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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云次方】《我的儿子疯了想追我》(六)

被屏了补一下

*龙 x 嘎

*我的儿砸疯了想追我  碰巧我也喜欢他 


9.

郑云龙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躺在阿云嘎旁边了。


阿云嘎正在洗澡,他盯着淋浴室的木门发呆,这房子老归老,隔音效果还挺好,就比如现在,他仔细听才能听到淋浴室里的动静,万一阿云嘎摔倒了,他要是听不见,怎么第一时间扶他?


于是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淋浴室门口等着,以至于阿云嘎出门时被他晃了神。

谁能想到淋浴室门口还坐了个人?


“你在这干嘛呢!”阿云嘎摸着左胸口安抚着受惊的心脏,瞪着郑云龙。他穿着郑云龙的丝质睡衣,郑云龙的尺码本来就大,再...

被屏了补一下

*龙 x 嘎

*我的儿砸疯了想追我  碰巧我也喜欢他 



9.

郑云龙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躺在阿云嘎旁边了。

 

阿云嘎正在洗澡,他盯着淋浴室的木门发呆,这房子老归老,隔音效果还挺好,就比如现在,他仔细听才能听到淋浴室里的动静,万一阿云嘎摔倒了,他要是听不见,怎么第一时间扶他?

 

于是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淋浴室门口等着,以至于阿云嘎出门时被他晃了神。

谁能想到淋浴室门口还坐了个人?

 

“你在这干嘛呢!”阿云嘎摸着左胸口安抚着受惊的心脏,瞪着郑云龙。他穿着郑云龙的丝质睡衣,郑云龙的尺码本来就大,再加上他瘦,睡衣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袖子也长了半截,很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郑云龙满脑子全是阿云嘎刚刚低头瞪他露出的锁骨和腹肌,他舔舔嘴唇去抓他的袖子,提起来晃了晃:“这衣服还真是大。”

 

“是啊,谁知道你小子长这么快,比我都壮。”阿云嘎甩甩袖子,光着脚走去床上,郑云龙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在阿云嘎什么也没看见之前,冲进了浴室。

 

“你干啥去?”

阿云嘎只听见“砰”一声,凳子上的人就不见了。

 

从淋浴室里传来郑云龙的声音:“我再洗个凉水澡!”

“你不刚洗完嘛?有这么热嘛?”

 

郑云龙捂着脸坐在浴缸上,他想要静一静。 

 

从回国到现在憋了一个月了,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自己喜欢的人还在眼前,他从来没经历过都洗干净了还不能吃的情况,阿云嘎柔软的细腰,纤细白嫩的脚踝,感觉到身体更加强烈的回应,他觉得他不能再想了。

 

他连忙打开水龙头把自己泡了进去。

 

直到阿云嘎都快睡着了,他都没出来,阿云嘎踹门:“大龙,大龙,你没在里面睡着吧。”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郑云龙毫无半点释怀的意思,阿云嘎在外面喊他他又不能不出去,只能弓着腰装肚子疼,只是小龙依然精神。

 

阿云嘎看了一眼,眼神复杂。


他知道孩子大了。

可没想到,需求这么大吗?

他颤抖着问道:“你…在里面…看…什么了?”

 

郑云龙一脸幽怨,推开他趴到床上,“什么也没看!”

 

“你… 哎… 你…”阿云嘎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论这方面的经验,他可真是一点也没有。

 

“你那个…平时… 你…怎么解决…是找男朋友啊还是… 噢对…你那个男朋友…要不我帮你喊进来…”阿云嘎咬着手指整理措辞,郑云龙被他念红了脸,转身对着阿云嘎:“还不是因为你!你看你穿的!”

 

阿云嘎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挪开视线,耳尖上浮起肉眼可见的粉红:“我… 我怎么了阿…这不是你给我的衣服嘛…”

 

郑云龙捂着眼睛悲痛的说道:“只能看不能吃,我也很难的好吧?”

 

“你!”阿云嘎气的给他一脚,视线又落到他身上,那架势好像比刚才还惊人,他红着脸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你把腿并上!”

“我不!”

“快点!”

 

 

为了避免眼神不经意间扫到,阿云嘎拿过床上的枕头在郑云龙肚子上搭了个窝,又拿被子裹上,搞得郑云龙就像是要去做什么手术一样。

 

郑云龙看着自己腿上高出的枕头,在阿云嘎拿被子准备裹上他的时候,他受不了了,抱着被子就要出门:“我还是去客厅睡沙发吧。看着你,我今天是睡不着觉了。”

 

“我换个睡衣嘛。”阿云嘎不自在的扯扯身上的衣服,使他看上去正经一点。

“别…”

 

可是郑云龙的行李箱里…阿云嘎越翻脸越红甚至还有点黑,最后阿云嘎使劲合上箱子,阴着脸看着郑云龙。

 

“我说了… 你别翻…你不听…”

郑云龙眼神飘忽,不敢看阿云嘎,那箱子里除了日常生活的衣服以外,什么也遮不住的睡衣明晃晃的躺在箱子里,从尺码上来看很显然那不是女士的。当然,除了睡衣还有其他不可描述的东西。

 

“玩这么开吗?郑云龙。”阿云嘎冷笑一声,低着眉看他,郑云龙瞬间觉得自己冷静了许多。

 

“不…不是…我这是…”

“你别告诉我,你副业是代购睡衣。”

 

“呃…”郑云龙语塞。

 

这事可真是说来话长。

 

他回来之前,想让高天鹤在法国给他按阿云嘎的尺码,定做几身睡衣。 

 

他传达的很好,初衷也很好,他本来想按春、夏、秋、冬给阿云嘎做四套,只是高天鹤一听郑云龙是要给他喜欢的人穿,还是睡觉穿。

 

高天鹤瞬间就了然了,没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比高天鹤早回国,自然也没看见实物,高天鹤也不给他拍照,只说他肯定会满意,他相信高天鹤的品味也就没再问,只让他回国的时候带回来给他。

结果。

当那天晚上高天鹤把这箱东西给他的时候,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郑云龙拎起那个名叫睡衣,但像块破布的细条,问高天鹤:“我要的睡衣呢?”

 

“这就是啊。”

“你在逗我!?”

 

要不是这料子摸上去很好,郑云龙绝对不会放过高天鹤,他一度怀疑高天鹤私吞了他的钱,并且买了个拖把糊弄他。郑云龙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肯定是高天鹤理解错了。

 

“睡衣啊,我要的是正儿八经的睡衣,这什么玩意儿。” 

 

“你自己说的啊。给喜欢的人穿,睡觉穿。”高天鹤掰着手指,无辜的看着他:“龙哥,你现在这么纯情了吗?”

 

“我他妈…我真想给你一巴掌。”郑云龙握着拳头压下心底的火:“你把这些东西都拿走,自己用去吧。”

 

“我用不着啊。”高天鹤撇嘴,“你这衣服号码都这么大,我可是按你喜好挑的。”

 

“我谢谢你。”郑云龙第一次为别人这么了解他而感到惆怅。

 

 

而现在,他看着脸黑的要变身包拯的阿云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决定,使出杀手锏。

 

低下头再抬起,眼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湿润,“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用这些东西。”

 

“演。”

 

阿云嘎转身坐进凳子里,冷冷的看着他。从小,郑云龙就会用这一招,来对付阿云嘎,哭困过去这事也就不了了之,阿云嘎以前本着不跟孩子计较的想法也就随他去了。

 

可今天他告诉自己,不能动摇,郑云龙已经长大了。

 

“嘎子,你不信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郑云龙瘪着嘴委屈极了:“这是鹤儿的东西。他箱子不够大,就放在了我这里。你不信我,我是那种人嘛?我这么乖,这都是他的,都是他带坏我。”

 



隔壁的高天鹤疯狂打喷嚏,他疑惑的看向窗户:“关的好好的呢?”

 

“我回来这么多天,你也不说关心关心我。”郑云龙继续哭诉,豆大的眼泪落在他手心:“我知道,我是个累赘。以前你迫不得已才要照顾我,我去了国外,你高兴了吧,不用照顾我这个拖油瓶。我知道我们这么多年没联系,关系早就淡了。你早就不想要我了。”

 

 

“哎…不是…”阿云嘎解释:“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不是,这和睡衣有什么关系...”。

阿云嘎还尚存一些理智。

 

“就有!”郑云龙用拳头捶了下床,一副怨妇的表情:“你就是不想要我了,我妈也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不关心我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是个累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在海外正在晒日光浴的他妈:“阿嚏。”

 

阿云嘎无奈起身,坐到床边,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背:“大龙啊…”

 

郑云龙看着他,眼睛红红的,让阿云嘎想到了那个雨夜,他叹了口气擦干郑云龙的泪:“我没有不想要你呀,虽然你猛然回国吓了我一跳,但现在我已经接受了呀。”

 

“真的接受了吗?”郑云龙撅着嘴。

“接受了。你在国外过得好吗?”

“不好!”混世魔王如是说道:“他们都欺负我,三天两头的挨打。你不在,都没人保护我了。”

 

正在打游戏的马佳:上车!阿嚏…后面有人!阿嚏… 怎么回事?

 

“嘎子,我不想回去了,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郑云龙最后一招,眼泪从眼角滑落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好好好,不要再哭了。”

阿云嘎的心脏被郑云龙狠狠的开了一枪,理智全无。

他搂过郑云龙,心疼的摸着他的脑袋:“乖,不哭了不哭了。”

 

 

郑云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胡乱的擦干眼泪,他抓着阿云嘎的手:“你是不是要结婚?”

 

阿云嘎被他这几枪打的晕头转向,“什么?”

 

“那天挎你胳膊那个,你是不是要娶她。”

郑云龙小声翼翼的开口,眼神无助,像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猫。

 

“没有啊,那是伯克利的老师。那天是因为,她穿高跟鞋不方便,我扶她一下,纯属同事。”

 

郑云龙不说话了,把脸埋在膝盖里。

 

“大龙,怎么啦?” 阿云嘎也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刚当爹的时候,没有经验,狠狠心在育儿网站下了十几本书,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势必要按亲生的养。以至于当时搞的郑云龙他妈很有负罪感,第一个孩子看书养,第二个孩子当猪养,这都第三个孩子了.....随便养养....?

 

阿云嘎不行,做什么都要做到严谨完美,哪怕是养个孩子。

 

他在书中看到过,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灵都特别脆弱,小时候郑云龙也经常因为别人逗他阿云嘎不要他而哭,没想到都这么大了,一提起这个话题,郑云龙还是会哭。

 

“反正你早晚还是要结婚。等到那个时候,你是我最亲的人,而我就不是你最亲的人了。”

 

郑云龙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无助而又绝望,阿云嘎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他盯着郑云龙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不会的。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不要你。”

 

“拉勾,你不许结婚。”郑云龙又伸出了他的小拇指。

 

“不结。” 阿云嘎又一次把自己卖了。

 

 

郑云龙觉得差不多得了可以收场了。

 

他深吸一口气,抱起了他的被子:“嘎子,你腰不好,你在床上睡。我去睡沙发。”

 

“嗯?” 阿云嘎懵了,故事转折未免有点太快了吧。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怎么突然就要去沙发上睡。

 

“没关系呀,这床不挺大的。”

“不。你累了一天了,你应该睡这里。”

 

郑云龙跳下床,体贴的把阿云嘎的脚抬到床上,让他躺好,又给他盖上被子。

关门前温柔的跟阿云嘎说了“晚安。”又帮他留了一盏小夜灯。

 

 躺在黑暗里的阿云嘎一脸欣慰,孩子长大了,知道照顾人了。

 

只是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困意来袭,他索性不想了,紧了紧被子睡着了。

 

被郑云龙一脚踢进桌子下的行李箱,瑟瑟发抖。

 

 

 

郑云龙站在门外,心情复杂。

他缓了缓推开高天鹤的门,罪魁祸首正躺在床上和他心爱的简老师视频。

 

一看他进来了,把摄像头调转了方向,简弘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嗨~大龙。”

 

“嗨,简老师。” 郑云龙面无表情的把被子扔高天鹤头上,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高天鹤这才看清郑云龙红红的眼睛和鼻子,凑过来看了一眼:“龙哥,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买的那些好东西!”郑云龙抢过高天鹤的手机吓了简弘亦一跳:“怎么了大龙,眼睛这么红。生病啦?”

“没有。”郑云龙揉揉眼睛:“ 简老师,你那个多高啊?”

“183啊。”

“我这里正好有几件睡衣,你穿不穿?”


郑云龙笑着看向高天鹤,“哎,鹤儿。”

高天鹤看着满脸坏笑的郑云龙眉毛一挑,在简弘亦的“好阿…”中抢过手机挂了视频:“我一会再给你打。”

 

“你怎么了,你俩打架了?”

高天鹤上来掰着郑云龙的脸看了个仔细,发现只有眼睛和鼻子是红的,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说吧,你这次哭是因为什么。”高天鹤见怪不怪。

“再给我装!”郑云龙拿抱枕砸他:“就你买的那个好衣服。”

“你不是锁箱子里了吗?他怎么还能看见?”

“一言难尽。”然后郑云龙看见高天鹤挪揄的笑容,警惕的踢了他一脚:“笑什么?”

 

“你不是把你睡衣给他穿了嘛?难不成?你心动身也动了?”

 

郑云龙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

 

高天鹤就像逮到稀奇动物一样抓着他笑个不停,他可太了解郑云龙了,他龙哥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只能看不能吃?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别他妈笑了,不是因为你我能这样?”郑云龙烦的不行, “你到沙发上睡去!”

 

“凭什么?”

“要不是你买错了!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郑云龙一脚把笑到颤抖的高天鹤踢了出去。

 

“你倒是给我个被子。”高天鹤笑倒在门上。

 

“你快给我闭嘴吧!”

郑云龙窝在床上独自忧伤,可是高天鹤在外面还笑个不停,蒙着被都能听见他那个假声男高。

 “龙哥,你可太惨了。“

郑云龙把被子扔出去:“你再给我笑,我就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云次方】我的儿子疯了想…(一)

* HE  //   小龙与大嘎 ,私设 年龄差13

*儿追爸


1.


当阿云嘎在酒吧不经意间对上小儿子玩味的眼神时,

当小儿子带着侵略性的气息靠近他时,

当阿云嘎发现小儿子手机屏幕是自己时,


他仔细回想了过去的种种,后背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喉结慌乱的动了动,拿着冰啤酒想喝又踌躇的放下,最后还是一饮而尽,自始至终,对面那人都是微笑着抱臂看着他。


“还要吗?我没动。”

对面身着黑色毛绒外套的绅士将啤酒推向对面,又偏头...

* HE  //   小龙与大嘎 ,私设 年龄差13

*儿追爸


1.

 

当阿云嘎在酒吧不经意间对上小儿子玩味的眼神时,

当小儿子带着侵略性的气息靠近他时,

当阿云嘎发现小儿子手机屏幕是自己时,

 

 

他仔细回想了过去的种种,后背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喉结慌乱的动了动,拿着冰啤酒想喝又踌躇的放下,最后还是一饮而尽,自始至终,对面那人都是微笑着抱臂看着他。

 

“还要吗?我没动。”

对面身着黑色毛绒外套的绅士将啤酒推向对面,又偏头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可对此时的阿云嘎并不受用。

 

他尽力想遗忘的那些年,随着眼前这人的出现,又逐渐回到了自己的脑中。

今晚,阿云嘎来酒吧玩,他想过可能会遇到熟人,可偏偏?

阿云嘎到现在都想不通,怎么会遇到他。

 

 

 

“你怎么回来了?”

他摆摆手,压低了声音摆出一个父亲的姿态,想找回自己的主场。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啦。”那人存心和他作对,天真烂漫的看着阿云嘎:“在国外呆够了,就回来了呗。”

 

阿云嘎看着对面那个用修长的手指撩着头发还下意识撅嘴的小儿子,怎么也没办法和小时候那个跟屁虫联系在一起。

 

“爸爸。你在想什么?”小儿子笑了笑又顿住吐吐舌头,眼神因想法而变得晶亮:“或者说,我可以像他们一样,喊你嘎子?”

 

现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面前,正在逐渐失去阵脚。

 

阿云嘎眉角跳了跳:“你不能这么喊我,我可是你爸爸。”

“是,你和妈妈离婚之前是。” 听见这话,他不耐烦靠回沙发:“再者说,咱俩没血缘关系好吧。”

 

“况且,我喜欢你,全世界都知道啊。”

 

看着阿云嘎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开心极了,喝了两口毫无度数的啤酒润了润嗓子。

 

“所以。”他直起身盯着阿云嘎的眼睛,“我喊你嘎子,合情合理。”

 

阿云嘎避开他期待的眼神,反驳道:“再怎么着,你不过是个小屁孩。”

 

“我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他站起来贴近阿云嘎的耳朵,说了句悄悄话,然后眯着眼细细的品着阿云嘎脸上的表情,他每说一句话阿云嘎的瞳孔便放大几分,他的嘴角带上几分隐秘的微笑,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起身拍了拍阿云嘎肩膀,丢下句话便走了。

 

“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2.

 

回到家,阿云嘎连外套都没有脱,便疲惫的倒在了床上,衣服皱皱巴巴的压在他的身下,他已经无力去在意它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即将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床头上摆放的全家福还是他第一次婚姻里的家庭成员,确切的说,这套房子,也是他第一个婚姻的产物。当时,他前妻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他的身边,那个时候最小的孩子才七岁。

 

但这场婚姻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出于爱心,更确切的说,是他的前妻出于爱心。

 

直到最后一个小儿子——郑云龙可以独立照顾自己之后,他们的婚姻也到宣告了结束。

 

阿云嘎还记得,当时他妈非要送郑云龙去意大利读初中,他在机场抱着自己哭的死去活来,希望自己跟他一起去,他妈硬把他从阿云嘎身上薅下来扔进安检口,郑云龙在玻璃后面泪眼汪汪给阿云嘎挥手,抹的人家的玻璃都花了。

 

其实,他妈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去玩玩,那时阿云嘎刚好转正抽不出时间,只能目送他们上了飞机。

 

之后,随着郑云龙的长大,一开始他妈还带着他寒暑假的还往国内跑,之后上了高中他妈没空不能带他回来,郑云龙便学会了给阿云嘎发短信,打视频,起初他还及时回,天天接,直到有一次音乐会他忙到凌晨2点,没及时接郑云龙电话,三天没睡觉的阿云嘎看着郑云龙在电话那头发脾气,质问他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看着郑云龙生气的脸,他突然觉得很累。

 

只说了一句:大龙,找个正常人谈恋爱吧。 从此便再也没有回应过郑云龙。

 

郑云龙对他的心思他都懂,只是郑云龙小不懂什么叫隐忍,但他不行,他不能不克制自己的感情。

 

一晃六年过去了,当郑云龙再次出现在阿云嘎面前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那个浑身充满浪漫气息,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高贵的少年,居然就是那个自己养了七年的小哭包,阿云嘎觉得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看来这几年郑云龙把意大利的灵魂都安置在了自己的身上。

 

 

 

明明走的时候还那么小,阿云嘎看着合照里最下方的那个小人,好像从一开始,他就特别喜欢赖着自己。

 

与他那两个姐姐不同,他喜欢时时刻刻围绕在自己身边,要自己带他去自己的学校,在操场上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看见人就喊自己爸爸,像是在宣告些什么,当时阿云嘎不懂,总是被他突如其来的爸爸惹红了脸,哪有刚二十岁就有个七岁的儿子的,阿云嘎跟郑云龙说过很多次,在学校里喊自己哥哥,郑云龙才不管,尤其是有女生来搭讪的时候,他喊的最凶。

 

 他就是不想看阿云嘎对别人也笑的那么温柔。

 

每当阿云嘎凶他,他就撅着嘴看着阿云嘎,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软到了阿云嘎心里,最后只能抱着好言好语的哄着,可是每次都如此,后来阿云嘎也不挣扎了,随他去了。

 

可如今,长大了的郑云龙,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会戳自己的软肋,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这人回来,带着胸有成竹的把握。

 

郑云龙临走前在他耳边说的话,又出现在他脑中:“我要追你,做好准备。” 

 

“啊......”他捂着脸长叹一声,“臭小子,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缠啊。”

 

3.

 

酒店里,郑云龙刚洗完澡躺在床上,他妈就发来了视频。

 

“看见你嘎舅了?”他妈边洗脸边问道:“怎么样?”

 

“挺好的。我在酒吧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人家唱着歌呢。”听着水龙头那头传来的水声,让郑云龙产生了一些困意,他窝在枕头里无奈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闷啊。”

 

“他什么反应啊?”他妈问道,郑云龙想了想阿云嘎惊讶的下巴,说道:“还挺激动的。”

 

“是吗?”他妈盯着自己的儿子,想着五分钟前收到的阿云嘎质问的信息。

 

问她为什么放他回来了,他已经把他养大了没什么血缘关系了,不能长大了之后还要自己养,这不公平。

 

“是啊。我爸他挺激动的。”郑云龙没听出他妈语气里的疑问,回顾他今天一天,可真是所谓的漂洋过海来看你。

 

明明距离学院交流还有三天的时间,他却买票提前回来了,为的就是会一会阿云嘎,从早上五点就开始赶飞机,多亏了他王叔通风报信,他才能在众多酒吧里准确的找到阿云嘎。

 

“可你嘎舅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想要新生活。”

 

“新生活?”  郑云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双眼无神的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三个字,把新生活和自己之间划上了等号。

 

“不就是新生活吗?我…”

 

话还没说完,对面就给挂了。他妈和他爸说到底也只是朋友关系,只是表面有婚姻关系,他妈比阿云嘎大一点,小时候他妈让他喊阿云嘎喊舅舅,他不愿意,非要叫爸爸。

 

当他说他要回来找阿云嘎的时候,他妈第一时间给他买了票。

 

“你爹心软,他不同意,你就磨他就行。他肯定不舍得你自己住外边。”

 

他妈帮他收拾着行李,嘱咐着他,他敷衍的点点头。

 

比起了解阿云嘎,谁都比不上他。

 

虽然房间里还亮着灯,但是床上的郑云龙早就抱着枕头进入了梦乡。

 

这是他多年在国外养成的习惯。

 

在他小时候,睡觉前阿云嘎一定得留一点光在房间里,或灯光或烛光。

 

他问过他为什么,阿云嘎不回答,只是在他额头轻轻留下一个晚安,便唱着歌哄他睡去。

 

于是,在那些不眠的夜晚,郑云龙也彻夜亮起了灯,只有这样,他才能短暂的缓解对阿云嘎的思念。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云次方】《我的儿子疯了想追我》(二)

*逐渐沙雕


4.

昨天晚上阿云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连衣服也没脱,今天早上起来,身上的衣服都褶了,虽然是周末,但是无奈今天学校还有活动,他烦躁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以后,认命的叹了口气,便进衣帽间穿衣服去了。


由于昨天晚上没睡好,他整个人脑袋都是发紧的。


上海的冬天总是阴晴不定,今天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阿云嘎打着伞走在上海音乐学院的小路上,正好偶遇了廖昌永。


刚从教学楼出来的廖昌永远远就看见阿云嘎紧皱着的眉头,他冲阿云嘎挥手问道:“昨天睡得不好吗嘎子?”


阿云嘎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休息好。”他紧走...

*逐渐沙雕


4.

昨天晚上阿云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连衣服也没脱,今天早上起来,身上的衣服都褶了,虽然是周末,但是无奈今天学校还有活动,他烦躁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以后,认命的叹了口气,便进衣帽间穿衣服去了。

 

由于昨天晚上没睡好,他整个人脑袋都是发紧的。

 

上海的冬天总是阴晴不定,今天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阿云嘎打着伞走在上海音乐学院的小路上,正好偶遇了廖昌永。

 

刚从教学楼出来的廖昌永远远就看见阿云嘎紧皱着的眉头,他冲阿云嘎挥手问道:“昨天睡得不好吗嘎子?”

 

阿云嘎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休息好。”他紧走两步跟上廖昌永,接过廖昌永手里的学生名单,疑惑的问道:“廖院?这是....?”

廖昌永拍拍他的背:“嘎子,今明两天英国和美国的交流生会逐渐入校,你安排一下,学生安排他们住校,老师可以自行安排。住校外和校内都可以。学生会那边我安排好了,他们会在门口登记,你负责盯一下。”

 

“好的廖院。”

 

交代完工作,阿云嘎便和廖昌永说说笑笑的朝音乐厅走去,随手翻过的几页学生名单里,他丝毫没注意到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个相当熟悉的名字。

 

 

另一边郑云龙,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看看。当他拿着钥匙打开屋门的时候,满屋子生活的痕迹,让他愣在了原地。

 

没想到这么多年,阿云嘎连锁都没换,甚至是,连房子都没换。

 

他走进他以前住过的房间,坐在一米五的小床上看着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摸一样的摆设,一时间心里有些复杂。

 

他随手在书架上摸出一本笔记本,最后一页上是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 阿云嘎。

 

他笑了笑,将笔记本装进大衣口袋,目光落在桌子右上角的相框上。

 

那是他十岁生日与阿云嘎的合影,那天阿云嘎送给了他一个拍立得作为礼物,他开心的拉着阿云嘎拍了许多照片,只是因为保存不当,留下来的只剩这一张。

 

他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拿出手机给他一起来交流的同学打了电话:“鹤儿,你到上海了吗?”

 

高天鹤刚坐上出租车,就接到了郑云龙的电话:“到啦,我刚下飞机。你在哪?”

 

“我也刚到。咱一会学校见吧。”

 

“不行吧,今天不是我们学院报到的日子啊。”高天鹤皱着眉头琢磨着他话里的猫腻,这人明明昨天就到了,说是有私事处理,今天他却说一会学校见,凭着高天鹤机灵的头脑,他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说吧,龙哥你想干什么?”

 

“先去学校一会告诉你。”

“OK。一会见。”

 

郑云龙挂了电话,便把相框揣进了自己兜里,在原位置放上了一张他的照片。然后乐呵呵的朝上音走去,从他家到上海音乐学院也就是十分钟的距离,这也就是为什么阿云嘎住这里的原因。

 

是真的很方便。

 


走在上海的弄堂里,道路两边都是无比熟悉的场景,让他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

那是一个台风天。 

那个时候自己刚到上海,两个姐姐忙着学习不管自己,一次放学回来,他没等阿云嘎擅自跑了回家,却在弄堂里迷了路。那天还在感冒的阿云嘎冒着大雨找了他两个小时,最后阿云嘎浑身湿透的出现在郑云龙面前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郑云龙瑟瑟发抖,不敢看他。

 

阿云嘎阴着脸,每走一步,脚印都是湿的,他蹲下来轻轻抱着郑云龙,头发还滴着水,他笑着说:“还好,找到你了。”

 

他抱着郑云龙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郑云龙,一个小硬汉,他迷路了没有哭,在昏暗狭小的楼梯下呆了四个小时没有哭,却在阿云嘎的温柔里落了泪。

 

要说阿云嘎是什么时候刻在郑云龙心里的呢,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郑云龙过惯了寄人篱下的生活,虽然有姐姐疼妈妈爱,但是他谁也不依赖,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被抛弃的时候,阿云嘎出现了。

于是从此以后,他交出了自己。

那个时候的阿云嘎不过也就是二十岁,和现在的他一样,却那么耐心那么温柔的把他的青春都耗费在了他的身上。

 

 

郑云龙还没来得及继续伤感,他便接到了蔡程昱的电话:“哥啊,听说你已经到了?”

 

“到了,你在哪呢?”

 

“我在学校门口,老师不让我进。”

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蔡程昱都快急哭了。

 

“为什么不让你进?觉得你不像个学生阿?”

论插刀,郑云龙还没怕过谁。

 

“他说今天没接到意大利学生进校的消息,不能安排宿舍。”

 

郑云龙悠哉游哉的拐过弯就看见了上音的大门,和大门一起出现的就是穿的像一只花蝴蝶的蔡程昱。

 

“行我知道了。花蝴蝶。”

“什么花蝴蝶?”

 

蔡程昱莫名其妙的挂了电话,就看见了一个只能在大型音乐会上才能随机掉落的郑云龙,打着黑伞朝他走来。

 

郑云龙今天特意做了妆发,里面身穿高领毛衣外面搭着一身黑色毛呢风衣,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参加走秀的。”蔡程昱朝他竖起大拇指,“哥,你今天太帅了。”

 

“我哪天不帅?”

 

正说着高天鹤也到了,一身蓝色西服,从左肩开始向下延伸,一整只手工刺绣的鹤盘旋在他的身上,在两人的注视下拉着他的三个箱子优雅的下了车。

 

“您俩是要去结婚吗?” 蔡程昱向他们发出疑惑的声音,“我们得发挥我们自身的特色。把我们的美貌展现到极致。”高天鹤优雅的朝他俩点点头,随便把手里的箱子分给了他俩。

 

郑云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红色箱子:你可能不是真的鹤,但你是真的狗。

 

 

对比其他学校的学生,三个人站在门口实在是不能再亮眼了,刚下出租的鞠红川,看着自己身上为了赶飞机方便,穿的裤衩拖鞋,瞬间有点不想靠过去了。

高天鹤眼尖的发现了他,挥着小手喊道:“川子,我们在这里。”


鞠红川并不想搭理他们,捂着脸默默的走到学生报到处,只是三个人已经开始朝他的方位走来,当两只大手搭到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川子,怎么不理我们?”郑云龙人畜无害的笑容并不能让他觉得如沐春风,“你们穿的也太亮眼了吧。我都快闪瞎了。”

 

“首先从气质上压倒他们。” 高天鹤对着登记的学生笑笑,十分温柔的说道:“小姐姐,我们是米兰音乐学院的学生,我们来报道了。”

 

“嗯… ”小姐姐看了看登记表,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应该是明天报道,你们的宿舍还没有腾出来,就算你们今天报道也没有地方住。”

 

“挤一挤也不行嘛小姐姐?”高天鹤开始对着小姐姐撒娇“看在我们这么帅的份上。”

 

“真不好意思。确实腾不出的。”

 

郑云龙推开准备抛媚眼的高天鹤,问道:“你们负责接待的老师是谁?”

 

小姐姐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是阿云嘎教授,他负责此次交流活动。”

 

“噢~,那你能帮我喊他来吗?”

“教授现在正在和伯克利的学生对接,可能一时半会,来不到这里。”小姐姐为难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明白此刻的他提教授干什么,就算是找关系,今天的宿舍确实也没有多余的。

 

她好意提醒:“那个,就算是教授来,也没有多余的地方。”

“没事,我等等他。”

 

 

再说阿云嘎带着伯克利的老师和学生刚吃完饭,准备朝宿舍楼走去,走到半路,老师说漏了一个学生,于是他们准备再去一趟校门口迎一下。

 

 

安顿好其他学生,阿云嘎和伯克利的美女老师便向学校门口走去。

这位美女老师好像对阿云嘎格外上心,一直引起各种各样的话题。

在说到阿云嘎有没有对象的时候,两人已经快走到了校门口。

 

 

等待的郑云龙一眼就注意到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个人,那女老师的手还挎在他的臂弯。

 

郑云龙不爽的眯起眼睛,等到距离足够近的时候,他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用不大不小但是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着阿云嘎喊道:“爸爸,我在这呢。”

 

这一声熟悉的声音让阿云嘎差点摔下台阶,他稳住身型朝声源看去,果然是他不听话的小儿子,站在门口开心的朝他挥手。

 

他僵在原地一步也不想往前。

 

 

随着僵硬的还有郑云龙旁边的三个人,蔡程昱一脸惊讶的抓着鞠红川:“哥,你听见龙哥刚刚喊的是什么了吗?”

“我听见了。”

一旁的高天鹤惊讶的捂着嘴,拉着郑云龙疯狂的摇:“你居然有个上音的爸爸!那旁边那位漂亮的女士是你的妈妈吗!!”

“去你的,说什么呢。”

郑云龙狠狠瞪了一眼高天鹤,想给他一巴掌,“我妈在米兰呢!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太好了,我要约她吃饭!” 高天鹤兴致勃勃的盯着朝他们走来的两人清了清嗓子。

 

“你约吧,回头我就让简老师弄死你。”

郑云龙不耐烦的推开高天鹤,眼神冷冷的盯着阿云嘎。

 

 高天鹤得瑟的笑了:“他不会的”

 

吃了这一口狗粮,郑云龙心里更闷了,他直直盯着臂弯里的那双手,而两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安全距离,肩膀贴肩膀,那女老师就差靠在阿云嘎身上了。

 

 

阿云嘎看着校门口臭着一张脸如阎王降临般散发着煞气的郑云龙,心里打鼓,最后认命般的跟女老师道了歉,又喊了两个学生陪着她,阿云嘎说了一万个不好意思,那女老师表示理解的亲了亲他脸颊。

 

阿云嘎背后一毛,心想:坏了… 

 

他深知他小儿子的脾气和无理取闹的占有欲,果然外面那人快被自己的情绪撕碎了。

 

门外边的人被桌子拦住,眼睁睁的看着那女老师亲阿云嘎,什么礼节,什么礼貌全让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郑云龙的后槽牙吱吱作响,一双拳头捏的关节发白,“爸爸,你怎么还不过来?儿子等了好久了!”

 

只不过这次他换成了英语。

 

听见有人喊“Dad”那个女老师也朝声源望去,就看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女老师眨眨眼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这个男人,阿云嘎侧身阻断了他们的眼神交流,又说了一万个对不起,快步朝门口走去。

 

 

他还没说话,郑云龙便上前一步独自挑衅:“是想给我找后妈吗?” 

 

一句话惹得旁边帮忙的学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入校十年的阿云嘎教授,无半点感情绯闻,也从来没人听说过他有隐婚还有家庭,突然间冒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还口口声声的说阿云嘎要给他找后妈,这种大瓜,让谁也不可能错过。

 

“说什么呢你?”阿云嘎瞪了一眼郑云龙,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他快速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准确的找到了米兰音乐学院的交流生资料,郑云龙的大名非常醒目的排在第一栏,他后悔的拍拍脑袋,怎么早上翻的时候没看见呢?

 

他转头看向蔡程昱:“你们学院不是明天才报道吗?”

 

“呃…叔叔… 哥…教授…”阿云嘎实在是太年轻,蔡程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好,“我们记错时间了,现在也没宿舍了,我们不知道去哪里。”

 

“你们去住酒店吧。”阿云嘎盯着这几个花里胡哨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脾气,转身就想走。

 

“没钱。”郑云龙别过头,恨恨的丢下两个字:“钱包掉了,手机丢了,身份证不见了。”摆出一副你要是不管,我就敢流浪街头的样子。

 

“你…”阿云嘎看着郑云龙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实在是没辙。

 

“怎么办教授?要不…我去喊廖院长?”旁边的学生会小姐姐看着阿云嘎面露愠色,试探的问道。

 

“不用。你去忙别的吧。我收拾他们… 不是,安置他们。”把人支走,阿云嘎扫了四个人一眼,“走吧,跟我走。”

 

站在最前面的郑云龙不动,剩下的三人谁也不敢动,任谁也看出来这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一时场面有些尴尬。

 

阿云嘎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有动静,转头一看四个人还杵在门口,“怎么?你们要是想住门口,我也没什么意见。”

 

 高天鹤率先打破僵局,搂上郑云龙的腰,拉着箱子上前一步跟上:“老师我们去哪啊。”

 

看着郑云龙腰上的那双手,阿云嘎挑挑眉,声音不自觉的冷了下来:“总不会让你们露宿街头。走吧。” 

 

阿云嘎走在前头,郑云龙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慢,他故意把距离拉的很远,等着阿云嘎发现他掉队,回头看他一眼。可是阿云嘎跟其他人聊天说话,就是不理郑云龙。郑云龙默默的跟着也不出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郑云龙都快睡着了,阿云嘎才在一栋楼前停下。他揉揉眼,看着眼前熟悉的老楼,有点恍惚。

 

“这是我的职工宿舍,你们先住着吧。”

 

阿云嘎把钥匙甩给他们,扭头就把无精打采的郑云龙揪走了。

 

只留下不知所措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鞠红川看看手里的钥匙:“哎,老师!哪一户是您家啊…”

 

 

 

一路上阿云嘎走的飞快,扯的郑云龙踉踉跄跄,一半风衣都快让阿云嘎拽掉了。

 

“喂!”沉默的走了半天郑云龙有点不耐烦,放慢了脚步表示抗议:“你要把我拉到哪!”

 

阿云嘎充耳不闻,直到把他扯到树叶茂密的小花园才放开他。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阿云嘎看着郑云龙,郑云龙摊摊手:“surprise !”

“惊吓还差不多。”

 

树影斑驳,零零散散的撒在郑云龙脸上,他面无表情看着阿云嘎,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了上去。

 

“脏,起来。”

 

郑云龙装没听见,搔搔头发,迎着光半掩着眼去看站着的那人:“把我拉到这里干什么?”

 

“臭小子,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阿云嘎揪着他的耳朵,“当众喊我爸爸?你现在再喊喊我听听。”

 

“不喊。” 郑云龙扭过头 ,瘪嘴道:“谁让你泡妞泡的那么开心。”

 

“那你就当众让我下不来台?”

 

“我看你挺滋润啊,人家美女亲你,你也没躲啊。” 郑云龙回瞪过去,眼睛里泛着雾气。

“人家那是礼节!”

“我这还是礼貌呢!”

 

两人谁也不让谁,“和你站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谁?”阿云嘎猛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郑云龙被阳光搔的眼疼,专心揉着眼,也没注意阿云嘎的语气,“三个男的呢?你说的谁啊。”

 

“有胡子那个。”

“噢,鹤儿。”

“你们关系挺好啊。”

“是啊,挺好的。”

“室友?”

“我俩住一起。”

“改天领家里来看看啊”

 

他终于放过了他的眼睛,眨了两下看向阿云嘎泛青的脸,莫名其妙的问道:“领谁回家?”

“你男朋友啊。”

“我什么男朋友?”

 

郑云龙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对话,然后抑制不住的笑容攀上了他的嘴角,他伸手拽住阿云嘎的领带,手指转了两圈,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不是不喜欢我吗?”

 

阿云嘎皱起眉,郑云龙这幅调戏他的样子,让他联想到酒吧里勾人的酒保,瞬间,他的眸子暗了下来。

 

“说什么呢?我怕你被人吃了还帮人家数钱,那小子看起来比你精明太多了。”阿云嘎拍掉郑云龙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来点什么。

 

可那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是清澈明亮,不言不语。

 

他越这样阿云嘎越生气。犯了错就永远都是这样看着他,一直看到阿云嘎心软,才罢休。可阿云嘎越联想心里越堵,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你在外面这么些年就只学会了勾引人的招数吗?你在外面玩你妈也不管你吗?”

 

听见这句,郑云龙的脸也冷了下来,“怎么?现在想来关心我是怎么长大的?我在国外的时候你不闻不问,我是死是活,你都不在乎吗?”

“不在乎。”

阿云嘎直起身子转身就走。

 

“喂!没你这样的!”郑云龙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挡在了阿云嘎的面前,好看的脸上也带了些被人忽视的怒气:“我回来这么些天,你忙不联系我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一个好脸都不肯给我?”

“我为什么要联系你?”

听见阿云嘎的话,郑云龙气的耳朵尖都红了。

 

他在学校也算得上混世魔王,打架斗殴也是常事,可他偏偏喜欢摆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在学校里闲逛,他招摇过市,暗地里被人惦记。没有人不被他这身皮囊吸引,在校内不敢的人,就在校外使坏,他的兄弟——马佳,助教兼他的私人保镖,应尚雯婕教授的要求,从来不离开郑云龙三米远。

 

郑云龙在学校里干什么,马佳都不担心,毕竟是自己的地盘。什么和其他学院抢排练厅,在音乐厅在别的班练和声的时候捣乱,这都是小事。要是被尚雯婕逮到,郑云龙永远都有办法摆平,撅着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尚雯婕,说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可每次看见郑云龙撅着嘴撒娇,马佳总是不寒而栗。

 

脑海里浮现的总是他在酒会上不假思索掰断投资人手指的画面。

那天差点被赶鸭子上架的郑云龙站在凳子上,手里握着那人的手指,眨着眼睛露出最纯真的笑:“下次再乱碰我,断的可就不是手指了喔。”

 

可尽管是这样,郑云龙指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也说不出重话。

 

如果马佳在场,他一定会惊呆,那个狂劲的郑云龙,今天会在阿云嘎面前连个话都说不完整。

 

“你妈说什么?”

“不告诉你!”

郑云龙永远没办法跟阿云嘎生气,只好气自己没出息,掐着腰又坐回石头上,不再看阿云嘎。

 

阿云嘎看着面前生气的人,使出了杀手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别气了,起来,石头上太脏了。”

“道歉。”

“对不起。”

 

郑云龙傲娇的“哼”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阿云嘎手心:“你接受我回来的事实了?”

 

“嗯啊。不接受也没办法,毕竟是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

 

听见这话郑云龙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但是这话从他嘴里细细品了两次之后,笑容便消失了。

 

“什么东西喂大的?” 

 

阿云嘎终于占上他的便宜,嘴角微微上扬,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走吧,你也去帮忙收拾东西吧。”

 

说完,阿云嘎转身向前走去,郑云龙看着那个背影,伸出手却没扯住他,手指传来空荡荡的感觉,仿佛下一秒阿云嘎就要消失般慌乱的喊道:“嘎子。” 

 

“嗯…?”

阿云嘎回头却撞上一个厚实的肩膀。

 

只是这个怀抱很轻,很轻,轻到阿云嘎感觉不到他的动作。

 

“能再抱抱我吗…像小时候那样…?”

 

郑云龙拥着怀里的人,手却不敢触碰他的后背,只是轻轻环着那人,生怕自己的举动惹他讨厌。

 

被人环着,阿云嘎惊觉郑云龙比自己高了几分,肩膀也宽了不少,声音… 也比以前深沉了许多,只是性格却比小时候内敛了许多。

 

举止嘛,阿云嘎瞄见郑云龙一脸的紧张,还非要装作若无其事,胳膊圈起的弧度还能站下两个他。

 

“行了,搞这么紧张。”阿云嘎伸手揽过郑云龙,把他的不安打散,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欢迎回家,大龙。”

 

郑云龙如愿以偿,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人一开心就喜欢得寸进尺。

 

“我能回家住吗?在这我住不习惯。”

“行吧,卫生归你。”

 

郑云龙可太开心了,闻着阿云嘎身上好闻的香味,终究是没忍住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

 

“啵”

这一口下去。

 

阿云嘎愣了,郑云龙也愣了。

 

他亲眼看着阿云嘎的眉毛和眼睛皱在一起,嘴角变成o型,手指难以置信的摸向自己的脖子。

 

“郑、云、龙?”

 

“嘎…子…你听我说…”

 

“你很会阿?”

 

“没…没…忍住。”

 

“你跟其他人也这样???”

 

“不…不…我…”

 

“这就是你所谓的礼貌?”

 

此时的他有几百个嘴也说不清了,阿云嘎还在持续震惊,脖子上的吻滚烫,烫的他满脸通红,他不想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害羞,此刻的他只想离开。

 

末了,郑云龙还在后面问:“那我还能回家住吗?”

 

回答他的只有看热闹的树叶在沙沙作响和阿云嘎越走越远的脚步。

 

得,又搞砸了。

郑云龙心想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云次方】《我的儿子疯了想追我》(三)

*龙嘎 HE

*内含 佳昱 ,博您一乐


5.

上海,被乌云笼罩了两个星期后,终于迎来了晴天。

每个人都被闷的不行,下了课便四处寻找阳光驱赶着身上的潮湿。


在一节英语课后,鞠红川喊大家去打球,大家一拍即合,只有无精打采的郑云龙拒绝了他。


起初大家都不以为然。


后来蔡程昱从机场接马佳回来喊着去酒吧接风,而郑云龙还躺在床上无动于衷的时候,大家才觉得大事不妙。


蔡程昱第一时间冲到卧室把他翻了个面,要伸手去摸他的鼻息,结果被郑云龙瞪着的大眼吓的手硬生生的在半路定住。...


*龙嘎 HE

*内含 佳昱 ,博您一乐


5.

上海,被乌云笼罩了两个星期后,终于迎来了晴天。

每个人都被闷的不行,下了课便四处寻找阳光驱赶着身上的潮湿。

 

在一节英语课后,鞠红川喊大家去打球,大家一拍即合,只有无精打采的郑云龙拒绝了他。

 

起初大家都不以为然。

 

后来蔡程昱从机场接马佳回来喊着去酒吧接风,而郑云龙还躺在床上无动于衷的时候,大家才觉得大事不妙。

 

 

蔡程昱第一时间冲到卧室把他翻了个面,要伸手去摸他的鼻息,结果被郑云龙瞪着的大眼吓的手硬生生的在半路定住。

 

“你没睡觉啊哥?你怎么了?”蔡程昱小心翼翼的问道。

 

郑云龙翻个身不看他,高天鹤窜到旁边,问他:“龙哥,你有心事啊?”

 

郑云龙又翻个身面朝上看着天花板,却看见鞠红川那张试探性朝他看的脸,他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门口却还是不说话。 

 

“哥你没事吧?”

“大龙?”

 

无论怎么问,问什么,郑云龙都是缄口不语。

 

直到。

马佳拿着啤酒从门口探头,面带疑惑的问道:“听说这是大龙的爸爸家?你爸呢?” 

 

“草。”

 

这下郑云龙忍不住了,推开围着他的三个人,抢过马佳手里的啤酒,咚咚咚喝了下去,随后将空瓶狠狠的扔进垃圾桶。

 

“我他妈还想知道我爸去哪了呢!”

 

 

 

用当事人的话说就是十分的后悔。

 

自从上次小花园一吻,郑云龙就再也没见过阿云嘎。 

 

他想着平时偶遇不到也就算了,上课总能遇到吧,毕竟他只选的阿云嘎教授的课,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临近开课讲师却变成了廖院。

 

更可气的是交接的老师也变成了廖院长,本来郑云龙还想跟阿云嘎一起备课,因为每个学院的领队要去大一代课,郑云龙见不到阿云嘎更没有心情,便把这个领队的头衔暂时让给了鞠红川。

 

鞠红川每天都在学校里之间奔跑,两个星期下来瘦了十斤,鞠红川本人也表示很后悔。

 

 

郑云龙握着啤酒瓶对着马佳恨恨道:“你是不知道,那脖子又白又软,还散发着香气,声音那么诱人,还让我回家住,谁能忍的住啊!要搁蔡程昱,蔡程昱也忍不住啊!”

 

蔡程昱一口啤酒差点没呛出来:“哥,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有定力?之前张超说要跟我在一起我都没答应…我……”

 

鞠红川夺过蔡程昱手里的啤酒,捂住了他的嘴:“别喝了,浪费。给你佳哥省点钱。乖,睡觉去吧。”

 

“兄弟,你再也太夸张了。”

马佳对郑云龙这些形容词感到震惊,平时郑云龙形容旁人向来都是“很好”“不错“还可以”,这一下子听见了这么多夸赞的马佳,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当他抱住我对我说大龙欢迎回家的时候,我真恨不得把他举起来转个圈。” 郑云龙愁容满面,用手背擦干嘴角流下的酒,又伸手拿了一罐酒:“我真是太冲动了。”

 

“这下好了,家也回不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和他睡一张床啊。没日子了。”在两整箱啤酒下去之后,郑云龙开始自言自语。

 

听见“睡”这个字眼,马佳眼都直了,“兄弟兄弟”他在郑云龙面前挥挥手,“你说的是谁啊?”

 

“阿云嘎啊。”郑云龙两眼无神的看着马佳,旁边蔡程昱捣捣鞠红川,小声问道:“他和他爸爸感情这么好吗?现在还睡一张床?”

 

鞠红川挠挠脑袋,表示他自从三岁分房后就没有这种体验了。

 

 

“他不是你爹吗?” 马佳颤抖着问道,生怕触及到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你骂谁呢?”

喝迷迷糊糊的郑云龙抱着抱枕晃来晃去。

 

“那… 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没有血缘关系。” 

“那你喜欢他?”

 

“不喜欢他。我快讨厌死他了。”

郑云龙嘟嘟囔囔说完就倒在了沙发上,任凭蔡程昱怎么摇都摇不醒了。

 

 

 

后来,每当蔡程昱回想到这一天,都流出祥林嫂的眼泪:“我真傻,真的。

 

 

 

躲了郑云龙两个星期的阿云嘎,今天依然是偷摸上班的一天。

 

他特意跟大二的老师换了课,正好和郑云龙上课的时间错开。

 

那天回到家,阿云嘎第一时间给自己的前妻致了个越洋视频,当阿云嘎皮笑肉不笑看着她的时候,她双手投降,表示你问什么我都配合你。

 

“你到底让大龙回来干什么了!”

“不是我让他回去的…”

“你就不能拦着点吗!他到底在意大利学了些什么!”

 

“怎么了?”不愧是他妈,正做饭的她放下刀笑着看着气急败坏的阿云嘎:“大龙对你做什么了?”

 

想到花园里的那个吻,阿云嘎的脸唰就红了,手指又下意识的摸上脖子:“没…没有!”

 

“哇哦…”她惊讶的看着对面仿佛熟了的那人,挑挑眉:“难不成是亲你了?还是说…大龙对你…?” 

 

“你赶紧让他回去!”

“你都不想他嘛?”

“不想。”

“啧。”她翻了个白眼,真是和他那个儿子一模一样:“死鸭子嘴硬。那天大龙还说你看见他很激动的。”

 

“我那是慌乱不是激动!”像是想起什么,阿云嘎紧跟了一句:“大龙谈过恋爱吗?”

 

“谈过啊。”

“男的女的?”

 

她前妻静静的看着视频里认真思考的人,“你在说什么?”

 

阿云嘎老脸一红,“没没没… 今天我看一个男生和他关系挺…暧昧的。”

 

她妈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准备帮帮他的儿子,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噢,你说那个啊。那小男孩前几天还上家里吃过饭。”

“你见过了?”阿云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妈。

“是啊。”女人的声音带上点俏皮,看着阿云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她得逞的笑笑“人小孩挺好的。回国了你多照顾照顾。”

 

“我…”阿云嘎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行吧。我好好招待招待他。”

 

她妈觉得差不多了,可别把人家小孩给坑了,阿云嘎就是又闷又醋还抹不开面,她儿倒是直白,但她也不想郑云龙受阿云嘎飞醋的折磨。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这忙,挂了。”

还没等阿云嘎多问些什么,她妈就利落的挂了电话。

 

“照顾照顾?”阿云嘎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呆,他的心里乱极了,面对着不知道从哪升腾出来的陌生感觉,让他心里闷的不行,想约王晰出来喝酒,那人以陪老婆为由,丢下这么一句话:心里不舒服了?哎呀铁树开花了?喜欢你就上,别逼逼那么多。哥忙着呢。

 

挂了电话的阿云嘎:?单身王老五什么时候结婚了?

 

 

之后斗争了许久,他还是没能过得了心里这关,阿云嘎觉得暂时还面对不了郑云龙,不止是面对郑云龙的慌乱,还有王晰话,还有知道郑云龙有男朋友的不爽,他只觉得大龙对他的喜欢来源于依赖,不能当真,而他也不想深究自己对郑云龙的感情到底是属于那种。

 

深思熟虑后只好跟廖院换了课,就是为了躲着郑云龙。

 

这边郑云龙垂头丧气的不好好上课,那边阿云嘎生怕郑云龙来堵他,上课的时候提心吊胆的讲不好课。

 

同一时间,两个人的名字上了同一个公告栏。

 

学生投诉阿云嘎不在状态,要换老师。

而郑云龙则在第一次测验中破天荒得了最后一名。

 

校务办针对他俩的情况紧急开会,一要对郑云龙进行二次测验,二要审核阿云嘎的教学能力,为了他俩的事廖昌永忙的不可开交。

 

当郑云龙收到复试考试的通知,依然毫不在意的扯上旁边的格子衫就要出门。

 

一旁的高天鹤手急眼快的拦住了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哥,你不能再这样了。你看你这衣服,米兰的脸都快让你丢尽了。”

 

他双手奉上熨好的西服,递到郑云龙眼前。

 

“有必要吗?”

郑云龙看看自己身上的格子衫,又看着堵门的三个人,又看看高天鹤手里的西服,三个人一致点头:hin有必要。

 

郑云龙表示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整个人是不用打扮的。

 

马佳坐在沙发上看热闹:“我觉得,你不穿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

 

“我听说,今天上午不止有你的复试审核,还有阿云嘎老师的批斗大会。”

 

听到“阿云嘎”三个字,郑云龙的眼睛里总算带上了点光:“你确定?”

“确定。”马佳点点头,“因为我也要去。”

 

“你为什么去???”四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因为。”马佳慢悠悠的站起来拍拍衣服:“我是作为带队老师来的,替尚老师。”

 

“操?”郑云龙没忍住:“那你现在属于是我们的老师?”

“是的。郑同学。” 

 

“那我们都得听你的?”

“是的,郑云龙同学。”

 

“那我今天的考试你也要打分?”

“是的!”

 

“那我不用唱了,你把分打高点。”

“你糊弄谁呢!”

 

 

 

纵使有万般不情愿,郑云龙也规规矩矩的坐在了音乐厅的凳子上。

 

 台下坐着七八个老师,几乎都是上音重量级的人物,马佳坐立不安,生怕他回去的时候也会把这位给一同捎回去,来之前尚雯婕给他的下的死命令,其中一条就是:看好郑云龙,别出幺蛾子。

 

要问尚教授为什么对郑云龙如此上心?

只因为尚雯婕是他妈妈的闺蜜,所以尚雯婕让马佳处处盯着郑云龙。当马佳知道尚雯婕是郑云龙干妈的时候,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当了郑云龙这么多年的同学,末了当了大学助教还换了新职业——私人保镖。

 

要是尚雯婕得知郑云龙被半路退回,他这个助教也不用当了。

 

马佳瞪着郑云龙,郑云龙也瞪着他。

他示意郑云龙老老实实把真功夫展现出来,别给学院丢脸。

 

而郑云龙仅仅撇了马佳一眼,便把眼神放在了对面席位上同样坐立不安的阿云嘎,再也没看过眉毛飞上天的马佳。

 

同样是等待审判,阿云嘎低着头不知所措,他的座位正对着郑云龙,那双炽热的眼睛已经在他身上走了好几个来回,他不住的在裤子上蹭掉手心的薄汗,紧张不仅是因为要讲课,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不在状态,罪魁祸首现在就在现场,他的心里更慌了。

 

 

郑云龙细细的看着阿云嘎,不知道是不是郑云龙的错觉,与第一次相比,他觉得阿云嘎瘦了不少。

 

 这是第二次他这样观察阿云嘎,比起阿云嘎,他倒是十分放松。翘着二郎腿大方的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阿云嘎额头前散落的一捋卷毛,默默搓了搓指尖。

 

 

深吸一口气,阿云嘎抬起头瞪了肆无忌惮的郑云龙一眼。那人猛的抬头,郑云龙吓了一跳,双下巴都吓出来了,刚想问他干嘛,廖昌永就进来了。

看见院长,他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收起了笑容。

 

廖院坐下后翻了翻郑云龙的资料,又看了看本人,然后十分不解的看了看资料上父亲那栏:“阿云嘎老师,资料上,郑云龙是你的儿子?”

 

所有目光如聚光灯一般射向阿云嘎,阿云嘎觉得自己要被这道光照窒息了,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算是吧… 她妈妈是我朋友,我曾经做过他一段时间的养父。”

 

“噢。”廖昌永点点头,开始说正事,阿云嘎又瞪了郑云龙一眼,让他一会不要胡说八道。郑云龙撅着嘴无辜的看着阿云嘎,仿佛在说,这是事实啊。

 

好在廖昌永没有再问什么,直接切入了正题,让郑云龙再唱一遍上次考试的题目。

 

为了在阿云嘎面前证明,他在外面有好好学习,他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唱完了整个歌,甚至还想搞一下high C。

 

马佳松了口气,他看出来是因为有阿云嘎在场郑云龙才这么卖力,但当郑云龙说出可以再唱一首《Ah,mes amis》的时候,他的笑随着廖院发出感兴趣的声音渐渐凝结在了脸上,阿云嘎也被郑云龙吓了一跳,他及时的制止住了郑云龙奇思妙想,“廖院,时间不早了,我开始讲课吧。您一会还有会呢。”

 

廖院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只好挥挥手让阿云嘎上去,还没唱够的郑云龙显然对阿云嘎的好心不领情,“老师,我还有一个二重唱没唱呢。”

 

还没从刚刚郑云龙的《生死对决》中回过神来的老师们,恍惚了一下,意犹未尽的看着廖院:“是啊,廖院,他还有一个二重唱呢,我们还想听听他唱歌。”

 

看着兴致勃勃的老头子们,马佳摸了把冷汗,要是真让郑云龙唱了high C 那也回不去了,嗓子直接就废了。阿云嘎皱着眉看着郑云龙,他不明白郑云龙怎么突然来了兴致,他的音域他清楚,况且他的声乐就是他教的,郑云龙根本就唱不了这么高。他刚想起身,马佳先他一步走上台:“既然还有一个二重唱,那我就陪他唱,可以吗老师?”

 

廖院还没说话,郑云龙就举手拒绝:“我不要和他唱。” 

“那你想和谁唱呢?”廖院看这小孩越发顺眼,就连语气都带上了宠溺。

郑云龙伸出手指指了指坐不住的阿云嘎:“他。”

 

这一指,马佳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不知道阿云嘎和郑云龙之间有什么别的关系,但是他知道,郑云龙一遇上阿云嘎,就要失控。他提着一颗心看着廖院笑眯眯的询问阿云嘎:“可以吗?阿云嘎老师?”

 

“去吧,阿云嘎老师。”

“你展现一下你的唱功,就当考核了。”

“父子合唱有点意思!”

在座的老师左一句右一句,成功的把阿云嘎推上了舞台。

 

“你想唱什么呢?云龙?”廖院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上海音乐学院专业上数一数二的年轻教授,一个是米兰音乐学院的佼佼者。两个人的二重唱,应该很有意思。

 

“我要唱I‘ll Cover You。”当郑云龙说出这个歌名,阿云嘎意外的望向他,这是他第一部音乐剧,当时他还不是教授,郑云龙也还很小。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记住的,而他也没有带郑云龙去看现场,以至于他都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吉屋出租里的吗?”

“是的。”

郑云龙乖巧的笑笑,廖院想了想看着阿云嘎,也笑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阿云嘎老师第一部音乐剧里的歌吧?”

阿云嘎点点头,眼神还是不能从郑云龙身上离开,“你怎么记得这个歌?”

郑云龙回过头,甜甜一笑:“因为你在家里老唱,我就记得了。”

 

阿云嘎表情复杂,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当音乐响起,阿云嘎瞬间回到了那个年代,他穷困潦倒不想回忆的年代,因演出角色而被人骚扰的年代,流浪街头惶惶不可终日的年代。

 

“Live in my house, I'll be your shelter, 

住进我的房屋,我会为你遮风挡雨,

Just pay me back with one thousand kisses, 

只需要回报我以一千个吻,

Be my lover, I'll cover you, 

成为我的爱人,让我来保护你”

 

 

当郑云龙充满力量的声音包裹着他,当郑云龙对上他的眼睛,他想起来那段日子里唯一的光。

 

“Open your door, I'll be your tenant, 

打开你的心门,让我成为那里的住客,

Don't got much baggage to lay at your feet, 

我虽然不能给你什么,

But sweet kisses I've got to spare, 

但是甜蜜的吻我倒是有很多,

I'll be there and I'll cover you,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着你。”

 

 

是他被骚扰的不胜其烦,是他想一死了之,是她带着郑云龙来到他身边为他挡住坏人恶意的目光,是八岁的郑云龙在他噩梦惊醒时,用他稚嫩的小手一下下安抚着自己说着‘你别怕,龙龙会保护你’,是他不再做噩梦,是他慢慢学会了笑。

 

这一切,都是依靠着眼前那个男人,那个在世界面前是男子汉,在自己面前是小孩子的郑云龙。

 

 

“If you're cold and you're lonely (I'll cover you), 如果你寒冷又孤寂(我会保护你)”

 

“You've got one nickel only (I'll cover you), 当你贫困如洗时(我会保护你)”

 

“When you're worn out and tired (I'll cover you), 当你精疲力尽时(我会保护你)”

 

“Oh lover, I'll cover you...”

 

 

爱人,我会永远为你遮风挡雨。

 

唱到最后,郑云龙笑着朝阿云嘎伸出右手,他盯着那双眼睛出了神,直到台下响起掌声,阿云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郑云龙手里,而握着自己手的那个人正笑的像个大傻子。

 

而音乐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入了一批下课的学生,都在纷纷叫好。

 

他的脸噌的一下又红了,挣脱开郑云龙的手,揽着郑云龙朝着台下鞠了一躬,“廖院。您觉得怎么样?”

 

廖院站起来,对着后面的学生说道:“感谢阿云嘎老师和郑云龙同学为我们带来的这首歌,让我们为他们鼓掌。谢谢他们的默契,给予了这首音乐新的灵魂。”

 

听见夸奖,郑云龙笑的脸上都要开出花了,他还想去牵阿云嘎的手,手刚伸出去就被马佳拽住了,“你干嘛?” 郑云龙不解的看着马佳,而阿云嘎已经下台收拾他的课本了,“不干嘛,我们该走了。”

“我… ”郑云龙被马佳往反方向扯,眼看阿云嘎就要穿过人群消失了,郑云龙又想故技重施,马佳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并且小声说道:“你要是再喊爸爸,我觉得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阿云嘎了。”

 

“不是。你还是不是我兄弟?多少天了我就看见他一面,你还不让我说两句话?”

 

“帮你约了体育场!”

马佳恨铁不成钢的踹了郑云龙一脚,他的混世魔王怎么就成了一块粘粘胶了?

 

一路飞奔的郑云龙果然在球架下看见了阿云嘎,他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冲着人笑:

“好久不见啊。”

 

年轻的男孩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出现在阿云嘎面前,就算是喘着粗气,他也尽力保持句子的完整,“我本来还不信你会在,马佳没骗我啊。”

 

“你这么期待看见我。”阿云嘎明知故问,还非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郑云龙可丝毫不受影响,笑眯眯的求表演:“我今天唱的怎么样?”

 

“你怎么学会的?”

“天才是不需要学的。听一遍就会了。”

郑云龙靠着他坐下,他才不会说他练了很久,他才不会说他看吉屋出租看的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他才不会告诉阿云嘎,他有多想念他。

 

“得瑟吧你就。”

郑云龙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久违的阳光,阿云嘎偏头看着他,西装革履却还那么肆意妄为,今早草坪才刚修剪过,粘的郑云龙腿上全是草,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真好。”郑云龙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阿云嘎没听清,侧身凑到他的嘴边问道:“什么”

郑云龙睁开眼看见自己眼前的那个大脑袋,伸手一搂,阿云嘎猝不及防,倒在了郑云龙身上,郑云龙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我说,能躺在你身边真好!”

 

“好什么好,放开我!”

阿云嘎跳起来看着自己身上也粘上了草屑,皱紧了眉头:“胡闹些什么!”

 

紧接着眼神都不对了。

 

郑云龙疑惑的打量着疯狂拍打草屑的阿云嘎,他记得…他以前不这样…“你…没事吧?”郑云龙伸出手想帮他拍一拍,没想到阿云嘎却往后退了一步说“别碰我。”

 

郑云龙无助的手指停在半空,连嘎子也喊不出声,他想起了些什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是… 又犯病了…?”

 

阿云嘎怔在原地,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郑云龙,这一下给郑云龙吓的不行,那人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嘎子,你别吓我…” 

 

这么多天以来,阿云嘎紧绷的精神终于到达顶峰,他发了疯一样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脏东西,他向来不喜欢在人前亲密,刚刚郑云龙把他拉倒,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在路边睡觉被流浪汉按住反抗不了的时候,那些他疯狂想忘记的回忆,又一下子全涌入他的脑中。  

 

回忆如梦魇撕扯着阿云嘎,他崩溃的蹲在地上,使劲捶着自己的头,想把那些不堪的记忆统统赶出去,郑云龙在一旁心疼极了,他跪着紧紧抓住阿云嘎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嘎子,我是大龙,我是大龙!”

 

“别碰我…”

阿云嘎死命挣脱着束缚,无助的泪水从眼眶里打转,郑云龙不忍再看,把他拥入怀中,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背:“别怕,别怕,龙龙回来了。我在呢,不会再有坏人欺负你了,都过去了。”

 

郑云龙感受到怀里人身体的颤抖,他把人搂的更紧了,好在这个地方偏僻,四周都是树,学生也还在上课,没人会过来。

 

他从小就知道,阿云嘎有某种应激反应,他也听他妈妈说过,阿云嘎以前被欺负的事情,可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并不知道,只知道阿云嘎很抗拒同性之间的接触,尤其是在外面,同事揽他肩膀他都会躲开。

 

看来自己刚刚抱他那一下,一下子戳到他命门了,郑云龙悔不当初,他轻声安抚着阿云嘎,慢慢等待那个人平静下来。

 

当阿云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郑云龙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脸又红了。

 

“还好吗?”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泛红的脸颊,微微一笑,这人虽然嘴很硬但是身体却格外诚实。

 

“对不起啊,刚才…”阿云嘎虽然平静了但却没从郑云龙怀里起来,他静静的靠在郑云龙胸膛。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郑云龙难得一本正经,轻轻捏了两下阿云嘎的肩膀:“对不起,我知道是我贸然回来,给你造成了恐慌,我承认我有点太…冲动了… ,刚刚是我勾起了你的回忆吧……”

 

他烦躁的撩起头发:“我是喜欢你,但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对你,我也没有非要逼迫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我没想… 成为你的负担。”

 

这是阿云嘎第一次听到郑云龙这么直白的心意,也是郑云龙第一次把这种事情拿到面上来说。

 

他之前确实因为郑云龙的心思,而感到不安,甚至连梦里的坏人都是郑云龙的脸,他怕极了异样的眼光,他活在别人眼光下,所以他在外面向来都是衣衫整洁,规规矩矩,十分严谨。他怕郑云龙回来会打破他已经习惯的世界。

 

现在听到郑云龙的话,他知道是自己过激了。

他怎么忘了,这个世界上最不会伤害自己的人,大概就是郑云龙了吧。

 

“我没想逼你。对不起。”

郑云龙把阿云嘎扶起来,他仔细的扫掉两人身上的草屑,勉强扯出一个笑:“你累了吧,我送你回家吧…或者,你要是不想让我送,我让马佳送你回去。”

 

阿云嘎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我也走不动那么远了,你扶我去你们宿舍呆会吧,如果方便的话。” 

 

郑云龙按住自己兴奋的就要狠狠拍在阿云嘎肩膀上的手,故作镇定的说:“方便,非常方便。”

 

 

风卷起树叶溜过两人身边,走的时候偷偷吹开了少年的头发,露出那藏不住的嘴角。少年轻快的脚步随着打旋的树叶蹦跳着,走到人多车多的的地方,男人无奈的扯住少年的袖子,才稳住了他的脚步,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少年才安分下来,乖乖的跟着那个男人继续朝前走去。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我的儿子疯了想追我》(四)

*云次方  HE 逐渐沙雕


*龙x嘎


6.


宿舍内因为郑云龙和阿云嘎合唱,四个人可炸了锅了。


听说郑云龙要唱High C之后,蔡程昱缠着马佳要看他手机里的视频,“龙哥唱没唱啊,我怎么不知道他还能唱High C。”


“没唱,让阿老师给拦住了。要不然你就看不见你哥我了。”

马佳把手机扔给蔡程昱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磕起了瓜子。


“你到底看没看出来我龙哥和阿云嘎是什么关系啊?”高天鹤冲马佳挑挑眉。


“大概是,很依赖的关...

*云次方  HE 逐渐沙雕

 

*龙x嘎

 


 

6.

 

宿舍内因为郑云龙和阿云嘎合唱,四个人可炸了锅了。

 

 

听说郑云龙要唱High C之后,蔡程昱缠着马佳要看他手机里的视频,“龙哥唱没唱啊,我怎么不知道他还能唱High C。”

 

 

“没唱,让阿老师给拦住了。要不然你就看不见你哥我了。”

马佳把手机扔给蔡程昱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磕起了瓜子。

 

“你到底看没看出来我龙哥和阿云嘎是什么关系啊?”高天鹤冲马佳挑挑眉。

 

“大概是,很依赖的关系吧。我觉得人家父子关系挺好的。” 马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连鞠红川都皱起了眉头:“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直?”

 

 

“父子关系能让郑云龙那个货两个星期不吃不喝?”高天鹤表示他不信。

 

“当然!”这时外面门铃响了,马佳一边说一边去开门:“要不是阿老师走的急,我也想跟他聊聊…”

 

 

 

打开门就看见郑云龙欢天喜地的对着他笑:“哟,大龙回来了。”马佳刚想伸手摸他的头,就看见从他身后探出来一个脑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吓的他的手从郑云龙头顶直接伸到了阿云嘎脸前:“阿阿…阿云嘎教授,好!”

 

 

 

“马老师好。”阿云嘎扯扯嘴角,回握住了马佳手,捏的马佳呲牙咧嘴。

 

 

 

郑云龙到了家就像是回到了水里的鱼,也不管后面的阿云嘎还没进屋,把鞋一脱,就找沙发窝着去了,留下门口面面相觑的两个人,“阿老师里面请。”马佳只好替郑云龙待客,“谢谢。”

 

 

 

 “阿云嘎老师来了!”

 

马佳拿出拖鞋递给阿云嘎,又冲里屋喊了一嗓子,他们回来的时候,蔡程昱还津津有味的品着两人的视频,时不时把视频指给高天鹤看:“你看他们牵手了”“你看龙哥的眼神!”

 

 

 

当阿云嘎真正站在客厅里的时候,蔡程昱愣了。

 

当阿云嘎挨着郑云龙坐下,蔡程昱也愣了。

 

当阿云嘎把郑云龙的头从高天鹤身上掰开按到自己怀里的时候,蔡程昱活了。

 

 

 

他捂着嘴一脸父子情深的表情,然后把碍事的高天鹤拉到了另一个沙发上。

 

而他看见他187的大龙哥就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阿云嘎怀里,他觉得自己有生之年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当郑云龙醒了之后,那才是他真正的有生之年。

 

 

 

阿云嘎沉思了一会找了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理由,露出最完美的社交表情冲着四个人笑。“刚刚跑了两圈,太累了。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吗?” 

 

 

 

鞠红川看看高天鹤,高天鹤看看马佳,马佳看看鞠红川。

 

 

 

只有蔡程昱激动的回答:“可以可以,老师,您体力真好!唱完还能跑圈。” 后半句还没说完就让马佳打屋里去了:“改天教教我!”

 

 

 

 

 

蔡程昱捂着脑袋委屈的说:“谁唱完音乐剧跑圈啊,我敬佩一下还不行么?”

 

 

 

高天鹤也捂着脑袋一脸惋惜: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什么…原来还是没开窍啊…

 

 

 

 

 

高天鹤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正主都在眼前了他是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他趁着阿云嘎也眯起了眼,出去偷偷把郑云龙喊醒了。

 

 

 

“大龙…大龙…,龙哥!”

 

眼看被吵醒的猫要发火,高天鹤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进里屋。

 

 

只是他不知道,沙发上那个假寐的人又睁开了眼睛,一双鹰眼在背后冷冷的盯着他。

 

 

郑云龙看见了床又要睡,被高天鹤及时拉住,“你干什么。”说着就要摸枕头砸高天鹤。

 

“别动别动。”高天鹤按住郑云龙,郑云龙只好翻个面对着高天鹤,半闭着眼睛嘟囔道:“鹤儿,你干啥呀。”

 

“你爹在外面呢,你还睡。”

 

“在就在呗,他也累了,让他歇歇。”

 

“我说你可真是,会的时候会,笨的时候也是真笨。”

 

“怎么了我!”

 

“他在沙发上能睡好嘛!你不喊他去床上休息吗?”

 

“他也没要求…”

 

高天鹤凑到郑云龙耳朵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瞒得了其他人可瞒不了我,你是不是喜欢阿云嘎。”

 

郑云龙点点头,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闷声说道:“十几年了。”

 

“那你还不主动!”

 

“我不想逼他。”郑云龙撅起嘴,下午那发生的一幕还在他的脑子里徘徊,如果阿云嘎因为他不快乐,他会恨死自己的。

 

 

 

“你…”高天鹤一时语塞,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郑云龙发出一声软软的哀嚎,“我太难了…”

 

 

 

从刚才他俩进屋开始,阿云嘎就支棱起他的耳朵,仔细的听着屋里的动静,直到屋里传出郑云龙如小兽般呜咽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彻底坐不住了。虽然郑云龙说喜欢自己,但他此刻已经认定高天鹤和郑云龙是一对了,只不过他自动把高天鹤化为了小朋友解闷不用当真的那一类里了。

 

 

 

谁还没个情//人了?阿云嘎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这样想。

 

 

 

他决定要履行一名父亲的职责,从门缝里看看儿子在干些什么。

 

 

 

可这门,实在是太轻了。

 

 

 

当阿云嘎手扶上把手,轻轻使劲,然后,来了阵穿堂风,门就像开了自动,露出了门口偷偷摸摸的阿云嘎。

 

从刚刚阿云嘎的角度看去,高天鹤半撑着胳膊倚在床头,低着头深情看着郑云龙,郑云龙回望着高天鹤还撅着嘴,那画面就像是在…要...吻?

 

 

 

“咳…阿老师…”高天鹤瞪着大眼。

 

 

 

“咳,你们好…”阿云嘎眯着小眼。

 

 

 

高天鹤觉得虽然阿云嘎看上去很和蔼可亲,但是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一股敌意,那感觉就像是被狼盯着,如果他敢动,他毫不怀疑下一步自己的脖子就会被阿云嘎拧断。

 

 

 

“你睡好了?”郑云龙起身拉着他坐在床上,可这三个人坐在床上实在是太尴尬了。 

 

高天鹤识相的爬下床:“我去买吃的。阿云嘎老师留下来吃晚饭吧。”

 

 

 

没等回应,高天鹤就把门给他俩关上了,随手还落了锁。

 

 

 

 

 

赶走了“情//人”而且还如此上道,阿云嘎得意的“哼”了一声,郑云龙推推他:“你在干嘛?”

 

“咳…没事。”

 

郑云龙狐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老是瞪着鹤儿啊?”

 

“我有吗?”阿云嘎摸摸脸,心里犯嘀咕:难道刚刚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有啊,就好像人家欠你钱似的。又好像人家抢了你什么似的。”郑云龙撇了他一眼,翻身去了里面,给他让了个空。“你要是累就再睡会。我快困死了。”

 

 

说完,就抱着枕头睡着了。 

 

 

阿云嘎看着乖乖睡觉的少年,眉眼间终于带了点笑意,真是跟以前一样,睡觉最大,他靠在床头,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心里不免升起了些感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住过了,以前郑云龙还小的时候,他会带着他到这里来。做作业、午休、或者跟他的朋友们在这里一起做饭聚餐,说起来,他跟王晰几个人也很久没见了,以前聚餐的时候,几个男人买点冷食买点卤肉,几箱啤酒侃天侃地。

 

 

自从有了郑云龙,阿云嘎还每次都得做点热菜,这个时候郑云龙的好叔叔李琦,就开始偷着灌郑云龙酒喝。

 

 

可是,孩子虽小,两杯不倒。

 

 

等到阿云嘎端菜出来,看见郑云龙的小舌头回味似的舔着嘴唇,他就知道准是李琦没干好事,举着锅铲追了李琦好几个屋,直到他说下次不敢了,他才罢休。

 

 

可是,想灌郑云龙酒的可不止李琦一个,王晰早就在一旁蠢蠢欲动了,他把郑云龙喝的旺仔牛奶里面灌满啤酒那都是常事。

 

 

阿云嘎防不胜防,只能把孩子塞给看热闹的周深,“深深,我最相信你!你给我看好了!我那还有一个菜。”

 

 

 

他不知道的是,周深早就和王晰穿一条裤子了,周深随手拿过一旁被王晰对调后的王老吉放到郑云龙手里,“喝这个。”

 

 

然后郑云龙喝的小脸通红,伸手还要,王晰还在一边教:“大龙,你喜不喜欢嘎子?”

 

 

郑云龙眼神迷离点点头。

 

 

“想不想娶他?”

 

“娶是什么意思啊?”

 

“娶就是一辈子陪伴着他,守着他,照顾他。”

 

 

郑云龙不懂,摇摇头,要去够自己的水壶。

 

王晰把他抱到怀里,打开水壶喂给他:“娶就是,嘎子一辈子只能给你买棒棒糖!你要是不娶他,他就给人家买!谁娶给谁买!”

 

 

“那不行,嘎砸只能给我买棒棒糖。”

 

郑云龙舌头都大了,一脸不情愿的去打王晰,

 

“你得给他说,要不然他就给人家买棒棒糖。”

 

“他不会给人家买棒棒糖的!”

 

“他咋不会。我那天还看见他给别的小孩买糖。”

 

王晰笑眯眯的看着郑云龙气鼓鼓的小脸,没忍住揉了揉,郑云龙伸手拍他一口水没咽好,呛着了。

 

 

 

“咳咳咳。”

 

郑云龙又难受又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三个人一看,坏了,玩大了,王晰哄,李琦拍嗝,周深直接唱起了歌,为的就是遮盖住郑云龙的哭声,可是这怎么能瞒得过阿云嘎的耳朵。

 

 

听见客厅里小孩哭,阿云嘎冲出去,就看见郑云龙在王晰怀里挣扎,李琦在一旁顺着郑云龙的背,小脸都红了,阿云嘎大吼一声:“王晰!你给我撒开!” 

 

 

 

“周深!你怎么给我看的孩子!”

 

阿云嘎赶紧把郑云龙接过来,郑云龙到了他怀里哭的更大声了,死命的锤着他的肩膀:“你坏!你坏!你给人家买棒棒糖,不给我买!”

 

“我怎么没给你买,这不刚刚在超市给你买的!”

阿云嘎也很委屈,指着那堆零食给他看,可郑云龙不听,一直哭一直哭。

 

 

李琦捂着嘴让自己别笑出声,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完了,孩子哭傻了。”

 

阿云嘎咬牙切齿的看着王晰,要他给他个交待,王晰求饶说什么也没干,就逗了逗,没想到孩子当真了。

 

 

 

“你以后离我们家大龙远一点!”

 

 

 

怎么哄都不好,阿云嘎只能抱着孩子上了阳台,让他透透气。

 

阿云嘎坐在摇椅上好声好气的哄着,郑云龙哭的太悲伤了,酒劲混合着委屈他都快哭断气了,他死死的搂着阿云嘎脖子,不愿放开,鼻涕眼泪蹭的阿云嘎脖子黏黏糊糊,阿云嘎大口呼吸了几下,才忍住他的洁癖没发作。

 

 

 

无论阿云嘎怎么问,他都呜咽着不许他给别人买棒棒糖,直到他发誓绝对不会给别人买棒棒糖,郑云龙的情绪才慢慢好转,哭到最后,郑云龙开始惯性抽抽,摊在阿云嘎怀里,短吸气长呼气,两个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一样,小鼻子也染上了粉色。

 

 

看着他这个样子,阿云嘎是又心疼又好笑。

 

“到底是怎么了?大龙?”在他第二十次给郑云龙擦鼻涕的时候,又一次问道。

 

 

“王叔说你不要我了,要给人家买棒棒糖。”郑云龙哭累了,双眼无神的盯着某处。

 

 

“他的话你不要信!”阿云嘎狠狠的在心里骂着王晰:“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郑云龙仰起头呆呆的看着阿云嘎:“那我能娶你吗?”

 

“娶我?为什么要娶我?”

 

 

“你不愿意,你还是要给人家买棒棒糖!”

 

眼看着郑云龙瘪着嘴,豆大的眼泪马上就掉出来了,阿云嘎连忙搂紧亲了亲他头顶:“娶,娶,娶!我以后只给你一个人买棒棒糖!”

 

 

 

“拉勾!等我以后长大了娶你。” 郑云龙伸出小手指。

 

“拉,拉勾。” 阿云嘎一狠心,把自己卖了。

 

 

 

折腾了许久的郑云龙终于被困意打败,窝在阿云嘎怀里睡着了。可是阿云嘎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郑云龙问不出来,只能问始作俑者,当周深禁不起威胁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的时候,气的阿云嘎一脚把他们三个踢出了门外。

 

 

 

“不教点好!王晰,等你有了孩子的,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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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屏蔽我?这一篇里有什么???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云次方】《我的儿子疯了想追我》五

7.

阿云嘎回过神,便拨通了王晰的电话,上一次见他还是送大龙出国那年,之后王晰去了美国,他们就再也没聚过了。


他怕吵醒郑云龙,悄悄走去了阳台。

上次听王晰说他有媳妇了,他便很在意,这次他决定好好问问。


“歪,晰哥?”

“哎,嘎子。”电话那头悉悉索索,不知道王晰在干什么。

“听说你最近在上海呢?”

“你上次不就知道了么?”

“不回美国了?”

“不回了!”

“哎,聚聚不?带着你媳妇。”

阿云嘎靠在栏杆上摸着下巴,直接切入正题。


电话那头咣当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吓了阿云嘎一跳,“怎么了你?”


“…...



7.

阿云嘎回过神,便拨通了王晰的电话,上一次见他还是送大龙出国那年,之后王晰去了美国,他们就再也没聚过了。

 

他怕吵醒郑云龙,悄悄走去了阳台。

上次听王晰说他有媳妇了,他便很在意,这次他决定好好问问。

 

“歪,晰哥?”

“哎,嘎子。”电话那头悉悉索索,不知道王晰在干什么。

“听说你最近在上海呢?”

“你上次不就知道了么?”

“不回美国了?”

“不回了!”

“哎,聚聚不?带着你媳妇。”

阿云嘎靠在栏杆上摸着下巴,直接切入正题。

 

电话那头咣当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吓了阿云嘎一跳,“怎么了你?”

 

“…………”电话那边没了动静。

 

阿云嘎喊了一声:“晰哥?”就听见慌乱收拾东西的声音,然后是王晰的声音,“哎哎,没事,刚刚锅掉地上了。”

然后他听到了一句很尖的“哎哟。”,阿云嘎仔细听着,总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的熟悉。

 

只是王晰没给他琢磨的机会,“ 改天约,改天约。我现在有点忙。”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嘁,老狐狸。准没干好事。”

阿云嘎撇撇嘴一脸嫌弃,转身一看,郑云龙已经起来了。

 

“吵醒你了吗?”阿云嘎扭头看着他,刚睡醒的少年慵懒的伸个懒腰,也朝阳台走来。

 

看来这一觉睡的极好,连眼睛里都充盈着满足,郑云龙坐进摇椅,晃着小腿问道:“跟谁打电话呢你?”

 

“王晰,你王叔叔,还记得吗?”阿云嘎撑着头看他。

 

“记得。”郑云龙把下巴搁在怀里的抱枕上:“他以前可没少灌我。”

 

“你还记得你哭的最狠的那次吗?” 

“我觉得,只要遇见他,我好像哪次都哭的挺狠。”

 

阿云嘎没忍住笑了,要说郑云龙和王晰才真是欢喜冤家,王晰每次一见郑云龙不把他逗哭他不会收手。

 

“他回来了,我想着找一天我们聚一聚。”

“好啊,好久没见了。也怪想他们的。”

 

两个人在阳台吹着风,不知不觉太阳落山了,郑云龙心情愉悦,小腿也晃的更加的快。阿云嘎看着马上看要起飞的某人,提醒道:“你现在可不是小时候那个体重了,轻点晃,这摇椅禁不住你。”

 

“没事,你也过来坐。”郑云龙冲他招手 。

“这…能禁的住咱俩吗?”阿云嘎迟疑的坐上去,摇椅“嘎吱嘎吱”响的更欢了。

 

“我总觉得下一秒,咱俩会摔在地上。”阿云嘎紧紧抓着扶手让自己身体保持紧张状态,以免掉下去的时候他可以及时捞住郑云龙。

“不会的,放心吧。”郑云龙拍拍他:“你这几年回来过吗?”

 

“没有,我都是住在家里。”

“那你也没和琦叔他们聚过吗?”

“没有。 你走了以后,我们就没怎么聚过了。”

“噢。那他们都成家了吗?”

“没有。不过王晰前两天说他有对象了,我有点好奇。”

 

话说完,阿云嘎就看见郑云龙的眉毛皱着一起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是?…和…?”

 

“什么?”还没等阿云嘎进一步问,郑云龙手机就响了,来电人:高天鹤。

 阿云嘎一脸警惕又往郑云龙身边靠了靠。


“咋啦?鹤儿?”

“醒了没?出来吃饭。”

“你在哪呢?”

“我在客厅呢。”

“那你直接敲门不就完了,打什么电话。”

“别提了,我看你爸那眼神恨不得要弄死我。”

 

两人离的很近,电话里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入阿云嘎耳朵。郑云龙瞪他一眼,阿云嘎装没事人一样看着天傻笑,“你别往心里去,他可能太累了。我这就出去。”

 

 

挂了电话,郑云龙双手抱胸看着阿云嘎:“你把头转过来。”

“怎么了?”

“鹤儿怎么惹着你了?”郑云龙瞪着阿云嘎,“能不能友好点?”

阿云嘎一时不好回答,没想到郑云龙凑的更近看着自己:“你不会真以为鹤儿是我男朋友吧?”

 

面对郑云龙的试探,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刚想否认,郑云龙就起身朝外面走去,他只能无奈跟上。

 

 8.

客厅里,各种好吃的摆满了桌子,小龙虾、辣炒肥蛤、烧烤、毛豆,全是郑云龙爱吃的,马佳又整了一桶鲜啤,郑云龙一出来,马佳就拉着他给他接了一小杯,“快尝尝,今天这个太得劲了。”

 

郑云龙看着那杯酒开始犹豫,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痛心的把酒杯还给马佳。“今天我不喝酒了,你给我兜着点,就说我一直都不喝酒。”

“在国外…?”

“也不喝!”

马佳错愕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我专门给你搞来的,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我爹,阿云嘎,最烦我喝酒。”

郑云龙安抚性的拍拍马佳的肩膀:“所以你懂了吧,今天有多重要。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断送掉我们的父子情义。”

“还父子情义呢?”马佳算是看出来了,“父子爱情吧!”

多亏了买菜路上,高天鹤给马佳洗脑,捋顺之后,马佳一拍掌:“原来如此啊!合着我光搅和了!”

“你差点没给搅和坏了。”鞠红川在一旁补刀。

“你都看出来了?”

“是啊,看不出来的除了你大概就还剩蔡程昱了吧。”

 

郑云龙一副你懂就好的表情,打开手机定了几盒旺仔牛奶。好在上海的外卖很快,他在饭局开始前成功的拿到了牛奶,并且乖巧的坐在阿云嘎身边用吸管小口吸着。

 

蔡程昱斜着眼看着郑云龙,心想:那奶不应该是归他吗?为什么跑到了龙哥的手里。

 

他盯着郑云龙把奶一罐罐挪回自己面前,并且想把一满杯的啤酒塞到郑云龙手里。

 

“你干什么?” 郑云龙一眼就识破了蔡程昱的小心思,假笑着按住蔡程昱的手,“这酒你喝吧。”

“哥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一直不喝酒你不知道吗?”郑云龙眯起眼睛强行把酒杯推回蔡程昱面前。

“我应…该知道吗?”蔡程昱满脑子疑惑的看向马佳:“佳哥?”

“对,你龙哥一直都不喝酒。”马佳认命般点点头,像是怕谁不信又补了一句:“在国外也不喝。”说完,得意的朝郑云龙眨了眨眼,郑云龙则悄悄回给他个飞吻。

 

阿云嘎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交错,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养了这么多年郑云龙那点小九九阿云嘎一眼就识破了。

 

他把啤酒从蔡程昱手里拿过来,在郑云龙错愕的表情里,塞到了他手里:“想喝就喝吧,少喝点没关系。”

 

郑云龙感动的看着阿云嘎,随后把那杯酒放在了一边,他回握住阿云嘎的手,十分真挚的说道:“你不喜欢,我就不喝。”

 

鞠红川拍拍蔡程昱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你龙哥还是你龙哥!

 

蔡程昱一脸学到了学到了,欣喜的接过那杯酒,五分钟之后,就开始手舞足蹈了。

 

随后。

在这顿晚饭中,郑云龙献出了他的巅峰演技,坐在阿云嘎旁边,摆出一个可爱乖巧的乖孩子形象。

 

用马佳的话说就是郑云龙这辈子都没这么乖过。

 

阿云嘎夹什么他都举着碗要,阿云嘎温柔问他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他的头始终没停下来,一直点点点点。

 

“我觉得我来到了天堂。”在咽下阿云嘎亲手剥开的龙虾肉的那一刻,郑云龙舔着嘴唇上残留的温柔如是说道。

 

阿云嘎拿纸轻轻擦干他嘴角的汤汁,又开始着手剥下一个:“什么天堂?”

 

坐在对面默默喝酒的马佳摇摇头:“我觉得我好像来到了地狱。”

 

鞠红川举起酒杯跟马佳碰了一下:“我觉得事情发展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高天鹤挨着马佳,一脸不解:这就是郑云龙之前说的难追?阿云嘎抗拒?那眼前这一副夫唱妇随、如胶似漆,亮瞎眼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阿云嘎正仔细的剥着虾,丝毫没注意到对面三个人的凝视,郑云龙正享受着期待中的服务,更没空搭理他们。郑云龙勾起嘴角,脸靠在阿云嘎肩头,张着嘴撒娇:“好了没?”

“好啦好啦。”阿云嘎托着虾递到郑云龙嘴边,“馋猫。”

“你剥的比较好吃。”吃完这一口郑云龙满意的摸摸肚皮,打了个饱嗝。

 

阿云嘎服务型人格上线,看着大半盆虾,他没忍住,全给剥了出来,把壳清理干净招呼几个人:“别老看吃呀!马老师。”

 

“别别别…您叫我马佳就行,我和大龙是好兄弟。”马佳赶紧夹了一只小龙虾:“大龙说的对,您剥的比较好吃!”

 

“来,你们几个。”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一激灵,在学院里被老师支配的恐惧一下子回到了身上,高天鹤和鞠红川听话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纷纷举起大拇指:“果然您剥的好吃。”

 

“蔡蔡。”

阿云嘎就是比较喜欢孩子,对年龄稍小一点的蔡程昱用上了爱称,还拨了一半的虾放到了他盘子里:“你少喝点酒,多吃点菜。”

 

“谢谢叔叔!您剥的真好吃!”在这几个人中,他大概是最配的上喊阿云嘎叔叔的人,蔡程昱三下五除二就把盘子里的虾吃了了,乐呵呵的对着阿云嘎傻笑。

 

“乖”

看着空了的盘子,阿云嘎越发满意,伸手拍了拍蔡程昱的脑袋,可是郑云龙不乐意了,所有人都学他,那他怎么能体现出自己的特殊?

 

他捅捅阿云嘎让他给自己夹块肥蛤,然后他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嘎子!你夹的这块肥蛤真好吃!非常好吃!”

 

“是吗?要不要再来一块?”

“要!”

 

“好吃!”

“好吃!”

“这个也好吃!”

 

 

看着郑云龙一键三连,高天鹤翻了个白眼,他以前可从来不知道,郑云龙为了追喜欢的人,可以狂劲到这个地步。

 

鞠红川:惹

马佳:我惹不动了。

 

喝懵了的蔡程昱举手:阿老师!我也要!

 

在郑云龙的眼刀丢过来的前一刻,马佳及时薅住了蔡程昱,并把肥蛤塞他嘴里“蔡蔡,佳哥喂你。”

 

 

晚上马佳戳着蔡程昱的头教育他:“孩子以后别瞎凑热闹,不然你哥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知道啦。”蔡程昱委屈的扑进他的怀里,过了一会抬起头看马佳,笑嘻嘻的说道:“不过,佳哥~你挑的肥蛤也很好吃啊。”

马佳一把把孩子头按进怀里,不让他抬起来:“好吃就行。” 

 

北京爷们怎么可能让自家小孩看见他脸红呢? 

 是吧?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安眠药(二)


-
“刚刚我发现我班有个男生是gay。”
一路上女朋友都在说学校里的八卦,李鹤东时不时的应上一句,但听到这个新闻,他起了兴趣,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gay。”
“他送给人家一只手表,我看那手表可贵了。”
“这不正常么,送个表有什么。”
“但是那个男生提起来对方脸都红了,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现在还有男生脸皮这么薄阿,李鹤东心想,拐个弯就到了,正巧赶上红路灯,他换了空档。

“你说这么火热,他叫什么阿。”
“谢金,就是上次你说像打篮球的那个。”

“呲。”

打火机冒出火花点燃了香烟,前面红灯在倒数三,二,一,咬破爆珠浓郁的薄荷凉气窜进口腔被他吸进肺里,听见名字的那一瞬间,心脏好像漏了一拍。

他感受到心脏不同于以前的跳动...


-
“刚刚我发现我班有个男生是gay。”
一路上女朋友都在说学校里的八卦,李鹤东时不时的应上一句,但听到这个新闻,他起了兴趣,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gay。”
“他送给人家一只手表,我看那手表可贵了。”
“这不正常么,送个表有什么。”
“但是那个男生提起来对方脸都红了,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现在还有男生脸皮这么薄阿,李鹤东心想,拐个弯就到了,正巧赶上红路灯,他换了空档。

“你说这么火热,他叫什么阿。”
“谢金,就是上次你说像打篮球的那个。”

“呲。”

打火机冒出火花点燃了香烟,前面红灯在倒数三,二,一,咬破爆珠浓郁的薄荷凉气窜进口腔被他吸进肺里,听见名字的那一瞬间,心脏好像漏了一拍。

他感受到心脏不同于以前的跳动,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 假的吧,看他那样不像是喜欢男生的样子啊。”

他不经意的晃了两下手腕把手表藏进了袖子深处,发动了汽车。

“不懂了吧。送手表有意义的。是示爱呢。”
车子稳当的停在了楼下,目送女朋友上了楼,他熄掉了火,坐在车里露出了左腕的手表。


是示爱。
女朋友的话在脑子里一遍遍打转,他在向自己表白。

喜悦像油锅里炸开的芝麻,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他浑然忘了自己是有对象的人,像个孩子,得到了糖果,他需要有人分享。



-
把车停在了德云社门口,他坐在二楼又听了一场相声。
哥哥忙完来找他,摸摸他的脑袋问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李鹤东心里一动,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自他长大以后,那种亲近的感觉。


“在家太闲了。我失业了。”
“失业了?”
李云杰笑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犯错了阿,人家不要你了。”
“打伤人了。”
“没出什么大事吧?”
李云杰四处看看,才低下头小声问他,紧张的样子看的李鹤东有些感动:“没有,都处理妥当了,给我放了假让我歇歇。”
“没事就好。”李云杰拍拍胸口,自从父亲去世弟弟就义无反顾的投入了见不了光的事业中,怎么劝都不听,好在母亲还在能让他心里留存一些仅剩的温情。


“对了哥我向你打听个人阿。”
“谁阿。”
“谢金你认识吗?好像他家里也是说相声的。”
“认识阿!”
“认识?哥,你怎么认识的他?”

惊喜之余,李鹤东一手按住李云杰的茶杯,不让他喝,又问了一遍。
“你怎么认识他?”
“谢天顺先生的公子阿,谢金。”
李鹤东心里暗自嘀咕,怎么你们相声圈子就怎么小么,随便打听一个人就都知道么。

李云杰好奇的看着他,“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喔,那个… 女朋友班里的学生…。”

为了不让李云杰起疑他说了谎。

“ 喔喔,对,他现在在读大学,读完就来这里说相声。”
“来哪?德云社?”
“是啊,他现在也会来听相声,最近可能有事吧好久不来了。”

李鹤东没想到来这一趟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心里正盘算着以后要把着德云社列入第一休闲之所,就看见李云杰一脸八卦的凑上来,“你什么时候带弟妹来听相声,我好像还没见过她。”

“没什么好见的,哥,你别这么八卦行不行?”
“嘿,我弟妹怎么不能见,改天带回家跟妈一起吃饭阿。”
一涉及到这种问题,李云杰准是一本正经苦口婆心,李鹤东看着他那副样子只觉得头大,不耐烦的拿包起身,“哥,我先走了。”
“臭小子,注意安全阿。”
面对李鹤东身上的少年心性,那股叛逆不听话的劲李云杰也是一点办法没有,他知道弟弟在外面混的还不错,可他就是担心,越露脸越意味着危险,好在他还把自己当哥哥,时不时的来看看自己,他心里也是十分欣慰。





-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谢金吗?”
“记得啊。”

女朋友闺蜜聚会上,女朋友神神秘秘的捣捣李鹤东的胳膊,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头倾听。
“我收回上次说的话。”
“什么话?”
“谢金有女朋友。”

放进嘴里的排骨又让他吐出来,这句话带给他的威慑力不算小,还没说话,便被桌子对面的人听了去。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我们在说我班一个学生。”
“学生怎么了?”
“你看你八卦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果然没错,女朋友看似抵触但嘴上却什么都没剩的全说了出来,看着满桌女人评头论足的样子,李鹤东眉头紧皱,摸出烟盒,点了根烟。

女朋友伸手推他,不让他吸,见李鹤东没什么反应,便伸手抢走了他的烟。
“让你别吸了,我们这么多人呢,污染空气。”
在座的人都知道李鹤东是做什么的,女朋友又想在众人面前显示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毕竟前几天,李鹤东给她买了个鸽子蛋, 在右手中指闪着耀眼的光,李鹤东嘴里一空,眼神变得阴沉,又摸出一根烟,夹在了手里。

女朋友脸上挂不住了,身边人幸灾乐祸的表情收进她眼里,又想伸手去抢李鹤东的烟。
“你怎么回事,让你不要抽了。”
“别闹了。”

心里堵的一塌糊涂,他不知道,是因为听到谢金有女朋友还是被满桌飘着的敏感词汇而烦躁,女朋友不依不饶的态度逼着他把烟掐了,看着她得意的表情,李鹤东觉得厌恶,拿过车钥匙,准备离开。

“你去哪”
不出意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鹤东扭头看着着急的女朋友,抬抬眼看了一圈餐桌上的人:“嚼着别人的舌根就这么开心吗?”

“又没人往外说,你不要大惊小怪了。
女朋友尴尬的起身拉他,冲他使眼色,李鹤东却抽回来了自己的手,留女朋友的手悬在半空。

“你们吃吧,帐我结了。”
“你去哪!”
女朋友上前一步拦住他,态度强硬。
“我回家。”
“那我呢?”
“自己回吧。”

推开横着的人朝门外走去,女朋友发了脾气,“李鹤东!你要是敢出去,咱俩就分手!”

饭桌上的人都惊呆了,怎么能因为八卦就说出分手的话来呢,都起身来劝。
“不说了就是了,你俩别吵架。”

谁知,李鹤东转过头看着气急败坏的女朋友,说道:“那就分吧。”
“你!”

不理会女朋友的撒泼,李鹤东径直推开门离开了饭店。



开车绕着半明半夜的北京城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学生宿舍门口。
他静静的等着,一对对小情侣在他的眼前拥抱,亲吻,终于让他等到了那个身影,意外的是身边却没有伴,背着包抱着书一个人走着。
 
李鹤东打开远光灯对着前方闪了两下,照的人下意识的一躲,他一脚油门开到了谢金的面前。

“上车。”
“我今晚有论文要写。”
“上车。”
“不。”
 
谢金突然强硬起来的态度,让李鹤东更是心烦,解下手腕的手表扔进谢金怀里。
“行,你行。”
 



 

-
许久不进酒吧的李鹤东还是一迈进去,就被老板认出来了。
“哎,东哥,今儿您怎么来了?几个人啊?”老板说着往外望了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疑惑的跟了上去。
“只有我自己。”
“哎,好嘞。你你你,跟着东哥。”老板朝一旁站立的服务员挥挥手,示意他带李鹤东去二楼包厢。
 
位置刚好可以俯瞰全场,一杯杯酒下肚却毫无感觉,李鹤东自顾自的喝着,旁边的公主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说话。
 
楼下空座逐渐被填满,酒吧里总是会到傍晚,才会被流连于这个城市热闹的年轻人激发出隐藏的生命。

一个人来消愁,一群人来寻乐。

但总是有酒也解不开的烦恼,一直萦绕在李鹤东心头。


视线忽然被楼下的声音吸引,这个声线?他错愕的看过去,看见了那个突兀的个子,跟平常李鹤东所见完全不一样,内里白衬衣外搭修身黑皮衣,瘦腿裤衬的那双大长腿又细又直,脚上踏着马切尔靴又高了几分,本就生的肤白的少年在酒吧射灯的映衬下更加诱人,李鹤东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拿起手机拨通了谢金的电话。

看着台下的少年慌乱的挂掉了电话,他冷哼一声喊来了老板,指指楼下玩的正嗨的一群人。

“那群小孩没成年,让他们走。”
酒吧老板不知道楼下那群孩子怎么惹到了楼上这位,只好硬着头皮下楼去请他们离开。

李鹤东背着手在二楼站着,少年的拒绝被他看在眼里,没想到他竟然拿出来身份证给老板展示了一下证明他们已经成年了。

“东哥,他们说…他们已经大三了…早就成年了。”
“换个办法让他们走。”
“这……”
老板面露难色的继续跟他们游说,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二楼,谢金抬头正好对上李鹤东的眼睛。

那是双毫无波动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聪明的少年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好好玩着就有人来捣乱,他推开老板上了二楼,居高临下的质问李鹤东。
“你什么意思?”

屋里的人早已让李鹤东打发走,此刻屋里只剩下他们俩,李鹤东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微笑看着谢金。

“你写的论文呢给我看看。”
“我凭什么给你看。”
“写论文写到这里来了?”
“你管得着吗。”

李鹤东一探身将谢金拉倒在沙发上,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腕。

“小子,你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骗我?”
“我骗你什么?”
“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你听谁说的?”
“我满足不了你?背着我偷腥?”
“我没有!”
少年梗着脖子否认道。

“没有? 我看见你那小女朋友了。”
“管得着吗你,你也有女朋友我怎么不能有?”
“承认了?”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最后李鹤东放弃了与谢金的争执,他的头又开始疼,抑制神经的镇定剂他没带,现在他只想回家,狠狠拍了两下额头,脑子里混沌,他痛苦的样子被谢金看在眼里。


学医出身的少年自然知道李鹤东怎么了,迟疑了一会还是伸出了手按在了他的穴位上,他安稳自己,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用不着你。”
李鹤东躲开谢金的手,使劲掐着自己的风池穴,手掌因为用力青筋凸起,但也无法缓解神经上的疼痛。


“我帮你!”
“不用。”

一来二去,少年也被弄的心生烦躁,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不想再待下去,李鹤东拿着钱包站起身,却因为起的猛脑袋供血不足,脚步虚晃,谢金连忙伸手扶住,要去掏李鹤东的车钥匙了。
“我送你回家。”
“我说了不用你。”

李鹤东一把推开谢金,强忍着疼痛看着谢金,“你赶紧给我回学校,我没有事。”

逞强的人嘴硬的像石头,少年也不想跟他多说废话,“你明明就是神经性头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说了,我好的很,不劳烦你操心。”

此刻的李鹤东已经无法惊讶于自己的病症一眼被人看穿,他心底的无名火越烧越旺,再不走,怕是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骂人了。

捞起冰桶里的冰块捂在后脑勺,绕过少年走出了包厢,气的少年直跺脚,病人折腾自己这一幕要是让自己的导师看见一定拿棍子早打死了,什么人阿这是。

强打着精神,开车回到家,柜子上的药乱吃一通,最后倒在了床上,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了,太阳刚探出头,他洗了把脸,感觉还不错,头已经不疼了,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憔悴,黑眼圈已经有要出现的苗头了,不能再熬夜了,他想,黑眼圈太可怕。


一早没事他便收拾了一下屋子,打开门准备扔垃圾,却发现门口放了一个纸袋子,颠了颠还挺沉,他打开发现是各种膏药,还有药跟中药贴,最下面是一个按摩仪。

袋子上还写着一段话。

这位病人,你可以不珍惜你的身体,但是作为一个医生,我告诉你,在医生面前糟蹋身体就是找死,你不用感谢我,这些药都是我配的,死不了人的,回头用的好的话麻烦打钱给我。 

“谁要用你的这些东西。”
李鹤东提着纸袋子一起下了楼,将手里的两样东西一起扔进了垃圾箱,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谢金。

正在上解剖课的少年听见微信提示音以为李鹤东感动的痛哭流涕找他倾诉,结果看见自己精心准备的药跟破鱼烂虾躺在一起,顿时七窍生烟,恨的他牙痒痒。

“李鹤东你给我等着!我再关心你我就是狗!”

收到威胁,李鹤东不屑的瘪瘪嘴,收起手机迈着四方步去小区外吃早餐去了。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说谎(番外)

名字是随便一起,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多有得罪先向您赔罪。
我保证 不是be。
———————————————————

周九良坐在客厅里,眼睛望着床,床上那个瘦弱的肩膀裸露在外一抖一抖,暖气停了,屋内时时刻刻透着一股寒气,他在想他是不是很冷。

可能心更冷。
孟哥,你很累了吧。
对不起啊

不知不觉两盒烟已经吸干净了,摸摸兜真的应该也没有了,每一根就像是一个愁绪,在脑袋里堆积。

他有点后悔年会那天的口无遮拦,不然也不会被孟鹤堂听见。

其实他不是那么想的。

那个师弟问出的话实在是过分,他本意是想轻描淡写的把这个事情盖过去,说到底也只是自己的少年心气在作祟。

既然落花有意 流水怎能无情?

他走到床边,人已经睡...

名字是随便一起,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多有得罪先向您赔罪。
我保证 不是be。
———————————————————


周九良坐在客厅里,眼睛望着床,床上那个瘦弱的肩膀裸露在外一抖一抖,暖气停了,屋内时时刻刻透着一股寒气,他在想他是不是很冷。

可能心更冷。
孟哥,你很累了吧。
对不起啊

不知不觉两盒烟已经吸干净了,摸摸兜真的应该也没有了,每一根就像是一个愁绪,在脑袋里堆积。

他有点后悔年会那天的口无遮拦,不然也不会被孟鹤堂听见。

其实他不是那么想的。

那个师弟问出的话实在是过分,他本意是想轻描淡写的把这个事情盖过去,说到底也只是自己的少年心气在作祟。

既然落花有意 流水怎能无情?

他走到床边,人已经睡去,他想再抱一抱孟鹤堂,可是又怕把他吵醒,他跪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刘海落下来盖住了眼睛,孟鹤堂不适的动着睫毛,周九良轻轻的帮他撩了上去,手指碰到了孟鹤堂的额头,他有点不舍得挪开了。

像个孩子像个宝物,可是过了今晚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怎么可能不爱他,跟所有情侣物品一样,孟鹤堂已经印在了他心底,只是他不会表达。

才让敏感脆弱的他受了伤。


悄悄掩上门,走出了自己家。
可他却不知道去哪,这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小窝,一点一滴的温暖都藏在这满屋家具里。

一起看电影的沙发。
摆满了零食的茶几。
喝茶的榻榻米。
被情侣装填满的衣柜。
斥巨资买入的按摩浴缸。


张云雷找到他,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一五一十的说了。

气的张云雷半天没说出话。

“你怎么这么混,逞什么能阿,你知道孟鹤堂那天在家里哭了多久吗?”
“对不起…”
“跟我说个毛线对不起阿!该找谁说找谁说去。”

杨九郎赶紧扶住忍不住想踢周九良一脚的张云雷,后怕的说道:“角儿角儿角儿,我来我来我来,您住脚!”

“对不起师哥…”
“别跟我说!”

两个眼圈红红的看的杨九郎有些于心不忍,“你别说他了,他也不好受。”

张云雷插着腰扭头看着杨九郎,“杨小瞎!你瞎了吗!你看看他干的好事!”

“好好好,你先消消气。”杨九郎赶紧把这位祖宗扶到一边,“我来帮你教训他。相信我。”

看自家祖宗没再说话,杨九郎赶紧把周九良拽到了外边,“九良我跟你说阿,孟鹤堂真的去离婚了。”
“什么?我都说了要走他怎么还…”

这下轮到周九良震惊了。

“你们俩的事情被他媳妇家里人知道了,正巧他媳妇家里有个富二代发小,一直就想追他媳妇。你看…”

孟鹤堂,你也学会说谎了。

周九良久久不能平静,他想不通,孟哥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他可能也是怕说实话你也会不要他,就…”
杨九郎冲他摊摊手,一脸无奈。
“孟哥在哪?”
“不知道… 估计现在应该办完手续了。”

周九良后悔不迭,原来孟鹤堂那天眼睛里的忧伤不止是分别的痛,而他竟然让孟鹤堂感受了两次被抛弃的难过,他抛下杨九郎转身跑了出去,他要找到孟哥,他要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民政局,家里,宿舍里,都没有孟鹤堂的身影,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周九良心里像是有只猫在挠,而这只猫他却逮不到,在他心里上蹿下跳。

他挨个给七队的队员打电话,问他们知不知道队长在哪,郭晗说孟鹤堂现在在湖广的后台。

当他气喘吁吁推开后台的门,看见了那个他急切渴望见到的人,他看着那人笑了,这些天的思念好像都有了寄托,还未抱在怀里,心就已经安稳。

正在想事的孟鹤堂被“嘭”的一声惊醒,等看清来的是谁,他呆住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能在这里看见周九良,自己上午办完离婚,不知道去哪,手机响个不停,有张云雷的有大林的的,但大多数都是周九良的名字,不知疲倦的在屏幕上跳着,他只接了张云雷的,说了两声没事就也挂了。

突然想起扶手上还放着离婚证,不想让他看见便手忙脚乱的去收,却被周九良抢先一步握住了双手。


“孟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好面子才是说出那样的话,你爱我让我受宠若惊,让我无法自拔,是我一直搞不清楚,对你是爱还是好玩,才会让你误会。对于他们的觊觎,我的占有欲让我理解成是对你的无所谓,我错了孟哥,真的,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周九良,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询问,但眼底平静无波,一双眼睛泛着隐忍后的血丝。

“我说的真的。”
“可是我不信。”
“孟哥!”
“你老是骗我!周九良!你朋友圈里都是我的照片可那又怎样!你背着我在酒吧玩,你那些朋友,怎么说我?你是不怕,我怕!我怕我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

周九良抱住情绪激动的孟鹤堂,怀里的人眼泪滴进自己脖颈。

“你能不能不耍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都一样都会三心二意。她跟那个男人在我家,被我撞见,我怎么了…是我瞎了眼,还是你们都把我当猴耍。”

泣不成声,孟鹤堂推开周九良,这几天的压抑让孟鹤堂彻底崩溃了,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他本想告诉周九良,可那天晚上他的反应让孟鹤堂彻底失望了。

他选择独自一人去承受,早上去了民政局,办完手续是那个男的来接的她,嚣张的下车给她开门,只剩下他孤孤单单拿着红本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那么突兀。

“孟哥,你说什么?她跟那个男的在你家?”
周九良这才反应过来孟鹤堂说了什么,他抓着孟鹤堂的肩膀又问了一遍,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以后,周九良气不打一出来。

正在这时,前妻打来了电话,孟鹤堂刚想挂掉却被周九良抢了去,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来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拿走吧。我等着你。”
“哦。”

周九良蹲下看着委屈的孟鹤堂,心疼的要命。
“孟哥,走,去收拾东西。”
“我不去…我不想看见她…”
“孟哥,我陪你去,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半分。”

他拽着孟鹤堂出了门,三十分钟以后到了楼下。

孟鹤堂站在电梯口十分抗拒,不想上楼,手指紧紧的扣在一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周九良握住了那双冰冷的手,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有我在别怕。

敲开门却发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视线接触的那刻他明显能感觉身后的孟鹤堂抖了一下,看来没猜错,一对狗男女。

那两人也没料到周九良会来。

周九良率先迈进了屋子,笑眯眯的冲女人打招呼:“你好尹丽嫂子。”
“哎…”
尹丽尴尬的站起来,点点头,看看男人,又看看孟鹤堂,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嫂子就你一人在家啊?我上次给你买的空气净化仪好使吗?”
“好使好使…”
尹丽的表情僵在脸上,她拉拉沙发上的男人示意他起来。

“喔喔!是尹丽嫂子的姐夫吧!久仰大名啊!”
好似才看见那人,周九良惊喜的上去握住了男人的手,热情的招呼着:“快坐快坐,您是客人。喔,不对,您不是尹丽嫂子的姐夫,您就是姐夫吧,幸会幸会。”
“你好你好。”
那人倒也不拘束只是不知道这周九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说东西也没什么可拿的,孟鹤堂常用的都放在周九良家里,周九良把户口本跟存折连同几件T恤一起裹起来放进包里,拉着孟鹤堂出了卧室。
“收拾好了,我们就走了。”
“等一下。” 尹丽喊住了他们:“那个…财产,咱分分吧。”
“喔,行阿。你说怎么分。”
周九良靠着孟鹤堂坐下,替孟鹤堂答应着。
“你四我六,我是女孩子理应多分点。”
知道周九良不是好惹的,尹丽故意绕过了他盯着孟鹤堂的眼睛问到。
“都给你,我一分不要。”
孟鹤堂声音有气无力,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他不想再去计较什么。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声音变的喜悦,尹丽跟那个男人对视一眼,藏不住的愉悦。

真是傻,周九良不屑的揪下一个葡萄塞入自己嘴里。
“既然你们没问题,我提几点。”

孟鹤堂不知道周九良突然开口是要干嘛,无神的眼睛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周九良感受到他的目光,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们的财产怎么分我不管,如果说物归原主,那么我要把我的东西拿走。”
“哪有你的东西?”
一听这话,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尹丽跟周九良。

“电视,你们结婚我送的彩礼。美的空调,你们之前那个空调坏了,我直接打电话给你们换了个新的,扫地机器人,你们一周年我送的,冰箱,孟哥挑的我出的钱,包括你现在坐的沙发睡的床,哪一个是你出的钱?说白了,装修是我找我哥们帮你们装的,既然你们现在分开了那就不是你们了,你是你他是他。你要么把这些东西换成钱给我,要么东西我搬走。”

周九良说着掏出了手机打开了计算器。这一指几乎囊括了屋子里的所有值钱家具,尹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两人共同的财产本就没多少,就只剩下这套房子,她不是不知道孟鹤堂的钱都是周九良保管,而家里缺什么她也都是直接给周九良打电话,转天就能送来,她也乐得省心本是当弟弟处的可没想到竟是自己的情敌。

“你送给我们就是我们的了,哪有再换回去的道理。”
自知理亏可也不能占了下风,尹丽双手交叉一副你要吵我奉陪到底的模样,周九良瞄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笑着对尹丽说:“我是送给孟哥,不是送给你。”

“那你也把我送给你的东西还给我!”
尹丽伸着手朝向孟鹤堂,她说不过周九良但她知道孟鹤堂的弱点。
“什么东西?”
“金戒指!金项链 !”

周九良冷哼一声,“行阿,开始算身上的东西了? 我就这么给你说,尊称你一声嫂子,是我周九良最大的底线,是因为你把孟哥照顾的很好。实话告诉你,你穿的用的,孟哥每次回来给你带的礼物,都是花的我的钱,也就是我给你买的,我爱屋及乌,因为你是我嫂子我花钱心甘情愿。我知道,良禽择木而栖,人也一样,你不相信孟哥跟他分开了,那自然关系我就要分清楚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前几天我还送你一个新款Lv的钱包吧?怎么你是打算现在就脱还是以后寄给我?” 嘴上说完了手上也没闲着,看了孟鹤堂一眼取下了他手上的结婚戒指,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

没有人再说话,周九良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孟鹤堂,拉起了他的手,对着尹丽说了最后一句话:“嫂子,我最后叫您一声嫂子,你不该这样,孟哥没有对不起你。你说他是人上亏你了还是物质上亏你了?你就看看以后还有谁能像孟哥这样对你。 这事咱就到此为止吧,房子你就别想了,别折腾了。我们走了。”



出了小区门,周九良放开了孟鹤堂的手,这一闹腾,孟鹤堂并没有给他明确的回应,取下戒指的那刻,他感受到了孟鹤堂的不舍,是啊,皮肤上都有记录了,心上又怎么能忘。

他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刚刚那一算,才让他知道他在孟鹤堂身上花了多少心思,疼着他连带着他媳妇一起,原来自己才算是孤家寡人,孟鹤堂没有了他还有媳妇,可他的家没有了孟鹤堂就只是个房子,他还以为自己是最潇洒的那个,百万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可没想到这只是自己排解寂寞的另一种方式。

两个人步伐不一致,前面的越来越快后面的越走越慢,距离被越拉越大,周九良转头看他,无精打采的脚步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到地上,他心疼孟鹤堂,可他又怕孟鹤堂的前妻比自己的分量要大,如果自己弄巧成拙,那岂不是要被人讨厌一辈子。他靠在树上等着孟鹤堂走过来,可孟鹤堂并没有停留而是略过他继续慢吞吞的向前走,周九良一把拉住他,完全没有了刚才面对两个人的胸有成竹:“孟哥对不起,刚刚是我自作主张取下了你的戒指,还自顾自的说了那么些话,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帮你出气…我…”
就在他慌忙解释的时候,下一秒,孟鹤堂转身抱住了他,周九良愣了一秒手上才回抱住他,:“孟…哥…,你不生我气么……”

“谢谢你,还好有你在,还好。” 

孟鹤堂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极力忍住要流泪的冲动,尽力用平静的语调说着,周九良这才感受到怀里真实的重量,多少天的忐忑多少天的不安全在这句“还好有你”下烟消云散,把头埋进孟鹤堂的脖颈,他说着对不起,孟鹤堂一下下顺着他的脖子,笑中含泪。


“孟哥,你能回来吗?”
“回哪去?”
“回到我身边。”
“你以后还会骗我吗…”
“我以后再骗你我就是小狗!”

———————————————

结束了吗







有没有










彩蛋呢










你猜










当然是









有了

不甜不要钱


——— — ————— — ————

今天是孟鹤堂的生日。


一早周九良就出去了,只留下了早餐跟告诉孟鹤堂早餐在餐桌上的纸条,孟鹤堂吃完早餐翻遍家里都没找到自己的生日礼物,气鼓鼓的给周九良打电话,一上来就质问他:“宝宝的生日礼物呢?”
“什么生日礼物?”
“你!” 
孟鹤堂还没说出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周九良就挂了电话,这可给人气坏了,立马打电话给烧饼,让他约上张云雷大林他们下午一起去KTV唱歌。


每个人都给他准备了礼物,孟鹤堂看见礼物就生气,周九良到现在都没回自己电话,也没有生日礼物,更可气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杨九郎问他周九良去哪了,孟鹤堂没好气翻个白眼,赌气的说不知道死哪去了。

曹鹤阳递给他一块西瓜说消消气消消气,咱晚上去哪吃阿?老阎,你提一个。

阎鹤祥正在看大林跟他老舅打游戏,挥挥手说哪都行,我们无所谓。

烧饼拉着陶阳在一旁唱的正嗨,一听要去哪吃立马自告奋勇的说他知道一地,特别有情调。

问过众人都没问题烧饼就窜出去打电话去了,孟鹤堂表现着不在意但还是不住的点开微信又合上。


等几个人唱完肚子也都饿的差不多了,纷纷打车去了餐厅,等孟鹤堂刚迈进餐厅,灯突然黑了,他心里咯噔一下死死的抓着大林的胳膊,大林无奈的安慰他说孟哥别怕,停电而已,没有鬼。


这时,一束微弱的光从远传飘来,最后越来越亮,映照出周九良笑嘻嘻的脸,那光是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孟鹤堂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他看着眼前意外出现的人跟小推车上的三层大蛋糕,给了周九良一脚。


“周九良你又骗我!”
“汪汪!”



周九良笑着拉过他的手,将生日礼物放到他手里,让他打开。
“是什么?”
“你看看。”
一对情侣戒在火光下反着金光,“这……”
“生日快乐,孟哥。”

轻轻在嘴唇落下一吻,将戒指给他戴上。

周九良牵着他的手单膝跪地,露出微笑,缓缓说道:“孟祥辉先生,愿不愿意与周航先生共度余生。”

“我愿意”


当孟鹤堂抱动的抱住周九良那刻,大厅的灯恢复了明亮,整个大厅金碧辉煌,照的孟鹤堂睁不开眼,生日快乐歌与起哄声一起响起,他看见了师父跟干爹,烧饼跟小四,小辫跟小瞎,大林跟大脑袋,还有好多人,眼泪晕染开眼前变得模糊,每个人都带着笑,唱着生日快乐歌。


那是为他一人而唱,是周九良为他一人所准备的生日惊喜。

他觉得新的一岁里他更爱周九良了。

桃花眼里含情脉脉,一汪春水全化在周九良心里。

“周航,我想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孟哥,我也是。”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堂良】日常向 之 周老师喝多了

如果感觉没出错的话我觉得应该是甜的。

—————

“九良,我说你…”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从北展回来,九良就一直拽着他不放手,搞得孟鹤堂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可他现在要去上厕所,这总不能再拽着了吧。

他语重心长的把周九良按在沙发上跟他讲着道理,可周九良就是不听,就拽着衣角不说话,孟鹤堂肠子都悔青了,封箱喝什么酒,这些人都不困吗,从心里把罪魁祸首骂了个遍。还在酒桌上的人纷纷打起了喷嚏。

“你让我先上厕所好吗?”
“不好。”

一脸无辜的把衣服拽的更紧了,孟鹤堂眉头因为难耐皱在了一起,趁他在恍惚,孟鹤堂刷的一下拉开了上衣拉链,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跑进了厕所。

舒服的解决了问题,回到客厅却发现周九良抱着自己的外套睡着了,孟...

如果感觉没出错的话我觉得应该是甜的。


—————

“九良,我说你…”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从北展回来,九良就一直拽着他不放手,搞得孟鹤堂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可他现在要去上厕所,这总不能再拽着了吧。

他语重心长的把周九良按在沙发上跟他讲着道理,可周九良就是不听,就拽着衣角不说话,孟鹤堂肠子都悔青了,封箱喝什么酒,这些人都不困吗,从心里把罪魁祸首骂了个遍。还在酒桌上的人纷纷打起了喷嚏。

“你让我先上厕所好吗?”
“不好。”

一脸无辜的把衣服拽的更紧了,孟鹤堂眉头因为难耐皱在了一起,趁他在恍惚,孟鹤堂刷的一下拉开了上衣拉链,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跑进了厕所。

舒服的解决了问题,回到客厅却发现周九良抱着自己的外套睡着了,孟鹤堂不忍心叫醒他,便坐在地毯上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听见他嘴里不断的往外蹦字,听了一会才分辨出是在喊自己。

“小傻子…”

孟鹤堂忍不住笑了,手指摸上略硬的小卷发,忍不住吐槽:“还不也挺乖的吗?怎么在台上总要放飞自我呢?”

话虽这么说,但孟鹤堂还是希望他这么乖的一面只给自己看到,不知道是不是手上的劲使大了,周九良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

“先生…我们回家了吗?”
“回家了,你放心睡吧。”

周九良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拉住孟鹤堂的手放到嘴巴,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背,惹的孟鹤堂有些心痒痒,“先生,我今天又喝多了……”
“是啊,不知道你明天会不会断片。”

“嘿,不会断片,我都记得!”
像是想起什么,周九良声音突然变大,嘿嘿的傻笑起来,“二哥喝不过我!还…非要喝!看我不给他喝趴下。”

一说的这个,孟鹤堂捏了一把他柔软的脸,“你呀,酒量也不怎么样,你现在也不是被喝趴下了么?”

“不不不,先生,此言差异啊!”

周九良说着说着还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他,声音带上了几分戏腔,孟鹤堂盘起腿坐在沙发上,笑着看他:“那请这位大哥说说怎么个此言差异。”

“嘿嘿。”又恢复了刚才傻笑的表情,头也跟着摇晃了起来,“我是让东哥给喝趴下的,不是二哥。”

“你跟东哥喝的酒啊?”
“嗯啊,他说我要是喝过他,他给我买鞋!”
“还是这个赌注啊,你不上个月就是打的这个赌么。”
“是呀,唉。”

他懊恼的揉揉后脑勺,孟鹤堂看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可爱,捏住他的小鼻子晃晃,“什么鞋让你神魂颠倒,我给你买。”

“不,我非要让东哥输给我。”

“你可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我不撞南墙。”

他看着孟鹤堂的眼睛笑开了花,也伸手点点孟鹤堂的鼻子,继续说道:“我只想撞先生的胸膛。”


说完扑倒了孟鹤堂,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好啊你个周九良,装醉啊。”
“没有,先生我真醉了,我马上就要断片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没料到是这个结果,面对着明目张胆的勾引,孟鹤堂只能选择做点什么,双手捧住周九良因为酒精而发红的脸,凑上去亲了亲嘴唇:“想撞先生的胸膛?你干脆搬进来吧,两室两房,随便住。”

“我早就住进去啦!哈哈哈哈,先生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最后,孟鹤堂还是什么都没做,因为周九良真的醉了,他说完那句话就趴在孟鹤堂身上睡的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我们的周老师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孟鹤堂的外套。

而吃早饭的时候,看见孟鹤堂的招牌嫌弃脸,他就知道,自己,又喝断片了。





——————
不想撞南墙 ,只想撞先生的胸膛。

莫名觉得这话好撩,噫

可能感觉没写出来,各位多多批评~


很多很多酸奶味的机智逗

写评论很简单,放心大胆去留言:大大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要哭要闹

BOOM:

“啊——好喜欢这篇文可是评论什么的好难哦!”

此篇献给苦手写评的大家。

欢迎转发和点小蓝手,解救更多写评苦手

对于同人写手,产粮后绝大多数都希望收到评论,这是对于他们的肯定更是同好之间交流的方式。

而作为读者的你看完一篇喜欢的文的时候,会收获到开心和满足感。

可是当你想要回复支持大大,是否因为苦恼如何写评论而放弃评论?

其实评论并不难!这里教大家最简单表达喜爱的方法!以及部分大众化的雷区

初级:最简单的谁都可以办得到——回复表白/加油

现在各种平台都有收藏点赞等功能,很多小伙伴选择直接点赞,因此单纯回复加油/喜欢仿佛变得没有意...

我要哭要闹

BOOM:

“啊——好喜欢这篇文可是评论什么的好难哦!”

此篇献给苦手写评的大家。

欢迎转发和点小蓝手,解救更多写评苦手

对于同人写手,产粮后绝大多数都希望收到评论,这是对于他们的肯定更是同好之间交流的方式。

而作为读者的你看完一篇喜欢的文的时候,会收获到开心和满足感。

可是当你想要回复支持大大,是否因为苦恼如何写评论而放弃评论?

其实评论并不难!这里教大家最简单表达喜爱的方法!以及部分大众化的雷区

初级:最简单的谁都可以办得到——回复表白/加油

现在各种平台都有收藏点赞等功能,很多小伙伴选择直接点赞,因此单纯回复加油/喜欢仿佛变得没有意义。

可是当只有点赞或者收藏的时候,大大也许会产生:是不是说明这只是友情点赞并非喜欢这个粮呢?之类的自我质疑。

而评论加油/喜欢,可以直观的告诉大大你喜欢这个作品,你觉得文很棒,你觉得大大很棒,激励大大产生最直观的反馈。

这类回复方式非常简单,只需要动动手指几秒钟就能够回复比如:大大我喜欢这个作品,这个文好甜/好虐,大大加油,甚至搞笑文的哈哈哈哈哈

看起来可能是有点言之无物,但对于写手来说是一个直观的肯定,告诉他有人确实很喜欢这个作品对文有所触动。

注意:对于连载文想表达“想要看下去”这类内容的时候,尽量不要说快更、赶紧更之类比较强硬话语,毕竟是同好交流嘛!

比较好的表达方式如:这文好好看好想看后续啊或者,太好看了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后续(相对比较期待的语气)还可以再加上最期待的剧情简述

中级:摘抄或简述某一剧情并表达喜欢

这一步也非常简单,并且能够更加具体的表达喜欢,非常推荐想要言之有物又不知道如何去评的小伙伴!

想必大家都做过好词好句之类的摘抄吧?

复制或者简述这篇文里面你喜欢的情节,比如:A费尽心思和B终于亲了(这就是复述)我好喜欢这块啊!(表达喜欢给予肯定

这种回复会让写手有明确的知道,啊这里被喜欢了好开心之类的感想。或者我也超级喜欢自己写的某处,被肯定被发现了好开心啊!

高级:即在摘抄表达爱意后加上自我感受

这里就是等级二的升级版本,表达喜欢后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说说为什么喜欢,更具体的和作者交流,和对粮吃过后进行反馈

比如:

A费尽心思和B终于亲了(复述)我好喜欢这块啊!(表达喜欢给予肯定)啊啊啊他们心动的原因是来自作品的某某部分吧?(联系原著)实在是太甜了,简直苦尽甘来啊,xx辛苦了(自我感受)好想看后续啊,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期待后续,发出疑问)

这样一段比较长的评论是不是非常简单的就写出来了呢?比起大大们构思剧情写或长或短让你萌的故事,是不是相对很容易呢?

如果发现了前文的伏笔被揭开不妨也大胆的说出来:原来xxx之前做的某些事是因为某某处啊!上文提到来的,啊我还奇怪为什么会有某某举动呢!

说不定你就戳中了大大想写的点呢!

神级——长评

这基本上就是把上述集中方法杂糅在一起。你就很容易表达出来自己对于一个作品的喜欢了!

很少有大大不喜欢长评的哟,如果你爱她不妨完完整整的告诉她吧!

大胆的去留言吧!虽然有的大大可能特立独行,又或者你觉得评论太多不缺自己这一个,但是绝大多数写手如果你喜欢,请留言告诉他吧!

毕竟评论也是繁荣圈子的一个动力嘛!

在此提醒大多数同人写手的雷区,如果你进行以下的留言很容易打击到你喜欢的大大哦!

那就是:提非文章本身的cp,毕竟你喜欢大大写的文,一定是因为喜欢这个cp,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起其他cp都容易让大大产生反感。

不要爱他还伤害他哟!

举例:

本来是xx党看了大大的AA觉得AA也不错啊!

大大的AAcp好萌虽然我更喜欢xxcp!

大大写的这个好好啊,如果能写XXcp就更好了!

大大c不应该是攻b不应该是受吗?

等等。

无论表达喜欢还是不喜欢最好不要在一个cp的文下面提到另一个cp哦!

相信看过这篇的你,可以轻松写评了吧!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说谎 【上】

 良堂

想不想养一只小狼狗


 @三其大菲 

这个是根据大菲太太的脑洞写的延续,你们如果有印象不要慌张。

给我大菲打call,来检查作业~


以后跟我们大菲捆绑销售,虐的在我这,她是小甜甜~


乐乎现在有敏感词都不让发了....

哼╭(╯^╰)╮ 

链接走评论

 良堂

想不想养一只小狼狗

 

 @三其大菲 

这个是根据大菲太太的脑洞写的延续,你们如果有印象不要慌张。

给我大菲打call,来检查作业~

 

以后跟我们大菲捆绑销售,虐的在我这,她是小甜甜~


乐乎现在有敏感词都不让发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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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饼熊吉

大家情人节快乐~~刚刚图片尺寸发错了!

大家情人节快乐~~刚刚图片尺寸发错了!

蒙面天涯
2018《我是谁》第三~四章封...

2018《我是谁》第三~四章封面图
时哥和光哥,祝大家春节快乐!
这图都把自己齁着了,甜出++++

2018《我是谁》第三~四章封面图
时哥和光哥,祝大家春节快乐!
这图都把自己齁着了,甜出++++

Echo Lee

在家就是可以光着脚丫子坐在地上享受着阳光,肆意的画画[奸笑]

在家就是可以光着脚丫子坐在地上享受着阳光,肆意的画画[奸笑]

或许你想吃饼干吗

我隔壁家的爷爷

【第三人称叙事向 】堂良,周九良个人向,悲喜相交。

一篇完结。

其实你可以慢慢看,慢慢推敲。

这种文风也可能你不喜欢,都好,都好。


希望你能喜欢

————————————

我曾听那个老人说

他渴望重新被人唤一声“孩子”

他不想静静地坐在阳光里

等待着被人遗忘


他也曾是个被人呵护的孩子

那些曾轻声唤他为孩子的人

一个一个的离他而去

暮风吹起  杨花又落

沉霭中佝偻的身影侧耳倾听

辨别着风中细微的声音

是否有他期盼的那一句

“孩子”


 ——————————...


【第三人称叙事向 】堂良,周九良个人向,悲喜相交。

一篇完结。

其实你可以慢慢看,慢慢推敲。

这种文风也可能你不喜欢,都好,都好。


希望你能喜欢

————————————

我曾听那个老人说

他渴望重新被人唤一声“孩子”

他不想静静地坐在阳光里

等待着被人遗忘

 

他也曾是个被人呵护的孩子

那些曾轻声唤他为孩子的人

一个一个的离他而去

暮风吹起  杨花又落

沉霭中佝偻的身影侧耳倾听

辨别着风中细微的声音

是否有他期盼的那一句

“孩子”

 

 ——————————


 

 

我的名字。

叫沈煜。

 

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

 

有照耀,光耀的意思,也是火焰,是燃烧的光。

 

这是隔壁爷爷给起的。

 

爷爷知道的事情很多,从水浒传一百单八将到红楼梦的莺莺燕燕,爷爷全都了解。

 

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

 

我总是缠着他,但他不给我讲,每次都把我抱到膝盖上,摸摸我的头说讲小叮当吧,再不济我们换成狮子王。

 

爷爷总喜欢那老旧的动画片来搪塞我,现在谁还看那些。

 

每说到这,我就不理他了,任凭他怎么喊我都有骨气的不回头看他,直到我迈进了院子,他才深深的叹一口气,不再喊我。

 

 

有时小伙伴喊我在巷子里踢球,我总能看见他,他家是第一家,他喜欢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抓着两个核桃,咕噜咕噜的在手里打转,以前我不懂,我以为能吃,就悄摸的给他砸了一个,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哭着去找他,他没打我,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也跟着我一起哭了。

 

 

以后再也没听到核桃摩擦的声音,因为爷爷手里只剩下了一个,从此以后他都对我很防备,不让我再靠近他。

 

我觉得很委屈,不就是个核桃吗,要断送了我们五年的革命友谊吗?

 

我也很有骨气的撅着嘴,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背影,外加一个鬼脸。

 

 

 

渐渐的我大了,上了小学,不再时时刻刻缠着他。

 

别人也不再问他,“这是您亲孙子吗?”这种幼稚可笑的问题,至少我这么认为。

 

 

某天语文课,我们讲红楼梦章节,刘姥姥进大观园,我又想起他的话。 

 

“小孩子别老打听红楼梦,情了爱了有什么好的,多看看苏克贝塔。”

 

我知道他家里有好多书,都在阁楼里放着,我只去过一次,上小学之前,他说送我一本书,我就跟着去了,三个高高的书架靠墙立着,旁边还有个矮柜,中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火坑,里面是蒙尘的木炭,看起来很久没点过了,我对一切都感到好奇,趁着他低头找书的时候,我好好的过了一把眼瘾。

 

这阁楼大概是很久没进人了,所有的东西上都染了一成虚色,晃的人看不清楚,挂满工具的东墙紧挨着的是一把玳瑁色的弓箭,有个七成新,但是看那厚厚的灰尘,也变得像破烂一样。皮质的箭筒也挂在一边,而北墙上空荡荡的只有两把吉他,两个还不一样大,其中一个是三根弦,可能是坏了吧。

 

当他把连环画版的山海经塞我手里,才止住了我的目光,手里这本破破烂烂翘着书角的东西,是他送给我的入学礼物?

 

我确认了好几遍,他点点头将我推出了阁楼,落上了锁。

 

从那以后我更是减少了找他玩的次数,不能当我小就耍我呀,那破烂玩意儿我才不要。

 

看着那篇课文,我捂嘴偷笑,你不让我看自有人让我看,那天的读书声属我的最大。

 

晚上,我又偷偷的看了一遍,依然索然无味,把字掰碎了看,也没找到他不让我看的缘由,不就是刘姥姥作客吗?这怎么就不能说给我听了。

 

我想找他问个明白,还没想清楚,就睡着了,床前的台灯开了一夜。

 

贾宝玉跟林黛玉也没跑进我梦里。

 

那年我十岁。

 

舒克贝塔到底哪个是开飞机的,我依然分不清。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老跟我说电脑里清晰度都看不清脸的动画片,熊大熊二那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上了初中,妈妈给我买了四大名著,文言文版的,我自己看不懂,又想起他的话。

 

“四大名著里也就是西游记充满了新奇玩意,但是不如山海经,不过山海经是一部荒诞不经的奇书,不如我给你讲讲海绵宝宝吧。”

 

于是,心安理得的推到桌子底下垫脚了。

 

 

 

初三有姑娘跟我告白,那是我的初恋。

 

偷偷送她回家,却被他撞见。

 

我怕他告诉父亲,拿着叔叔给的葫芦去讨好他。

 

他拿着那个葫芦跟我说了一堆葫芦的来历,用法,我耐着性子听他说着,他说什么我都应着,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不要说出去我早恋的消息。

 

他摸摸我的头,长时间的分离产生的生疏感让我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手,那手微微一怔,还是按在了我头上,让我去逮一只蝈蝈给他。

 

摔了好几个跟头我才捉到一只。

 

夏天的烦闷,树上的蝉鸣,还有我心爱的姑娘,在人们都说的难熬的苦夏,我却过的如鱼得水。

 

 

当我光着膀子回到家,我看见他跟我爹坐在一起,手里拿着那个葫芦,招手让我过去,我瞪着他不知道这老头子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我以为事情暴露了。

 

“煜儿,你过来。”

“我…”

 

摸不清父亲的心思,便乖巧的上前,许久的沉默,就在我扛不住这无形压力就要招了的时候,父亲说了话:“你什么时候把葫芦拿走落在了爷爷家里,你怎么不跟我说就拿走了?”

 

心中悬起的石头这才算是放下,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他,我就知道他准是故意的。

 

这锅我也要扔了。

 

“爷爷说喜欢葫芦,我就拿给他看了看,谁知道他喜欢就不还给我了。”

 

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大言不惭的看着父亲,我听见他用唇语骂我小兔崽子,得意洋洋的冲他吐吐舌头,只听见他咳嗽了一声,我就立马败下阵来。

 

“咳,他爸阿,我那天晚上看见……”

“爷爷,您要我抓的蝈蝈在这里,葫芦您喜欢就拿着吧,我送您回家。”

 

他倒也顺着我起身,缓缓往外走,“哎,看见什么来着…人老了脑子也差点了。”

 

 

 

我第一次对他发了脾气。

 

“您怎么能这样,您说好不说的。”

 

我气鼓鼓的坐到他的沙发上,横躺着连脚也搭在上面不给他留一点空,他坐在按摩椅上逗着葫芦里的蝈蝈,“小兔崽子,反应还挺快,你能斗得过我吗?我跟你说我以前可是……”

“去去去,为老不尊!”

 

 

“你给我打开电视,找段相声。”

“你怎么不自己开?”

“哎,我这就去找你爸。”

“得嘞得嘞我错了爷爷,我给您开。”

 

就这样,他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使唤了我一个暑假。

 

那是我无知少年的最后一段时光。

 

 

 

上了高中换了学校连规矩也变了,成了寄宿制的,回家都很少更别提见他了。

 

我读完了四大名著,没有再想起他的话,甚至有的时候我都忘了那张鹤发童颜的脸。

 

 

转眼天气变的寒冷,刚入腊月就下起了雪。

我跟几个好哥们在巷子口踢球,一不小心球钻进了人家的院子,找到那户人家,才发现是他家。

 

门口那块石头上落满了积雪,我已经很久没见他出来坐了,他们让我进去拿,都说这家老头脾气可怪了。

 

怪吗?我挠挠头,我怎么没有感觉,皮倒是真的。

 

 

我已经两年没有跟他在一起了,我忙着学习不知道他忙着什么,有时候天好一些还能从我的窗户里看见他,像是有心电感应,我一探头他就抬头,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偷懒,便再也没有往窗户外面看过。

 

门没关,说起来我也忐忑,那种熟悉但又陌生的气息笼罩着我,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在草丛里找到了足球,刚要走,就听见屋里他的声音。

“臭小子,来了不打声招呼?”

 

只好把球扔给哥们,又回来跟他说话。

 

屋里只有壁炉的光在亮,他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这人真是胆大,老建筑里使用明火也不怕把自己烧没了。

 

“爷爷。”

“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星期前放的假。”

 

手里的扇子敲上我的头挨了一扇柄,我吃痛的咧咧嘴。

“一个星期前回来你不说来看看我。”

“我…”

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臭小子,长这么快干什么,你小时候多听话,不像现在没心没肺。”

 

“臭小子,你哪什么女朋友还谈着呢吗?”

“早分了。过了暑假就分了。”

“亏我还替你保守秘密这么久,过来给我捏捏腿。”

 

那天他说了很多话,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他喊了很多声臭小子,好像要把这两年没说的话通通念给我听,扇子时不时的敲敲我的头,不重,在火炉里木头燃烧的滋滋声中,他逐渐睡去,鼻子里冒出了轻轻的鼾声。

 

我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拿过一旁的绒毯给他盖上,真是童心未泯阿,这绒毯上的花纹是海绵宝宝跟派大星在抓水母,哪有点做老人的样子,毯子边已经开线了好像盖了很久了,墙上的电视里还播着相声,我站着听了一会,那是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个瘦一个胖,虽然老了但是依然能看出逗梗那人年轻时有着多俊俏的脸庞,这人唱的真好,老人会b-box还真是不多见,我关上了电视,给他掩上门悄悄的退了出去。

 

 

我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正在我家吃午饭,快递员来敲门伸手要烟,他一把抢过信封显得很激动,非要自己拆,我给他拿来剪刀才发现他已经徒手拆开了。

 

“您这哪像个五十多岁的人哎,老当益壮。”

快递员抽着烟笑着他,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快递员滚。

 

“臭小子,好阿,好小子…”

他反反复复的把录取通知书看了好几遍,好像考上的人是他一样,而我这个当事人却淡定的在一旁吃着米饭。

 

“你真的考到了北京啊…”

他凑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是啊,那不上面写着呢么。”

我想拿通知书他却不给我,“爷爷你要是喜欢我就给您复印一份,您天天看。”

 

没想到他却答应下来,让我给他复印一份,他要贴墙上。

 

 

走那天,我看到他又坐在了巷子口,我向他道别,他只说到了北京多玩玩,说了几个偏僻的地名,好像他很了解北京似的,最后塞给我一张卡,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娱乐基金,只是让我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个礼物。

 

 

我每次回家都会给他带北京糖葫芦,他似乎很喜欢吃。

 

北京繁华又安静,我被同学安利了德云社,同寝室的男生是铁粉,一有空就带我去,我又想起以前在他家听的那段相声,想着不知道能不能看见那个人,但是希望总是落空。

 

怪不得他有事没事就爱听个相声,原来相声这么可乐,我知道了德云社马上就封箱了,我们几个好朋友早早就买了票,守在下面。

 

 

台上的演员一半年轻的一半年老的,热热闹闹齐聚一堂,旁边的人说这是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最后一场演出,算是来着了。

 

我又听见了b-box,他还唱了很多的歌,他说他快七十了,我觉得一点也不像,就像是我家里那位,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唱完歌,他在台下往下看,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末了摆摆手退到了两边。

 

我拿着票跟那些姑娘们挤着,我也想要他的签名,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像在完成什么使命。

 

我握到了他的手,我跟他说我爷爷很喜欢听相声,希望你能给他签个名。

 

他拿着金笔在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写了一句话:祝你新年快乐。

 

 

我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家里却发现回来的匆忙忘了给他带礼物了,我盯着那张封箱的票想了又想,决定给他个惊喜.

 

 

当我揭开他眼前的黑布把票塞到他手里时,他惊讶的张开了嘴巴,我围着他跟他讲他我在封箱上看到的一切,精彩的片段,可乐的包袱,当我说到是一些人的告别演出,他才抬头看我。

 

“告别演出? ”我点点头。

 

他不再理我,独自上了阁楼,第二天我再见他,好像他头发里又多了几根白发。

 

 

春天到了。

可他却很少出来了。

有时能听到阁楼里传出来的乐器声响,我分辨不出是什么乐器。

 

弦声悠悠扬扬,我想起他家墙上挂的吉他,吉他我听过,音调没有这么高,倒是,很像德云社封箱开场时听到的三弦。

 

 

 

又一年夏天。

 

时间对老人是残酷的,走的飞快日子却如干枯的河床枯燥的彻底,兴趣跟气力一样逐日减少,他不再出门了。

 

 

我有时去看他,他窝在躺椅上依然是那样,摇摇晃晃,在昏暗的房间里,我总是会产生错觉,在这个地方以前肯定是以茶会友,亨嘉之会。

 

而他也不再是我认识的模样,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带着笑,跟三五个好友围着炉火,地毯上随意散落着几本晦涩难懂的书,他们在说些什么,或者跟他爱的人促膝长谈。

 

他爱的人,我为什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他有爱过人吗?

 

我问他他不告诉我,闭着眼睛摇着扇子。

 

他说等他不在了,这个房子就给我,让我带着小女朋友来玩。

 

我心里没有来的震了一下,瞪了他一眼,“臭老头子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是还要给我看孩子吗?”

 

他只是一味的笑着,他不说话我心越慌,我抓住了他瘦弱的手,“我不爱听海绵宝宝,你可以讲给他听。”

 

“哈哈哈好。”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拍拍我的脑袋笑了起来,看着他笑我心里莫名的安稳了下来,“我给他起个名字吧。”

 

“好啊好啊。”我最怕他不说话,老人一旦对这种漫无边际又索然无味的日子过够了,也就没有愿意生活的力气了。

 

“是姓沈吗?” 他调皮的冲我眨眨眼。

“你巴不得我媳妇给我戴绿帽子啊。”

“哎,我就是问问嘛。”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我扶他在桌子前坐下,他抹起毛笔在纸上写下“沈印初”三个大字。

 

我看了又看,我问他,要是女孩呢?

 

“女孩就叫甜甜吧,笑起来肯定好看。”

“说好了,到时候给我看孩子啊。别想偷懒。”

“好,小女孩我就看。”

“小男孩也得看!”

“不行,像你一样皮,我才不要。”

 

 

那时的我还天真的以为是救了他,没想到却成了催命的符。

 

 

大三上学期实习,妈妈跟我说,他病重了。

 

我请了假回家,日日夜夜守在他身旁,但是他却一直昏迷不醒。

 

又下雪了,霜落枝头添几分素色,院子里的松树跟着风摆动,竹子安静的站在墙角,透过半开的木窗看着床上的老人。

 

他真的老了,不是小时候跟我捉迷藏的人了,也不是我打碎他家玻璃追我半条街也不喘粗气的人了,黑色的头发如今已经花白,曾经的肌肉也变的瘦弱藏在袖子里不再威风,他一生无儿无女,连他究竟有没有喜欢的人我都不得而知。

 

雪花落在地上温柔的像是从来没来过,盖住了青石板路也盖住了零碎的鹅卵石,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他就那样安静的睡着,像个刚出生的婴儿。我怕他就这样睡着了,不再醒了。

 

庆幸的人,他在那个雪夜睁开了久闭的眼睛,露着牙齿冲我笑着。

 

我迫不及待的要去喊爸妈,却被他拦住了,他说想单独跟我呆一会。

 

我握着他的手,摸摸他不再浓密的头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又喊了一声臭小子,我喜极而泣,蹭着他的手,希望他像小时候那样捏捏我的脸。

 

他跟我说,他爱过一个人。

 

那个人很优秀,八面玲珑,是他们这一辈的佼佼者。

 

我不知道什么是他们那辈,想开口询问却又不忍心打断。

 

他说,那个人是雪里的火,雨中的伞,是生命长河的一艘木船。

 

我只恨自己小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学语文。

 

他说,认识他的时候,自己只有十几岁,而他也不过是刚满二十的小伙子,自己胆小拘谨而他却天不怕地不怕,就像西游记里的那只猴子,非要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仙。可偏偏他又是那贾宝玉一般的人,面如傅粉,唇若施脂,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他说,从自己动情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的特殊。

 

我没想到他居然有那么勇敢,想跟对方私奔,我知道他们的爱如果有结果一定是神仙都羡慕不来的生活,可是世上多是遗憾,他也知道,他偷偷改了票,自己先走了。

 

我问他后悔吗?

 

他说不后悔。他只是选择了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的道路。

 

那他还活着吗?我没问,我不敢。

 

他看着外面的雪,眼神里充满了向往,他说自己跟他打雪仗的时候从来没赢过,那个人仗着自己是东北人,打的他落花流水,每次都要喊哥哥才会被放过。

 

“好想再打一场雪仗阿…”

 

我刚想安慰他,他却转过头看着我,跟我说他想吃糖葫芦了,让我去给他拿一串。

 

就在我回家再回去的功夫,爸爸从门口拦住了我,说他走了。

 

 

 

我不信,冲爸爸发了火,爸爸说你自己去看,我却捂住了耳朵,不想听。丢了手里的糖葫芦,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我始终不敢推开那扇门,这明明是我小时候撒泼玩闹的地方,怎么现在迈不开那一双腿。我仿佛又回到了把球踢进院子的那个下午,我竟以为只要我笑着进去跟他打招呼,他就能醒来。

 

 

 

我整整衣服带着笑推开了门,大声的喊他,

 

“爷爷!我球踢进来了!我来拿足球!” 

 

“爷爷!我来拿足球。”

 

“爷爷,我来拿足球了…”

 

“爷爷…”

 

我终于认了,他不在了。

 

 

不再有人给我回应,不再有人骂我臭小子,那扇子再也落不到我的头上。

再也没有人偷偷塞给我娱乐基金,跟我说小秘密。

没有人喜欢吃糖葫芦了。

 

他在最后一刻还要骗我,将我支开。

 

那晚,我蹲在巷子口,没有人理我,他们都忙着在两个院子里穿梭,我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糖葫芦,一口口咬着,被雪冻住糖衣生硬,我却没有知觉,眼泪在脸上结了冰。

 

雪停了,却更冷了。

万籁俱寂,明天就要踏着这雪送他离开。

 

 

我终于接受了这一切,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哭,我擦干了心底的泪。

 

现在我不哭了,你能回来吗?

 

 

 

我整理他的遗物,却在阁楼里发现了一个牛皮纸箱,跟阁楼里大多数物品相比,这个箱子干净的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看见里面的东西我惊呆了,一身黑色的大褂整整齐齐的躺在箱子里,上面压着快板,御子,还有一个厚厚的本子。

我知道那是他的日记。

 

打开的一霎那,掉出来厚厚一沓演出票,上面的字迹或深或浅,都签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那天下午,我捂着脸跑出了阁楼,眼泪从指缝中滑落。

恍然大悟之后的后知后觉才更令人心碎。


我重新认识了他。

周郎,赐九字,名良。

是一名相声演员,是孟鹤堂的亲搭档。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对于以前他未说完的话,没说出口的话,关于他的身份。以前我所未留意的琐事都在这一刻不断被放大,为什么他对北京这么了解,为什么墙上挂着吉他,挂着弓箭,家里无处不在的海绵宝宝,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听相声。

一切都有了答案。


这一切都不属于他,属于票签上的那个名字。

属于那个他爱到骨子里的那个人,属于孟鹤堂。

 

“孟哥,今天我去射箭去了,没想到我技术这么高超,十次有八次九环,我看这弓箭好看,我给你买了一把,明天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晚安。”

 

“孟哥,外面又下雪了,可你不在东北,我跟师弟玩了一会,没劲,你可要快点回来阿,让我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先生,今天是我们七周年纪念日,七年之痒,我倒是有些心痒,埃……不说了,孟哥从浴室里出来了……”

 

“那么幼稚怎么这么喜欢海绵宝宝,难道我还不如一块海绵可爱吗?生气。决定今天晚上不理他了。”

 

“…没出息……”

 

日记或长或短,一个少年完整的青春心思通通展露在我眼前,可渐渐的变成了自言自语。

 

“先生,楼下的猫叫了一整夜。”

 

“先生,祝你今天专场顺利。我会默默给你加油的。”

 

“是不是日子总是要带着遗憾才能直立行走。”

 

“凌晨四点了,先生,我不想睡觉,想听你讲故事。”

 

“孟哥,楼下的猫又叫了,还有一只陪着它一起叫,我讨厌他们。”

 

“孟哥,再见。”

 

中间断了。

字迹从清秀变的狂野,没有日期只有内容。

 

 

“我种了棵樱花,我花了大价钱,到家的时候却半死不活,我托对面的沈哥帮我种下,不知道来年能不能开花。”

 

“你想看花开吗?”

 

“我试着弹了弹你那把吉他,跟三弦果然不一样,我这双手还是适合弹弦子。”

 

“吉他还是挂在墙上好看。”

 

“对面添了个小孩子,孟哥,你也想要孩子吗?”


日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从时间上推断,大概从每月一记变成了一年一记。

 

“孟哥,我今天看了你的演出,身体还好吗?可能过几年我就看不了了,你也不出现在小剧场了,现在也只能从封箱开箱看见你了,不过没关系,好在优酷上能随时找到你说的相声,我今天又看见了我们说的黄鹤楼。我的情郎,你想我吗?”

 

“房子是按你的喜好装修的,我把你的吉他放在了阁楼里,就像你在陪着我。南边海棠北面牡丹,可你却从没有在园子里站过。”

 

“ 先生,樱花开了,风一吹就散了,我想发照片给你,却又点了取消。”

 

“ 孟哥,原谅我这次封箱没有去,我确实走不动了。可是煜儿却带来了你的签名,这可能是命中注定吧,煜儿是个好孩子,从小就被我欺负,他可能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嫌弃过我吧,我只是觉得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像极了你,原谅我的孩子气,原谅我只是想你了。”

 

“先生,新年快乐。”

 

“对不起。我先走了。”

 

 

 

他叫他先生。

先生,多么好的称呼,带着爱慕带着尊敬。

 

我开始想象,葡萄架下,樱花树旁,覆手而立的少年,看着远处提着灯笼走进院子的孩子,将手中的苹果放进他手里,喊他先生,平安夜快乐。

 

远处烟花绽放,孩子已经与他同高,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笑眯眯的说先生,新年好。

 

红纸成叠的放在木桌上,他握着他的手,写下大大的福,孩子转身窝进他怀里,胖嘟嘟的小手拍拍他的背,跟他说先生,我们又老了一岁。

 

斑驳的墙壁,混乱的弦音,柳枝拿在班主手里,孩子偷摸去找他,满手红痕,他疼的流下两行泪,孩子却安慰他,先生,我不疼。

 

他喊他孟哥。

带着孩子气的调皮,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大笑,那么爱玩爱闹的一个人,语气里肯定也带着期待吧。

 

期待着每一声孟哥之后的回答。

期待看到那一双看向自己的眼睛。

期待弓箭穿过十环的拥抱。

期待着恶作剧成功那摸上耳朵宠溺的那双手。

 

他们一定度过了一个个难忘的日子,那是我想象不到的快乐。

 

我抱着日记躲在被窝里谁都不理,身体像灌入了开水,热气腾腾,我发烧了。

 

我仿佛看见了他,他很小抱着一个小狗在笑,眼前蒙了雾看不真切,脸圆圆的,冻起了两摸高原红,这是他小时候吗?

 

他走了,我追了上去,许多人站在一起,冲着最前方的人磕头,他长高了,瘦了一些,还是一副傻小子的模样。

 

雪花四溅,一个黑瘦的人朝他扔着雪球,我想替他挡挡,雪球却通过了我砸到了他脸上,疼的他咧起了嘴。

我看到两个人手牵手,握的是那样紧,跪在大厅中央,周围的人脸色发青,他腰杆却直挺,没有退缩。

 

周围逐渐变得黑暗,将我卷进其中,只能看见有一丝光打在他的身上,耳边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他回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看到他有了孩子,他笑的很开心,渐渐的婴儿变成了小孩,坐在他的双腿,听他讲海绵宝宝跟派大星,咬着手指津津有味。

 

场景不断变换,我看见他坐在门口冲我张开了怀抱,我刚要上前,被那个小孩穿过扑进了他怀里,他高兴的抱着他,唱着四郎探母。

 

时光如白驹,小孩子长大了他也变老了,眼睛里不再炯炯有神,没有了期望,日复一日的坐在椅子上,望在巷口,只有小孩子出现的时候眼里才闪过一丝亮光,可小孩打过招呼就钻进了自己家里。

 

我想扶他回去,可他似乎看不到我。

 

他越来越老,我看见他去看了相声,藏在人群里,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让身边的人帮忙送上去,拿着签过名的票根,如获至宝的放进自己上衣口袋。

 

 

那是他的一生,我从悲伤中醒来,我知道那个小孩是我,是我贯穿了他的后半生。

 

我听见他的喃喃自语:“孟哥,如果有下半辈子,我希望自己是个女生。我还想再遇见你。”

 

 

早餐爸爸拍醒了我,说到日子了。

我穿好孝衣,跟他下了楼。

 

送行人群里,我看见了孟鹤堂,被一个年轻人扶着,满脸泪水。

 

我上前将怀里的日记给了他,他看着我,我说,我是他的孙子。

 

从他口中,我知道他一生未娶,他没想到他是那么决绝,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其实他知道,每次封箱他都会在下面看着,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一眼认出来,他会在每一句票上签新年快乐,他认为总有一张是他递上来的。

 

新年快乐。

 他想亲口说给他听,但他没有胆量去深问他的生活,他对爱已经没有了把握。

 

他深深的看着我,问我,你是他亲孙子吗?他娶妻了?

 

我说,不,他没有媳妇。我现在是你的孙子。

 

 

 

那个院子,孟鹤堂住了下来,他不再回北京,也不再演出。

 

守着四方墙院,他养了条狗,一只金毛,我每次去找他,金毛都特别的开心,好几次把我扑倒在地。

 

一年后,他也走了。

 

他带着笑,走的安详。

 

我知道他去陪他了。


那个晚上,我看到巷子口站着一位老人,我知道他是谁,我笑出了眼泪。

那是他来接他了,来接他的先生,他笑着对我说,臭小子,谢谢你帮我照顾他。

 

那两个人手牵手,回头看我,仿佛在冲我笑,突然刮过来一阵风,眼睛里迷了沙,等我再睁开眼,两个人消失在巷子尽头,无影无踪。

 

 

这是我隔壁家的爷爷,跟他的先生的故事,如果有下辈子,我想,他还准备做他的先生。

我留下了爷爷的扇子,搬进了院子里。院子里的樱花被我照顾的很好,春天,又开花了,我站在树下,樱花散落半空金毛去抓,我知道他们在我身边,看着我在笑,说着臭小子。


“臭小子,还是你会养。”


“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