精神受了重创。
也不是没虐肉体,只是比起那些动不动就半死不活只剩一条命的受组同事们,他们算伤得轻的,不好意思统计进来罢了。
- 被追求的一方
这组和上面攻组的"先动心”有些相关,但并不完全一样。83.3%的效度。
三个例外,分别是:
《山河表里》的褚桓、《默读》的费渡——在攻组说了,这两位是同时动心,双向暗恋,同时捅穿窗户纸,不存在被追。或者说,费渡在感情初期比较下狠手去撩,主动方是费渡。
《六爻》的程潜——明明是严娘娘先动心,却死活不肯说,直到程潜这个棒槌自己抱着严娘娘告白,才算是在一起了。
看得有点唏嘘……如果韩木椿也有程潜的这份勇气,如椿就不会是个悲剧了。
- 包容安抚对方的戾气
这组的效度83.3%。
在我早期的一篇P大分析文(《剑与鞘——P大作品人物浅析》 )里有提到过,P大喜欢的一种CP模式是剑与鞘:
一方锋芒毕露,狠厉阴鸷;一方温暖包容,安抚治愈。
当时我写剑与鞘那篇分析文的时候,P大的书只看了六七本,但凭直觉写了这个CP规律。等我看完18本书后再回过头来看看,居然还挺准的。
确实,在P大绝大多数的作品里,都是剑与鞘的规律,而且剑组基本都是攻,鞘组基本都是受。
三个例外的作品:《终极蓝印》的苏轻、《山河表里》的褚桓、《默读》的费渡,则是受方是剑,而攻方是鞘。
依然是剑与鞘,只是攻受逆转,所以变成了这组特征里的少数项了。
- 先出场
这组的效度有77.8%——原本我以为会有更多的。
没啥好说的,P大大部分的作品都是主受,从受方的视角来写,所以受先出场是很正常的。
例外的那些,《一树人生》、《坏道》、《终极蓝印》,基本是攻受同时出场,前后就隔了一页。
而《杀破狼》在出场顺序方面,是个著名的梗。
作者在文案里说了,先出场的是攻。
结果,先出场的,是,曹娘子……
- 管对方叫老婆娘子美人
这组的效度居然有77.8%!!!
说明什么?在P大的作品里,管对方叫老婆叫美人的,这四舍五入就是立了个FLAG啊!
什么叫祸从口出?看看这些图了嘴上的痛快,结果被干得爬不起床的受们,就知道了!
攻们:面子和里子,你总要给我一个对不。
这组的例外有4个,前两个分别是《一树人生》的谢一与《坏道》的姜湖。彼时P大的攻受模式还算是较为传统,虽然已有后来强受的征兆出现,但还未那么彻底,所以还是攻为夫、受为妻的模式。
什么你问《逆旅来归》?是的,这组也算是攻为夫、受为妻,安捷也没有对莫匆占过口头便宜。但他们领养的女儿安怡宁,却是跟安捷姓的。只能说这个flag还是没躲过。
另外两位分别是《大哥》的魏谦及《残次品》的林静恒。
这两位很有共通点,都是A穿宇宙的受,都是毒舌技能满点,对外人凌厉不留情面,所剩不多的温柔和宽容全都给了自己的弟弟——然后就被弟弟拱了。
他们对弟弟多好啊,从来不占口头便宜,也没有立过FLAG。
但,扛不住心机深重的弟弟反立FLAG啊!!!
- 魏之远还唯恐天下不乱,借着三胖的玩笑,他抓紧时间占了点便宜,半真半假地拉起魏谦的手,含情脉脉地在他哥手背上啄了一下:“那就打死他吧,不怕,我给你生。”
- (陆必行找不到林静恒时一片憔悴。)周六“啧”了一声, 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陆老师, 你这个形象, 真像个老婆离家出走、自己睡书房的失婚大叔。”
- 陆必行:"看见没有,没把我哄到手之前,叫我名字声音低八度,让我在机甲里开加湿器,我说什么他都说好,现在呢,吃饱喝足了,不新鲜了,嘴脸就变成这样,你们老大就是这种男人啊!”
所以,FLAG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谨慎就能避得过去的,如果对方处心积虑给你插旗的话一样躲不过。
魏谦&林静恒:防不胜防,摊手苦笑.jpg
(有人问温周这对,温客行喊美人,但周子舒喊的是娘子,自称为夫——就旗杆高度,当然是周子舒的旗子竖得更高了。)
- 更有钱
这一项是我上次写统计文(盘点P家CP送过的礼物们 )时发现的。
P大的绝大多数CP,都是受方更有钱、更大方。这项居然有61.1%的效度。
这样想想似乎有点心酸,P大的受们有点……人财两空的感觉?
所以,小受报霸道总裁大腿、被霸道总裁包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今时今日,碰到霸道总裁,我们要做的事是——日他!
(在这一项很多人讨论长庚和顾昀谁更有钱,我说一下我的判断标准。
首先,我是以双方确定攻受关系那一刻,也就是初次啪啪啪时的经济状况来看的。否则未来时间线那么长,一切皆有可能。
彼时长庚是雁王,虽然俸禄高于安定侯,但安定侯世代累积,纵使顾昀经常资助抚恤牺牲将士的孤儿寡母,家底也绝对比新秀势力雁王要大——那时长庚刚做了雁王没几年,纵使是存款也存不了多少。另外还有隐形的财富——权力。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四境统帅,一个是没太大实权的军机处负责人,当然是统帅的权力影响力大。不要光盯着俸禄啊姑娘们,自古为官,每月死工资都是最可以忽略不计的部分了。)
除了上面的特征外,有些我统计了但因为效度不合格,就没有列入考虑,包括:
- 毒舌
- 智力担当
- 喜欢撩人/骚
以上三项的效度都是50%。
所以回到开头的问题。
那些坊间流传的“XXX是判断P大攻受的依据”的问题我就不说了,这篇文章里给出的是最有效度的判断依据。
而关于P大自己在访谈中提到的,她是用抓阄决定攻受这一项,看完这篇文章你就会知道,这是明显的扯淡。
几个原因:
1,作者笔下的人物是内心世界观的投射,所以不管换了怎样的壳,内在都会有共通点的。从这篇文章的分析来看,P大攻受的共通点很明显,不存在抓阄。
2,P大自己是个怕麻烦、又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在访谈中被问到“怎样定攻受”,与其花个几十分钟去剖析人物内心,还不如一句话“抓阄”去堵提问者的嘴。这样胡诌的回答才更像是她的风格。
3,什么地方有可能存在抓阄呢?——名字。代号而已,张三李四无所谓。所以哪怕昆仑君转世叫沈巍,小鬼王斩魂使叫赵云澜,也完全不会影响人物的内核。
掌握了人物内核与行为模式,外壳再千变万化,也不会影响你的判断了。
如何,读完这篇分析,你不会再逆了CP了吧?
片尾来两个小彩蛋:
1,父母双亡?
在统计中我发现,P大大部分的角色,都是无父无母的。例外的只有四位:
- 单亲家庭
《终极蓝印》苏轻——虽然他的爸爸还在世,但苏轻常年有家不能回,跟无父无母差异不大了。
- 父母双全
《一树人生》王树民,《终极蓝印》胡不归,《镇魂》赵云澜,《默读》骆闻舟。之前都说骆闻舟是难得的父母双全,但其实还有赵处和古早的王树民胡不归同学。
在一堆爹不疼娘不爱、孤苦伶仃的孤儿主角中,这几位幸福得格外惹眼。
王树民相对稍惨一点,得知对方对自己给感情后就逃了,导致两个人分开10年,后来追妻过程各种苦。
胡不归也是很久不回家一次,父母差不多就是个背景资料。
赵处虽然父母双全,但他爹是个碗……
这样看来,骆队才是完美回避了所有BE,P大真正的亲儿子!
2,智力VS体力?
好像在传统的概念里,攻方都是体力超群,受方都是多智近妖。
体力与智力的完美组合,彼此互补,也挺好的——在做这个统计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
但后来发现,不对。除了阿尔多这朵娇花外,攻方集体体力加点,这个我能理解——体位上有需要嘛,否则怎么争上下。
但,居然有很多组,连智力担当也都是攻方??
智力体力双加点的角色:
《逆旅来归》的莫匆
《兽从之刀》的华沂
《杀破狼》的长庚
《大哥》的魏之远
《过门》的窦寻
《残次品》的陆必行
顾昀、魏谦、林静恒好歹也算是智力体力双加点的角色(只是没对方的点数高),安捷、徐西临勉强还好,只是在智商方面输一筹,但没有被算计得太彻底。最不争气的就是长安,在对方的满腹心计面前差不多就是个傻狍子。
翻译过来就是,受方体力上打不过也就算了,心智上也算计不过对方。
四舍五入,反攻无望了。
(说到傻狍子,不得不提《最后的守卫》里的卡洛斯啊,和《兽从之刀》的长安差不多可以并称是P大双傻?能打又如何,被各种算计吃得死死的,sad~)
当安陵容穿越成宋引章8
再说陆芸那边,她那个做尚书的爹一出手,这香料铺子也是开不下去了,陆芸从三年前自立门户出来经商就没用过她爹的名头,就是不想被其他人看轻,也是想闯出个名头给她爹看一看,可是没想到,最后她没有因为不是高官之女被其他人欺压,反而是自己的亲爹出手阻了她。
这些香料虽然短时间不会坏,可是陆芸和安陵容制这些香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如今铺子开不了了,这些香料堆在屋子里,每天都要花很大一笔钱去存放,陆芸每天都愁得吃不下饭,她知道,自己那个爹是想借此把她逼回家嫁人,就算不是和前夫复合,也是一定要她二嫁的。
安陵容在陆芸铺子里摆出的几款香都卖得极好,陆芸的铺子开不下去了,便有不少人向她递来了橄榄枝,只是这些...
再说陆芸那边,她那个做尚书的爹一出手,这香料铺子也是开不下去了,陆芸从三年前自立门户出来经商就没用过她爹的名头,就是不想被其他人看轻,也是想闯出个名头给她爹看一看,可是没想到,最后她没有因为不是高官之女被其他人欺压,反而是自己的亲爹出手阻了她。
这些香料虽然短时间不会坏,可是陆芸和安陵容制这些香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如今铺子开不了了,这些香料堆在屋子里,每天都要花很大一笔钱去存放,陆芸每天都愁得吃不下饭,她知道,自己那个爹是想借此把她逼回家嫁人,就算不是和前夫复合,也是一定要她二嫁的。
安陵容在陆芸铺子里摆出的几款香都卖得极好,陆芸的铺子开不下去了,便有不少人向她递来了橄榄枝,只是这些人,多半是之前拒绝过她的,安陵容也不想再回去找那些人,陆芸给了她第一桶金,她总不能就这样不管她了。
“陵容姐,要不我们去找盼儿姐吧!”宋引章见安陵容愁眉苦脸地,也一同思考起来,只是她一直专心研究琵琶,哪里晓得这生意上的事情,就算之前她和顾赵氏开过茶坊,那也是和香料铺子完全不同的生意。
“盼儿姐!”安陵容听到这个名字忽然觉得茅塞顿开,“引章,你真是太聪明了!”
“陵容姐,怎么了?”宋引章有些搞不懂状况,“我什么都没说啊!”
“陆姐姐的香料从前是卖给京城里的那些夫人小姐,如今她那个前夫和爹逼她关了铺子,又在店前闹,那些小姐们自然不愿意惹是非,这香料平常百姓也是买不起的,陆姐姐也没办法挑着担子一家一家去敲人家的门,可是把这些香料拿去让盼儿姐给她们楼里的姑娘们用,岂不是刚好,反正都是女子,这香料给谁用都是一样的。”
说干就干,安陵容当下便又从记忆里搜寻出几款适合青楼用的香料,又去找了陆芸。说到底这生意是陆芸的,她一个良家女子,不愿意和青楼女子做生意,安陵容也不能逼她。
“引章是说把这些香料卖给秦楼楚馆的那些姑娘们?”陆芸听了安陵容的话也在思索,她那前夫常去的就是青楼,但她从小到大是从未去过的,在嫁人之前,甚至那些写了情爱的话本子都不许看的,这三年做生意,也多是和女客做生意,来买香的,多是夫人小姐丫鬟和一些讨好自家心上人的男子,像安陵容所说的,直接将香料卖给青楼那些妓女,和青楼的人做生意,她是从来没有过的。
“只是不知姐姐是否会介意。”安陵容看着陆芸道,“姐姐是良家女子,出入青楼,只怕少不得流言蜚语,姐姐若是介意,我们便再想别的法子,大不了我给其他铺子卖几个配方,咱们还是能支撑一段时间的。”
陆芸确实在犹豫,她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就是三年前执意和离出来做生意,可是要和妓女做生意,她实在没想过,可是如今,她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了,这么大的铺子,租金也不少,若是继续这样一单也卖不出去,只怕过不了两个月,她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家去了,就这样回去她不甘心!
“引章,这生意姐姐做了,你带我去和那位盼儿姑娘谈一谈吧!”陆芸捏紧拳头。
“其实这事我自己去谈就行。”安陵容知道陆芸的顾虑,她若是直接出入青楼,只怕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不必,这三年的流言蜚语我也没少听,这所谓的名声,不过是男人禁锢女人的玩意儿罢了!我又不打算再嫁人,有个好名声做什么?待价而沽吗?”陆芸眼神坚定了起来,看着安陵容,脸上也扬起了笑容,“引章,我们现在就去。”
赵盼儿没想到今日一下子来了两个人,安陵容她是见过的,只是身旁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姑娘,仔细一瞧,也是个大美人,只是看她的身段,似乎不是青楼女子。待到陆芸将来意说明之后,赵盼儿也忍不住钦佩地看着她。
“陆家妹子是想与我这万香楼做生意?”
“不怕盼儿姐笑话,我如今是无路可退了,盼儿姐若是愿意跟我做这生意,我愿意亏本将这些香卖给姐姐。”
“陆妹妹说哪里好,引章妹子救过我的,你是她的朋友,也就是我赵盼儿的朋友,更何况,你家的香那么好,我们这儿好多姑娘的喜欢呢!如今专供我家,可不是我捡了个大便宜。”赵盼儿说着便招呼着万香楼里的姑娘下来了。
“姐妹们,下来选香料了。”
安陵容的香确实极好,她此次又特地针对青楼这个地方制了几款香,这些姑娘们果然爱不释手,又听赵盼儿说了陆芸的故事,当下便你一盒我一盒地争了起来。陆芸看着这些姑娘,也忍不住留下泪来,没想到最后帮她的竟然是这些她从前看不上的青楼女子。
中午短小的一更,晚上在多写点
【瓶邪】全金属狂想1-2
开搬。施工ING。抱歉迟了一天。这篇有年头了,现在看可能有些地方有点生涩,但是却是和瓶邪缘分的开始,意义还是不太一样哒。0v0
全金属狂想(上)
1
想不到他吴邪也有今天。
被捆成粽子置放于高档车后座的青年此刻还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事情的起因就跟电影开场差不多:他为了抄近路回家,照常走进了那幽长幽长又寂寥的小巷,邂逅了一个丁香般的姑娘,姑娘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掏出了一把绝对管制武器,眼也没眨地朝他开了一枪。
诗情画意的江南小调瞬间变成了好莱坞大片——这尼玛是什么神展开?
吴邪蠕动了一下,感觉肚子上并没怎么透风,应该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自...
开搬。施工ING。抱歉迟了一天。这篇有年头了,现在看可能有些地方有点生涩,但是却是和瓶邪缘分的开始,意义还是不太一样哒。0v0
全金属狂想(上)
1
想不到他吴邪也有今天。
被捆成粽子置放于高档车后座的青年此刻还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事情的起因就跟电影开场差不多:他为了抄近路回家,照常走进了那幽长幽长又寂寥的小巷,邂逅了一个丁香般的姑娘,姑娘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掏出了一把绝对管制武器,眼也没眨地朝他开了一枪。
诗情画意的江南小调瞬间变成了好莱坞大片——这尼玛是什么神展开?
吴邪蠕动了一下,感觉肚子上并没怎么透风,应该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自己的确是挨了枪子儿……
“是麻醉。”
带着笑意的女声传来,吴邪伸着脖子往前看,从后车镜看到驾驶席上的正是方才那朵“丁香”。此刻女子已然换上一身劲装,连笑的时候都透着一股子的精明。
“女侠……”
那女子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阿宁。”
吴邪愣了一下才明白这是女侠在自报姓名。
“阿宁女侠,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个欺骗你感情的混蛋,各人造业各人担,打击报复也不该挑一无辜群众下手……”话音未落,阿宁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惯性让本来姿势就不怎么舒适的吴邪觉得胃里的东西狠狠地荡漾了一下,苦不堪言。
“谁说我要报复你了?”
“不是你?”吴邪顿了一下,“也对,您这等国色天香,只有抛弃别人的份儿,怎么可能有睁眼瞎敢对不起您呢,那……是您姐妹?”
车子猛地一个急转弯,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吴邪一个受不住,头狠狠地撞在了前座靠背上,瞬间眼冒金星。
靠,这就是传说中的漂移吧?
吴邪原本靠着右边的身体被这个弯儿硬生生给调了个,甩到了左边。
“我没姐妹。”阿宁美女姿态潇洒,神情跟在游乐场开碰碰车没什么两样,透着一股淡定的疯狂。
“总之,所有坏事都不是我干的。你快放了我吧,我立刻回家睡觉,肯定不报警!”
突来一个急刹车,鼻梁终于没能免于和地面亲密接触。吴邪惨叫一声,几乎又被撞昏过去。
下一刻,车门被打开,美女踩着高跟鞋秀着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的似笑非笑,尤其气人:“还能叫唤,看来麻醉的剂量还是少了。”
您太谦虚了,就这神乎其神的车技,死人都能给吓活了!吴邪心里埋怨着,尽可能不表露情绪,不过他估计自己的眼神怎么也算不上亲密有爱了。
阿宁弯下腰审视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有点失望的意思:“没什么特别嘛。”
还、真、是、对、不、起、啊!
吴邪忍无可忍:“嫌弃的话你可以换啊!我求你绑我了吗?”
吴邪到刚才为止都没多紧张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还期待着这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整人节目。他深知,叫做吴邪的这个小青年真的太平凡了,一没钱二没势三没妹子,无七十码跑车,无五百平洋房,亲爹也不叫李刚。但是眼前,这个美女似乎没有要放了他的意思。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阿宁笑道,“不过也不用太妄自菲薄,你用处大着呢。”
用处?
吴邪心里一寒,该不会遇上人口贩子了吧?他自认长得还不错,身体也挺好,大概会招富婆喜欢,他内部器官也都健康,拆一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呸!吴邪及时收心,这可不行,越想越吓人了。
阿宁则不再理他,就这么往车门一靠,时不时地看看表,好像是在等人。
吴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会儿他们在不知名的高速公路上,应该离市区有一段距离了。简单说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简直是光天化日杀人灭口弃尸荒野的好场所,不过这个女人好像不打算亲自下手。
正琢磨着有没有什么逃脱的方法,远处传来了汽车行驶的声音。线条流畅的红色跑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冬天开敞篷,真他娘拉风。
车上只有一个人,造型十分圆润,通俗一点说就是白白胖胖,套着件花花绿绿的夏威夷风格衬衫,没下车看不见下半身,不确定穿没穿草裙。
这已经不是拉风,是风骚了。
见到阿宁,那胖子一扬手:“啊喽哈!美女!”
——对初次见面的人产生殴打的欲望是不是不太好?吴邪深深地陷入自我反省中。
显然觉得那胖子欠扁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阿宁嘴角抽了一下:“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不就见着了,不晚,不晚!”胖子十分自来熟,走过来就要握手,却被美女甩了冷脸。
“证件。”阿宁道。
那胖子听了,眼睛不着痕迹地瞟了眼阿宁身后的吴邪,随即笑道:“开玩笑吧妹子,咱们这行的,谁会把证件带在身上。”
阿宁二话不说,回头上车。
“哎我说等等!”胖子连忙下车追了上来,“美女,你这是什么意思?拒不放人?你自己看上了要留下压寨?”
阿宁脸色更黑了。
“非常时期,你没有证据,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们的人。”
“啧,你看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就是证件嘛,”胖子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嘴里又开始跑火车,“本来吧,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们正应该认识认识,感受一下缘分的妙不可言,毕竟证件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这个女同志太死板……”
眼看着胖子又开始扯,阿宁正要发作,那胖子却忽然丢了个东西过来:“证件就证件。”
阿宁条件反射地接住,却在看清卡片上的字迹后脸色一黑——妈妈放心,孩子安心,京珠妇产医院。
“死胖子,你——”阿宁气得想骂粗口,却忽地感觉耳畔一阵劲风,下意识地偏头闪避。只见那胖子一击未中,又是一拳袭来,阿宁就地一个漂亮的前滚翻躲过。谁料那胖子却是声东击西,趁着这功夫“嗖”地一下钻进了阿宁的车里。就着车内未拔出的钥匙发动车子,几秒之内便连人带车扬长远去。
吴邪完全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只觉得一切如电光石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被营救了,还是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
“我说兄弟!你又是谁啊!”
“活雷锋!”话音未落,那胖子猛地蹬下油门,一个加速,吴邪的鼻梁再度磕在靠背上。
这霉倒得没脾气了,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诸事不利!
吴邪挂着两管鼻血气息奄奄:“这位仁兄,你要真学雷锋的话,介不介意先把我这绑给松了?”
胖子侧头看了看后车镜,一咬牙:“小同志再坚持一会儿,等胖爷我甩了那群妖魔鬼怪。”
吴邪一听,连忙看向后头,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好家伙,怪不得要跑呢。
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的除了阿宁,还有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摩托车队,十几个黑衣劲装的骑士正对他们紧追不舍,气势汹汹就跟古惑仔一样。
“这什么情况?”怎么他们还不是一伙的?
“那后面是她的同伙,被我们绊在路上了!”
换而言之就是:阿宁的援兵。没等吴邪说话,那胖子忽然大喝一声:“坐稳了!”
坐稳个屁!他跟个粽子似的横在后座,连坐都坐不起来,更别说固定了!这会儿后车门还开着呢,他一个急转弯就能把他扔出去。
“胖子你先抽个手帮我解开,我关车门系安全带啊啊啊啊啊——”
怕什么来什么。
话音未落,那车猛一个神龙摆尾,转弯的瞬间,挣扎着起身的吴邪就这么失去平衡,一下子被摔出了车门,滚进了道边的草丛。
胖子一见出事了,也变了脸色,赶紧刹车,奈何冲出五十多米才停下来。他三两步蹦下公路,在草丛里翻找。
“小同志!小同志你还活着吧?你给给力,别死在我手里呀!”
一阵沉默后,胖子才听见那奄奄一息的、幽怨的呻吟。
“死胖子,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2
胖子寻声找过去,在一块儿草皮挺厚的地方找到了脸上身上都是泥巴混着血水的吴邪,算他走运,居然给他摔在了一块没石子的草坑里,稳稳地跟个篮球似的扣了进去。
胖子赶紧给他松开绳子恢复自由,又把人扶起来,一脸不诚恳地道:“小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生活不是拍电影,你这样贸然冲出去多危险啊。”
“我——嘶!”吴邪一句粗口就挂在嘴边,偏偏浑身骨头疼得跟断了一样,只有呻吟的份儿。这胖子是老天派来催命的吧?
奈何现在也不是算账的时候,缓了几秒钟,吴邪挣扎着要起来,胖子连忙拦着:“别动,快平躺,没准还有内伤,你这一动,来个大出血什么的就完了。”
吴邪刚想喷你个死胖子嘴里就没一句好话,却感到背后冷飕飕的声音。
“你再折腾下去,他几条命也不够。”
吴邪一瞧,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阿宁的人已经都围了上来,胖子抢来的那辆车孤零零地被丢在五十米开外的道边,凭他们两个现在要冲过去已经不可能了。
“真够狠心的,我们只是‘请’人,你们直接来杀人了。”阿宁站在那些人的中间,笑呵呵地看过来:“小兄弟,你看这胖子是什么好东西,才几分钟,就把你折磨成这样,不如还回来跟着我们吧。”
这语气怎么那么像狼外婆呢?
吴邪动了动四肢,发现虽然身上擦伤无数,奇痛无比,但是并没有骨折现象,看来自己运气还不错。撑着胖子的肩站起身,他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
“别听他胡说,小同志,你胖爷我就是组织上派来保护你不被这些奸人所害的。”
那组织也太不靠谱了!吴邪心说,我差点没在你手里牺牲!
阿宁摇摇头,似乎并不把胖子放在眼里:“小兄弟,跟着这种人是没前途的,我这边可绝对不会亏待你。”
骗鬼吧?吴邪瞟了眼阿宁身后。这阵仗摆明了来者不善,跟她走他才是傻子。胖子顶多是不靠谱,这阿宁就没那么简单了。“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抓我?”吴邪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凡事都得有个理由吧?
“哈,”阿宁笑得风情万种,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暖意:“你以为现在的情况,还由得你这样质问我吗?”
吴邪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们非常不利,对方个个都是练家子,人数上又是压倒性的胜利,无论怎么看他和这胖子都没什么胜算。但是就这么跟她走,吴邪难免不甘,谁知道这他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犯罪团伙?谁知道这些人是对他的脸感兴趣还是对他的内脏感兴趣?吴邪盘算着脱身的方法,却悲催地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阿宁的耐心快耗尽了,他似乎已经走投无路……突然,吴邪听见有什么声音从公路上传来,像是……
摩托车?
不会又有援兵来了吧,吴邪暗道不妙,却见阿宁表情一冷,似乎也有些意外。
很快,在不远处的路面上,一辆高速行驶的Yamaha摩托子弹一样冲入视野,随着发动机的咆哮,黑色头盔的骑士宛如一匹豹子俯身车上。还没等看清,车子已然像一匹黑马一样斜插着冲出公路,就着坡度腾空跃起。
我靠,在飞!
阳光下,骑士宛如天神一般。
吴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下一刻,车身稳稳落在了胖子和吴邪身前,一个漂亮的打横。根本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骑士掏枪上栓连瞄准都没有就“砰砰”开了两枪,拓开空间后一翻身挂在车侧,说了声:“蹲下。”
吴邪和胖子立刻俯身躲在了摩托车后。
紧接着就听几声枪响,子弹打击在金属车面发出刺耳的短音。躲在车后的吴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娘的再晚一秒蹲下,被崩的就是他的脑袋了吧!
那骑士扫了胖子一眼,冷声道:“带他走。”
没等吴邪反应,摩托车再度发动,骑士挂在车子的一侧,以车身为掩护就这么单枪匹马冲入敌阵。电影特技一般的画面就这么占满视野,吴邪几乎看呆了。胖子猛地一拽他:“别看了,快走!”
“可是那小哥他——”
“他能跟上来!”胖子拽着吴邪一路狂奔到车子附近。车子一启动,胖子就要冲,吴邪赶紧拦住他,回头趴着窗子喊道:“小哥,快点儿!”
骑士看了这边一眼,随即又是几个点射,毫不吝惜地用尽了最后的子弹,看准了对手把枪一甩,稳稳打在一个人的太阳穴上,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远远就让吴邪看得拍案叫绝。
阿宁看准敌方火力用尽,正要持枪瞄准,下一刻却只觉颈子一凉。那骑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来到了她身后,横握一把乌金古刀,冰冷锐利的刀锋正贴着她的脖子,正午炽热的阳光映在刀身上竟也反射成了森森寒意。
“叫你的人都把枪放下。”
骑士的声音冰冷而平稳,呼吸控制得极具火候。
看到那刀,阿宁一愣,皱眉道:“他们居然连你都出动了。”
骑士不说话,头盔的遮掩下看不到表情,但是杀气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刀锋又贴近几分,施压之意不言而喻。
“……把枪都放下!”阿宁只得放弃。
阿宁一声令下,众人自动缴械。骑士挟持人质后退,在距离车子还有五米的地方,将阿宁向前一推,迅速上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立刻有枪声传来,车子就在弹雨中扬长而去。
顺利脱逃,吴邪松了口气。
车子后面的玻璃蔓延着裂痕,但是没有一块碎掉,可见这玻璃也是防弹材质。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他想起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由道:“小哥,你没事吧?”
他一个人单挑那么多人,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后座的骑士已经脱下了头盔,细密柔软的头发因静电而略微凌乱,微长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了一下。然后,那人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眸子让吴邪几乎陷了进去。
对方也在看他,目光中有着戒备和审视。
“小哥?”
对方没理他,转而看向开车的胖子,语气中流露些微的不满:“我叫你带他先走。”
“我要带也得人家愿意啊,小同志为人仗义,坚持要和革命战友同进退。”
“对,是我坚持要等的,小哥你一个人冲出来救人,我们不能把你丢下不管啊,何况也只是多等了你一会儿,你那么厉害,肯定能……”
“我没让你等。”
吴邪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人抬头,乌黑的眸子不带一点感情:“我让你先走,没让你等。”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吴邪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了,他嘘寒问暖的,敢情人家根本不领这个情啊。
“你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我的提议才是最优选择。”不带一丝情绪的陈述语气让吴邪彻底不淡定了。
去你妹的最优!不就是身手厉害点儿吗?傲个什么劲儿!
“你说谁没有——”
“小同志!小同志冷静!”难为胖子一边开车一边劝架,速度却一点也没减,一个转弯让吴邪人跟着一晃,顺势坐回了副驾驶。
吴邪瞪了胖子一眼,知道眼下最该追问的不是这件事,但是一腔崇拜之情顿时被泼了盆冷水,劫后余生的喜悦也跟着烟消云散,只觉得今天的一切都点儿背透了。
他愤愤地扣上安全带,转而问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阿宁又是什么人?”
“小同志消消火,这里面的缘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我们且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我们再细细道来……”
胖子一路把车开回了市区附近,丢在路边就转了出租。
所谓落脚的地方居然是一家附近小有名气的酒店,那胖子带他们进了早就定好的包房,高高兴兴地点了几个菜张罗开:“来来,今儿这顿算是接风宴,公家报销,尽量吃,吃饱了才有劲儿说正事!”
前一刻还在公路枪战,这会儿却在大酒楼胡吃海喝,场景切换有点突兀。吴邪此时面对一桌子好菜,更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怎么都觉得眼前像是最后的晚餐,转头看那个小哥,从那句“最优方案”后就再没说过话,一声不吭跟个闷油瓶子似的跟着他们。
这算怎么回事?
刚才那口气还噎着,更吃不下了,一撂筷子,他正色道:“还是先说事吧,有什么爆炸性发言就快讲。”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就算扛不住也好过在这活活憋死。
胖子无奈,看了那闷油瓶一眼,对方却是一点回应也没有,仿佛置身事外,胖子只好道:“那这样吧,这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干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我答。”
吴邪点头:“好,那先说说,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简单,敝姓王,人称王胖,这位小哥是……”胖子一顿,茫然地望向闷油瓶,“小哥,怎么称呼?”
不是吧,台词还没对好呢?。
“张起灵。”对方好半天才丢出一个名字。
吴邪静待下文,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没下文了。闷油瓶说完这三个字就好似又关闭了语言系统似的,没有一点要继续的意思。
一见气氛尴尬,胖子忙打圆场:“原来是张小哥,哈哈哈,刚才见得急,名字也忘了问。”
“不重要。”
吴邪彻底放弃了闷油瓶这条渠道,转而看向胖子。
“其实,我们两个都是特工。”
吴邪端杯子的手一停:“哈?”他刚才听见什么了?
“小同志,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你一定在想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精神病,又或者你耳背听错了,况且这玩意一般都出现在美帝的电影里,我们社会主义国家什么时候兴这个了……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这是真的,我就是传说中的“国产凌凌漆”,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说完,那胖子跟表决心似的,仰头干了一杯啤酒。
“等等等……”吴邪觉得脑袋有点儿大,“你这思路太跳跃,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顶多就一创业大学生!”
“这当然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我们这次执行的特殊任务就是——保护你!”
吴邪听了,表情有点抽:“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
“那可不行。你接下来所面临的危险将超出你的想像,像今天这种根本不算什么。”
吴邪果然有点扛不住了:“我招谁惹谁了,我……我报警不行吗?”
“这事情牵扯很广,扯上警察,你的处境只会更危险。再说阿宁那伙人也都是有来头的,警方治不了他们。”
那可真是太不好了。一下子信息量过大,吴邪心里乱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总要有个理由吧?”
“不,他们不是要杀你,他们只是需要你,确切的说是需要你提供一些帮助。”
“我能提供什么?”没钱没势又没妹子。
“这个嘛就属于机密,”胖子咳了两声,“小同志你现在觉悟还不够,为免你误入歧途,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此事非你活着不可,所以他们现在是不会杀你的。”
就算是这样吴邪也高兴不起来:“照你这么说,我就不能和他们好好谈谈,争取和平解决?”
“天真了不是?”胖子像个老学究似的摇着头,“胖爷可以跟你拍胸脯保证,你落在他们手里,绝对是生不如死。”
看着胖子正儿八经的神情,又看看一直一声不吭,此时却好像表情又冷了三份的闷油瓶,吴邪心里窜上一股寒意。勉强定下心神,吴邪提出了质疑:“这太离谱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你们连理由都不肯告诉我。也许你们是串通了那个阿宁演戏来骗我。”
“你可以跟吴三省求证。”闷油瓶忽然开口。
吴三省?
吴邪的心一沉,因为,这个名字的出现就意味着这不可能是一场玩笑。
“你认识……我三叔?”
【本期福利】
《姜子牙》电影票 x 50张,2张/人,抽25人
电影官方周边数份,随机降落
【影片介绍】
还记得《哪吒之魔童降世》片尾的彩蛋吗?
作为彩条屋“神话三部曲”的第二部,《姜子牙》是首部将“姜子牙”形象搬上大银幕的动画电影。影片将“众神之长”姜子牙“去神化”,讲述了被贬下凡的姜子牙寻回自我之路。
故事发生于封神大战之后。昆仑弟子姜子牙,率领众神战胜狐妖,推翻了残暴的商王朝,赢得封神大战的胜利,即将受封为众神之长。在巅峰时刻,他却因一时之过被贬下凡间。失去神力,被世人唾弃。为重回昆仑,姜子牙踏上旅途。在战后的废墟之上,他重新找到了自我,也发现了当年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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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哪吒之魔童降世》片尾的彩蛋吗?
作为彩条屋“神话三部曲”的第二部,《姜子牙》是首部将“姜子牙”形象搬上大银幕的动画电影。影片将“众神之长”姜子牙“去神化”,讲述了被贬下凡的姜子牙寻回自我之路。
故事发生于封神大战之后。昆仑弟子姜子牙,率领众神战胜狐妖,推翻了残暴的商王朝,赢得封神大战的胜利,即将受封为众神之长。在巅峰时刻,他却因一时之过被贬下凡间。失去神力,被世人唾弃。为重回昆仑,姜子牙踏上旅途。在战后的废墟之上,他重新找到了自我,也发现了当年一切的真相……
本片将于2020年1月25日,大年初一全国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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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奈何张起灵要娶我》
*第一人称吴邪视角
*时间线在2015年小哥刚回家,俩人还在暧昧期并没真正在一起
*灵感来自三叔最新转的微博,以及落户梗
*ooc的神经病产物,笑笑拉倒,没啥营养也别较真
——我是正直的分割线呀——
把闷油瓶从青铜门接了回来,我们先在杭州住了一段时间。因为闷油瓶要上户口,程序还挺麻烦,虽然说有张海客帮我们忙活,但是也得要些时间。首先,把他户口上在哪就是个问题。
张海客说把他家族长挂到他户口上名正言顺,我坚决不从。我心说我辛辛苦苦等了十年的人,怎么能让你一句话就拐走,他是姓张,但全中国姓张的不是第一多也在前五名,凭什么我们闷油瓶就得跟你们户口?于是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并表示如果...
*第一人称吴邪视角
*时间线在2015年小哥刚回家,俩人还在暧昧期并没真正在一起
*灵感来自三叔最新转的微博,以及落户梗
*ooc的神经病产物,笑笑拉倒,没啥营养也别较真
——我是正直的分割线呀——
把闷油瓶从青铜门接了回来,我们先在杭州住了一段时间。因为闷油瓶要上户口,程序还挺麻烦,虽然说有张海客帮我们忙活,但是也得要些时间。首先,把他户口上在哪就是个问题。
张海客说把他家族长挂到他户口上名正言顺,我坚决不从。我心说我辛辛苦苦等了十年的人,怎么能让你一句话就拐走,他是姓张,但全中国姓张的不是第一多也在前五名,凭什么我们闷油瓶就得跟你们户口?于是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并表示如果他敢把他闷油瓶挂在他的户口上,我就敢让他这辈子都甭想再见到他亲爱的族长。
张海客虽说看上去毫不在意,但心里似乎还是有点发怵,生怕以后真的见不到闷油瓶。我得意洋洋把手搭在闷油瓶肩膀上,坐在我的小铺子里跟张海客谈判。
“那你想怎么样?”张海客问。
我看了眼闷油瓶,嘴角一勾:“把小哥上到吴山居户口上。”
“不可能!”张海客急了,“你是他什么人啊你就让他落吴山居上面?我们家族长说什么也不能把户口落吴山居啊?”
“小哥,你的意思呢?”我怼了怼他的腰眼,被他攥住了手指。
“可以。”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点头。
张海客被噎住了,憋了半天也没挤出一句话。
“你看,小哥都同意了。”我眉飞色舞,没骨头一样靠在闷油瓶身上。说实话,自从他回来,我就有点黏他。
闷油瓶把我身子扶正了一点,我又倒回去,闷油瓶这次在我耳边说了句:“对腰不好。”
我立马坐直了,我说这几天怎么有点腰疼,原来是坐姿不对。
我一抬头发现张海客脸都黑了,就说了句:“没别的事儿你就走吧,就这么办,上到我吴山居上边来啊。”
“吴邪,你别欺人太甚。”张海客恨恨地盯着我。
“我欺负的一般都不是人。”我哼笑一声,手又不老实地爬到闷油瓶肩膀上。
张海客对我总是对闷油瓶动手动脚非常蛋疼。他脸都要憋绿了,碍于闷油瓶面子没有当场发作,但满脸的不情愿却也很明显。
“我没你想象得那么神通广大,你要让族长户口上在吴山居,总得有房产证吧?”张海客眼睛转了半天,幽幽道。
难为我?我一挑眉毛:“明天我就把我家房产证添上小哥的名字。”
张海客再也受不了了,他拍案而起:“行,算你狠!”
我得意地笑了:“好走不送~”
闷油瓶一直在旁边充空气,听到张海客要走也没什么反应,等张海客走了,他开口问我:“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我一头雾水,这好像是闷油瓶第一次跟我谈钱。在我印象里,闷油瓶一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钱这种东西好像就不能跟他联系在一起。
“你的铺子,值多少?”闷油瓶说道。
“啊?我没算过……硬要说的话,两三百万?”
闷油瓶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你要干什么呀小哥?”我有点疑惑。
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把手放在我后颈。
每次他这样做我都心头一惊,总觉得下一秒就要被他按晕过去,我惊恐地看着他,闷油瓶和我对视了几秒,又默默松开:“晚上想吃什么?”
啥?闷油瓶老人家要亲自给我下厨么?
我有点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意外,万万没想到,这货居然还会做饭。
“随便做吧。”我说道。
闷油瓶做的饭,就是板砖炒石头子,我也想吃。
好在闷油瓶并没有做板砖炒石子,而是一顿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客家菜。
“小哥你还会做饭?”我问道。
闷油瓶点点头:“没给别人做过。”
我心里一惊,那……到底能不能吃?
见我有点犹豫,闷油瓶直接夹了块酿豆腐塞肉到我碗里。
我低头看,刀工非常整齐,豆腐一点没碎。
不愧是你,张起灵。
我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夹起来吃了,顿时瞪大眼睛。
太好吃了吧!
我忙竖起大拇指,闷油瓶见我爱吃也没什么其他表情,只是继续给我夹了别的菜。
靠!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心说早知道他这么会做饭,当年还去个屁的楼外楼?直接给我摆一桌客家菜,甭说十年,就是一百年我也等.
当然我等他才不会是因为他做的菜,而是他这个人。
鬼使神差地,我就说了句:“小哥,要不你就嫁给我吧,天天给我做饭吃。”
闷油瓶眼神动了动,默默摇头。
我说完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智障的话,连忙道:“我我我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当我嫁给我哈哈哈……”
我手机忽然有个短信提示音,我拿起来一看,银行账户到账三百万。
我一脸黑人问号,发现汇款人还是张海客。
奇怪,他给我打钱干嘛?
闷油瓶忽然拉住我的手,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这些钱,娶你。”
尾声:
对于闷油瓶忽然霸道总裁上身这件事,我一直觉得十分魔幻,但从那以后,我们俩就开始不清不楚起来,至于怎么滚到床上开始没羞没臊的生活,那又是后话了。
你对我拉踩自己还嫖我对象的行为有什么意见吗?(上)
补档。娱乐圈au,沙雕文,ooc
和《抽到男朋友的人形立牌以后》可以看作同一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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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临睡之前一边泡脚一边刷了刷我和闷油瓶的CP论坛。头像旁边的小红点照旧是999+,我早就习惯被数以万计的消息轰炸,丝毫没有点开的兴致。
这年头明星看自己CP相关的内容,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如今卖腐吸粉已经成了圈里不少新晋流量心照不宣的起步路线。他们既得显得自己接地气、玩得开,让粉丝产生亲近感,又得知道粉丝想看到什么,怎样营业才能让他们更粘着。
我逛论坛倒不是出于这些目的。我男朋友正坐在我对面,和我一...
补档。娱乐圈au,沙雕文,ooc
和《抽到男朋友的人形立牌以后》可以看作同一系列。
————————
我临睡之前一边泡脚一边刷了刷我和闷油瓶的CP论坛。头像旁边的小红点照旧是999+,我早就习惯被数以万计的消息轰炸,丝毫没有点开的兴致。
这年头明星看自己CP相关的内容,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如今卖腐吸粉已经成了圈里不少新晋流量心照不宣的起步路线。他们既得显得自己接地气、玩得开,让粉丝产生亲近感,又得知道粉丝想看到什么,怎样营业才能让他们更粘着。
我逛论坛倒不是出于这些目的。我男朋友正坐在我对面,和我一起悠悠闲闲地泡脚。我对着外界抵柜门都来不及,根本没必要去搞虚假营业那套花花肠子。
最开始我只是纯粹想知道粉丝眼里的我俩是什么形象,平时会如何相处。结果我发现这帮小姑娘的抠糖小论文写得真是细致又感人,我都没留意过自己和闷油瓶同框时,视线总是要不自觉地黏到他身上,也没发现他原来在那么多细枝末节的地方照拂过我。
镇圈大手里有个太太大概是列文虎克的传人,眼神好,心思细,截图技术一流,配文更是糖刀交融回味无穷。我怀疑上街丢了五毛钱这种小事由她的笔润色一番,也能使人肝肠寸断。
那个傍晚我窝在客厅沙发里翻着这位太太的主页,从我们第一次在访谈里提到彼此的名字开始,捋着年岁一路考古下来,就好像带着前世相爱的记忆重生了一遍。
我每读到一段戳心的分析,就忍不住要跳下沙发凑到闷油瓶身边,掰过他的脸亲一口,然后溜回客厅继续扒拉小论文,在心里为我们举世无双的绝美爱情流泪。我一边读一边暗骂自己后脑勺怎么没长双眼睛,恨不能回溯时光把他以前悄摸摸做的那些小事当场揪出来,抓他个人赃俱获。
彼时闷油瓶正在厨房里做饭,锅被老母鸡占着,他的手被菜刀和土豆占着。他不知道我来来回回地在抽什么风,又腾不出手来捉住我,只能朝我困惑地眨眨眼,顺带嘱咐一句别光着脚下地。
鼻腔里满满都是鸡汤醇香的味道。我再一次抛下手机往厨房跑,越靠近他,扑面而来的香气就越馥郁。
我从身后环上他的腰,紧紧地靠着他挺拔的背脊,感觉我俩就像两粒蒸得热乎乎的白米饭,被浓稠的汤汁舒服又熨帖地裹在一起。要么被一勺子舀起来同时消灭,要么被烙成一块致密的锅巴,再也剥离不出完整的彼此。
总而言之,我俩锁了,钥匙不知道让小满哥叼哪儿去了。
我把最经典的那些嗑糖小论文读完了,接着开始看起她们写的同人文。当然了,屏蔽了所有少儿不宜的关键词。我虽然自诩接受能力还不错,但到底没修炼到能面不改色地看以自己为主角的小簧文的程度。
写得好的文章是真不少,可我越看越觉得什么地方有欠缺。概括起来大约就是——放不开。
这我首先得自我检讨一下,我的人设和实际情况其实并不是太一致。很多人都说我有一种干净单纯的书卷气,不像是娱乐圈里的人,性格脾气也好,相处起来很舒服。要不是我的脑袋长在自己脖子上,我说不定也信了。
通常我表面上矜持微笑,安静如鸡,内心却装着一群拆家的二哈,跳脱又暴躁。我在肚子里吐过的槽如果打印出来铺在地上,大概能把横店的海拔垫高一米,并且惹来半个娱乐圈的追杀。
但我的粉丝们显然不可能窥见我充足又白烂的内心戏,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把我描绘成一个天真又文静的单纯男孩,或是深沉又文静的装逼男孩。这个人设在静这一点上和闷油瓶有那么一丁点相似,于是构成了一个我俩虐文的经典梗——我追他而不得,最后逐渐活成了他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一般不是他追我而不得,主要是因为人家张影帝咖位比我高一些。他长得好,演技好,除了不爱说话以外什么都好,在文里经常被设置成追不到也忘不了的白月光,让人抓心挠肝地惦念上一辈子。也无怪粉丝会这么想,他看起来就很清冷很脱俗,缺乏烟火气,出了戏仿佛便不存在七qing六yu一样。
我曾经也这么怀疑过,但我现在知道他是个有感情的人,他把他那点看起来很微薄的感情攒了一攒,居然出乎意料的深厚,然后尽数给了我。
我没有拒收的理由,并且得挖空心思送出一份更加丰渥的回礼。他比我动心得早,那我就要在别的地方赢过他。如果在爱对方的程度上比不出个高低,那我就用整个余生继续努力。
但粉丝不知道闷油瓶其实没那么不接地气,他会笑会做饭会打麻将会玩篮球,也会拥抱会接吻会zuo⊥爱会专一地喜欢一个人。
在她们的刻板印象里,我们两个闷骚的家伙简直有一千种理由be。终生双向暗恋,谁也没捅破窗户纸,be。碍于世俗眼光,就算相爱也不能实质性地在一起,柏拉图一辈子,be。意外打了一炮以后不敢告白,从此为了避嫌分道扬镳,be。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和别的明星闹绯闻闹误会,我要解释他不听,他想听的时候我懒得解释,be。
最憋屈的一篇是我俩都已经在一起了,结果他把事业上的追求凌驾于一切之上,一心只想演出最好的戏,活成了一个状似正常实则疯癫的偏执狂。我没法和一个莫得感情的演戏机器过日子,无奈分手,be。
这篇小说的文笔非常有感染力,读者们纷纷在评论里表示太现实了太虐心了要哭晕了,可屏幕前的她们蒸煮本煮只觉得满脑门子问号。姐妹们清醒一点好吗?你哥根本谈不上有多热爱这份事业,用天赋和实力混这一行恰好能吃穿不愁,顺带拐了个对象回家,仅此而已。
闷油瓶甚至明确跟我表示过,他不在乎饭碗和舆论,如果我想出柜,那他随时奉陪。反正已经赚到了够花两辈子的钱,资源要是糊光了就顺水推舟找个乡村隐居去,从此再也不用躲着狗仔搞地下情,后半辈子乐得清闲自在。
我越看这些热度颇高的所谓纪实文学就越意难平,觉得粉丝对我们的误会简直能填满一条马里亚纳海沟。我恨不得立即登上微博把闷油瓶圈出来表白,告诉粉丝我们好好地在一起了,你们以为是过度解读的显微镜抠糖都是真的,你们以为的种种残酷现实,都是没事找事瞎jb乱想。
这真是我带过的最让我心累的一届粉丝。别家嗑直男的拙劣营业都能嗑到昏迷,我家小姑娘们明明搞到了真的,却还千方百计给自己锻刀片,脑补各种惨烈be的可能,就连蒸煮把糖直接塞进她们嘴里都不放心。
我和闷油瓶在深夜的车里接吻时,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被狗仔拍到这一幕会怎么样,控场舆论的会是唯粉的幻灭还是CP粉的狂欢。不管发生什么,我和他都早已做好了出柜跑路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这届狗仔简直比粉丝还要差劲,关键的暧昧镜头永远拍不到,整天拍些在路人眼里和兄弟情别无二致的无聊场面。我都想替他们的老板扣他们工资。
我是真的很无奈,一天里总有那么23个小时想干脆踹开柜门算了。但我得对还没开拍的几部剧和综艺节目负责,也不想麻烦微博工程师大半夜爬起来修服务器。我揣着许多不可言说的心思没地方发泄,于是只能披上马甲撸起袖子,自己写自己的同人文,试图给CP粉们展示一对和她们想象之中大相径庭的我们。
热血上头一时冲动构成了我50%的动机,剩下的50%来自于我本身的倾诉欲。我一直有记笔记的习惯,闲时会写写平日里我觉得好玩或者有意义的事情,供自己以后回顾。现在无非是把一贯以来仅自己可见的权限解开而已,顺便还能偷偷摸摸弥补一下我不能跟闷油瓶公开秀恩爱的缺憾。
读者评价我的短文生动有趣,虽然没有暧昧露骨的感情戏,但从日常琐事里就能体现出一种老夫老妻的熟络感。这是理所当然的嘛,我俩本来就在谈恋爱。这才是真正的属于我们的纪实文学,而不是那些追不上届不到你不说我不听的酸爽狗血剧本。
我比较低产,每次更新的时候,读者的反应都跟看见诈尸一样。不过渐渐地也攒了近万粉丝,每篇文章都能在榜单上占个一席之地。
她们看得乐呵,我自己写得也挺乐呵。谈恋爱哪来的那么多生离死别患得患失,就算对象是闷油瓶这种性转小龙女似的仙气飘飘的款,两个人过的不还是柴米油盐的普通日子。
我这天晚上照旧点进论坛,粗略地扫了扫标题,惊奇地发现今日最热好像是个挂人帖:《崩坏,拉踩,带入苏——带你见识贵圈嫖文聚聚的骚操作》。
哦豁,看样子有瓜吃。我的下一部戏距离开机还有些日子,这几天正蹲在家里闲得抠脚,于是抱着吃瓜的心态兴致勃勃地点了进去,想见识见识我俩又摊上了什么事。
结果还没等看完第一段就傻眼了。被挂出来的那什么嫖文女神的ID,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这不正是我自己写文的马甲吗??
tbc
【瓶邪】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12)
双up主梗,游戏区up哥×音乐区up邪
(12)
该安排的合唱也通通安排上了。过了不算太久,如粉丝们所愿,关根发布了两人的合唱视频。
[啊啊啊啊看我刷到了什么!!!]
[关老师也太宠粉了吧!]
[先听他个一亿遍!!!!!]
……
视频被吴邪置了顶,播放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上涨。
比起吴邪清朗干净的声线,张起灵的声音要显得低沉一些,像是白昼与寂夜的对比,两人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却又意外的相性颇高,交融在一起,赋予了歌曲别样的魅力。...
双up主梗,游戏区up哥×音乐区up邪
(12)
该安排的合唱也通通安排上了。过了不算太久,如粉丝们所愿,关根发布了两人的合唱视频。
[啊啊啊啊看我刷到了什么!!!]
[关老师也太宠粉了吧!]
[先听他个一亿遍!!!!!]
……
视频被吴邪置了顶,播放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上涨。
比起吴邪清朗干净的声线,张起灵的声音要显得低沉一些,像是白昼与寂夜的对比,两人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却又意外的相性颇高,交融在一起,赋予了歌曲别样的魅力。
除此之外,接下来的好一阵时间里,关根还连发了好几个日常vlog,或许是去尝试一家中意很久的料理店,或许是去一家新开的猫咪咖啡厅,各种各样,总之——视频里一定会出现3kylin的身影。
调侃up主“不务正业”的同时,粉丝们又纷纷在评论区里“阿伟死去活来”,表示这样的视频请再多来一点,越多越好。
也许真的是因为经常出门的缘故,3kylin最近倒是没有怎么更新视频,只有日常直播里还会出现出现。而就算是自己的日常直播,也是只有声音,不露脸,3kylin的粉丝们纷纷涌向了关根的主页,感慨,自家up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活在别人视频里的up主。
作为两人的共同好友王胖子,有粉丝友情赠图:卡通形象的胖爷坐在发光电脑屏幕前,掐上一支烟,瞪圆了眼睛观看两人vlog。旁边配字: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姓名??
那张图很快被胖子本人设置成了个人头像。
vlog归vlog,日常的直播吴邪也还在照常进行。除了《盗墓江湖》,吴邪最近一直有在玩那款粉丝推荐的橙光游戏《恋歌》,一路磕磕碰碰,终于是把剧情推进了大半。
按照进度来看,今天差不多就能结局了,据热心弹幕说结局之前有几个选项比较关键,会影响最终的剧情。吴邪索性把张起灵跟王胖子两个人都叫了过来,充当所谓“外援”助他一臂之力。
弹幕一如既往的热闹。
[来啦!!!!!!]
[关老师K大胖爷都在哎,今天也是整整齐齐铁三角三人组鸭!]
[技术型up主3kylin又一次被关根老师拉来玩恋爱游戏了233333]
[这个直播配合3人头像食用更佳喔!(doge)]
……
吴邪好奇地瞄了一眼王胖子的头像,顿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天真你忽然笑什么?”
“没,没,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那声音分明就还沾着没消干净的笑音,“顺带一提你头像挺好看的。”
“……”
[我才发现胖爷头像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惨了吧!]
[hhhhhh太灵魂了,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为什么胖爷不能拥有姓名]
[与此同时关老师和K大正用着情头2333]
“你丫还好意思说,”轮到胖子开始数落了,“天天跟小哥跑出去浪,留胖爷一人凄凄惨惨!”
“有吗?也没有天天啊,一周也就一两次两三次吧。”
吴邪倒是挺不以为然。
“是吧小哥?”
“嗯。”
[“一周也就一两次两三次”……大家评评理请问这个频率很小吗!!]
[日常约会石锤了(bushi)]
[沉默是此时此刻的胖爷,胖爷要坚强23333]
……
在几个人的闲扯之中,游戏开始进行。与以前一样,都是在剧情中穿插一些选项,然后根据选项进入下一段剧情。一路玩下去,虽说三人好几次持有不同意见,但最终剧情都还算顺利地往后推进。
直到所谓“关键转折点”到来,热心弹幕们纷纷提醒,让关根老师此处记得存档,会影响最终结局。
眼前“三岔路口”是选择游戏女主在该情境下需要对攻略对象说的话,三个选项,三句不同话语,通往不同的结局。
吴邪对着屏幕上内容思索半晌:“我觉得应该选第一句,你们呢?”
“怎么可能,第一句也太他娘傻了!绝对是第三句。”
“不是吧,第三句不会很奇怪吗??”
“……小哥你怎么看?”
“……”耳内内声音默了片刻,“第二句。”
“???”
“啊??”
……
三人意见各不相同,一番商讨之下,吴邪存了档,决定每个选项挨个尝试一遍,看看最终花落谁家。
[天啊三个人三个不同选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精彩了]
[玩过游戏的我已经看到了结局hhhhh]
……
伴随剧情的推进,大结局如约到来。不同的是,吴邪跟张起灵分别收获了Bad End1与2,王胖子成功收获欢乐Happy End。
“看吧,我就说吧!”胖子这下威风了,“你俩那选项一看就不对,恋爱游戏哪有那么玩的??”
吴邪略有郁闷瞧着游戏内的不同结局,仍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而弹幕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23333所以果然只有胖爷选对了吗,意料之中]
[唯一正常的直男思维:胖爷]
[K大和关老师你俩反省一下为啥偏偏你俩都选不对!]
[非直男思维大概就是这样的吧(doge)]
……
听胖子解释了半天,吴邪终于勉勉强强理解了这个所谓正常思路。在感慨完恋爱游戏不适合他自己后,吴邪把已通关的《恋歌》关掉,登陆《盗墓江湖》与另外两人做了几个新出的任务,这回的直播差不多便也结束。
道了别关闭直播,吴邪收拾收拾准备休息了,王胖子这时却又忽然小窗发来一条信息,是一个网页链接。
关根:?
王胖子:你点开就知道了!
在做好即将看到一堆奇奇怪怪东西的准备后,吴邪点开网页,定睛一瞧,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视频。
【瓶邪】高甜向剪辑!!!!!
各种图文产出吴邪已经见怪不怪,视频却还是第一次。
怀揣几缕好奇,他点下播放键,画面开始在眼前流淌。
都是吴邪熟悉的片段,来自他的vlog,两人的直播间,甚至X站线下活动的官录画面……搭配俏皮轻快的音乐,属于两个人的一点一滴徐徐呈现:这段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这段是他们之前一起去看电影的路上,这段是他们上次在直播间的互动……
随零碎画面引出来的是整段整段真实而明亮的记忆。
剪辑后的画面经过调色添了几分朦胧暧昧感,氛围美好得不像样。
一时间吴邪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
镜头逐渐被放慢,如同童话的结尾,画面之中,吴邪抿着一分笑,抬头一瞬间,刚刚好与张起灵深邃平稳的目光相接。
但那并不是什么巧合,是张起灵视线从头到尾都落在他身上。
bgm最终剩下一句吴邪自己的清唱,去掉了繁杂的伴奏,捎来夏日的微风,仿佛玻璃风铃般清脆悦耳。
屏幕之外的吴邪忽然有了一分奇妙的心动。
【宽辛 24h】夜归人
@quizas 宽辛24h活动,以夜归人为背景音乐,这歌有毒2333想着小甜饼写起来虐得很,为了甜回来字数越来越多,2w enjoy~
(一)
将最后一个盘子上的浮沫冲洗干净,略甩了甩水,放进消毒柜里,取来抹布将散落的几滴水渍抹去,整个厨房便又回归了一尘不染的状态,王宽在原地站了一会,少见的看着洁净到能反光的灶台走了一会神。
“王大哥,外面我都收拾好啦,简姐姐来接我了,我就先走了。”娇俏的少女从门边探进头来,满满的欢喜从她的那双里透出来,朝气蓬勃的样子让人光是看着便也精神了些。但王宽今天的精神实在太差,以至于未能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少女脸上的笑容便收了收,露出了些许担心,她向前走了两步...
@quizas 宽辛24h活动,以夜归人为背景音乐,这歌有毒2333想着小甜饼写起来虐得很,为了甜回来字数越来越多,2w enjoy~
(一)
将最后一个盘子上的浮沫冲洗干净,略甩了甩水,放进消毒柜里,取来抹布将散落的几滴水渍抹去,整个厨房便又回归了一尘不染的状态,王宽在原地站了一会,少见的看着洁净到能反光的灶台走了一会神。
“王大哥,外面我都收拾好啦,简姐姐来接我了,我就先走了。”娇俏的少女从门边探进头来,满满的欢喜从她的那双里透出来,朝气蓬勃的样子让人光是看着便也精神了些。但王宽今天的精神实在太差,以至于未能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少女脸上的笑容便收了收,露出了些许担心,她向前走了两步,又唤了一声,“王大哥?你没事吧?”
王宽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之后,便又是惯常那个冷静自持的翩翩公子了。“我没事,有些累而已,你快回去吧,最近不太平,你们两个女孩子路上注意安全。”
小景还是有些不放心,微微眯起了眼,试图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看清王宽的脸色,她小动物般的直觉察觉出了些潜藏的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她却是无法分辨的,她侧头想了想,“不然给元大哥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接你,王大哥你也说最近不太平了,就算是男孩子也要注意保护自己的。”少女说着话还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话的认同,被那一双大眼睛饱含期待的大眼睛看着,王宽弯了弯嘴角,安抚道,“嗯,你先回去,我会给元仲辛打电话的。”
少女得了保证,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外面隐隐传来一两声呼唤,她跟王宽挥了挥手,转身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王宽又站着发了一会呆,听着两个女孩子的谈笑声渐渐的远去,在一片静谧中站了一会,换掉身上的制服,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锁好大门,踏上了回家的路。
凌晨两点的街头,世界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唯有高高在上的路灯撕开那片黑暗,留下了一道道的光明,却又被夜归人的暗影刺伤。王宽慢悠悠走在路上,数着自己的脚步声,等到能远远望见自家租住的公寓楼时,才摸出了手机,摁亮屏幕,选中了位于最上方的名字。爱宽宽的元元,看着那名字,王宽轻轻笑了一声,他们在认识的第七年相爱,在认识的第十年出国结婚,将自己与对方捆绑在了一起,而那时他们也不过刚刚大学毕业。他跟元仲辛年少相识,见识过对方最狂妄不羁的年龄,也曾浓情蜜意,也有过如一般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年一样青涩幼稚的日子。他已记不清元仲辛是为何突然对他的电话簿列表起了不满,不满于自己的姓名远远的落在了后头,但奈何组成他名字的那三个字,首字母一个比一个靠后,牢牢地将人坠在了字母表的最后三位,元仲辛折腾了一下午,给自己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花名,却始终不满意,纠结到了最后,王宽看着元仲辛飞快地敲下了几个字,然后便将手机硬塞回了他的手上,虽然脸上依然是惯常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却还是悄悄的红了耳朵。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而今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人生中的十三年,终究是曾经年少轻狂,而今物是人非。王宽没有摁下那个名字,他直接点开了键盘,随手摁出了一组数字,点下拨出键,手机的界面一变,爱宽宽的元元出现在了屏幕上。于王宽而言,不论元仲辛在他的通信录上排在何处,那一组数字早就清清楚楚的印在了他的心中。手机里响着枯燥的嘟嘟声,却始终没有人接起。王宽的神色不变,耐着性子一直等到提示无人接听的女声出现,短暂的一阵忙音后,通话自动结束了,而王宽也在此时一步迈入了公寓楼下的大门,一如既往的精准。
王宽放轻了动作,缓慢的打开了邮箱,尽量避免在这一片静谧中发出声响。生锈的门轴发出一丝嘶哑的吱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无限扩大,王宽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摸出了里面的信件。两封是推销房产的广告,两封来自银行,还有几封来自杂七杂八的商家,内容都很一致,生日祝福罢了,王宽在昨天度过了他的二十七岁生日,可惜的是,信箱里的这几封信,便是他唯几收到的祝福了。王宽勉强动了动嘴角,却再也扯不出惯常的笑容了。这是他认识元仲辛的第十四年了,终于,元仲辛在他生命中存在的时间超过他生命的一半了。
捏着那少少的几封祝福,王宽被电梯一路带到了家门口,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摸出钥匙,推开门之后不出意外的是一片黑暗,王宽从容的迈进那片黑暗里,合上门,然后打开玄关处的灯,白皙的灯光下,鞋架上依然空荡荡的摆着两双家用拖鞋,元仲辛没有回来。他于是弯下腰,用脚下的皮鞋换下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双拖鞋,再直起身时眼前却是突然的一黑,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不断地放大,王宽的身体无力的向前倾倒,他下意识地张开了手,向着一旁的置物柜抓去,柜子尖锐的边缘重重的划过他的掌心,留下一道血痕的同时却还是没有止住他倒下的趋势。王宽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头晕的想吐甚至于无暇顾及肩膀处的剧痛,他干呕了几声,像搁浅的鱼一样剧烈的喘息,短短的几瞬他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宽缓了缓,艰难的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几颗奶糖,囫囵扯开了包装,塞进自己的嘴里。他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午饭晚饭都没吃什么,还是打工的小景看不过他这个店长虐待自己,硬给他塞了一把糖果,他吃了一颗,实在甜的受不住,悄悄把剩下的藏进了裤兜里,此时倒是起了大作用。等那阵晕眩感终于不甘不愿的退去时,王宽才敢尝试着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右掌处的疼痛感在这时才有了叫嚣的机会,伤口有些深,鲜血从其中慢慢的渗透出来,王宽没有动,只是冷眼看着自己的掌心,直到那血液顺着他的手腕滑下,在鲜血落在地上之前,王宽随手扯过散落在地的信封,按在了伤口之上。要是弄脏了就不好收拾了,王宽不顾疼痛合拢了受伤的右手,摁住了黏在掌上用于止血的信封,用左手将散落的信封聚集了起来,然后才缓慢的拿着信封站了起来。
真是狼狈啊,二十七岁的自己。
(二)
元仲辛到家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微光,他大学毕业便跟朋友一起合作创业,正是渐渐踏上正轨的时候,一团乱麻终于被他理出了头绪,也让他工作的兴头越发的高涨,随之而来的便是不间断的加班,甚至于有时候他能几天都谁在办公室里,但就算这样,出现在客户面前的他总能是衣冠楚楚的,精神百倍的,因为他有最好的伴侣,王宽总能为他打点好了一切。他的作息不规律,但每每回家,冰箱里总有荤素搭配合理的饭盒,沙发上会放着清洗干净的西装,王宽独自经营着一家咖啡厅,平日里只有一个打工的小姑娘搭把手帮忙,实际上工作也很是辛苦,但他却总能安排好一切,顶着一张君子端方的脸,游刃有余的处理种种杂事,也只有在床上,他才能少见的露出些别的样子来。元仲辛想着,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王宽是最棒的伴侣,不管是从哪一层面上看,他终究是年轻,刚刚完成的项目让他心情从头爽到了尾,各种意义上都还是兴味盎然,他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步,王宽这时候怕是还没醒,但也快了,都是男人,抓紧时间他还是有指望赶上一顿丰盛的早餐的。
元仲辛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进门,低声哼着小曲,从鞋架上取下自己的拖鞋换上,一抬头,沙发上被阴影笼罩的身影却吓了他一跳,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那是王宽,以一种很放松但却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的姿态,安静的坐在那个角落里。元仲辛看不清王宽的脸,不确定他是否醒着,于是便放低了声音,低低的唤了一声,“王宽?”
“嗯。”王宽很快有了回应,低低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其他动作。元仲辛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笑脸,“怎么?衙内给你通风报信了?知道我今天刚做完一个大项目,特地在家里等着我宠幸?”他扔下了公文包,向着王宽所在的方向走来,步伐轻快,同时麻利的开始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但直到他坐到了王宽的大腿上,王宽却始终没有动作。
元仲辛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丝不对,他了解王宽,这反映可不正常,但他在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圈却也没发现自己有做错什么事。元仲辛的眼珠子转了转,主动凑到王宽的唇边,亲了两口后,见王宽不肯张嘴,便伸出舌头绕着对方的唇忽轻忽重,猫儿一样的的慢慢舔舐。
“元仲辛。”王宽的声音有些暗哑,但他不过发出了这一声声音,趁着他开口说话,元仲辛的舌头便灵巧的潜了进去,纠缠住了他的。王宽一时挣脱不开,便歇了反抗的意思,他始终不回应,元仲辛便也只能自己停了动作。唇舌分离的时候带出了丝丝缕缕的银丝,元仲辛这方面一直放的很开,大大方方的自己舔干净,动作的时候他一直偷偷打量王宽的脸色,可惜昏暗的光线并不足以他看清王宽的表情。元仲辛的脑子急转,抢在王宽开口之前便抢先认了错,“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王宽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王宽的神色不明,他在元仲辛的头上轻抚,轻声问道,“你错哪了?”
元仲辛笑眯了双眼,还是往常那副有些不正经的腔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男人嘛,尤其是像王宽这样温和包容的男人,该认错就认错,总是不吃亏的,“反正我错了,肉偿怎么样呀,王大少爷,王公子。”元仲辛动了动身子,贴近了王宽的耳朵,轻轻的咬了咬对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用气声软软的唤了一声,“宽哥哥~”
元仲辛听见王宽在他耳边轻笑,那笑声却是他从来没听过的,明明在笑,却仿佛叹息,带着浓浓的苦意,他能感受到王宽不开心,但他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而他很快便没有精力思考了,当王宽掌握了主动权的时候,他便只能如海上的小船,任何风浪掌控,无论是广阔的天空还是阴暗的深渊,只要随着王宽,他便都敢去,都能去。在王宽身边的元仲辛,无所畏惧。
(三)
元仲辛睡掉了大半个白天,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伸手摸了摸,床侧上早已失去了人的温度。元仲辛浑不在意的伸了个懒腰,下身有些酸软,但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王宽一向克制,昨晚却莫名的多了些凶狠,一个个吻落在他的脖颈上,顺着胸膛直到小腹,元仲辛撩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看着那些一片红痕忍不住嘶了一声,男人啊,就算是王宽也是禁不起招惹的。他不甚在意的伸手挠了挠胸口的吻痕,然后掀开被子下床洗漱,等到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脖颈处也是一片暧昧的痕迹时,才变了脸色。他有些生气了,扔下杯子出来找自己的手机,公事用的手机连着数据线已经充满了电,私人的那部放在一边,屏幕黑漆漆的已经断电关机了。元仲辛啧了一声,拿起公用的手机,点开了通话键,手机里没有存王宽的号码,元仲辛迟疑着摁了几个数字,却再想不起后续,王宽的手机号从大学起便没有变过,初时他不曾刻意记忆,便也一直不记得,乍然失了通讯录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扔下手机,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简单的洗漱了下,连冰箱也不曾打开,换上衣服又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条围巾,勉强挡住了脖子上的痕迹,便又出门工作去了。遮遮掩掩的走了一路,办公室的门近在咫尺的时候却还是被那二世祖给堵住了。
“啧啧啧,干柴烈火呀元仲辛。”韦衙内眼疾手快的拉了下元仲辛的围巾,被一把拍开后,后退两步,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元仲辛手上用了狠劲,脸上却还是笑着的,“那是,衙内不懂其中的美好。”
韦衙内于是露出了一脸的不堪入目,耸了耸肩,“行行行,知道啦,毕竟生日嘛,玩得厉害点也能理解。”
元仲辛听着一愣,“生日?谁的生日?”
韦衙内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了,“王宽啊,他昨天二十七岁生日,QQ好友推送提示我了,我顺手还给他发了封祝福邮件,鼠标点一下的事。”元仲辛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他到此时才意识到了早上王宽不对劲的原因。他与王宽初中同校,虽是一个年段的,但其实班级的位置相距甚远,平常连照面都少,更别提认识了。他真正认识王宽的时候还是在王宽的生日宴上,王宽那一班是直升班,彼此知根知底,王宽人缘好,长得好,他班里的同学便凑钱买了一堆零食和一个大蛋糕,就在教室里给王宽庆生。而元仲辛他是去蹭吃的,吃了寿星公的蛋糕,额外赚了一个好友,后来成了他男友,再后来成了他丈夫。元仲辛有些恍惚,他们曾经计划过那么多次的二十七岁生日,竟然就这样被他浑浑噩噩的忘了吗?
(四)
王宽在店里的沙发上补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被撞伤的左肩痛的几乎无法动弹,右手简单的用绷带包扎了起来,因为没有上药的缘故,不过是微微一动,便又有血色渗了出来。王宽也不在意,用相对灵活的右手将桌子上的手机够了过来,摁亮,页面空荡荡的,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王宽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失落吗?好像也不是,毕竟是意料之内的事了。元仲辛应该在生气吧,元仲辛从来不介意床上怎么玩,但他却不喜欢会影响他工作的痕迹,毕竟总不能顶着一脖子的吻痕去见客户。可他还是在他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了痕迹,甚至于他也是有意不给元仲辛的私人手机充电。你看,没有私人手机你想骂我都想不起号码。王宽苦笑,握着手机的右手缓缓收紧,血色更多的从绷带上渗透出来,带来痛楚的同时却让他仿佛轻松了一些。
“王大哥?”少女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
“是……我。”王宽如常应了一声,开口的声音去嘶哑的厉害,清了清嗓子才将短短的两个字说完整。紧接着店里的顶灯便被人按亮,突然的光亮让王宽下意识地侧手,同时用握着手机的右手挡住眼睛。然后他便听到了少女的一声惊呼,“王大哥你的手?”
小景是跑着过来的,她身后跟着赵简,频率不快,步子却大的多,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些干脆利落之感。王宽眨了眨眼,适应了灯光之后看向两个姑娘,赵简扎着高高的马尾,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打量他,神色里带着惯常的高傲。小景在他身边蹲着,眼睛里都是担心,一只手小心的抓住了他的右手,将手机从中抽了出来,放在一边。王宽左臂用不上力,右手被小景抓住,他试了试,近两日的未进食让他无法仅凭腰腹的力量起身,一时倒是起不来了。赵简微微挑眉,“左手动不了,还有哪里有伤?”王宽摇了摇头,详细的回答道,“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摔了一跤,撞伤了左肩,右手是被置物柜划伤的,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赵简点点头,上前一步,伸手在王宽的右肩处扶了一把,帮他坐起来。然后在他右肩上拍了一下,“脱衣服,我给你看看。”
王宽没有动作,只是摇了摇头,温和的说,“我没事的,之后会去按摩店推一下,今天就不开店了,算小景带薪休假,你们先回去吧,抱歉让你们白跑了一趟。”
“脱。”赵简的眉毛挑的更高,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王宽还想拒绝,还没开口,赵简便在他眼前展开了双手,“看我的手,这双白皙又修长的手不仅能拿手术刀,还能打人,要么我给你两拳,喊救护车来把你拉走,要么你自觉一点自己脱衣服,选吧。”
王宽失笑,他的左手抬不起来,弯曲倒还没有问题,虽有些笨拙,却还是顺利的解开了扣子。穿着衣服的时候不显,露出肉来了却发现王宽有些偏瘦了,赵简的眼珠转了转,伸手在王宽左肩上的淤青处按了一圈,没有脱臼错位,只是单纯的撞伤。她能感受到手下的肌肉因为检查的疼痛而僵硬,但王宽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温柔的安抚着小景。赵简暗自撇了撇嘴,王宽这种病人最是麻烦,什么都藏着瞒着,等到藏不住瞒不住了,那必定是问题大了。
赵简又解开了王宽右手处的绷带,竟然是没有经过处理的,只是用绷带简单的绑了起来,伤口因为反复撕裂已经有些发炎红肿。赵简皱眉,取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清单发给小景,“小景你去药店买药,把短信给老板看就行,别着急,路上小心车。”
目送小景出门,赵简回头看了看王宽,右手扣住他的右肩,用力一拽便让人在沙发上躺平了,体位的突然改变让王宽有些晕眩,缓过来时赵简已经开始了腹部的触诊。
“最近瘦了吗?”赵简感受着手下肌肉的触感,她也不指望王宽叫痛了,只是凭借对方的身体反应来判断。
“嗯,这个月瘦了10斤,食欲减退,有低热症状,上腹有持续性隐痛,夜间症状有所加重。”王宽随口答着,语气依然温和冷静,赵简心里一咯噔,“你母亲与祖母都是肝癌去世,你属于高危人群,出现了疑似症状,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问题却没有得到回答,药店就在隔壁街上,小景一路小跑着很快便回来了。少女一回来,两人便都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将王宽手上的伤包扎好,赵简取了药酒,顺道给王宽做了个推拿,手劲之大,几乎让王宽产生了肩胛骨被捏碎般的错觉,他侧头看了看满脸冰霜的赵简,还是没敢出声让她轻点,小景在一旁看着,见到王宽满头的冷汗,取了纸巾小心的帮他擦去,边哄孩子似的低声安慰他,间或还在不断的夸赞着赵简的医术。
揉散了王宽左肩上的淤青,赵简洗净了手,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她晚一点还要值班,现在赶过去迟到已经是难免的了,于是忍不住又附送了一个白眼给王宽。“你今天也别开店了,两只手都不好使,小景说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今天看来也还是没吃什么,触诊胃都瘪了。我把小景留给你,出诊费你就换成大餐补给她吧。”赵简的拇指飞快的在手机上移动着,很快就订好了一家私房菜馆,还叫好了车,她将手机收起来,一拍手,拎起了自己的包,“行了,车再15分钟到,直接拉你们去吃饭,王宽饿的这么狠也就配喝点粥,小景挑贵的点,有好吃的就帮我打包一份,你老板买单。”赵简说完了想说的,摸了摸小景的头便风风火火的走了,小景左右看了看,确认店里没什么不妥,就拿过王宽的外套,抖开,等着王宽自己将手伸进来。
王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双眼只能听话的将手伸进去,由着小景帮他穿好了外套。车子到得很快,直接将人拉到了一家私房菜馆,小景看起来是熟客,进门就开始叫人,王宽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跟着,看着小姑娘笑容满面的跟老板打招呼,小姑娘也听话的紧,只给他点了一碗鱼肉粥,又给自己点了两荤一素三道菜,还额外点了三道菜外送去医院给赵简,然后就一蹦一跳的跑过头,也不说话,只是满脸乖巧的看着他。王宽被她逗笑了,老老实实的摸出信用卡交了出去,小景接了,又一蹦一跳的去结账了。王宽看着她,心里倒是松快了些。
这家私家饭馆的菜确实不错,鱼肉粥的做法简单,因此要想出彩,便更考验功底,王宽喝了小半碗粥,胃里有了东西,小景才大方的分了两小块宫保鸡丁给他,素菜倒是由着他吃,但尝过那两小块鸡肉后,便是不重口腹之欲的王宽,视线也忍不住在肉菜上多流连了几眼,小景看了看他,大发慈悲又用公筷给王宽夹了一小块鸡肉,像是哄骗小孩子一样的诱惑道,“王大哥你看世界上好吃的东西这么多呢,你要好好吃饭,有一个好胃口才能吃好东西。”
王宽珍惜的品尝了那一小块鸡肉,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小景,“是好吃,这家店是不是能外卖,我想点几个菜送给元仲辛,你帮我挑几个吧。”小景咬了咬筷子,却没有马上答应他,“王大哥昨晚你给元大哥打电话了吗?”王宽低头喝了一口粥,点了点头,“打了。”
小景认真的看了看他,然后有跟着点头,“嗯,王大哥不说谎的,我相信你,这家店是薛爸爸薛妈妈开的,不送餐的,因为我们是熟客,所以才给简姐姐送,元大哥对你不好,我不帮忙。”
王宽挑眉,不知道小景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不论因果,王宽只是温和的纠正道,“元仲辛对我很好,他是个很好的人。”
小景气鼓鼓的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元大哥不好,他要是好的话就该来接你的,你就不会一个人在玄关摔倒了。简姐姐就算再忙,只要我打电话她都会来接我的。”
王宽有些无奈的笑笑,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一时之间却卡了壳,该说什么呢?他们明明住在同一个家里,除了床上却几乎没了其他的交流。他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出门了?又有多久没有一同吃饭了?对于元仲辛而言,他的存在是不是已经沦为了一个契合的床伴,贴心的家政呢?
方才还无比诱人的饭食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了,王宽觉得有些头晕,方才还妥帖的胃部突然发作了起来,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憋闷的难受,他用右手掩住唇,难耐的干呕了几声,他的头脑开始发昏,太阳穴胀痛着,让他心头越发烦闷。胃里的抽搐渐渐厉害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却压不住翻涌的恶心感,他试着用左手撑住桌子,却连站起来离席的力气都没有。最终也只不过是勉强歪了歪身子,撑着桌沿剧烈的呕吐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吐的这般厉害,连绵不断的恶心感像是一双大手扼住了他的脖颈,让他喘不上气来,用力过度加上缺氧,让他的额上的青筋暴起,眼眶也是通红一片,生理性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王宽却突然在这濒死的窒息感中感受到了难得的平静。
(五)
赵简随着救护车到了薛家的私房菜馆,像来普渡众生的神明一般接走了吐到失去意识的王宽和哭的满脸通红的小景。她的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始作俑者的男人昏在病床上人事不省,赵简瞥了床上的男人几眼,生命特征还算稳定,就是血压血糖都低的很,营养液吊一瓶进去,等醒过来就暂时无碍了。赵简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视线在王宽的腹部多停留了一会,却还是移开了目光,接着身体检查,偷偷的在王宽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两把。
初步的触诊有些不好,赵简暗戳戳在心里划了张单子,想着趁王宽意识不清,把能做的检查先做了,可惜这糟心的男人过于难搞,救护车不过刚进医院,还未停稳,这人便清醒了过来。王宽在一瞬间便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赵简没有错过男人初醒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漠,不过一瞬便被遮掩在了惯常的温和面具之下。
进一步的检查果不其然被拒绝了,赵简冷眼看着王宽满是歉意的安抚小景,又向前来救护的人们医护人员表示了感谢,姿态从容温和,一点不像是个刚刚清醒的病人。最终王宽下了车就在医院的门口寻了个地方坐下,挂完了那一瓶营养液,便像是来做客的客人一样,礼貌地向赵简道了别,自己打车离开了。
王宽到家的时候也不过九点,这一天折腾的很,时间却过的很慢。王宽站在家门口,看着门缝里隐隐透出的光亮,摸索钥匙的时候还在想是哪一盏灯忘记关了。推开门时猝不及防的一声响,飘飘扬扬的彩带糊了他一脸。
“surprise~”元仲辛扔下手上的空瓶子,上前两步直接跳到了王宽的身上,王宽晃了晃,很快稳住了身子,用右手托住对方的臀部,方便对方调整姿势的同时迈开步子进门。元仲辛于是配合着去关门,他的右手手肘压在王宽的左肩上,下压的同时努力向前伸,用力撞上了门。元仲辛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童一样,开心的笑闹着,他的呼吸忽轻忽重的扫在王宽的侧脸上,带起了一片片颤栗般的快感。王宽的视线落在元仲辛的脖颈处,早上留下的痕迹依然已经从鲜红转成了有些暗沉的青紫色,王宽突然起了兴致,他的右手依然稳稳地托着元仲辛,左手顺着对方的脊梁一路慢慢的轻抚而上,在后颈处微微停留,想玩弄猫儿一般,轻轻的搓揉,王宽的左肩处撕裂一般的痛,他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是不变的温柔缱绻,他的五指苏展,探入了元仲辛的发丝之中,绵软的发丝在掌心处带来一片片痒意。王宽手上微微用力,拉扯着元仲辛的发丝,半强迫的让他扬起了脖颈。头皮处的轻微刺痛让元仲辛有些兴奋,他笑眯了双眼,脸颊上满是红晕,专注的看着王宽。
王宽看了看他眼中的自己,微微合眼,低下头,在元仲辛的喉结上轻轻的舔舐啃咬,元仲辛的喘息声越发明显,他们是一直是最契合的一对,王宽对元仲辛身上的敏感点了如指掌,轻易便可让对方动情,反倒是元仲辛,骚话一堆,却轻易便落于被动。
“生……日……快乐。”元仲辛在喘息的间隙勉强的说全乎了一句话,王宽没有出声,只是用唇堵住了对方的嘴,将元仲辛想要说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
将尽兴后昏昏睡去的元仲辛打理干净,放进干净的被窝里。王宽在床沿坐下,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发呆。
“呐,元仲辛,你是爱我的吧?”问题终于问出了口,熟睡的人却并不会给出答案,王宽于是自己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房里的人睡了,客厅里留下的一片狼藉却还需要收拾。元仲辛是真的费了心思来准备这惊喜,也因此格外难收拾些。元仲辛翻出了许久以前买的香薰,在客厅的玻璃桌上摆了一个爱心,可惜的是忘记放上垫子,曾经被炙热的火焰所融化的烛液恢复了曾经的冷凝,留下了泪滴般的痕迹。王宽破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那些干蜡去掉,虽是小心再小心了,却还是在玻璃上了留下了不少划痕。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抬手在胃部摁了摁,营养液给身体补充了能量,胃里却还是空得发疼。
元仲辛还准备了鲜花与蛋糕,王宽翻出保鲜盒,将蛋糕切开分装,放进冰箱。又寻了个空置的玻璃瓶,将花瓣一片一片摘取下来,放入瓶中。王宽累得狠了,维持着跪姿看着那瓶装满了花瓣的玻璃瓶有些恍惚,这样子,算是珍惜的对待了元仲辛的心意吧。王宽发了一会呆,突然想起了玄关处还没清理的彩带,站起身时却是一个踉跄,险些便摔了回去,他的右手摁在桌面上,稳住身体的同时带起了一片疼痛。头又开始发晕,他的四周仿佛被割开了另一个静谧的空间,明明元仲辛就睡在不远处的房间里,他却觉得这世间仿佛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六)
第二天去店里的时候,王宽挑了两块最大的蛋糕带上,果不其然换来了小姑娘大大的笑容,就连赵简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些,总归是女孩子,都是爱吃甜食的。赵简一看就明白,这是没吃完的生日蛋糕,她隐约记着王宽的生日就在最近,补了一句生日快乐,便自然的拿了勺子开始享用蛋糕。
出乎王宽意料的是赵简竟然又带了个少年来,看着也就是刚成年,却冷着一张脸,颇不好惹的样子。蛋糕没有多的,王宽从柜台里翻出一瓶可乐,送到对方的面前,少年看了一眼,并不去碰。
赵简修长的手指在吧台上轻轻敲了敲,“我记得你大学是读金融的?”王宽点了点头,赵简脸上的神色便更和缓了些,“读金融的,高数应该学的不错吧?”王宽接着点头,他成绩一直不错,就算毕业了这么些年知识点七七八八也都还记着。赵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她伸手在少年的肩膀上戳了戳,“这是薛映,昨天私家菜馆家的儿子,你吐了人家店里一地,总得补偿一下吧?”王宽有些明白赵简的意思了,于是便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赵简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硬生生扯出了一抹笑容,“那这小子交给你了,高数补考两次了还是过不去,你空着的时候教教他,顺便他就在你这打工,他厨艺不错,有他爹八分功夫,留着不亏。”
王宽的小店便又多了一个人,王宽按着小景的工资也给薛映开了一份,于是厨房里的活便有人接手了,而他这个店主,便捧着一本高数书坐在店里复习知识点,仗着年轻俊美的脸,混进了来店里学习的大学生之中。看着书,王宽又开始跑神,大学的那一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好的四年。那时候的他与元仲辛像是连体婴一般,看见了一个,不远处总是还有着另一个。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午饭,一起出去踏青,他们会躲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偷偷的接吻,会在无人的地方牢牢的握住对方的手。
玻璃杯与桌面碰触的声音轻轻的响起,是薛映在他的桌上放下了一杯热牛奶,王宽在心里感慨他的面冷心热,却还推了推杯子,拒绝了这杯牛奶,“我乳糖不耐受,喝不了牛奶,浪费了可惜,你喝了吧。”薛映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早上的蛋糕也是牛奶做的,如果你分不清的话,以后还是少买蛋糕。”王宽笑笑,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好。薛映也不多说什么,端走了那杯牛奶,少顷又换了一杯热可可过来,这次王宽没有拒绝,端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向下,疏解了些许他胃里的不适。
许是阳光太过温暖,又或是高数实在催眠,王宽趴在桌上睡着了,难得的眉眼舒展,自然惬意的样子。他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来来去去,一个个渐渐的模糊了身影,唯有元仲辛,自始至终的陪伴在他的身边,从孩童时,走过少年,到如今的青年。
王宽了解元仲辛,更甚于元仲辛自己。他一直都知道,与天生喜欢同性的自己不同,元仲辛其实,是可以接受女性的。元仲辛第一次梦遗在高二,他家境不好,父母早逝,与哥哥相依为命,营养跟不上,底子便差了些,王宽与他交好后明里暗里各种补品给他灌下去,用了近五年,才堪堪补上了不足。也便是那时,王宽发现了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元仲辛亲近他,视他为挚友,却也只是挚友。他是在替元仲辛收拾宿舍时发现的那一堆各式各样的杂志,封面上裸露婀娜的女性像是一柄利剑,戳破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幻想。他曾暗暗期盼过,元仲辛待他的亲密或许与自己的那份是一样的,但其实,那见不得光的盼望终究是虚幻,元仲辛是大部人的那一边,唯有他,是人群中的异类。
元仲辛一直以为是自己那叠书惊吓到了端正自持的王宽,以至于那么明晃晃的被扔在了床上,最终被舍管老师发现,尽数没收不说,还絮絮叨叨的念了元仲辛一通。只有王宽知道,他竟是有些嫉妒这些书籍的,嫉妒他们可以得到元仲辛的喜爱,所以他故意让这些书籍暴露在了舍管老师的眼皮底下。
他的低劣不堪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一步步的引诱着元仲辛,将他带离了世人所认为的坦途正道。王宽其实并不热衷于情事,床上眼波迷离的元仲辛他喜欢,但他更爱的是清醒时的元仲辛,机智聪慧,带着些痞气,却最是勾人。他爱元仲辛,只愿元仲辛永永远远是元仲辛该有的样子。但他从未给过元仲辛的机会,他不给元仲辛机会体验女人的滋味,甚至不给他体会主动方的机会。元仲辛不会知道王宽暗地里做过多少功课,才会让他在以为是意外的第一次体验里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
王宽醒来的时候难得有些懵,这睡眠在意料之外,梦中太多的过往让他一时分不清真实与回忆,他眯了眯眼,身上多了一张毯子,暖暖的包裹住了他,身边有轻声敲打键盘的声音,他微微侧首,元仲辛在他身边坐着,捧着笔记本电脑忙忙碌碌的改着方案。觉察到他醒了,便腾出一只手,在他肩颈处捏了捏,替他放松睡得有些僵硬的肌肉。王宽于是直起腰,顺势靠到了元仲辛的肩上,埋首于他的颈间。他恶作剧一般冲着元仲辛的后脑吹气,元仲辛被他弄的有些痒,歪歪脑袋用脸颊顶了顶他的头。王宽仰起头,压低了声音在元仲辛耳边问他,“你要不要上我?”
元仲辛有些诧异,随即笑弯了双眼,“光天化日之下,王公子是想白日宣淫吗?”王宽不回答,只在他耳边轻声的笑,意外的勾人。元仲辛的手探进毯子里,顺着王宽的大腿摸了摸,手上微微用力在大腿的内侧捏了一把,“都被你伺候惯了,我可不做那麻烦事,小宽子再接再厉。”王宽在他脖颈处留恋的蹭了蹭,才慢慢直起了身子,“那我要是伺候不了了呢?”元仲辛的视线不可控制的向下滑了一下,又坚强的重新回到了王宽的脸上。
“你会再找别人吗?”王宽的神色不变,看着只是漫不经心的一问,元仲辛那颗喜爱狗血虐心偶像剧的七窍玲珑心瞬间警惕了起来,“不会!我只有你,只要你!”他的态度过于正经严肃,答得又急又快,倒像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宽的事一般。正巧小景端来了两盘甜点,闻言瞬间拉下了小脸,手下一转,两盘点心都放在了王宽的那一侧,是一点都不打算给元仲辛了。
“王大哥,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昨天还去医院吊营养液了,要好好补补!”小姑娘话说得咬牙切齿,两碟最简单不过的点心也成了能补身的补品。元仲辛皱起眉,视线落到王宽的手背上,果不其然左手上还留着一个针孔,周围微微泛着青,他细细的打量王宽,王宽的行为处事太过周全,元仲辛习惯了对他放心,仔细观察时却让他心惊,王宽是什么时候瘦到了这份上的?
王宽轻笑着摇了摇头,安抚道,“最近胃有些不舒服,不打紧。”小姑娘大概是对元仲辛不满的紧了,小跑着又从柜台后面拎出了一袋药来,“王大哥你手上的伤口该换药了,还有肩膀上的伤还要再推拿一下才好。”元仲辛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什么时候王宽身上多了这么些的伤病,他竟完全不曾发现吗?
王宽自己接过了药,也不用别人帮忙,自己撕下了掌心贴着的医用胶布,抹上消炎药,贴上新的胶布,伤口便算是处理好了。他举起右手对着元仲辛摇了摇,“小伤,很快就好了。”
元仲辛整个人都蔫了,像一只低垂着双耳无比失落的大型犬,“我不想上班了,不然我辞职回家,你养我吧。”
王宽忍了又忍,到了嘴边的那一句好生生咽了回去,他勉强抬起左臂,在元仲辛的头上揉了揉,“哪就这么严重了,你现在不干了衙内怎么办?你忙活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快出头了。”王宽知道若自己真要元仲辛放下工作的话,对方是会答应的,但他却也明白,元仲辛喜欢他的工作,他并不是真的想放弃。王宽没有错过元仲辛得到回答后松了的那一口气,让他的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他有些难过。
(七)
元仲辛不是没有心的人,他只是有些粗心,并不代表他不在乎王宽,当他开始留意,便很容易能够发现王宽的不妥之处。王宽的胃口很差,每天吃的东西还没有以往的一半多,夜间睡得不好,人也有些憔悴。或许是有胃病的影响,但元仲辛总觉得不至于此,仅仅是身体不适并不会让王宽的精神状态这般差。正好手上的一个项目刚刚完成,元仲辛索性请了个年假,衙内好说话的很,一口便答应了,听说王宽最近身体不好,还兴致勃勃地提议一起去温泉酒店度假,元仲辛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回绝了。他是请假回去照顾王宽的,又不是去度蜜月,去什么温泉。
王宽听他说要请假的时候并没什么反应,等到元仲辛真的请了假回来,脸上才露出些欣喜来。元仲辛心里有些酸,他是真的忽略了王宽太久,以至于不过是请假陪他几天,便让人如此高兴了。
不过晚上还是没能二人世界,赵简听说所谓的大忙人终于开始休假,在薛家私房菜馆组了个局,让人都出来聚聚。元仲辛有些怵,但不管是他还是王宽都没那个胆子回绝赵简的邀约。从初识时,元仲辛便有些怕赵简,那感觉有些微妙,硬要描述的话,大概是对婆婆的那种惧怕。严格上来说,赵简衙内王宽是一个圈子的,家里背景一个赛一个的大,军政商都有涉及,唯有元仲辛这个小老百姓是后加入的。但衙内觉得王宽古板,元仲辛又乐得忽悠他玩,两人的关系便要好些,大学毕业更是一起合作创业,衙内出钱,其他的都由着元仲辛把握,赔了算他的,挣了便平分。而赵简忙着学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强大自己,玩乐的时间几乎没有,平常也不与他们厮混,但她的性格实在强势,王宽性子温厚,衙内跟元仲辛又硬气不过赵简,四人里隐隐的便是赵简成了领头的。
衙内不敢一个人面对赵简,生怕自己到早了,却也怕迟到了挨说,索性开了车到王宽他们的公寓楼下等着,准备将人接上,三个人共同进退。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元仲辛怕王宽受寒,寻了合适的大衣让他穿上,又翻出条羊绒的围巾,连着王宽的小半张脸和脖颈一起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宽一遍,这样严实的装备起来,越发显出了王宽这段时间的消瘦,原本合身的大衣竟有些松垮了。元仲辛暗暗咬唇,看着王宽修长白皙的双手有些不满意,准备再去找双手套出来时,一直好不反抗的王宽才伸出双手拉住了他。
“我不冷。”王宽的手指在元仲辛的掌心轻轻的挠了挠,手指向前滑动,插入了元仲辛的五指之间,微微用力收紧,形成了一个五指交握的样子,他笑眯了双眼,很是开心的样子,“这样子就不需要手套了,我们快些下去吧,衙内该等急了。”
王宽的快乐来的太过于简单,让元仲辛的心里一片酸软,他于是也在手上用了些力,扣住了对方的手指,王宽的眼眸果不其然又亮了些,元仲辛在心里叹气,就着十指相扣的姿势,低头在王宽微凉的手背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不带情欲,唯有怜惜。
衙内有许久未曾见到王宽了,咋一看见却是吓了一跳,他从元仲辛那里知道王宽病了,却不想竟然消瘦至此。他的惊讶清清楚楚的落在另两人的眼里,但王宽不想解释,便省了寒暄,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衙内的车内不知是载过谁,各色香水搅合在一起,分外的冲鼻,王宽被冲了一下,忍不住用右手捂住唇,干呕了几声。衙内连忙打开车窗散味,看王宽惨白着脸干呕,忍不住嘴贱多说了一句,“这是有了?”
最后三个人都迟到了,王宽和元仲辛自己重新打了车,耽误了些时候,衙内一个人期期艾艾地开着车在的士后面跟着。到饭馆时王宽脸色还是不好,他胃里有些不适,倒是不疼,只是胀的难受,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得慌。进门的时候是薛妈妈出来招待,王宽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对方道了歉,元仲辛在一旁陪着,听到当日王宽吐到失去意识,忍不住又皱紧了眉头。衙内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跟着,磨磨蹭蹭的只希望能晚点见到赵简,进包厢的时候险些撞上了刚送完碗筷出来的薛映,他的视线在薛映面无表情的脸上停了停,还没来得及开口,薛映微微一躬身便出去了,倒是让他有些失落,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赵简的视线在元仲辛与王宽相握的手指上转了转,然后便落到了王宽的脸上,仔细打量对方的气色。她跟王宽的关系可以说是一段孽缘,7岁时便订了亲,毛都没长齐的两个孩子就成了未婚夫妻,她心里说不上反对却也不热衷,他们这样出身的人家,左不过便是政治联姻罢了,不是王宽也早晚会有其他人,王宽从小就长得好,家教严,性格宽厚,若真是嫁他,她不亏。不过他们15岁时,半大的少年找上了门,向她道歉,告诉她他喜欢同性,不能与她共结连理,希望能够退婚。王宽承认的坦白,赵简也不觉得生气,本就没什么感情,人也不是故意骗婚的渣男,没什么好生气的。她其实有些不愿意退婚,总归是要政治联姻的,一个喜欢男人的丈夫对她而言还更方便些,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小姐,她不会依附于男人,她想走出属于她自己的路,而以王宽的为人,必定是不会拘着她的。
但王宽拒绝了,他说他不会接受一段政治联姻,他想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自己的心上人。虽然有些可惜,赵简还是答应了王宽退婚的请求,由女方提起退婚,王宽出面承担一切错误,她们年岁还小,对赵简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那答应便答应了吧。可惜变数永远快于计划,赵家一朝失势,大厦倾颓,王家势利,不仅想要悔婚,还想趁机落井下石,从赵家咬下一块肉来。那时却又是王宽站了出来,他以赵家女婿的身份为赵家周旋,明晃晃的打了王家的脸,站在了他父亲的对立面,而他竟是有这力量与他的家族作对的。到了那个时候,赵简才看到了王宽所积蓄的力量,他曾说过的不接受政治联姻并不是一句空话,他想把完整的自己留给心上人,那便没人能够阻止他,哪怕是他的父亲,他的家族。
赵家最终得以全身而退,虽然伤筋动骨,但是底蕴仍在,假以时日,未尝不可重返昔日荣光。尘埃落定之后,王宽请她去见元仲辛。只一眼,赵简便明白,元仲辛便是王宽真正钟情的人,只可惜流水有情,花儿却还在树上,懵懂无知。许是为了不那么突兀,王宽还找了衙内,也是难为了王宽,在他们这群藏污纳垢的混账人里,精挑细选出唯一那一个没有心机的单“蠢”人。赵简围观了王宽全程不动声色的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说的明明白白,尤其强调了数遍他们之间并无情爱,不日就会退婚。她觉得王宽真是个妙人,她见识了他身上温厚大方的礼教,看到了与虎狼谋皮还能全身而退的谋略,而如今,她又看到了一个在心上人面前敛去所有锋芒,柔软而温和的少年人。这让她有些羡慕,王宽便是王宽,从自己的心,行自己的路,而那便是她所梦寐以求的。所以她决定帮王宽一把,也帮自己一把,她无比坦诚的告诉元仲辛,她不会接受王宽,因为她不爱须眉,爱巾帼。她用她骄傲而坦然的态度,告诉元仲辛这世间不仅有异性相恋,亦有同性之爱,而这些都是正常的。她从王宽身上学到了这个道理,也希望王宽心尖上的那个人能早日明白这道理。
赵简不说话,衙内不敢说话,挑个最近的位子坐下后,逮着面前的花生米一通猛吃,成功清空了一大半。元仲辛将两张椅子并在一起,然后才拉着王宽坐下,衙内对他黏黏糊糊的行为表示鄙视,赵简又多看了王宽两眼,才移开了视线,看向衙内,“所以呢,你前一段时间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你怀疑弯这种事会传染,你被元仲辛给传染了,那现在验证的怎么样了?”
元仲辛冲衙内翻了个白眼,“你好好说话,怎么就我传染的,我在公司又没怎么你。”元仲辛能感受到王宽身体的紧绷,看来是胃里又不舒服了,他搓热了双手,一只手从王宽的腰间绕过,悄咪咪的从上衣的下摆里摸了进去,捂住胃口的位置。王宽侧头冲他笑笑,隔着衣服将元仲辛的手移到合适的地方。元仲辛回他一个笑容,王宽这人看着正经,为人也确实内敛,但偏偏于情感上坦诚直白,对于元仲辛的接触,不论在何时何地,他都能坦然而欣喜的接受。
薛映又进来送了一趟饮料,元仲辛挑了挑,没有喜欢的,“小哥,给我一瓶牛奶吧。”薛映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王大哥乳糖不耐受,喝不了牛奶。”元仲辛有些奇怪,“我知道,不是给他的,我自己喝,王宽又不会介意。”薛映的面瘫脸隐隐透露出些不快,“用牛奶做的蛋糕也吃不了。”赵简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小景跟薛映怕是已经达成了联盟,也不知道两个小孩都讨论过些什么,看着都对元仲辛很是不满。
“薛映说的你给王宽买的生日蛋糕,牛奶做的。”赵简帮元仲辛跟进了一下剧情,元仲辛恍然大悟,“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你不懂,他过生日,蛋糕当然是我吃。”在场的成年人瞬间顿悟了,薛映却似乎被元仲辛自然的态度弄得越发生气了。元仲辛耸耸肩,用筷子在桌上的小菜里点了一下,带上些汁水之后在王宽的嘴角点了点,又俯身上去自己将那汁水舔舐干净。赵简嫌弃的不行,衙内也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薛映瞬间便红了脸,连耳朵都在发烫,步子迈的飞快,近乎小跑着冲出门去了。
王宽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元仲辛先发制人,“那个小孩那么关心你呢,要将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王宽在他额头上轻叩了一下,却也没开口说教。赵简对王宽的毫无底线表示鄙视,并将视线移向了衙内,衙内正在发呆,看着比他平时的样子还要蠢些,毕竟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蠢孩子,赵简额外匀出少少一点的耐心给他,多问了一句。
衙内回过神来,满脸的天都塌了,“我这几天找了好多妹子了,没一个有感觉的。”元仲辛投以八卦的眼神,“所以你一车子乱七八糟的味道就是为了确认自己对女人没兴趣?”
“确实没兴趣,我咋办?我老韦家一脉单传,要是断在我手上我爹会打死我的。”衙内苦着一张脸,“你们说你们当初是不是就看出来了,不然为啥拉我入伙,也不早点告诉我,我让我爹趁年轻再生一个多好。”
赵简跟王宽对视一眼,看是真没看出来,拉你入伙的理由说出来也不太好。赵简想了想,“我记得你爹当年16岁就有了你,你今年26,你爹也就42岁,现在再养一个也来得及,再怎么也不会比你差了。”赵简小小的露出一句心里话,衙内听着也不甚在意,“我家就是暴发户,我娘是我爹童养媳,不用说的那么婉转,他王家整天抓着这一点攻击我爹品行不端的,什么话我没听过。现在生也不是不行,但我娘年纪也不小了,不安全啊。”元仲辛多了些兴趣,王宽不爱说家里的事,他隐约觉得那是王宽的忌讳,便也不多问。他以前一直以为他们三家交好,所以小辈关系也好,看起来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衙内看他有兴趣,并多解释了几句,“韦家跟王家是世仇,我家拆迁户出身,一夜暴富才有了地位,而王家世代从政,看不起我们这种泥腿子。”
“那你跟王宽咋回事?”元仲辛好奇的追问。
“我爹跟他爹不对付,他跟他爹也不对付,王宽算是我们这一辈顶尖那一波的了,我爹说他人品行,不至于坑傻子,我跟他交朋友,还能狐假虎威,不亏。等等,我爹这是说我傻?”衙内豁达,跟他爹的相处方式也着实有趣。
王宽不置可否,赵简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将话题扯回了正道上,“那你就这么果断地弯了?不再试试?”不等衙内回答,元仲辛便替他答了,“弯不弯的,生下来就决定了,就是发现早晚的区别。我还以为衙内还要再晚几年才能发现呢。”
“你知道我是弯的?”衙内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我们gay真的有所谓的同类雷达吗?”衙内接受的实在快,已经用上了我们,他是受尽宠爱长大的孩子,便是觉察出自己的性向与众不同,也不觉得是件大事,最多不过是被他爹不疼不痒的打上一顿,避过了那阵风头,他还会是他爹最宠的孩子,哪怕之后或许会再有弟弟,他在此时也不会担忧失宠。
“你也不想想,你长相不说英俊吧,也是硬朗的,又有钱,关键是还好糊弄,这么多年了,身边连个成功上位的女妖精都没有,你能怎么直?也就是你呆,我翻了几本小黄书就确定自己是个弯的了。”元仲辛说的起劲,手下王宽的胃却突然抽了抽,他吓了一跳,连忙去看王宽。王宽面上却是笑着的,那笑容却是他也有许多年未曾见过的了。王宽年岁渐长,脸上的笑意依然温和却渐渐变得内敛浅淡,这样的笑容还是他年少时才有的,元仲辛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些疑惑的挑眉,王宽不给他解惑,歪了歪身子靠在他的肩上,压低了声音,顶着一张温厚的君子颜面,在元仲辛的耳边缓缓地吐着气,语气缠绵,“我想睡你。”
(八)
那日聚餐后,王宽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胃病是情绪病,王宽虽未痊愈,却也好转了许多。元仲辛每日里跟着王宽去咖啡店上班,忙时帮着接待客人,闲暇时便跟王宽聊天,拉着人打个盹补补精神,等到王宽给薛映补课的时候,他就在一旁赖着捣乱。日子平淡而简单,却舒服的紧。元仲辛在咖啡厅的偏角寻了个好位置呆着,瞥着吧台里正在冲泡咖啡的人,欣赏美色的同时还能嚼点零食。
赵简每日都来接小景,等人的时候视线却总停在王宽身上,元仲辛初时不在意,次数多了心里却有些打鼓。他倒不担心赵简能对王宽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两虽然性别性格不同,骨子里却都是一样的强势骄傲,处不到一起去的。他只担心王宽的病,一位医者频繁的留意可不是什么好事。胃病磨人不易好,但王宽饮食规律,不好烟酒辛辣,这么严重的胃病又是从何而来?
小景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王宽跟薛映在厨房里,元仲辛于是摸了包瓜子出来,凑到了赵简的身边,“你整天看王宽看出点什么来了?”
赵简抓了一把瓜子,从脚从桌子下勾出垃圾桶,便也就嗑了起来,“他得去医院检查。”
元仲辛心里一咯噔,“你怀疑是什么病症?”
赵简不正面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没检查什么都不好说,但是他有家族病史,不能掉以轻心。”
“那去医院,不能拖。”元仲辛立刻拍板,赵简还是摇头,“能去早就去了,救护车就是极限了,他连医院大门都进不了。他现在吃的是中药吧?基本上他也就能接受中医,但是有些病还是西医好。”
“这事我知道的不多,王宽他母亲是九岁的时候去的,那之后他便再进不了医院,对医疗器械的接受度也很低,你没看他这么周全的一个人,店里连个医疗箱都没有。”赵简说的含糊,王宽有多重视元仲辛她明白,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元仲辛的,但有些事如何把握度却还需要琢磨,“你也别直接问他,谨慎一点,王宽没提也不是想瞒着你,他就是说不出来,他情况有些复杂,身体反应太过剧烈,勉强可能会危及性命,他的心理医生我认识,能给出的建议也只有回避。”
元仲辛眯了眯眼,他跟王宽一直都很健康,认识的这十几年来,最多也就是感冒拉肚子去药店买过药,倒真是未曾去过医院,所以他也不曾知道王宽对医院的态度。这次王宽吃的药都是中药,他想着中药治本,胃病需要慢慢养,并没有觉得奇怪。
“王宽的母亲是什么病症去的?”元仲辛看了一眼厨房门,虽然知道王宽听不见,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
赵简有些迟疑,在没有确诊的时候她并不想吓到元仲辛,但若要劝服王宽,最有可能的还是元仲辛,于是她同样压低了声音,轻声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肝癌。”
(九)
元仲辛一向心大,便是确认自己弯了的那天晚上依然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梦里还能好好的欣赏了一下自家挚友的身材。直到这一天,他的大心脏终于迎来了挑战,等王宽的时候他靠着沙发在网上一通搜索,结果让他心惊肉跳,王宽的症状联想出来的病症实在是吓人。他于是将自己的毛病从头到尾扒拉了一遍,在网上一一对应之后得出一个同样命不久矣的结论。元仲辛放心了些,没事,谁比谁先死还不一定呢。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是失眠了,他背对着王宽躺着,不敢翻身,怕打扰王宽休息,全身僵硬到发麻,他自觉自己睡姿乖巧,睡觉都不带动弹的,却没想到清醒状态下要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是这般累人。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之前搜到的各种症状,治疗方案,术后生存率在脑子里弹幕一样的循环滚动。腰上突然有一只手摸了上来,元仲辛被吓了一跳,好悬才忍住了自己的动作。元仲辛能感受到那只手上带着的凉意,贴在他的腹部上,随着他的呼吸起起落落,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渲染出去,渐渐让那冰凉的手也暖和了起来。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不想让王宽知道他失眠,却又怕王宽是不舒服了才会半夜醒了过来。他等着那只手接下来的动作,王宽却像是又睡着了一般,没了动作。元仲辛调整着呼吸,像等待猎物出现的猫儿,耐心而冷静。王宽过了足有十分钟才有了接下来的动作,他手上微微用力,缓慢而小心的带着元仲辛翻过了身,元仲辛放松了对身体的掌握,像真正熟睡了一般,由着王宽动作。然后王宽便又不动了,虽是闭着眼,元仲辛却能肯定,王宽此时必定是在看着他的,他呢喃着发出了几声呓语,然后便又安静了下来,假装自己睡熟了。他合着眼,感受着那个微凉的身体慢慢的靠近自己,直到他们的肩膀贴在一起,而后便是真正的安静了下来,元仲辛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可直到王宽的呼吸又变得绵长,他也没有等到进一步的动作。
元仲辛突然有些难过,被宠爱的孩子才会肆无忌惮,衙内便是最好的例子,他为父母所爱,所以他永远有任性的勇气与底气。而王宽从来都是克制内敛的,便是想要一个拥抱,也会担心自己冰凉的体温会冻到他。他与王宽都是父母缘薄的人,他比之王宽还强些,他还有一个哥哥宠着,虽然哥哥入了机密部门,天南海北的乱跑,但是关心是实打实的。王宽的家里却像是完全不管他一样,他与王宽相识这么多年,却不曾见过他父亲一次,家长会也都是秘书来开的,可想而知他们的父子关系何等淡薄。元仲辛提了提眼皮,确认了王宽睡着了,便翻了个身直接将腿架到王宽身上,右手从王宽的胸口处横过,整个人八爪鱼一般将人缠住,他抱着王宽微凉的身体舒服的舒了一口气,在对方的肩膀上蹭了蹭,烦躁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无论前路如何,终究是两个人一起走,那便无需畏惧。
是的,后面还有,我还没写完,令人窒息。周一考试,考完试再写。小伙伴来留言呀~一起唠嗑唠嗑
【宽心/宽辛】不悔仲子坐我床
【宽心/宽辛】不悔仲子坐我床
*宽宽是神仙
*圆圆也是神仙
*我是想看神仙恋爱的单身狗兼咸鱼
*完毕
01
七斋众人早觉得派王宽独自赴辽境执行任务不妥当,迟钝如衙内也如此认为。
他们不明白的是,连衙内都想得到的个中纠葛,掌院会想不到?
陆观年当然想得到,可他还是让王宽去了。
果不其然,要糟。
三月前,有密报说宋廷安插在辽活动的暗探里或有内贼,朝里请秘阁派人暗中去查。因是敌国境内,人不宜多,王氏麒麟子才智双绝,他既意志坚决主动请缨,便叫人没有正当拒绝的理由。
临去前一晚,王宽被掌院叫去下棋。
月色清朗,亭落里两人摆了棋盘却...
【宽心/宽辛】不悔仲子坐我床
*宽宽是神仙
*圆圆也是神仙
*我是想看神仙恋爱的单身狗兼咸鱼
*完毕
01
七斋众人早觉得派王宽独自赴辽境执行任务不妥当,迟钝如衙内也如此认为。
他们不明白的是,连衙内都想得到的个中纠葛,掌院会想不到?
陆观年当然想得到,可他还是让王宽去了。
果不其然,要糟。
三月前,有密报说宋廷安插在辽活动的暗探里或有内贼,朝里请秘阁派人暗中去查。因是敌国境内,人不宜多,王氏麒麟子才智双绝,他既意志坚决主动请缨,便叫人没有正当拒绝的理由。
临去前一晚,王宽被掌院叫去下棋。
月色清朗,亭落里两人摆了棋盘却并不执子。
还回来吗? 陆观年端着一盏茶问,他年纪大了,脸上的笑让人越发捉摸不透。
星幕下,眉目清冷的青年几乎要与月色融为一体,答说,寻到便回。
若是寻不到呢?
那便不回。
王宽在亭子里下了一夜的棋,左手执黑,右手执白。夜露沾了满襟时,他抬首望向不远处错落别致的山石。
“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王宽你说是不是?”那夜少年弯弯的笑眼又浮现在眼前,他也再一次接过少年递过来的半块梨。
王宽,你尝尝甜不甜?
一轮孤月照孤影,石桌边始终挺直的背脊终于佝偻下来:不甜,苦的。
02
内贼押送入京以一月有余,王宽却迟迟没有归来。
赵简如今最怕斋里的人单独行动,因此他们决定一齐出开封去边境探探王宽的消息。
一行人偷偷摸摸行至城门口,韦衙内突发奇想道,王宽那小子不会任务完成了便决定在辽贼那儿就地殉情了吧?
“不可能,他要真这样元仲辛死了都能给他气活过来。”
小景坚定点头,赵姐姐说的对!
出城的假令牌正欲递出之际,一阵马嘶卷着满地尘土从城外席卷而来,气势汹汹的冲关而入,呼啸入城,丝毫没有停顿。
被沙尘迷了眼的衙内破口欲骂,一旁的薛映拽了拽他的手道,是王宽。
王宽?王宽何曾这般放肆过。衙内只道武功高强如薛映也被迷了眼,泪眼汪汪的指着守城的官兵就吼,你们守的什么城?就这样让人闯了进去?我大宋——
回衙内…他有令牌。同样被烟尘糊了一脸的小兵回过神,颤巍巍的捧起混乱中自马背甩到他手中的令牌。
假的吧这个? 手揣假令牌的衙内有点心虚。
是真的,最高权限的令牌,赵简擦了把脸凑近看了看那牌子又道,王家的。
还真是王宽?? 京城四大纨绔之首韦衙内难以置信,什么时候王宽也学自己这纵马闹事的做派了??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小景开口到:赵姐姐,我看到马上有两个人,王大哥身前还搂着一个。
韦衙内悚然: 关外的小娘子??
身边的薛映摇头:不是,看身量应当是个男人。
衙内喃喃:那便是小官人了…
……
众人举首齐齐看向城内驰然远去已化作一粒白点的背影,沉默。
虽说要一大好少年二十出头便立下鳏居的志向十分不人道,可他们还是想去看看元仲辛的坟头有没有长青草。
03
一行人回到秘阁便在路过演武场时看到了那匹看起来就快要累死的红鬃马。
小景爱怜的摸了摸它的头道,这一路辛苦你啦。
飞奔到七斋,他们发现院门口已聚起了好些人。
有人看见赵简,拉着她道,王宽回来了!赵简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他看起来非常生气!
七斋众人闻言讶然,这倒不知道。
王宽从不生气,他只会爆发。
思及此,几个人背后齐齐的一凛,回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04
一年前,元仲辛被指派为随军暗探随大军开拔前往宋辽边境。战时归期不定,元仲辛的那些毫无营养的碎碎念信件便随每次的军报一起被送回开封转入秘阁。
头三个月他道北境风光好,大气苍茫,与南方相比别有一番疏狂意境,也道那边吃食多炙烤,辛香爽辣,吃的酣畅淋漓,自己又胖了三斤。
后三个月他道,关外野蛮荒凉,怪虫却多,那里人也长的不好看,比不上家乡安宁平和,又说烧烤吃的多了他肠胃不适,十分想念开封甜食。
赵简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往往白眼都翻上天,说这市井泼皮去了战场倒变得娇气了。王宽一封封将这些收起放好,在回信里他只写保重二字,随信一起去的却是各种驱虫药膏以及蜜饯果脯。
第七个月没有信来,第八个月仍然没有。
隆冬时节大军凯旋,一枚玉戒指被送到王宽手里。
“清理遗体所获,将军道此为官家御赐之物,特命好生护送归还。”来人如此说到。
王宽记得及冠那年母亲将这枚玉戒交到自己手中,说是日后互通心意之时,送给心上人的。
这是给了元仲辛的东西,怎么能再送还回来?
赵简一群人强笑着连连摆手,否认道,不可能,肯定搞错了,祸害遗千年,元仲辛…你说他叛逃都比说他死了有可信度。
王宽相比之下显得很平静,他从家中拿了令牌,昼夜不歇一路冲关到了边境。
他一个人去的,没有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回来后,他刨了元仲辛的坟。
赵简等人再三向掌院求证又再三被证实。元仲辛确是没了,遥遥异乡,马革裹尸。他们在后山找了一块风景独好的地方给元仲辛立了碑冢。尸骨留在了边关没能带回来,便只能是衣冠冢。
王宽回来那天,神色颓败形销骨立,随手抓住一人问了几句便直奔后山。
赵简几人赶到时,正看到他徒手掘出放置衣物的沉香盒子将什么东西放了进去。
凑近一看,发现是那枚玉戒。 绵密粹然的绿里沁了暗红的血色,面上也沾了新鲜的血迹,丝丝缕缕的透着邪气。
再好的玉,染了血便是大不吉。
元仲辛曾对他们说,“王宽啊,他若不是铁了心要做君子,只怕是能成魔头呢”。
君子如玉,如的不知是哪块玉。
七斋初立之时,薛映是最直愣的一个,手起刀落,命如草芥,说杀便杀。如今王宽变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杀气不外露,昙花一现的爆发却叫人胆寒。
辽人在京渗透颇深,但赵简估计,这一年下来怕是有一半死在了王宽手下。
你之前不杀人的,又一次任务结束,赵简道,你从前都是刀背向人,砍晕即可。
就着月光拭去刀尖厚厚的血迹,王宽淡淡道,慈多败事,从前是我想错了,这些人,死有余辜。
05
王宽确实生气了。
他沉着脸往后山走,手上还拎着剑。
七斋一行人偷偷跟在他身后,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一剑劈了元仲辛的墓碑。
手起刀落,斩断干净。
你干嘛!回过神,衙内一个箭步冲出去,大声控诉,有了新欢也不用这样对旧爱吧?!王宽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干这种事!
……
你在说什么?
王宽莫名,抬头看了他一眼,将他拨到一边,提剑继续掘坟。
你!还!挖!!
薛映眼疾手快的将准备替天行道的衙内拖到一边。
你打不过他的,薛映说,嗯…我不敢打他。
刨出沉香木盒,王宽对四脸或愤怒或茫然的人道:生人尤在,立碑冢,不合适。
……什么在?
生人尤在?
一袭白衣飘然下山,徒留几人立在原地面面相觑。
良久,看着眼前被荡平的坟包,赵简开了口:果真…祸害遗千年吗?是这意思吗?
06
王宽的确生了大气,没人比元仲辛更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
一年不见,这人脾气见长,不好哄了。
“王宽,我错了。”这是小魔王端端正正道的第一个歉,王宽眼皮都没抬一下,盘腿兀自下棋。
“我真的知道错啦,我不该骗你。”这是他蹭到王宽身边道的第二个歉,王宽抬起一根手指,将他戳到了一边。
……
“王宽!你到底想怎样!”
元仲辛行事向来是理亏都有三分底气,假使是对上王宽,那底气便有了十分。几个回合后,他使了蛮力将榻上的棋桌推开,自己坐到棋桌的位置,与王宽面对着面,捧起对方的脸强迫他看自己。
对视半晌,一直不言语的人终于开了口,只仍是垂眸不看人。
“我不想怎样,是你想怎样。”他淡淡道。
元仲辛整个人怼到他面前忿忿道,“我想你跟我说说话啊,回京路上整整七天,除了该吃饭了,该歇息了,你有跟我说过第三句话么?这么久,你就不想我,没有别的话可跟我说了?”
王宽抬眼:“有,但是无人可说。”
“怎么就没人了,我是死的吗!”
王宽的面色瞬间黑下来。话一出口,覆水难收,自知言辞不妥的元仲辛往后撤了撤,挠了挠头发他想,这一年里自己的身份好像的确是个死人来着。
“你实在不该骗我。”王宽叹气。
“形势所迫形势所迫,没有什么比这个身份更方便行事了对吧?”察言观色一流的元某人打蛇上棍,笑嘻嘻的倚过去,“而且若非小爷我忍辱负重潜伏谋划一整年您这次任务也不能这么顺利完成呀,对吧?”他卖乖的眨巴眨巴眼。
“不对,”王宽将人扶正,乌黑的眼睛看过去,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任务艰难万倍我都不怕,只要你在。
“消息送来之后,我亲自去边关查看了,也问过许多人,每个人都说你死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难。
“我这一年,杀了很多人。
“此次赴辽,我原本是不打算回来的。
“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若当真埋骨他乡了,也是要陪的。
少时相识,相伴数载,元仲辛从未见过王宽流泪。他抬手慌忙捂住王宽的眼睛,语无伦次:“别哭别哭,说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我回来了,你亲自带回来的啊,如假包换假一赔十!活的,热的,会喘气的,不信你摸!”
王宽就当真伸手摸。被蒙了眼睛,手便胡乱的一路游走,最后停在腰际,他捏了捏,道:“瘦了。”
“能不瘦嘛!”凑在人脸颊上吧唧一口,元仲辛嬉皮笑脸一如昔年,“我可想你了,真真当得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
睫毛挠的掌心有些痒,他放下手,便看见王宽眼里有笑意。
“这词的下一句是什么?”
哟,一回来就考校功课呢,元仲辛撇了撇嘴。
纵在蛮荒之地待了许久,元小公子依旧凭着自己多年混迹乐坊画舫的文化积淀对出了下半截:
“为伊消得人憔悴嘛~”
“错了。”
“唔?虽说辽地不兴文词,但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大宋好儿郎,我读书不认真你知道的,王宽你可别误导我。”
被缓缓放倒在床榻之际,一个吻落在眉心,元仲辛听得那人道:
“是不悔仲子坐我床。”
————————————————
(努力混进正文的小剧场)
1
河神:请问你丢的是这个金宽宽,还是这个银宽宽呢?
圆圆(捂腰咆哮):都不是!!我要我老实巴交的木头宽!!!!
2
吃瓜甲:“听说陆掌院的最宝贝的那套雪玉棋具被人给扔湖里啦?”
吃瓜乙:“哇谁胆子那么大啊?”
吃瓜丁:“是元仲辛吗,他前些日子诈尸回来了。”
买菜归来的小景路过:“不会呀,元仲辛受伤了,这几日都在床上躺着,不曾下地呢。”
外出买蜜饯果子的某人经过,脚下步子迈的四平八稳,颔首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正是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从不骗人王氏阿宽。
王氏麒麟子有言:“我从不骗人”,自然也不喜欢被人骗。
一盘雪玉棋算什么,看看“重伤”躺了好几天的阿元呢?
—end—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虽然读书少( bushi 但我们阿元是对哒!
*灵感来自“不悔仲子逾我墙”
*最后,有一句“我爱宽宽”一定要说
宽宽我敲喜欢你——!!!
【宽心/宽辛】药石无医
王宽X元仲辛
睡前xjb写,题文无关,明早捉虫
宠妻狂魔王宽上线,私设一大堆,ooc我的错,七斋日常吃狗粮
以上
——
其一
看看。
赵简心思活络,抬了抬下巴示意身边人,小景顺着望去,果然又看见元仲辛倒在王宽怀里的场景。
赵姐姐,怎么了吗?
小景还是那副单纯的模样,在她眼中那两人如此相处方式早已见怪不怪了。而一旁的赵简却抄着双手,脸上尽是思疑之色。
你没觉得,王宽最近对元仲辛越来越放纵了吗。
其二...
王宽X元仲辛
睡前xjb写,题文无关,明早捉虫
宠妻狂魔王宽上线,私设一大堆,ooc我的错,七斋日常吃狗粮
以上
——
其一
看看。
赵简心思活络,抬了抬下巴示意身边人,小景顺着望去,果然又看见元仲辛倒在王宽怀里的场景。
赵姐姐,怎么了吗?
小景还是那副单纯的模样,在她眼中那两人如此相处方式早已见怪不怪了。而一旁的赵简却抄着双手,脸上尽是思疑之色。
你没觉得,王宽最近对元仲辛越来越放纵了吗。
其二
对,放纵。
若是说元仲辛尚未加入密阁,在太学的时候,王宽奉学官之托一直监督着元仲辛。而元仲辛也对这个名门麒麟子无感,仅仅认为两人是普通同窗罢了。
感情未有如此深厚。
但经过元仲辛大哥被捕一事后,他加入密阁,参与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任务,时时都有王宽陪伴左右。那早已是过命的交情,是元仲辛十几年来从未拥有过的,名叫朋友的东西。
老贼说过,元仲辛是个很寂寞的人。自小无爹娘疼爱,庶出之子受尽白眼,缺衣少食已是家常便饭,像他们那样的人光是活着就很吃力了。所以他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只要是谋财的门路他都可以接,不论是帮人跑腿还是去河中捞浮尸,是坑蒙拐骗还是混迹赌场瓦肆。元仲辛以为除了兄长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软肋了。
只是一个意外,元仲辛加入密阁,入住第七斋。他认识了心善的纨绔子弟衙内,单纯的小景,少言寡语但讲义气的薛映,心怀天下大义的赵简。还有王宽,那个堂堂君子,明明有着似锦前程却选择了行走在黑暗里。
那个男人对他说,有幸报国,不负少年。他说加入密阁,是吾心所愿。
但得知王宽也加入密阁的一瞬间,就只有那一瞬间,元仲辛是有想过的,王宽是不是为了自己。
后来他们一起出任务,元仲辛老是借口不想外出。只是一年时间,一年后自己就是自由的了,到时候不管是去找兄长也好,还是做个四处游散的闲人也罢,再无人可以管他。元仲辛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牺牲自己太多的精力,何况还是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密探任务。
只是身边有王宽相陪,无论再怎么凶险的任务,再怎么危急的状况之下,元仲辛都是安心的。那人与自己最为相熟,无需言语,便能知晓对方的所思所想,行动上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在元仲辛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越来越依赖王宽了。
其三
韦衙内也不是没发现,毕竟第七斋的男生都住在一个屋檐下,睡了这么久的大通铺,神经大条如他也总能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
密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封闭学习,但在封闭学习之后,没有任务的闲散时间里,学员可以离开密阁回家探亲。
韦衙内自是每次都回家的,虽然自己那位亲爹不待见自己,但家中老母却对自己宠爱有加。还有各个香楼里的小娘子,自是要挨个看望,才能好好的放松自己被紧张学习刺激到的神经。
照理说韦衙内每次都是最晚一个回归密阁的,只是那日实在是在家中被父亲耳提面命的教诲烦到不行,而各大香楼也总是那般吵闹,一时间他只能想到回密阁去或许还能得一丝清净。
一踏进门,没想到元仲辛和王宽也在屋内。
王宽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手中执着书本,而一旁的元仲辛撅着屁股,上半身都瘫在桌上,正一颗一颗往嘴里送着蜜饯。
嗨衙内,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元仲辛还是那副模样,只是抬了抬眼对他打了声招呼。
韦衙内走到桌前也坐下,他倒是想问,这两人为什么也呆在第七斋没回去。
元仲辛想了想,自从元伯鳍离开了开封城,他自是无地方可去。去找老贼一直呆在瓦子里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安安静静呆在第七斋,每次回家探亲这屋里就他一个人,这么大的通铺也随他一人打滚,也是美哉。
而王宽嘛,他自然是回了家的,不过在家不会久留,也总是提前回来。每次他回第七斋总会给元仲辛带些糕点,有各地有名的细腻点心,也有开封城里街角小巷的果子蜜饯。一来二去,元仲辛反而开始期待起了每次王宽会给他带些什么好吃的回来。
韦衙内正想伸手去拿一颗蜜饯尝尝,手伸到一半便被元仲辛打下。
这可是王宽带给我的。
那又怎样,本衙内吃一颗蜜饯果子都不行了?
韦衙内生气了,心想元仲辛,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竟然连一颗小小的蜜饯果子都不让我吃。
最后还是王宽放下书,轻咳了一声,又指了指一旁的精美盒子。
衙内,那边还有东街叶家的白玉糕,不如你尝尝那个。
后来韦衙内才知道,那白玉糕是王宽给第七斋所有人买的,每个人回来的时候王宽都给他们吃了。偏偏是那包不起眼的蜜饯果子,那个下午只有元仲辛一人享用到了。
别看王宽平时一副正经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偏心的一个人,韦衙内在心里默默给王宽记下了一笔。
其四
身边的赵简和小景在嘀嘀咕咕,薛映隐隐能听见她们俩在讨论对面挨在一起王宽和元仲辛两人。
他出身军户,又自小习武,身边从未有过亲朋好友。也就是来到开封城,加入密阁之后,才在第七斋结识了像韦衙内那样讲兄弟义气的友人。但无论怎么看,难道好兄弟都是像元仲辛和王宽那样的相处模式吗?
他再多看了一眼,元仲辛还是那副软骨头的模样,懒洋洋的瘫在王宽身上。而被叨饶学习的男人也不恼,只管自己手中自己的事务,元仲辛说一句王宽便答一句。
薛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元仲辛,便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极尽狡猾,且手段阴险,实在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做派。刚入密阁,连帮自己也要拐着弯来,害得他以为元仲辛真有这么坏的心肠,还在梁竹的课上动了私心打伤了对方。
那是他见过最世俗圆滑之人,也是最机敏勇敢之人。元仲辛是个无解的多面体,他想给你看什么样子就给你呈现出什么样子,你也不必相信,因为他绝不会对你显出自己的真心。
即使是同一屋檐之下相处这么多时日,薛映仍觉得自己无法知晓这个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真的只有王宽与他相熟,才能对元仲辛有如此感知。
这密阁中除了陆掌院,唯一能治住元仲辛,只怕也只有王宽一人了。
其五
小景想起之前竞选斋长的时候,王大哥对她说的那些话。
衙内只是元仲辛扶持的一个傀儡,照他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的确不是个好的斋长人选。而自己之前决定支持的赵姐姐,一开始与元仲辛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水火不容。王大哥竞选斋长,所求的是第七斋的势力均衡,不让一方压过另一方。若是赵姐姐当选斋长,说不定会针对元仲辛,到时候第七斋人心松散,自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竞选斋长当天,她虽对赵姐姐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的一票投给了王大哥。
之后在屋内,赵简收拾好准备入睡前询问她白天为何将票投给王宽时,小景只得将那日王大哥对她所说之话一五一十给赵简交待了个清楚。
赵简也只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那王宽就算不让她当斋长是怕自己私心针对元仲辛,那又怎么保证他自己不会私心包庇元仲辛呢。
她自是不知道在太学的时候,王宽就算奉学官之托监督元仲辛,他也只是告知了学官一些元仲辛带坏学风之事,除那之外的事王宽还真没有插手管太多。
不过最后谁都没想到,竞选斋长的最后人选竟还是落在了韦衙内头上。
其六
赵简怎么又盯着我,我最近又惹她生气了?
靠在王宽身上的男人正百无聊赖玩着自己脑后的流苏,今日老贼不在,梁竹也有任务在身,陆掌院命他们呆在学堂自习。
前几日任务中受的伤还没痊愈,元仲辛只得靠着身边的王宽才能减轻一些伤痛。而听到元仲辛这么一说,王宽也只是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了一下下,抬了抬眼皮看着对面的赵简。
无事,可能是因你上次任务又擅自离队,有些怄气罢了。
元仲辛撅着嘴,嘴皮上顶着毛笔,一不小心没掌握好平衡,那毛笔啪的一下落到书桌上,空白的宣纸瞬间被染上一大片墨迹。
我还不是为了任务能顺利完成,要不是我独自去把那群人的后应给解决了,你们指不定还有多少麻烦呢。
被盯着就被盯着,自己又不会少一块肉,元仲辛甚至嚣张的回应了赵简投来的眼神,却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想着些什么。
赵简原本还和小景说着话,这下看到元仲辛给自己投来的挑衅目光,更是心中又气又疑。元仲辛那副模样在她看来,是赤裸裸的炫耀,至于到底在炫耀什么,那有可能是在炫耀自己在任务里又比她先一步想到敌人所想,或是在向他炫耀……炫耀他靠着王宽,好像受着王宽庇护似的。
她与王宽之间的娃娃亲早就不作数了,前段时日她好不容易翻出生辰贴,终于了解了这场荒唐婚约。且不说她对王宽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就连之前唯一横在她俩人之间的婚约也没了,真不知道元仲辛还在跟自己计较什么。
面对面坐着的二人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只是互相目光所及之处隐约能感受到一丝丝火药味。
其七
王宽自是知道赵简望向他的目光里包含着什么意味,他甚至无可置否,因为他的的确确在放纵元仲辛。
这不是在娣庶分明的元家,也不是在弱肉强食的街角旮旯,他知道元仲辛从小自黑暗中长大,摈弃不掉的是一身市井气息,也没有被磨掉过少年意气。
元伯鳍远在边关,元仲辛身边再无他人牵挂。只是他自己有所私心罢了,想着这么些时日,是否能在元仲辛心里也留有一席之地。
他似乎越来越在乎元仲辛,越来越不能拒绝这个人对自己提出的要求。似乎从一开始,他决定加入密阁,就有想要保护这个人的心意在内,只是更多的是国家大义,他竟忽略了自己的心的感觉。
若说一开始只当元仲辛是个不学无术的市井混混,那在太学那段时日就让他认识到了元仲辛只是不同于一般的世阀门第之子,他有比求学更重要的事情,但这并不影响他是个正直善良之人。平时伪装出的油嘴滑舌也好,狡诈多变也罢,都是他多年来修炼出的一身保护色。
脱掉这层外衣,他也只是一个一心向着兄长安危,可以不顾一切甚至自身性命的小孩。他其实也有脆弱之处,不能眼看着自己亲近之人受伤,不想陷入无谓的争斗,其实更多时候他只是向往平平淡淡的寻常人生活。
只是加入了密阁,要做回一个普通人就太难了。
王宽开始满足着元仲辛,叫他能够吃到甜蜜的,能够看到美好的。他曾说过是这世道的黑暗造成了元仲辛的不知浅薄,其实也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才造就了这样的他,一个让王宽有些心疼,但更多是赏识,钦佩,更与之有着心心相印之感的元仲辛。
元仲辛叫他看清自己的心,问问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疑惑,好像经元仲辛这么一点,自己好像的确看不清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小景固然是单纯可爱,自己只当她是个可人的妹妹看待。而与自己有着娃娃亲的赵简,王宽自是明白对方心中只装着国家大义,更不愿让自己屈于男子之下。既然如此,他只是豁然而已,当赵简将生辰贴归还自己之时,也只是淡然收下。
前段时日的任务,他是第一次感到害怕,却不是因为任务有多么的危险,敌人有如何的凶狠。而是元仲辛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却是一副鲜血淋漓的样子。
那时候元仲辛满脸满手都是红的,好像沐血了一般,他看向终于赶到的七斋众人,露出一丝放松的微笑便倒地不起。王宽第一个冲了过去,纯白不沾一丝灰尘的衣裳瞬间染上一片暗红,他用手拨干净元仲辛的眉眼,甚至都没发觉自己的手到底颤抖成了什么模样。
小景在一旁安慰着他,说元仲辛身上的血都不是他自己的,伤没有这么多,只是刚刚打斗太过于激烈,回去好好修养便好。
之后无论是返回密阁,还是医生问诊,王宽都守在元仲辛身边,直到他醒过来。原本心中千般万般的话一时间竟无法说出口,只是看到那个人望向自己,那乘着星辰的,令自己心跳漏掉一拍的眼眸。他平安就好,快乐就好,只要他好,王宽觉得自己对老天没有什么其他的请求了。
这可能是他君子之道中唯一一件戚戚之事。
其八
第七斋的人都知道,王宽与元仲辛关系不浅。
赵简说过元仲辛性情顽劣简直无药可救。
王宽问过自己的心,它得了病,药石无医。
或许这样的两人,才最是般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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