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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之欢°

【双黑/太中】今天也在假装看不见暗恋对象的兽耳

*xhs上看到的梗,摸了

*好喜欢这种能让我摸鱼的萌梗,萌梗摩多摩多(›´ω`‹ )

*我发誓等西鸽里离开我家我就好好写文再也不凌晨三点还泡在欧利蒂丝庄园修机了





1.


中原中也觉得太宰治最近的情绪很奇怪,焦虑又担忧中带着点兴奋,经常在皱着眉沉思时突然笑出声,还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一副中了邪的样子。


而且太宰治身上还缠着绷带,以至于这个画面有那么一些掉san。


中原中也被吓到好几次,他不知道这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只能尽量躲着走。


然而太宰治是个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人类,会强行和中原中也贴贴——比如突然扑到中原中也后背抱着他的脖...

*xhs上看到的梗,摸了

*好喜欢这种能让我摸鱼的萌梗,萌梗摩多摩多(›´ω`‹ )

*我发誓等西鸽里离开我家我就好好写文再也不凌晨三点还泡在欧利蒂丝庄园修机了





1.


中原中也觉得太宰治最近的情绪很奇怪,焦虑又担忧中带着点兴奋,经常在皱着眉沉思时突然笑出声,还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一副中了邪的样子。


而且太宰治身上还缠着绷带,以至于这个画面有那么一些掉san。


中原中也被吓到好几次,他不知道这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只能尽量躲着走。


然而太宰治是个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人类,会强行和中原中也贴贴——比如突然扑到中原中也后背抱着他的脖子左摇右晃,蹭他的头发;或者随时随地伸手揉中原中也的头,揉完了再捏捏他的耳垂,一脸回味……


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中原中也发现太宰治喜欢盯着自己屁股后面看,每当他看过去时,后者也不会有羞愧、难堪的表情,只是笑一笑再移开目光。


中原中也反复确认过,自己的裤子没有前穿后后穿前,裤腰里没有夹着卫生纸之类的奇怪东西,衬衫下摆也没有跑出来,整套西装平整规矩,随时可以上T台走秀。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他惊恐且无助,跑去找旗会,但又觉得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要说:嘿,你们知道吗?太宰治好像在惦记我的……屁股?


这么说了不仅表现得像个变态,还是个自恋的变态啊!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在朋友们好奇又期待的目光中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实情,只说觉得太宰治最近总是缠着自己。


本来以为会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八卦,结果是句废话,旗会众人失望地作鸟兽散,打球的打球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中原中也一愣。“喂!你们不说点什么吗?我是真的很困扰才说出来的!太宰最近就是很奇怪很腻歪啊!”


“哪里奇怪?”阿呆鸟正俯着身找最好的击打角度,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句,“他可不是最近才缠着你。而且你们之前不就这样吗?整天满世界捞他、打电话不接就要生气的你又好到哪去。”


中原中也不知为何被说得有点尴尬,下意识挠挠头,斟酌如何反驳:“不一样,他……最近总让我觉得后背发毛。”


一时间,整间台球室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看过来,目光是中原中也看不懂的复杂。随后,其他五人互相对视几眼——


钢琴师:中也才意识到?


外科医生:估计快开窍了。


阿呆鸟:哇,铁树开花!


广报官:那位锲而不舍地看了一年多终于被当事人察觉到了,可喜可贺。


冷血:唔。


中原中也:你们在交流些什么?


恼人的沉默中,冷血突然开口道:“这或许并不是中也的问题。因为我也发现了太宰治总是盯着他看,就仿佛一头盯着满桌肉菜的饿狼,虎视眈眈且垂涎欲滴。”


这个形容非常形象,旗会的大家恍然大悟:是不是那种准备找个机会把觊觎的猎物就地正法的眼神?


冷血肯定地点点头。


中原中也仍然对好友们的无声交流摸不着头脑。但经过冷血的提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本就因为着急而泛红的脸颊一瞬间充血,连耳根都通红,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一般。不妙,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他支支吾吾扯开话头,为了掩饰局促还扑上去抢阿呆鸟的球杆。


索性旗会并没有非要中原中也原地开窍的打算,配合地转移话题,热热闹闹地玩起来。





2.


太宰治之所以这么反常,是因为他前段时间突然看见中原中也的头上冒出了一对狗耳朵,身后还有条毛茸茸的尾巴。


有多突然呢?当时他刚把脖子伸进上吊的绳圈,中原中也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冲了出来,先是扯断了挂在吊灯上的麻绳,然后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摔进了沙发,最后照例冲着他的耳朵吼“你这混蛋能不能干点正事”。他刚想感叹这么小的身体竟然能徒手扯断那么粗的麻绳,就发现搭档的头顶“啵”的长出一对橘色的狗耳,还是耳根在头顶但耳尖向前垂的半立耳。


太宰治的垃圾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他的瞳孔在虹膜中猛然收缩,喉结上下滚动,却没能带动声带发出任何音节——所有声音都凝固在了张开的唇齿间。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几个猜测:是异能吗?是诅咒吗?是幻觉吗?他想起最近看的中国小说,难道说中原中也其实是兽武魂魂师,这是他的武魂真身?


太宰治先是伸手摸了一下中原中也的手腕——他的搭档的手臂正撑在他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么“安全意识”——没有蓝光闪过,[人间失格]并未触发。然后他抬手,在搭档疑惑的目光中试探着戳了戳狗耳,软软的,手感很好,但中原中也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感受不到。


甚至还把这个动作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你干什么?嘲讽我身高?”


“这次真不是。”太宰治诚恳地说。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喔,中也的头上有东西。”


“东西?是纸屑吗?”中原中也抬手拨弄了几下头发,太宰治眼睁睁地看着那几根手指在碰到狗耳朵的瞬间毫无阻碍地从中穿了过去,就像是穿过一道水幕、或是一个幻影。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操心师、重力使中原中也的搭档、反异能的异能[人间失格]的拥有者,太宰治在应对各式各样奇怪的异能上已经得心应手,但他面前这对奇怪的狗耳朵并不是异能,似乎还不能被除了他之外的人看见并触碰。


哇哦,那就很有趣了。


他兴致盎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弄掉了吗?那个东西。”中原中也问。


“嗯嗯,弄掉了。中也刚刚干什么去了?”


“在大姐的办公室听训。”小狗耳朵耷拉下来,怏怏地垂在脑袋上,中原中也叹了口气,站直身体,转身往太宰治的办公桌走去,熟练地从抽屉里翻出几包零食。这是太宰治的库存,往日里他这么干都会得到几声抗议,但这次沙发上的人安静得出奇。他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太宰治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像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一样。中原中也感到莫名其妙:“喂,你怎么了?”


太宰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以为中原中也长出一对狗耳朵就够离奇了,没想到原来连配套的尾巴都有。


他看了一眼满面狐疑的搭档,咽了口唾沫,理智在脑袋里转了一圈终于占据了主导地位,让他有精力在心里列个一二三出来。


首先,他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次,他不能让任何人发觉这个情况,虽然大概率其他人发觉不了。


最后,他得思考一下怎么能在日常生活中不动声色地撸耳朵和尾巴。


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毛茸茸的!这不就和天降了只专属小狗一样吗!


太宰治双手合十,虔诚地冲老天爷拜了拜:“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想了想,他又改口:“感谢我这些年孜孜不倦地念叨中也是我的狗,原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是真的,那我从现在开始念叨中也对我言听计从俯首帖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效……”


中原中也后背一凉。





3.


太宰治没惊动任何人,选择自己偷偷查资料,尽管网络上的信息浩如烟海、档案室的卷宗堆积如山,他也没把这件事假手于人。有关中原中也的事,他总是习惯谨慎谨慎再谨慎。


废寝忘食三天,太宰治终于找到了发现这种现象的历史记录,它只会出现在暗恋者和被暗恋者中间,当一个人暗恋另一个人时,另一个人会看见他长出动物的耳朵和尾巴。


这并不常见,但也不算罕见,大概与其成因有关,见过的人们并不会大肆宣扬,因此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去称呼它,光是太宰治看见的就有三个:“丘比特投射综合征”、“单向情动兽化症”、“爱丽丝垂耳效应”。于是太宰治也有样学样,给中原中也的症状取了个名字——“青鸟症候群”,化用梅特林克《青鸟》中的幸福的象征,隐喻只有被爱者可见的隐秘心意。


太宰治很高兴,更直白点来说就是爽了——哈,中原中也嘴上说着讨厌他,但其实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这事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拿着大喇叭跑到中原中也面前,大声质问对方是不是爱他在心口难开。


但资料上还说,耳朵尾巴会在心意相通时消失。


那可不行。中原中也窘迫的乐子可以以后再看,耳朵和尾巴必须撸够本才行,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为此,他决定先不戳穿中原中也对他的小心思。


多罕见呀,不是道具,而是真真切切的毛绒绒,是中原中也因为喜欢他而长出来的,还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


不过他也担心这会不会影响到中原中也,比如会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会不会影响异能?他在工作之余继续查资料,一丝一毫线索也不肯放过,一定要确定这症状百分百没有负面影响才能放心。


他都被自己感动到了:多么称职的主人啊!中原中也能喜欢上他就偷着乐吧!


中原中也乐不乐他不知道,反正太宰治挺乐的。


因为他发现耳朵尾巴会随着本人的心情做出相应的反应,比如中原中也伤心的时候耳朵也会耷拉着,警惕的时候会竖起来,在面对危险感到担忧时会紧贴头部……高兴或兴奋的时候,尾巴会翘起来快速摆动,比如和朋友出去玩;而在任务现场观察和警戒时,尾巴会缓慢晃动。


简直和真正的小狗一样!


啊,不对,中原中也本来就是小狗,是他从海边的悬崖下捡回家的流浪狗啊。是他把孤零零的、可怜兮兮的、还受了伤的小狗带回来,提供住宿和食水,还有助人为乐的情绪价值,按理来说,小狗应该对主人摇尾巴才是。


但是,可能因为他前段时间的表现引起了小狗的警惕,在看到他时中原中也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异样,但耳朵和尾巴却暴露了内心的警惕,太宰治没有看到想看的。


怎么这样!和他的期望完全不符!太宰治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得出结论:一定是因为他在把小狗捡回家的这些时日里忙于工作疏忽了和小狗的情感交流,让其他可恶的两脚兽得以趁虚而入。证据就是中原中也宁可去听森鸥外唠叨,都不肯和他聊天!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快速降低小狗的警惕性、和小狗建立信任?太宰治撰写了详细的计划书。


第一步,将零食放在掌心,递给小狗,可以让小狗熟悉主人的气味,降低警惕,增加好感。


第二步,抚摸小狗的下巴/胸侧,小狗不反抗就给予零食奖励,可以和小狗快速建立亲密关系。


第三步,给小狗用和自己样味道的洗护用品,并和小狗一起睡觉,建立群体气味认同,给予安全感。


这样就能获得一只乖巧听话给撸给抱给亲亲的好狗啦!


太宰治保存好计划书,高高兴兴地去找自己的小狗。





4.


太宰治计划的第一步是给中原中也点外卖送零食,但中原中也拒绝了,理由是他要吃食堂,毕竟港口黑手党的食堂味美价廉,性价比超高。


太宰治此人,在中原中也的事情上常常践行“偏要勉强”的原则,他选择去抢食堂打饭阿姨的工作,举着勺子跟在中原中也身后,中原中也排哪个窗口,他就去哪个窗口,挤开阿姨,握着勺子打饭。


于是当中原中也选好菜一抬头却看见太宰治那张意料之外的脸时,他震惊地问:“你怎么在这?”


太宰治戴着厨师帽、穿着白围裙,穿得非常专业。他随口胡诌:“我来体验生活。你吃什么?”


中原中也看看他,选择往旁边迈了一步:“我,我吃别的吧。”


结果另一个窗口还是太宰治打饭。


两人就这样从食堂这头跑到食堂那头,全食堂的人都看着他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


二十分钟后,中原中也妥协了。


再不吃饭他真的要饿死了。


他默默决定,如果太宰治敢作妖,他就算去挨森鸥外的骂也要把太宰治从窗口后面揪出来揍一顿。


结果太宰治没有手抖,也没有故意捣乱舀一勺花椒姜八角之类的调味料,而是给他盛了满满当当结结实实的一勺肉。中原中也捧着碗去吃饭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神情恍惚,若有所思。


他还没吃几口,太宰治也端着盘子过来了,一屁股坐他旁边,肩膀挤着他的肩膀,手臂贴着他的手臂,他刚想开口说让这人坐远一点,太宰治就把盘子放下,整个人贴上了他的后背。


中原中也已经习惯了,他面不改色地扒拉米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以免太宰治的下巴硌痛他。他的搭档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还是得了软骨病、肌肤饥渴症之类的顽疾,最近天天这样,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不管用,他也就放任了,反正太宰治顶多揉揉他头发,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结果太宰治的手放在了他胸前。


揉了揉。


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下巴。


挠了挠。


这是不是太暧昧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搭档吧!中原中也捂着胸原地起跳,尖叫声响彻整个港口黑手党。


一时间食堂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这俩人到底吃不吃饭了?这是食堂吧?应该不是电影院吧?这是什么节目?


中原中也的脸上满是震惊和羞愤,还有一点“原来你真是这样的人”的无奈。他看了几眼自己的饭,一咬牙跑了。


浪费食物对于一个贫民窟出身的少年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可见太宰治对他的冲击有多大。太宰治原以为自己肯定要挨几下才能让中原中也习惯他的“抚摸”,毕竟哪个养宠人身上没有毛孩子留下的爱的印记呢,他在写计划书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令他惊讶的是,此后他再靠近中原中也时,后者一没有表现得应激,二没有躲得远远的,被他挠下巴揉胸时顶多是拍开咸猪手,甚至都没有给他一脚!


太宰治很满意,这说明他的计划小有成效,小狗已经习惯了和他亲近。


他去超市买了两套新的洗护用品,当晚死缠烂打跟着搭档回了家,把中原中也浴室里的洗发水沐浴露全打包扔了,换上自己新买的。


中原中也靠在浴室门框上,表情嫌弃得五官都皱成一团:“你是不是有病啊,跑我家打扫卫生间来了?”


太宰治老神在在地摇头:“你不懂。总之从今天开始你要用这些,对小狗有好处。这样吧,你现在就去洗个澡,我在外面等你。”


中原中也的眼神逐渐染上惊恐,沉默几秒,把他踹出了门。


但第二天太宰治还是在中原中也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们现在一个味了,路过同僚身边时成功收获了一群或疑惑或惊讶或嗑到了的视线,中原中也被看得后背发毛,忍不住往太宰治身边靠了靠,小声问:“他们在看什么?”


“不知道啊。”太宰治也靠过去,凑在中原中也耳边小声说话,顺手摸了一把因紧张而绷直的狗尾巴。


真好,现在中原中也走出去,不用开口,别人都知道他是谁的人。





5.


太宰治动作蛮大,影响不小,至少港口黑手党的论坛因此出现了不少讨论贴,隐藏版块也多出了很多不能细说的内容。


森鸥外不希望自己手下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黑帮组织变成双黑嗑研所,那也太掉价了,他想培养的是守护横滨的力量而不是同人男女,现在港口黑手党上下见了面聊的都是“太宰治今天打算怎么宣示主权”,简直触目惊心、骇人听闻,他都害怕自己睡着觉脑门上被太宰治贴一张“寻狗启示:狗没丢,因为太可爱了所以让你看看,只能看看不许摸”。


首领先生当机立断,喊太宰治来进行一对一谈话。


对付青春期的小男孩,尤其是太宰治这种说一句藏十句的超前版本,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直球。森鸥外开门见山:“太宰君啊,我知道你喜欢中也君,但再喜欢也要注意分寸,不要太明目张胆肆意妄为了,这样在组织里影响不好。我们的本职工作是杀人越货放火打劫,而不是演偶像剧。”


太宰治闻言噘着嘴反驳:“才不是呢,是中也喜欢我!”


“可这些天明明是太宰君一直往中也君身边凑呀,给中也君打饭,还给中也君买洗发水沐浴露,你们现在站在一起就是两根海盐棒棒糖,味道都一样。”


太宰治不知为何略感委屈,他想说耳朵、尾巴,想说“青鸟症候群”,想说中原中也很喜欢海盐味,但他忍住了,把冲到喉头的词句咽下去,嘟嘟囔囔:“我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是中也喜欢我。他可喜欢我了,只是你们没看出来而已。”


森鸥外想笑。面前低着头的男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背着手,脚尖在地毯上来回磨蹭,把那一小块毛绒给蹭得东倒西歪,显得低落又局促,他作为长辈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附和一句:“好像也是,毕竟中也君一直在纵容你。”


太宰治蹂躏地毯的动作顿住了。


森鸥外又补充道:“中也君这些天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好了,大概是心情不错的缘故吧。莫非他很喜欢现在的相处方式?”


太宰治眉开眼笑,得意地哼哼两声。


从首领办公室出来后他站在走廊里思考了一秒钟,决定去找搭档,他要让中原中也帮他看文件,还要枕在搭档的大腿上睡觉,并且强迫搭档分出一只手盖着他的眼睛给他当遮光眼罩。理由是森鸥外的话语极大地伤害了他脆弱的小心灵,而且他给中原中也买的身体乳特别好闻。


他推开搭档办公室的门时,心心念念的少年刚好就站在门口的咖啡机前磨咖啡,他笑着搂上对方的脖子,突然感觉大腿被什么东西拍打了几下,低头一看,中原中也身后的尾巴摇得欢快,再抬头一看,中原中也头顶的耳朵在他呼出的热气中一颤一颤。


哇哦。


太宰治突然笑起来,笑得得意又暧昧,笑得中原中也不明所以,但莫名觉得害羞。


中原中也推推他,没推动,也就放任了,问到:“你在笑什么啊?来找我就这么高兴吗?”


“哎呀,看到了想看的,当然高兴啦。”

太宰治蹭蹭脸侧柔软的橘发,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口小狗耳朵。





6.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


他偷偷捏了捏缠在自己手臂上的黑色猫尾巴尖,趁抬手揉太宰治脑袋的动作摸了一把那对三角形的猫耳。


一个多月之前,他突然在太宰治身上看到了猫的耳朵尾巴。众所周知,太宰治是异能绝缘体,所以这绝对不是异能的效果。


事关太宰治,他没敢告诉其他人,只得自己偷偷查资料,终于从网络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真相——他能看见太宰治长出猫耳猫尾,是因为太宰治暗恋他。


中原中也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被迫接受到适应良好再到现在的怡然自得,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他的心路历程是这样的:


“太宰做这些事是因为他喜欢我啊。”


“太宰喜欢我,所以想引起我的注意,像个幼稚的小学生。”


“要是我戳穿太宰的心思,太宰会是什么表情?说不定从此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了。哼,喜欢我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吗?”


“唉,我早就知道太宰的德行,港口黑手党还需要他,我也需要一个搭档,我还是当做不知道吧。他也只是喜欢我而已,又不会伤害我。”


“真是的,就这么喜欢我吗?虽然我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但……稍微纵容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中原中也忍了好久,至今也没告诉太宰治。


或许在日后的某个合适时机,他们会和对方坦白吧。





fin.

彩蛋是中也视角的猫猫太宰˶╹v╹˶猫猫真的太可爱了

乍见之欢°

【双黑/太中】迷死那个crush

*太宰治说:“我有crush了。”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发小,中原中也决定帮太宰治追crush。

*学pa设定下的小情侣戳破窗户纸

*写得很开心的一篇,终于把这个梗写出来了!





1.

太宰治神神秘秘地凑近中原中也,一手揽住发小的肩膀,一手扒拉发小面前的作业本,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中也,我跟你说个大秘密。”


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洒在耳廓上,让中原中也痒得皱了皱眉头。他推开太宰治,揉揉耳朵,又把太宰治拉回来,小声问:“什么秘密?”


“我有crush了。”


中原中也的第一反应是在心里回忆crush的拼写和翻译。


c-r-u-s-h,做动词的时候意思是“压...

*太宰治说:“我有crush了。”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发小,中原中也决定帮太宰治追crush。

*学pa设定下的小情侣戳破窗户纸

*写得很开心的一篇,终于把这个梗写出来了!





1.

太宰治神神秘秘地凑近中原中也,一手揽住发小的肩膀,一手扒拉发小面前的作业本,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中也,我跟你说个大秘密。”


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洒在耳廓上,让中原中也痒得皱了皱眉头。他推开太宰治,揉揉耳朵,又把太宰治拉回来,小声问:“什么秘密?”


“我有crush了。”


中原中也的第一反应是在心里回忆crush的拼写和翻译。


c-r-u-s-h,做动词的时候意思是“压坏;捣碎;把……挤入;(使)变皱;制服;使心烦意乱”……做名词的时候意思是“拥挤的人群;热恋,迷恋;迷恋对象;果汁饮料;分群栏”……


中原中也的第二反应是分析太宰治的意思。


看语境crush在这里应该做名词使用,所以太宰治的意思应该是……


“你买了果汁?”中原中也伸手翻太宰治的书包,“什么时候买的?哪个牌子?给我喝口。”


“什么果汁?你想喝果汁了吗?”太宰治一头雾水,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跑偏到了这种程度,他眼看着中原中也把他的背包翻了个底朝天后对他露出疑惑中带着不满的表情,电光火石间想起最近中原中也正在苦学英语。太宰治无奈扶额,笑一下算了:“中也,你最近没有上网吗?我说的crush是心上人的意思啊!”


中原中也露出宛如大晴天被雷劈的震惊神情。


“心心心心心上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出挖耳勺掏了掏耳朵,说:“你再说一遍,你有什么了?”


太宰治满头黑线。“crush,心上人,你没听错。话说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我只是喜欢个人,又不是杀了个人。”


中原中也表情复杂地看他一眼,虽然忍住了什么也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被你喜欢上的人太倒霉了,和死了没什么差别。


太宰治:“……”


看着发小耷拉下去的嘴角,中原中也笑笑,安抚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喜欢上了谁?我认识吗?怎么喜欢上的?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事先说好我可不是对这些感兴趣很想知道啊,我只是太了解你了,你既然挑起这个话头就一定会说的。”


“我刚意识到嘛,还没有进展。至于是谁,等我告白了你就知道了。我现在没有任何把握,万一没成功,你肯定会嘲笑我的。”


“怎么会呢?”中原中也伸手,哥俩好似的勾住太宰治的脖子,拍拍胸脯承诺:“我可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你如果被拒绝了,躲被窝里哭的时候我肯定给你递纸。噗哈哈哈……呃,不好意思没忍住。”


太宰治投来哀怨的一瞥。


“好嘛好嘛,我不笑了。”中原中也举手做投降状,给太宰治顺完毛,他又问:“你和我说这事,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太宰治连连点头:“对呀对呀,我想问问中也有没有什么引起crush注意力的好办法。我希望我的crush能永远只注视我,只关心我,只和我待在一起。”他愤愤地瞥了一眼中原中也手臂下压着的英语词典,翻了个白眼。


中原中也没注意到自家发小的敌意正在朝自己的英语书散发。他再次被太宰治的话震惊了,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你问我?我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都被你截走了,十几年没谈过恋爱!你竟然问我?”


太宰治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表情中一丝丝被翻旧账的愧疚都没有。他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那中也就跟我一起研究研究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虽然从小到大你的意见都没什么用,但很适合打发无聊时间。”


中原中也额头上的青筋欢快地跳了跳,咬牙切齿地小声威胁:“要不是现在我们在图书馆,我一定要把你镶天花板上。”


生气归生气,中原中也还是尽职尽责地当起了太宰治的恋爱参谋。他和太宰治认识这么久,生过的气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次,气着气着就习惯了。哎,也不知道那位crush的心脏强不强大,万一被太宰治气出个好歹来,他下半辈子不会只能去监狱里探望太宰治吧……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给太宰治提意见,虽然没经验,但他有丰富的知识储备——手机里小说软件中上百本收藏就是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涉猎的主题涵盖种田快穿西幻言情电竞星际末世都市霸总甚至还有宫斗和abo……足够给太宰治用了。并且经过他的分析总结,他已经提炼出了恋爱时最核心的关键词,那就是——


双标。


“‘双标’是一段恋爱关系和其他情感关系最显著的区别。”中原中也振振有词、侃侃而谈,“根据我多年看小说积累的经验,男女主在面对对方时会有完全区别于其他角色的一套标准体系和行事准则,这正体现了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特殊的地位。”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太宰治自杀失败后会在医务室对所有人说“让我安静地死去吧”,转头却把中原中也的大腿当枕头还要挑剔“小蛞蝓的膝盖好硬”,就意味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中原中也在太宰治来看要更亲近些。


太宰治恍然大恍,继而虚心求教:“所以我应该怎么做?”


“要践行‘双标’原则,在crush面前展示不一样的深层次的自己啊!”


太宰治挠挠脸颊,说:“我已经展示了啊。”


“深层次,你懂吗?”中原中也不知为何语气带上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焦急,“就像你在我面前撒泼打滚耍赖猴子荡秋千乌鸦坐飞机一样深层次,是别人看不到的你。”


太宰治张张嘴又闭上又张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良久,他似是勉强接受了中原中也的提议,妥协了:“我会试试的……”





2.

当太宰治第五次四肢着地爬上三十级楼梯时,路过的扫地机器人在他面前来了个急刹转弯。


“好可怜的机器人,估计从今天起它幼小的心灵会因为你而蒙上挥之不去的阴霾。”中原中也攥着书包背带的手微微颤抖,惊疑不定地问太宰治:“你喊我来干什么?看你cos蜘蛛精?还是说这其实是你在暗示我你入了魔失了智重了生被夺了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卸载你手机里的小说软件。”太宰严肃地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柯南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在进行人类退化史研究。根据文尔达退化论……”


“根据校规第38条,”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揪着太宰治后领把人拎起来,然而胳膊不够长略费劲,于是拎到一半就放弃了,假装没看见太宰治依然屈着的膝盖,继续说:“禁止在楼梯间游戏、玩耍,更不能故意阻挠工作中的扫地机器人。”


“好吧,实不相瞒,我是在进行‘如何深层次展示自己内在’这一课题的研究,刚刚是我在向你展示研究成果。怎么样?这深不深层次?


中原中也沉默半晌,败下阵来:“饶是我也没见过这么深的……”


“是吗!”太宰治很高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特别对我很心动?”


“我想手动。”中原中也承认,“手动给你一下。”


“怎么这样!我们明明说好了中也要陪我试验的!而且,”太宰治突然蹲下身,把耳朵贴在发小的胸口,一脸怀疑:“你真的没有被我打动吗?真的吗?哎,我听到了,中也的心跳噗通噗通像擂鼓哦。这是不是说明我的想法可操性很强?”


中原中也红着耳朵把人甩开,恨不得把太宰治那张脸镶进水泥地里:“那是被你气到血压飙升!”


“好吧。”太宰治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接受了现实,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划去一行。他在楼梯上坐下,又拽着中原中也的衣袖把人拉到自己身边,严肃认真且充满学术精神地宣布:“那么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研究一下为什么这么深层次的展现还是没能打动中也。”


饶是再木头再不开窍,中原中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等等,为什么要打动我?”应该研究怎么打动crush才对吧!南辕北辙了啊太宰治!


“你可是最熟悉我的人了,你都被打动了,别人岂不是手拿把掐的?”


此言虽然有点儿差矣,但听起来所言又是那么极是。中原中也被这听着好像漏洞百出仔细想想逻辑缜密的理由说服了:“有道理。”他挨着太宰治蹲下,摸着下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是不是因为次数太少了?你就展示这么一次,我很难被打动啊。多来几次怎么样?而且形式要多样化,总有一次能戳中crush。”


太宰治赞同地点头:“那你陪我吧,我们一起,探索多方面深层次地展现独一无二的自我。”


中原中也惊恐脸:怎么一起?一起在楼梯间追杀扫地机器人吗?一个人已经够吓人了,两个人一起的话会被传成新时代校园恐怖传说吧!


他觉得不行,要为自己岌岌可危的脸面象征性地反抗一下:“你又不是没有朋友,为什么非要我和你一起丢人……啊不是,探索啊?”


太宰治也惊恐脸:“你但凡睁开眼看看我的朋友是谁呢?你忍心让保健室的织田作老师和教务处的安吾老师陪我一起四肢着地爬楼梯吗?”


“也不是不行……”


太宰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我癫癫的样子只能让crush看到。”


“为什么?”


太宰治理直气壮地回答:“被别人看到的话,我怕他们爱上我。”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太宰治过于相信自己不会爱上他,还是该说发癫不能获得择偶权。


但是没关系,中原中也在面对太宰治时通常有着灵活且富有弹性的底线,于是在太宰治邀请他的时候,他欣然赴约,乐颠乐颠地去创造一起发癫的珍贵独特的二人回忆。


当夕阳把小巷上空窄溜溜的天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中原中也第无数次后悔答应太宰治的“流浪狗扮演计划”。


“不要跑神啊,中也,不管是流浪狗还是演员,都要有最起码的职业素养。”太宰治在兜里掏掏,把不知从哪搞来的狗耳朵发卡别在发小头上,“现在我们是相依为命的流浪狗,一起吹风淋雨挨冰雹,在下雪天蜷在一起瑟瑟发抖,终日无所事事只能躲在箱子里发呆……”


“闭嘴吧你!”中原中也拍开他在自己头顶上乱摸的手,顺便摘下发夹扔远,提出反对意见:“演流浪狗和展示内在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看你只是单纯的想逃课吧!”


太宰治吹了声口哨。“怎么会呢?中也不要污蔑我。”


事实证明为了和戏精发小一起作妖而翻墙逃课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当太宰治终于宣布扮演结束后,中原中也已经因为长时间缩在纸箱里而手脚发麻,站起身时一个踉跄,额头砸在了太宰治的锁骨上,疼得两人一齐嘶嘶抽气。与此同时,他嗅到了对方校服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似乎还混着四月晚风里弥漫的樱花香。


“我好像又听到了心跳声。”太宰治低下头,呼吸扫过他耳尖,上扬的尾音像把羽毛刷子轻轻扫过耳膜:“是中也的吗?”


“差点摔倒吓的。”中原中也说。他撑着太宰治的胸膛站稳,揉了揉供血不足而又酸又软的双腿。


太宰治不满地噘嘴,问:“那中也被我打动了吗?”


“怎么可能啊,这也太平淡了。”


“唉,那我继续努力。”





3.

中原中也咬着冰棍推开天台门,看见太宰治正蹲在小水泥墩上cos思考者雕像,谁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保持平衡的同时又让自己像个忧郁的哲学家。


中原中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才开口问:“你约我午休时间来就为了表演猴子上树?”他把冰棍咬得咔咔响,“先说好,要是被风纪委员抓到,你就说自己是误食毒蘑菇产生了幻觉,非要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寻找山野的自由,总之跟我没有关系。”


“中也——”黑发的少年拉长音调,白色衬衫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条纹领带在风中胡乱飞舞,“你说crush会喜欢空中飞人吗?”


“你说的是马戏团里猴子荡秋千似的表演吗?”


“差不多吧。”


“我会建议你直接飞去精神病院。”


“那如果是这样呢?”太宰治突然张开双臂向后倒去,水泥墩不高,只有四五十厘米,但一头栽下也会摔个够呛。中原中也连没吃完的冰棍都顾不上,条件反射冲过去拽他的衣领,结果这人早有预谋地侧身避开,还伸手握住中原中也的手臂一拉,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


“Surprise!”太宰治笑得像偷吃了罐头的猫,指尖还捏着中原中也发绳上的小橘子,“这就是我的新战术——让crush因为吊桥效应对我动心。”


“我觉得你的crush只会生气地给你一拳。”


太宰治眨眨眼。“哎?那中也为什么没有给我一拳?”


中原中也抿着嘴没说话。他看着沾满灰尘的制服,回忆刚刚看见太宰治要摔倒时的急切和被太宰治拽着倒地时的紧张。不知是不是太宰治天天说听到了他的心跳,那短短的一秒钟,他的耳边恍惚间也响起了笃笃的敲击声。


这会是吊桥效应吗?


不管是不是,他都应该在屁股着地后对太宰治实施报复性打击,然而他没有。为什么?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被笑意染得亮晶晶的眸子,突然想起国文课刚学的成语。这叫色令智昏,绝对是的,他只是短暂的被发小优越的容貌晃了眼。


他开始自我反思,太宰治搞这么多骚操作还是没有效果的原因一定不是自己的建议有问题,而是因为太宰治这厮根本就不懂如何追求crush,作为一个合格的发小兼恋爱军师,他有必要亲自上阵教学。


“双标要像这样,”中原中也揪着太宰治的领带把人拽起来,在天台上盘腿坐下,示意爱情差生好好听课。“如果在别人面前是忧郁美少年,在心上人面前就要表现得活跃、不要脸甚至得寸进尺。”


太宰治歪头:“比如中也平时在外人面前骂我笨蛋,单独相处时却会坦诚地说'太宰真厉害'?”


中原中也本能地觉得那五个字略刺耳。“我什么时候这样夸过你?”


“噢,我随口编的。打比方嘛。”


“总之,重点是要有反差,你懂吗?就像你之前在医院……”他突然卡壳,耳尖泛红地想起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当时太宰治因为半夜突发奇想去入水,结果泡了半小时河水后因为想吃宵夜而爬上了岸,导致第二天高烧,只能额头贴着退烧贴、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可怜巴巴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发呆。中原中也一放学就提着粥和水果跑来看他,同行的还有他在学生会的几位同僚,一推开门发现他不仅神采奕奕还能嘻嘻哈哈地开玩笑调侃后辈,遂满头黑线地坐在一旁给他削苹果。


等其他人都走了,中原中也也想回家写作业,却被太宰治用空闲的手拽住了制服下摆。


刚刚还精神得能连续处理24小时学生会的事务的太宰治同学,此刻满面倦容、眉头紧锁,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虚弱地靠在枕头上,耷拉着嘴角问“中也现在就要走了吗”。


窗外的阳光把太宰治睫毛染成金色,这人沙哑着嗓子撒娇说“中也喂我喝粥好不好”。当时中原中也就感觉稀奇,问他不是刚刚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比峨眉山的猴子还有活力吗,太宰治扯出一抹笑,解释说:“怎么能让外人看见我这么狼狈的一面啊。”


“哎?给我看就可以?不怕我嘲笑你吗?”


“没关系吧,中也是不一样的。”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中原中也就是莫名其妙的被哄得心花怒放,真的留下来用勺子一勺一勺给太宰治喂粥喝,还时不时用湿巾给这人擦擦嘴。现在想来,简直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太宰治还在等下文,催促道:“继续说呀。”


“没什么。”中原中也直觉再说下去会发生不妙的事,紧急刹车,改口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意会一下。”


太宰治撇撇嘴。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太宰治坚持不懈、锲而不舍地拉着中原中也探索深层次的自我。


比如在空旷的走廊上走着走着突然跳起来,虚空运球再投篮。


比如在没人的空教室里假装开演唱会,用扫把来一曲吉他独奏。


比如随机潜进一位校领导的办公室,蹲在桌子上合影留念。


中原中也着实不理解太宰治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明明都有y染色体,难道太宰治的染色体更上一层楼?


每次结束后,太宰治都要问:“中也,你被打动了吗?”


中原中也每次都说:“没有。”


但是这个“没有”越来越没有底气。


他悲痛又绝望地发现自己就好这一口:脑子有病的帅男人。


或者说,他就喜欢看太宰治只在他面前展露的那一面,这相当于孔雀开屏的变异版本,就像企鹅会给心上鹅送最圆的鹅卵石,人类也会无意识划定"特殊对待区",这种返祖行为翻译过来就是:我的发癫只对你营业,我的智障仅为你可见。这不就是双标吗?太宰治最双标对待的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是中原中也——中原中也问了很简单的数学题时太宰治会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解知识点,但其他人这么干只会收获来自学霸的鄙视的大白眼。


于是中原中也忍不住每日三省吾身:我真的被太宰治打动了?我是什么时候被打动的?我是因为太宰治双标被打动的吗?


他想不出个确切的答案,但他知道一点:当某人的缺点在你眼中自动打上柔光滤镜,说明你的大脑已经暗搓搓开启了恋爱模式。


就比如现在,他看着太宰治毫无形象地瘫在床上啃苹果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这完蛋玩意没脱外裤会弄脏我的床单”,而是“哇噻慵懒风帅哥得多看两眼”。


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呜呼哀哉。





4.

因此,当太宰治再邀请中原中也一起去发癫——啊不是——探索自我的时候,中原中也婉拒。


理由是:“我觉得很有效,你可以喊上你的crush一起去了。”


太宰治看起来很惊喜:“你的意思是,你被我打动了?”


中原中也挠挠脸颊,有点不愿意承认,但摸着良心却又不能不说,所以表现得非常憋屈:“啊,呃,算是吧,我现在觉得发癫的你非常令人着迷,果然是被你传染了越来越宰化。”


太宰治闻言果断把刚背好的包取下来扔回床上,握着中原中也的手:“好,那就不去了。”


“啊?为什么?你该追crush还得追啊,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可以调整好的,这种心情大概只是肾上腺激素分泌后短暂的好感,如果你觉得尴尬的话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但是你要是敢因为这个跟我绝交你就死定了。”


太宰治被逗笑了,他摇摇头说:“才不会跟中也绝交呢,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追的人追到了呀。”


“嗯?什么时候?”中原中也大惊失色:“你背着我追人去了?就算不喊我围观,也该告诉我一声吧!亏我还绞尽脑汁帮你想办法,你太不讲义气了!”


“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太宰治伸手,捏着中原中也喋喋不休的嘴手动闭麦,解释道:“我想要的,一直是中也对我的crush呀。”他狡黠地笑,眨着眼,把自己的发小、crush、心上人扒拉进怀里搂住,把下巴搁在对方发顶,“中也说的没错,深层次告白就要这样,先让某人习惯你所有的样子,包括完美的和不完美的,然后等他发现这份特别对待早就是独家专属。”


咚咚咚,咚咚咚。中原中也听到了两道连绵不绝的鼓点。


作为一个浸淫网络小说多年的资深读者,中原中也一直觉得“喜欢”是一个注定掀起壮阔的波澜的词,大概是因为书中的剧情太过跌宕起伏,让他忽略了普通人的恋爱哪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情节,那些心意就藏在每次对视时忍不住扬起的嘴角里,躲在聊天到深夜也不舍得结束的心跳里,裹在那些看似平常却蓄谋已久的小心机里。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花糖,松软,温暖,带着蜜糖的甜腻,却是不惹人生厌的恰到好处。中原中也记得下雨时太宰治为他撑伞会偏向他这一侧,记得太宰治低头认真听他说话时颤动的睫毛,记得太宰治笑起来时他脑海里自动响起的背景音乐,记得太宰治犯浑时他哭笑不得却又愿意纵容的心情……这些零碎的瞬间,早就在他心里拼成了“心动”的形状。


太宰治嘴上说要追crush实际所有发癫实验的观察对象都只有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的一句句“没有”从斩钉截铁进化到欲盖弥彰,这种心口不一,根本就是人体描边式告白——虽然没有一次正中红心,但纵观全局就会发现,原来他们早就被对方的爱意包围。


中原中也顿悟了:他不是现在才被太宰治打动,而是这一切的一切早已敲响了他的心门,他的心脏会随着那人的一颦一笑而鼓动。


因此当真相大白时,太宰治说:


“不要调整好,让crush变成obsession吧——中也,请继续对我心动。”


而中原中也说:


“笨蛋,我一直在为你心动啊。”





5.

后来保健室的织田作之助老师说,下次看见太宰治边看《完全自杀手册》研究下一次该用哪种姿势去见阎王爷,边给中原中也的早餐面包抹果酱的时候,最好什么也别问,问就是双标狗的胜利。


毕竟爱情这门玄学,本质就是找到那个让你心甘情愿当双标狗的人。当然,如果对方恰好也把你放进双标白名单,这边建议直接原地结婚,别给民政局添堵。






fin.

彩蛋是两个正文中没用到的梗写的段子

乍见之欢°

【双黑/太中】死亡倒计时抢救计划

*惊!中原中也在太宰治头顶看见了一个血红的倒计时!

*xhs看见的梗,感觉特别萌……

*最开始只打算写抽象段子的呵呵……怎么又一万字了。




1.

中原中也的钢笔尖在报告书上戳出一连串墨点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整个下午都在走神。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钴蓝色眼眸第无数次飘向对面沙发——太宰治正翘着腿看《完全自杀手册》,蓬松的黑发顶端赫然漂浮着一个鲜红的「83」。


“喂,青花鱼。”中原中也把笔放下,换了一张新的报告纸,“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太宰治慢悠悠翻过一页:“中也是在关心我?呜哇,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呢。”


“谁要关心你这自杀狂!”中原中也翻个白眼,笔尖在纸...

*惊!中原中也在太宰治头顶看见了一个血红的倒计时!

*xhs看见的梗,感觉特别萌……

*最开始只打算写抽象段子的呵呵……怎么又一万字了。




1.

中原中也的钢笔尖在报告书上戳出一连串墨点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整个下午都在走神。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钴蓝色眼眸第无数次飘向对面沙发——太宰治正翘着腿看《完全自杀手册》,蓬松的黑发顶端赫然漂浮着一个鲜红的「83」。


“喂,青花鱼。”中原中也把笔放下,换了一张新的报告纸,“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太宰治慢悠悠翻过一页:“中也是在关心我?呜哇,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呢。”


“谁要关心你这自杀狂!”中原中也翻个白眼,笔尖在纸面上划出刺耳声响,渗出的墨迹洇开一片黑。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深呼吸几次,把报废的纸团吧团吧扔进垃圾桶。


太宰治发出轻笑。


“你笑什么?”中原中也没好气地问。“自己的工作不干,竟然跑来我这里躲懒。看不到我有很多事要干吗?”


“我的工作做完了呀,现在是休闲时间。嗯……如果中也求求我,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地帮你分担一些呢。”


“滚吧。”


“我说真的呀,或者把你抽屉里的零食给我吃。客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个钟头了,竟然连茶水点心也没有。中也真失礼。”


中原中也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三袋膨化食品和一个螃蟹罐头,粗鲁地把它们扔进太宰治怀里,抬头时瞥见数字突然跳成「80」,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自上周清剿敌对组织后突然出现的神秘数字。当时中原中也刚把最后一个敌人的脑袋镶进水泥地里,得意地望向后方的搭档,想要强迫太宰治夸奖他,就看见神色恹恹的少年弯腰端详一块鼓起来的小土堆,好奇地伸脚想要踩一下。


中原中也的脑瓜子“嗡”的一响。众所周知,在战场上最防不胜防的就是埋藏在地下的地雷,它们隐蔽性强,杀伤力却很大,一个不注意就可能四分五裂地去见阎王。中原中也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个土堆下就是地雷,但看太宰治跃跃欲试的样子想也知道土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来不及细想,重力异能的加持让他的速度在短时间内达到了峰值,赶在太宰治的脚落下前抱着人滚到了一边。


“好痛!”太宰治抱怨道,“你干什么啊?”


“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中原中也一阵后怕,恨不得掐着搭档的脖子摇晃个百十来下,看看能不能把太宰治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你刚刚踩下去,现在估计就成一堆碎肉了!”


“怎么可能嘛,我可是有仔细判断过的。”太宰治不满地说,“倒是中也,一如既往的鲁莽,让我的后脑勺都磕出一个大包。”


中原中也死死抿着唇,心脏砰砰直跳,没说话。他被吓得够呛除了太宰治疑似故意踩地雷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在他扑向太宰治、并且与之对视上的那瞬间,他分明看到搭档头顶炸开一个刺目的「100」,像死神打上的鲜红烙印。


那天回到组织后他依然不放心,跑到太宰治的办公室,彼时黑发少年正蜷在沙发上打盹,中原中也一脚踹在沙发边缘,睡得迷糊的人形绷带精立刻像受惊的猫般弹起来,头顶数字随着动作晃了晃,变成了「99」。


太宰治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满脸困倦:“中也终于要开始职场暴力了吗?不过先说好,殴打干部候补要扣三个月奖金哦。”


“我也是干部候补,到时候就跟首领说我们是互殴,这样你也会扣奖金,我们扯平了。……不对,我来找你有正经事。”中原中也揪住对方的衣领把人拎到休息室,往穿衣镜前一放,镜面反射的正午阳光正好落在太宰治头顶,把数字映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中原中也指着「99」问:“这个!你头顶这个该死的数字到底怎么回事?!”


“嗯?”太宰治歪着头摸了摸发顶,又看看穿衣镜里的自己,依然英俊潇洒帅气逼人,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更没有什么数字。他望向搭档,鸢色眼眸露出惋惜的神色:“中也终于疯到出现幻觉了吗?真可怜,要不要帮你预约精神科?”


中原中也气结。“你这家伙!”他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橘发,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几圈,又问:“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收到恐吓信?吃了来历不明的蘑菇?”


“这就是中也关心人的方式吗?”太宰治嫌弃地吐吐舌头,却又突然凑近,近到能看清他睫毛上跳跃的金色光点,“好少见,中也,你竟然这么在意我的安危呀?虽然最近我没有什么危险,但要是中也哭着求我接受保护的话,我也许会考虑答应你贴身保护我噢?”


“混蛋,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中也中也一拳砸在太宰治耳边的墙面上,灰尘和碎屑簌簌落在对方肩头。倒计时突然开始疯狂闪烁,「98」、「97」、「96」——数字以惊人的速度递减,两秒不到便定格在了“93”。


“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中原中也惊恐地抓住太宰治的肩膀摇晃,“为什么突然少了那么多?”


太宰治却盯着自己肩膀上那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中也这么用力的话,衬衫要扯坏了。这件是我新买的,发票还在抽屉里,要是弄坏了中也就要陪我一件新的咯。”顿了顿,他放软声线,嗓音像融化在红茶里的方糖一般温和缱绻,“而且中也扯到了我的领口,好勒啊。难道说中也打算在这里杀死我?然后再自杀?”


中原中也被电到一般飞快地缩回手,愤愤地踹了一脚太宰治的小腿。


和当事人的谈话不了了之,线索的收集进度依然是零。他旁敲侧击地问过首领和大姐,最后发现整个港口黑手党——不,甚至是整个横滨,似乎只有自己能看到太宰治头顶的数字。他并不知道数字的含义,数字的变化也毫无规律,但看着它不断减小,中原中也猜测这可能是什么东西的倒计时。


这些天他试过所有方法:往太宰治头上泼水、趁太宰治睡觉时用毛巾猛擦、甚至用上了尾崎红叶的卸妆水,鉴于数字飘在头顶,他甚至还试图往太宰治头上抹脱毛膏……然而无论怎么折腾,倒计时依旧固执地挂在太宰治的发旋上方,像一柄悬浮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无人可说这件事,最重要的是说了也没人会信,但那血红血红的倒计时实在刺目,他不得不在意,以至于这些天和太宰治待在一起时频频跑神,还被森鸥外单独叫去谈话了几次。中原中也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定专心工作,心里想的却全是那数字有没有减少。不管怎么说,七天的时间从一百降到八十多着实太快了,他直觉自己得在倒计时归零之前找到原因和阻止的办法。


经过细致的观察,他发现了一点。虽然倒计时的减少相当随心所欲且毫无章法,但相当一部分情况发生在太宰治看书前后,而太宰治不离手的那本红色书籍的内容是各种各样的自杀方法。


中原中也顿悟——这倒计时,大概率是太宰治的死亡倒计时,预告了自己的搭档在某一天会彻底达成死亡的心愿,奔向生的尽头。


这怎么能行!于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身边人自我毁灭,于理污浊还需要一把锁,于公港口黑手党离不开太宰治的头脑,于私他不想让太宰治如愿——总而言之,中原中也无法接受太宰治的死亡。


他心中顿时油然而生一股拯救生命的使命感。他决定了,他要阻止太宰治的死亡倒计时,没有他中原中也的允许,那完蛋玩意的命谁也不准夺走,完蛋玩意本人也不行!





2.

接下来的一周,港口Mafia见证了史上最诡异的奇观:中原干部候补每天拎着蟹肉罐头蹲守搭档办公室,破天荒地主动帮搭档处理文书工作,甚至有人在论坛匿名区爆料目击到他半夜翻窗潜进搭档的公寓只为给对方做三菜一汤。


至于是怎么目击到的、谁目击的,围观群众不敢吱声,只能私底下讨论。


一个说:“中也先生是在追求太宰先生吗?”


另一个说:“哇,我之前以为太宰先生才是追人的一方哎。”


还有一个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中也先生是为了暗杀太宰先生,但是被发现了,所以假装友好……?”


众人纷纷上前捂嘴:“这么敢猜你不要命了?”


被同僚们拼命编排的中原中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彻底面目全非,他正在忙着从鹤见川里捞人。


“你是不是有病!这么冷的天还入水?”中原中也把浑身湿透的太宰治拖上岸,气得拼命踹太宰治小腿,“如果我没找到你,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冻成冰块沉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太宰治眨眨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蹭到中原中也的裤腿上,满脸无辜地回答:“现在知道了。”顿了顿,他又真心实意地发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段时间,中也会这样密切地关注我、关心我,甚至主动照顾我?之前我让你帮我递下胡椒粉你都会说我懒散。”


中原中也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移开目光。“怎么?关心你还不行啊?非要我每天给你一拳才开心?”


太宰治认真摇头。“怎么可能嘛,我是喜欢逗中也玩,但我又不是抖M。”


中原中也想了想认识以来太宰治锲而不舍讨打的行为,真诚地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蛮好笑的。”


太宰治不满地噘嘴。“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自己分析。嘛,中也的反常是从……那天我们出任务回来开始的?然后中也说我头顶上有什么数字。”太宰治摸摸头顶,又仰着脸看看,他只能看到悠远的天,难不成中也真的看到了他看不到的东西?


中原中也的视线也停留在了太宰治头顶,那个数字刚刚跳动一下,又减少了,现在停在「65」。他只觉得胸口被压了什么似的,堵得发慌,明明这些天他这么努力地关爱太宰治,可数字减少的速度一点也没慢下来,仔细算算,甚至还加快了不少。


看着搭档露出黯然的神色,太宰治也有些于心不忍了。中原中也这段时间忙得脚打后脑勺,但还是要从成堆的工作中挤时间来看操心自己,虽然不知道动机和缘由是什么,但善意是实打实的,太宰治心下一软,忍不住说:“中也不想告诉我就算了。但是我得知道,你能看到但我看不到的东西,对你有影响吗?”


中原中也仔细想了想——虽然死亡倒计时宣告的是夺走太宰治生命的时间,但对于自己来说确实不是好事,也算是有影响吧?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太宰治露出关爱傻子的目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别问。”中原中也一把捂住他的嘴,“不管你想问什么,总之,你别问。”


太宰治被迫点头。他拨开搭档的手,叹口气:“中也最近都不睡觉吗?”


冰凉的手指突然贴上他的脸颊,中原中也被冰得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也在冷风里瑟瑟发抖。他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了太宰治的触碰,拽着人离开河边、坐进车里,从后备箱拿出两套干净衣服,才解释说:“最近比较忙,过段时间就好了。”说完又瞥了一眼太宰治的头顶。


六十多天,顶天了也就再操心两个月,到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能安心睡个好觉还是去搭档的葬礼上哭了。


太宰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换衣服一边无奈地说:“累的话晚上就好好睡觉啊,跑来我这边干什么?我浅眠,有一点动静都会醒,不管中也是来干什么的都会被我抓个正着噢。”


中原中也尴尬地摸摸鼻子。昨晚他本来睡得好好的,大半夜突然惊醒,以为是睡梦中察觉到了什么预兆,吓得踢着拖鞋就跑去看太宰治还活着没,结果刚从窗户翻进卧室,灯就打开了,睡眼惺忪的太宰治顶着「73」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问是不是有什么临时任务。中原中也脸上挂不住,武力镇压了打算起床看看工作的太宰治,跑去厨房做了顿夜宵,声称自己是来蹭食材的,结果夜宵刚端上桌,就看见太宰治脑袋上的数字又减少了1,于是原本打道回府的计划彻底搁置,他被子一卷睡在了另半边床上,生怕这天夜里太宰治就悄无声息地驾鹤西去。


结果今天起床一看,好家伙,数字直接降到6开头了。他担惊受怕了一早上,把太宰治盯得死紧,结果就是去首领办公室述个职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找了一天终于从河里捞了出来。


“唉。”中原中也跟着叹气。“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能不能至少这段时间不要自杀?”本来做黑手党就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再加上太宰治沉迷自杀,这65天的倒计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归零了。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太宰治会死于自杀还是他杀还是意外,但至少让他排除一个可能选项吧。


“我不是自杀,我就是,呃,想冷静冷静。”


中原中也瞪他:“把自己冷死,然后彻底静下来?”


太宰治瘪瘪嘴,不说话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未被中原中也宣之于口的信息,思绪转了几个来回,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中原中也满意地点头,从后座爬到驾驶座上,插钥匙点火启动车子。太宰治把湿衣服叠好装进塑料袋里,开始抢救自己进了水的手机。


车开出几分钟,中原中也的手机响了,他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抽空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首领办公室的号码。“是Boss,你接一下。”


“不接。”太宰治撇嘴,“他肯定是想问你有没有找到我,等回去我给他发个信息就好了。”


“为什么不现在发?”


“手机坏了。”太宰治把抢救无效的手机扔进装湿衣服的袋子里,趴在驾驶座靠背上,说:“中也陪我去买新手机。”话音刚落,他瞥见车钥匙上挂着个毛绒小狗挂件,那是去年圣诞夜他在抓娃娃机里夹到的战利品,当机立断给中原中也最爱的车的钥匙挂上,后者嘴上说着“丑死了”,却始终没摘下来。


“知道了。”


太宰治把下巴搁在靠背上,高度刚刚好,呼吸间都是中原中也发间香波的柑橘味。飞驰的汽车穿过横滨的霓虹灯影,他望着后视镜里中原中也忧郁的眉眼,低头用额头蹭了蹭中原中也的后脑勺。车窗开着,两人被风吹起的发丝缠绕着飞舞,像月老被打乱的红线。


“怎么了?”中原中也问他。


“困。”


“买完手机就回去睡觉。”


“这些天中也要不要住我那边?”


“不要。”中原中也的嘴比脑子快,因为被搭档的恶作剧坑得很惨,他习惯了在太宰治提出要求时第一时间拒绝,反正就算拒绝了,仔细想想后也能反悔再答应,于他没什么损失。太宰治知道他这个习惯,因此在被拒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哼哼唧唧抗议,而是安静地等了十几秒。


然而中原中也没有改口。


“喂,中也,你真的不和我一起住?”


“对啊,我不是说了不要吗?突然住在一起多奇怪啊。”倒计时的事情中原中也没跟任何人说,平时多关心些太宰治的生活还能说是维系搭档情,但搬到一起住就太反常了,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反而容易带来更多潜在的危险。事关太宰治的性命,中原中也不敢有一点差池。


太宰治悲伤地吸吸鼻子。


买完手机,把太宰治扔到公寓楼下,中原中也就打道回府了。他嘴上说着不住一起,心里也想着不能太引人注目,但到底放心不下搭档。他俩分开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太宰治的头顶,数字又降了,他实在烦躁。


一直到十二点还没能入睡,再不睡明天就起不来了。中原中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最后一咕噜爬起来穿衣服,去翻太宰治家的窗户。


这个点不知道太宰治睡着没有。他这么想着,一不小心踢翻了窗台上的一盆仙人掌。卧室门外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开了,游戏机蓝光映着太宰治那张帅脸,他看看地板上花盆的残骸,又看看窗台上的搭档,忍不住噗嗤一笑。


“中也关心我的方式真像跟踪狂。”太宰治打开了卧室的灯,退出游戏,积极地窜上床,拍拍自己身边空余的枕头,期待地催促:“快来快来,等你好久了。”


“啊,不了吧,我就是过来看一眼。”


太宰治的嘴顿时噘得老高。


中原中也眼睁睁看着「63」啪嗒变成了「60」,眼前一黑。他妥协了,迅速跳下窗台关好窗户脱掉外衣钻进被窝,蒙着头大喊:“啊啊啊啊啊太宰治我讨厌你!”


刚喊完他就觉得不对,小心地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去看太宰治头顶的数字,见「60」还好好地挂在那,放下心舒了一口气。


然后「60」就这么明晃晃地变成了「55」。


中原中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恨不得穿越回几秒钟之前把自己的嘴缝上——太宰治的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了,他还要说这种话,这不是把人往阎王爷那边推吗!他急忙找补:“刚刚我瞎说的,你别当真。”


太宰治歪歪头,说:“那明天中也要来跟我住。”


“好。”


“和我一起上下班。”


“知道了。”


“每晚给我唱摇篮曲……唔唔唔。”


中原中也捂着太宰治的嘴恶狠狠地呲牙:“再得寸进尺我就把你吊空调外机上。”





3.

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挂在太宰治头顶的死亡倒计时不仅仅牵扯着太宰治的生命,还分走了他大半心神。


这些日子他查阅了很多资料,异能、诅咒、各种超自然力量,甚至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看了类似设定的小说,企图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不管是历史记录还是文学作品中的倒计时都是按部就班地过一天减1,没有一个像太宰治脑袋上的那样毫无章法,让人不得不每天提心吊胆。


但中原中也还是有点收获的。一般来说,倒计时相当一个预言,这种窥见未来的东西不仅仅预告了即将发生的事,还把那件事发生的时机框定在了倒计时归零的那天,也就意味着在那天到来之前,太宰治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死。如果想要改变命运,就要在最后一天想方设法跳出既定的结局,只要平安渡过这一关,往后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但问题是中原中也根本没办法确定倒计时哪天归零,他只能尽可能地排除所有可能会加速太宰治死亡的条件。


截止到目前为止,倒计时定格在了「37」,可距离中原中也入住太宰治家才只过去了一天,倒计时就大跳水一般直降18,按照这个速度,离归零也用不了两天。中原中也愁得头发一掉一把,欲哭无泪地把写好的《拯救倒计时计划书》改名为《临终关怀》。


他抱着那摞临终关怀指南撞开太宰治办公室的门,把正在偷懒的搭档从沙发上扒拉起来,语气不容置喙:“从今天开始,我会监督你,保证每天三顿营养餐、八小时睡眠,并且禁止入水!”


“啊?”太宰治顺势往中原中也身上一倒,满不在意地说:“我自制力很差的,中也要看好我哦。”


“呵,我就知道你这人关键时刻靠不住。我当然会看好你,所以你不配合的话我会采取一切可行的强制手段,比如说在你熬夜的时候一拳把你打晕。”


“……”太宰治呆滞了几秒,问:“你能控制好力道吗?”


“我尽力。”中原中也捏捏指骨,发出咯哒咯哒的脆响。


太宰治神伸手包住他的拳头,眼神诚挚:“啊哈哈,我一定听中也的,照顾好自己。”


然而保证刚做出没半天,太宰治就在下午的任务中被飞溅的弹片击中了腰腹,中原中也当时正因为作战计划的安排在火拼的最前线,听到声响往回赶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宰治被冲击力带动踉跄了几步,捂着伤口半跪在地,疼得脸色苍白。


他顿时顾不得什么速战速决,从太宰治手里夺过对讲机扔给对方的下属,顺便手动闭麦了想说些什么的搭档,架着人上了车直奔医疗部。他根本不敢去看倒计时有没有变化,生怕这就是太宰治的死亡。坐在手术室外时他还在自责,早知道就把这件事告诉首领了,这样最起码能取消一些需要外出的双人任务,不至于让太宰治顶着岌岌可危的寿命再置身于前线,那种断肢齐飞血泪一色的地方想也知道有多危险。


再不济,他也该寸步不离地跟着太宰治,而不是抱着侥幸心理冲到最前面,想着早干完早回家做饭。


消毒水的气味像蛛网粘在鼻腔里。


中原中也第无数次抬头看手术室上方的红灯。暗红色光晕在视网膜上灼出圆形残影,让他想起把太宰治放到病床上交给主刀医生后留在自己掌心的血渍。金属长椅硌得脊椎生疼。他蜷起手指,黑色皮手套已经浸透搭档的血,此刻凝固成发硬的壳。他把脸埋进手套,铁锈味混着皮革气息灌满肺部。这双手杀过很多人,沾过很多人的血,他本来该对这个味道免疫的,但一想到这些血属于太宰治,他就头晕目眩。


他忽然想起昨天下班回家路上,太宰治做在他机车后座哼“殉情之歌”,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后颈,那人哼着哼着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中也的背看起来很可靠呢。”


他的脑袋乱成一团浆糊,思绪翻涌,一会儿想着太宰治万一抢救不过来怎么办,他明明努力了这么久想要改变太宰治死亡的结局,虽然他嫌太宰治讨人厌还麻烦,但一想到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就好难过;一会儿想着还有三十多的倒计时应该不至于立刻归零吧,拜托了天照大神惠比寿‌大黑天‌……还有荒霸吐,虽然太宰治作为黑手党无恶不作,但真的命不该绝啊;一会儿想着要是太宰治真有事他一定要去找Boss,就算给组织白打工二十年也得求森鸥外救太宰治,Boss是军医,医术一定很好……


不,不如现在就去,和Boss说明缘由再请罪。中原中也猛地站起来,又重重跌坐回去,原来人在极度恐惧时真的会丧失平衡感,就像此刻他颤抖的膝盖支撑不住体重。


手术灯突然熄灭。


手术推车滑出的瞬间,中原中也撞开了迎上去的医疗组成员们,冲到太宰治跟前。他看见苍白的少年陷在雪白被单里,唇色淡得像初春的樱花,氧气面罩随着微弱呼吸泛起白雾,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此刻宛如天使的圣歌。


最重要的是,倒计时一点也没减少。


“弹片取出来了,脏器没有受损。”主刀医师摘掉口罩,“中也先生,这段时间太宰先生需要静养,一些注意事项一会儿我写给您。”


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中原中也踉跄着扶住床沿,这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亦步亦趋跟着推车移动,视线死死锁住太宰治随颠簸轻颤的睫毛,生怕一错眼倒计时就“啪”的归零了。


昏迷中的太宰治格外安静,褪去了平日令人火大的笑容,倒显出几分符合年龄的孩子气,让人骤然意识到这位在里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操心师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中原中也在病房里守了一夜,时不时用棉签蘸水沾湿太宰治的嘴唇。


“你知道自己多吓人吗混蛋。”他对着昏睡的人喃喃自语,“流那么多血,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还好「37」非常坚挺。


晨光爬上病床的第七个小时,太宰的指尖忽然颤动。中原中也猛地攥紧被单,看着那双鸢色眼睛缓缓睁开,瞳孔里映出自己惊喜的脸。


“中也......”沙哑的气音从氧气面罩下溢出,“你眼睛好红,哭了吗?”


“谁哭了!”中原中也下意识反驳,却感觉有温热液体砸在手背。


太宰抬起插着输液管的手,冰凉指尖触碰搭档发红的眼角。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事。中也怎么变得爱哭了?明明之前我也受过很多伤,都没见你哭过。”


“那不一样。”中原中也吸吸鼻子。那会儿太宰治头顶又没有催命一样的倒计时。


“以后我的葬礼上中也也会哭吗?”


“闭嘴!不许说这种话,以后要避讳这种字眼,听到没””中原中也现在可听不得这些,“还有,我才不想参加你的葬礼。”他抓住那只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手放回床上,打算给生命力顽强的搭档削个苹果以示奖励,起身时却被抓住了衣摆。


太宰治虚弱的声音显得可怜兮兮的:“等我好了,中也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中原中也非常耐心地再次把他的手放好。“只要你努力好起来,陪你去十个地方都可以。”





4.

太宰治头顶的倒计时突然转了性,非常有规律地每天减2,搞得中原中也摸不着头脑。


但到底是件好事。


随着伤口逐渐愈合,中原中也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他的生活非常充实——早上八点到黑手党,先去给太宰治送饭,然后去工作,中午去给太宰治送饭,在病房午休,下午工作完再给太宰治送饭,陪聊到十点回家睡觉。


因为太宰治每天都唧唧歪歪一大堆琐事,中原中也一时间忘了要去跟森鸥外说一说倒计时的事。等搭档活蹦乱跳出了院才想起来,而这会儿倒计时已经只剩下「7」了。


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他把太宰治往办公室一放,急急忙忙要出门去找森鸥外,结果被太宰治叫住了:“我刚出院哎,中也就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我有急事,你先自己待一会儿。”


太宰治不满了:“什么急事比我还重要啊?”


中原中也一时语塞,太宰治的命和太宰治本人哪个重要确实不好说。


“还是说中也照顾我这些天已经对我厌烦了,不想看到我?”


“没,怎么可能。我是去找Boss,聊工作。”


“呵呵,所以是中也厌烦我要去和森先生说跟我拆伙。”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好吧好吧,我不去了,今天就陪你待着。这总行了吧?”


太宰治终于高兴起来了。“对嘛,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中也应该多看看我,我这么好看,看多了心情会变好。俗话说相由心生,中也心情好了也会变得好看。所以看我等于变好看。”


“什么歪理。”中原中也懒得吐槽。但想了想,还剩最后七天时间他确实不能再离开太宰治身边了,之前他已经让太宰治答应了不自杀,再死死看着太宰治排除他杀,就只需要防备意外,这样七天时间一过,太宰治的死劫也就过了。


但是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因为它在意料之外,中原中也总担心有他关注不到的地方,一点点漏洞都会导致太宰治死亡。去黑手党担心有卧底刺杀,出门担心有车祸或者爆炸,待在家又担心失火或煤气泄漏……如果太宰治没有一米八,他恨不得把人栓自己裤腰带上每天走哪带到哪,遇到危险就往怀里一揣,全方位防护。


倒计时的数字越小,中原中也的精神就越紧绷。


他强硬地按着太宰治给森鸥外请了假,自己也整合了没休的假期陪太宰治待在家里,紧张到对方上个厕所他都要跟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卫生间的吊顶,生怕它突然掉下来给太宰治镶进地里。


太宰治忍不住狂翻白眼,主动往床上一躺:“我什么都不干,光睡觉总行了吧?中也,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什么害怕,我没有害怕。”中原中也嘴硬,“你睡吧,我守着你。”


“你这样总让我感觉我命不久矣。”


“呸呸呸。”中原中也扑上去捂太宰治的嘴,“说什么呢?不吉利,以后不许说。”


太宰治眨眨眼,点点头,眼眸中露出复杂的中原中也看不懂的情绪。


他松开手,知道太宰治已经猜到了大概。


酸涩从鼻腔漫上来。中原中也盯着地板上跳动的太阳光斑,只觉得浑身发寒,呼吸都变成了细小的冰棱,每一次吸气都在胸腔里划出裂痕。他一直没敢和太宰治说这件事的原因就是觉得给一个人说“嘿我能看到你的死期”太残忍了,尽管太宰治是一个本就心存死志的人。后来他又觉得说不定太宰治知道了只会很高兴地说“原来只有这么几天我就能死掉了呀”,然后使出浑身解数促成自己的死亡。


视线已经逐渐模糊了,他揉揉眼睛,在床边坐好,给太宰治掖了掖被角。“快睡吧。”又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太宰治的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被子是中原中也昨天刚拿到阳台上晒的,还用除螨仪除了螨,盖起来蓬松柔软又暖和。太宰治深吸一口气,问:“中也,我……还有几天?”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倒计时,「3」。


“什么还有几天?你还有几十年呢。”


被泪意模糊的数字扭曲成红色的血滴,把时间又倒回了那天的手术台。中原中也想到办公室抽屉里太宰治塞的没吃完的零食,想到堆积在桌子上的报告书,想到太宰治成摞的写着他坏话的日记本,想到他们出去玩时抓的丑娃娃……在这无数个闪回的画面中间,倒计时跳成了「1」。


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太宰治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上床,塞进被窝。他们躺在一起,太宰治的手臂箍着他的腰,下巴放在他的颈窝里,嗵嗵的心跳平稳而有力。他想不通太宰治为什么会死、会怎么死。


中原中也难以抑制地哭出了声。


他听见太宰治叹了口气,然后说:“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5.

倒计时归零那天,横滨是个阴雨天。


中原中也站在镭钵街最高的废墟上,看着太宰治头顶的数字从「1」变成「0」,像是一个句点。鲜血一般的红慢慢变浅,似乎要消失了。


他眨眨眼,感觉有细密的雨落在睫毛上,恍若眼泪。


“中也。”太宰治望着远处,漫不经心地开口了,“十五年前,一个少年在这里遇到了一只炸毛的小橘狗……”


“哈?这种时候还要讲童话故事?”中原中也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他看见倒计时消失的地方升起一簇樱花色的光点,像是炸开的信号弹,又或许是宣告终结的烟花。


“才不是童话,”太宰治朝中原中也靠近一步,“是我们遇见的那天发生的事嘛。”


“啊,说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我们当时相遇的日子了。”


“是哦,本来我是打算在那天告诉中也的。但中也实在太可爱了,明明很在意我却偏要表现得凶巴巴的,所以我就把日期提前再提前……而且中也最近太奇怪了,虽然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只要告诉你我的心意,大概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吧。”


中原中也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追问:“嗯?什么?告诉我什么?什么心意?”


太宰治轻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绒布小盒子,放到中原中也手心。“喏,给你的告白礼物。”


“等等,告告告告告白?!”


“对啊。这是我在我们相遇纪念日的一百天前拿到的找设计师定做的指环,一直担心中也会不会收下它、答应和我交往来着。不过看中也这段时间的表现,嗯……应该会答应吧?”


一百天,告白,日期,提前?


这些关键信息在中原中也脑海里转啊转,和数日前突然出现的倒计时结合在一起,让他突然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所以这个倒计时……”


“哈,果然有个什么倒计时。中也能看到但我看不到的东西就是它吧?我猜中也以为这是我的死亡倒计时,对吗?但其实应该是距离告白日的天数吧。”太宰治将额头抵上中原中也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着橘色发梢,“本来计划在七十多天后策划一场浪漫的告白,可是中也天天往我身边凑,还用那种可怜巴巴的小狗眼神盯着我,”他的叹息融化在终于相接的唇间,“我实在等不及了啊。”


远处传来烟花炸开的声响,无数光点从港口升起,在天幕上绽开,像天神在云端倾倒熔化的星辰,交叠坠落时又化作千万尾磷光闪烁的游鱼。无数光粒在震颤的空气里悬浮,而他们脚下,九年前诞生之地,静静绽放着春天的第一朵野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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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涛】重力使最近的反常行为是不是我的错觉?

乍见之欢°

【双黑/太中】如何在不掉马的情况下打出HE

*很快乐的摸鱼,快乐的点主要在要去参加太中茶会了

*大概就是两个黑涩会大佬的继承人披上马甲谈恋爱的故事

*最近其实有点焦虑,热度不理想很打击创作热情,希望各位看官动动发财的小手给点反馈吧





1.

中原中也站在宿舍门口,握紧书包肩带,心潮澎湃。


今天,是一个伟大的日子,是他反抗兄长的强权、夺回自我的时刻!


作为凶名外在的暗杀王的弟弟,中原中也一直以来被兄长带在身边教导,魏尔伦对这唯一的弟弟有强烈的保护欲,恨不得安排好中原中也未来的每一步,但18岁的男孩子正是自我意识空前觉醒的年纪,加之他偷听到了魏尔伦打电话时提到有人要和他联姻,于是毅然决然地决定要用离家出走来反...

*很快乐的摸鱼,快乐的点主要在要去参加太中茶会了

*大概就是两个黑涩会大佬的继承人披上马甲谈恋爱的故事

*最近其实有点焦虑,热度不理想很打击创作热情,希望各位看官动动发财的小手给点反馈吧





1.

中原中也站在宿舍门口,握紧书包肩带,心潮澎湃。


今天,是一个伟大的日子,是他反抗兄长的强权、夺回自我的时刻!


作为凶名外在的暗杀王的弟弟,中原中也一直以来被兄长带在身边教导,魏尔伦对这唯一的弟弟有强烈的保护欲,恨不得安排好中原中也未来的每一步,但18岁的男孩子正是自我意识空前觉醒的年纪,加之他偷听到了魏尔伦打电话时提到有人要和他联姻,于是毅然决然地决定要用离家出走来反抗。


他要做最叛逆的孩子,既然哥哥是专门违法乱纪的,那他就要成为最遵纪守法的三好学生!


于是中原中也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他去上大学了。


多亏他那五个神通广大的好朋友把他的档案塞进了东京大学的录取信息里。


钢琴师说中原中也应该赔偿他们掉的头发。





2.

大学宿舍是四人寝,上床下桌,有独立卫浴,环境很好。


中原中也到的时候人还没来齐,他是第三个,前两个室友早早到了,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在宿舍中间支了一张矮桌,摆上零食茶水开起了茶话会。


他们自我介绍一个叫立原道造,一个叫梶井基次郎。


大学生初见的第一个问题通常都是:“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报这个大学啊?”


“我的分数刚好扒着录取分数线的边。”立原道造说。


“我也是,我家人想让我报家乡的学校,但是那多不自由啊,男人还是得在外面闯一闯。”梶井基次郎说。


两人一起问中原中也:“你呢?”


中原中也眨眨眼,实话实说:“因为叛逆。”


“啊?”


“我都规划好了,这四年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竞选班干部、参加社团、加入学生会为人民服务、拿奖学金……”


梶井基次郎:“这到底叛逆在哪?现在的‘叛逆’和‘品学兼优’一个意思了吗?”


立原道造:“对啊,你叛逆应该撕掉录取通知书进厂打螺丝,为什么要来上大学啊?”


中原中也挠挠头,意识到普通人的“叛逆”和他所想的不一样,但其中原因又没办法明说,只好笼统地解释道:“不好好学习的话会被拉回去继承家业,我不愿意。”


“为啥不愿意啊!”两个室友看起来更不能理解了,“我要是家里有产业我直接原地退学回家。”


“因为我听到哥哥要安排我去联姻。”


“啊这……”


中原中也把行李往床上一扔,愤愤不平地说:“我才不要联姻呢!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讲究这些封建糟粕了!我要自由恋爱,我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气死我哥!我哥不喜欢我做什么我偏要做,我还要包十个八个男模给我捏肩捶腿喂水暖床……”


他说得理直气壮、兴致勃勃、心潮澎湃、铿锵有力,以至于立原道造和梶井基次郎都没意识到他为什么要包男模。


还不等中原中也畅想完美好未来,姗姗来迟的第四人恰好推门而入,打断了他的狂言。此人身材颀长,穿着沙色风衣和米色休闲长裤,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中原中也一愣,找男模的规划噎在喉咙里。


“你们好啊,我叫太宰治。”太宰治微笑着和室友们打招呼,把行李箱放在床边,确认了一下柜子上贴的姓名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扭头朝中原中也眨眨眼。中原中也被这一下撩得找不着北,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抹了一下嘴角。


没湿,还好还好。


他当机立断:男什么模!如果不能和这个人谈恋爱的话,我的一些,就是比如我的容貌我的身材,还有我的社交礼仪,还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了!





3.

太宰治此人,长得好身材好品味好智商也高,出现在婚恋市场上绝对会遭到疯抢。


不,甚至不可能流通到市面上,因为会被提前下手预定。


中原中也旁敲侧击了太宰治的感情生活——母胎solo十八年,目前依然单身——毅然决定做这个先下手为强的人。


他有意和太宰治拉近关系,太宰治也不排斥和他待在一起,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双人组,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在熄灯后翻窗户出去拿外卖。太宰治瞧着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帅哥,其实嘴很毒,熟了之后很喜欢逗中原中也玩,但奈何长了一张好脸,中原中也每次跳着脚生完气会看在这张脸的份上选择原谅。


除了这点不好以外,还有一点,太宰治太聪明了,总能发现他纯情大学生的外表下藏得不那么好的一些小瑕疵。




两人出去玩遇见拦路小混混,中原中也一个人单挑十几个人,身手利落干脆,把这群小趴菜打得菜叶子都蔫巴,哭爹喊娘连滚带爬甚至主动报警。中原中也很娴熟地给自己和太宰治身上锤了几片青紫,看起来很严重,但意外的并不同疼,把后者看得啧啧称奇。警察一到,原本踩着小混混头目放狠话的中原中也瞬间变了脸,卖惨说自己被拦路抢劫,还挨了打。他身形小,脸又嫩,看着像个国中生,几个警察眼里的怜爱和心疼都快藏不住了,连声安慰他不要害怕。


横七竖八躺成一片的小混混纷纷破防:“那明明就是你自己弄的!我们身上的伤也是你打的!”


但警察上手检查后却发现小混混们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淤青,顶多擦破点皮,还说不定是假摔的时候蹭的。他们安抚了一番无辜的受害者,把小混混们塞进车带走了。


太宰治看着远走的警车,发出赞叹的声音:“中也,你打架好熟练啊,这技巧不像是在正经跆拳道班里能学到的。怎么,家学渊源?”


中原中也汗流浃背,讪笑两声:“不是啦,哈哈,我只是比常人多了那么些打架天赋而已,都是自学的。”




学校开选修课时两人没抢到好课,最后被调剂去上法医学。


中原中也不乐意,吐槽说:“怪不得这门课冷门,哪个好学校会给学生选法医当兴趣课啊?”还安排在上午,甚至需要赶早八。


但奈何暗杀王的弟弟也是要为学分折腰的。中原中也在怀里揣了俩包子。


课是水课,但教学老师的态度很端正,不仅提前写了教案,还做了十几页PPT,追求严谨的教学,没有打码的图片太血腥,教室里的同学们哀嚎声此起彼伏,捂眼的捂眼低头的低头,还有人跟老师抗议。中原中也在一边偷吃早饭一边点评:“这照片一看就不对,放了三天的尸体不长这样,老师的PPT写错了。”


太宰治闻言,转过头惊讶地问:“哎?真的吗?中也对这些很熟悉?是家里有人从事相关工作吗?”


中原中也寻思着可不是嘛,他哥天天制造这些,指不定教科书上的哪张图片就是他哥的手下冤魂。


但实话肯定不能说。他咽下包子,打着哈哈瞎扯:“没有啦,我家里很普通的。我就是有一个比较冷门的小爱好。”




梶井基次郎在宿舍藏了一套厨具,理由是想学做饭,这样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去学校食堂求阿姨不要手抖,又省钱又方便。他在一个周末反锁上宿舍门,把买来的厨具摆了一桌子,拿着菜谱一边研究一边尝试。中原中也随手拿起锃亮的水果刀把玩,边玩边点评梶井基次郎做的菜,刀在他指间转来转去,把围观的立原道造看得心惊肉跳。


“你切得太粗了,这样摆盘的时候不好看。”中原中也说,他心血来潮,把梶井基次郎挤到一边:“看我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刀功。”


菜刀是梶井基次郎千挑万选的,刀刃薄如蝉翼,闪烁着寒光。中原中也握着刀柄,以一种流畅而节奏感十足的方式迅速落下刀刃,干净利落,把一块豆腐切成了根根分明的头发丝。


在室友们的惊叹声中,太宰治悄声问:“中也好会耍刀啊,简直是人刀合一。学做饭要练到这种程度吗?万一不小心伤到手指怎么办呀?”


中原中也被夸得心花怒放,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故作淡定:“不会的,你玩撒尿和泥的时候我就在玩刀了。”他顿了顿,觉得这句话中一个在该玩撒尿和泥的年纪的小孩玩刀好像不太符合常理,连忙给自己找补:“其实是因为我哥从小对我放养,我只能自己探索世界,所以……”


太宰治微笑:“中也,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还不等中原中也露出感动的神色,他继续说:“毕竟小狗的脑仁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纠正道:“不至于,其实有苹果那么大。”




他们逃课去网吧打游戏遇见出门逛街的导员,中原中也当即一掏兜拿出一把化妆品,几三两下把太宰治化成了一个美艳的御姐,甚至从包里拿出了一顶假发!


太宰治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问:“那你呢?”


中原中也自信一笑,就地取材用墙灰和咖啡渣把自己化成了一个连续通宵数日、神情憔悴的鬼火少年,头发一扎帽子一戴,两人大摇大摆地从导员面前经过,导员根本没认出来。


太宰治忍不住鼓起了掌。


中原中也谦虚地说:“条件反射,见笑了。”


太宰治问:“中也经常逃课吗?”


中原中也挠挠头:“也没有吧。”


太宰治:“所以这也是你冷门的兴趣爱好?”


中原中也:“不,这是我哥的。”





4.

太宰治有缺点,但中原中也仔细想了想,觉得瑕不掩瑜,太宰治也有很多优点,虽然这些优点看着挺不妙的,好像也很小众。


中原中也仔细回忆了一下,越想越觉得不对,他的价值观就挺奇葩的了,在他看来都很奇葩的太宰治……真真的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吗?


他开始细致地观察太宰治。




两人缩床上看恐怖电影,中原中也被什么东西硌到了,他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枕头,下面放着什么东西,硬硬的。他下意识以为是枪,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猜测:太宰治会不会是哥哥的仇家或是哥哥派来监视他的?如果真的是,那他绝对要把太宰治绑起来审两天两夜!


结果枕头掀开一看,是一个手铐。


中原中也满头问号:“你藏这个干什么?”


太宰治理直气壮:“练习手指灵活度。”他把自己拷上,现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横滨开锁王”。


中原中也:“你这……”


太宰治:“特意练的。怎么样,帅不帅?”


中原中也直咽口水:“帅是挺帅,但是你练这干什么?”


太宰治:“多实用啊。”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被路人要联系方式,太宰治站在后面黑着脸,把路人吓得一激灵,整个人僵在原地。中原中也扭头看向身后,太宰治笑得一脸温柔和煦。他把头扭回来,路人刚笑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又看着他身后浑身僵硬,中原中也再扭头,太宰治依然笑得风流倜傥……


循环往复了十几次,路人哭着跑走了。


中原中也质问:“你干了什么把一个大男人吓成那样?”


太宰治无辜地说:“我什么都没干呀,我甚至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中原中也:“就是因为知道你只笑了笑才会觉得这种程度的气场很不妙啊。”


太宰治:“噢,可能是我长得太帅让他自卑了吧。”


中原中也:?




经过中原中也的观察,太宰治真的非常不对劲,他和正常的大学生一点都不一样。


正常的大学生什么样呢?就像梶井基次郎和立原道造,或大或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清澈的愚蠢,每天思考如何瞒着宿管在宿舍里用大功率电器、不想去上课的时候要喊几声“爸爸”才能让室友帮忙答到、为什么睡个觉都能把腰扭了得上医院正骨、小组作业怎么熟练地抱学霸大腿混个及格分、打游戏遇见的菜鸡队友到底是伪人还是草履虫……


而不是像太宰治这样,把上吊和割腕当解压游戏玩、把降压药和升压药混在一起当饮料喝、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还死不了甚至有肱二头肌和腹肌、当天的作业当天写完甚至明天后天的作业都预测到了、书架上成摞的大部头看一遍就能背个七七八八、能随时在“好想死啊最好拉着全世界陪葬”和“哇是中也逗一下”中反复切换……


就算是暗杀王的弟弟也没见过这样的。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5.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应该多了解太宰治。


比如说家庭背景、经济状况、家风家教等等,为以后摊牌告白拐人回家做准备。


于是他找太宰治闲聊,聊家里人,着重抱怨了魏尔伦如何如何约束和管教他。


太宰治太共情了,说自己也有一个讨人烦的大家长。他是被一个喜欢幼女的老大叔收养的,从小就要学很多东西,很早就接触了老大叔的产业,但他觉得老大叔只是把他当工具人,比如说把他推出去换利益什么的。


中原中也震惊:“哈啊?这么过分吗?他对你做了什么?!”


太宰治说:“让我去和他心仪的合作对象的弟弟联姻,结果我被嫌弃了,超丢人的。他说一定是我不够优秀,疯狂PUA我,还说我搞不定联姻对象就别回家了。”


中原中也顿时心疼了,原来太宰治是生活在某个窒息的豪门中的可怜又孤独的小少爷!顿时同情地说:“没关系,你可以去我家住,我……养你。”


“中也也只是个学生,怎么养我啊?”


中原中也心想,我当杀手养你啊,我制造法医书上的图片养你。


第一个杀老大叔第二个杀联姻对象,这样太宰治就可以和他回家了。


就还有种英雄救美的自豪和救风尘的高尚。


“呃,我,我偷我哥的钱养你。”


太宰治“噗嗤”笑了:“那多冒昧!你哥知道了会生气的,说不定还要跑来学校打我。”


那必不可能。中原中也浑身上下208块反骨,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哥哥对着干。他拍拍胸脯,保证道:“我会拦着他的!”


太宰治又笑,笑得温温柔柔,甚至能从那抹笑中品出一点缱绻:“中也这么在意我呀!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虽然中原中也真的有,但真的不是捅破窗户纸的时候啊!他呆愣在原地,一会儿想“我有这么明显吗”一会儿想“否认的话以后告白是不是在打自己的脸”,抓耳挠腮好久,眼一闭决定保住眼前的面子和岌岌可危的室友情,先否认再说,大不了以后就说自己“真香”了:“啊,啊,没有,你想多了……”


太宰治嘴角和眼皮一起耷拉下去,眉头微蹙。普通人做这个表情只会让人觉得矫情,但长得好看的人委屈只会让人想把委屈他的人砍了。中原中也顿时恨不得现实世界也出一个撤回功能,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动物界都是雄性长得好看,长得好看的男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太宰治期期艾艾地开口,小心翼翼地瞥中原中也的表情:“哎——可是我对中也有想法哎。中也不愿意和我交往吗?那我就去找导员申请调换宿舍吧,中也不喜欢我的话,再和我做室友会不自在吧。”


中原中也:“……啊?”


刚刚是告白吧?应该是告白吧?他没告白过,但求交往什么的绝对是告白吧!剧情怎么推进得这么快?原来他们是双箭头吗!那他还纠结什么啊,直接把人打晕了拐回家不好吗!


见中原中也不说话,太宰治脸上的难过更甚,已经有种水晶般的破碎感了。他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中原中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攥住太宰治的手腕,急切地说:“别走!我愿意的!我喜欢太宰!”


太宰治动作一顿,抬起眼来,鸢色的眼眸深邃而忧郁,仿佛笼罩着一层无法抹去的阴霾,皱起的眉宇间藏着深深的愁绪。“中也和我谈恋爱的话,家里人不会反对吗?我记得中也说过,你哥哥给你安排了联姻对象。”


“我不会答应的。”中原中也就差举手发誓以示真心了,“我绝对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联姻!就算那家伙家里有权有势有钱也不行,我不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逼我。”


“喔……他是谁啊?”


中原中也有些犹豫,他并不是不信任太宰治,而是觉得太宰治一个顶多是富家小少爷的没见过社会黑暗面的大学生不该接触这些人命官司,不管是港口黑手党还是暗杀王都是刀尖舔血的角色,那可真是字面意义上的要命。


可太宰治非要刨根究底,做足了吃醋耍赖的做派:“我们都在一起了,中也还不告诉我你的小秘密吗?难道中也并不是认真地和我谈恋爱,只是图一时新鲜,打算厌倦了就把我抛弃吗?”


“不是!怎么可能啊!我是怕你知道后有危险,或是觉得后悔喜欢我,我联姻对象的情况还蛮复杂的。”


“我不会的,我喜欢中也,就像中也喜欢打架玩刀研究尸体一样。”


“倒也不至于,我没那么喜欢那些事……算了,你总归是要知道的,只要你别往外说,应该就不会有事。其实我家里是做那种,嗯,一旦暴露会死几百次的生意,联姻对象也是里世界的人,你应该不知道。他是港口黑手党的下一任首领,我没见过他,不过据说在组织里很有话语权,被所有人敬畏着。”


“哇……听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中也真的不喜欢他,不想和他结婚吗?”


“当然不!我都不认识他!而且就算我认识,我也绝对不会喜欢他,什么港黑太子爷,一听就是个肥头大耳疏慵愚钝‌喜怒无常只会靠家里势力的废物。我只喜欢太宰,真的!”


“我也只喜欢中也。”太宰治的神情专注而虔诚,眼神亮晶晶的,蕴含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情愫,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因他而变得甜腻起来。


中原中也被这眼神看得脸热,急忙低下头干咳两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那你的联姻对象是谁?其实你也瞒了我不少事吧?你肯定不是普通的大学生,我很早就怀疑了,你是不是哪个家族出来历练的少爷?”


“算是吧,我家里确实不算高调,平时在外行走都有个外皮。”


中原中也顿时兴奋起来,连忙追问:“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那我们还蛮门当户对的耶,或许我哥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是哪家?说不定我听过。”


太宰治微微一笑:“喔,港口黑手党。我是首领继承人。”





fin.

彩蛋是后续的小段子两枚和太宰来上大学之前的故事

墨鱼仔

藕饼-竹马(13)

十三


哪吒窝在敖丙的公寓一住就是一周,多少个电话都请不回,阿德没了办法,只得拉上一箱换洗衣服过去给他扎营。

少爷,你在这里都吃的什么呀?

饭啊,难不成吃空气啊。

阿德收拾着地上的快餐盒,一个劲叹气,家里头有那么好的厨子,您为什么非得受这份罪。

哪吒还在游戏里无法自拔,一双手就跟要飞的幺蛾子,那敖丙不在我有什么办法,也不能叫人不上课吧。

那您怎么不跟着他一块上课哇?

谁说我不去了,明天就去,这不是校服还在家里才叫你送吗。

阿德把垃圾袋扎紧,放在门头,您的伤都好了吗?

早就好了,没好我能想上学啊。

阿德有叹不完的气,念叨十几天没有去学校,哪吒的功课该如何是好,请家教他不服管...

十三


哪吒窝在敖丙的公寓一住就是一周,多少个电话都请不回,阿德没了办法,只得拉上一箱换洗衣服过去给他扎营。

少爷,你在这里都吃的什么呀?

饭啊,难不成吃空气啊。

阿德收拾着地上的快餐盒,一个劲叹气,家里头有那么好的厨子,您为什么非得受这份罪。

哪吒还在游戏里无法自拔,一双手就跟要飞的幺蛾子,那敖丙不在我有什么办法,也不能叫人不上课吧。

那您怎么不跟着他一块上课哇?

谁说我不去了,明天就去,这不是校服还在家里才叫你送吗。

阿德把垃圾袋扎紧,放在门头,您的伤都好了吗?

早就好了,没好我能想上学啊。

阿德有叹不完的气,念叨十几天没有去学校,哪吒的功课该如何是好,请家教他不服管,自己又不上心,混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少爷,你也不小啦,不能再这样荒废学业了。

哪吒彻底烦了,一脚踹上主机电源,把电脑关了,回头就骂,我说你烦不烦啊,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要不要学我心里没数啊?!

阿德对他的性子习以为常,不做反应,只说他已去学校打听过,敖丙是高一学年数一数二的优等生,天资聪颖,谦虚好学,既是朋友,那就应该相互熏陶才是,哪吒跟着他没有变好不说,还打架斗殴,不去上学,这样的朋友名不副实,不交也罢,他找个时间跟老爷夫人说明此事,断了他们的来往才是正策。

你说什么?!

我说少爷不必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耽误自己的前程。

哪吒气得跳脚,指着老管家的鼻子大声斥道,闭上你的嘴!你凭什么说敖丙名不副实?!他的成绩又不是偷来抢来的!是他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学出来的!

是少爷让我这样认为的,他若是个好学生,是挚友,怎会对少爷放任自流?不管不顾?

你说啥???

阿德面不改色看着眼前冒烟的火药桶,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少爷您接着玩吧,我就不打扰了。

哪吒急了,追上前去,你等会,你站住,你给我回来!

我走了,少爷不必送,

谁要送你,你把话说清楚!你要是敢在我爸面前乱说敖丙的不是,我跟你没完!

阿德把门头的垃圾带走,把还在叫嚣的李三少关回屋里,心里先将敖丙先供起来拜了拜,此乃不得已的下策,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公子会理解的。


阿德一走,世界清净了,哪吒本该自由,却一个人气呼呼在客厅里兜了半天圈子,坐立难安,电脑不吸引人了,游戏也不好使了,满脑子全是阿德走前放的那些话。

哪吒有个铁得梆硬的原则,有事冲他,不连累别人,阿德突如其来的发难让他有些难受,他心里也曾有股火,可已熄灭了许多年,在这之前,他还不曾有幸遇上能够让他两肋插刀的对象,更谈不上连不连累谁,而此时此刻,哪吒才懂得一个道理,凡事果真有利弊。

交朋友并不全是一件称心如意的事情,还会有飞来横祸一样的烦恼和顾虑。


敖丙一到家就吓了一跳,下意识关上门退出门外,他好像看见了幻觉,很不得了。

是你吗敖丙?

敖丙确定了,那不是幻觉。

你……在做什么?

哪吒翻个白眼,这还用问吗?

敖丙放下书包,走到他身后,对着桌上摊开的课本有些发懵,你怎么……

我什么?

敖丙到底是忍住了,没问哪吒怎么突然想开了,你怎么不等吃完饭再做功课。

那你还不赶紧做去啊,哪吒的少爷毛病一见敖丙就开始发作,衣服不会洗,饭也不会做,就差洗澡时他挠不到的后背也得让敖丙伸手,我跟你说啊,从今晚上开始,我要闭关,你可得把吃喝给我供好了,别坏了小爷好事。

敖丙听得好奇,闭关?闭什么关?

哼哼,我要让你们大吃一惊,刮目相看!

敖丙便没说,哪吒一直都挺让他受惊的。

你受什么刺激了,是叔叔阿姨又骂你了吗?

这你就别管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敖丙不再追问,哪吒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我给你弄吃的。

赶紧的,饿死我了,今天别那么大火啊,昨天那饭炒的一股子糊味儿。

哪这么多要求,让你吃外卖你又不肯。

这是一种态度,知道吗,哪吒摇头晃脑振振有词,一锅不平何以平天下,就你这点觉悟,还想考清华北大呢。

敖丙哭笑不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三少说到做到,打那天起白天跟敖丙上学,晚上回家秉灯夜读,跟大变活人似的,敖丙差点儿以为这是哪吒不知哪儿找来的替身。

只是敖丙也有些嘀咕,这李三少什么都干过,唯独没干过的就是醒着上课,你别问敖丙怎么知道,全年段都知道的事儿,他也不能落伍不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胖子更不是一天就能吃出来的,三少爷这说转性就转性,想高中就高中,未免也太小瞧了点高中课业,不是敖丙自我优越,而是照李三少的目标来看,临时抱佛脚就想在下次月考榜上有名,那可比登月都难。

有时哪吒也不在敖丙家里呆,隔三差五也会跟来接他的阿德走,在自家狗窝里孤军奋战,书看乏了就给敖丙打个电话,题做累了就给敖丙打个电话,凌晨十二点,敖丙的声音特别生气,你知不知道我接电话要到客厅?!

那你把手机号给我不就好了。

我没有。

啥?没有?

我睡了,再打绝交!

哪吒摸摸鼻子,对着被挂掉的电话想了件事。


手机那会在学生里还是个比较稀罕的物件,一般不出现在普通家庭,条件差的不敢想,小康的认为没必要,一张公话卡能解决很多问题,为什么非得买块砖头揣裤兜里呢?大多数人对手机的印象还停留在九十年代的大哥大,两千年的黑白直屏机,殊不知那时候三少爷手里拿着的就已经是时代更新以后的产物,夏普翻盖。

敖丙的条件不算贫苦,李靖唯一说得最正确的话大概就是敖广的确想得长远,除了儿子未来生长的环境,当然也包括成长资金,家里所有可动产一半放在友人那,一半在敖丙手里的卡上,敖广和申叔叔都不过问娃儿花钱的事,敖丙手头也从没紧过,只是他觉得自己一人独居这么长时间,买个手机又能打给谁呢?又或者说,谁会打给他呢?

隔天敖丙的多年疑问就有了答案,哪吒一放学就在车棚里截住他,往他兜里塞了个东西,一副慷慨解囊的样子看得敖丙一愣一愣。

敖丙把他给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哪吒平日不离身的手机,他还曾对哪吒的品味十分赞赏,手持的通讯设备在那群公子哥花里胡哨的手机堆里与众不同,钢琴烤漆的长方机身黑得发亮,冷冽的线条稳重得不像他的作风,哪吒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翻那盖玩儿,盖子合起来的那声脆响都和寻常手机的质感略有不同。


给我这个做什么?

打电话啊!

我有家电。

那你出门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敖丙无话,把手机还给他,这周末我去买个吧。

哪吒瞪他,给你你就收着,看不起二手的还是啥?

敖丙就怕哪吒胡搅蛮缠,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给我,你用什么?

嗨这哪用你操心,我旧的有一抽屉呢,随便拿个都能使。

敖丙一听,更是过意不去,那你把旧的给我就行了,我平时也不怎么用,不用拿这么好的。

我说你有毛病吧,非得跟我抬杠才舒服吗?

我爸说了,无功不受禄。

哪吒差点没背过去,他从不知道原来他和敖丙的观念之间还隔着一个看不见的敖广,你……你可真能气我,不要拉倒,自个儿扔了吧,东西送出去我就没拿回来的时候。

眼看哪吒真气得够呛,敖丙又有些心软了,左右一想,上前拽他转身离去甩起来的背包,那要不,我给你补课吧。

你说啥???

申叔叔说,拿人手短,那我总得做点什么。

哪吒觉得自己简直大错特错,他俩隔着的岂止是一个敖广。


行吧,我勉为其难让你给我补课,哪吒决定停止辩论,放弃也是一种人生态度,老妈劝他别再上树掏鸟窝的时候就是这样告诉他的,那咱们能走了吗?

敖丙这才点点头,牵着自行车跟他一块同行,路上又忍不住心里头那股好奇,问哪吒,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突然这么用功啊?

别问,问了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敖丙,哪吒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认真看他,我那天问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那时是真的不明白,可是我现在好像有点能够体会你的感受了。

敖丙眨着眼,反而有些不明白,哪吒究竟想说什么。

哼,就知道你这笨蛋听不懂,哪吒又恢复了平日总是洋洋得意的姿态,难以捕捉的情绪色彩总让敖丙难以停止对他产生的兴趣,你就等着瞧好吧,下个月月考那帮白痴都得败在我的脚下!

哪吒,你是觉得我跟他们一样吗,所以才不肯让我知道吗?

啊?

敖丙看起来有些受挫,你管他们叫白痴,可是也叫我笨蛋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哪吒有点不可思议。

但…


你怎么会是笨蛋呢?傻瓜。

……

T_theresa

【封神藕饼】脱单演义(1)

**封神藕饼,近似于原创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神仙的日子也发展到了现代

**硬核强制爱,没有追妻火葬场,全靠敖丙的求生欲HE,对受控不太友好,慎入,勿上升角色人权等问题,不接受质疑和讨论

**近似原创所以人设自创了,不存在OOC

**这次的说明意外的多,OK?

 

(1)

李哪吒做完新发型后,闲着无聊看了场动画电影,主角是他自己。看完觉得剧情不错,特效还行,人设可以。更多的评价就没有了。

那晓得这部电影还有后续,华夏人民跟疯了似的,在一个月里将这部电影吹捧成了神作。杨戬也跟风去看了回,回来找李哪吒喝酒,说起这个。

杨戬说:“你那电影,好看是好看,我就是奇怪。看的...

**封神藕饼,近似于原创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神仙的日子也发展到了现代

**硬核强制爱,没有追妻火葬场,全靠敖丙的求生欲HE,对受控不太友好,慎入,勿上升角色人权等问题,不接受质疑和讨论

**近似原创所以人设自创了,不存在OOC

**这次的说明意外的多,OK?

 

(1)

李哪吒做完新发型后,闲着无聊看了场动画电影,主角是他自己。看完觉得剧情不错,特效还行,人设可以。更多的评价就没有了。

那晓得这部电影还有后续,华夏人民跟疯了似的,在一个月里将这部电影吹捧成了神作。杨戬也跟风去看了回,回来找李哪吒喝酒,说起这个。

杨戬说:“你那电影,好看是好看,我就是奇怪。看的时候总有小姑娘乱喊乱叫,扰人。”

李哪吒“呿”一声,慢悠悠说:“素质极差。”

杨戬嬉笑,三只眼睛都眯起,朝李哪吒勾了勾手指:“后来我回去一查,你猜怎么着?”

李哪吒:“怎的?”

杨戬:“那些凡人小姑娘,说你和华盖星君是一对夫妻!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李哪吒放下酒樽,扣了扣桌面,问:“我和敖丙?夫妻?呵……”

杨戬说着,笑得不能自已,直接把李哪吒笑毛了。

李哪吒撂下酒樽,冷哼一声,惊得杨戬一哆嗦。

他说:“有甚好笑?我难道还娶不得那条小妖龙?”

杨戬怕他闹事,劝慰几句:“你别胡来,华盖星君好歹是紫微垣的下属,打狗且得看主人面。我跟你讲个新鲜笑话,你怎么还发起火来了?”

李哪吒:“我觉得不好笑。再说,敖丙那条小妖龙,几时就是他紫微垣的狗了?他还不是沾我的光,躺得一个星官位置?”

杨戬这才感觉到,这三太子恐怕要来真的。他立刻站起身来,想要阻一阻哪吒,谁知恰好这时,哮天犬跑了来,说南极仙翁设宴请。杨戬无法,只好拍了拍哪吒的肩,让他冷静冷静,最后只好离开了。

李哪吒便独自坐在花园里醒酒。

月光正好,隐约看见嫦娥正给吴刚倒酒,玉兔一旁作陪,跳舞助兴。

母胎单身数千年的三太子又是一声冷哼,别开眼懒得看那俗人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成亲有什么好处,烦。”哪吒耙了耙头发,招来风火轮,朝北方紫微垣飞去。

 

敖丙对镜梳头,理了半个时辰,才算是打理齐整。他此前随紫微帝君赴南极仙翁宴,被南斗天机上生星君挤兑刁难,倒了一头一身的琼浆酒,不得已提前离席,回府整理。只是他位卑,单独再去,便不让进了。最后只好灰溜溜回家呆着。

敖丙也是气的,但终究只能自己生闷气。他在紫微垣孤苦伶仃几千年,父王与诸多亲眷都是地仙,跟星宫八竿子打不着,几百年难见一面。唯一稍亲近的血亲,就是西方佛国的金身广力龙祖佛敖烈。

只是佛祖事多,也无法时时照看一个道统天庭里的小星官。

再加上敖丙有些自重,不愿意在人前露怯,受了些许欺负,就都自己受着了,和着天庭玉酿吞进肚子里去。

对着镜子里的人叹了口气,敖丙不愿多想了,起身打算去内室休息,就听见府门被敲得哐哐响。

敖丙没有警惕心,毕竟这是在紫微垣,北斗紫薇帝君辖下。扬声问:“有何事啊?我今日打算歇了,有事明日再来吧。”

来者不答,只顾敲门。

敖丙无奈,以为是帝君寻他有事,只好不情不愿去开门。

谁承想,门一开,看见的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头发也不成体统,朝天翘着,眉间耳骨穿着钉环,颈上戴一条挂着铁质骷髅头的吊坠。

这人是莲花圣人三太子,李哪吒。

敖丙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背压住门栓,头都开始发晕。

李哪吒又砰砰砸了两下,说:“小妖龙,开门。”

他说话声音低沉,听起来无端就有股怒意在里头。

敖丙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能给他开门?结结巴巴回答:“三、三太子大人,这么晚了,您来小仙这里做什么?您回去吧,小仙、小仙隔日再去拜会您。”

李哪吒嗤笑:“你算哪门子的仙?给爷开门!”

敖丙这下子,直接跌坐在地,门外的哪吒心念有感,使混天绫从门缝钻入,拉开门栓,堂而皇之走进去。

华盖星小巧,星君府也修得小而精致,进门就是一扇红珊瑚屏风,用珍珠和宝石嵌成华夏河海图,屏风里就是起居间,梳妆台和五斗柜最占地方,塞不下的华服首饰从抽屉缝隙间漏出来,再往卧室去,门框坠着五色珍珠帘,里头的床榻是白玉雕成,床具都是用鲛纱做成。

李哪吒大摇大摆看了一圈,得出结论:“穷奢极侈。”

直说得敖丙满面通红。

这是敖丙本性,他所值星位华盖,正则清高超然,反则浮华好逸,是天道让他如此。就像北斗的那几位凶杀星,比阴曹地府的恶鬼更像恶鬼。几千年来,敖丙都不觉得自己所值星象有何不妥,如今被李哪吒说了一句,就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太过羞耻,耻为此仙。

哪知道,李哪吒的下一句是:“你喜欢这样,我可不喜欢,以后便改了。起来,跟我走。”

“走去何处?”敖丙腿还是软的,根本站不起来,挪了两次,都跌了回去。

李哪吒看得不耐烦了,揪住敖丙的后衣领,将他一把提起,直接踩上风火轮飞下界。

敖丙吓坏了,把手藏在广袖里攥成一团,不敢出声。

隐约听到李哪吒说:“跟我结婚去。”

 

李哪吒在人间的行宫在蜀首府,一栋花园洋房,带两个车库,贷款限十年还清。

这房子是他自己挣来的,没动用半点神仙手段——他给华夏的特殊兵种做教官,酬劳不低,还有住房公积金。

回家之后直奔卧室,把敖丙丢去床上,左右打量了一番,摸了摸下巴。

敖丙攥紧自己的衣领,发着抖说:“三、三太子这是要、要做什么……”

“杨戬告诉我说,凡间有人把你看做是我妻子。”

敖丙连连后退,靠上床头软包:“胡、胡言乱语!我这样的小仙,怎么攀得上三太子大人……”

李哪吒酒还未醒透,闻言就怒,直接跨上床,撕开敖丙的衣襟,将他按在枕头上。

“你也觉得这是个笑话?我李哪吒还娶不得你这条小妖龙,是吧?”

敖丙的手已经被不知何时钻过来的混天绫牢牢绑住,定在头顶,只能无力地摇头,不断求饶:“没有、没有,小仙不敢的,三太子大人,饶了我吧、我不敢……我为你另外寻一个仙娥做妻子!三太子大人!求求你——”

再多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李哪吒嫌弃他聒噪,用乾坤圈撑住了他的嘴,让他只能呵呵喘气,无法再说出完整的词句。


#因为藕饼再次爆火了,导致这篇旧文被抄底哈哈,短短两三日收到这么多评论和喜欢确实很意外。其实可以从发表时间看得出来本文跨度还挺长的,而且连载时藕饼圈热度已经下去了(原因都知),我出于一种非常个人的喜好原因写了这篇近似于原创的文,设定中的很多东西都是从西游本传及后续影视作品、封神本传及后续影视作品中拼凑得来。鉴于本人的主攻派属性,在角色设定上相当激进,实际上,我在写其他cp时也会如此,这篇文不是我写的第一篇文,也不是最长的文,也不是设定最新奇的文,也不是人设最大胆的文,也不是热度最高的文……总而言之,本文排雷多年前就已经标注在首章开头,本人属性也多年前就置顶于主页,所以希望大家都可以按个人喜好看文,不要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也希望喜欢本文的朋友能够获得轻松的阅读体验,看文爽到就好……言而总之,谢谢各位的喜欢和支持!#

森森

【太中】暗恋的人就是联姻对象,但婚已经退了怎么破

  森欧外:“太宰,你确定现在就退婚?”

  太宰:“废话那么多干嘛,都说了要退婚了。”

  森鸥外:“你也不问问是谁,或者了解……”

  太宰不耐烦地打断,“就是不认识才要退婚啊,要和一个连面都没认识的人订婚我才做不到。”

  而且太宰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处在青春期这样一个重要年龄段的他其实也是有情窦初开的时候的。

  总之,他已经有暗恋对象了。

  虽然是暗恋,却也只是偷偷看了一眼,与其说是暗恋倒不如说是一见钟情更贴切。

  他站在玻璃橱窗外看向里面的少年,少年像是精致的人偶,火红的头发耀眼得仿佛能灼伤他的眼睛。

  只是一眼,便无数次出现在午夜梦回中,再也不能忘怀。...

  森欧外:“太宰,你确定现在就退婚?”

  太宰:“废话那么多干嘛,都说了要退婚了。”

  森鸥外:“你也不问问是谁,或者了解……”

  太宰不耐烦地打断,“就是不认识才要退婚啊,要和一个连面都没认识的人订婚我才做不到。”

  而且太宰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处在青春期这样一个重要年龄段的他其实也是有情窦初开的时候的。

  总之,他已经有暗恋对象了。

  虽然是暗恋,却也只是偷偷看了一眼,与其说是暗恋倒不如说是一见钟情更贴切。

  他站在玻璃橱窗外看向里面的少年,少年像是精致的人偶,火红的头发耀眼得仿佛能灼伤他的眼睛。

  只是一眼,便无数次出现在午夜梦回中,再也不能忘怀。

  寒风萧瑟,正是适合自杀的好天气,太宰有事没事就会想要死一死。

  他穿着单薄的风衣,一个翻身就跃上了桥上的护栏上。

  “啊啊啊啊去死!!!”

  桥下传来阵阵哀嚎,以及一声嗓门巨大的怒吼,太宰简直不能想象那人的肺活量有多大。

  他产生了一丝好奇,也不急着去死了,毕竟自杀什么时候都可以,而热闹错过了就没有了。

  太宰用脚勾住护栏,倒挂着往桥洞看。只见一头如炽热如火焰般的红发在黑夜中飘舞,少年的身姿纤细挺拔,身影流转间,倒下一大片人。

  太宰瞪大了眼睛,“那是……!”

  “呸,一群杂碎。”

  中也骂了一句,勾起地上的外套往身上一甩,潇洒离去,留下一地哀嚎。

  小小的像是人偶一样精致的少年居然能发出那么响亮的声音,太宰简直爱到不行,实在是太萌了!

  然而中也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差的心情。

  他,中原中也,居然被联姻对象退婚了!

  本来就心情差到极点,偏偏又有一群不长眼的敢挑衅他,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还当他好欺负。

  从来没人敢欺负到他头上,除了那个所谓的联姻对象。

  哦,是胆敢退了他的婚的前联姻对象。太宰治,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中也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老子转学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两巴掌!”

  横滨最好的中学,太宰趴在课桌上补眠。

  没办法,昨天他后悔了一晚上没上去要联系方式,整整一夜都没睡。

  中岛敦:“芥川你听说了吗,今天要来一位转学生呐,好期待啊。”

     “离得太近了……”

  芥川龙之介红着脸扭过头,中岛敦往后退了一小步,芥川龙之介默默把脚尖往前挪了挪。

  中岛敦从来不是多么细心的人,所以他继续了他的话题,任芥川龙之介一个人在那冒粉红泡泡。

  “而且好像是要转到我们班呢,希望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呀。”

  芥川龙之介皱起浅浅的眉毛,“让敦君失望了,在下与他家有些交集,转校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生。”

  中岛敦眨巴眨巴大眼睛,“男生也好呀,又可以多交一个朋友了。”

  “我劝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他的脾气很差,最喜欢打架。”

  “唉?是吗……”

  打架啊……太宰想到了那个红发少年,打架的姿势是那么好看,堪称一部暴力美学电影。

  恰在此时,红叶班主任走上了讲台,“同学们,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太宰叹了口气,勉强撑起脸看向门口,一个红发少年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太宰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时间的流逝似乎都慢了下来,只有那头耀眼的红发闪着夺目的光芒。

  “这位就是中原中也同学,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大家鼓掌欢迎。”

  红叶带头鼓掌,同学们也跟着一起鼓掌。在掌声中,中也走下讲台,径直走向太宰。

  太宰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突然想到自己干什么要缠一手的绷带,万一中也想要和他握手的,以为他是受伤了,为了照顾他的伤情反而不握手了怎么办!

  啊啊啊他想握手啊!他没受伤啊!中也能懂的吧?他能懂吧?他一定能懂的吧!

  中也垂眸看着太宰,抬手就是一巴掌,紧接着再反手一巴掌。

  红叶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了?

  中岛敦惊讶地捂住嘴,……脾气果然很差呢。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中岛敦身上,在下没骗敦君吧?敦君惊讶的样子好可爱!

  江户川乱步扶了下眼镜,嗯……看样子有情况呢,而且不止一种。

  班上的其他同学们已经陷入了兴奋,哦吼!有热闹看咯!打起来!打起来!

  太宰:班上这么多人他都不打就打我一个,他也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双向奔赴!我们是双向奔赴哇!

  中也的力气果然很大啊!跟他的嗓门一样大!好喜欢!

  中也冷哼一声,敢退我的婚,让我没面子,这两巴掌就是个见面礼,以后有你受的。

  太宰一把抓住中也的手,“中也,你的手都红了,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中也:……?

小糖飞刀

【藕饼】珠胎暗结 一

一个脑洞瞎写写,假如丙的命运并非杀死魔丸改写命运,而是一开始就被发现龙族移花接木的事儿呢。

双xing龙体且身怀灵珠,又为更好压制龙王,丙被带上天宫,做了太子的童养媳,成年便可生育子嗣。

但没想到陈塘关的靓仔实在路子野,一朵莲花成功俘获太子妃芳心。

太子:谁送我的荷叶帽?

*****

“诶,来了!”


接应的侍从面容凸起化了喙,正要作白鹤扇动翅膀,便听得不知是谁咋呼了一句,刹那间满座大小神仙纷纷看向同一个方向。


倘若要问现今儿这天宫中哪位殿下最叫人好奇,保管都只有一个答案——准太子妃敖丙。往好听了说,他是东海龙王之子,是混元灵珠托生,可也没人忘了,他妖族的身份。

 ...

一个脑洞瞎写写,假如丙的命运并非杀死魔丸改写命运,而是一开始就被发现龙族移花接木的事儿呢。

双xing龙体且身怀灵珠,又为更好压制龙王,丙被带上天宫,做了太子的童养媳,成年便可生育子嗣。

但没想到陈塘关的靓仔实在路子野,一朵莲花成功俘获太子妃芳心。

太子:谁送我的荷叶帽?

*****

“诶,来了!”


接应的侍从面容凸起化了喙,正要作白鹤扇动翅膀,便听得不知是谁咋呼了一句,刹那间满座大小神仙纷纷看向同一个方向。


倘若要问现今儿这天宫中哪位殿下最叫人好奇,保管都只有一个答案——准太子妃敖丙。往好听了说,他是东海龙王之子,是混元灵珠托生,可也没人忘了,他妖族的身份。

 

敖丙同太子殿下昊昱并排同行,从挂满繁花的九曲玲珑桥向湖心岛走来。


太子昊昱着玄青祥云织金袍,旁边敖丙着一袭鲛纱月白袍子,一道蓝色腰封挽出劲瘦窄腰,挂着颗缀了流苏的祥云状禁步作装饰,步伐踏动间流苏与轻盈的外袍摇曳的正好,风流却又沉稳。


先前未见过他的神仙,好奇他额上那对龙角,却又怕失了礼数,便只借着行礼的空当中抬了眼角去瞟——倒像是仙子一双素手自金沙碧波中淘得的玉珊瑚。再往下,一双冰蓝的琉璃眼珠子握在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中,清澈地宛若林间雪水洗过般。

 

他两行到帝后跟前,行了礼,王母一双凤眼自两人间扫过,笑着道了句丙儿长久一人住着,难免寂寞,嘱咐昊昱要多多体贴,便让两人入座。


两个座位挨着,皆在天帝右下方,方要入座,却得一记烈焰呼啸而来,一柄八尺长枪划破疾空,势如雷霆一般插在敖丙面前。


敖丙瞳孔急缩。


众仙家脸色顿变!


正美滋滋抿着小酒的太乙噗呲一口喷了个花飞满天,心道格老子滴——那柄枪极为霸道,以枪头为中心,大力神都砸不烂的玉石台面竟延伸出数道龟裂纹路来,长枪通体金色,造型简洁,不过在尾端缀了莲花与火焰浮雕。


而其他人被吓顿了的心立马凉了半截——这是哪吒三太子的枪!

 

虽说三太子是桀骜不羁的性子,可此番于琼林盛宴上,当着帝后的面投掷长枪,可真是惯了他一向谁都瞧不上,胆大妄为的得行。


玉帝震怒:“混账,还不速速现身!”


“收拾完妖怪,”来者身量极高,踩着风火轮漫不经心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火急火燎赶着赴宴,没注意捏紧枪,”他说的好平常,仿佛不小心打碎了酒杯:“还请陛下娘娘见谅。”


神官们目瞪口呆瞧那一地齑粉:您这六只手都捏不住一杆枪,唬谁呢?!


太乙连忙起身圆场:“对对对,都是意外!莫说我徒弟,我想到今天要来吃酒也按捺不住这激动滴心情撒!”


昊昱竖了眉要发作,天帝摆手言罢,嘈杂间敖丙却只觉得一阵慌乱,前些日子他与哪吒有过争吵,两人皆堵着一口气,不肯相见。



火尖枪正在他面前,哪吒伸手来拔,敖丙便下意识地后退。


“师父赠这火尖枪滑溜了些,”哪吒捏了枪,一双上挑的眼儿轻轻一扫敖丙,才投向他师父:“它自个儿也想着来,攥不住。”


只那一眼,旁人不见,敖丙却瞧得清清楚楚,那眼神来的直白又挑衅,流淌着金红熔岩般,瞥的他心中不爽突生,只得恨恨别开脸,却悄悄红了耳朵尖。


旁人怎知他两人暗潮涌动,只觉三太子一句火尖枪自己也盼着赴宴,不过是与敖丙不合罢了,不然这枪为何直直奔着人家脚尖去?你瞧这准太子妃见了他,脸上就差写不高兴三个字了。


这没规矩的家伙只一笑,收了火尖枪等法器,朝着天帝再度行了礼。

 

训斥了几句,天帝也不欲多究,侍从过来换了桌椅,叫哪吒入席。


哪吒同他师父坐在一起,斜对着敖丙。他大喇喇支着条腿儿踏在椅子上,全没个神仙样子,胡乱塞了几口甜蜜的糕点,心里却断不是个滋味儿。


“哟徒弟,哪门子风把你吹来佬?来跟师父喝一杯撒!”太乙左一杯右一杯尽开怀,倒也没忘记这倒霉徒弟,他那杯酒被拂了回去,便狐疑着瞧一眼哪吒,又瞧一眼对面,贴过去悄咪咪道:“诶,你盯到对面做撒子内?我跟你说哈,有仇也要私下来哈。”


三太子懒得搭理自家师父,只翻了个白眼。这劳什子破宴他向来懒得理睬,不过是想着敖丙了,私下去找脸上过不去,干脆趁这机会来看看。


他一手支着下颌,尖利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刮擦着杯壁,偶尔去透着妙舞仙子的空隙间扫一眼对面两人——他奶奶的,这帮子傻蛋当新婚敬酒呢?!


哪吒暗骂一句有个屁仇,他和爷有的是缘分。


他一动气,实际没什么变化,却总似周身有焰气而出,平添几分暴戾,本想着上去和太乙喝几杯酒的神官都没来由地一个哆嗦,真像怕被火燎了眉毛似的,又回去了。


太乙:“诶乖乖,今天咋个没人找我喝酒乃?”

 

哪吒打小一肚子歪点子,见仙子披帛拂动,红浪翻涌,立马来了主意——少年嘴角噙着笑意,带着乾坤圈的手搭在腿上藏在桌后,一缕窄细红绫从指间滑出,如一尾狡猾灵巧的小蛇滑入舞池,与披帛几番缠绕,继而朝敖丙游弋而去。混天绫神不知鬼不觉顺着桌腿儿盘旋而上,在主人狡黠的目光下一扭一扭钻进敖丙的袍子中。


敖丙端着一杯酒,忽地一滞,脸上带了震惊与恼怒,有一物正绕着他小腿攀爬而上——他自化形以来,何曾见过这等狎昵玩意儿!


那东西呈蛇形,他在小腿上亲昵摩挲几下,便攀着膝盖搭在他大腿上。敖丙绷的僵硬,那东西也缠的越紧,可身旁便有其他人不便查看,只好紧紧并住两腿。


敖丙眉头紧皱,心中震荡,不知是怒还是羞的面红耳赤,那玩意儿被他阻止前进不得,便隔着滑溜的布料在他肌肤上磨蹭。


可腿内侧肌肤何其敏感,怎由得它作怪,敖丙故作无意放下手,欲直接冻碎了那不知名的东西。


他手才放下去,昊昱注意到他脸色异常,脊背也绷的紧紧,说:“你喝醉了?”


敖丙想他一定是醉了,出现了幻觉。小龙带了些窘迫,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昊昱:“?”


罪魁祸首却在旁边悠哉乐哉,哪吒一双眉毛也生的锋利,眉尾斜挑直入鬓角,他得意又恶劣,带着一双剑眉连连挑动。


他见敖丙发丝里露出的一小节耳朵尖都烧的通红,红的他心尖尖盘旋一条小龙儿张牙舞爪,挠地他直痒痒。三太子食指一动,混天绫松了禁锢,依附在宽敞的袍子上。


敖丙没了感觉,松懈下来,带了些迷惑。


莫非真是自己喝醉了的错觉?


哪吒这厮从不懂得什么见好就收,他一粒虎牙咬在下唇上,噗嗤偷笑,少年作得戏弄,眼里都是亮晶晶的星星。食指又一点,混天绫于衣袍下蓦地收紧,狠狠勒进敖丙皮肉里,敖丙整个人一怔,低低闷哼出声。


昊昱瞧他如此,自也觉得不对劲:“你不舒服?”


但到底透露着一点不耐,敖丙只摇摇头,从牙缝里憋出无妨二字来。抬手便摁住那欲往腿根儿进发的鬼东西,指尖一阵细微蓝光闪过,被冻得粉碎的红色布片簌簌而落。


混天绫!


是了,敢在这胡闹的除了他哪吒三太子还能有谁?


敖丙只以为哪吒还记恨上次二人争吵,故而此番在这折腾逗弄他。可总不能隔空骂他一句魔头,只堪堪怒视过去,张了张嘴,一个无声的‘你’!


碎料子在地上打了个滚,抖动一身冰渣子,打着旋儿而起复又结合成一小段红绫,自顾自地缠上敖丙无名指,打了个漂亮的小结。


一腔责问尽数碎在心头。


漏了馅儿的三太子殿下没有一丝慌张,他目光灼灼,滚烫炽热又无畏,一头黑发于空中无风自动,同主人一般张扬,大有能耐我何妨之意。


指节上红绫烫的敖丙反射性地将手藏进袖子中,对面又绽开笑颜,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笑的敖丙睫毛微颤,脑中忽然浮现莲池中荒唐的那一出。


那本该用来翻山倒海的混天绫劈天盖地朝他而来,池中水本冰凉,身后却偏偏堵上一个滚烫的胸膛,烫的敖丙喉头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来。


三太子已是莲藕塑身,可却怀一颗亘古不休喷薄旭日般的心,急速、剧烈、强劲的跳动着,于是敖丙便瞧不见眼前红莲绿叶,漫天只剩下心脏搏动的声音,就在那个恍惚间,哪吒一口咬上他的肩头。


后来怎样?他不记得了。清晰的画面只记得是他发怒上了岸,哪吒渡在池中,黑发披散,一粒水珠自发梢掉落肩颈,然后滴答溜进覆了红色的纹路的肩窝中。


哪吒问:“你真跟他成亲?”

****

五年后回来预警一下:

🥹当初写的时候想的是为你经历万千磨难斧钺加身也不变的坚定的热烈的爱,所以会有挣脱被强加的命运而飞蛾扑火或扑向他的宿命的吃很多苦(?)的饼,而吒会稳稳接住他的灵珠。【其实是我对虐的接受程度很高,我觉得还好,虐身不虐心,两个笨蛋之间的爱绝对坚定❤️💙

西鸽里(赛博女鬼版)

[双黑]两相交叠(fin)

2W7一发完结,重写了三遍。

一个有关男女中也暂时互换了世界,彼此懵逼,中也还被误会女装了的故事。




  1.


  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攥着已经无效的请柬,独自一人的中原中也靠在漆黑巷子里的墙上再次思考起这个哲学类问题。


  她看起来和往日不同。


  她今天特意穿了脱下了西装外套,穿上了一袭红裙,属于硝烟和浮华的味道完全洗掉,只剩下了一种近乎冰冷的甜美。而这身衣服正是为了附近一个地下拍卖会准备的,可当她用着后勤部门准备好的身份拿着请柬入场时,被拒绝的理由却让她懵了。


  不好意思,我们接受的消息里,这个请柬是属于一位先生的。


  头...

2W7一发完结,重写了三遍。

一个有关男女中也暂时互换了世界,彼此懵逼,中也还被误会女装了的故事。




  1.


  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攥着已经无效的请柬,独自一人的中原中也靠在漆黑巷子里的墙上再次思考起这个哲学类问题。


  她看起来和往日不同。


  她今天特意穿了脱下了西装外套,穿上了一袭红裙,属于硝烟和浮华的味道完全洗掉,只剩下了一种近乎冰冷的甜美。而这身衣服正是为了附近一个地下拍卖会准备的,可当她用着后勤部门准备好的身份拿着请柬入场时,被拒绝的理由却让她懵了。


  不好意思,我们接受的消息里,这个请柬是属于一位先生的。


  头疼。


  中原中也就这么被拦在门外,她不甘心的让门口的人不断去确认,但得到的答案还是只有一个,且和最初那个完全相同。她有些急迫地给后勤部门的人发信息,后勤部的人却似乎比她还懵,回答中原先生难道我们不该准备男性身份吗?


  她愣了,超出常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很不对劲,出于谨慎,她停止了信息。


  冥冥之中似乎有哪里不正常,中原中也细长的手指裹着黑色的丝质手套,此时正夹着一根烟缓缓吞吐,另一只手在一边轻轻挡着夜里的冷风,细密的烟雾从唇间伴随着叹气声逸散,上升,模糊了那双玻璃珠一样的冰蓝眼睛。


  她开始思考是哪里不正常。


  早上开始一切还称得上正常,她从宿醉中醒来,吃头疼药,打电话把给她寄榴莲味安全.套说是白色情人节礼物的太宰治骂了一顿,然后开始享受白天难得不易的假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正常的呢。


  可能是傍晚在家准备好一切开始出门后吧。


  天色从蔷薇色混杂着血色逐渐变得色调灰黑,堆积的云块间不再泄露出光线,就连路边的建筑都显得狰狞了不少。而夜晚是属于港口黑手党的时间,于是中原中也盛装出门,迎接自己的任务。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跑车还是心爱的跑车,就连开车欣赏街景的心境也没有变过。


  一切好像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直到她被拦在拍卖场的门外。


  这是一场有关画作的拍卖会,但根据一些消息,压轴画里极有可能藏着一种新型反导弹芯片,被光明正大放在拍卖会上无形拍卖,只有接到信息的人才知道这件事。


  而中原中也就这么被拦在外面,理由则是听起来就格外滑稽的性别与身份不符。


  ...这可不仅仅像是开玩笑。中也考虑再三后,给得力部下发送信息询问上次任务的情况,而对方的回复里依然夹带着“中原先生”。


  中也打开手机,用自己的权力调出港口黑手党的档案,发现无论是红叶姐还是其他人都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照片上也看不出什么异处……


  只有自己。


  她的照片那儿是个男人,性别栏也为男。


  2.


  仿佛有一道天雷从天而降,把中原中也劈成了孤岛上的大头鲸。


  她反复确认,然后反复证实这个档案没毛病。除此之外,就连作战记录和报告的性别也统统换了。


  没人能恶作剧到这种程度,而她又确确实实是个女的,先不说前二十二年的记忆,就连刚刚扶老奶奶过马路,人家说的也是“谢谢你,小姑娘。”


  中原中也无力地用手背抵着额头,咬牙盯着自己档案上几乎一样但却属于男性的照片,从赭色的发丝到眼角都透着肆意的眼神,还有领结和choker,看到最后,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中原中也”。


  ……事情变得无法预料了。


  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她暂时想不到,而且也不知道暂时要做什么,只是在谨慎之下,手机里那些或许存在的号码她一个都没尝试。


  但在她短短时间搜集的资料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除了自己换了个性别,而且所有信息又很真实,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世界。


  中原中也狠狠吐出一口烟,为这个答案暴躁不已。但她还说不上惊慌,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黑手党干部,在这个异能都五花八门的世界里,好像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重要的该怎么让一切回归正常。


  还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世界变了,还是唯一的变数只有她——中原中也。如果是后者,那么这极可能是一个酝酿已久的,针对港口黑手党甚至更多人的阴谋。


  向不远处一直往这探头探脑的小混混露出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倚着墙壁咬烟的她漫不经心地感受这里近乎潮湿的气息,却不知精心打扮后的自己早已成了昏暗小巷里最诱人的一道风景。


  她蓝眼红唇,赭色发丝每一根都被打理的一丝不苟,挽上了一半。耳垂上嵌着蓝宝石的耳钉,发梢微卷贴在颊边,显出十二分的贵气和傲慢。发间则点缀着简约的钻石头饰,不复杂,但格外璀璨。


  每当她吞吐烟雾时,雪白脖子那儿微微一动的肌肤便格外引人注目,让人想要亲手扯掉上面紧贴肤面的choker,用手指在那儿尽情摩挲。


  红裙艳丽得仿佛黑夜里快要逸散的流火,而流火中心的中原中也本人看起来仿佛一个大家族的大小姐,却又隐隐约约露出了一种不良的气质。当她撤掉高大上的掩饰,垂下眼皮低头咬烟时,那种肆意迷人的气息便越发凸显。所以就算她露出警告的眼神,看着那刀削般漂亮而优雅的眼角和眼尾红色的晕妆,几个小混混也依旧站在那里,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然后他们就看见这个年轻女人戴着丝质黑手套的细长手指嚣张又自然地缓缓挑起裙摆,逐渐露出仿佛雪砌的大腿,动作慢条斯理,让人口干舌燥。小混混们上一秒还愣愣的看直了眼,下一秒目光里就出现了金属制的冷光,雪白皮肤那儿的匕首,看着就仿佛能感受到机械的凉感和近乎呛鼻的血腥味,加上女人隐约在半暗半明光线下上扬的笑,只让人感觉到了两个字——危险。


  哧。


  看着落荒而逃的混混,中原中也不屑的笑了一声,因为性别的原因,这种眼神她一路上来时见的多了去了,只不过到现在,已经没人有胆子在她面前露出来了。


  说到底,她可比她的前搭档要善良多了。那家伙看起来笑眯眯的,实际上向她露出过觊觎眼神的人,细数下来没一个善终的。中原中也曾在少女时期和她一起打游戏时听她用一种“今天的菠萝包好难吃,所以我吃了红豆包”的语气说了有一个男人对她动手动脚,所以她用了一些小手段,调起了他妻子和情人之间的斗争,最后让他死于嫉妒心强烈的情人毒杀的故事。


  她的口气十分自然,我怎么会有错呢,错的是那个人,到处勾三搭四,后院早就埋下祸患了。


  中原中也当时怎么回复的呢,她敷衍地嗯了一声,早已对这家伙的三观无话可说了,然后一脸嫌弃地告诉她你再说下去人物就要死了。


  太宰治撇撇嘴,说中也真无聊,既不捧场也不让着我。她说这话时调子拖的又软又绵,懒懒散散的,眼皮半垂,细密的睫毛勾勒出浓黑又慵懒的弧度,瞳仁里好像笑意盈盈,又好像只有无尽黑暗。


  3.


  太宰啊……


  一说到太宰中也就撇嘴,但心底居然还有一丝想法就是。


  如果太宰也在就好了。


  那个家伙说不定会有什么应对这种局面的办法。


  虽然说到底她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即使自己早上刚提着手机骂过她。


  太宰治曾说中原中也在躲她,中原中也没承认。


  但可能就是她的错吧,她对现在的太宰治总有点接触不良。太宰治在她印象里就是鸦色的长发,苍白的面庞,绷带遮住一只眼。而且在自己面前不提,但平时不说死气沉沉,至少也是充满了与死亡厮缠的气息,白皙面颊沾上鲜血时像极了从白骨那儿缠缠绕绕的菟丝子,散发着不详而诡丽的气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论在谁面前都一副爱笑且脾气不错的样子,刚看到时中原中也差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宰治。


  等等...


  一种突然出现的想法驱使了中原中也,她再次打开手机,指尖滑动屏幕时找到了太宰治几乎完全被销毁的信息...但这已经够了,她看着上面同属于男人的性别栏目瞪口呆,就连唇边的烟都差点掉了下来。


  如果让原本的世界出现变数,“中原中也”一个就已经够了,再加上“太宰治”就仿佛有点不可能了。


  现在她几乎确定了,这大概,可能,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除了中原中也外,太宰治也为男的世界。


  而她大概是在什么时候...也许是刚出门,也许是半路,不知为何地更换了世界。


  要去找他吗?


  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居然是这个。


  中也心里纠结不已。


  把现实与心里的想法反复衡量后,她最后叹了一口气,反手把烟按灭在后面起皮的墙壁上,擦出一道黑痕。看着那个小红点蓦的熄灭,中也的心情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她整了整裙摆,决定再次向拍卖会的地点前行。


  半路上买了一罐啤酒以便于补充酒精,并确保自己面色微微泛红,身上也有稍许的酒精味。中原中也把还剩一口酒的易拉罐轻轻倾倒,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淌出,在昏暗的夜色下充满透明感但毫不滞留。这一切再次提醒她这是一个真正的世界,因为不管是异能还是科技,都做不到把细微的细节完善至此。


  此时已经到了快开场的时候,门口的人流也开始收尾了,来来往往的只剩下零散几人。


  中也面无表情地摩挲指尖,用余光观察那些衣冠楚楚、看起来意气风发的男人。金碧辉煌的大楼透着暖黄的灯光,她从下到上望到大楼的穹顶,然后不爽的啧了一下。她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而憋屈,毕竟自从当上干部后,她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委屈自己做这种掉价的事了。


  她打算乘个顺风车,以女伴的身份先混入拍卖场,等完成任务后再说别的事。


  至于计划,计划是很顺利的,只要装作不小心在对方面前踉跄一下,然后顺势朝那里摔倒。


  “不好意思...”


  “啊...不,没关系,你没事吧?”


  露出脸,露出那双带着些许朦胧的蓝眼睛,做出看似推拒实则无力地动作,而那人的手也把持着后背,指腹有意无意地向布料在腰线的开叉处摸去....


  要成功了,中也如是想到。


  但下一秒,一双手从后背伸到她的腋下,向上用力,然后轻而易举地把她从男人的怀里提了出来。


  脚尖距离地面两厘米的中原中也:???


  4.


  “不好意思啊,临走前和女伴小酌了几杯,但她好像有点想醉了呢。”


  “这样吗...”中也之前看中的目标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看来这位小姐不是很会喝酒,以后出门前还是最好保持清醒吧。”


  “是啊,得到教训了呢。”


  男人的胸膛紧贴着中也裸.露在外的后背,他带笑意的调子拉的过长以至于听起来有丝不正经。


  “你看,她现在就相当不清醒呢。”


  相当不清醒的中原中也:“......”


  一听到这个声音和语调她就心下一动,短短一瞬间,她在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但最后还是没有反抗,安安静静地把手放在对方的臂弯那儿撑着力,垂着脑袋当一个“不胜酒力且不清醒”的女伴。


  一直到那个男人远去,她才猛地把手移到男人的手背处,准备狠狠掐一大把。但对方像是有先见之明一样快速移开了手,中原中也稳稳地让脚底回到地面。


  “哈?果然是你。”她扭头,微微眯起了眼,嘲讽意味十足。


  “反正你向来不让我称意。”


  灯光与阴影的交界处,男性的太宰治抱着胳膊不掩笑意,一边的黑色碎发被别在耳后,露出了一片光洁的额头。他个子很高,一件在中原中也看来可能还没自己三分之一顶帽子贵的黑色西装服帖地穿在身上,竟显得剪裁线条格外笔直精致,胸前口袋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更是显得本人靡丽,像是刚从哪个衣香鬓影的场合走下来一样。


  太熟悉了,长相,动作,表情都过于熟悉,以至于刚听到声音,中也第一时间脑子里冒出的就是这个名字。


  和那个“中原中也”一样,她也十分确定这是个“太宰治”。


  一个想法突然在她脑子里成型,有关来到这个莫名其妙世界该做什么。


  “刚刚就感到扑面而来的小宠物气息了,本来以为是错觉,没想到真的是中也啊。”太宰治用手指托着下巴,一脸玩味,“不过怎么穿着这么一身,而且刚刚还看见你向一个油腻大叔投怀送抱哎,蛞蝓不会脑子坏掉了吧。”


  被误会了...中原中也敛下眼神,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管你什么事。”她冷笑一声,自然而然地接了上来,“你又是怎么回事,一条鱼也打扮成这样啊,是终于混不下去了打算找个富婆包.养你?”


  “嘛,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惜我其实是有任务的呢。”太宰治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等中原中也反应过来时,反光灯已经亮了好几下了。


  “女装中也,get!”


  “混蛋太宰!!!”意识到在给另一个自己留下黑历史的中原中也想要抢手机,但太宰治一边用一只手把手机举得高高的,一边快乐地用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抵着中也的额头把她推远,“嘛,别这么火气大嘛。”他突然把手指移到中也的下巴那儿,稍稍凑近端详,一脸好奇,“咦,你连口红都涂了呢。”目光下移,然后啧了一声,“好厉害,连胸都垫的那么逼真,不愧是你。”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停住那种面对流氓而护胸的姿势,她今天的穿着确实没怎么露出胸前,反倒是后背裸.露了一大片,没想到就这么被误会为...垫胸?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按一下帽檐,在反应过来没有戴帽子后又伸手抚住额头快要爆出来的青筋,看着男人停留在那的好奇目光,不断告诉自己现在这个时机不管怎样都需要先冷静,不能对这个太宰治动手。


  可能都不需要装了,她在想什么啊,太宰治就是太宰治,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太宰治,面对这么欠的太宰治可能根本不需要装,因为过于熟悉身体自然而然就反应过来了。


  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太宰治短时间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这样刚刚好,她现在需要这个身份。


  总之,冷静。


  她暗暗对另一个世界的中原中也说了声抱歉。


  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在哪,但是对不起啊。


  女装涂口红还垫胸,风评被害。


  5.


  太宰治等待中原中也自动爆炸,但足足有一大会儿,这个女装的小矮子都只是一脸不爽的抱着胳膊,其他却什么都没做。


  他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当然,中原中也平时确实脾气挺好,只是在自己面前十足暴躁。


  “算啦,作为补偿,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他心情不错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自然而然地用手掰着对方削瘦的肩骨,凑到了那人耳边,“你看这个拍卖会,是不是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女伴?”


  他注意到中原中也的耳垂很白,上面的蓝宝石闪烁光泽,更显得耳垂这片像是口感冰凉的奶油。


  啧,他什么时候打耳洞了。


  中也似乎对那扑到耳边的热气习以为常,但有一瞬间思维被他带跑了,点了点头,很快又瞥了他一眼:“带女伴有哪里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你看这些女伴,是不是看起来年龄都偏小,可能都在十八岁以下?”


  “好像是...”中也还真认真的看了一下。


  “其实这是个小众圈的拍卖会,”太宰治继续用那种诱拐无知少女的声音在她耳边循循善诱道,“里面拍卖的全是高质量的未成年少女,而为了表明自己是圈里的人,每个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都会带上自己从前调.教好的‘女伴’以表示自己的爱好。”


  “听起来是不是很色?”


  “这样吗。”中也愣了愣。


  “对啊对啊。”太宰治仍然笑眯眯的。


  “哦...”中原中也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然后下一秒就一把扯过对方的衣领,拔高音量恶狠狠道,“你当我傻吗,那你怎么不带女伴?啊?”


  “哎呀,被发现了。”太宰治被扯着衣领强迫低下头,他叹了一口气后继续笑意盈盈,“看来蛞蝓也是会有不小的脑存量嘛。”


  中也嘁了一声,松开了对方的领子。


  黑发的男人看着自己被攥的皱巴巴的领子:“好过分啊,为了这件衣服,我可能一个月都吃不了蟹肉罐头了。”


  他一边说一边整理,结果看起来越整越乱,像极了被放在罐子里的干巴巴的腌菜。


  “那你这件西装是多便宜啊?”中原中也压着火气,看不下去后亲自上手帮他整理,而太宰治居然也心安理得的张开手臂,任她快速而齐整地把领子弄好,整个人重新风度翩翩,斯文优雅。


  中原中也是拿自己对前搭档的态度来对他,大概女孩之间和男孩之间还是不一样吧,所以太宰治在想,漆黑的小矮人今天非常非常难得的不仅不漆黑,不戴帽子了,就连耐心都好像好了不少。


  “毕竟不是谁都像中也一样嘛,衣服和帽子都是高定的,布料只要最好的,跑车和酒都是最贵的,一次打理费都够平常人开销一个月。中也你也太娇气了,穿一下普通的布料会死吗?”


  啧。


  “我不想和你废话。”中原中也的指尖离开他的领口,抱着胳膊用冰蓝的眼睛斜睨他,“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当然是有不得不做的任务啦。”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说,“有消息说拍卖会的压轴画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他声音越来越小,观察中原中也平静的脸色,语气理所当然,“哦,看来你知道。”


  他尾调突然上扬:“哎?那你刚刚还差点信了我的话,真色啊。”


  “闭嘴。”中原中也有点窘迫,刚刚有一会儿她确实是在认真思考真实性,毕竟这又不是原来的世界,谨慎思考一下,说不定拍卖会的性质也会变呢,但她后来又反应过来,果然不能随便相信太宰治的鬼话,不管是哪个太宰治。虽然最后是反应过来了,但之前犹疑的样子肯定还是被这混蛋看穿了。


  “可是任务前不好好看情报,不像你的性子啊。”


  “都说了让你闭嘴!”


  “好吧好吧。”太宰治说,“那换一个补偿,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请柬,不如就让我带你进去...”


  他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小矮子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外面吧。”他的声音高昂地拐了一个弯。


  中原中也:“......”就知道。


  “喂,太宰。”她强忍着一遇到这个家伙肺就要炸掉的感觉,不再扯衣领,而是拽着那家伙的领带把他的脑袋往下拉,凑近吐息,“我说,这种时候就不要找麻烦了好吗。”


  本来在等着对方的怒吼,但怎么想都没想到中原中也会有这个举动,太宰治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低下头的视野里第一时间看见的是线条秀气的锁骨和雪白的脖颈,胸口倒是因为布料很足而看不见什么。他敛下笑容,抽了抽嘴角,然后把视线抬到中原中也的脸上。


  她微微眯着眼睛,打理精致的妆容让以往经常看到的这张脸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意思...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那露出的眸色更是纯度高的惊人,像是浸水的琉璃。


  细长的手指不断捻着他的领带,对花丛老手太宰治而言,这并不算是陌生的动作,但那丝质手套的黑色与领带的红色形成色彩强烈又带着暗示意味的对比,却好像比以前遇到的都多了一丝刺激。细品之下,就连语气都变成了一种大小姐般的漫不经心,屈尊纡贵中又带几分引诱意味。


  “仔细考虑一下,真的不带我进去吗?嗯?”


  这声嗯是用低低的气音发出来的,仿佛带着湿意,如同羽毛般熟练地扫到别人心上。


  而这句话终于让太宰治彻底收敛了神色,最后面无表情。他微微垂下了眼帘,意味不明的眸中映出中原中也虹膜的蓝。


  嘁。他心想。


  6.


  最后当然还是进去了。


  失算了。


  中也心想,我失算了。


  “哎呀,中也离那么远干嘛?”


  “你起来,”中原中也扶额,伸出一只手试图连两人中间的空气流通也挡住,虽然他们离的并不近,“你离我五米之外。”


  尽管这个vip室内空间过于狭窄,她现在也要让太宰治离她五米之外。


  我失算了,我是疯了吗。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想,我当时居然用对别的男人的态度对他,问题是他也不是别人,他是太宰治啊,就算是个男人,也是太宰治啊,我怎么能用对别的男人的态度对他。


  “嘛,不要担心,刚刚的事我一定会记住的,记一辈子也说不定呢。”太宰治的声音骚气回肠。


  “混蛋!”


  他是太宰治啊,他是太宰治啊!中原中也越发懊恼地想,老子怎么会和他太宰治调情,和谁不好为什么会脑子抽了和他!老子和这个太宰治调情了,不是基本也算是和另一个世界的混蛋前搭档调情了。


  她用极快的速度偷瞄了太宰治一眼,这个男人依旧带着笑意,并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第二次偷瞄时太宰治对望了过来,于是中原中也也不躲了,黑着脸光明正大地审视他。


  男人弯着漂亮的眉眼,优雅地让双腿交叠,看起来倒是很无辜。他是那种很矜贵的眼型,眼尾线条细致诱人,充斥笑意时就像从冰冷的白骨中颤颤巍巍地开出一枝桃花,缠绻又诡丽。和中原中也稍显薄情的上挑眼角不同,多情的难以言喻。


  虽然他们都知道真正薄情的是谁,但不可否认太宰治确实有一副能蛊惑女人心的俊秀皮囊,光是这张脸,就能让每个见到他的异性心生欢喜。


  但不包括中原中也,在她眼里,太宰治就是太宰治,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太宰治。反正她已经产生了太宰治PTSD,不管是哪个太宰治,只要是太宰治,那副皮相在她眼里就早已没有蛊惑能力了。


  嘛,估计这个世界的自己多半也是这么想的。


  一幅又一幅的画被拿上拿下,而两个人都没有动静。外面喧嚣十分,他们却在这自动成了一小片称得上寂静的天地。说是在刻意注意外面也好,又或者其实在注意对方也好,他们谁也没有先动一步,太宰治似笑非笑坐在椅子那儿,而中原中也站在一旁抱着胳膊没有好脸色。


  不累吗。中原中也偶尔也难得的把目光匀给一脸饶有兴趣看着拍卖台的太宰治,但仅仅是一瞥。


  一边用目光注意着自己的任务,一边还装作不经心其实注意着旁边前搭档的一举一动,以防万一翻车到对方手上。啧,真心不累吗。反正她是不敢真的放心的,毕竟就连刚刚太宰治解释任务时都是含含糊糊保留八分,说些似是非是的话。


  过分了解太宰治的人会知道太宰治说话总是真话两分,假话三分,剩下五分全是废话。


  所以她才不可能放心。


  7.


  “喂,混蛋。”中也冷不丁出声,“压轴画要出来了。”


  “吃苹果吗?”太宰治却问她。


  中也回头看他,而牙签插的苹果不知何时伸了过来,就在她眼前晃了晃。始作俑者笑意不减,在对方没好气的表情下又把苹果往她脸前怼了怼,离嘴唇几乎只有一厘米。


  事实是,他俩寂静了太长时间,果盘里的苹果表层早就开始氧化了。中原中也抽了抽眼角,看着颜色发深的苹果和太宰治一看就在酝酿阴谋于是让人毫无食欲的笑容,最后只是缓缓吐出一个字:“哈?”


  “刚刚尝了一块,很甜的。”太宰治说。


  “我才不吃这玩意。”中也不爽的说,“喜欢吃你就全吃完好了。”


  “所以说中也娇气嘛。”太宰治不在意的收回苹果,塞到自己嘴里,“偶尔吃吃氧化的苹果也不错嘛,当然,如果是放的时间更长的就好了,尤其是那种已经腐烂的,吃一口就会中毒的,说不定会像白雪公主一样死去呢。”


  “好恶心,而且白雪公主没死,白痴。”


  “白雪公主当然死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真爱之吻呢。”


  “不要用你厌世的大脑侮辱儿童故事。”


  “中也真天真呢。”太宰治咽下嘴里的苹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对,毕竟是上星期看了爱情电影后哭着出电影院的人,现在还学会了女装,可能这就是属于港口黑手党干部的百般柔情吧。”


  中原中也:“...太宰治你他妈???”


  “冷静,冷静。”太宰治心惊胆战地躲过拳风已经擦到脸颊的拳头,“只是当时天气不错,觉得应该神清气爽的去入水,然后碰巧在半路看见小矮子从电影院出来了而已。”


  他语调拉长,百转千折:“哭~的~好~伤~心~呢~”


  中原中也非常冷静,她扯着太宰治的衣领,看着这张熟悉又欠扁的脸,非常冷静地觉得既然两边经历的事情一样,那另一个太宰治绝对也知道了这件事,然后非常冷静地希望这边的这个先尝尝被重力碾碎的滋味,权当替这边的自己清理祸害。


  “最后一幅画——”


  红幕被猛地拉开。


  “来自名家Yandere的巨作——《Faith》。”


  伸出的拳头被猛地握住,半边脸都处于中原中也的阴影下,太宰治微微勾起唇角,做出了口型。


  开始了。


  8.


  虽然之前的气氛就很高昂,但这一声下来,却还像是引爆了空气,喊价声宛若暴动纷纷响起。


  “一千五百万!”


  “三千万!”


  “看来听说消息的人不少。”太宰治眯起眼睛,扭过头远远端详那副画,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从拳头移到中原中也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挲手腕的那一片嫩肉,“嘛,明明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松开,”中也面无表情地说,“别逼我打烂你的脑壳。”


  “什么呀,听起来也太暴力了。”太宰治抱怨般地松开她的手腕。


  中也活动刚刚被禁锢过的手腕,对于太宰治这种宛若初中小女生的语气十分不屑:“别装纯了,更暴力的你也不是没见过。”


  “也对,毕竟我有个那么不体贴的前搭档。”


  中也切了一声,根本懒得去纠正他歪曲的理论,以及辩驳到底谁更不体贴这件事。


  “五千万!”


  “六千五百万!”


  “喂,太宰。”她懒洋洋地捏着手骨腕骨,为待会儿的行动做准备,“向左三十度,最上面那儿,看见了吗?”


  “看见了。”太宰托着下巴细细思考,“那里的吊灯很华丽,很适合吊颈健康法呢。”


  中原中也:“...谁让你看这个了???你在找事吧???”


  “开玩笑,开玩笑。”再次笑眯眯地躲过对方一腿后,太宰说,“上面那个房间的人对吧,一直坚持不懈在喊价的那个。”


  “一亿!”


  “一亿五千万!”


  “而且价还很高...话说之前就想问了,这个价格是日元还是美金?”


  “你是洗白太久人都傻了吗?”中也鄙视地看他,“用你当过黑手党的脑子想想,如果真有这种芯片,是这些日元就能买下来的吗?如果背后的人势力足够,大多数还都是直接用等价军火交换。”


  “哎,有钱人呐,真让人嫉妒。”


  “嫉妒也没用,”中也幸灾乐祸地说,“那上面房间的是你们的目标吧,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哦。”


  “不过虽然我不是有钱人,但至少我身边有一个呢。”


  听到这话的中也瞳孔骤缩:“喂,混蛋太宰——”


  “十亿。”


  太宰治轻飘飘地按下房间的铃。


  9.


  那个房间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又喊出了十一亿的价,大有不得到不罢休的架势。


  “十二亿...咳,咳,中也别拽了,要被勒死了...”


  “勒死你算了。”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你脑子坏掉了吗?”


  “脑子好好的啊。”太宰治生无可恋地抓住她的手向外捞,努力为自己争夺了一片生存的空间,“喊高价后拍不到的话就等对方忍不住先动手,拍到的话就先用中原干部的卡支付手续费和定金拖延一下时间,反正用的都不是真的身份嘛,就让我稍微爽一下又怎样。”


  中也静默了。


  “哎哎?别用力了,被区区中也勒死可不符合我的自杀美学啊...”


  “你计划好的?”中也在他薄薄的耳骨那儿狠狠出声。


  “怎么会,刚想到的。”男人停下挣扎,神色似笑非笑,“谁能想到会在门口遇见中也呢。”


  “相信我啊,自杀主义者不说二话。”


  中也没回话,而是猛地松开他后向后退了几步,面无表情地扯掉了黑色的手套。细长的手指上带着细微的薄茧,在黑色的对比下显得白皙得脆弱,实际上却充斥着骨节分明的力量感和能捏碎人头颅的暴力美。


  扯掉手套的第一时间,她毫不犹豫地给太宰治比了一个中指,眼里全是挑衅:“那你自己一个人玩去吧,混蛋。”


  说着便拉开了后面的玻璃窗,背后属于横滨的夜风从高处涌来,赭色发丝微微扬起,模糊了中原中也的面庞,那双眼睛却显得越发蓝的不可思议,像是宝石一样熠熠生辉,光泽慑人。风还拂过她缀满碎钻的裙摆,由红过渡渐深的色泽便摇曳着弧度,结尾的黑色蕾丝边轻轻抚着对方的小腿。


  那条裙子过于娇烈,红色像是流火,点点碎钻又仿佛星屑,在被流入的月光镀上皎色后能轻易地吸引人的心神。太宰治看着她,看着裙子,然后垂下薄薄的眼皮,敛去眸中神色,舌尖却在口中轻轻地舔过后牙槽。


  啧,女装居然有点好看。


  与男女无关,早已超脱性别之外。这是最能震撼人心的纯粹之美,像极了人间美学。


  “中也就这么走了吗?”


  “当然。”中原中也用高跟鞋轻轻一踩,一条细痕以她为中心然后蔓延出了无数裂痕。


  她一个轻跳,站在窗台上,正对太宰治笑的张狂。


  “谁给你说我的目标和芯片有关了?”


  10.


  中原中也不是为芯片而来。


  她是为了清除叛逃的余孽而来。


  屡次确认两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一样后,她便已经准备好了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处于哪个位置,就要承担哪个位置的责任,履行哪个位置的职务。这是中也的原则。


  为了避人耳目,拍卖场并没有特意做出什么明显的改变,从外部看,依旧只是一个高档酒店。而酒店的窗户只是普通窗户,玻璃也只是普通玻璃,这倒便宜了中也。仅仅几步,她便在墙外听了里面的动静,然后一脚踹开玻璃。


  裂痕如蛛网般绽裂,然后如冰花般四下飞射。


  “中...中原干部?!”


  “愣着干什么?开木仓啊!!!”


  “什么?中原中也不是个男的吗?”


  “哈,就知道会听到这句话。”中也头疼的扶住额头,被吹乱的额发下,冰蓝的眼睛如同发现猎物的野兽,冰凉而兴致盎然,“既然这样,就请你们永远保守秘密了。”


  让人闻风丧胆,几乎要被奉为传说的双黑之一,被称为“重力使”的港口黑手党干部。


  再次抬起头时,她眼中的冰凉已被狠厉代替。


  “就让我看看,是谁要与重力一战啊。”


  只要看着这群叛逃的废物,中也的眼里就会出现部下沾血的面颊,和一溜又一溜的牺牲者名单。


  对她而言,芯片根本比不上叛徒们会被芯片吸引而来这件事。


  没必要留手,也没必要同情。


  这些背叛港口黑手党的渣滓,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11.


  如果这里闹出的动静还不算很大,那么接下来外面的动静就已经相当震人了。


  本来正在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上敌人的血迹的中原中也,在听到头顶传来连续的枪响后瞳孔骤缩。


  还不容她思考一下,外面已经传来尖叫声和人流拥挤的踩踏声,她直直地站在那儿,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该死的,她就知道一个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放在横滨这里的流言,就绝对不会让这次拍卖会平静。


  或者说,就算拍卖会本来能够平静,太宰治也不会让它平静。


  艹!


  来不及休息片刻,她重新飞出窗外,手指用力一攀,裙摆随着一个翻越流动,刹那间便稳稳回到楼上。


  视野里左边的墙角有几个人躺在那儿昏迷不醒,手木仓落到身体的一边。而太宰治正蜷缩在另一边的墙角,一只手紧紧捂着腹部。他垂着脑袋,黑色碎发有些狼狈的尽数散下,让中原中也看不清他的脸。


  中也扔掉刚刚攥在手里的手套,黑色布料落入猩红,很快便被浸润湿透,越发浓深。


  “喂,你怎么样?”


  她有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后面较长的裙摆拖入血色与尘埃。


  太宰治“嗯?”了一声,脑袋微微动了动,但很快又有气无力地垂了下来。


  “你这,看起来伤的很重啊。”中也呆呆地问。


  太宰治闷哼一声,还是没有说话。而中也看着他带着血色的嘴角,又看着他捂紧腹部的手,似乎也沾染了些许殷红,和手指几乎苍白到透明的边缘形成强烈对比。


  “喂,说话。”不是第一次看到太宰治这种狼狈姿态,这让她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


  黑夜,小巷,半死不活的某人。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勾起一缕这人的额发,露出一片被擦伤的额角。然后五指并拢,插到柔软的黑发间缓缓向后捋,把光洁雪白的额头和侧脸全部露出。但即使没有手套布料的隔绝,肌肤相碰时她似乎也没感受到这人身上有多少温度。


  她想起很多很多不好的回忆。


  “你说话。”


  12.


  她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待会儿回家都要干什么。


  先做一份海鲜盖饭,不放蟹肉,然后就用早上从酒柜里拿出来的那瓶红酒佐餐,再看一会儿晚间节目,整理一下前一段时间订做的帽子、礼服和一批首饰,最后再泡个红酒浴缓解疲劳...


  但她的所有想法都在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后泡汤了。


  “嗨~”太宰治笑眯眯地倚在小巷的墙壁那儿,一只手捂着胳膊,于是艰难用另一只手给她打招呼。她位于路灯下,却处于光与暗的交界处,一大半身子都位于阴影之下。尽管如此,中原中也还是能看到她身上浅色的衣服几乎被尽数染深,呛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你这家伙...”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扶住她快要滑落的身体,太宰治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颊映入微微缩小的瞳孔。


  她曾以为太宰治最适合的就是黑色,直到她看到她满身猩红,这种靡丽的色泽在中也冰蓝的虹膜里逐渐绽开,像是娇艳的白玫瑰中间染上殷色,一种血腥的浪漫。


  中也刚想说些什么,脖子那就被重重地咬了一口,疼的她几乎呼出声。


  “妈的,你……”她还没有骂完,对方就恹恹地倚在她身上,委屈得像个没糖吃的小孩。


  “中也啊,我伤的好重啊。”


  一句话就把她原本酝酿的所有骂声都堵了回去。


  太宰治又往她身上拱了拱,然后两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她有气无力地把头垂到中也的颈窝那儿,几乎带着撒娇意味的声声喟叹夹杂着叹息轻轻在她耳边呢喃。


  “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高兴啊。”


  “中也啊,你看我是不是像快死了...”


  “如果我死了,你就别再要搭档了好不好啊。”


  “呐,中也,没有人比得上我呀。”


  她笑意盈盈地说,因为没人比得上我啊。


  “你最重要的事情,最难忘的事情,最开心的最难受最生气的都绝对和我有关啊……”


  “是我啊。”


  她说,是我啊,一定是太宰治,不是其他人啊。


  我教会了你好多东西啊。


  爱与恨,最重要的两部分在几年的设计下被混杂为一人。


  中也抿唇,用胳膊揽着太宰治的腰防止她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即使带着手套,她也能感受到双手几乎被鲜血浸湿。越发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要让人嗅觉失灵,而对方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颈窝的皮肤,带来细密的颤意。


  “中也啊,今天带我回家吧。”


  她不知道太宰治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从那之后,只要回家,中原中也就必定会经过那个路口。


  她曾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在那天的算计之下仿佛多了一种不曾有的感受。


  叫做惶恐。


  即使后来不再有人站在那需要她带回家。


  13.


  “喂,太宰。”中也尽量轻手轻脚,捏起太宰治的下巴观察他的精神状态,他一直紧闭双眼,唇是浅色,而颊上的血迹几乎和那一天重合。


  当她松开手后,太宰治就好像完全脱力了一样,脑袋砸入了她的肩窝。柔软的黑发紧贴着那里裸.露的皮肤,带来丝丝痒意。


  中也正准备推开他,就听见太宰治发出了低低的气音,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肩窝那儿。


  “中也啊...”


  “嗯?”于是她凑近,去听他有气无力的声音。


  “中也啊,我好像快死了呢...”


  “你,没吧...”


  “有的,在临死前我有一个愿望...”


  “哈?你说什么...”


  “我的愿望是...”太宰治微微抬起头,黑色碎发散下,浓密的黑睫勾出了一种狡黠又勾人的弧度,“中也你的Dcup真的好逼真啊,可以让我揉一下吗。”




  “......”




  “太宰治!!!!”




  中原中也咆哮:“我他妈再信你的鬼话我就不姓中原!”




  她猛地推开太宰,结果却被手指勾住了choker反借了一把力,扯入了怀里。




  “妈的,你...”




  “嘘...”太宰治用手把她的头按了下来,耳边传来胸口那正常的心跳声,再次提醒中原中也自己被耍了。




  她愤怒地刚想起身,太宰治的两只手就从侧面抓住了她的手,五指温柔又不失强硬地并入指缝,伸进自己的外套,然后缓缓向侧腰摸索。中原中也睁大眼睛,她在侧腰那碰触到了破碎的布料和伤口的触感,一片湿润。太宰治抓紧她的指尖摸着鲜血淋漓的边缘,然后,戳进了自己的伤口,戳入表层,在血肉深处摩挲。




  那一刻,中也整个人真的从心灵到身体都感到了一种微颤。




  她猛地收回手,果不其然看到了两手猩红。不只是指尖,就连手心,手背都变得一片血色,染上了他太宰治的颜色。




  “你他妈疯了吧!”




  “没啊。”太宰治恹恹地说,“你看我真的伤的很重啊,没有骗你啊。”




  “谁他妈管这些啊!”她拔高音量,有几分神经质地擦拭双手,几乎无法忘掉刚刚指尖伸进太宰治的血肉,几乎快要碰触到脏器的感觉。




  太宰治。




  太宰治。




  该死的,这个人如果不能渗透她生活的全部,就要用让中原中也无法接受的方式给她的脑子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简直偏执的不可理喻。




  “别擦啦。”太宰治突然说。




  “你闭嘴!”




  中也没听他的,继续不停地擦,但因为这里都是一片血色,擦到最后,双手的色彩反而更加浓厚狼狈。




  “别擦啦。”太宰治固执地又说了一次,然后垂下了眼帘,“我还以为中也会想报复我呢,毕竟以前你躺在地上时,我就有把手伸到你伤口那,摸你的内脏,看中也痛死了的表情。”




  怀里的人似乎也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低着头看血红的双手,眸色一片冰凉。




  “别拿你那变态的思维强人所难,”她抬起头,冷厉地咬牙道,“如果有下次,我让你好看。”




  “知道啦,知道啦。”男人如是说道。




  看着他的漫不经心和根本不在意的样子,中也恍神了片刻,也就这片刻,太宰治的指尖已经凑到了她发边,发丝中似乎有什么被抽离。




  “你干嘛?”




  “这个就送我吧,作为交换。”男人饶有兴趣地手里把玩着一枚钻石发卡,在淡色灯光下折射着异常好看的色彩。




  中原中也微微眯起眼睛,她经历众多磨难的挽发终于彻底不堪重负,被太宰治搞得全部缓缓散落了下来,有几缕就黏在颊边。




  原本被别在胸口的红玫瑰取代了发卡,别在了赭色的发丝上。男人愉悦地用拇指轻轻一勾,一道血色的红痕被晕到中也面无表情的脸上,红与白的色彩格外鲜明。明明是血腥味十足的场面,在中也冰冷眼眸的衬托下,就连已经有点发皱的玫瑰也多了几分瑰丽,漂亮得几乎张扬。




  他满意了。




  所以说是血色的罗曼蒂克嘛,这样。




  14.




  满身血污的两个人正行走在横滨的街道上。




  此时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算有,作为横滨的原住民,也会努力装作自己眼瞎的样子。




  他们在临走前不是没被场地人员拦下来过,但两人都充耳不闻,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不可能被拦住。




  “回来!我们已经报警了!”




  说完话他们就看见个子较为娇小的赭发美人轻轻回了头,用冰蓝的眼眸斜睨他们,然后一声哧的笑声重重砸入众人的耳中。




  “那你们就报吧。”她说。




  中也本来想直接开车回郊外的别墅,把太宰治一个人丢在这。但等她出来才发现,高调的玫红跑车不知何时被人卸掉了车轮胎,此时正可怜兮兮地趴在街头。




  中原中也:“......”




  她转身给了没忍住笑的猖狂的太宰治一拳。




  “一起走嘛。”




  “你是小学女生吗?”中原中也率先迈开大步走了。




  “一起走嘛。”太宰治不要脸地在后面说,“你看我一个人多危险啊,说不定明天早上中也就能看到我被开膛破肚,横死街头的新闻。”




  “被我开膛破肚吗?”中也没忍住说道。




  “一起走嘛,我请你喝咖啡。”




  “你这穷酸样能请出什么像样的咖啡?”




  “一起走嘛。”




  “知道了,啰嗦死了。”




  他们一连走过两条街,最后在临近河床的街口,本来步子就不稳的太宰治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中也以为他伤口疼。




  “等一下,”太宰治指着河床那,“那里有自动贩卖机,我去买咖啡。”




  “喂,你说真的啊。”中也很是无语。




  “真的啊。”转眼间太宰治就已经走开了,看着他兴致勃勃的背影,中原中也不禁想到刚刚说他是小学女生真是抬举他了,还是不要侮辱小学生了,这家伙顶多三岁。




  夜风微凉,中也随便把长一点的头发绑了个麻花辫,凌乱得发丝都溢了出来。她别过腿,用力撕掉了都是干涸血迹的裙摆,变成了膝盖以上的长度,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今天晚上有星星,她抬起头时想到。




  或者其实每天晚上都有星星,不过只有今天晚上她才有时间也有机会抬起头。




  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太宰治回来,中原中也最后不耐烦的回头。




  只见冰冷的河面上一片平静,夜色的笼罩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片安详地浮在上面。




  中原中也:“......艹”




  她就知道。




  15.




  我真傻,真的。




  她把五厘米高跟鞋和手机随手一扔,然后跳进水里时这么想着。




  我单知道他去买咖啡了,却忘了今天晚上有星星,忘了看到星星后他说不定就想要来一次快乐且爽朗的入水。




  妈的太宰。




  刚到水里时她确实被冰冷的温度冻得一颤,但强大的身体素质让她很快便适应了起来。她仰头吸了一大口空气,湿淋淋的额发狼狈地被水打湿在脸侧,再也不复进场前的一丝不苟。然后她再次潜入水中,不过一小会儿,太宰治的身影便触手可及。




  但就当中也想要伸手抓住他时,却被反抓住了手腕,然后一把拽入了深水之中。来不及反抗,也毫无使用异能的机会,中也眼前的色调一下子灰暗了。




  她感觉耳中似乎灌入了水,但所幸鼻中和口中还没有。




  这个自杀狂魔,绷带混蛋!我他妈就该想到的!中也在心里已经把太宰凌迟了二十多遍,心想他最好别有一天落到我手里。




  她在水中努力的睁大眼睛,用眼神给予这个存心作死的人极大的威胁。




  但太宰治却还没有松开的意思。


  时间太长了,噗...中原中也没有忍住,唇微微启了缝隙,然后.有水guan了进来。她微微张着唇,感觉自己可能快要氧气不足了。正当她打算把这家伙.打晕以.特殊处置.的.下一秒,她.感到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贴到了唇边,han住.自.己.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舌尖向.nei推,连带着氧气一同推回了口中。【敏感词在哪】


  眼前出现了太宰治的发丝,黑色的,在水里显得有点像水藻。她眯起了眼睛,用手去扯太宰治的绷带和布料,这一口氧气根本不够用,中原中也已经感觉到了脑子有点没那么清醒。




  拉扯中她嗅到了血腥味,听到了太宰治隐约闷哼了一声,中也才想起来这个男人身上还有伤。于是她放轻动作,心想不愧是一生都在与死亡厮缠的人,这种情况还敢入水。




  她几乎忘记了发生了什么,即使是在推拒与拉拽中,太宰治的手也执着的捧着她的侧脸没放开过。两人都被冷到彻骨的河水包裹着,而且对方也不算温暖。尤其是太宰治,中原中也觉得这人冷得就像骨架,自己脸侧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也是骨架手。




  而等她反应过来时,都已经用呕吐的方式吐出一堆水了,说不定还有胃酸。两人都在河畔湿淋淋的,而她的脑袋正有气无力地枕在大宰治的大腿上。太宰治似乎有点僵硬,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中原中也,就连苍白脸颊上滚落的水珠都没来得及抹掉。




  中也又咳了两下,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下来。她微微低头,看到胸口的布料在屡经磨难后被向下扯拽了不少,露出一大片滚着水珠的光洁皮肤。然后她又想起来刚刚太宰治在水里拉她回岸时,手臂曾十分随意地放在上面过。




  于是她慢慢地立起上身,和太宰治对视。对方微微垂着眼帘,轮廓精致的双眼褪去了以往的淡漠和漫不经心,看上去有略微呆滞。他的唇上和唇角还带着薄薄的艳红,来自中原中也的高质量口红,完全防水。红与白对比出了一种脆弱感,简直像被谁轻薄了一样,有种极具放...荡感的色.气,艳丽的难以言喻。




  啊啊,看起来真是可怜又无辜对吧。




  中原中也伸出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今晚接二连三的烂事已经让她懒得计较自己涂得口红现在变成什么破样了。




  太宰治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中也微微凑近,只听到那薄薄的唇间滑落了几个零碎的单词,像是“真的”、“女的”之类的。




  她别过头,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重新回过头,哧的一声笑的凉薄:“总算发现了啊。”




  她饶有兴味地伸出手捏着太宰的下巴,拇指在他唇边的红色唇膏那儿轻轻揉了一下,又揉了一下。然后突然大力地揉了起来,几乎有种搓的意味。太宰治居然也没反抗,只有脑袋偶尔被那力道晃的动了一下,任凭白皙皮肤与唇瓣上的艳红被粗暴地揉散,揉浅,泛成一片晕水的色泽。




  “混蛋,说谁矮呢?谁女装癖呢?要揉谁的胸呢?”




  “......”




  中原中也的手伸到了太宰治的后脑勺,在对方闷闷的吃痛声中狠狠扯着那黑色的湿发,拽了过来。




  正在撇嘴的太宰治听到那人终于释放所有郁气的声音带着热气在自己耳边恶狠狠地一字一字道。




  “喂,太宰。我问你,这种Dcup的胸是想垫就能随便垫的吗?”




  16.




  说明完一切事情的始末后,太宰治果不其然地陷入了沉默。




  中原中也能理解他的自闭,但还是对他的沉默很不爽。她原本是盘腿坐在地面上,手里拿着为了救入水的某人断了根的高跟鞋。看到对方一副等会再开机的样子后啧了一声,捋了一把长发的水,站了起来。




  然后她的手腕就被拽住了。




  “你去哪?”太宰治依旧低着头,黑色的碎发让人看不清神色。




  “不是说要买咖啡吗。”中也皱眉,不耐烦的甩开他,“我去买。”




  结果没甩开。




  “一起去。”太宰治借着她手腕的力起了身。




  中原中也“切”了一声,我行我素地转身向贩卖机走去。




  而原本属于太宰治的西装外套轻飘飘地落到了她肩上,比她被水浸透的短裙还长。




  “怎么,愧疚了?”她斜睨一旁的男人,“怪谁呀?”




  “纠正一下。”太宰治说,“没有愧疚。”




  愧疚是不可能愧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愧疚的。




  两个人就一起走到贩卖机那儿,然后太宰治很光棍地张开双臂,表示自己没钱。




  “你有病吧!”中原中也都快被他搞崩溃了,“那你之前还说要来买咖啡!”




  她伸手找自己特意制订的隐形口袋,从里面翻出了纸币。没有找到一直随身携带的卡这件事暂且不提,纸币是彻底湿透了。当然,就算它没湿也不行,自动贩卖机的纸币投入口坏掉了,只能用硬币。




  两个失败的成年人在那儿摆弄了自动贩卖机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隔着一层玻璃对里面的咖啡丢脸的承认自己做不到。




  “好麻烦啊...”太宰看着手中的纸币若有所思,“不如直接把玻璃打——噗。”




  这毫无道德感的发言换来横滨好市民黑手党干部中原中也毫不留情的一腿。




  “算了。”她伸手托着额头,满心疲惫。




  正当这时,一个微微颤着的童音响了起来。




  “那个,你们要硬币吗?”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站在贩卖机旁看着这两个身上又是血又是水衣衫不整一看就不是正经大人的人,没忍住好奇出声了。




  “哦,要的。”中也抱着胳膊淡淡地说,“你有吗?”




  “有的。”男孩点点头,从口袋里翻出了硬币。




  “那就麻烦你和旁边这个糟糕的大人换一下了。”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乖乖换了硬币,没有向已经在怒气值巅峰的女人反驳这个“糟糕的大人”的称呼。




  中也换了硬币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把咖啡拿出来,而是先买了一包里面价位最高的烟。她看着太宰治去点咖啡,漫不经心地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因为自己的打火机都是天价的优良货,所以她不用担心有没有火的问题,自然而然地就叼在唇边,打算缓解一下烟瘾。




  然后她眼神一瞥,看到了怯生生的未成年正看着自己,目光中隐约露出了好奇。




  中也:“......”




  “哈?”她抽了抽眼角,取掉了烟,怎么拿出来的怎么按原样塞了回去。




  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然后立刻条件反射向旁边一侧躲过了一腿。




  “姐姐可以吃这个。”男孩眨了一下眼睛,拿出了一根草莓味的夹心棒棒糖,“诺,听说吃了就不会总想着抽烟了。”




  “哈,我才不吃这东西...”




  太宰治笑眯眯地接了过来,撕掉包装一把塞进中原中也嘴里。




  “谢谢,她吃了。”




  中原中也:“...吃零食不健康。”




  太宰治:“但比吸烟健康多了。”




  于是她最后只好瞪了太宰治一眼,然后狠狠地把夹心咬碎在口中,没什么醇厚的味道,甜得让人腻歪。




  “回家了,小鬼。”她含含糊糊地含着剩下的糖,“晚上一点都不安全。”




  男孩摇了摇头:“没事,我现在就在家门口。”




  他指向河床旁那个破旧而巨大的建筑,中也眯起眼看了过去。




  横滨的孤儿院。




  17.




  “中也去我家吧。”太宰治一边捧着咖啡一边说,“毕竟要知道发生什么了吧,中也也不能一直待在这。”




  “一直都想问了。”中原中也刚咽掉糖,就狠狠灌了一口咖啡,让苦涩味洗刷口腔,“你的口吻就像特别确定另一个我现在不在这个世界一样,怎么回事。”




  太宰治没有回话。




  但中原中也却敏感地察觉他在瞒着什么:“说实话。”




  太宰治啧了一声,然后说道:“不仅不在这个世界,而且多半还在你的世界,你们就像互换了位置,但其他估计还是一模一样的。”




  中原中也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




  太宰治心说好险,绝对不能让她发现我黑了中也的系统安了定位。




  很明显,另一个他也安了定位,而这些在两人身上都是生效的。所以从第一时间开始,太宰治就从没怀疑过中原中也的身份。当然,他也绝对不可能连自己以前的搭档都认不出。




  “还有,那么长时间你都没发现。”中也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号称连我的呼吸都了如指掌吗?难道这边的我身材和我很相似?”




  要知道她只有一米五八啊。




  太宰治:“……”




  这是个送命题,要是以前他也许会没脸没皮地“是啊是啊”逗回去,但现在他只是干笑了两声,用邀人殉情时的迷人微笑当做答卷交了上去。




  然后换来了中原中也的冷笑。




  而且不止一声。




  “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好像态度好了那么一点。”她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是发现我是女人后变得温柔了一点吗?是这样吗?太宰?”




  因为性别原因,女性的中原中也相比男性在异性方面似乎多了一种被宠出的熟稔感,而这一点太宰治在拍卖场前就已经很不爽地见识过了。




  他含糊地“唔”了一声后没回话。




  “那这里的我可真倒霉,”中也翻了个白眼,“遇到了性别歧视的搭档了呢。”




  因为高跟鞋折断了,她走过了一路河边的泥沙。所以到太宰治那个小破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掉了一身的血污和砂砾。


  18.




  “太宰!”中也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门,水汽漾入了客厅,她穿着太宰治翻遍衣柜オ找出的干净白t,抱怨道,“你这根本没什么热水啊。”




  没想到瘫在沙发上的太宰治看起来比她还幽怨:“中也就知足吧,你把全部的热水都用完了,剩下我就只能用冷水了。”




  喜欢精致洗澡的某个人只好讪讪地继续擦头发。




  太宰治发出一小声轻响关上了浴室的门:“不许偷看啊。”




  “..去死!”




  中原中也把赭色的头发擦到半干,然后撇着嘴去翻太宰治这儿的冰箱,她没吃晚饭,现在已经有了饿意,估摸太宰治也差不多。




  “太宰!”翻完后她再次扭头喊了一声,“你这只有米和两个蟹肉罐头啊!”




  “没办法!”悲伤的声音也带着回声传了过来,“因为太穷了啊!”




  中也啪地一声关上了冰箱门。




  “那你他妈连盐都没有吗!”




  “都说了很穷了那没盐也没关系吧!”




  “那你他妈还有什么!”




  “中也自己看啊!客厅柜子那儿还像还有京子小姐上次拿的腌菜吧!”




  中原中也对京子小姐和太宰治那杂乱无章的私生活没兴趣,但这不妨碍她在柜子那儿翻出了一罐腌萝卜。




  好了,米,蟹肉,腌萝ト,这样连盐也不需要了,干脆把罐头和米兑一块煮锅粥,然后再配点小菜好了。




  “中也能够到柜子吗?”太宰治再喊出声时,她已经系上了那个不知道几百年没人用过或者干脆就从没人用过的围裙了。




  “你怎么还没死?”中也更狠地反击。




  中也用小锅煮了粥,虽然以她本人精致的生活方式来看,这种锅更适合煮牛奶。




  萝ト干也被整整齐齐摆在小碟子里,摆之前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碟子刷了很多通。




  “哎?只有粥啊。”擦着头发的太宰治一脸失望,然后盘腿坐下来,像个小学生一样用勺子去挑粥里的蟹肉吃。




  “爱吃不吃。”




  看着太宰治用勺子搅弄碗里的粥,一幅小女孩挑棒棒糖的架势把罐头蟹肉全挑了出来塞嘴里。中原中也撇了撇嘴,安安静静喝完粥然后把碗彭的放在桌子上。




  “你刷碗。”




  “哎?不要,我以为一直都该是中也刷碗来着。”




  “对,所以做饭不刷碗,刷碗不做饭这个道理我早该刻到你脑子里的,现在还算晚了。”




  说完她就起身走了,留太宰治一个人苦脸喝粥。




  中原中也去抱了被子在客厅打地铺,坚决不肯睡太宰治那个小破沙发。




  19.




  本来以为湊合几个小时就算过去了,但她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河边,抽着嘴角看着河神一手一个入水的小朋友。




  一男一女,双倍噩梦。




  “请问你丢得是左边的太宰治还是右边的太宰治呢?”




  这句话一落,左边右边都纷纷开始吵闹,非常的聒噪。




  “有那种安静如鸡,能干事,不作死的太宰治吗?”中原中也诚心地发问。




  “没有。”河神耿直的回答,然后开始安利,“但你看,有这个可可爱爱的黑时宰,这个优雅又温柔的白宰,这个具有成熟男人风度还很会撩的首领宰,15岁,16岁,18岁,22岁,应有尽有。”




  “哈?是不是少了武装侦探社的?”




  “因为他除了角质层比较厚外似乎就没有非常出众的点了,”河神说,“所以我们一般不优先推荐。”




  中原中也为这精彩绝伦的嘲讽叫好:“我哪个都不要,哪个都很折寿。”




  “那你到底掉了哪个太宰治呢?”河神说,“是白的太宰治还是黑的太宰治,是这个满脸胶原蛋白未经人事的太宰治还是那个情场老手的太宰治?”




  “不,我哪个都没掉,”中也说,“都不是我的。”




  “诚实的孩子,”河神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那么就都送你了,这么多太宰治可快把老子烦死了。”




  中原中也:“???”




  她被吓醒了。




  她拂开滑落到额头的赭色碎发,看到一缕阳光薄薄薄的窗帘那儿泄露进来。




  我的太宰治PTSD越来越严重了。




  她呆滞地想。




  20.




  凑合几个小时可能只是对中原中也而言,而太宰治睡得时间要更长,他本来打算一下睡到自然醒,但最后还是在更早的时间里被早饭的香气唤醒了。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是懵逼的,第二瞬间则是努力压制起床气,第三瞬间才想起来房子里还有一个人。




  中原中也一早就出门买了食材,然后调了碗水淀粉煎了盘蒸饺,又煎了火腿,煮了溏心的鸡蛋。等她啃着苹果从厨房出来后,看见太宰治正满脸黑气的把头趴在椅子背那儿,一只手在玩中也的手机,另一只手的手指不停闲地把鸡蛋滚啊,又滚了一圈。旁边的巧克力红酒挞也被拆封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中也看都没看他一眼,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




  “中也啊。”太宰倒像是挺不满这种忽视,拉长调子,“起这么早干嘛,睡觉它不香吗?”




  “我到点了就睡不着。”中也夹起煎饺塞嘴里,“搞得你不知道似的。”




  太宰治揉着一抽一抽哀恸睡眠不足的额头,没精打采地说:“哦,知道啊,但昨晚折腾那么晚,我还以为你今天起不来了呢。”




  “怎么可能。”中也说,“如果有需要,三天不睡觉也可以。”




  “啊,是吗。”




  他一边吃一边继续摆弄中也的手机:“你没存‘我’的手机号吗?”




  “没,没必要。”




  “哪里没必要了。”他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尖,然后把手机抛了回去,“诺,我存上了。”




  “你没干什么别的吧。”中也接住手机,一脸狐疑。




  “没有。”太宰治当然干了。




  他刚刚编辑了一条定时的信息,手机号就是输的自己的,等到中也回去后,这条信思自然也会发到另一个自己的手上。




  想到看到那些照片后另一个自己会有的反应,他心情很好地抬起筷子抢了盘子的最后一个煎饺,一边鼓起脸频咀嚼一边说道:“话说待会儿我陪你出去吧。”




  “哈?干嘛去?”中也疑惑。




  “逛街啊,买衣服啊。”




  “..你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真伤心,我很认真的。”太宰说,“如果你待的时间比较长,难道只穿这一件吗。”




  中也奇怪地看他:“那你也可能买不起。”




  “谁说的。”太宰治一边塞火腿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然后在大衣口袋里翻了半天,最后一拍手,“找到了。”




  “什么?”




  ““你”的卡。”他把卡片在中也面前晃了晃,万分感慨,“幸好之前顺手拿了过来,以防万一呢。”




  中原中也:“……你他妈???”




  她突然想起来昨晚,她大概也知道自己随身携带的卡去哪了。




  “冷静啊,”太宰治摊手,“自己的卡不能用的话,这样也是没办法的吧。”




  中也啧了一声,把空盘子叠起来丢到洗碗池里:“走吧,这些你回来刷。”




  “哈?”太宰治本来以为她不会同意。




  “走啊。”她已经换上了鞋,回头看向太宰治,冰蓝的眼眸微微眯起,“我自己我了解,毕竟又不是哪个穷鬼,‘我’是绝对不会在给女孩子花钱这方面吝啬的。”




  21.




  “大事不好了……”




  “闭嘴。”




  “要承受不住了啊..”




  “一直就想说了,你能不能安静下来!”




  “啊,估计不行啊,”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想,他现在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提货机器。




  倒不是中原中也苛刻他,毕竟她自己身上也是大包小包得挂了一身。




  “中也啊,就不能帮我拿一下吗。”太宰治轻轻叹气。




  中也的额上爆出青筋:“提个东西也要用帮忙,你是废物吗?”




  “这不怪我啊。”太宰治说,“光轻奢的休闲装就有五六套,还有高著的成品裙子,各种首饰包包化妆品和帽子,中也你是想把奢侈品商城搬空吗,女孩子好麻烦啊。”




  “哈?你是在说我吗?”中也扭头看她,“你知道你变成女的后每天都糟蹋我的化妆品,十七八岁时就拿着我的卡光护手霜就买了一二十个牌子吗?你是在说我吗?”




  太宰治:“……”




  “一直都很想问了。”他轻咳了一声,换了话题,“另一个我,到底是怎么在森首领的照顾下安全长大的呢?”




  一提到这个话题中也就沉默了




  “其实我没见过,但我猜,可能就是那种,由于十五岁之前把红黄蓝绿紫各种洋装都穿了个遍,以至于十五岁终于有话语权后一把烧了所有衣服,从此只穿黑色这样的经历吧。”她说。




  中原中也感慨:“啊……”




  太宰治感慨:“啊……”




  太宰治想象了一下,觉得做男生真好。




  “上次这么走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一连走过好几条街,中也问道,“我是说‘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说什么呢,都好长时间了,那当然是...”太宰治本来理所当然地开口,却愣住了,然后含含糊糊地说道,“四年前吧。”




  中也哧了一声:“是吗。”




  明明只是四年前的事,为什么却让人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几十年,恍如隔世。




  “喂,太宰。”中也冷不丁地打断他的走神,“说件事。”




  “怎么了?”他问。




  “你意难平?”




  “哈?”




  “别装了。”中也嗤笑,“之前就想说了,你这家伙一幅很颓丧的样子啊。”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中也说,“认出我后就一直这样了,很像小时候打游戏失败的样子。”




  她停下脚步,微微抬头,冰蓝的的眼眸里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意:“怎么,是不是有种打游戏拉进度条拉了一大截,结果发现这一段根本不能存档,很快就被删了的感觉。”




  太宰治扯动嘴角,突然讨厌前搭档如此了解自己。




  中也也不在意,回头继续向前走:“顺便一提,我和另一个你也是好几个月没见了呢。”




  太宰治啧了一声。




  “中也好烦啊,非要说出来。”他小声向旁边的人抱怨。




  22.




  买的东西中原中也到底还是没用上,等快到黄昏的时候,太宰治一回头,就发现买的袋子都掉了一地,而人已经不见了。




  他哧了一声,扭头去看タ阳洒在河面上的碎光,璀璨的金红混杂着火红,倒是意外得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直到一声枪响突然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中原中也感觉视野前所有的建筑都发生了交叠,但是周围空无一人。她行走在空旷旷的街上,然后再一侧目,遇见了别的人。




  “呃..”男性的中也不知为何也穿着一身裙子,散着一头赭发,宝蓝色的倒是很配他,很好看。




  他在看到她后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忽略衣服,两人就像对镜互照,一举一动,气质姿态都那么的相似。




  “……”




  “……”




  两人面面相觑,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还是女人最先打破了沉默,缓缓沉吟道:“.…这好像是我最喜欢的一条?”




  “不好意思,抱歉啊。”他很诚恳地抱歉。




  “没事,送你了。”她也很大度,“毕竟我刚刚也用你的卡刷了不少东西。”




  然后两人盘腿在没人的路边坐了一会儿,就连坐姿也一模一样。




  “对了,”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抽了抽眼角,一脸面无表情地说,“我帮你检测了一下,别墅的安保系统有问题,尤其是阳台,从那可以看到浴室。”




  “……辛苦你了。”另一个人完全不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黄昏一直没变过,他们看起来好像被困在一个不知名的世界,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格外安心。




  过了好长一会儿后,街道上似乎开始出现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是两个世界的交叠口在此产生。




  “需要换一下衣服吗?”女性中也扯了扯自己身上正常的白T和牛仔裤,“你这么一回去,可能会直接遇上太宰呢。”




  “算了吧。”中也的眼神飘忽了片刻,就算是另一个自己,现在也没有别人,他也觉得不太好意思。




  相比之下,女性中也倒像是无所谓,甚至觉得男性的自己耳根微红的样子很有意思。她取掉皮筋,散开一头赭色的发,把皮筋递给中也,示意他扎上低马尾。




  “走啦。”她站起来把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那我们就沿着对方过来的路走回去吧。”




  “嗯,注意安全。”




  “好的。”




  她觉得好像走了好长一段路,又好像オ过了一会儿,一个怀抱突然出现把她完全揽在了怀里,头顶上似乎搭着一个下巴,黑色的长发也蹭到了颊边。




  “呐,我给你说,另一个中也超可爱啊,动不动就脸红。”太宰治笑眯眯的说,“而且因为身高,所以埋胸的时候脸啊耳朵啊脖子啊都红透了。”




  “怎么会这么单纯啊。”




  她看起来倒是玩的很开心,中也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的是对方很快就不会开心了,因为没有多久,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则是来自中原中也手机发来的照片。




  23.




  哈,果然是上次拍卖会剩下的家伙。




  太宰百无聊赖地扯着手上的绷带,心想在这种枪林弹雨下一不留神的话就会很容易被打死吧。




  真的会被打死吧。他这么想着,居然就轻笑出声了。




  下一秒,一个身影把他按在了地上,躲过了子弹,与此同时最后一个敌人也应声倒地。




  “你这家伙……”熟悉的声音响起。




  太宰治瞳孔骤缩,深棕色的瞳面似乎起了波漾。




  脸侧被赭色的发尾扫过,微微有点痒,而眸中映出中原中也大吼大叫的样子,只不过他在说什么,太宰治好像都感觉没有听见。




  他只感到一直都在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落地了。




  “喂!起来!”中也皱眉。




  “好遗憾啊,”太宰治没理会他,修长的手指搭在对方脖子的choker那摩挲,侧头轻轻呢喃,“如果不是因为中也,很快就能去期待的世界了。”




  “是吗。”中也神色冷淡地盯着他说,“那现在也不晚,我可以送你去,匕首还是木仓子任你挑。”




  “我才不要死在区区中也手下,”太宰治却伸手把他的头猛的按到怀里,继续躺在地上若有所思,“这条裙子是那位的风格啊,居然抢女孩子的东西,中也也太糟糕了吧。”




  “去死吧,混蛋。”中也的声音闷闷地说。




  但刚从生死关出来的太宰治却一幅十分雀跃的样子,手指伸了过去,不断在他后脑匀的发丝那儿摸索。




  “中也啊,你在那边没被奇怪的女人动手动脚吧。”




  “……”




  “算了,反正我也给她准备了礼物。”




  “……”




  “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才是太宰治哦,那个只不过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傻女人。”




  “…啰嗦死了,到更年期了吗,太宰。”




  “中也啊,刚刚河面上折射的光很好看哦。”太宰治装作听不见。




  “哦。”




  “我想喝粥。”




  “哈,那你去喝啊!”




  “不行,必须是中也做的,喝了不是中也做的粥是会死的,喝了不是中也的粥就没办法补档了。”




  “..你脑子坏了?”




  “总之中也要给我做粥啊,还有早饭,都来一次吧。”




  “凭什么啊?你没手没脚吗?”




  “中也必须给我做嘛,”太宰治把手搭在对方裹着丝质料子的腰上,眯起眼用侧脸蹭了蹭赭色的发丝,“都几个月没见了,反正你一定要做。”




  “……行了行了,太宰,松开我。”




  “对了,还有啊,”黑发的男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按着他躺在地上,把手伸进大衣的口袋里摸索,含着笑意垂下眼帘。




  “诺。”他缠着绷带的手上放着一朵干巴巴且已经破碎的政瑰,再也不复之前被别在胸口时的靡丽。




  中原中也现在确定他的脑子真的傻了:“你干嘛?”




  “她说支持我补存档的,她说过的,”太宰治浓密的黑色睫毛勾勒出多情又缠绻的弧度,“所以就像中也一定要给我做粥一样,这个也一定要给你呢。”




  他这次用最小心翼翼的动作把已经干掉的政瑰再次别到了赭色的发边,拇指轻碰了对方的侧脸。




  “很久以前就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呢。”




  “所以,拜托了,就请收下吧。”




  24.




  她在街上嘲讽过对方后自己也沉默了很长时间。




  “太宰。”她思索了一会。




  “嗯?”




  昨晚已经不再新鲜的红玫瑰就在她口袋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然后被拿出来,在男人错愕的表情下格外强势的塞了回去。




  “你把这个给我没什么用啊……”她把一侧的碎发撩到了耳后,慢慢嘟囔着。




  “再努力一点,给你的中原中也啊。”




  彩蛋:




  1




  太宰治小姐姐在看到信息的照片后再次对自己进行了人生三连。




  自杀吗?




  自杀吗?




  还是扯着中也一起殉情?




  最后她开始研究平行世界的理论,十分希望能搞死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傻逼男人。




  2




  太宰治小姐姐在以前和中也小姐姐打游戏说有人对自己动手动脚时,其实是希望对方吃醋或者骂一骂那人的。




  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点失望。




  3




  太宰治前十几年自以为攻略了,其实进度条几乎没动。




  难得一次挺身攻略,本来以为这个晚上会疯狂拉近进度条,打出结局。然后发现,这个存档它会自动删档这就很让人绝望了。




  4




  中也在另一个世界女装,实在是下下策。




  加上有人怂恿。




  5




  但中也小姐姐买的所有裙子都剩在主世界了,就在太宰治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看起来几乎是兴致盎然。




  6




  宰:擅长自绿.jpg




       中:自己攻略我自己.jpg


       ——fin——




说件很绝望的事,这篇文重写了三遍。


第一次是写到一万六时码字软件出了问题,再打开后一片空白,和客服联系了一整天,最后找回了没有经过修改的八千字。


后来写写改改,已经差不多结局时电脑坏了。


幸亏因为上次的事存了文档,但蓝牙用不了,数据线传输也不行,都没办法从电脑上取走文档。因为修电脑的小哥最近不上班,这段时间也没办法到家里看电脑,所以有点急。


于是直接用打印机打印文档,然后手机看图识字,一点一点改,改了很长时间后又用排版工具排版了一下。


刚排版完的下一秒。


我爸:咦?电脑突然自己好了。


我:.......


眼睛好疼啊,我不确定这篇文哪些是不是还有没注意到的排错的标点和文字什么的,大家要是看到了就提醒我一下,谢谢了。


这篇是中原中也的抱怨的后续,如果再有后续的话,大概就是从主世界的中也视角描写这次经历了,太宰小姐也挺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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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之欢°

【双黑/太中】养狗的人不伤心

*代了一些去西鸽里家玩时发生的养狗笑话

*艺术来源于生活……




拳打青花鱼:“你明天休息吧?来我家吗?”

给蛞蝓撒盐:“不要。”

拳打青花鱼:“为什么?我们很久没见了哎!我主动约你,你还不乐意了?”

给蛞蝓撒盐:“来我这或者去酒店,甚至在灌木丛里打野炮都行,总之不去中也家。”

拳打青花鱼:“你那边不隔音还没有大床,酒店不如家里方便,野炮更是不可能!我家怎么了?我家温暖舒适空间大,还没有邻居,让你来住一晚你应该偷着乐。”

给蛞蝓撒盐:“你家有狗。”

给蛞蝓撒盐:“两条。”

给蛞蝓撒盐:“我绝对不可能和狗共处一室,你想都不要想!”

拳打青花鱼:“……我把它们放宠物店寄...

*代了一些去西鸽里家玩时发生的养狗笑话

*艺术来源于生活……




拳打青花鱼:“你明天休息吧?来我家吗?”

给蛞蝓撒盐:“不要。”

拳打青花鱼:“为什么?我们很久没见了哎!我主动约你,你还不乐意了?”

给蛞蝓撒盐:“来我这或者去酒店,甚至在灌木丛里打野炮都行,总之不去中也家。”

拳打青花鱼:“你那边不隔音还没有大床,酒店不如家里方便,野炮更是不可能!我家怎么了?我家温暖舒适空间大,还没有邻居,让你来住一晚你应该偷着乐。”

给蛞蝓撒盐:“你家有狗。”

给蛞蝓撒盐:“两条。”

给蛞蝓撒盐:“我绝对不可能和狗共处一室,你想都不要想!”

拳打青花鱼:“……我把它们放宠物店寄养一晚上。”

给蛞蝓撒盐:“十分钟到。”




1.

和众多不喜欢狗却有一个喜欢狗的恋人的倒霉蛋一样,太宰治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


同居,还是不同居?


侦探社的同僚们说,狗是中原中也养的,他们在一起后狗就是“陪嫁狗”,陪嫁狗往往会对主人的另一半有敌意,所以,如果太宰治想和中原中也同居,太宰治得先跟狗打好关系。


“什么?我才不要!”太宰治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以示抗议,“我最讨厌狗了,绝对不可能去讨好狗!尤其是中也家的蠢狗!”


中岛敦说:“那你们同居后的生活可能会狗飞狗跳了哎。”


“鸡飞狗跳。”与谢野晶子纠正道。


“可是中也先生家没有鸡。”


“……”与谢野晶子扶额,“算了,你开心就好。”


国木田独步一锤定音:“太宰飞狗跳。”


“不要把我和狗相提并论啊!”


“这是你们同居后你必须要面对的,你得习惯。”


“那就不同居,”太宰治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除非中也把狗送走,否则我不去他家。”这个家里,太宰治和狗只能留一个!


“哇哦。”同僚们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声。


大家都很期待港口黑手党那位干部的反应,甚至为此开了个赌局。


中原中也喜欢狗,他不仅养了一只金毛,还养了一只吉娃娃。面对与狗势不两立的太宰治,他左手一只狗,右手一只狗,面露为难:“好吧,既然是你要求的。”


太宰治心下一喜,准备抬脚迈进门,迎接只有对象没有狗的美好生活。


然而中原中也放开狗,捞过太宰治的脑袋亲了一口,又把人推出门外,“啪嗒”关上了门。


这就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谈了这么久的恋爱却一直没有住在一起的原因——


中原中也家的门,太宰治与狗不肯同时入内。





2.

之所以说不肯的除了太宰治还有狗,是因为狗也不想让家里多出一个陌生人。


最开始狗和太宰治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僵。


金毛先被中原中也带回家,正是横滨街头公告栏上看到的广告页中太宰治夸过的那只,体现了中原中也想人与狗兼得的良苦用心。金毛和太宰治见面的第一天相处得还算愉快,人陪狗玩了会儿球,狗把自己藏的磨牙棒送给人啃,虽然人不领情,但狗还蛮高兴,直到晚上睡觉时它被中原中也关进了笼子里。中原中也满脸歉意,往狗怀里塞了个球:“就今天一晚上,乖哈,明天他就走了,你还跟我睡。”


金毛扒着笼子门哀哀叫唤,眨着眼睛撒娇打滚求摸摸,把中原中也萌得心肝颤,差一点就要妥协,紧急关头太宰治走过来把人拽起来抱走了,卧室门一关,很快响起了不能细写的声音。


小别胜新婚,加之男色当前,中原中也晕头转向,根本没听到卧室门开的嘎达一声。退一万步来说,他甚至没想到金毛会开笼门。


这直接导致了他们被翻红浪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一只金毛团子从天而降砸在了太宰治的背上,很显然这等罕见的意外也不在太宰治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前扑去,脑门直直磕上了床头的雕花,留下一个红印子;下巴撞在中原中也后脑勺上,留下第二个红印子。而中原中也哀嚎一声,捂着后脑勺质问太宰治是不是铁做的。


两人抱在一起疼得斯哈斯哈直抽气,金毛坐在枕头上吧唧吧唧舔中原中也的脸。中原中也难以置信,问:“我刚刚锁了笼门对吧?”


太宰治不确定地说:“应该锁了吧?”


“那它怎么出来的?”


“唔……会不会是你没锁上?”


“有可能。”中原中也把狗抱在怀里,直奔客厅的狗笼子,把金毛塞进去,关门,上锁,反复检查,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回到卧室。


太宰治正在照镜子,他说觉得自己的后背青了。


中原中也凑过去看看,顺手摸了一把:“没青。”


“你家狗劲挺大,准头也不错。”太宰治嘟嘟囔囔,“笼子锁好了吧?”


中原中也点点头,把人推上床:“怎么不穿件衣服?小心着凉了。”


俩人钻进被窝,大和谐未半而中道崩殂,而今后顾无忧,赶紧续上。


然后又是咔哒一声,卧室门开了,熟悉的金色毛团从天而降,这次砸在了太宰治的后脑勺。


太宰治:“……”


中原中也:“……”


金毛:“汪汪!”


两人难以置信地对视,又一起难以置信地看看金毛。太宰治犹豫着开口:“你……确定锁好笼子了?”


原本言之凿凿的中原中也在遭受了三观的冲击后也变得不确定了,他挠挠脸颊:“锁好了……吧?”


“算了。”太宰治抄起狗,“我来锁。”


他就不信了,在他横滨第一开锁师傅的手下,还有人能翻出花来!


宠物笼子的锁都很简陋,只需要插上插鞘,把门卡住就行。太宰治不放心,找了个龙虾扣扣上第二重保险,又用力扯了扯笼门,确定不会被撞开才走。他揉着后脑勺进屋,中原中也坐在床上嘿嘿直乐,说他们这下后脑勺都有包了。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太宰治失笑。“好了,狗这下绝对不可能再跑出来。”


中原中也掀开被子的一角,拍拍床铺。


十分钟后。


两人再次和坐在床上摇尾巴的金毛大眼瞪小眼。


一只狗是怎么学会撬锁的?!


俗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俗话又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两个人类彻底没了脾气,被子一盖纯睡觉,狗还睡中间。


对于金毛来说,从太宰治把中原中也抱走的那一瞬间,他们之间的梁子就结下了。对于太宰治来说,从金毛撞上他后背的那一刻,他就再也不会觉得这只狗可爱了。对于中原中也来说,要人还是要狗,这个问题终于摆在了明面上,急需抉择。


他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再三分析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再给金毛找个伴。


太宰治眼睁睁地看着中原中也去宠物市场逛了一圈,抱回来一只吉娃娃。


他后退一步。“这会管用吗?”


“肯定管用。”中原中也拍着胸脯保证。


“可是,”太宰治拎起吉娃娃后腿看了一眼,“这是只公狗啊,你不是想给金毛找个老婆?”


中原中也眨眨眼:“我是想给它找个玩伴来着。不过没关系,男老婆也是老婆。”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还蛮有说服力的。太宰治赞同地点头。


希望这个男老婆能给点力。


吉娃娃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满屋乱窜,开始探索自己的新家,把趴在狗窝里睡觉的金毛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探出头看了一眼,结果被小炮弹撞得眼冒金星。金毛仗着体型优势把吉娃娃扒拉到肚子下面压住,小型犬只露了个尾巴尖在外面,一时间汪汪叫和爪子扒拉地面的滋啦声不绝于耳。


“不会有事吧?”太宰治有点担心。主要是吉娃娃出事了,金毛又要半夜开中原中也的卧室门。他往前走了两步。


金毛看他一眼,把吉娃娃从肚子下面扒拉出来,叼进窝里。


“……”太宰治停住脚。“应该没事。”


当晚,真的没有狗从天而降。


第二天一早,太宰治感激地给吉娃娃开了个罐头,真心希望两只狗的关系能和和美美,再也不要试图插足他和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也很高兴,太宰治不在的时候他的床上有两只狗了,左边一只右边一只,全方位被毛茸茸包围,好爽。


给金毛找玩伴分散注意力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两只狗天天待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喝水一起跳上中原中也的床睡觉,一起开抽屉偷吃零食,一起啃沙发垫子和太宰治的拖鞋,一起撕扯快递盒和无辜的卫生纸……虽然玩着玩着会吉娃娃会突然上嘴,但因为体型差过大,没有一只金毛受到伤害。


看着两只狗爬在狗窝里你舔我我舔你,中原中也十分感动,然后给太宰治发消息:“速来。”


太宰治满怀期待地来了。


结果那天晚上床上睡了两个人和两条狗。


“这不合适吧?”被挤到床边边的太宰治说。


“哈哈。”左拥右抱两条狗的中原中也讪笑。


“你不能让它们养成上床睡觉的习惯。”太宰治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得训练它们在狗窝睡,这样它们就不会一到晚上就往你卧室钻了。”


中原中也看着一脸严肃的太宰治,实在不忍心说他并不是每晚都会让两只狗侍寝,不让它们上床的晚上它们也没有如此执着,就仿佛怀抱着某种使命一样,非要把他和太宰治隔开。


他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的狗和自己的男人,似乎不对付。


“中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太宰治伸脚,蹭蹭中原中也的小腿,“我隔几天才能来一次,你就不想和我单独相处吗?”


中原中也撸狗的手一顿,看他一眼:“想啊。”


“那就把它们关卧室外面。”


中原中也看狗一眼。


两只狗开始哼哼唧唧撒娇,拿鼻子拱中原中也的手。


绿茶!太宰治恨恨磨牙。





3.

人之所以讨厌绿茶,除了因为绿茶茶的不是自己,还因为绿茶茶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因此,当太宰治听到中原中也说“得把狗放你家一段时间”时,他震惊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不同意!”


听筒那边,中原中也充满歉意的声音响起:“我也不想的,太宰,但是我只能拜托你了。这次临时的出差任务催得急,我常去的宠物店因为老板有事而闭店了,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帮我。它们很乖的,不咬人不乱叫,会定时定点上厕所,你只需要早上和晚上各溜一次就行。”


“啊?等等,你还要出差?几天啊?”


“没定呢。我要上飞机了,不说了,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狗和狗的用品我已经派人送去你宿舍了,你接收一下。”


“喂,中也!我没同意呢!中也!”


电话被挂断了。太宰治揉揉眉心,头一次觉得上班真好,不想回去。


他磨磨蹭蹭,躺在沙发上不肯起身,被拖地的国木田独步甩了几个眼刀子。侦探社的电话铃响了好几遍,是中原中也的下属打来的,问“太宰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领狗”。


太宰治更不想回去了。


“你还不走?不是有人在等你吗?”国木田独步催促道:“我要锁门了,快爬起来回宿舍去。”


“你知道我回去要面对什么吗?”太宰治翻了个身,满脸死意:“两条狗,两条!”


“狗多可爱啊。”


“不!它们不可爱!”


“虽然两条是有点多,但毕竟是中原中也拜托你的事,他的狗出事了他会难过吧?反正你每天要上班,和它们也相处不了多久。”


太宰治吸吸鼻子,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回宿舍的路头一次这么短,站在楼下他都能听见吉娃娃兴奋的叫声,他一想到未来不知道多少天他都得和两条狗共处一室,家具、床铺甚至衣服都会沾上狗毛和狗的味道,就眼前一黑,忍不住想转身离去。但楼上翘首以盼的两个黑手党已经看见了他,其中一个兴奋地喊着“太宰先生”冲下楼,克服了对“港黑幽灵”的恐惧,见太宰治比见钱还开心,恭恭敬敬地把这位前任干部请上楼,把狗绳递过去。


太宰治看看门口堆积如山的狗粮狗罐头狗零食狗香波等等等等,开口:“这些……”


两个黑手党一鞠躬:“我们帮您搬!”


“……”太宰治忍不住问:“能搬走吗?”


两个黑手党二鞠躬:“中也先生说了,不能!”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把狗绳拴门把手上,掏出钥匙开了门,一挥手:“搬吧,我去上个吊冷静冷静。”


吊当然没上成,主要是吉娃娃一见他把绳圈套脖子上就开始叫,它个子不大,嗓门却很大,叫声极有穿透力,一开嗓就能震得整栋宿舍楼晃三晃,然后就会有声音从不知道哪个房间里传出来:“谁家的狗这么烦人!能不能管管!”


虽然太宰治以前是个恶贯满盈的黑手党,但在侦探社的地盘上还是得装一装,做个不扰民的横滨好市民。他放弃了上吊,捞起吉娃娃抱在怀里,两手圈成圈套在狗嘴上,手动闭麦。


吉娃娃看着他,蓝色的狗狗眼眨巴眨巴。太宰治叹口气,给吉娃娃开了个罐头。


金毛也凑过去。


“你不许吃。”太宰治非常残忍地宣布:“你吃狗粮。”


金毛不满地踹翻饭盆,开始撕咬太宰治的拖鞋。


“你咬吧,反正中也会给我买新的。”太宰治蹲在地上揉着吉娃娃的狗头,斜睨着金毛,颇为嫌弃:“算了,那双鞋我不要了,明天就刷中也的卡买。”


他不担心两只狗破坏他的东西,毕竟有中原中也的副卡在手,就算把侦探社的宿舍楼买下都做得到,因此金毛并不在让他头疼的范畴内,他目前最发愁的还是吉娃娃。


这小狗怎么比中原中也还闹腾?


难道越小的生物越有活力吗?


饭点叫也就算了,毕竟狗饿了要吃饭,但吃饱了为什么还要叫啊?消食吗?通过做喉部运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该睡觉的时候也要叫啊?这么小就学会熬夜了,简直是天选打工人,太适合去公司里007了。


太宰治恨不得把吉娃娃的喇叭抠了。


他每次都会追着吉娃娃跑,想像它来这的第一天那样手动消音,当然,一次都没抓住。每当这时金毛就会趴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悠哉悠哉的样子就差抱一桶爆米花,还时不时伸尾巴绊一下吉娃娃,或者咬住太宰治的裤腿,完全的混邪乐子人,看爽了才站起来叫唤两声把吉娃娃护在肚皮下面,不让邪恶的两脚兽靠近。吉娃娃刚被压住时还会得意地叫唤,直到金毛一口含住了半个它的脑袋,把它吓得直往后躲,使劲太大,跟个球一样滚了出去,撞到墙才停。


太宰治知道了,这是在劝架。还挺一碗水端平的。


后来他干脆在家里做连环陷阱,套索连着翘板,翘板连着绳网,绳网后面还有水桶……野性与技术性并存,真是神的孩子在抓狗。


陷阱做了三天,期间两条狗一直蹲在旁边围观,好奇地汪汪叫,吉娃娃对这些奇形怪状的机关很感兴趣,陷阱刚完工就绕着触发装置转圈圈,就差一点踩上,被金毛眼疾爪快阻止了,又被叼着往狗窝里塞。吉娃娃这种小型犬和中原中也一样倔得很,钻出窝还要往陷阱边凑,金毛抵着它的脑袋把它推回去,它又钻出来,跟一小节弹簧似的。


金毛一屁股坐在狗窝前面堵着出口。


小狗开始哀哀叫唤,爪子扒拉扒拉,又是撒娇又是求救,金毛人性化地叹了口气,凑到窝边对着吉娃娃嗷嗷汪汪了好一会儿,把中原中也给它们买的电动小老鼠叼出来触发陷阱。


电动小老鼠被机关抛来抛去在半空中乱飞,吉娃娃跟着它摇头晃脑,大惊失色,大受打击,趴在狗窝边思考起了人生,可怜巴巴地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人类。太宰治在那张狗脸上看到了“原来你是这么坏的人”,为数不多的良心一痛,竟然感到了心虚。


唉,养狗不就是这样的吗?你享受了可爱小狗带来的情绪价值,就要包容他的调皮捣蛋、陪他发泄旺盛的精力,不能约束他喜欢撒欢的天性。太宰治回想起他参照中原中也写出的养狗心得,原来对天底下的小狗都是一样适用。


他决定亲自下厨给吉娃娃做顿好的补偿一下,就照着他前几天刚收藏的狗饭食谱,炖一锅牛肉。


牛肉当然是用中原中也的钱买的,而且没有金毛的份。


中原中也从来不让太宰治下厨,据其所言,太宰治和厨房接触会发生强烈的化学和物理反应并伴随尖锐的爆鸣声,但太宰治觉得太夸张了,做饭一点也不难,开火起锅倒油下肉翻炒,锅干了加水,水多了开大火,多么简单。他自信满满地把牛腩炖上,掏出了心爱的游戏机。


一个小时后,果不其然糊锅了。


这么好的牛腩!他自己平时都不舍得买来吃!太宰治痛心疾首,但又不想浪费:“应该没事吧?虽然糊掉的东西吃多了致癌,抛开剂量谈后果就是在耍流氓。大不了……大不了给大狗吃。”他把肉盛出来,放进金毛的狗碗里。


金毛整只狗都僵住了,甚至不想靠近碗。它望着太宰治,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破产了吗?不养了吗?我们将要桥归桥路归路了吗?


半晌,它哀嚎一声,叼起吉娃娃往屋外走。


太宰治追过去:“哎!你去哪?把小狗放下!”





4.

辛勤工作赚钱养家的中原中也干部有很强的责任心,他不像公司里那群心大的单身汉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是有家室的人,不仅有一个一米八一的大男人要养,还有两条毛孩子嗷嗷待哺。作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他每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为港口黑手党创造价值,唯一的期望就是回到家后能有毛茸茸撸——可以是狗,也可以是太宰治的头。


也不知道太宰治和狗相处得怎么样?应该……不会……太差……吧。


出差结束这天,他没有回家,而是跑去侦探社的宿舍接狗,顺便给太宰治一个惊喜。他通过芥川龙之介从中岛敦那听到的都是一人两狗相处和谐的情节,结果一开门发现金毛叼着吉娃娃神情恹恹地往门口走,一副被抛弃了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小狗一去兮不复还的可怜样,而太宰治握着大铁勺站在客厅里,神情尴尬。


中原中也大惊:“你想扔了我的狗?”


太宰治大惊:“没有啊!别冤枉我!”


中原中也迟疑:“那他们这是……”


太宰治干笑两声:“我刚刚给它们做了饭,但是可能不太好吃,它们有点嫌弃。”


中原中也一看狗碗里的黑炭块,再次大惊:“你想毒死我的狗!”


“怎么可能啊!我是那种心思狭隘连两条狗都容不下的人吗?”


中原中也投去怀疑的目光:“你不是吗?”


虽然人不能太狗,但太宰治可以。在中原中也眼里,就算太宰治说自己把狗罐头全吃了一口都没给两条狗留,他都不觉得奇怪。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呃……”中原中也面露为难,“你真的想听吗?我可能会用词比较激烈。”


太宰治捂住他的嘴:“好了不许说了。”


中原中也拍开他的手,吸吸鼻子,感叹道:“闻味道确实难吃到了极点。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想下厨了?”


“想给你做狗饭,提前练习练习。”


“滚滚滚。”中原中也白他一眼,蹲下身把吉娃娃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揉了几把金毛,把脸埋进两只小狗身上吸了一大口:“嗯,一股小狗味。”


太宰治有样学样,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确实,一股小狗味。”


“你好烦人啊!”


“我哪里烦人!中也刚回来就厌倦我了吗?是不是在外面遇见了莺莺燕燕,不爱我了?”


“这倒没有,不见你的时候还蛮想你的,见了面就烦。你好好反思一下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还没有狗可爱。”


太宰治不满地噘嘴。“中也的意思是我不可爱咯?”


“你一个22岁的成年大男人可什么爱?”


“呵,我不可爱,但是这两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就可爱,中也真是偏心!”


“什么混世魔王,它们很乖的,一直都是这样,你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啊。当小狗很难的,白天你出去上班的时候它们一直眼巴巴等你回来呢。”中原中也抱着狗,对两个狗脑袋吧唧吧唧亲了两下,“有的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天有没有认真养狗?”


太宰治撇撇嘴,伸手给了金毛一个脑瓜崩。金毛发出委屈的呜呜声,把脑袋伸进中原中也怀里撒娇。


“你打它干嘛?”中原中也瞪他,“这几天你没有欺负它吧?”


“它欺负我还差不多。”太宰治嘟嘟囔囔,从兜里掏出一张清单,细数被金毛咬坏的家具和鞋子。他发现自己进化了,对狗脱敏了,他要和中原中也一起住,这两条狗在他家这么闹腾,在中原中也家里的乖巧估计都是装出来的,他要去揭露绿茶狗的真面目,让中原中也对狗祛魅!


于是中原中也回家时,不仅带回了狗,身后还跟了一个太宰治。


“你确定吗?它们晚上可能会上床睡觉哦?”开门前,中原中也不放心地问,“如果要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我确定!”太宰治狠狠点头,顺便见缝插针地给中原中也上眼药:“你以为这几天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它们每天夜里都要跑到榻榻米旁边打闹,抱在一起滚来滚去,打着打着就打到我身上,时不时咬我一口,大半夜睡醒了还要爬到我身上给我一脚。我把它们拎出去,它们就扒拉门,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遇到过?”


“真的啊!天地可鉴!”


中原中也抬头望了一眼天,表情很勉强。


不管怎么样,最起码两人两狗的同居生活终于开始了。


吉娃娃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对太宰治不假辞色,平时除了汪汪叫就是在去汪汪叫的路上,但它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叫完没多久就扒着太宰治的裤腿往人身上爬,缠着他一起玩球,坐在他大腿上看电视,跟金毛打着架还会抽空蹭两下太宰治的手。


路过的中原中也端着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转头亲了亲太宰治的脸颊。“你看,我就说它们很乖吧?”


“……”太宰治指着狗毛乱飞的打架现场,想不通中原中也到底带了多厚的滤镜能说出这种话。


“那只是一些紧张刺激的小玩闹。”中原中也试图辩解,“我们小时候也这样。”


“不,我们小时候打架我不会拽你头发。”


“我会。”中原中也脸不红心不跳甚至理直气壮地说。


太宰治的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问:“中也这么喜欢和狗一起住吗?”


“啊,你不喜欢吗?不觉得家里有两只毛茸茸很治愈吗?”


太宰治诚实地摇头。“我会觉得有点麻烦。”自从家里有狗,他都不敢在沙发上放纸巾,生怕一转眼就被撕得七零八落;不敢把鞋放在外面,因为会被狗咬着玩;拆完的快递盒子不敢扔垃圾桶里,吉娃娃最喜欢翻垃圾桶找盒子了;拆开没吃完的零食再吃时有可能会吃到狗毛,放在茶几上的文件第二天多了一片牙印……他一向讨厌麻烦,从小到大,除了面对中原中也时有些许耐心,其他会制造麻烦的生物在他这只能得到一个简洁明了的“爬”。


“可是,养了狗就要对狗负责啊,我是很有责任心的。”中原中也在沙发上坐下,和太宰治依偎在一起。“小狗烦你是因为它喜欢你,它如果讨厌你的话只会不理你。”他扯扯身边人的脸颊,笑着说:“就和你一样。”


“中也要对狗负责,那我呢?”


“就当我养了三条狗嘛。”


“你竟然说我是狗!”


“你不狗吗?”


“中也才是狗吧!和吉娃娃一样!”


中原中也笑起来。他头一次没有反驳太宰治的“狗狗论”,而是问:“当初的领养广告上有十多只小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养这只金毛吗?”


“不是因为我夸过它可爱吗?”


“因为它像你。”中原中也说,“它看见我的时候,眼睛一亮,兴奋地在笼子里转圈圈,就和你15岁那年被我踢了一脚后眼里亮起的高光一模一样。所以,你不用吃小狗的醋。”


太宰治干咳两声。“我没吃醋。”


“好啦,它们其实很喜欢你的,只不过性格比较别扭,真的。”


“不信。”


中原中也笑笑:“今晚我证明给你看。”


大概是犬科动物之间可以相互沟通的缘故,不知道中原中也跟两条狗说了什么,当晚睡觉的时候吉娃娃照理跳上床,但它没有钻进中原中也怀里,而是睡在了太宰治身边,蓝眼睛湿漉漉的,一边露出柔软的肚皮,一边发出呜呜的撒娇声,又可怜又可爱。就连一身反骨的金毛也卧在了太宰治脚边。


中原中也说:“它们不舍得你走,在挽留你呢。”


“你跟它们说我要走?”


“嗯哼。小狗其实什么都懂。”


太宰治撸着怀里酷似中原中也的吉娃娃,心软了:“好吧,就当我也养了三条狗。”


“快滚。”中原中也笑着踹他。





5.

第二天起床,太宰治发现自己的一只袜子出现在了狗厕所里。


他看看还睡得四仰八叉的吉娃娃,把目光移向蹲坐在墙角玩玩具的金毛。


金毛一脸无辜地坐直身子,尾巴一甩一甩,从身后扫出来一只眼熟的袜子。


“果然是你!”他就知道,这狗绝对没安好心!


金毛冲他兴奋地叫了两声,用爪子勾住袜子边边,滋溜钻进卫生间,把袜子扔进了马桶里,还按了冲水。


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来已经在心里练习过好几遍了。


太宰治沉默三秒。


“……中也!你来看看啊中也!”




fin.

彩蛋是给小狗取名字的小剧场——

乍见之欢°

【双黑/太中】懂不懂黑道奶爸的含金量啊!

*本文又名:《霸道首领轻点爱之好孕干部慢点宠》、《青春没有售价,养娃就在当下》、《极主夫道横滨特别放送版》、《横滨父母爱情事故》、《突如其来奶粉味罗曼史》、《当最高干部临床诊断为怀孕三月》、《邪魅首领俏干部:港黑好孕连连来》、《天才萌宝太子爷:爸,我妈喊你回家吃饭!》、《甜蜜好孕小干部之霸道首领慢点追》

*全是西鸽里@西鸽里(赛博女鬼版) 起的名,真的不是我在玩抽象

*总之就是突然抽风想写太中带娃的故事,至于娃怎么来的……这不重要,总之是他俩亲生的





1.

横滨里世界最近出了个大新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太宰治有孩子了。


是一个健康的男孩,据说刚出生的时候有...

*本文又名:《霸道首领轻点爱之好孕干部慢点宠》、《青春没有售价,养娃就在当下》、《极主夫道横滨特别放送版》、《横滨父母爱情事故》、《突如其来奶粉味罗曼史》、《当最高干部临床诊断为怀孕三月》、《邪魅首领俏干部:港黑好孕连连来》、《天才萌宝太子爷:爸,我妈喊你回家吃饭!》、《甜蜜好孕小干部之霸道首领慢点追》

*全是西鸽里@西鸽里(赛博女鬼版) 起的名,真的不是我在玩抽象

*总之就是突然抽风想写太中带娃的故事,至于娃怎么来的……这不重要,总之是他俩亲生的





1.

横滨里世界最近出了个大新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太宰治有孩子了。


是一个健康的男孩,据说刚出生的时候有六斤多重,黑头发蓝眼睛,长得很好看。太宰治有儿万事足,天天抱着孩子招摇过市,热情地给所有人打招呼并展示自己的儿子,平均每只港口的麻雀都被炫耀了最起码两次,更别提活生生的人。这段时间大家走在路上都要时刻提防从天上路边井盖里岔路口窜出来的一队人马以及被这队人马前呼后拥的太宰治。


生怕这人张嘴就是一句:早上好,你怎么知道中也给我生了个孩子?


这就是第二个大新闻了——港口黑手党的最高干部中原中也竟然能生孩子。


知情人士说这和中原中也的身世有关,他■■的■■■被传言有掌管生育的能力。至于这些被打了码的字眼是什么?不可说,说了就会引来太宰治手动打码了。


不知情人士胡乱猜测:中原中也是女的,为了争权才女扮男装,和太宰治结合是为了保住地位。这些猜测被当事人亲自辟谣,中原中也在病床上强烈谴责,严正声明自己的男性身份不容置疑,然后派亲信部队让猜的最离谱的几人永远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中原中也怎么生的,有丝分裂还是单性繁殖,总而言之,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和最高干部有了一个儿子。





2.

太宰治到处孔雀开屏“是的我和中也有一个孩子”的根本原因是没人能管得了他。


森鸥外退休、尾崎红叶出差、中原中也卧床休养、广津柳浪拦不住年轻的首领上蹿下跳……太宰治嚣张得走路都带风,恨不得在港口黑手党大楼外拉个横幅,庆祝“太宰、中也,15个孩子(1/15)”。


但是不行,因为中原中也还是很关心他的日常行程的,如果横幅真的挂出去,那他离被中原中也挂出去也不远了。


所以在中原中也留在港黑坐镇后方的这段时间里,太宰治安安分分地工作,到处跑着应酬,顶多晒娃晒得频繁了些。


这就会造成一个结果——中原中也很无聊。


荒霸吐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除了给中原中也带来强大的异能力之外还带来了一个孩子。港口黑手党高层的身体数据是机密中的机密,不仅有组织安排的定期体检,医疗部也随时随地准备为他们服务,但中原中也一个喝酒抽烟飙车熬夜的标准新时代好青年信奉的不是“不舒服就看医生”,而是“我要让我的身体知道谁才是主人”,在反胃干呕了一个星期后还坚持认为自己只是半夜骑车去海边看星星着凉了,最后被看不下去的太宰治打包扔进医疗部,直接造成了一份震惊港口黑手党高层、颠覆现代医学的体检报告的现世。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他活了满打满算22年,第一次知道男人也能怀孕。这是该说荒霸吐神通广大还是该说太宰治天赋异禀?


“谁不是第一次知道?”太宰治哀怨地看他一眼,说:“还好来检查了。你分不清怀孕和胃不舒服的区别吗?”


中原中也振振有词:“我是个男人!我怎么会知道怀孕什么感觉?”谁能想到异能世界爆改ABO?


听着没问题,仔细想想也挺对,但太宰治就是郁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还是想批评两句。“你这样……不好。”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


怀了,但是中原中也没啥感觉,该跑跑该跳跳该打架打架,太宰治每天心惊胆战,一边要盯着医疗部写个给最高干部从怀孕到生产一条龙服务的章程,一边要严防死守中原中也去玩极限运动,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都没时间琢磨哪条河好跳。太宰治听说过孕妇会敏感多思,但没想到孕夫的激素会往叛逆那挂分泌,中原中也本来就精力充沛得能一拳打死十头牛,现在更是夸张,甚至想去马里亚纳海沟探险去珠穆朗玛峰蹦极,慢慢显怀了行动不方便,还要用异能飘着去围观黑帮火拼。


太宰治愁得头发都掉了好几根,早上起床都要数数枕头上离家出走的秀发,担心自己因为伴侣怀孕而英年早秃,最后还是尾崎红叶出马才把中原中也摁回床上躺着。


但生产后中原中也就安生了,每天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一觉能睡大半天,唯一的运动量来自咀嚼运动。


大概是因为叛逆的是孩子。


所以中原中也很乐意把孩子丢给太宰治照顾,自己在家睡吃睡吃,逍遥自在,一个月下来脸都圆了一圈,小腹更是软绵绵的,手感非常好。


虽然太宰治的意思是他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男人怀孕本就前所未有,就算中原中也依靠着荒霸吐的力量孕育生命,对身体的损伤依旧不可小觑,总得休息个一年半载的。但中原中也看着弃自己而去的腹肌,痛定思痛,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干,瞒着伴侣重新回到挚爱的岗位上的最高干部复工第一件事是问下属:“太宰去哪了?他平时是怎么带孩子的?”


被安排来定期给最高干部汇报组织工作解闷的下属不敢说。


怎么,太宰治还有了他都不能知道的小秘密?中原中也不乐意了,他要来首领的行程表,偷偷跑去港口。


太宰治正抱着孩子站在集装箱上,看下面的人清点货物。孩子的头毛稀稀拉拉的一点点,在风里凌乱地飞,太宰治的头毛也乱飞,飞到孩子嘴边,被啊呜一口吃在嘴里,然后吧唧吧唧吧唧。


“呀。”太宰治突然出声。被他抱在怀里的娃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睁着大眼睛警惕地看他,只见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然后叮咚一声,中原中也收到了消息:“晚饭想吃什么?”


中原中也:“……”他以为太宰治会从孩子嘴里解救头发。


头发没味,孩子吧唧了一会儿就吐出来了,转而伸手去扒拉太宰治的下巴。太宰治不让他扒拉,把他放集装箱上让他自己趴着玩,于是他开始抠集装箱顶,手抠疼了就放嘴里啃啃。


中原中也两眼一黑,比孩子脏兮兮的手指头还黑。


这是首领的孩子!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和港口黑手党的最高干部的孩子!竟然在集装箱上面吃土?虽然说中原中也小时候也没少吃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但这是他们俩的孩子!他吃了七年的苦坐上横滨里世界的第二把交椅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吃集装箱顶的土的!


中原中也忍了又忍,不想这个时候冲出去让首领没脸,还好太宰治很快就把孩子抱了起来,用自己的围巾给孩子擦手擦嘴。


最高干部略微被安慰到了。


然后孩子开始抱着围巾啃。


最高干部觉得自己又没有被安慰到了。




3.

太宰治回到家后发现自家干部在生气。


中原中也从小就脾气大,太宰治当了首领也没让他收敛一点,照样嚣张得能骑在首领头上拔毛,孕期更是阴晴不定比盛夏的天气都难猜,上一秒还嘎嘎乐下一秒就突然皱眉,太宰治已经习惯了。


虽然不知道这会儿为什么生气,但是直觉需要哄一哄,这是他俩的情趣。


于是他就抱着孩子凑过去蹭中原中也的脸,蹭起来很舒服,这段时间中原中也躺得太平,脸颊都有肉了。


孩子也想蹭,啊啊叫着伸手要中原中也抱。


太宰治很小气,把孩子的脸掰到一边不给蹭。


中原中也被气笑了:“都当父亲了,还这么幼稚。”


太宰治把嘴一噘,反驳说:“我很成熟的,下面的人都说我会带孩子。”


“你会个屁,我今天去看了。”


中原中也盯着太宰治,想看这人心虚,结果太宰治依然理直气壮:“你看了就该知道我带着孩子时孩子过得多开心。”


“是啊,开心地都啃他爹头发了。”


太宰治一愣,掰开孩子嘴看了看。才一个月大,没该长牙啊,可能是进入口欲期了,用啃咬东西探索世界。他赶紧看自己的头发:“没给我啃掉一块吧?啃掉了就不好看了,我每天都辛辛苦苦做造型呢。”


好会带孩子的爹,中原中也鼓掌,甚至出了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站在港口那种地方吹了一天的头发沾了多少土、让孩子啃了孩子会不会肚子疼!而是心疼自己的造型!


中原中也觉得这个息是休不下去了,他害怕自己再躺着,自己生的娃就在娃他爹的照顾下化身挖土机或者理发师之类的,一听就很可怕。


但是太宰治不同意。“你忘了当初怀孕时多辛苦吗?”男人没有子宫,荒霸吐在中原中也的体内用异能创造了一个代替子宫的空间,孩子在里面孕育,逐渐长大,吸收着母体的能量和营养,正因此中原中也的身体亏空得厉害,万一不好好养着以后有了后遗症,太宰治和孩子跟谁哭去。


中原中也说:“我要是再养下去哭的就是我了。”


太宰治眼睛一亮,很高兴地说好啊好啊。


中原中也终于没忍住,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好说歹说,太宰治都不同意中原中也带孩子,他直接喊来了尾崎红叶当靠山,只答应每天让中原中也抱一会儿孩子,但是不能抱着睡,因为要从小培养孩子的独立意识。


这也太不靠谱了,哪有这样当爹的?中原中也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系列“夫妻感情不和闹离婚丈夫不让妻子见孩子”之类的案件,狐疑地看看太宰治。应该不至于吧,他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太宰治不会狠心到去父留子吧?


“你眼神好奇怪,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太宰治敏锐地低头。


中原中也顿时正襟危坐,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他对自己孩子他爹没有任何意见,刚刚那些都是瞎想的。


尾崎红叶看得津津有味,连着吃了三块点心,差点噎着自己。


孕育生命的母体会对从自己体内诞生的新生儿抱有强烈的爱意,这是无法割舍的血缘羁绊。休养的这一个月里不照顾孩子就算了,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身体最重要,但一个月过去,按照正常的生育流程中原中也已经结束了“坐月子”,可以慢慢回归正常生活,顿时心中涌起泛滥的父爱。


讨价还价之下,太宰治只松了一点点口:等孩子大一点了好带了,中原中也想带多久带多久,白天带着孩子去演武场训练都行,只要晚上不跟他们睡一张床。


但最近这段时间也不能不让他抱孩子吧?孩子不认识他怎么办?中原中也提出反对意见,并看看尾崎红叶寻求支持。


尾崎红叶觉得太宰治说得很好。


做父亲就该这样有担当负责任,中原中也都怀孕生娃了,娃当然得太宰治多带,要不然,凭什么他爽两下就白得个孩子?这时候的娃最闹人,让孩子熟悉太宰治,这样以后夜里换个尿布喂个奶粉都是太宰治的活。尾崎红叶举双手赞成首领的话,要不是不够优雅,她恨不得也举双脚。


二比一,中原中也惜败。


于是太宰治带娃带得更加热火朝天了,他似乎觉得自己和中原中也的孩子一出生就应该很皮实,耐造,每天抱着孩子出去晃悠,说多晒太阳能补钙,多吹风能醒脑,多见见精彩的世界,以后一定聪明能干。


因此身后的下属怀里多了一个奶瓶。


还多了一项工作——在太宰治谈正事的时候给晒太阳吹风见世面的娃翻身。


合作方看见太宰治抱着娃来谈工作,一致认为当了爸爸的人应该比较好说话。这可是有依据的,比如太宰治,平时黑着脸上下班,现在对着墙角的蜘蛛网都能笑得如沐春风,这利润是不是可以多谈一点?


太宰治十分感动,然后严肃又认真地拒绝了:“不行。”


别说利润不能谈,你见了我家孩子,是不是得给个见面礼什么的?要不然你们再退一步吧,别这么小气,让孩子记得这个伯伯连一分利都不让,以后不和你们合作。这可是港黑太子爷,下面的人想见都见不到呢。


下属心想,整个港口黑手党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首领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力见长,不愧是当爹的人。


合作就这么谈,流水似的钱排着队走进港口黑手党的口袋里。也有合作方想挣扎一下,说结个善缘,就当给孩子积福了,这孩子天庭饱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龙凤的爹能不能松松手,他们就要太宰治指缝里漏出的那一点。


太宰治还是说不行,他要给孩子攒老婆本呢,以后孩子娶不上老婆这群合作方能把钱双手奉上吗?不能就闭嘴。


合作方看看被下属扶着翻身,正啃手指啃得满手口水的娃,嘀嘀咕咕:“现在谈老婆本是不是太早了点?”


太宰治睁着眼说瞎话:“不早,我们打算给他养个童养媳。”


一瞬间,合作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那可是港口黑手党的儿媳妇,比起太子妃也不差什么。就算当不上童养媳,从小养在一块也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啊,以后结婚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吗?一个两个顿时都觉得自己又行了,怎么看娃怎么满意,就连啃手指的姿势都这么有王霸之气,简直啃出了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之感。


直接后果就是坐在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的中原中也莫名其妙收到了很多贵妇人的拜贴,一个两个都带着孩子,还要把孩子放在这陪港黑太子爷玩,太子爷不在也没事,可以先和太子爷他爹玩。


一时间港口黑手党热闹得像幼儿园。


中原中也被无数小孩子吵得头痛。他想起森鸥外还兢兢业业当组织的奴隶的那几年,爱丽丝经常缠着他让他陪她玩,但爱丽丝比这群小豆丁年长,也不算是真正的小女孩,照顾起来省心多了,而且仅她一个。哪像现在,一办公室的幼童,好几个还只会爬,谁磕了碰了饿了想噗噗嘘嘘了就扯着嗓子嚎,这个嚎完那个嚎,嚎着嚎着就一起嚎,跟交响乐团似的,哭得抑扬顿挫。


中原中也头都大了,下令:“去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属汇报说:“似乎和正在与我们谈合作的那几家有关系。”


中原中也一拍桌子:“岂有此理!那更要查了,潜进他们组织也要查!”


情报部门兢兢业业工作了三天,终于查到怎么回事:都怪首领的那张嘴。


中原中也简直两眼一黑一黑又一黑,比当初看见娃吃土时还黑。


他问太宰治:“你真打算给孩子养童养媳?”


“怎么可能啊,”太宰治理直气壮,“我们的孩子一定得继承你的好身手和我的好脑子,最好十五岁上岗,这样我们刚三十七,还有精力出去玩。为了他两个爹的幸福生活,他必须从襁褓里开始学习怎么当首领,哪有时间操心儿女情长。”


中原中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好同情地看了一眼孩子。


孩子在啃他爹的西装领子。


一无所觉,一脸天真。


挺好的,一个月大,正是拼搏奋进的年纪。





4.

孩子周岁宴的时候中原中也终于正式复工,西装一穿领结一打帽子一戴,重新变成了港口黑手党凶巴巴的最高干部。


太宰治准备大办一下,理由是可以多收点礼金。


“你缺那点钱吗?”中原中也被无语到了。太宰治最近谈的那几笔订单利润滚利润,到时候都能给孩子再买个港口黑手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以前视金钱如粪土,现在零头都要计较,满月酒时排场就不小,太宰治还从一个富商手里敲诈了一条枪械交易线,赚麻了。


“那是给孩子的吗?那不是给你花的吗?”太宰治振振有词,“你不喜欢钱?不喜欢钱的话喜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手工礼帽?喜不喜欢限量版机车?喜不喜欢红酒?”


中原中也当然喜欢,太喜欢了,喜欢得热泪盈眶。但是作为人父的道德感让他小小地纠结了一下:“都给我花了,孩子怎么办?”


“让他自己挣。我们俩的孩子要是不会挣钱,还不如回炉重造,要不然怎么养我们?”


说得对啊,中原中也瞬间觉得太宰治的育儿理念真不错,不愧是港口黑手党历代最年轻的首领,脑子就是好使。


周岁宴那天,他满怀期待地跟着太宰治看礼品单子,这个是他的,那个也是他的,旁边的可以给太宰治,再旁边的那个卖了,钱还是他的。


这孩子生得值,中原中也顿时觉得自己的口袋沉甸甸的。钱啊,真不错,他还在礼单里看见一辆机车,回头拉到技术部检查检查就能骑,因为怀孕,他都快两年没骑机车了。


他忍不住问太宰治:“生一个孩子就这么赚,那要是再生一个呢?”


太宰治一愣:“你想再生?”


先不说荒霸吐能不能让中原中也二次受孕,单说孩子,万一生出来的是个女孩,把森鸥外吸引过来了怎么办?太宰治好发愁,他觉得自己八成要抱着女儿东躲西藏,毕竟中原中也对森鸥外的敬重不是说说而已,滤镜厚得比五栋港口黑手党大楼垒起来都要夸张,脑子一抽说不定就让森鸥外帮忙带孩子。


到时候自己直接抱着女儿跑,把儿子留在港口黑手党,再找个机会把中原中也接走,让森鸥外留在港口黑手党继续打工……好像也行?


中原中也看一眼他眼睛滴溜溜转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好笑:“如果还是儿子呢?”


“如果还是儿子,那就扔给大儿子带,男孩子又不金贵。”太宰治看一眼刚满周岁的娃,心想:你要快点长大,扛起作为长子的责任啊,以后带弟弟可不能敷衍。


娃心有所感似的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突然憋着嘴哭了。


一群人涌上去哄,把太宰治挤到一边。太宰治摸摸鼻子,有点心虚但不多,又不是他把孩子惹哭的,他可什么都没干。


人群内哄孩子哄得热火朝天,扮鬼脸唱摇篮曲讲故事,十八班武艺齐上阵,人群外的太宰治望天吹口哨,主打一个松弛。中原中也觉得好笑,凑过去打趣:“瞧你,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从小到大都幼稚。”


“中也也幼稚。”太宰治不服气。都是甩手掌柜,怎么还来拉踩了?


“我哪里幼稚?”


太宰治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和中原中也吵轱辘滚轱辘的架,他觉得自己是爸爸了,应该有一个父亲的心胸,所以很大气地说:“我允许中也永远幼稚。”因为觉得有点腻歪,还特意补充:“因为中也永远是我的小狗。”


中原中也看他一眼:“那孩子也是小狗,你就是小狗的爸爸,大小狗”


太宰治嫌弃:“为什么不能直接是大狗?”大小狗是什么东西,好难听,称呼上他得挑一挑。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他:“出息。”


太宰治敷衍地“嗯嗯嗯”,应和说:“我最出息。”


等周岁宴结束后就知道谁才是最“出息”的了,中原中也抱着一堆喜欢的礼物不撒手,就连尾崎红叶给孩子送的宝石坠子都想要,他振振有词:“这个宝石多蓝多好看,孩子太小了不能戴,我帮他戴嘛。”


尾崎红叶哭笑不得,这是给孩子的!她特地找人打的吊坠,水润润的晶莹剔透的宝石,周围镶着一圈钻,华贵又大气,港黑太子爷以后长大了出门得有个撑场面的配饰吧!


中原中也捂着耳朵不听不听,用眼神指挥太宰治把吊坠给自己挂上。“港黑太子爷长大还早呢,太子爷的爹得先撑场面。”


旁边的几个高层特别有眼色地直接把给娃的礼物递到了最高干部手上:“快给中也先生拿着,不适合成年人戴的金手镯金项圈金长命锁也能熔了打条金链子,戴着拉风。”


太宰治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港口黑帮爆改港片街溜子,不由得感叹:“果然啊一孕傻三年,古人诚不欺我,中也本就不聪明的脑子现在更傻了。”


尾崎红叶更哭笑不得了,但她也不舍得因为这事生中原中也的气,虽然隔辈亲,但中原中也算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好东西从没少过他的,只好给两个爸爸出了个难题:“你得让孩子同意了才行。”


中原中也心说这好办啊,回到家就拿着一样样东西给孩子看,孩子啊啊叫着伸手去够,他不给,晃悠几下揣进自己兜里,煞有介事地说:“你太小了,用不到这个,爸爸先帮你保管着。但是这么贵的东西落灰了不太好啊,唉,爸爸勉为其难帮你用一用吧。爸爸用了这些出去应酬都有面子,说不定能多给你谈几个大单子,到时候你的家底也厚了,对不对?”


孩子啊啊啊地笑。


中原中也不管孩子听懂没听懂,反正他就当孩子听懂了,把每一样东西都在孩子面前展示了一遍,包括收的礼金,这就算过了明路,尾崎红叶问起来都能有理有据地争辩几句。


太宰治心想,这看着好像也没变傻,挺聪明的呢。


他有样学样,顺走了礼物堆里某个欧洲黑帮首领送来的枪械。





5.

男孩子三岁,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不仅不好玩了,还要被缠着陪玩,当初抱着他全横滨巡回展示的太宰治不想带娃,周岁以前努力争夺抚养权周岁以后带着他出入训练场的中原中也直皱眉头,就连尾崎红叶都躲得远远的,组织里的成员更是出差的出差外勤的外勤,谁都不想被这个小祖宗折腾,甚至楼下徘徊的流浪猫狗都换地方了。


太宰治只好一通电话把游山玩水的森鸥外叫回来。


远在南美洲的森鸥外提着大包小包牵着爱丽丝回来,风尘仆仆,衣衫凌乱,头发上还沾着不知从哪落下来的草叶子,火急火燎地推开首领办公室的门:“什么事这么紧急,在电话里都说不清,非要我回来?黑手党被你们败光了?”他想了一路,觉得这个猜测有可能,毕竟太宰治16岁那年问他追人送什么东西好时他说送珠宝,太宰治就送了一整条宝石线给中原中也,恋爱脑的战斗力很惊人的。


他打量着四周。首领办公室的装潢大变样,防弹落地窗换了新的,窗帘光滑细腻,绣着精美的纹样,地上铺着的是出自意大利名匠之手的手工地毯,沙发的扶手由纯金打造,刮两下能刮下来金粉,茶几上的花瓶晶莹剔透,是难得一见的纯天然水晶……越看越觉得港口黑手党说不定破产了,但是没关系,把这些东西卖掉就行了。


“森先生,你在看什么呢?喊你回来是想拜托你帮忙看孩子啦。”


森鸥外眼睁睁地看着太宰治变戏法似的从办公椅后面提溜出来一个活生生的男孩。


他看看一旁的中原中也,又看看太宰治。“你们还抱养了个孩子啊?哟,长得挺像你们。”


森鸥外走的时候就知道这俩人八成要把组织变成家族企业了,但是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才25岁,就连继承人都找好了,不禁感叹还是年轻人想得周全,为了组织稳定发展都放弃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太宰治眨眨眼,说:“不是,这是中也生的。”


森鸥外也眨眨眼,第一反应是:“中也君和谁生的?”


太宰治指着自己:“我啊。”


森鸥外:“…………………………………”


他当了中原中也三年的首领,也没人告诉他中原中也能生啊?!看这孩子最起码三岁了,合着三年前就生了,全港黑没一个人惦记着要告诉他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医生吧?这种医学奇迹不该让他知道吗?!


“是的,没有。”太宰治肯定地点头。“但是现在知道也不晚。”


“怎么?”


“孩子交给你带,他该启蒙了,但我和中也太忙,大姐跨国出差去了,只有你是个闲人,刚刚好。”


“你的孩子为什么给我带?工资呢?”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你是港口黑手党的先代首领,这是港口黑手党的下任首领,培养接班人的事要什么工资。你看,你要带爱丽丝,刚好把他也带上,不费事。”


森鸥外气笑了。这能一样吗?爱丽丝是他的异能,他想设定成什么样就设定成什么样,想穿什么裙子就穿什么裙子,这孩子可以吗?


中原中也大度地说:“可以。记得拍照,我想看。”


这爹当得太有含金量了。


森鸥外提起行李箱,把爱丽丝夹在腋下,准备再一次跑路。他都退休七年了,凭什么要被返聘回来白打工!“我不要!我喜欢的是12岁以下的幼女,又不是三岁的男孩,这个工作还是交给其他人吧,我觉得芥川君就很不错。”


中原中也沉默了几秒。“芥川……芥川不行的,罗生门不愿意。”


森鸥外震惊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罗生门是个异能吧!让异能都敬而远之的孩子能是什么乖巧孩子?竟然要让他这个五十岁的老头子来带!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人性在哪里?报警电话又在哪里?


“别这样看我啊,森先生,”中原中也尴尬地挠挠脸颊,“他,他其实挺乖的,真的,会自己吃饭穿衣上厕所,他还喜欢看书,脑子也灵活,一定很好教,如果不好教的话你随便揍他屁股,他抗揍。”


孩子一脸哀怨地看看中原中也。


森鸥外也一脸哀怨地看看中原中也。


好后悔,就应该跑到外太空去,让太宰治这辈子都联系不到自己。


他妥协地叹口气,终于还是心软了,把行李箱和爱丽丝都放下,说:“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对他手软,一切的学习计划都由我来安排。”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郑重其事地站起身,朝森鸥外鞠了一躬:“谢谢您。”


敬语都出来了。


森鸥外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宰治的孩子果然像太宰治一样逆天,聪明是真聪明,欠揍也是真欠揍,胆子大到敢把办公桌改成简易烤箱加烧烤架,在森鸥外的办公室里烤红薯吃,用的无烟碳藏在地毯下面的洞里——对,他还在地板上挖了个洞。森鸥外每天都气得掐自己人中。


他给孩子讲论语,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孩子说这句话讲的是中原中也,因为中原中也“非常厉害能让仇人的尸体不分白天黑夜都在河上漂”。森鸥外想了想问:“你怎么不说描写的是太宰君?他也会不分白天黑夜都在河上漂。”孩子诚实地回答:“因为他真的会揍我。”


森鸥外又开始掐自己人中。


“哈哈。”听说这件事的中原中也发出爽朗的笑声,自从不用带孩子,他觉得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天能多吃两碗饭,简直精神焕发一夜回到18岁,精神状态简直不要太好。他跟太宰治感叹:“还好把森先生喊回来了。”


“是啊。”太宰治吹吹咖啡,嘬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不用照顾孩子真是太舒服了。”


“之前还想再生一个收份子钱,现在那些份子钱已经打动不了我了。”


“哎,现在可以生啊,森先生在呢。带一个娃也是带,带两个娃也是带,趁森先生还在我们应该抓紧才对啊。”


“有道理。”中原中也一敲手心,反正孩子不用他照顾。


三个月后,森鸥外接到了太宰治的电话,听筒那头的人神神秘秘的,说有一个惊喜。


“什么?”


“哎呀,你之前不是遗憾中也怀孕的时候没有通知你吗?我给你争取到了一个机会。”


“什么?!”


“我们要二胎了。然后呢,中也他怀孕比较辛苦,我得多照顾他,所以这组织里的工作你也得处理一些。”


森鸥外“啪”的挂断电话。


他把骑在自己脖子上给自己扎头发玩的小男孩扒拉下来,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决定今天就跑路。










fin.

虽然挺神经的但我觉得还蛮好笑……

彩蛋是孩子的故事——一个关于日记本和两个父亲的段子,还有这篇文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抹汗)

木对

【太中】晴る (fin.)

原作向

「結び」合志约稿


“从欧洲回来之后,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哦。”

有些懒洋洋还带着鼻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中原中也用肩膀夹着手机,坐在办公桌前飞快翻着手里几份亟待签字的文件,一边工作一边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我在工作。”

他瞥了眼表,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三十分,还有半小时就要午休。这个时间太宰治打来电话却还是刚睡醒的状态,讲话慢吞吞的,尾音带着一点勾人心痒的黏连,目的昭然若揭。然而临近新年,中原中也忙得分身乏术,现在完全没精力去回应太宰治的邀约。

“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侦探社这么闲、闲到让你有心情想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很显然,中原中也今天的心情不怎么样——或者说他这一周以来的心情......

原作向

「結び」合志约稿


“从欧洲回来之后,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哦。”

有些懒洋洋还带着鼻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中原中也用肩膀夹着手机,坐在办公桌前飞快翻着手里几份亟待签字的文件,一边工作一边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我在工作。”

他瞥了眼表,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三十分,还有半小时就要午休。这个时间太宰治打来电话却还是刚睡醒的状态,讲话慢吞吞的,尾音带着一点勾人心痒的黏连,目的昭然若揭。然而临近新年,中原中也忙得分身乏术,现在完全没精力去回应太宰治的邀约。

“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侦探社这么闲、闲到让你有心情想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很显然,中原中也今天的心情不怎么样——或者说他这一周以来的心情都非常差——他飞快在这几份文件末端签字,恰好日程表弹出提示,提醒他即将要做的另一项工作。

“但我要提醒你。首先,”中原中也眼都不抬地说道,“我们就没有经常见面的理由。我们在欧洲见面,是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笨蛋故意被抓进默尔索监狱,而出于在当时事态下的各种考虑,首领命令我去把那个笨蛋救出来。是工作,而不是好像我们去旅游似的。”

“中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讲一些莫名其妙的大道理,发现了吗?”知道中原中也现在不吃这套,于是太宰治也懒得再装下去。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清醒、直戳了当地问道:“中也已经在大阪待了半个月了。明天还回不来吗?

“不许用理所当然的态度把别人的工作行程说得一清二楚。”工作用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中原中也皱起眉:“等下再说,先挂了。”

“唔。”太宰治倒是完全没有要多聊的意思,见骚扰不成,于是挂电话的速度比他还快。中原中也的动作停顿一秒,他抿了抿嘴唇,用另只手接起电话:“是我。”

“中原先生。”部下的声音恭敬:“地税那边年前突击检查,现在通知要西急不动产十一月和十二月所有发票的相关材料,今天之内就要寄出。”

森氏集团的主营业务是远洋航运,但其他产业也多有涉猎。森鸥外打算在地产行业分一杯羹,做一条主打高级度假别墅的业务链,于是半年前在大阪注册了一家新的子公司。公司的管理工作交给其他人,但合作方面的事情涉及到相关产业内的几个大家族,还是需要几位干部亲自镇场——所以中原中也现在才会在大阪,已经看了半个月的大阪城。

“又来?”中原中也掐着鼻梁,语气不算好:“地税这是第三次找茬了。国税厅总务课长每年拿我们钱的时候也没手软,现在是怎么了?死了?”

“国税厅的长官新上任,连着总务科长也一并换掉了。这件事上个月有向您报告。最近事情太多,您大概忘记了。”部下轻声细语地解释:“首领的意思是和往常一样打点,但是因为之前静冈那边的活动……‘黑蜥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所以特务异能科最近盯我们盯得很紧。尾崎干部打算年后再请中间人安排一个局,和国税厅的新长官见个面。”

他这么一提,中原中也倒是也想起来了,尾崎红叶前天还对他提起过这件事。他顿了顿,说道:“那就先应付掉他们……材料寄过去给他们查就是了,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很清楚最高干部最近忙得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心情绝算不上好,而自己这通电话算是火上浇油……部下态度愈发恭敬,报告道:“因为整理的时候,发现十一月有几份票据的相关合同找不到了,可能是当时没核对清楚,交接时就没归档。”

“所以?”中原中也说:“补合同这种小事也要我来做的话,公司给你们付工资是请你们——”

他不耐烦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中原中也换了只手拿手机,右手拉开抽屉看了一眼:西急地产的公章静静躺在里面。因为他要来谈合作,所以出差时把目前唯一能用的公章一并带走了,导致现在那边想要补合同都没办法补。

这时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秘书推门进来:“中原先生,刚刚西村先生致电请您晚上赏光,参加大冈财团的年末酬谢晚宴。他说准备了好酒,请您在宴席之后,去他组织的品酒沙龙坐一坐。”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点点头:“告诉他我会按时到场。”在日本房地产行业基本上已经饱和的情况下,想要打开市场,如何与这些老牌地产集团打交道是最重要的。中原中也连续忙碌半个月才安排了这个局,顺利的话,他能在今晚的品酒沙龙上把包括几份新合同在内的大部分事情都搞定——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让人现在带着新公司的公章赶回东京。

“现在派人带着要补的合同过来。”中原中也对电话另一端说道:“不管是开车、坐新干线,还是找行动部的人开组织的直升机——用最快速度到我住的酒店,我只等你们到下午四点。”

“明白了,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挂了电话,然后看向秘书:“还有事?”

“是之前内部排查的那件事,中原先生。”秘书走进来,将两个文件夹放在中原中也面前,同时拿起旁边已经签好字的文件:“上次发现有问题的那个员工已经查清楚了:他四年里累计挪用公款八千四百万,钱全部拿去买理财产品和股票了。”

秘书打开左边的文件夹,挪用时间、每次挪用的金额以及证据被整齐夹在一起:“他做得很小心,所以事情一直没有暴露,直到之前营业部和俄罗斯人签了几个单子。对方提出要提前结算货款,公司却一时拿不出这笔现金,才发现钱被挪用了。事情败露后逃走的员工已经被控制住了,不过这笔款暂时还没有完全追回来。这件事涉及到我们从俄罗斯人手中买的一批……所以,您看要怎么处理?”

“公司现在的监事是谁?工作怎么做的。”中原中也翻开右边的文件夹,随意看了一眼。相较于左边可以直接交给警方的详细证据,右边的文件夹显然是他们内部“处理”时所需要的参考情报:里面说明了涉事员工的资产明细、债务状况甚至三代家庭成员的信息。中原中也垂眼看了片刻,将文件夹合起丢回桌子上。

“算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般公司遇到这种事情的第一选择当然是报警,然而算犯事的那名员工倒霉,作为导火索的这单生意并不是能让警方知道的事情,所以只能由被他挪用了公款的森氏集团——由港口黑手党亲自处理。

中原中也没什么表情,像是再说再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把邮件发给‘黑蜥蜴’并抄送首领。芥川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了。”秘书收起两份文件夹:“另外,还有一件事……美国国家气象局在几小时前发布通告,称五级飓风‘卡特里娜’即将从西海岸登陆。负责和原田组交易的人刚才联络了在美国的运输组,确认现在洛杉矶港的所有船只都无法出港。所以原定27日就能到达的那批货可能无法在新年放假前入境‘清关’。营业部的人给出两个备选方案,一个是将这批货先运到墨西哥,再从曼萨尼约港找船将货运过来。”

“这个方案会稍微增加一点运输成本,但能保证赶上合同上的交易时间。”秘书说:“问题是墨西哥最近局势混乱。负责运输的人说没有三个异能者以上的武装小队随行,他无法保证货物的安全。”

“怎么什么事情都凑到一起了。飓风是什么鬼?美国冬天也会刮飓风吗?”中原中也头疼道:“时间这么紧张,怎么可能立刻找到可靠的武装护卫。方案二是什么?”

秘书迟疑了一瞬:“呃……方案二是和原田组交涉,推迟交易时间。”

“……”中原中也沉默几秒:“原田组的老头子在签合同时明确提出的一点就是他们急需这批武器,所以不惜付两倍价格从港口黑手党这边走货,甚至愿意让我们抽8%的提成——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面子代表港口黑手党与原田组交涉,这笔巨额违约金要从哪里扣?他们的年终,还是他们的脑袋?”

秘书苦笑,显然也觉得这两个解决方案都没什么建设性。但是这件事属于天灾,不在人祸,营业部的人也很抓狂——临近新年,货物如果不能在27号入境,海关就要放假了。因天气耽误的运输时间、“清关”时间加上放假时间,交易起码要延迟半个月,这单生意的负责人急得嘴角起泡,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一遍。要不是负责人不是异能者,他现在已经踏上飞美国的飞机了。

当然,这些事情中原中也都清楚。如果是平时他不会多说这些,也不会把话讲这么难听,毕竟解决事情才是重要的。只是最近仿佛所有事情都赶在这段时间发生,即使都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可正是这些接连不断的小麻烦在大量消磨耐心。

已经一个月没休息过的中原中也沉默很久,手指慢慢敲着桌面。几分钟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让洛杉矶港的人现在把货装车转道墨西哥,负责护卫的人明晚会在圣迭戈和他们汇合。”

“我知道了。这就通知下去。”

秘书抱着文件和文件夹离开书房。关门时他停下动作,犹豫地看向中原中也。

“还有什么事?”中原中也正在翻自己的手机通讯录,一边思索动用哪里的人脉关系,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坏消息酌情汇报。不紧急的话一小时后再来敲门,现在先去给我煮杯咖啡。”

“工作方面、现在暂时没有别的事情了。”秘书说:“不过两小时前Coquille发来了邮件,显示您预定了明天的双人晚餐。但Coquille全景落地窗旁边的位置只有黑卡客户才能预定,所以在收到预约邮件后,餐厅经理又打电话过来确认……”中原中也人在大阪,别说明天,一周内能不能回去都不好说,高档法式餐厅的晚餐显然不是中原中也定的。

谁能盗用港口黑手党最高干部的黑卡?秘书怎么想都觉得,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只有那一位。

可是中原中也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任何反应。

“咖啡。”他翻着手机,抬起另只手指着门外,示意秘书立刻从房间里出去。

 

 

中原中也没有一点闲暇去想工作以外的事情,和前两周一样忙碌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品酒沙龙持续到了深夜,凌晨两点时,中原中也才从某个私人会所内走出来。

他将沾血的手套摘下来,随手扔给等在门外的部下,懒得多说话似的简洁道:“处理干净。”

“是。”部下拿着他不要的皮手套退到一边,恭敬行礼,看着中原中也坐上车子。

中原中也已经没打算再管会所内发生事情的后续,威慑就是这样。今晚之后,西急地产在关西的各项合作都将会顺利推进。这也是森鸥外要让最高干部为新公司保驾护航的重要原因——如今森氏集团在明面上的运营业务全部合法合规,却没有人会忘记他们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中原中也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今晚他只喝了一个杯底的红酒,因此连一点醉意都没染上,只是十分疲惫。他安静坐了一会儿才睁开眼,拿出私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最后一条仍然是上午十一点半时太宰治打给自己的那通电话。他又点开短信和line看了一眼,除了爱丽丝群发的港口黑手党新年庆祝会的信息外,没有别的未读信息在等他。

当然,平常没有联系才是他和太宰治的常态。上午那通电话不过是太宰治一贯的小手段,知道他没时间后自然会更换骚扰对象。现在说不定在哪个酒吧里和漂亮的美女喝酒,然后邀请对方殉情吧。

“……”

中原中也垂眼安静地看着手机,许久没有操作的界面自动熄灭了。漆黑的屏幕隐约映出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模糊不清,自鼻梁以上的小半张脸都隐藏在车内的阴影里,让中原中也想起两个月前自己去欧洲救太宰治的时候。那时他就是这副样子,假扮成吸血鬼,假装自己被费奥多尔所控制,成为了太宰治的敌人。

说实话,即使是名义上的,“成为太宰治的敌人”对他来说仍然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他们两人从未有过这种站在彼此对立面上的经历。太宰治在监狱里和费奥多尔玩了一场无聊的死亡游戏,把他当作敌人、当成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控制的一枚棋子,态度冷漠又自然,似乎他和以往那些敌人没什么不一样。

中原中也一度怀疑太宰是否能看破他的伪装、猜到他这边的计划——他去欧洲协助太宰治这件事是仅仅只有他和首领两人知道的机密任务,除此之外没有告诉其他人,这意味着他们没有办法和身在监狱里的太宰治提前沟通,也就是说任务是否成功将全凭“双黑”之间的默契。在听从陀思妥耶夫斯基命令的那段时间里,中原中也心想自己以这副姿态出现在太宰治面前时,他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话、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了,结果就是太宰没有反应。或许吃惊了一瞬?但随后针对、封锁他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即使中原中也是假装被人控制也不免心烦气躁,甚至有那么一刻想问问费奥多尔的意图:利用他来对付太宰治?太宰治最了解他,异能的用法、强度、发动时机全部了如指掌,能有什么用?要是单纯利用他,把他当成一次性工具、当成肉盾,直接突破监狱甚至毁了监狱,倒是没准能把太宰治就这样埋在废墟里,但费奥多尔却不这么做,利用他和太宰治周旋,以至于给了他们更多的机会——然后输掉了这场游戏。费奥多尔大概是想要在武力压制的同时、以“中原中也成为了敌人”这件事来故意恶心太宰吧,只可惜,那家伙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动摇。因为他们根本不是那种会令另一方动摇的关系。

事情结束后,中原中也一直想问太宰治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伪装的,但总觉得会得到令人恼火的答案而作罢;在回程的飞机上,他想起在监狱里发生的无聊又荒诞的一幕幕,又有点想问水淹没了房间的时候、在太宰被自己用枪顶住额头的时候,太宰说的那些话里有几句是真话,又有几句是假话。不过联想到太宰治那时早就知道自己是假扮成吸血鬼,所以那些全部都是演技也不是不可能。顺着那个俄国佬的计划,为了让费奥多尔更加相信他已经身陷绝境了,所以才会在那里故作姿态地回忆什么“我们在这七年间心意相通的瞬间”,又在被枪顶住额头时一脸认真地说“我们的命运不应该在这里结束”。

大阪的深夜和东京一样,马路上安静空旷,只有街道两侧高楼上的霓虹灯在闪烁。黑手党的车子停在路口,中原中也轻轻偏头靠在车窗上,抬眼看向窗外,已经能看到不远处酒店顶层的巨大标志。

那些全部都是演技而已。他心想。大概因为太宰治上午打来了那样一通电话,又忙碌工作到深夜,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一个月没有休假,所以才会突然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原中也对自己刚才的那些想法下了定论,决定把这些事都抛到脑后,反正睡一觉就好了。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要忙,谁有功夫去想总是盗刷他黑卡的混蛋前搭档?

酒店门童走过来,拉开车门,对中原中也微微鞠躬。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下了车,却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

大阪帝国酒店的门童着装经过精心设计,双排扣黑白拼色的长风衣,将门童肩宽、腰线和大长腿全部衬了出来,英俊得简直让人头晕目眩。太宰治站在车门旁边,对过于震惊以至于有点茫然的中原中也微微一笑。

“欢迎来到帝国酒店。”太宰治对他轻轻一眨眼:“这位客人。”

“你……”中原中也差点咬到舌头。刚刚在车上想了一路的人忽然戏剧性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比起惊喜他更觉得这像是某种诅咒。“搞什么?!”他压低声音,一把扯过太宰治的衣领:“这身衣服又是什么鬼?!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太宰治却对他轻轻“嘘”了一下,然后微微偏过头开口:“……没什么,只是碰巧遇到了熟人。”

中原中也皱了下眉。他不客气地伸手拨开太宰治垂在脸侧的发丝,看到他耳内卡着一枚小巧的蓝牙耳机。

原来不是来给自己找茬,而是真的有工作。中原中也明白过来,但仍然怀疑。就算是这样,也太巧了一点吧?侦探社的工作,碰巧在自己下榻的酒店?如果不是天人五衰的事情刚刚结束,黑手党和侦探社现在没有什么冲突值得对方这样做,中原中也都要本能怀疑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太宰治看出他的想法,开口说道:“中也想太多了。侦探社半个月前接了一个委托,查了好久才找到幕后黑手。对方预计今晚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活动’,社员们打算趁这个机会,连证据带人一起抓到手。我只是负责守一下酒店的门,防止有漏网之鱼而已。”

哦。中原中也皱着眉,紧接着想起上午的事:“混蛋,你上午就知道这件事了吧。所以才故意打了那通电话?”

“上午?”太宰治顿了顿,说道:“啊——完全不是哦。噗噗、答案错误!”

“那是什么啊?”中原中也说。他叹了口气,伸手敲了敲车顶,示意发现不对后等着他下命令的司机驾车离开。

然后他对太宰治开口:“算了,随便你吧。既然是工作,就不要和别人讲话打发时间了。我要去睡觉了。”

“等等嘛。”太宰治扣住他的手腕:“还要等好久呢,一个人等太无聊了。中也来陪我吧?”

“开什么玩笑,这是侦探社的工作吧?”中原中也试着抽出手腕,但是太宰治攥得很紧,他只好用另只手的手指不客气地戳前搭档的肩膀:“喂,放手。你自己的工作,叫我陪你算什么?而且根本不是‘一个人’吧。”

这话不光是指太宰耳机中的其他侦探社员。中原中也以余光扫到旋转玻璃门内侧穿着门童制服的身影,印象中那也是侦探社的一员,曾在资料上见过对方的脸。

“因为我猜拳输了,要去后门守着。”太宰治干脆答道,大有缠着路过的前搭档不松手的意思:“而且这种简单的任务也会有漏网之鱼的话,侦探社的招牌都要被砸掉了。”

怎么会有人理直气壮地当面说同事的坏话啊……饲养这种大型不可回收物的侦探社也真是辛苦。中原中也脑海中划过这个想法。咦,但是既然太宰这么说,就说明任务确实轻松。而且在上午的电话里,太宰治那时也确实没有透露出“下午也要来大阪出差”的信息。

难道太宰来大阪的事情是临时决定的吗?不然的话,“守着酒店的门以防漏网之鱼”这种工作实在不像是会给太宰治安排的事情,更像是他临时加入了任务组,聊胜于无地在今晚的行动中找了一个位置。

中原中也还在思考,人已经被太宰治哼着歌拽走了。

十二月的深夜里寒风凛冽,酒店后门位于一条小巷里,狭窄又阴暗,地面上有着不知名的潮湿水洼,简直像是悬疑小说中的标准犯罪现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么这里就是那种会被家长耳提面命“不要独自在深夜涉足的地方”的榜首;但比起悬疑小说中的受害者,更像是悬疑小说中的犯罪者、凶手的两人淡定地踩过那些水迹,一前一后穿过小巷,走到了酒店后门。

中原中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太宰治过来了,明明他要做的应该是冷酷把人甩到一边、径直回到顶楼自己的行政套房内,然后抓紧时间洗澡睡觉。但现实是他一言不发地跟了过来,莫名其妙地开始陪太宰治守门,防止侦探社的工作里有漏网之鱼从后门逃走。

烦躁。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明明连搭档都算不上了,但却还在一次又一次被太宰牵着鼻子走,没有一点长进。

中原中也停住脚步。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管是地税突击检查还是杀人,抑或是一场可能会造成千万违约金的突如其来的风暴,他今天都冷静利落地处理了。因为这段时间一直事端不断,所以本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

但是为什么,看到太宰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却忽然变得情绪不稳起来。不爽的话刚才就该果断拒绝,但是他却跟了过来,又在跟过来之后才反应到他不应该在这里、不该做这些事,情绪忽高忽低,这听上去也太奇怪了。

“我说,中也一定要我把话讲清楚吗?”太宰治明明走在前面,但是仿佛看到了中也的表情、听到了他内心烦躁的抱怨:“刚才那些话,中也应该也听出来了吧。这个委托的收尾工作本来和我无关,是我临时决定要来,所以现在才出现在这里。”

“谁让你来了?”中原中也语气很不好。他不爽于太宰治话里话外仿佛他们之间关系很特殊似的态度,但更不爽自己事到如今还在下意识听从太宰的摆布,太宰说往左他就往左,太宰说往右他就往右。

月光洒进了小巷子里,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中原中也垂眼看着太宰治的风衣一角,心想接下来他们两个大约会为这件事拌嘴,互不相让地吵几句,然后不欢而散,各做各的。但是他听到太宰治在沉默了几秒之后,轻微地叹了口气。

中原中也轻轻一挑眉。

“所以说,我上午已经在电话里告诉过中也了。”太宰治走过来,中原中也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染着的酒店大堂的熏香味道。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站在中原中也面前,挡住了他面前洒下来的月光,就维持着这个稍显居高临下的姿态不紧不慢开口:“中也有多长时间没休息了?你在持续高强度的工作、积累了一定程度的精神压力后,情绪一般都不太稳定。这点在见到我时格外明显。中也没有一点自觉吗?”

“哈?”中原中也下意识抬头,鼻尖差点撞到太宰治胸口的制服纽扣。他不由后退了半步,皱着眉说道:“虽然我的确有段时间没休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每年到这个时候会有多忙,这点曾经身为最高干部的你最清楚不过吧。”

“我的意思是,”太宰治微弯下腰,额头轻轻碰上中原中也的额头:“既然没时间做舒服的事情来纾解,那么接吻也能稍微缓解下压力啦。”

“难得想要体贴中也一下。”他们站在昏暗的巷子里。太宰治背对着月光,英俊的眉眼藏在阴影中,慢慢含住中也的嘴唇。一开始只是贴着中也稍显干燥的唇瓣,轻轻磨蹭了两下后才稍用了点力气吻在嘴角,又用舌尖去舔他的唇缝,等着中也迎合这个吻。

“突然之间、喂……等下。”中原中也的后背在轻微发麻,不知道是不是真像太宰治所说那样,禁欲太久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敏感起来。但是他没忘记太宰治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因此耗尽最后的意志力抓住太宰的黑发扯了扯,在亲吻中模糊不清地提醒:“耳机……”

“早摘掉了。”太宰治说:“有事他们会给我打电话。”

他的手扣在中也的背后,将人挤在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强迫中也仰起头、踮起脚来尽力迎合他。他用舌尖纠缠住中也的,在两人相贴的嘴唇间勾弄两下,然后将中也的舌尖推回去,进而开始舔弄他敏感怕痒的上颚和齿列。

两个月前,中也去欧洲救他的时候,为了装成吸血鬼而在虎牙上黏了象征吸血鬼的尖锐假牙。不知道森先生存了什么坏心思,把中也的假牙黏得牢固又结实,以至于在那之后半个月内,他和中也接吻的时候都要稍稍小心地避开那里。当然,上床时也一样。如果中也爽到了,就会习惯性地咬他的肩膀、咬他的脖子,这时候倒是真的像货真价实的吸血鬼了。那对假牙十分锐利,以至于中也张开嘴,稍用力一蹭就是一条血线。

但是,中也喜欢接吻。接吻时的心情会变好,上床时边做边亲也会更加敏感。所以在接吻受限的那段时间里,两人之间对假牙更不满的那个人其实是中也,那个时候他的情绪就很不秒,总是一副强行按捺住不爽的样子,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其实内心里已经不知道踹翻了几张桌子——就像现在。

刚才的中也脸色难看、语气也不好,仿佛随时都在爆炸吵架的边缘,但是吻住了中也之后,他僵硬了几秒,随后便用手插进自己的发丝里,踮起脚认真地回吻。这难道不是很像小狗吗?在主人的指令下才会变得安静下来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不联想到受训得当的小型犬类。

让人脸热的水声回响在狭窄的巷子里。等到水声停止时,中原中也的嘴唇已经变得有些异样:泛红并且微微肿起。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刚刚做了什么。

不过反正现在也没人看见,所以中原中也没说什么,只是用拇指蹭了蹭嘴角。他把脸埋在太宰治怀里,紧紧搂着太宰治的腰,又觉得刚才看着还算不错的制服现在变得不顺眼起来——上面全是这家酒店大堂的熏香,连一点太宰治的味道都闻不到。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能顺利“充电”就是了。

两人保持了这个姿势一会儿。太宰治搂着连续加班一个月、看起来正常实际上已经累到没电的最高干部,干脆坐到了酒店后门的台阶上,把接吻后变得有些困倦的中也从后面搂在怀里。

两人谁都没说话,持续着中原中也的“充电”行为。就这样安静了片刻之后,中原中也才问道:“餐厅……经理给我打电话了。你这几天很想吃法餐吗?先不说我压根回不去,你以前也不怎么喜欢那家餐厅吧。”

“所以说,中也是笨蛋啊。”太宰治说:“明天是什么日子?”

“日子?”中原中也皱着眉回想:明天是25号,星期四。地税要查几份票据、几份新合同等着盖章签订、武装小队会在圣迭戈和护送货物的人汇合、下午要和营业部开会。

中原中也把行程梳理了一遍,没从这里看出和太宰治有什么关系。

“……”太宰治叹了口气:“12月25号除了是工作日、马上临近新年了工作还没有做完很麻烦这两个印象之外,就没有别的含义了吗?”

“……啊。”于是在太宰治的提醒之下,中原中也才终于反应过来。但是他歪着头,半信半疑地问:“我们两个一起过圣诞吗?所以你刷我的卡定了高级法国料理?”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反应不过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他和太宰治很少去专门庆祝某个节日。以前遇到节假日的时候一般都像现在这样忙于工作,等到太宰治从黑手党离开之后,他们就更没有一起过某个节日的理由了,无论是圣诞、万圣还是新年。

“我的目的一开始就告诉中也了,‘好久没见面了中也还不回来吗’——这样子。”太宰治语气懒散:“别看我这样,我也是积攒了很多压力想要放松一下啊。但是某个笨蛋只会工作,一点不考虑别人的心情。所以想用中也喜欢的晚餐和高级红酒把中也骗回来的……”骗回来之后就可以顺便蹭车,就可以顺势留宿,然后做点两人都迫不及待想要做的愉快事情。

“每天都在浑水摸鱼的工作哪里有压力了……”中原中也嘀咕。

“都说了会有的啦。”太宰治不满地去捏中也的鼻子,被中也果断拍开手躲开。在两人一来一回、进行着极其幼稚的攻防战的同时,太宰仿佛突然想起来一样,随口说道:“说起来,两年前,我和中也在这里碰到过一次吧?”

中原中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有吗?”他说:“不记得了。”

太宰治在加入侦探社之前,为了等待履历洗白,也为了躲避仇家,更是因为他不知道哪里有能引起他兴趣的事物,所以到处流浪过一阵子。在那段时间里他因为好奇什么都做过,后厨里端盘子的小工、便利店的店员、甚至跟着渔民出海打过鱼。对太宰治来说,只要他想,谁都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相处的人,但是这些事对他来说,只要过了新鲜期就统统变得无趣起来,所以他最后还是离开了。后来他到了大阪,正逢夏日最后的庙会,他挤在人群里跟着一起凑热闹,逛完之后他回到暂时栖身的地方,听到烟花在头顶爆开,于是下意识回头。结果回头时他没有看到烟花,反倒是看到了街对面的中也,两人隔着要去看烟火的人流。

那时中也身边除了路人外,没有其他人。他没有带部下,也没有穿西装的三件套,像是普通出游,然后在这里偶遇了叛逃的前搭档。他们对视几秒之后,中也转身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太宰治。

现在过了三年,太宰治想到这里,于是问中也。

“中也那次是听到了我的消息,专门去找我的吗?”太宰治问。

“谁会去找你。”中原中也否认得很迅速:“也是来出差。听说有烟火大会所以出来看看,谁知道在人群中就遇到你了。所以连烟花也没看,就那么直接回酒店了。”

“好冷漠哦。都没有和我打声招呼。”

“因为感觉会被你缠上,要求请你喝啤酒或者吃刨冰什么的。”

“除此之外的理由呢?”

“……”

中原中也不说话了。不开口的理由是他觉得原因又简单又幼稚,说出来绝对会被嘲笑。

三年前在大阪碰到太宰的那次,算是意外也不算意外。不算意外的部分是指,他之前的确有听说过,最近在关西地区有人见到了太宰的行踪;而意外的部分是指,他后来因为工作而来到大阪,没想到真的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太宰治。当时太宰在一堆想要去看烟花的人中间,手里还拿着一个在庙会上买的苹果糖。

苹果糖只啃了一个边角,一看就是因为好奇才买的,其实太宰压根不喜欢那种甜蜜的东西。但即使是这样,当时在人群里的太宰即使没有同伴,有点不知道接下去要去哪里做什么的无聊,但看起来也和自己不一样了——不再像那个潦草披着黑色大衣,在深夜里和他一边笑一边掀翻敌人老巢的太宰治。“太宰治和自己不再站在同一边”这种事让他一瞬间觉得难以忍受,所以一句话没说,一个眼神都没有,就那样转身离开了。

这种幼稚得要死的理由要怎么说出口啊?中原中也把这个问题忽略过去,同时卡住太宰治的手指不再让他乱动了。

“在默尔索监狱里的时候,”中原中也想了想,把问题抛回给太宰治:“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那些全部都是演技吧?”

“有真有假。”太宰治耸耸肩,回答得很坦然:“中也问哪一句?”

怎么还有真的。中原中也怀疑地抬起头,看向太宰治。他“充电”片刻,确实觉得情绪平稳很多,起码现在看着太宰治这身黑白制服、闻着上面的熏香味也不像刚才那样矛盾,觉得好看又觉得不爽了。

“这种事情上,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太宰治语气无辜:“而且那种情况下,说真话才能让费奥多尔上当。他想看的不就是这个?想看到我因为他选择的帮手是中也、来杀我的人是中也而不爽,想看到的是‘太宰治无计可施、绝望地死于曾经的搭档之手’这种结局。”

“无聊。”中原中也评价:“所以,哪句是真的?”

太宰治想了想:“我要是告诉中也的话,中也会告诉我三年前转身离开的理由吗?”

中原中也:“搞什么!我自己也能猜出来!”

太宰治耸耸肩,倒是没有反驳:“反正总共也没说几句话。提示是‘与其猜哪句是真,不如猜猜只有哪句是假的’。”

中原中也不说话了。太宰治这么说,就意味着他其实只说了一句假话,并且他认定自己一定能发现不对。如此一来,好像只有在被水淹没时,太宰说的那句……感觉有点奇怪。但那算说谎吗?比起说谎,更像是因为还有费奥多尔在、后面的话不想说出来了,所以敷衍了事地结束了话题吧?

但这样的话,不就是在说其他那些都是太宰的真心话?感觉更不对了啊!

 

因为我们的命运不会在这里结束。

 

中原中也沉默下来。

“就好像中也一定会来监狱救我,我也每次都会找到中也。无论是十六岁、十八岁、现在还是将来。反正中也找起来非常方便呢,随随便便就能掌握行踪。”太宰治玩弄着中也搭在肩上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怕的话:“所以中也不告诉我理由也无所谓,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即使三年前中也没有去找他,而是转身离开了,三年后他也依旧主动站在了中也的面前。而在他没法去找中也的那些时候,中也就会像当初那样从天而降,声势浩大地闯进他的视野里。

太宰治笑起来,放下手中的赭色发丝,轻轻亲在中也的后颈上。

衣兜内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嗡嗡声,太宰治不情不愿地伸长腿:“啊……好像结束了。我就说吧,不会有漏网之鱼的。”

“……是吗。”中原中也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东京?”

“大概傍晚?”太宰治说:“毕竟过几天就要新年了,这是新年前的最后一件委托,所以应该会让社员在市区里自由活动一天。”

“自由活动啊。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放假也没问题了。”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他从太宰怀里站起来,懒散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把一张房卡放到太宰治手上:“明天……不,今天等我一下,晚上带你去吃圣诞大餐。”

“喔~”太宰治拿着房卡,挑了下眉梢:“工作呢?昨天不是还告诉我,‘要工作没有时间’——”

“昨天晚上已经快刀斩乱麻地完成大部分了。”进行了快速充电的最高干部重新恢复了冷淡平静的样子,他活动了下手指:“今天签完几份合同,剩下的可以放到新年假期结束后再说。”

太宰治笑起来。

他哼着歌,把房卡塞进衣兜里:“那我在房间里等中也,顺便补觉好了。”

国木田独步短信通知社员集合,大概是最后整合情报,确认没有漏人和其他事项,以保证证据链的完整。太宰治垂头看了眼,正准备走的时候被中也拽住手腕。

他眨了下眼。

“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中原中也攥住他的手腕,一本正经地说。

 

“所以走之前,再亲一个吧。”


fin,


就此

【太中】你居然不记得我们的恋爱纪念日?!


  灰宰蓝中预警

  港黑大楼天台,太宰治正站在楼顶边缘,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稍不留意就会直接摔成肉泥。

  而太宰治鸢色地眼睛空无一物,似对这个世界毫不留恋一样抬起脚。

  这时随着“砰”得一声巨响,天台大门被芥川龙之介直接撞开,然后他就看到前方摇摇欲坠的青年。

  芥川龙之介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喊道:“首领!”

  太宰治顿了一下,回头望向他,脸上还挂着轻飘飘的笑:“是芥川啊。”

  芥川龙之介丝毫不敢有所放松,绞尽脑汁开始思考怎么劝精神明显不正常的太宰治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

  他平生第一次恨自己的语言为何如此匮乏!

  就在这边芥川龙之介冥思苦想如何劝自己敬爱的父...


  灰宰蓝中预警

  港黑大楼天台,太宰治正站在楼顶边缘,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稍不留意就会直接摔成肉泥。

  而太宰治鸢色地眼睛空无一物,似对这个世界毫不留恋一样抬起脚。

  这时随着“砰”得一声巨响,天台大门被芥川龙之介直接撞开,然后他就看到前方摇摇欲坠的青年。

  芥川龙之介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喊道:“首领!”

  太宰治顿了一下,回头望向他,脸上还挂着轻飘飘的笑:“是芥川啊。”

  芥川龙之介丝毫不敢有所放松,绞尽脑汁开始思考怎么劝精神明显不正常的太宰治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

  他平生第一次恨自己的语言为何如此匮乏!

  就在这边芥川龙之介冥思苦想如何劝自己敬爱的父亲老师迷途知返时,旁边角落里围观了全部的坂口安吾与织田作之助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要不是他们看着太宰治怎么安排人“不小心”透露给芥川龙之介首领在天台的信息,并使其“合情合理”脑补除太宰治要跳楼的结论,然后在芥川龙之介到来前两分钟,上一秒还在和他们谈笑风生的青年,下一秒就让他们先躲起来,自己收敛了表情站在天台边开始凹造型,他们也就信了。

  想到太宰治搞这么一出戏的目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心疼起了被太宰治当成恋爱工具人的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完全没有成为父母爱情工具人的自觉,当然,就算他真的知道,恐怕也只会觉得自己得到了太宰治的认可,离真正成为儿子学生又近了一步。

  幸亏他不知道太宰治早就把他当儿子学生培养了,要不然孩子可能兴奋死。

  救师心切的芥川龙之介完全没意识到明面上想要跳楼的首领先生怎么有时间让他思考这么久还没行动。

  他急忙拨打了前天刚去出差的中原中也的电话,往常不过几秒的铃声现在在他耳里就像是太宰治的催命铃。

  角落里的两人看着芥川龙之介紧张的冷汗都出来了,默默感叹太宰治真是害人不浅。

  电话通了。

  “芥川,太宰那家伙又怎么了?”

  中原中也的声音混杂着宴会的背景音传来,内容带着令人心酸的无奈。

  他显然十分熟悉太宰治的德行,他们确认关系前,太宰治粘人还不敢太明显,而他们确认关系后,中原中也觉得,要不是太宰治自己也舍不得,那人绝对恨不得直接把他锁家里。当然,就算太宰治真敢这样搞,中原中也也绝对不会惯着他的。

  “中原干部,首领他要跳楼了!”

  远在国外的中原中也身体一顿。

  好家伙,他原以为太宰治两天才给他搞事是有所长进了,谁知道这家伙一下子给他整了个大的!

  芥川也是,被太宰那家伙耍了那么多次也不长记性,他太宰治如今爱情事业双丰收、有儿有女有挚友,他还真敢弄死自己不成?!

  话是这么说,中原中也还是耐下性子先安慰了芥川龙之介两句。

  毕竟,他和太宰把人养这么大也不容易。

  接着又示意芥川龙之介把手机开免提,让他来和太宰治说说。

  在芥川龙之介恳切的目光下,中原中也说出了第一句话。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语气无奈中还带着一丝纵容。

  但这丝毫不影响太宰治的发挥,只见他特意向前走了两步,生怕自己一会儿表演得太激动真不小心掉下去。

  太宰治控诉道:“中也,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中原中也敷衍应和:“嗯嗯,所以我哪里过分了?”

  太宰治:“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中原中也陷入了思考,他把太宰治的生日、他的生日、两人的恋爱纪念日、太宰治上位纪念日等等都想了一遍,确定自己没遗忘什么重要日子后,疑惑道:“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吗?”

  太宰治显然十分痛心:“今天是我们恋爱第1118天,你居然不记得我们的恋爱纪念日?!”

  中原中也:?你确定你不是在无理取闹?

  在说完那句织田作之助听了都忍不住感叹离谱的话后,太宰治语速极快道:“我不管!反正中也今天天黑前必须回来!”

  话落之后,太宰治直接上前挂了电话。

  他计算过了,前两天那些比较困难的任务中也基本都完成了,现在剩的不过中也一根手指头都能解决的蚂蚁。

  他没提中原中也不回来会怎么样,因为中原中也根本不会让他失望,威胁那种东西在他们之间根本没必要。

  他拍了拍已经明晓发生了什么、一脸欲言又止的芥川龙之介的肩膀,道:“真是谢谢芥川了。”

  芥川瞬间挺直背,把自己刚才脑子里的东西完全抛之脑后:“在下的荣幸,首领!”

  “安吾,织田作,”太宰治冲角落里的好友拜了拜手,语气兴奋道:“快来帮我!”

  角落里的两人对视一眼,无奈上前。

  四人再加上芥川银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把场景弄完毕了,如此神速,太宰治的钞能力功不可没。

  之后,织田作之助十分和谐的用看自家小辈的眼神和芥川兄妹拉起了家常。

  坂口安吾直接把自己办公室的文件搬来,不顾应对一旁太宰治的嘲笑,就地开始工作。

  毕竟老板旷了一天班,工作全堆他这了。

  太宰治越挫越勇,坚持不懈的骚扰可怜的打工人,被忍无可忍的坂口安吾骂了几句才老实点。

  只能说老实人说起脏话来太吓人,这不,太宰治都老实了一点儿,但也只是一点儿。

  知道太宰治预估中原中也回来前一个小时,太宰治明显开始坐立不安了,具体表现为他甚至忍不住抢了坂口安吾手里的文件,一边工作,一边叨叨。

  下午6点,迎着春日绚烂的晚霞,一架直升机径直飞向港黑大楼。

  舱门打开,太宰治逆着光望向中原中也。

  青年脸上还带着他最为熟悉的肆意笑容,张扬且明朗。

  于万千光景中那人是他眼中唯一的绝色。

  太宰治站在精心布置的场地中央,一束光打在他身上。

  他冲站在舱门看向他的橘发青年孩子气的大喊。

  “中原中也!”

  “我想和你结婚!”

  中原中也自直升机上一跃而下,几步到了太宰治面前。

  他伸出手,耳尖不自觉的红了,偏生人还不肯落了下风,“笨蛋,戒指呢?”

  太宰治在心里偷笑,却也是迫不及待摘下中原中也的手套,将一枚精心制作的男戒套在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

  他于众目睽睽之下将爱人拥入怀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中也是我的了。”

  怀里的人却道:“中原中也早就是你的了。”

  “同样,”中原中也笑道,“太宰治也早就是我的了。”

  

  彩蛋是婚礼啦

  

  

  

  

  

沦为桃花

【太中】我的专属女仆

       

  “爱丽丝酱~就试一下这个嘛~”

  

  “中也~穿一下嘛~”

  

  两个人的声音突然重合到一起,芥川从头麻到脚,脑海中一根线突然崩断。

  

  太宰先生最终还是走上了森先生的老路。

  

  中原中也情急启用「异能力 污浊」太宰治没有及时赶到。

  

  赶到之时使用「人间失格」导致中也恢复回来后身体承受不住,最终晕了过去。

  

  中也躺在高级病房里,醒来的时候突然坐起,但突然想起最后一眼见的是太宰治,又泄力一般躺了回去。

  

  当时那是什么眼神,那...

       

  “爱丽丝酱~就试一下这个嘛~”

  

  “中也~穿一下嘛~”

  

  两个人的声音突然重合到一起,芥川从头麻到脚,脑海中一根线突然崩断。

  

  太宰先生最终还是走上了森先生的老路。

  

  中原中也情急启用「异能力 污浊」太宰治没有及时赶到。

  

  赶到之时使用「人间失格」导致中也恢复回来后身体承受不住,最终晕了过去。

  

  中也躺在高级病房里,醒来的时候突然坐起,但突然想起最后一眼见的是太宰治,又泄力一般躺了回去。

  

  当时那是什么眼神,那个混蛋是在可怜我吗!!!

  

  “混蛋,来那么晚。”

  

  中也小声嘀咕。

  

  “这不是来了吗,中也~”

  

  太宰治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从门缝里露出半颗头笑眯眯的看着中也。

  

  “哦呀哦呀,真是不错的表情呢,中也~”

  

  太宰治推开房门走进来。

  

  “太宰,现在来干嘛?”

  

  太宰治随手脱下驼色风衣,顺势躺在了中也旁边。

  

  旁边的中也瞬间炸毛。

  

  “你干嘛躺上来啊!混蛋!”

  

  刚要伸腿踢太宰治,就被太宰治双腿夹住了。

  

  太宰治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中原中也,把中也的头按在怀里。

  

  中原中也双手双脚都被钳制住,完全施展不开身体,刚要发火,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我来晚了……”

  

  中也一顿,没了动静。

  

  太宰治趴在中也耳边小声的说。

  

  “我来晚了,中也~所以作为道歉,你能不能穿次女装给我看呢~”

  

  “……”

  

  每一个字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听不懂了呢,他的错,然后自己要穿女装给他看……什么混蛋道理!

  

  怀里传来中也低沉带笑的声音。

  

  “太宰~信不信我咬死你。”

  

  太宰治身体一僵,毕竟这个姿势真的很适合被咬呢,手下意识的就想护在胸前。

  

  “啊哈哈,中也~真的是小狗吗,咬人的话会变成真的小狗噢~”

  

  后续彩蛋 衣服很适合你呢~中也~

  

  

猫猫超可爱w

【太中】今天你磕了吗

1w 完结

沙雕向he

灰宰蓝中人生赢家线

社畜首领宰x被惯得厉害的中(。)


预警:cp有且仅有太中和织安,但是有吃醋和误解向,宰误会过织中,中也误会过织太,不要带脑子,cp只是太中和织安,其它都是乐一乐的误解向,ooc,雷


1.

“太宰。”

“嗯?”

“上次帮你整理数据库那底层小子——”

“他啊。”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文件,头也不抬,“从职能来说,让他来做是不合适,但中也放心,是我信得过的人。”

一向火爆脾气的中也却没有开冲太宰治乱来,他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那为何不提拔?是他能力不够吗?”

“不,他的能力在港黑也很少有人能匹敌,只是他不想升。”...

1w 完结

沙雕向he

灰宰蓝中人生赢家线

社畜首领宰x被惯得厉害的中(。)


预警:cp有且仅有太中和织安,但是有吃醋和误解向,宰误会过织中,中也误会过织太,不要带脑子,cp只是太中和织安,其它都是乐一乐的误解向,ooc,雷



1.

“太宰。”

“嗯?”

“上次帮你整理数据库那底层小子——”

“他啊。”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上文件,头也不抬,“从职能来说,让他来做是不合适,但中也放心,是我信得过的人。”

一向火爆脾气的中也却没有开冲太宰治乱来,他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那为何不提拔?是他能力不够吗?”

“不,他的能力在港黑也很少有人能匹敌,只是他不想升。”年轻的首领换了个姿势,腾了只手来撑着头,看文件的姿势愈发倦怠,“这种事强求不得嘛,更何况我有中也就够了,中也那——么能干。”

他拉长声音说完后还配合地对中也wink了一下,英俊中透着几分风骚,试图出卖皮相以期最高干部心软,别批这破文件了放他回家。

“你眼皮抽筋了?”中原中也不为所动,追着太宰治继续问,“强求不得?你求而不得的不都鲨了吗?”

好嘛,媚眼抛给瞎子看,太宰治有点赌气:“什么叫!求而不得的都鲨了!我求你一晚上了你不也压着我加班!还说我眼皮抽筋!”

“……”

“怎么突然关心起基层小职员?”太宰治眯起眼,“......感觉你还有点兴奋?”

中原中也立刻表情管理成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过是担心你所遇非人......不,是用非其人。”

太宰治咂摸了下,摸摸下巴:“是这个词吗,我感觉你最近文化程度都变高了。”

在中也警觉起来之前,太宰治摆烂往椅背上一倒,没骨头似的左右倒来倒去,中原中也皱皱眉,抓着人头发把他立起来,想开口骂他——

太宰治被他向后扯着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好看的脸,还有死鱼眼:“我知道我知道,用不着中也来教,我这个人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哎~当首领了也是这个样子,都认识十年了,我就是不想上班,森鸥外给我说当首领可以压榨中也就当了,当初那么单纯还怀着对世界的美好幻想就签了个卖身契。”

太宰治:“我是不会继续工作的,你劝我也没用,你知道我上辈子是啥吗,就是东京游乐场那个大摆锤,哎~就是喜欢摆,左边摆了摆右边,除非中也穿那个小狗女仆裙跳大腿舞给我看,不然根本摆得停不下来,这样,你跳多久我上多久班。”

太宰治:“港黑又不是离了我就垮了,我离开港黑就像鱼离开自行车,一天三顿饭照样吃得下去,你们上班有工资拿,我上班谁给我发工资?中原干部吗,我给你说你要是不给点什么补偿,我现在就吊死在首领办公室。”

中原中也给他气笑了:“羞辱我的话,首领大可直接命令我穿。”

“笑死我了。”港黑首领咧嘴笑得白森森的,“坂口安吾也这样建议过我,我评价为他是看出殡不嫌事大。”

“得了得了。”中原中也看太宰治眼下的黑眼圈不似作假,到底是心软了,呼噜了几把他的头毛,“三份,再处理三份,别这样看我,剩下的给你抱走,做完就去玩,不准闹了!几次出差都依你提前回来了,别太过分啊。”

“嗯嗯嗯!”

中也说到做到,把最要紧的几份调出来,剩下的放回保险箱。

太宰治看着中也远去的背影,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

他拿出藏抽屉里偷偷玩了好久的手机,轻车熟路地点进情报科某人的聊天框。

——帮我留意一下中也和织田作,我猜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联系。

——收到

——我说的留意,不是工作上的,是感情上,中也对他名字表现得很兴奋

——?虽然知道你很怕小狗被人牵走,但是怀疑到兄弟身上是不是有点离谱

——我是首领,现在还在加班

——行行行好好好


2.

中也监督完他家首领撒娇打滚地做完工作,开车送他回家,在太宰治幽怨的眼神里狠心给他点了外卖,拍拍屁股走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有些人,表面上是风风光光的港黑干部,实际上是扛起了港黑冷圈cp的论坛当红炸子鸡帽子老师。

说起帽太太,在论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不说笔力如何,在其它小职员还在战战兢兢用化名用谐音编排高层的时候,他已经放肆地写起了首领的虐身虐心苦情同人作品,带大名的那种,主打一个飞龙骑脸。

他第一篇试水的小短片发布后,高赞评论是——其实内容吧是完全没看进去,但是确实够惊悚,尤其是满屏的tzz太宰z太zz,洒家在横滨活了三十年还没见过敢把咱老大的名字完整打出来还像牛皮癣一样打满了一篇的......

创作者点了个踩,但是人民群众把它顶到了热一。

作为杂食,肯定什么郎都拉,帽老师除了美帝不拉还搞过几个oc,人设都很敷衍,看得出主要是为了写太宰治被虐进行xp放出,什么热梗都蹭,燕子追过的车太宰治都必须去追一下,有时为了虐而虐已经看不出他搞的是太宰治还是搞的oc。但是没关系,他是全论坛唯一一个敢打出太宰治全名的,哪怕已经ooc得森鸥外都不认识,但乍一看行文里铺面而出的太宰治那种震撼,那磅礴的气势,叫人不敢小觑。

最近帽太太的心头好是织田作之助,看起来是真的磕上了,前几天涛织安和织太谁更真的高楼还飘在首页,对见多识广的同人女来说这对不算很邪门。

但是帽太太的行为邪门啊,给平易近人好相处的基层员工打码,首领的大名标红高高飘扬,是怕织田作重拾旧业把他鲨了还是怕首领清算的时候鲨不死他。

这些争议,中也是不太在意的。

论坛是坂口安吾分享给他看情报的,但是当代互联网特征就是垃圾比干货多,中也看着看着就被荼毒了。人外的接受能力又很好,当初太宰治给他说奥特曼他都信了......总之看了几篇不知道谁写的雷文,包括但不限于单纯太宰治痴情森鸥外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尾崎红叶,他便悟了,这种东西,无论多离谱都是可以写的。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别说,非常解压,在太宰治那里受的气全都狠狠在太宰治身上还回来。对小说里的人物来说,作者就是上帝,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笔在我手里。现实里的太宰治怎么翻云覆雨,笔下的太宰治被怎么虐身虐心,现实里的太宰治怎么玩弄人心,笔下的太宰治就怎么狠狠被人玩弄。

在那些因为太宰治开摆不得不一起通宵加班的夜晚,中原中也一边陪太宰治干活一边忍受他碎碎念一边看小说,看到雨夜高架桥时忍不住十分动情,加之想到了太宰治车库里的迈巴赫,当即大手一挥决定让太宰治狠狠给我去追黄色出租车!

就你还配芝麻开门呢,在我中原中也这里只配挖野菜!

不过,最近中也收敛了很多。

他带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往常他定会倒杯红酒,洒点精油,在浴缸里放松身体,再舒适的躺上大床进入美美梦乡,缓解一天的辛劳和被太宰治气出的高血压,或者带着满肚子气激情码字让太宰治哭长城。

而今天他美美打开他建的织太专楼。

现在荣升为嗑药鸡。


3.

【818织安和织太谁更真】这个贴,是一切灾难的起源。

一开始,他留意到太宰治常常对底层小职员委以重任,自己作为干部不是很看得惯这种枉顾上下的行为,闲来无事便在论坛搜了下织田作何许人也,但小透明的存在感太低,检索结果一无所获,中也便没放在心上。

不过看见那个帖子时,他理所当然点进去看了。

高赞评论是【是,我承认你们织安解扒的糖多,你们有无言的默契有猫塑有让你先逃,但是我还是要说,tzz他亲了ztz啊!】

前面是什么没看懂,但是亲了两个字是能看懂的,中原中也瞳孔地震,把页面往下滑

【我切个瓜哈不保售后,你们信就信不信算了,我看见过首领亲人,就是那种很纯爱的,把头发牵起来吻在头发上,那个人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好浪漫啊想不到首领还有这一面.......】

【我只瞥到了一点点,首领的手很好认缠着绷带,头发是暖色的我太紧张没看清,和大姐的比较像,但是短发肯定不可能是大姐!最近那位又把很重要的工作交给了ztz,越级调动基层员工欸,明目张胆的偏爱,就问你们磕不磕!】

最后面有人提出暖色头发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美帝,被楼主反驳那段时间干部在出差,并以“看看这是哪家的楼别ky”删评,中也没看见那几条。

都进论坛吹水了,谁他妈考证,讨论八卦讲究个张嘴就来,求证保真的写论文去,但凡没有人举证反驳,咱今天就是来造谣的、发的就是洗脑包。

主打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稀碎无所谓。

所以楼里都是噢噢噢噢起哄的,特别有氛围,中也从瞳孔地震到瞳孔逐渐缩小,内心震撼不已波涛万顷宛如神奈川冲浪图,他渐渐......龙场悟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人心就是这样,他点进这个楼前就是带着“织田啊太宰治挺照顾那个”的心态,而当这种心态被楼里给出一个合理解释,能够耦合后,信息茧房就这样形成了,自我攻略就这样成功了。

更何况,作为比他们知道得更多一点的人,总会有种隐蔽的优越感,自傲于自己窥见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你大大方方地卖大家嗤之以鼻,就是这种模模糊糊、似真似假的东西吊人胃口。

再引申想想,那些太宰治去的酒吧、和坂口安吾交代工作提起的那个名字,频频越级指挥的深意,会不会就是无人的角落里那更多浪漫秘密……


4.

离那晚入坑已有月余,cp人是会比单推人更抠的,不抠哪来糖,爱捡才会赢。

而今日物料在手,值得开个扒糖楼。

【开个贴,太宰治说的“是我信得过的人”、“能力在港黑也很少有人能匹敌”大家捡得到吗】

帽太太将屏幕一分为二,一半是他码字软件,一半是论坛吹水页面,磕cp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一定要有同担一起造谣,一个人兵荒马乱的那是铁暗恋。

遗憾的是,因为中原中也pvp资历尚浅,他开的贴没有屏蔽词,标题也语焉不详,先进来住下的好几人都是感叹着确实我们太中就是真然后麻溜坐下。

???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皱着眉把那群人拉黑禁言赶出楼,什么眼力见。

太宰治会说中也是“我信得过的人”吗?都是说“最信任的人”;“能力在港黑很少有人能匹敌”这是说中原中也的?中原中也明明在港黑无人能匹敌,懂不懂战力天花板啊。

后面进楼的有不少眼熟他的,纷纷调侃哇帽太太今天火气好大,然后乐呵呵地开始欣赏标题,说咱首领名字看久了还有撇有捺的怪顺眼的,谢谢帽老师带我们见世面,原来太宰治这词打出来长这样嗷。

还有老读者追更的,帽老师上次挖野菜的tzz还更吗,就爱看点恋爱脑,虽然老师ooc但文笔还是可以,让人仿佛置身于春天的野外。

底下嬉戏打闹说也不看看这篇致敬了怎样流芳百世的经典文学,在帽老师来前之前大家写tzz都是渣男霸总位,高低也是个薛平贵,直到帽老师推陈出新,让tzz挖空一座山的野菜,从创意方面来说赢了太多。

反正就,完全没人掺和正经讨论,完全没人在意中也今天舞动到正主面前抠出来的糖。

先被ky骑脸又被歪楼歪成“蕨菜和荠菜哪个口感比较好”,别人楼是全是拉屎的没递纸的,自己开的这楼全都是抱着碗来厕所想开饭的。

和这群乐子人一起,怎么才能建设好cp呢!

很有事业心的中原中也自觉扛起圈子大旗的重担已经落到了自己头上,他还不知道这种心态叫做被虐粉提纯,虽然和太宰治加班已经到很晚了,但是中也依然怀着“今天该怎么虐好呢”的想法,决定写个故作坚强的太宰治再去睡觉。


——“太宰治看起来很坚强,但被车撞了就会受伤,还会飞很远。”


5.

那厢,太宰治还在和坂口安吾夜聊。

听起来很男大,但他们讨论的问题是成人级的。

“我回来路上,就在旁敲侧击地问,你对织田作怎么看,中也闭口不谈,反问我怎么看他......这个态度很奇怪啊,遮遮掩掩,但又在探我的底,还有点紧张。 ”

“不是,明显你更紧张。”

“我了解中也还是你了解。”

打工人从不触大老板感情上的霉头,坂口安吾点点头:“您。”

“我的推断是中也肯定做了亏心事,和织田作同谋。”太宰治淡淡道,“你不信我?”

噢太宰治这话出来压迫感可太强了。

他这个人,中也在他身边的时候跟五百似的——两个二百五,但能成为各类文学里铁霸总位还是有点东西,能顺风顺水一路做到首领位置,手段狠辣阴晴不定,偏偏又笑起来斯斯文文阴阴柔柔的,很是有点鬼畜。

更何况是关于中原中也的话题,人家就是权威,懂不懂横滨最大中学家的含金量啊。

总的就是,坂口安吾一瞬就从“男高中生日常恋爱物语之我那爱吃醋的下铺”转换出来,带着对太宰治算无遗漏和太宰治对中原中也了如指掌的信任,开始自我动摇了起来。

“现在事情就有趣了,织田作我们都了解,一般老实人,和中原中也一起能搞什么活?一起写小说?”太宰治冷笑一声,“你要不再猜猜中原中也理想型什么样?”

坂口安吾不假思索:“你这样的?”

太宰治被哽了一下,随即磨磨牙:“他最讨厌我这样的,给你参考一下。”

还补了一句,“我也讨厌他。”

坂口安吾沉痛地吐槽:“都这种时候就别嘴硬了......”

“不不不,我们的讨厌都是真的。”太宰治挂着耳机走到阳台上,看着远处明明灭灭的高楼灯光,“他想杀我和保护我不冲突,我只能死在他手上。我讨厌他和不允许别人把他牵走也不冲突,这是我的狗,我绝对不会先移开视线的——这不重要,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了。”坂口安吾神情有点恍惚,他已经完全被太宰治带偏了,“既然讨厌你是真的,喜欢的就是你的对立面,呃,善良的,好脾气的,有爱心的,阳光的,开朗的,勇敢的,会生活的,充满良心,喜欢小孩的......”

“可以了,知道你眼里的织田是完美的,倒也不必拐着弯骂我。”

“抱歉。”坂口安吾对着上司麻溜地认了错,他已经完全被太宰治统一战线,高度重视起来了,“需要我做什么?”

“先让他们接触,中也应该按捺不住,从织田作入手也更容易。三号有谈判二号晚上不会喝酒,五号六号好几个项目ddl,之后正好双休,他喜欢周末热闹的时候去酒吧,下周安排他出差。留意一下三号四号,最可能在周末。”太宰治的手摩梭着栏杆,脑子和语速转得飞快,又眯起眼下了重注,“我存一瓶柏图斯在酒吧,他会去,织田作那边你来安排。”


领导总会下达一些充满奇思妙想的任务,打工人不敢不从,但坂口安吾挂断电话后,依然陷入了迷惑。

到底怎么才能让人一周在酒吧喝四天的酒,我们织田作还要养家不是这种不务正业的买醉人设啊......?


6.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漩涡中心的人,欢欢喜喜地擦着酒杯。

lupin酒吧的老板是个大善人,调酒师生病了需要招个短工,主动问织田作之助要不要来代工补贴家用,织田没有这方面经验,连连推辞,老板却不由分说地拉住他手,卖力劝他没关系只要会倒柠檬水就好、需要调酒的部分我来做,你家孩子这么多我看这份工作天生就属于你!然后报出了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数字,周薪抵得上一本扑街小说的稿费。

这事不对,但织田作的手被老板用力握着,脑子被金额震得晕乎乎的,最终在一声声“帮帮我织田先生”、“织田你也不想家里孩子没钱交学费吧”中迷失自我,点头答应了。

啊,今天来了一位大名鼎鼎的干部。

身形娇小容貌昳丽,踏进酒吧时风风火火,搭肩上的外套甩得很有气势,不过因为体型缘故,还是显得像只踩猫步的小猫。

织田作尽力垮着嘴角,像他取写作素材那样惯常悄悄观察这位大人物——进门后,将帽子外套挂在衣架上,向老板要酒,熟练的点单能看出太宰治没有少带他来,以及这孩子声音超乎想象的低哑磁性,但脸看上去就是十五六岁国中生啊……

“波尔多混酿白葡萄。”

那个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又重复了一遍,织田作之助才如梦初醒地抬起眼,中原中也正偏头看着他,蓝眼睛像宝石一样亮澄澄的。

他的点单重复了两边,语气有点不耐烦,但并不生气,像看见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这个名字咕噜咕噜的酒织田作是不会调的,不过老板急急上来替了他,显然早就被打过招呼,说中也大人您的酒我们好好保管着,今天想喝什么口味的……

中也却不作答,仍是那样满脸兴味的表情看着织田作之助,在他有些紧张地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得罪这位上司时,中也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敲了敲他身侧的桌板,对织田微微抬了抬下巴:“喝两杯?”

命令的语气,带着被太宰治骄纵出的傲慢和趾高气扬。

好吧——不过他长相很甜,并不讨厌。


7.

那杯混白到了织田作肚子里,中也说这款有青草和蜂蜜的味道,

他存在这里的酒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从老板小心翼翼抱出来的动作就能看出来,干部却大方得很,当场就把酒开了,拿了干净杯子亲自给织田作倒上。

织田作之助有点受宠若惊,哪怕和港黑首领也喝了不少酒,但这位锋芒毕露的干部实在不像能和他聊到一起的……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两三杯酒下肚,中也已经很自然地打开了话匣子。

“织田作先生,除了日常工作,有什么爱好吗。”

又是一个喊他织田作的,被太宰治带的吗。

他谨慎地答:“偶尔会写一点小说……”

“哦。”中也把玩着开瓶器,“写什么?黑帮火拼?你会写太宰治吗?”

“……8+的儿童读物。”

中也想,我笔下的你和太宰治已经恨海情天爱而不得华丽回国打脸极品亲戚好几轮了,你还搁着8+呢。

肯定是还不够坦诚,现在老实人没有不闷骚的,越内向的人冲浪越多,内心比现充狂放多了。

灌醉就好了,灌醉就能打听出他和太宰治的关系了。

这样想着,中也又往织田作的杯子满了满。


……


再不醉老子都要倒了。

中原中也单手扶额,看着面前男人面色平静地喝了他半瓶柏图斯,又上了两轮威士忌,后面上的是伏特加,红发男人推辞两把说不可贪杯,中也强行给他满上后,面露难色地吨吨吨喝光了。

不愧是太宰治看上的,深藏不露是吧!

今天必定让你酒后吐真言!

……


“中也先生?中也先生?你还好吗?”

“……”

“我让太宰接你回去可以吗?”

“太宰!哪里有太宰!”

“没有没有太宰,您冷静一点。”

“太宰啊……织田作,你小子,跟我交个底,跟太宰啥关系啊。”

织田作看着面前醉鬼,无奈地讲了个最滴水不漏的回答:“他是我的首领。”

“放屁!”港黑干部面色酡红,手掌重重往桌上一拍,坚硬的大理石表面瞬间出现蜘蛛网一样的纹路,“你是老实人吧,啊?我警告你,老实人要说实话,不然你就ooc了!”

“什么是ooc……”

中也:“就是他们啊他们说我ooc……”

织田作之助:“什么啊?所以是什么啊?”

中原中也一边翻手机一边打酒嗝一边控诉:“我都来实地考察你了,我知道的比他们都多,我权限最高、嗝,我还不了解太宰吗!没人能说我ooc!”

然后他把手机往织田作面前一伸:“你小子也是写小说的是吧,好得很,同行,你来评!”

醉鬼的话一个字都听不懂是正常的,织田作微微偏头回避,他以为中也给他看的是日记,于公于私都不合适被他看……直到他看见那个黑体加粗的标题【太织安】枪火玫瑰和情报官

……?

看完后,织田作已经完全理解什么叫ooc了,谁来把“安吾你带我走吧安吾,以后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开心你要幸福!”的太宰治从他脑子里删出去!

“中也先生,您这的确不叫ooc。”

“昂?”

“这是原创oc。”

“(*꒦ິ⌓꒦ີ)……”

已经完全醉成一摊烂泥了。

织田作之助扶住醉鬼的腰,有点无奈地把人放到吧台上趴好。

“我不太明白,太宰对您的喜欢,已经到让我和安吾会很困扰的地步了,我时常担心他会画张结婚证给我说你是他妻子。”

“为什么,您完全不写他和您的故事呢,我想你们的感情,比这个,额3p的,要真实且感人很多,对角色把控也会很到位。”

“你懂什么。”中也像是清醒了一点,他抹了把脸,“感情真不真不重要,我还写太宰治x他集装箱门口的垃圾桶,老子要狠狠地虐他!你不知道他有多烦人我有多想在文里让他跪下唱征服……”

……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干部,实际上完全就是小孩脾气啊。

在玩闹使气上经验丰富,对感情上叫人够头疼的,不过常常抱怨中也有多讨厌多烦人的那位,也是半斤八两。

真是横滨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

“还有……”中也的声音底下来,小声嘀咕,“如果相方是我,还怎么虐他,我就是对那个混蛋狠不下心,哪怕写小说、甩掉他不理他折磨他、也很奇怪啊……我就想他挖个野菜什么的,啧。”

“我摩托开这么快,要是不理他,他根本追不上啊。”

如果是中也和太宰治在一起,就舍不得太宰治挖野菜了。

会给他买香喷喷的大螃蟹吃。

织田作愣了半晌,随即莞尔。

“别扭到这种程度,也算一种默契了。”


8.

太宰治:他们抱一块了

太宰治:中原中也完全倒在织田作身上了

太宰治:织田作在给他擦脸

太宰治:是不是要亲上去了aaaa

太宰治:今天我就要重操旧业.织田作.jpg

坂口安吾:等一下,你不要急

坂口安吾:但你说对了,他们好像真的在一起聊小说

太宰治:你知道什么叫双厨狂喜吗

坂口安吾:你不要一直发消息我有新的发现

太宰治:就像你在爱情里喜欢老婆,也在友情里喜欢兄弟

太宰治:然后你最爱的老婆怀上了你最好的兄弟的孩子

坂口安吾:该说不愧是搭档吗,你完全没有比中原中也雷得更轻一点

太宰治:我的两只翅膀打结啦.鸟人.jpg

坂口安吾:我知道你很醋我也很醋但是你先别急

太宰治:我要是很急现在就去捉奸了

坂口安吾:但是你文件没批完中也会生气

太宰治:所以到底谁想当首领啊

坂口安吾:你其实也明白他俩不会有什么,就像中原中也也是闹着玩,稍等,看看这个【文件.太宰治挖野菜】【文件.太宰治黄色出租车】【文件.太宰治哭长城】【文件.太宰治x垃圾桶】【文件.枪火玫瑰和情报官 3p预警】

坂口安吾:太宰治,你老婆想象力不比他战斗力差

坂口安吾: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说他是数字字符大可不必,中原中也具有人类所有美德

坂口安吾:他甚至还打预警,多贴心

太宰治:好歹毒的剧情

太宰治:离谱,网址发来,我要下海

太宰治:让织田作把中原中也送我办公室。

太宰治:你来的路上买酸奶和解酒糖

坂口安吾:打工人哭哭.jpg


9.

脸上被人用热毛巾仔仔细细擦拭着,手法慰贴又轻柔,热气熏蒸得人犯困,中也觉得有点舒服,安详地阖上眼,想去会会周公,嘴又被人掰着塞了点软糖和酸酸凉凉的东西。

喝多了胃里有点难受,其它没有哪里不舒服,耳边传来了细碎的交谈声,被打扰好梦的人哼唧两声,四周便安静了下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也睁眼看见头顶白花花明晃晃灯和熟悉的吊顶装修,身上盖着软和的小毯子,他歪过脖子,织田作之助在闭目养神、坂口安吾抱着电脑办公、太宰治翘着腿敛着眼,在手机上敲着什么。

啊,这股清算的味道。

就像路易十六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什么想交代的吗。”太宰治第一个注意到他醒了,在手机上最后点了点,将腿翘起来两手交握,作教父状。

嚯,哪怕喝了几斤酒脑子糊糊的,这语气也听得出在兴师问罪。

还能有啥罪,发配他挖野菜暴露了呗。

中也和太宰治斗智斗勇的经验多充分,他选择了一些谈判技巧:“现在问我的人,是首领还是太宰治?”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他:“是太宰治。”

“那太宰治你先把空调关了,吹得我头疼。”中原中也一向是会蹬鼻子上脸的,他抬抬下巴,起身都懒得起,坦坦荡荡地给屋里剩下两人打招呼,“安吾、织田作,不好意思,下次不拉你两。”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发笑,中也道歉也骄纵得很,旁边还是黑着脸压阵的boss,这种免疫带嘲讽的姿态显得太宰治特别怨种。

坂口安吾对他点点头算回应,被迫卷入高端局的打工人要学会明哲保身。

“至于你,我的搭档。”中也翘起二郎腿,淡定的转回视线,“拉你名字搞创作是这样没错,可是关你屁事,我爱拉谁拉谁,不高兴你写回来啊?你把太宰治三个字注册商标了?你以为你叫王致和呢?”

“你说得都对。”太宰治点点头,走上前去,手指捏着人下巴让他把视线转回去对着织田和安吾,“但是织田和安吾也是一对,你不觉得把人家拆了塞进我们的play里不道德吗?还是说这也是你xp的一环?”

中原中也:“???”

他,妈的。

这么说从道德层面就不是一句轻飘飘的不好意思能道歉的了!别看我这个样子我还是很有素质的啊!

但这种谴责的情绪也是一闪即逝,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是管不住嘴的,中原中也眼睛睁大,脱口而出,宛如在动物园观察珍稀动物,冒犯得不行:“你们是给!”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织田作张张嘴,不知道是不是该反驳。

“什么话。”坂口安吾有点不平,“中也先生,难道您就不是吗?”

中原中也倒吸一口凉气:“我不知道啊!”

看够了,太宰治把中也的脸扳回来,直直看进那双玻璃似的蓝眸。

“中也,还是不够聪明。”太宰治凑近一点,把宿醉后软塌塌的人揽进自己怀里,垂眸打量他,“教你多少次了,心虚的时候要示弱,买个乖哭两滴眼泪出来,说不定我就心软了,挥爪子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你。”

看着手下虚张声势的人身体僵直起来,太宰治心情不错地牵起一缕暖色的发,贴到嘴边蜻蜓点水似的吻上去:“还有这个——好歹是自己的头发,下次别睡那么沉,也是我不好,催着你提前回来,听说熬了几个大夜,累坏了我心疼。“

一般太宰治装这种蒜都很快有人要倒大霉,中也却恍若未闻,神情凝重又呆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错了。”他喃喃自语。

“嗯?”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下的发丝,盘算着自己刚才发出去的东西要不要让管理员加精置顶,总不能比中也写的挖野菜热度低不是?

“错了!”中原中也露出了今天最绷不住的表情,比和太宰治对峙时悔恨太多,幡然醒悟似的,“那个贴,织太和织安谁更真——我早该听他们的,做人要少听谣言多听劝啊!”

他一拍大腿,拍的还是太宰治的:“嗨呀,入错股了!”

太宰治:“......嗯。”




End



就,一个完美的世界线,大家都比较健全,宰老婆友人热炕头唯一痛苦的只有上班,老婆都不太急着吃迟早是他的,中也被惯得厉害比较骄纵,像插科打诨的男黑团体(。)周末乐一乐

感谢观看求个评论ww

丢了个彩蛋


雨御Missing

【双黑/太中ABO】繁花盛开 03

ABO向,太宰alpha×中也omega

基本是原作向,有修改

后期有怀孕、生子等情节,不适者不要强行食用

有原创人物

严重ooc。

对我的个人私设上有不同看法的小可爱,我希望看文之前能顺带看一下我的关于广津老爷子。如果我和你的看法相左,那么,个人建议还是别继续看。

———————————————————————————————

Chapter 03


只要是见过中原中也,都能从他剪裁得体的三件套、特别定制的毛绒礼帽和擦得如镜子般发亮的皮鞋看出他是一个生活得精致优雅的男人。若是遇上不知道这个男人真实身份的十六七岁的怀春少女,她们也许会认为这人除了身高之...

ABO向,太宰alpha×中也omega

基本是原作向,有修改

后期有怀孕、生子等情节,不适者不要强行食用

有原创人物

严重ooc。

对我的个人私设上有不同看法的小可爱,我希望看文之前能顺带看一下我的关于广津老爷子。如果我和你的看法相左,那么,个人建议还是别继续看。

———————————————————————————————

Chapter 03

 

只要是见过中原中也,都能从他剪裁得体的三件套、特别定制的毛绒礼帽和擦得如镜子般发亮的皮鞋看出他是一个生活得精致优雅的男人。若是遇上不知道这个男人真实身份的十六七岁的怀春少女,她们也许会认为这人除了身高之外,绝对是那种在头等舱优雅品红酒的帅气总裁。

 

这种想法要是被中原中也知道,他必然冷漠地嗤笑一声,老子就算身高不到一米八照旧在飞机头等舱喝红酒。

 

窝在头等舱的座椅里,品完一杯拉菲的黑手党干部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倦怠感,放在眼前的文书资料一个字都进不了那双盈满睡意的眼睛。察觉到这样的状态让自己一点工作效率都没有的干部大人果断放弃了继续看文书的想法,抬手扯了放在一旁的浅色毛毯,跟一旁的助理说了一声就去梦周公。

 

从十七岁就跟在中原中也身后的助理很了解中原中也的习惯,轻轻嗯了一声后就将中原中也面前的资料全都收拾好,免得这位睡迷糊的干部失手把整理好的资料弄乱。

 

这趟飞往欧洲的航班的头等舱意外地只有他们两人,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回荡在这个不算十分大的空间里。助理把一份报告写完,活动自己僵硬的脖子时,侧头看见橘发青年微蹙的眉宇。

 

他盯了中原中也的脸好一会儿,抬手把屏幕发光的笔记本电脑合上。

 

剩下的工作等干部大人醒了再继续也来得及,他这么想着,转而开始处理纸质的文书资料。

 

 

 

在踏上飞往欧洲的这趟航班前,中原中也熬了两个通宵把手头紧要的事情都解决了。身体上的过度疲惫给了酒精趁虚而入的机会,只一杯红酒便轻而易举地和盘桓在脑海中的睡意融合,攻占了他的意识领地,让中原中也不得不放弃工作转而合上眼睡觉。

 

但即使是服务与舒适度都可媲美五星酒店的头等舱,对中原中也来说睡起来还是没有自家公寓的大床舒服,极少做梦的人睡得不怎么安心,莫名地陷入过去的梦境。

 

坐在红色高背椅中的中年男人将两份检查报告放在面前的桌上,抬头看向站在离桌子不远处的两位少年,沉声道:“第二性别的报告出来了,太宰君,你倒是没有任何意外呢,alpha哦。”

 

黑发少年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比起自己,他更在意自己的小搭档的第二性别,毕竟这事关他们最近的赌约是不是他赢。

 

站在一旁的橘发少年迫不及待地追问了一句:“那我呢?是不是也是alpha?”

 

对上那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一向自认为自己的心黑得跟黑洞一般的中年男人似乎回忆起什么,难得地生出一丝不忍,轻咳一声道:“中也君,你的第二性别有些意外,是omega。”

 

“看来是我赢了呢,中也。”黑发少年突然开口,脸上是打赌赢了的志得意满,“这周的家务都是你的啦omega蛞蝓。”

 

橘发少年歪头狠狠地“嘁”了一声,脸上是毫不遮掩的生气,“你这条该死的青花鱼!”这个月的第三次赌约又输了,中原中也的心情可想而知都多么糟糕。

 

森鸥外对这两个孩子的日常打赌习以为常,第二性别拿来打赌也没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听着两个孩子幼稚得跟两条街外的幼稚园里的三岁孩子般的拌嘴,好笑地眯起眼睛,指关节在桌面上不轻不重敲了两下,引得两个孩子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后才开口:“今天除了找你们说第二性别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

 

“性别分化后的第一次发情期,我个人建议是太宰君标记了中也君,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你们两位觉得这个提议可以吗?”这是森鸥外看到身体检查报告之后就想到的处理这件事的最优解,但毕竟事情重大,他觉得还是要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身为首领,森鸥挖习惯了以港黑的利益为最优先的思考模式。面前的两个孩子是港黑目前的顶梁柱,尤其是中原中也的战斗力,虽然omega的身份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如果他的搭档愿意帮忙解决发情期带来的麻烦,那中原中也会轻松很多。

 

但若是两个孩子不愿意,他也不会过于勉强。尤其是中原中也,森鸥外不想去面对把中原中也当自己孩子疼的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

 

在森鸥外的教导下长大的黑发少年自然能猜到森鸥外这个提议背后的含义,无非是为了保持港黑的最强战斗力并且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点上太宰治是赞同的,他可不想在战斗中还要照顾一只可能意外发情的蛞蝓。对于这个提议,少年摊手表示,“我是无所谓的啦,只是,标记一只黏黏糊糊的小蛞蝓有点恶心。”

 

“被你标记我才觉得恶心!”冰蓝色的眼眸中嗖嗖地射出几把眼刀子后,橘发少年才面向森鸥外,坦率地说:“我没有意见,而且这也能减少麻烦。”

 

以中原中也浅薄的性别知识,他知道omega被alpha标记之后的发情期会缩短并且变得稳定规律,也不会那么强烈,大概两三天左右就能解决了发情期。而且,有了永久标记的omega有些时候只需要通过抑制剂就能抑制发情期的到来,不一定要再通过性爱的方式来解决。

 

只是那样做,omega会被alpha打上永久的印章,而他被太宰治标记,就相当于永远是这个混蛋的狗一样。虽然很不想成为太宰治的狗,但从利益考虑,中原中也很清楚地知道,太宰治反而是最好的人选。

 

太宰治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且热爱自杀,整天都没做出一件正经事情,总是给他找各种麻烦,以作弄他为乐,但在关键时候却是中原中也能够托付背后的可靠搭档,是可以把自己的生死交托的值得信赖的人。

 

如果永久的alpha伴侣是太宰治的话,中原中也还是能相信这人不会在做爱做到中途就拿把刀把因为发情期而无力反抗的他当场捅死的。

 

虽然感情上有些不愿意就这么便宜了太宰治,让他抓住自己最致命的把柄,但中原中也能一年时间混到干部候选,就足以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相反,他是靠自己的理智和自制一步步走到今天。

 

例如,出任务时被太宰治那个混蛋气到七窍生烟,恨不得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把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尸沉东京湾,但中原中也依旧会控制自己的感情,按照那人的计划一步步被敌人与敌人的基地一块连根拔起。

 

面对每一个omega都会遇到的麻烦事情,中原中也还是做出了理性的选择。

 

发觉不需要自己多费口舌解释一番,森鸥外顿感轻松,愉悦地一边给两个孩子批假条一边说道:“那这段时间你们先把这件事解决了。”

 

看了接过请假条的黑发少年一眼,森鸥外恶趣味顿起,扬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太宰君知道怎么做吗?需要我给你一些指导吗?”

 

“不——需——要——”少年孩子气地拖长了声音,鸢色瞳孔里对中年大叔的鄙视近乎实质化,“森先生麻烦收起您那变态的想法,我想您的爱丽丝酱更愿意和您玩那些不能公开的情趣。”

 

“爱丽丝酱才不是那样的孩子。”森鸥外收起刚刚那副嘴脸,恢复成一个好好医生的模样对中原中也说:“发情期的标记成结是有很大几率会怀上孩子的,中也君要是不想那么早做小爸爸,就要记得事后吃药哦。”

 

橘发少年接过森鸥外给他的玻璃药瓶后,他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呢?转头看向太宰治时,那人的脸上又是什么表情呢?

 

中原中也在梦境中挣扎着回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离开森鸥外的办公室是又在吵架?还是认真地讨论了要做些什么?想着想着,意识反而从梦境中挣脱开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昏暗的机舱顶部好一会儿才彻底回神。

 

他坐起身,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纳闷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一个无聊的梦。

 

“您醒了?”一旁的助理把一杯温水放在中原中也身前的小桌板上。他担忧地暗中观察中原中也的脸色,有些疑惑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干部大人是梦到了什么,怎么在梦里还在骂叛逃的前干部先生。

 

橘发青年没注意到助理探究的目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后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见中原中也恢复清醒,助理也收起自己那点小心思,拿出自己专业的一面回答干部大人的问话。

 

年拿过助理身前的小桌板上整理好的资料文书,中原中也边翻看边说:“飞机降落前还有点时间处理完。”

 

他懒得再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梦到十六岁的事情,也不想去细想刚刚结束的梦境的后半段故事是什么。

 

反正都不是紧要的事情吧,中原中也在一份文书的签名处利落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将一切跟当前事务无关的念头全都丢在犄角旮旯的角落里。


西鸽里(赛博女鬼版)

【双黑】谁煮了我的毕设

农业大学pa,煮了我的毕设,就是我的人。



  横滨农业大学。


  太宰治正在复盘犯罪现场所发现的一切。


  他站着看,弯腰看,腰弯深一点看,蹲着看,跪着看,坐着看,各种方法综合起来看[1],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案发现场在302教室,但犯罪证据和尸骨却都是在隔壁的304教室发现的...”黑发的少年收回手中的放大镜,倦怠的秀丽眉眼看上去无比冷淡,“我问过导员,304教室是食品化学专业平时上课用的,除此之外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也会向其他学生开放,但平时很少有人使用.....”


  坂口安吾小心翼翼地将之前好友用塑料膜包裹起来的鱼骨放进了废用烧杯里,企图将证...

农业大学pa,煮了我的毕设,就是我的人。



  横滨农业大学。


  太宰治正在复盘犯罪现场所发现的一切。


  他站着看,弯腰看,腰弯深一点看,蹲着看,跪着看,坐着看,各种方法综合起来看[1],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案发现场在302教室,但犯罪证据和尸骨却都是在隔壁的304教室发现的...”黑发的少年收回手中的放大镜,倦怠的秀丽眉眼看上去无比冷淡,“我问过导员,304教室是食品化学专业平时上课用的,除此之外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也会向其他学生开放,但平时很少有人使用.....”


  坂口安吾小心翼翼地将之前好友用塑料膜包裹起来的鱼骨放进了废用烧杯里,企图将证物合二为一来解放其中一只手的自由。然而他刚有动作,那边的太宰治就制止了对方:“安吾,小心别破坏了证据。”


  “...好吧,”安吾叹了口气,然后又询问对方,“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老实说,我最开始怀疑的是咱们班那个俄罗斯留学生,毕竟他每天笑眯眯的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那你查监控了没?”


  “查了,但是咱们学校的监控你也知道,年纪估计都快和森先生本人一较高下了,再加上304卡在最角落,根本没看清那个无耻小贼的脸,只能隐约看到背影是个小矮子.....”


  “我说,实在不行就去找武装学生会的江户川学长帮帮忙吧。”


  “不用,我已经在校园墙上发了信息,说已经查明对方身份,如果再不主动上来联系,将以破坏财物罪起诉那个家伙,还附上了打码的监控截图,一定要找出来到底是谁煮了我的毕设....”


  “...你真不怕被对面顺着联系方式查出身份打击报复啊?”


  “我怕啊,所以我留的你的联系方式。”


  安吾:“?”


  


  事情是这样的。


  临近准备做毕业设计的时间,主攻水产养殖专业的太宰治也开始挑选自己的课题——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一种具有鲜艳颜色和独特外形,味道还很不错的热带淡水鱼类上——青花鱼。


  然而鱼刚买到手,只是简单布置了一下环境,立马就丢了一条。凶手极其嚣张,不仅在地面上留下一大片湿淋淋的水渍,差点滑倒了织田作之助,还掀翻了太宰治插下的“科研材料,请勿捕捞”的牌子。


  太宰治拽着两个朋友气势汹汹地犁遍整条走廊,活要见鱼,死要见尸。最终他们在隔壁教室发现了刚刚使用过又被清洗的烧杯,就在桌子上还有着一条极其可疑的,几乎被剃干净的鱼骨。太宰治对着形状分析,又掏出软尺一番测量,最终确定这就是自己丢掉的那条。


  其实此刻的状况并非不能补救,毕竟太宰治甚至都还没有把课题报给导师。但即便如此,那种挑衅的意味还是顺着狼藉的场面直直冲击了他的大脑。


  “噗嗤....”嘴角抽搐了几下,太宰治居然被气笑了。


  “你没事吧?”安吾怀疑好友可能已经被气到精神失常了。


  “我没事....”太宰治眸光清洌洌,显然是理智尚在的样子,唇角还翘着一点,“其实只是被拿走鱼的话,事情还算是能够理解的范围内吧,就像安吾之前在植保院种的小番茄,我也进去偷吃过....”


  坂口安吾:“——原来是你??”

  

  坂口安吾:“你不觉得愧疚吗???”


  “哈哈哈,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嘛安吾....让我们先看看这个被煮的毕设....老实说,烧杯煮青花鱼,还真吃的一干二净,真的很让人好奇那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不是煮的是我的毕设的话,甚至都想交个朋友了呢....”太宰治说着,牙关紧了紧,鱼骨也捏的咯咯作响包进了保鲜膜里,“总之——查!追出校也得查!”


  “——什么?”其实已经不用查了。


  图书馆的楼下,一个橘发少年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校园墙新发出的消息。不知道看了多久,少年纤长的眼睫颤了颤,那双睁圆的蓝眼睛逐渐阖上眼皮,眼珠心虚地移向眼尾。


  “喵~”一只油光水滑的长毛三花走到他的脚边,熟练地侧躺了下来,露出肚皮。


  舔了舔毛,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抚摸,小猫翻过身,疑惑地蹲在少年的脚边,立起身子去扒拉对方的小腿。她抬起一张圆滚滚又毛茸茸的脸,纯真的蓝色眼睛眼角微翘,简直和自己的主人如出一辙。


  “你惹麻烦了...”这位和太宰治同届的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来挠了挠猫咪的下巴。


  “嗷。”小猫无忧无虑地张嘴玩乐式地轻咬少年的手指,看起来无辜到了极致。


  事已至此。


  “先想想怎么赔罪吧....”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输入了上面挂着的联系方式。


  让我们回到案发时间,案发地点。


  中原中也正在304教室收拾实验器材,突然看见自家在外面鬼混的猫从窗户那儿溜达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只胡乱挣扎,似乎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鱼。


  中也目瞪口呆,第一时间制住了猫咪。


  “咪?”小猫抬头,歪头困惑。


  随后便迎来了主人激烈严厉的批评说教。


  “多危险啊!”


  “你一定要吃生的吗?”


  “你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猫粮和罐罐,肠胃多娇弱啊!”


  “下次热一下再吃知道了吗?”


  “咪。”被捏住命运后颈皮的小猫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很有一种松弛感。


  中也权当对方已经虚心认错再也不敢了。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地上已经断了气的鱼,它早已死了,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


  “emmmmm....”中也没有报和水产相关的课,也没见过几次未经厨房料理的鱼,只是觉得这个品种有点眼熟,多半是可以吃的。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抓来的,估计是从学校的水池里,毕竟池子就在门口,负责的老师也确实喜欢往里面倒点乱七八糟的鱼苗,偶尔还有学生放生自己已经做过的作业。


  “能吃。”


  确定之后,他十分溺爱地把鱼放进废弃大烧杯里煮了一下,又把肉剃下来喂猫。


  “啊....”把肉丝拿到猫前时,中也想起来了。


  “是青花鱼....”橘发少年小声嘟囔了一句,随之用一种和猫极像的好奇姿态凑过去嗅了嗅,然后控制不住的皱了皱鼻子。


  “受不了,一股水腥味....”


  


  “你想要什么赔偿?”


  “啊?”


  “我问,对于那个把你鱼吃了的人,你想要什么赔偿。”


  “一套东京市中心带院三层大别墅吧。”


  “....”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镜框,“我说认真的,太宰,那边已经联系上我了。”


  太宰治把他的少了一条鱼的鱼缸重重往桌子上一撂,那张漂亮的脸蛋露出一个极其不屑,极其刻薄,足以击破常人自尊心的表情。砰的一声,里面的鱼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危机感,开始在水里胡乱游起来。


  安吾看着自己好友撸起袖子露出的小臂肌肉,不知道该先感慨太宰治这个金刚芭比的惊人臂力还是先给对方解释现在这个抓马的情况。


  “总之...他也不是故意的,好吧,虽然他确实也有错...”当中也联系上安吾时,安吾其实是震惊的。


  虽然他和这位系内备受追捧的校园风云人物并不是特别熟,但也知道对方风评颇佳——说句不好听的话,和三年下来只有俩朋友的太宰治几乎是两个极端。并且两人之前有过几次接触,安吾对对方的人品道德都有个大概的认知,所以看见中也十分抱歉地上来自首时,安吾揉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安吾,你认识他啊。”太宰治了然,漫不经心地哼哼了一声。


  “确切来说,他之前还欠我一个人情...算了,说这个也没什么用,作为赔礼,他说要请你吃饭...”


  “哈。”黑发少年停了一下,将干活时弄乱的黑色碎发撩到耳后,嗤笑一声。


  “好老套的搭讪方式。”


  “好吧,我知道我很受欢迎,但是我们学水产养殖的男孩子都是香香软软的,偷别人毕设煮的小偷怎么敢靠近——”


  “你应该也认识他,和我们一个系还同一届,就是隔壁专业的中原中也....”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性别男他也性别男,这也太有缘分了,我还是给个面子吧。”


  “...等等,”安吾狐疑,“你刚刚是不是想说别的什么?”


  “没。”太宰治睁圆眼睛,故作纯真地眨了眨,“你在说什么呢安吾,随便多想是会变老的,你看你眼角都已经有细纹啦——我都说啦,就是很有缘分,所以这次约会我答应了!”


  安吾:“...太宰,没人说这是约会。”


  按照他对太宰治的了解,对方态度转换那么快,绝对是有什么猫腻。但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两人之前到底有过什么接触。


  “一个人邀请另一个人共进晚餐,并且承担了这次晚饭的费用,两人主要目的是增进彼此的了解,解决共同的问题,以后还可能借此发展出更亲密的关系——这就叫约会,安吾。”太宰治淡然地下了定义。“你不认同只是因为你没有情感经历罢了。”


  安吾“.......”


  服了,下次再帮太宰治他就是狗!


  


  坂口安吾不知道的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确实认识。不仅如此,两人认识的时间甚至可以从还在吃奶时算起。


  小孩子都是视觉动物。


  太宰治很小的时候就会给小区里长得最好看的女孩子摘花花了——其他孩子在小小的黑发孩子眼里都是脏兮兮还留着鼻涕的讨厌鬼,只有那一个,有着孩童喜欢的极其鲜艳的夕阳色发丝,脸蛋圆嘟嘟的,嘴巴是淡淡的红色,雪白的婴儿肥看起来十分柔软,一双欧珀石般的蓝色眼眸总是带着天真和好奇,里面湿润的的亮光令人心软。


  橘发的女孩子总是穿着乖巧的海军服,头发被家里人扎成精致的低马尾。与人偶般精美的外表不符的是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几次收到太宰治手里嫩黄的小花后,她把胸口拍的啪啪响,直言太宰治以后就是她罩着的了。


  太宰治从小时候就开始初显那份阴郁和非人般的怪异。他个子不是很高,除了脸颊堆砌的些许白皙软肉外身子也是瘦瘦的,平时除了中原中也外谁都不乐意说话。如果你因为那张可爱的脸上前与之交际的话,可能会在这孩子看白痴的眼神下被嘲讽哭。


  久而久之,其他小朋友都开始孤立他——虽然确切来说,应该是太宰治孤立了除中也外的所有人。


  有一次,当幼儿园的老师发了点心后,几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在老师离开后开始去抢黑发孩子手中的樱饼。然而当太宰治刚刚踉跄一下,手里的点心也掉在地上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如同发射的炮弹一般撞在几人身上。


  中也额头撞红了一片,摇着小小的拳头恶狠狠地瞪着眼睛:“不许欺负太宰!!”


  橘发的孩子一向是班里的孩子王,欺负人的孩子纵然不满,也只能悻悻地离开。


  黑发的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场闹剧,默不作声地捡起地上的樱饼,准备塞进嘴里——然后樱饼被打掉了。


  中也目瞪口呆,第一时间制住了太宰。


  “嗯?”黑发孩子抬头,歪头困惑。


  随后便迎来了对方激烈严厉的批评说教。


  “多脏啊!”


  “你一定要吃地上的吗?”


  “我们吃的一直是干净的食物,肠胃多娇弱啊!”


  “下次不许捡地上的东西知道了吗?”


  绷着包子脸的橘发孩子把自己的粉色团子掰了一般,郑重其事地递了过去。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把樱饼接了过来,假装没有看见那上面之前被中也咬了一口,沾着些许晶莹的口水。


  小小的太宰治确信,自己遇到了初恋。


  尽管他只是知道初恋的词语定义,并不知道初恋意味着什么,自己又该和初恋做些什么。


  ——这种孩童式的旖旎想法,一直到两人上了同一所小学。


  “你....”


  “你....”


  两个孩子震惊地看着彼此,异口同声——


  “你怎么穿着男生的校服啊!”


  


  太宰治的初恋戛然而止。


  不是说对中也没有感觉了。而是重新认知对方性别后没几天,还没等他纠结出来自己的性取向,中也就转学了——而且很远很远,听说是跟着哥哥去了法国。


  一直到上了大学。


  他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的橘发少年。和以前一样矮,和以前一样张扬,那张带着丽色的英艳脸蛋几乎是同比例长大的,哪怕已经成年也带着些许幼态,不过一双纯度极高的蓝色眼睛倒是呈现出一种三白的形态,给甜美的长相中和了些许凌厉。


  果然,只要在最喧嚣的地方,就能找到中也。


  看着和一群人勾肩搭背的中原中也,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然而就算是擦肩而过,中也也没有注意到对方。


  ——中也是真的没认出来。


  “你真的是太宰?”他茫然地打量桌子对面的人。


  这么一看,五官确实和小时候有那么几丝相似....


  这边的黑发少年站起身来,中也落在对方脸上的目光也紧跟着向上抬起——最后整个人不得不梗起脖子抬着头仰视对方,目瞪口呆地感受一片过于高挑的阴影直接将自己笼罩在内。


  印象里的黑发孩子明明比他还要瘦小几分,秀美的脸蛋总是阴郁兮兮的样子,而眼前这个一米八多的家伙勾着嘴唇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和小时候不说十分相似,起码也南辕北辙了。


  “哈...”中也叹了口气,“抱歉,用这种方式再遇到你,总之,好久不见。”


  


  坂口安吾看着太宰治把自己养的青花鱼捞了出来,蒸了一条,炖了一条,炸了一条,又将一条细细地切做臊子。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


  “进展很顺利。”黑发少年挠了挠耳朵,若无其事地出声。


  “...”安吾道,“我还没说话呢。”


  忍了忍,他还是没有控制住好奇心:“所以你被吃掉的毕设——?”


  “确定了,是自杀。”太宰治伸出食指嘘了一声,“以后不要提这事了,我心善听不得。”


  安吾:“......”


  “啊....”黑发少年顺着对方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其他受害鱼。


  “这些肯定也是自杀。”他笃定道。


  安吾:“...看来你们这次进展很顺利了。”


  “哈哈哈,”太宰治干笑了两声,“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们上次吃完饭,成功解开了误会...”


  “我们一起在门口散步....”


  “我还请他喝了一杯上海少妇....”


  “本来要分开来着,但是我说听说你家猫会后空翻,我很好奇,所以我就进了他租的房子里...”


  “他还谢谢我,夸我养的鱼质量很好,他的猫很爱吃....”


  坂口安吾哦了一声。


  “那你们确定关系了吗?”


  太宰治:“.......”


  安吾:“?”


  太宰治:“.......”


  安吾:“??”


  太宰治:“......”


  安吾:“怎么了?”


  “安吾...”黑发少年幽幽地看过来,“再问就不礼貌了。”


  


  让中也来说,其实他是能看出来太宰治那种近乎暧昧的热切的。老实说,他对对方不是没好感,甚至多少还有点童年初恋的滤镜——尽管这个初恋很有水分,就连性别最初都是认错的。


  太宰治借着看猫的理由屡屡上门。


  “你也喜欢猫吗?”看着对方从生疏变得逐渐熟练的撸猫手法,中也忍不住问道。


  黑发少年似乎顿了一下。


  “...喜欢,我太喜欢猫了,”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猫头,“宝宝,你是一个宝宝——”


  密码正确。他成功获得了留宿机会。


  对于太宰治来说,这是一个里程碑一般的突破。这天晚上他硬是没有睡着,在客房里辗转莫测。翻来翻去几次,把床都压出咯吱咯吱声后,他选择捋了一把头发爬了起来,然后把猫给洗了。


  “喵嗷——”这一晚,小猫的惨叫声响彻浴室。


  然而中也的高级公寓隔音太好了,小三花哀嚎了许久,也没有等来妈妈的帮助。


  第二天,小猫恶狠狠地瞪着轻快哼歌的黑发少年,只要对方一过来,就弓起身子准备哈人。


  中也看了看一脸愉悦的太宰治,又看了看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猫猫。他抬起手,摸了几把对方变得格外顺滑蓬松的毛毛,不由得因为这柔软如棉花一般的触感喟叹出声。


  小三花泄愤一般对着太宰治剩下的废弃毕设大口朵颐,眼里写满了“老登,你又活了一天,赚死你了”。


  正准备离开的黑发少年垮起了脸。


  这是我养的鱼,而这——是猫。


  好吧,小猫,你可以吃我的毕设。


  “吃吧,活爹,谁吃的过你呢。”他小声嘟囔着,用脚尖把猫碗又推了推。


  橘发少年没忍住,笑了一声。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憋了半天都没有酝酿好措辞,反而是耳尖红了一片。


  “走了爹。”认真和中也告别后,太宰治又敷衍地随便对猫挥了挥手。


  中也:“?”


  “——咳咳...我是说,”太宰治若无其事地换成夹子音,“走了宝宝~”


  


  然而两人很快还是在一起了——用太宰治的话来说,这叫再续前缘,还叫你吃了我的毕设,你就是我的人——你的猫吃了我的毕设意义同上。


  在一起的时间点在两人共同的选修课《宠物养护和训导》期中考试的第二天。


  坂口安吾有去询问原因,然后看见橘发少年沉默片刻,感慨了一句——“在情窦初开的时候,你有没有收到过最让自己感动,且完全无法拒绝的小纸条?”


  安吾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转身离开。他从来没想到上次被太宰治说没有感情经历后,这次又在中原中也这里得到了类似的嘲讽。然而好奇心驱使他坚强地停住脚步,听完对方的话。


  “我收到过,就是太宰治上次写的那条.....”


  中也抽了抽嘴角。


  “BBCAA BACDD ABCCC。”

[1]李昌钰侦探语录。

有彩蛋。

咸蛋黄落日

绝美太中推文整理

潜水八百年,决定为大家做一下我觉得很不错的整理,算是交党费了呜呜呜呜

  


 

 

1.猎犬

https://lajiyige.lofter.com/post/1e433203_1c9f3a81c

津岛老师的太中我超爱!!!首领宰和十五岁中好甜呜呜呜呜 难得一见的if糖!

 

2.点燃月亮

https://coldpearlbarley.lofter.com/post/309b12cc_1c85ce2ad

我真的傻了 我没想到中国神话这么浪漫的东西也能刀成这样 我傻了我傻了 但是老师文笔好绝 ...

潜水八百年,决定为大家做一下我觉得很不错的整理,算是交党费了呜呜呜呜

  


 

 

1.猎犬

https://lajiyige.lofter.com/post/1e433203_1c9f3a81c

津岛老师的太中我超爱!!!首领宰和十五岁中好甜呜呜呜呜 难得一见的if糖!

 

2.点燃月亮

https://coldpearlbarley.lofter.com/post/309b12cc_1c85ce2ad

我真的傻了 我没想到中国神话这么浪漫的东西也能刀成这样 我傻了我傻了 但是老师文笔好绝 我一边叫一边哭一边跪着看完了全篇

 

 

4.中原中也觉得这事儿真他妈扯谈

https://moirajones.lofter.com/post/1fef301a_1c6c7eeae

话不多说。。。。刀死我了 但我很喜欢这一篇 一个原因就是老师的描写太细腻了 很戳心 if宰一如既往地阴郁内敛但他仍然对中也有着滚烫得握不住的爱……我不说了 大家慢慢欣赏

 

5.情死未遂

https://meizitang272.lofter.com/post/308eb5e8_1c908aa0b

依旧是if线,太宰最后将自己的异能结晶留给了中原中也……我傻了 if怎么就这么意难平啊

 

6.哀悼者

https://yeguiren533.lofter.com/post/1f44b180_1caa26b84

世界无限循环 首领宰一次又一次去拯救自己的爱人的故事…


 

 

8.大宰x小中

https://1110834890.lofter.com/post/317ff7c3_1c8efca23

老师的文名非常浅显易懂 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幼驯染……呜呜呜呜小中实在是太可爱了我要没了

 

 

9.别怕

https://ari-staprans-less.lofter.com/post/318e9e6c_1c8db0628

难得一见的流露脆弱的中也!这一篇超甜,大家要是被上面的刀傻了就进来看看吧呜呜呜

 

10.太宰治脖子上有一根上吊绳

https://meizitang272.lofter.com/post/308eb5e8_1c8930b9a

全文好温柔……看得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讲的大概是太宰脖子上有一根只有中也能看到的上吊绳,其他的我不说了!大家自己欣赏呜呜呜呜

 

11.未接来电

https://sanqianqiu.lofter.com/post/2475f6_1c86069ee

我不允许有人没看过这个T_T 全篇的铺垫好到我没察觉出来是个刀呜呜呜呜呜 但是他们的回忆好甜,好美 好戳心

 

12.情书

https://qinghui0829.lofter.com/post/1f0b969b_1c81c7cd3

想不到吧,最刀的文配最浪漫的题目。。。。我真的人都傻了,是花吐au 非常浪漫,非常刀,非常意难平

 

 

 

就先这么多啦 下次有机会还会继续做的!

销金玉

嬛嬛 绝世容光

可惜第一套只有定妆照

嬛嬛 绝世容光

可惜第一套只有定妆照

鸭鸭鸭鸭

假如蔼蔼正常出生(一百七十一)


  上班党,更新时间不定,为爱发电,尽量不ooc,原著向,大量私设,时间线改动,但保证he。谢绝任何形式转载,侵权必究。

  (今天就一更)

  海族撤离了陆地,海水退潮,露出即将崩塌的断崖,众多大楼地基受损,隐隐有倾斜的趋势。


  陆言追到断崖边努力张望,兰波已经带着小白的玻璃珠和蔼蔼的粉白珍珠不知所踪。


  “别走……带手机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呀……”陆言精疲力尽,忽然感到浑身一阵酸软,眼前模糊就倒了下去。


  毕揽星飞奔过去,把omega抱出来,轻手轻脚坐在地上,让他趴在自己肩窝边,释放着所剩无几的安抚信息素。


  毕揽星试着检查他的伤势,却在他身上摸见了...


  上班党,更新时间不定,为爱发电,尽量不ooc,原著向,大量私设,时间线改动,但保证he。谢绝任何形式转载,侵权必究。

  (今天就一更)

  海族撤离了陆地,海水退潮,露出即将崩塌的断崖,众多大楼地基受损,隐隐有倾斜的趋势。


  陆言追到断崖边努力张望,兰波已经带着小白的玻璃珠和蔼蔼的粉白珍珠不知所踪。


  “别走……带手机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呀……”陆言精疲力尽,忽然感到浑身一阵酸软,眼前模糊就倒了下去。


  毕揽星飞奔过去,把omega抱出来,轻手轻脚坐在地上,让他趴在自己肩窝边,释放着所剩无几的安抚信息素。


  毕揽星试着检查他的伤势,却在他身上摸见了一手血,慌张寻找伤口,发现他的作战服被撕破了,十几道伤口皮肉外翻,露着森白的骨头。


  “别动,别动。”陆言闭着眼嘤咛,“你一动我就疼得恶心。”


  “我把你抱到援护飞机上。”


  “不行,我动不了了,别动……”陆言用受伤最轻的左手抓住毕揽星的衣襟,拽了拽,“……你放开我……我刚刚看到我爸爸了……”


  毕揽星忍不住低下头,迅速地在陆言泛白的嘴唇上吻了吻,尽量用其他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让陆叔叔教训我吧,我喜欢你,我向会长请示过了,我们在交往,不是吗?”


  “唔……我还没答应……”


  “那你可以答应吗。”毕揽星轻轻捏了捏陆言的手指,“别睡。”


  “那……我们在一起试试……先、先试三天。”


  战场残局混乱,夏乃川跳下飞机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


  “请问你看到白蔼星了吗?”


  “没有。”


  “你好,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魔鬼鱼omega,大概到我胸口。”


  “没有。”


  蚜虫市被袭击楚哥一家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夏乃川压下心中的不安,一定是他没找对地方。


  “小狮子你干嘛去!”贺文意看到夏乃川跑远,却被何所谓拉住。“队长?”


  “让他去吧。”


  夏乃川跑到海滩,那里是收击最严重的地方。果然,他看到陆上锦正抱着重伤的陆言上飞机,毕揽星就跟在他们后面。


  “韩哥!”


  韩行谦正在处理伤员,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正看到夏乃川跑过来。


  “韩哥韩哥!”夏乃川气喘吁吁,“蔼蔼呢,我跑一路了,没看到他。”


  “……”


  “怎么了?发什么愣啊,我这次给他带巧克力了,”夏乃川往四周看去,“他人呢?”


  “……小川。”韩行谦深呼吸,双眼微红,有些哽咽,“蔼蔼……不在了。”


  “什么?”夏乃川笑容凝固在脸上,“韩哥这一点都不好笑。”


  韩行谦将白蔼星的事情简述给他,夏乃川开始发愣,他看着韩行谦泪水决堤。


  “你放屁,我信你个鬼!”夏乃川往一边走,他才不相信,自己才离开一周,小鱼就能这么没了?


  “我自己去找他。”


  “小川!”远处传来钟教授的惊呼声。


  韩行谦转过头,只见夏乃川转过身刚走两步就直接倒在地上,他的后背早已经血肉模糊。


  海滩上又慌作一团。


  半个月后,兰波回到深海,回到之前的砗磲中颓废的睡了半个月。


  珊瑚里的小鱼殷勤的帮兰波清理身体,他翻了个身不耐烦的扫走边上的小鱼,随后趴在砗磲上发呆。


  他的身边放了两个大扇贝,他轻轻敲了一下其中一个,贝壳缓缓展开,露出了它含着的洁白珍珠。


  兰波拿起珍珠端详一会,轻晃一下里面就会出先“喵喵”声音。


  “randi......”兰波亲亲玻璃珠,玻璃珠肉眼可见的从洁白变成粉色。


  这似乎让兰波有了莫大的安慰。


  他将小白的玻璃珠放在怀里轻敲开另外一个贝壳,粉色的玻璃珠安静的躺在那里。


  和对小白的做法一样,兰波拿起玻璃珠轻轻摇晃,随后亲吻,可是小鱼的玻璃珠没有任何反应。


  两个玻璃珠都在兰波的怀里,白色玻璃珠滚动轻轻触碰到粉色玻璃珠,像是想要叫醒睡着的小朋友。


  最开始,粉色玻璃珠并没有反应,但是在白色玻璃珠一次次的触碰下,粉色球球有了轻微的回应,


  “daimi,daima……”声音虚弱,但是兰波听的很清楚。


  “milayer......”兰波亲亲粉色珍珠,心头的阴霾因为这一句驱散许多。兰波吹了个气泡将两颗玻璃球放在里面,带着他们在海中散步。


  这段时间,兰波的生活很简单,睡觉,捕食,陪伴两颗珍珠,没有不长眼的鱼打扰一家人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