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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卷纸鸢

江湖客这则八卦太有少女漫标题感了,画一个。

女少衣服是捏造的清河强者染色,这一套真的很元气乡下妹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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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下风

袋鼠爸爸蝙蝠侠

*建设一点袋鼠塑好爸爸B

*前篇:小心蝙蝠侠把你吃掉! 

  

  布鲁斯其实是袋鼠爸爸吧。

  我当然知道自然界里都是袋鼠妈妈把她们的崽崽放在育儿袋里悉心照料,但是、但是,布鲁斯也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育儿袋呀!

  韦恩庄园和它底下的蝙蝠洞就是布鲁斯揣在怀里的育儿袋。从迪克开始,他在袋子里养了好多好多小孩,幸亏地方够大,目测还能再养几只。

  我在袋鼠爸爸的育儿袋里横冲直撞,从客厅跑到厨房,又冲进布鲁斯的卧室,怎么都没找到这个时间点应该出没的阔佬布鲁西。没留神,后背撞到床腿,我瘪着嘴摸了摸后背,甩开趴着一只蝙蝠的拖鞋,爬到布鲁斯的大床上滚了一圈。

  最后没忍住在舒适的被...

*建设一点袋鼠塑好爸爸B

*前篇:小心蝙蝠侠把你吃掉! 

  

  布鲁斯其实是袋鼠爸爸吧。

  我当然知道自然界里都是袋鼠妈妈把她们的崽崽放在育儿袋里悉心照料,但是、但是,布鲁斯也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育儿袋呀!

  韦恩庄园和它底下的蝙蝠洞就是布鲁斯揣在怀里的育儿袋。从迪克开始,他在袋子里养了好多好多小孩,幸亏地方够大,目测还能再养几只。

  我在袋鼠爸爸的育儿袋里横冲直撞,从客厅跑到厨房,又冲进布鲁斯的卧室,怎么都没找到这个时间点应该出没的阔佬布鲁西。没留神,后背撞到床腿,我瘪着嘴摸了摸后背,甩开趴着一只蝙蝠的拖鞋,爬到布鲁斯的大床上滚了一圈。

  最后没忍住在舒适的被窝里睡着了。

  不过……无论我怎么在心里偷偷叫布鲁斯袋鼠爸爸,都没想到他真的会变成一只大袋鼠。

  我是在青草的气息里醒来的。

  等我想揉揉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五根手指的手变成了一只毛茸茸小蹄子!而且布鲁斯超大的床怎么突然变窄了?!我惊恐地想要张开手指,眼睛里看到的却是一动不动的黑漆漆的爪子。

  我费劲地把自己变得奇怪的身体调了个方向,扒拉着探出头,四处张望——韦恩庄园一夜之间搬迁到大草原上了?!

  一个宽大结实的肉垫拍了拍我的头顶,我抬头一看,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很确信这只又高又大的蓝眼睛袋鼠就是布鲁斯!

  怎会如此!

  布鲁斯低头用湿漉漉的鼻头蹭了蹭我,我懵懵地和他对视,犹犹豫豫地喊:“Dad?”

  没时间纠结我为什么还能说话,我只是无比沉重地思考:应该是袋鼠爸爸不是袋鼠妈妈吧!

  “饿了吗?”袋鼠爸爸体贴地用前肢捧起一堆果实放到腹前的育儿袋里,我的绒毛被自裂口溢出的果汁染红,不太开心地把汁水蹭到布鲁斯的皮毛上,前爪趴在育儿袋口,谨慎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一望无垠的草原、蹦跳的兔子、远处的鹿群……我确信这是达米安的天堂。

  但我毕竟很想念我拥有五根手指的手掌,急切地从布鲁斯的育儿袋里跳出来,在并不驯服的下肢踩到草地的那一瞬——

  我惊醒了。

  小布鲁西生无可恋地抖了抖翅膀上亮晶晶的口水,怨念地飞到我头顶上,在我毛茸茸的头发里安了家。

  我赶紧从被窝里伸出双手,看到完完整整的十根手指欣慰地长吁一口气。

  “怎么了?”

  咦?我甩开睡梦里的惊吓,快乐地转过头,对着坐在床沿上的布鲁斯伸出双手:“Dad!”

  被布鲁斯从被子里抱出来,我滔滔不绝、手舞足蹈地向他描绘那只看起来肌肉含量超标的袋鼠爸爸。小蝙蝠侠正站在我的肩膀上,沉思一样地点点头,尖耳朵扎到我的脸颊,他抱歉地摸摸我的头发。

  他可真是个好恶魔!

  一觉睡到饭点,阿福已经在楼梯口等着我们了。布鲁斯拉着我的手,我看见小刺客恶魔的刀光反射在提姆的房门上,小红罗宾的迷你长披风尾巴飘啊飘,我没忍住伸出手抓住它。

  其实蝙蝠侠的披风也是育儿袋。

  被蝙蝠抓走后,福利院得到了韦恩的一大笔资助,露西开始了她的学校生涯。我和她仍然是好朋友,周末会相约出行。不过,在哥谭生活嘛,难免会遇见危险。

  解决危机的英雄有时候是休假回家的夜翼,小演员总有奇思妙想,无论是怎样紧张的气氛他都有办法缓和;有时候是正巧在附近的红头罩,胖胖的大红鸟一翅膀把超酷的红桶拍到我跟前,他臭着脸取下头罩给我放小型烟花——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头罩竟然真的有炸弹!也有些时候是蝙蝠侠带着罗宾堂堂登场,不过小刺客恶魔和幽灵一样,在我陪伴惊吓的露西时总是用一种冷冰冰又凝重的目光严肃地凝视我,太吓人了!幸好他的刀柄上挂着的小猫挂件缓和了这点恐怖的气氛。

  蝙蝠侠的披风很大,能把我完完全全地包起来;也很沉重,像盖了三四层的厚被子,我被他裹在怀里根本透不过气;当然,非常温暖,我相信蝙蝠侠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我们不受伤害。

  蝙蝠侠就是最好最厉害的英雄!

  我仍然记得福利院的那个夜晚,我被神出鬼没的蝙蝠和活泼的小鸟们包围,被迫坦诚了自己的小秘密——“看小精灵。”

  我无比诚恳地看着蝙蝠侠的眼睛,尽量忽视飞到我手边的五只叽叽喳喳的五颜六色的小鸟,以及布鲁西天使低沉地咳嗽一声后发出的奇怪声音。

  可惜蝙蝠侠锲而不舍地刨根问底,我沉重地看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很严肃的蝙蝠侠,学着小布鲁西咳嗽了一声:“I am vengeance, I am the night, I am Batman!”

  “他刚刚就在说这句话。”我在四周突然爆发的一阵大笑里补充了一句。

  “Who?”不愧是蝙蝠侠!我敬佩看了眼面不改色的蝙蝠侠——当然,只露出一截的下巴显现不出他的情绪——乖巧地回答,“布鲁西天使。”

  “呕——”

  “听起来很可爱!”

  “好恶心。”

  七个小人打完后亲亲热热地挤在一起,酣畅淋漓地暴露了本体的位置——好多人啊!迟早会把修女姐姐吵醒的吧?!

  心里嘀咕不妨碍我继续回答蝙蝠侠的话:“噢……他被蝙蝠侠恶魔揍了,掉下来一根羽毛。”我伸出手捏住那根小小的羽毛,莹润的白光下,我把羽毛递给蝙蝠侠,“还给你。”

  “……”蝙蝠侠的手很大,但尖尖的,捏着小羽毛放进他那神奇的腰带里,我没忍住看了一眼、两眼:大蝙蝠侠也会在腰带里放糖果吗?

  “魔法并不是全然无害的能力,你需要检查和引导。”蝙蝠侠认真询问我的意见并陈述利害关系,我当然没有意见,只是:“夜不归宿会让修女姐姐和露西担心。”

  “明天早上,韦恩会来接你。”虽然我是早就知道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但是,真的很不可思议呀!

  “嘁,我还以为老头子又要问小孩‘你饿吗’。”

  “TT,不要用你片面的思维揣度父亲!”

  “B来之前进修了语言艺术吗?”

  “……幸好她不是黑发蓝眼的小男孩,我应该不用加班了。”

  “她是紫色眼睛,紫罗兰姑娘,cool!”

  “真可惜录像里没有小布鲁西天使。”

  ……好热闹。我晕晕乎乎地接过蝙蝠侠递给我的糖。诶?!黑漆漆的大蝙蝠默默移开视线,“回去吧。”

  “明天见,甜心~”小布鲁西拍拍西装上的灰尘,甜甜蜜蜜地对我露出笑脸,小蝙蝠侠拽着他沉默地跳到蝙蝠侠的尖耳朵上,在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对我挥了挥手。

  噢,我看到远处急匆匆跑过来的修女姐姐了。好吧,明天见。

  

諾良-

剛落坑幾個月就想脫人下坑的水鬼

只是畫給圈外朋友讓他知道我最近在搞什麼的鳥蝙介紹

很多可能不準確就這樣抱歉🫠


剛落坑幾個月就想脫人下坑的水鬼

只是畫給圈外朋友讓他知道我最近在搞什麼的鳥蝙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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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教汝度流沙

《失格心理医生日记:阿卡姆骑士篇》

你每周有一天值夜班,会住公司。

那是最安全的夜晚,因为一个自称阿卡姆骑士的男人会上门。


骑士一般清晨来找你,这没办法,他夜晚很忙。

6点25分,他穿着那身斑驳的暗色光学迷彩,立在你办公桌正对着的阳台窗口,突然显形。

而你刚刷完牙,泡沫还沾在嘴角。一时尴尬。

“进来。”

你赶紧说,伸手去够玻璃门的插销,然后听到了玻璃碎片被鞋底碾磨的声音,一手摸空。

门…没了?

又晚了,他又把你的一样家具打碎。

很好,至少这次不是你请人重工打造的漆面茶台或者你镶楠木的镜子——比它们便宜得多——你早该知道,一切能反光的东西都能得罪骑士。

“…所以您就非得破坏点什么然后多收到我一份帐单才......

你每周有一天值夜班,会住公司。

那是最安全的夜晚,因为一个自称阿卡姆骑士的男人会上门。


骑士一般清晨来找你,这没办法,他夜晚很忙。

6点25分,他穿着那身斑驳的暗色光学迷彩,立在你办公桌正对着的阳台窗口,突然显形。

而你刚刷完牙,泡沫还沾在嘴角。一时尴尬。

“进来。”

你赶紧说,伸手去够玻璃门的插销,然后听到了玻璃碎片被鞋底碾磨的声音,一手摸空。

门…没了?

又晚了,他又把你的一样家具打碎。

很好,至少这次不是你请人重工打造的漆面茶台或者你镶楠木的镜子——比它们便宜得多——你早该知道,一切能反光的东西都能得罪骑士。

“…所以您就非得破坏点什么然后多收到我一份帐单才满意吗?”

你无奈:

“建立联系其实并不非得要搞破坏,Knight,你不必欠我钱我们也会有下一次见面的,如果你需要约我,就直接…邀请我就可以了。”

压下一点不好意思,你抬头真诚地看向他。

他头盔上的天线还是像山猫耳朵一样机警地支着。

“反正你需要换一扇防弹的,至少120mm,”而骑士避过了这个话题,拿脚尖踢了踢墙缘、在米色的墙纸上留下一个明显的月牙痕,显然对你工作区的安全性充满质疑:“还是说,布鲁斯.韦恩连这点最基础的东西都舍不得给?你不如辞职算了。”

…十二厘米已经可以够给总统座驾当挡板了吧?这还只是“最基础”?那他认为“足够”的标准是多少?350mm?拿去挡陨石?

“…我只是为韦恩工作,又不是救了他全家性命,你不能要求我的老板闲着没事专门给一个实习员工搞这种反坦克装置吧?他会因为被质疑出了精神问题而上新闻头条的。”你头疼。

这个病人每次都毛刺刺的。

“Hmm,好主意,”骑士的面具写满了喜闻乐见以及“他活该”:“我会帮忙联系阿卡姆给他写通稿的。”

“……”好明显的恶意。

你无言,只好缩回椅子上、默默地盯着他,试图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为难,而骑士抱胸而立、也不接话,他向来是每一次对峙的冷战冠军。

好吧,好吧,酷哥从不正面回答问题,酷哥永远在任何场合提防着不存在的“敌人们”,酷哥行事就是这样,你得表现出宽容。

“…好的,很高兴收到你的关心,Knight,我明天就申请换一个,费用一个星期之后发给你。”

一个星期,你和他约定进行治疗的时间周期,就当是另类的预约了。

拜托,他真超没安全感。

“不说这个了,揍了一晚上的人,坐下喝杯茶吧?”

幸好你对付他的技巧也日趋熟练。


生活是由细节组成的,反过来说,细节唤醒生活的实感。所以你总当着骑士的面动作繁琐地泡茶。

执茶刀、开茶饼、烧开水、洗茶具…深琥珀色的茶水徐徐注入骨瓷的小杯中,清亮浓郁,又很快被你手中的牛奶冲淡。

“还是会梦见你在马戏团吗?”

对面的人呼吸开始降低频率时,你突然问他。

频率又升上去了。

骑士没说话,一只脚的脚尖仍旧翘在半空中小幅度地画圆,手肘搁在椅背上,完全打开胸腹的姿势——看起来放松极了——止痛药药效大概还没过去——他的肢体状态表示他又推迟了自己吃药的时间——

(为了什么?)

你于是继续搅拌自己手中的那杯茶水,而把他的那杯向前推了一推。

骑士不是在咨询刚开始就轻易开口的类型,但他的倾诉欲又很明显,仿佛经过了久长的独处积压。等待十几二十分钟,他就会忍不住以挑衅的形式开启交流。

“…什么马戏团?”

七八分钟之后,骑士问你,语气懒散。

茶水湿润了他的嗓子,但他的拳头已经握实。

装不记得?

啊哦,不好意思,是你忘了,老规矩。

你从背后摸出糖罐,迅速抓起一把方糖握在拳头里、然后合掌、做出摇色子的动作:

“猜猜看:里面有几颗是砂糖、几颗是水果糖?”

“我不猜,我说过不需要这种充满随机性的游戏。”他的语气立刻暴躁起来,后背像一张反曲弓一样扯紧。

“是你要求我这样考验你的,Knight”在你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为了确认你是真的。”骑士的嗓音已经完全冷了。

“那我现在是真的了吗?”

“…至少不全是幻觉。”

“那好,我们继续。”


骑士会拜托你在每次会面时做一些让他讨厌的事情:

他讨厌赌博、讨厌毒./.品、讨厌被迫做出无意义的选择、讨厌魔术、讨厌鞭子、也讨厌游戏——你提到这些东西会让他的情绪变差,但也不再那么轻飘飘的、“得以从劣质工业糖精制做的棉花糖上落下来”——按他的说法——从而确认自己真实地存在。

他需要你适当地冒犯他,以此来确认你不是假的。

…这似乎暗示着他对你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这个话题不方便现在提起。

骑士有过被逼供、被长期注射致幻剂的经历,这些经历使大脑的一些机制近乎永久地改变了,他与现实的锚点随时都可能松动,所以才需要一遍遍地确认——你被斯莱德.威尔逊下了他这个天价订单之后就一直仔细揣摩——终于在上一次骑士卡着你脖子的嘶吼声中确认——错位感始终存在——

他不相信自己已经获救。


“好,让我们回到马戏团:你还在里面看到腐烂的根茎吗?上次我建议了种点东西试试,那你有没有找到新的种子?”

上次谈话,骑士坚持:春天是瘟疫,植物在传播紫色疾病,花朵长出了牙齿、在路过的时候狠狠咬住他的小腿、让他不能回去,而云端的黑色岛屿则在给他指引道路、可他总怀疑那道路是错的…诸此种种。

这些关于幻象的描述富有文学性、阴郁潮湿、语法上带着拉丁美文学译本的色彩,似乎并不完全源于他所遭受的虐待…你怀疑这和他本人的阅读爱好有关,大概在没有打扮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骑士也算是个文艺青年。

你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没有,我没法种下什么。什么都没有。”把脸和痛苦都藏在秘密后面的青年干涩地对你说。

“没关系,但凡你想做的事就有意义,别为这个感到愧疚。”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轻呵了一声,隐隐透着一股自嘲的讽意:“但‘种下希望’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选项——就像一辆脱轨的电车——你不能要求它不撞过去、反而坐下来陪你分苹果吧?”

这人该死的敏锐。

在想象中,将负面情绪这种抽象的东西转化为具体事物,然后通过重构这种具体事物、来重构信念,这是你们治疗时常用的技法——但对骑士几乎无效——他自己就有很好的心理学功底,不知道有过一个专用高明的老师。

而你的一个把戏,对着他这样聪明且富有攻击性的人,只能用一次。

这让你很难进行你的工作,哪怕只是稍微舒缓他的痛苦。

“…”

你的表情似乎让骑士以为他做错了。

“抱歉。”他简短地说。

他说示弱的话时,喉咙里几乎就是在嘟囔,声音小得与体型不成正比。

你又有点想笑。

“您永远无需就这一点对我道歉——不要为自己的正当感受而向任何人道歉——我很高兴听到你拒绝我的提议。”你真的笑了出来,你说。

拒绝是人格自主性正在恢复的一个重要标志。

他已经在进步了——骑士之前和你提供的讨厌清单里也包括“笑容”这一项——但你有的时候冲他弯起眼睛,他并不紧张也不抗拒——他已经在治疗中进步了。

而人总是要种下希望。

无非就是换一个方法嘛。你还有招。


“那我们不要马戏团了吧,索性给它一场地震,”

泡了另一壶茶之后,你坐的离他近了一点,提出了一个更为激进的假设:

“你知道,住在那个马戏团里的,无非就是你的痛苦,而痛苦无法使人更高贵,反而使人更卑微,它使人自私、猥琐、狭隘、猜忌,它把人们注意力吸引在细小的事情上面,它没有使人超越人本身,却使人称不上真正的人…痛苦并不是你非得带在身上的东西,悲伤也不是知识,悲伤不是越多越好。”*

“你早就可以离开了、甩开它们,如果你想的话。”

遗忘的功能是强大的,可骑士在极其巨大的痛苦中却始终没有忘记过自己经历的几乎任何事,这是他的执着。

“那顶五光十色的帐篷里,究竟有什么你不能割舍,Knight,告诉我。”

你捏碎了掌心的方糖,它们没有一颗是水果味的。

“……”

这一次的沉默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良久,大概过去了有50分钟,你的脖颈已经感到酸痛,但耐心的等待收获了一个只够重要的结果:

“那里还有我的仇敌。”骑士说。

“还有我的英雄。”


“我的仇敌已经死了,他让我没有办法报复。”

“我的英雄…他还活着,他在犯错。”


怨恨落入真空,对信仰充满怀疑。

愤怒只是一个边缘被烧焦的洞。


他蜷缩在战甲后面的灵魂长出了张牙舞爪的骨骼。


这就是你面前的阿卡姆骑士。


“为什么不?”

你探出双臂轻轻摁住他的肩、用目光紧紧抓住他、不让他挪开视线:

“为什么不直接抛下他们,Knight?”

真奇妙,你现在能感觉到你和他咬在一起的视线。

“…因为我不愿意逃避一切。”骑士呢喃着说。

因为那里保有的,不仅仅是痛苦。

“我不愿意抛下…b…我不能就这么把过去丢了…就像丢掉一个孩子…就像他对我做的那样…”

他不喜欢“抛弃”这个概念,再痛苦也无法选择利用“抛弃”来让自己轻松一点。

他当然可以走出马戏团,但是。

“我…我可以忍受,我就是不愿意这样做。”

(“Pain has never made me blind.”)

(“痛苦从未使我盲目”)

脊背颤抖中,他的声音渐渐由缥缈变得厚重,由像一个婴儿变成了像一个战士。

一个英雄。


“……您说的很好,没有比这个选择更了不起的事了,”

你由衷地说:

“我认为,即便没有我们之前的那些谈话,您也完全可以自己走下去。”

你不知道骑士具体经历过什么,你也不知道他所信任、所痛恨的人如今都在哪里,但你知道你们今日的心理咨询对于他的灵魂来说也不过是一支暂时的拐杖——只是帮他梳理一下思路。

他不放下自己的痛苦、是因为不用放下自己的痛苦——他有把握住自己的命运的那股狠劲儿和责任感——他不会一直如此崩溃——

他是一个足够、足够、坚强的人。

不过你还是很高兴你陪伴他走完了这一场阵痛。

痛苦或许没有意义,但关于痛苦的选择常常定义了我们的人生。

“我真为你感到高兴,Knight,即使我可能没有真的帮到你。”

“…你什么意思?所以没有下一次了?”

“不,当然不是,随时。”

“Hmm.”

————————————————————

*改自毛姆和《曼弗雷德》

我一写杰森就会很文艺很矫情啊啊救命救命救命


ps:我认为阿卡姆桶的痛苦不仅仅在于他以为自己被抛下了,还在于他在与死亡漫长的对峙中、在好像无尽的虐待和幻觉中,终于模糊地意识到:Batman也不完全是对的。

那种质疑了自己信仰的孤独足以让人发疯。

私以为这种质疑,本质上不是因为小丑的诱导(小丑说的那些烂话只是表层因素),而是因为杰陶自己从出身、性格、思维、经历上讲,就不会是和b完全一样的人,他做英雄的道路不可能和蝙蝠侠完全一样。

只是二代罗宾成长的心路被放到了阿卡姆那么一个极端的环境里,他的稚嫩的独立思想没有办法正常地生根发芽(像夜翼那样),就被现实一头撞死了。

这个杰森还没有来得及意识到“我的选择也有意义”就已经近乎身心夭折,被摧残成了“我没有意义”💦

所以写这个篇目,我想说“他所坚持的一切有意义”

我都说了我好矫情谢谢你看到这里🙏

跳梁小狗

吴老板还有两副面孔呢

瓶邪背景下的黎簇单箭头,算是有一点黎簇单方面较劲的修罗场;

原著背景人设,主要是鸭梨视角,OOC慎入,一发完

 

 

   吴邪要去长白山接个人,杭州吴家堂口从上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个能拿事的亲信高层全都去了。浩浩荡荡一队黑车,给潘子上完坟就从杭州西湖直上东北长白,架势足得很。

 

   大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要接的是谁,只听有传言是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大人物,能让吴佛爷和京城解家主、王胖子兴致高涨铺排面亲自去接的大人物,所以不管知道不知道的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不敢怠慢。

 

 ...

瓶邪背景下的黎簇单箭头,算是有一点黎簇单方面较劲的修罗场;

原著背景人设,主要是鸭梨视角,OOC慎入,一发完

 

 

   吴邪要去长白山接个人,杭州吴家堂口从上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个能拿事的亲信高层全都去了。浩浩荡荡一队黑车,给潘子上完坟就从杭州西湖直上东北长白,架势足得很。

 

   大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要接的是谁,只听有传言是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大人物,能让吴佛爷和京城解家主、王胖子兴致高涨铺排面亲自去接的大人物,所以不管知道不知道的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不敢怠慢。

 

   黎簇没去。

 

   严格来说,黎簇是该去的,他现在算是在吴邪手下做事,虽然不像苏万和黑瞎子那样直白的师徒关系,但道上的人大概都知道黎簇是被吴邪收了亲自带过的,将来吴家摊子主事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半路出家的外姓青年。

 

   吴邪看重黎簇,不仅亲自栽培,还早早就把在北京那边的几码生意交给他做,除了非他出面不可的事情,其他大大小小这几年都是黎簇在学着慢慢做,吴邪不过问,就连这次去长白接大人物的事情缺席,也没说他半个字。

 

  这是把人当儿子看了,宠得很。吴家盘口上上下下现在都这么说

 

  黎簇日常冷笑,嘴里叼着的草呸出去,抽了没多少的烟丢在地上,放在脚下可劲儿捻:“宠你妈个头,他欠我的心里有愧,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之前从吴家来的伙计那里听了几耳朵,苏万本来是想当个笑话讲,但看他脸色不大好,便略过这茬,用白瓷壶给他添了杯水,然后继续拼装新到的手办:“这次要不是师傅让留下看家,我肯定也去凑个热闹,你不是一直想见吴老板么,为什么不跟去?”

 

  黎簇一脸 ‘你扯啥jb淡’ 的表情:“别说得那么恶心行不行,谁想见他了?“

  

  “那你这个时间来这儿干嘛?“苏万又指了指他包里的茶罐;”上好的西湖龙井,给我的?”

 

  黎簇拿起白瓷杯咕咚咕咚几口灌完抹了抹嘴,挑衅地笑着看苏万:“就是给你的,听说你跟黑爷吃了不少苦,特地慰劳一下。“

   

   苏万不理他那茬:“他们要在新月饭店吃接风宴的,就呆几天,你自己有什么事就趁这个机会做个了结吧,我看师兄现在对养老兴趣浓厚得很,据说连房都盖好了,这次张大神回来指不定就金盆洗手,上哪个深山老林里神仙眷侣去了。”

 

   没等他有什么反应,苏万又说:“我要是你,现在就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要么忘掉一切彻底退出回到正常人的日子,要么不再把吴邪当阶级敌人,老老实实把生意打理好还能赚些钱,”他抬眼看着黎簇撇向白墙的脸:“这种事儿本来就复杂,所以更要尽可能简单地、干净利落地处理。虽然这是你自个儿事我也管不着,但是鸭梨,听哥们儿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匹马,你家没草原养不起的。”

 

   一段长篇大论字字肺腑,逻辑清晰、感人至深。黎簇斜睨着他:“你跟黑爷学东西倒是挺全啊,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都能兼职知心大姐和天桥说书的了?“

 

   “不敢不敢,老父亲的职责所在。“

 

   “滚蛋吧。“

 

   道理都懂,但苏万终究不是黎簇,他没真正直面过满身戾气的吴邪,没真正着过吴邪的道,不知道吴邪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在吴邪准备绑架他的时候一头撞死。反正都是撞南墙,都是头破血流,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

 

   然后他也想到吴邪。几年前刚刚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一度被告知吴邪死了,满心都是操他娘个淡,谁也没通知,不管不顾地直奔墨脱,费老鼻子劲才找到那冰雪覆盖下的百米断崖。

 

   断崖下是座鲜有人至的小破庙,门被推开,吴邪穿着破旧的红僧袍拿着大扫帚一脸讶异地看着他。这种场合是黎簇的死穴,两人面面相觑静默良久,他磕磕绊绊的开口:“新发型挺酷啊,适合你。”吴邪脸一黑,当即把门板拍他脸上。

   

   傍晚,两人坐在吊炉前喝热汤,吴邪没问他为什么来怎么来的,只说一些天南海北,东拉西扯的风花雪月,跟他讲北峰上有只雪狼形迹成谜,跟他讲西坡的泉水泡茶清冽回甘,跟他讲山下庙里的闷骚和尚不老实总帮女施主看手相,跟他讲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斗败了格格巫。黎簇也难得有耐心,鼻孔里还塞着俩止血用的纸团,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听得很认真。

 

   “你这么崇拜我我都不好意思了,“许久之后,吴邪在小孩儿乖巧的目光中败阵下来:”说吧,你想问什么都一块问了吧。“

 

   “你都会回答么?“黎簇还是盯着他。

 

   “尽量。“吴邪谨慎地划定范围。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问。

 

   “等西湖边人少点儿的时候吧。”吴邪答道,端起热汤抿了一口:“最近旅游旺季,吵得很。”

 

   黎簇没再说话,也没再看他,心里有股劲儿突然一松,有些失落。吴邪和他初遇在北京,然后就是长达几个月的沙漠之行,两人的相处中总是以混不吝的蛇精大佬形象出现,一心只搞眼前事,像是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浪荡子。久而久之,黎簇竟忘了吴邪也是归属于某个地方的,他家业都在杭州,人自然也是要回杭州的。

 

   不过北京杭州通了高铁,倒也不远,这么想着又有些振奋起来。他又问:“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爸到底在哪?“

 

   吴邪没看他,看着没关好嗖嗖直灌冷风的窗户,回答道:“他跟第一批人进了古潼京,就我所知,那次出来的,只有黄严。“

 

   又是一阵沉默,黎簇把汤碗推到一边,努力凑近吴邪,说:“这是你欠我的,你自己能知道吗?”他声音里甚至是充满快意的,嘴角也微微上翘,语气却很温柔,很小声,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吴邪瞥他一眼,看着他凑上来的脸,笑了一下:“血不流就把纸团扔了吧,别把鼻孔撑大了,看着跟傻叉似的。”

 

   那一眼和一笑,黎簇马上又看到了黄沙漫漫中,那张他熟悉的,属于吴小佛爷的脸,一股电流瞬时从脚底冲上天灵盖,浑身血液沸腾,鸡皮疙瘩起一身。

  

   这辈子别想甩开我了。他心里有个声音喊道,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那张脸的。

 

   

   长白山接人之行很顺利,车队就地解散分批回了北京。新月饭店整个被财大气粗的解老板包下来,专门用来搞接风宴。菜陆陆续续上着,桌前只坐着苏万和黎簇两人边玩手机边等。

 

   苏万看了看表,担忧道:“我们是不是被耍了,菜都快上齐了,还是咱们记错地儿了。“

   

   黎簇百无聊赖地翻着朋友圈,突然看到什么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没记错,就是几位大爷开心到打水仗结果太忘我给耽搁了。“

 

   胖子十分钟前po的照片上,吴邪站在卫生间里,浑身是水狼狈不堪,怒气冲冲地指着镜头,嘴里好像还骂着什么,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湿透的样子。虽说是怒容,眼里却闪着光,嘴角也不明显地翘着。这个表情有些慌乱,还带着些傻气,除了在汪家上课时幻灯片惊悚一瞥,黎簇还没见过吴邪这种表情。

 

   这不是他见过的表情,他不喜欢这种表情。

 

   很明显这张照片是抓拍的,边角有些模糊,镜头也是歪的。黎簇盯着挡在吴邪身前一只带着黑色纹身的手臂。他听说过,麒麟一笑,阎王绕道,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身上刻着一只踏火麒麟,遇热则显,显则现神通。

 

   什么神通,还不如吴邪手上实实在在十七道疤来得唬人。黎簇不服气地想着,手机撇到桌上不再看一眼。

 

   最后一道菜上完的时候,人才来了,吴邪第一个进来坐在最靠里的位置,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稳重得不像是刚刚照片里的沙雕,接着是嘴里劈里啪啦的胖子和专注俄罗斯方块一百年的解雨臣,两人跟过去,顺着坐在吴邪左边。苏万坐在靠门好招呼服务员的位置,在吴邪右边,但中间还隔了俩空位。

 

   门再次被推开,黑眼镜是老样子,一副笑模样,在苏万狗腿的招呼声中挨着他坐下,只剩下吴邪右手边紧挨着的位置还空着。不等黎簇做出什么反应,藏蓝色的身影从他的余光掠过,张起灵面无表情、堂而皇之地坐在那个离吴邪最近的位置上。

 

   呸,倒是不避讳。黎簇心中唾弃,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病。他俩坐到一起天经地义有什么好避讳的,啊不对,谁坐哪又能怎么样,又关谁的事。啧,真是疯了,越活越回去。

   

   大家都是熟人,所以人到齐以后都自动开吃也没什么虚头八脑的热场。胖子嚷嚷着“有生之年终于能再吃上这儿的佛跳墙真是不容易,耶稣保佑阿弥陀佛。”,解雨臣闻言哂笑道:“那你们仨可得好好感谢我了,这帐要不是我担着,就你们仨当年那一通,连这门都进不了。”

 

  “那不能够,不说胖爷我好歹也是潘家园一霸,天真成了吴佛爷,现在小哥也回来了,我们真要再闯,照样鬼挡抡鬼,佛挡踹佛。”

 

  “得了吧,上次你们闹过一回,新月饭店从上到下安保加了几倍,即使是张起灵也双拳难敌四手啊,更何况还跟着你俩不省心的拖油瓶。”解雨臣毫不留情地拆台,众人具是一乐,胖子是个爱排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闷了口酒就张牙舞爪地要和他单挑,吴邪、苏万和黑瞎子师徒连心,惟恐天下不乱,分别为两人起哄叫好。张起灵懒得掺和,看着他们瞎闹,脸上还是冷冰冰的,也不说话,就是喝酒。

 

  胖子和解雨臣俩人放半天狠话开始文斗,胖子说我们这边前有金枪不倒铁三角开路,后有瞎子耍枪护周全,你区区一朵带着虾兵蟹将的霸王花怎能抵挡我们直捣黄龙的气势。解雨臣今天也是喝多了些,竟然少有地较上了劲,冷笑一声指着黑瞎子让他站个队。黑瞎子嘻嘻哈哈的一看蒙混不过去,语重心长地跟吴邪说,师父一向疼你你是知道的,但为师不能助长这种欠债不还的坏风气。人穷志气短,黑瞎子带着苏万在前队友的嘘声中当即倒戈向债主,两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不怕不怕,我们还有京城中冉冉升起的新星黎簇小朋友。众人目光一齐看向正玩筷子玩得不亦乐乎的黎簇,胖子紧张兮兮,解雨臣胜券在握。黎簇头也不抬:

 

  “吴老板站哪我就站哪。”

 

  众人一阵起哄,胖子带头鼓起掌来:我们天真宝刀未老,男女通杀不在话下。解雨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苏万喝了点酒也飘了,直喊他斯德哥尔摩晚期救不了救不了。气氛正热烈,黎簇做贼一样悄悄抬头看向吴邪的方向,吴邪抬起杯子正要抿酒,旁边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把杯子抽走。

 

  张起灵抬手将杯子里的酒喝掉,把酒杯放到远离吴邪的一边,也没解释什么。吴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

 

  又是这个傻兮兮的表情,黎簇心想,这神经病竟然还有两副面孔。他也仰头一口干了杯里辛烈的酒,呛得鼻子发酸。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的脾气不像前几年那样好了。“吴邪当初明明是这么对他说的,黎簇信以为真,直到第一次听到吴邪谈起张起灵,甚至直到刚才。

 

  “这两天有个生意在北京,我最近忙顾不上,你去做吧,赚了归你,赔了算我。省得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我欠你那十万块钱。“宾馆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吴邪靠着惨白的墙,吐着烟圈。

 

  黎簇光着上身坐在吱呀吱呀的破床边,摸出一支烟叼着却半天找不到打火机,他抬头看着吴邪,一脸痞气和挑衅:“吴老板倒是好算盘,钱还没还就诈我去跑腿打工,怎么,欺负小孩好骗空手套白狼啊?“

 

  吴邪被他逗笑了,手把烟从嘴边拿掉,咳嗽两声:“狼什么狼,你充其量就是只狗。“话里带着笑意,连语气都软了一些,像可怖的鞭子突然软下来,细细柔柔抽得黎簇心里莫名又燥又痒。

  

   他不受控制一样蹭地站起靠近吴邪,床墙间距实在太窄,两人超过了吴邪习惯的安全距离。

  

   黎簇猛地凑上来又不吭声,吴邪心中有些打鼓,心说这小子不是要揍我吧,正犹豫要不要先发制人,黎簇突然问:“你躲什么?“

 

   “以为你小子要扑上来揍我,吓一跳。“吴邪答,还是游刃有余地吐着烟,一副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黎簇身体前倾,用自己的烟对上了吴邪正在燃烧的烟头,火星很快就顺着烟草一路舔上,将黎簇的那根也烧起来。两人具是吞云吐雾,白色的烟气氤氲,他想去看吴邪的脸,明明已经这么近了,竟然看不清楚。

 

  “就是借个火,别怂啊你。”黎簇笑着退开。

   

  “你最近忙什么呢?钱都顾不上赚了。”他问道。

 

  “去接个朋友,”吴邪也没多避讳:“他要回来了,有些事情得提早准备。”然后吴邪笑了笑。

 

  他回来了,和他要回来了,这两种可以指向的是同一件事,但后者总还是比前者要多了些东西在里面:他要回来了,我当然得去见他。

 

   你去见了他,然后呢。黎簇心里想,他是能抹平你喉咙上的疤还是能救你衰弱的心肝?可真是个傻子,这人谁我不认识,快走开,还我那个蛇精病。他觉得这样笑着的吴邪比当初狠戾阴骛的吴邪还要可怕一万倍。

   

   自此黎簇开始接手吴家的生意,对吴家和这行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但他不再好奇关于吴邪,关于长白山、关于张起灵,关于十年之前的那些流言。

   

   酒过三巡,胖子终于消停下来,解雨臣问起吴邪以后的打算,吴邪说已经在福建那边的山村里看好了地,盖了小楼,准备和胖子还有小哥一起彻底告别俗世红尘,归隐山野,专注修仙。

 

   福建啊,黎簇想了想,离北京又远了一些。

 

   接风宴圆满结束,胖子和小花喝得太多直接断片儿,只能就近睡在新月饭店。吴邪嫌贵,和张起灵还有黎簇软磨硬泡非得去黑瞎子四合院里挤一晚。夜色深了,几个人没谁能开车,好在也不远,于是决定走着去顺便消消食。

 

   几人跟着苏万走进黑漆漆的小巷胡同,七拐八拐。吴邪本来喝的也有些多了,酒劲上来以后这么拐着拐着竟然保持不了平衡,脚一软就要跌下去。黎簇就在不远处,见状赶忙上前想扶一把。但张起灵动作比他更快更稳,伸手一捞人就靠进怀里。吴邪昏昏沉沉,隐约知道是小哥,于是干脆就这么闭眼靠着不起来了。整晚仿佛老僧入定,不发一言的张起灵低声在吴邪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这么搀着一起慢慢向前走去。

   

   黎簇收回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觉得这么多人应该住不下,干脆在附近找个宾馆凑合一晚算了,刚转身又觉得不甘心,重新追了上去。

 

   来到正门,吴邪不出所料的吐了,黑瞎子骂了一句让苏万拿水就自个溜了,张起灵跟着苏万进门拿水和毛巾。黎簇看吴邪弯着腰,一手撑着墙一手可怜兮兮地扶着胃,知道他难受得很,忍不住凑近,安抚性地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你一高兴就管不住地喝,该!黎簇小声逼逼着。

 

   胡同里没什么灯,好在今晚的月光出奇的亮,吴邪柔软的发尾贴在后颈闪着茶色。平时没仔细注意过,他的头发颜色原来比常人浅一些。这个发现让黎簇有些兴趣盎然,他本来拍着吴邪后背的手做贼似的轻轻地、慢慢地上移,捏住一绺翘起的发尾在指尖蹭了蹭、揉了揉,有些痒,有些软。接着犹豫了一秒,慢慢抚上有些汗湿的后颈。手掌下柔软温热的触感太好,他有些上瘾,指尖发着抖,试图从脖子向更深处摸去。

   

   正当他还沉醉在肌肤相触,兀地凭空出现一只手,将他的手腕狠狠钳住,然后不容抵抗地推到一边。来人是谁他清楚得很,黎簇抬头,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敌意。张起灵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神情,双眼比这深巷还要漆黑沉寂,黎簇甚至从中看不到自己,哪怕是一丝一毫。

   这一瞬间他像是被抢食的恶犬,撕咬搏斗的冲动达到一个顶峰,但他十分清楚和对方过于悬殊的差距,不论是身手还是立场,还是吴邪心里的位置,他都实在差的太远。

   张起灵把水递给吴邪漱口,然后用剩下的水浸湿毛巾,轻轻擦拭他的嘴角和耳后,然后背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吴邪,向门里走去。

 

   “他这十年变了很多,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虽然他一直尽量不表现出来,但他已经不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人。”黎簇站在一旁握着拳低声说道,一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气和优越。

 

   张起灵步子不停,跨进门里,破天荒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变,我认得他。”

 

   八月的北京燥热,蝉鸣如海浪一波接一波。黎簇脑袋昏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个人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眼前是一面有些斑驳的白墙,爬了叫不上名字的青藤,枝叶随着闷热的夜风晃动,借着月光在墙上投下如蛇的阴影。

   如蛇般蜿蜒的阴影在白色沙丘上看起来巨大骇人,掀起滚滚而来的风暴,风暴像漩涡一样扭曲吞噬,刻着字的长碑顷刻间被卷入其中再也看不见。

   遮天蔽日的沙尘以气吞山河之势席卷而来淹没黎簇,誓要让他的骨头葬在这白沙之下,从此不见天日。黎簇呼吸困难,眼角剧痛,落下滚滚热泪。泪眼模糊中仿佛看到一个人影从这漫天风沙中走来。那人顶着一张惨白如鬼的脸,眼里的东西却比这沙暴更像是一场灾难,闪着如刀寒芒。

    

   黎簇在狂风和黑暗中向那双眼跪下,伸着手,像是求助,像是挣扎。

   

    那人看着他许久,像是笑了,然后他闭眼再睁,又是一片万里晴空。

 

   沙海如雪,一切都归于平静。他还独自承受着烈日的烤炙,深陷在濒死的困境,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却随风暴转瞬即逝,消失在天地间,再也不会出现了。

 

 

——————————————————————

看了沙海的剧就一直想写这篇,倒不是因为剧里发糖,剧中虽然发糖发得多,演员好看演得也好很有萌点,托它的福,簇邪的粮也肉眼可见地变多。但总觉得还是差了些东西。

 

不是说沙海网剧不好的意思,相比起前几个把人当弱智的电影和剧,沙海网剧的完成度已经是质的飞跃,作为原著党也能当个消遣看个乐呵。只不过或许是为了过审吧,还是有很多令人遗憾的地方。比如黎簇的阴郁乖张叛逆和吴邪的冷酷神经质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也直接导致了两人之间的孽缘拉扯和情感张力被削弱太多。

 

甜是甜的,萌是萌的,但是少了一些原著里驯服和征服的快感和两人对抗命运的悲壮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更像是一个轻松的玩笑梗,而在原著中私以为黎簇对吴邪的心理变化是真的担得起这个设定的。盗笔重启(还是哪一篇里,具体记不清了)中,吴邪认为黎簇的身体里有自己种下的魔障。魔障实在是个很重的词,这个词直接证明了两个人的情感羁绊和共同的经历并不是小打小闹就能撑的起来。至少在原著里,单从黎簇的视角看吴邪,就至少已经经历了

 

丧心病狂伤害我的绑架犯——蛇精病还自残的绑架犯——极其聪明神乎其神的牛逼大佬——和我一样想要反抗操淡命运不得不拉我下水的弱者(同类)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心理过程的形成,是在恶劣的环境下,劫持者给人质的“优待”(比如生命握在劫持者手中,劫持者却让他们活下来)使得人质对劫持者产生好感,甚至产生依赖,将自己和劫持者看作同一阵营的人。本质上也可以看作一种在绝境中对力量的崇拜和臣服,也是被驯服的过程。也就是说,这种征服、驯服的条件有三个:感到自己陷入绝境、感到对方是无法反抗的强者(也是绝境的始作俑者),感到自己是被优待的。

(以上完全属于非专业的个人理解,小声逼逼)

 

以上三个条件,原著中的情节和心理描写完全能够满足,这也是我觉得簇邪很rio,至少簇单箭头邪很rio的原因之一,当然吴邪没有那么坏还是给了黎簇很多离开的机会的,只是单从黎簇的态度变化过程来看,整件事情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基于以上认知,我对原著向簇邪感情的走向一直是这种理解:黎簇喜欢吴老板是件比较容易、而且是一旦起了苗头就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吴邪已经耗费太多心力甚至大半辈子放在张起灵这三个字及其相关的迷局上,吴邪对小哥的单箭头实在过于粗了,瓶邪牢不可破,黎簇对吴邪注定是一场没有回应的单相思,而且对于这点黎簇会有很悲哀的、明明白白的自知。他喜欢的是绑匪,他觉得自己还被绑着,但绑匪已经不存在了。

 

最后再重申一下,本人真的不是网剧黑(我喜欢看的充会员看了都),更不是觉得自己对原著的理解就是正确的,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只是最近刚又回顾了一遍沙海,作为一个邪吹情难自已(滚),实在是想把脑洞尽量写下来,没想到竟然废了这么多话。本人文笔确实较差,大家看个热闹就好。如果有不同的看法请随意在评论区留言一起讨论。(捋剧情捋人物实在太开心辽!)

 

深夜激情码字,不知所言,感谢各位有耐心看到这里。

林下风

红头罩乙女/被红头罩包养后我陷入热恋(中)

*前情实录:D点击就看红头罩在线搬家 

  

  总之,忽略掉搬家时的种种琐事,快进到现在——我正在和红头罩绝赞同居中。

  说起来有些尴尬,头一次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看到一个宽肩细腰、黑发挑染的蓝眼睛男人,真是吓了我一跳:红头罩的住处安全系数这么低吗?!

  “……我只是取下了头盔。”杰森把多萝西放在莫妮卡旁边,让两个绿色的小姑娘住在一块儿,以便安抚搬家的多萝西。他自我怀疑地低头看了眼衣服——明明还是平常穿着的那套战术服,怎么一转身会计小姐就认不出来了——“你对我的印象就只有‘红头罩’?”

  我有些心虚地低头,这不能怪我吧?老板天天顶着一个红枣头招摇过市,外地人指不定以为...

*前情实录:D点击就看红头罩在线搬家 

  

  总之,忽略掉搬家时的种种琐事,快进到现在——我正在和红头罩绝赞同居中。

  说起来有些尴尬,头一次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看到一个宽肩细腰、黑发挑染的蓝眼睛男人,真是吓了我一跳:红头罩的住处安全系数这么低吗?!

  “……我只是取下了头盔。”杰森把多萝西放在莫妮卡旁边,让两个绿色的小姑娘住在一块儿,以便安抚搬家的多萝西。他自我怀疑地低头看了眼衣服——明明还是平常穿着的那套战术服,怎么一转身会计小姐就认不出来了——“你对我的印象就只有‘红头罩’?”

  我有些心虚地低头,这不能怪我吧?老板天天顶着一个红枣头招摇过市,外地人指不定以为这个红头罩就是他的本体呢!

  “但我现在记住您的脸啦!”我很有职业道德地挽救这尴尬的场面,抬起头注视着老板的脸,暗自肯定地点头——这么帅一张脸,这么有个性的白色挑染,我只要见过就不会忘!

  “你知道这话听起来像威胁吧?”杰森挑挑眉,不置可否地听着会计小姐信誓旦旦的发言。

  我沉默地看着比我高一个头,但有我两个宽的老板,真心实意:“您太小瞧自己了。”我哪敢暴露红头罩面具下的真容啊!话是早上说的,人是晚上凉的,“一回家您不就能逮住我吗?”

  *

  会计小姐的适应能力很强。

  杰森眼睁睁看着她头两天晚上还有些辗转难眠,他夜巡结束回到家还能听到她完全不在睡眠状态的呼吸声。但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安抚会计小姐,一周后,还没到红头罩夜巡的时间,会计小姐已经安然地躺床上睡着了。

  杰森在会计小姐的卧室门口侧耳倾听——还是深度睡眠!

  被哥谭普通人的心大和超强的适应能力震惊到的红头罩提前开始了夜巡,途中揍断七根肋骨三条胫骨的时候碰见了猫女,得到一个暧昧的微笑;第十一颗橡胶子弹嵌进腹腔的时候撞见一个冷酷路过的罗宾和抿着嘴的蝙蝠侠,被老蝙蝠欲言又止的模样恶心得够呛的红头罩扭头就走;转了两个街区竟然看见了布鲁德海文的大蓝鸟。

  忍无可忍的红头罩攥紧拳头,发誓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要狠狠踢夜翼屁股:“你们在搞什么?”

  “嘿!”被弟弟不欢迎的眼神刺痛的夜翼收好卡里棍,他还没开口,红头罩的耳麦已经被红罗宾强势截断:“听说你和女朋友同居了——”

  神谕的声音也在耳麦响起:“我们来关心关心你的感情生活——职场恋爱哈?”

  哦,是的,红头罩当然知道住在这个无可救药的蝙蝠洞的生物都没有隐私的概念:老蝙蝠跟猫女的你追我逃每个人都有照片纪念,完全可以在他们的婚礼上做成VCR;迪克和芭芭拉分分合合的爱情连续剧都快被红罗宾编成剧本了;当然,他和搅局者也没被落下。

  但这不代表红头罩能坦然接受自己成为下一个乐子。他忍住对红罗宾口中的“女朋友”的反驳,决心不给这些家伙一点点线索,言简意赅:“迪基鸟滚回你的布鲁德海文——那两个入侵我通讯频道的跟着他一起滚蛋。”

  *

  还不知道老板和他的兄弟们打成一片的我打着哈欠去客厅倒水,借着哥谭的月光,我站在窗户边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半。

  其实最开始当然很不适应。我在搬进红头罩的安全屋的当天晚上根本不敢闭上眼睛,费劲地隔着这堵隔音效果相当到位的墙听外面的动静。

  窸窸窣窣的。金属碰撞的摩擦声、滴滴叫着的电子设备相伴而来,一直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我才敢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机车发动机的声音把我惊醒,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仔细听着大门开关的声响、脚步声、卸下装备时细碎的响动、水流声……一直到一切都归于沉寂,我的门也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虽然听说红头罩打架的时候很没有距离感,说话的时候那些哥谭俚语透露出他曾经出身犯罪巷的痕迹。但杰森陶德不同,我在这里居住的一周时间,他展现出良好的教养——不是指哥谭小报里韦恩阔佬那股上层人士的矜贵——他养了一些绿植,养得很好,对我的多萝西也很好;虽然通常忙得不可开交,匆匆用汉堡解决午餐问题,但偶尔有空闲的晚上,他会根据我白天购置的食材做一顿味道不错的晚餐;在我洗碗的第二天就新置办了一台洗碗机。

  在这里的生活也没有我想象中负距离的身体接触。杰森是位绅士,虽然会对费劲完成课业后窝在沙发上发呆的我突然冒出来一句“你的眼睛像忘川的碧波”,简直就像花言巧语说惯情话的浪荡男人。

  但是我抬起头和他对视,他的耳朵连着脖子都染上红色,蓝色眼睛在某一瞬移开到我的电脑屏幕,专注得好像我的学术垃圾是什么惊世巨著一样;而在我吟咏出“我要痛饮你的热吻,犹如痛饮仁慈的忘川的水”之后,他竟然连脸都红了,但眼睛却又落回我脸上——我实在忍不住笑起来,“你最近在读波德莱尔吗?”

  我在最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爱读诗,波德莱尔的诗集读下去,梦里都是颅骨、忘川、乌鸦在腐肉上啼哭,诗歌描绘的世界和哥谭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这么想来,哥谭竟然是个诗意的城市吗?

  我忍不住为自己的联想发笑。笑完摸索着打开厨房的顶灯,水流冲刷着杯子,锁舌弹动的声音淹没在水中。

  红头罩结束了今天的夜巡。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哥谭的夜晚见到红头罩。

  *

  红头罩觉得自己夜巡最大的阻碍不是哥谭的罪犯,他那些麻烦的兄弟姐妹们才是红头罩的心腹大患。

  机车疾驰在枪声中,红头罩把蝙蝠们的调笑甩在尾气后,在楼下惊奇地发现家里亮着灯,多萝西和莫妮卡靠着窗户,留下两个黑黢黢的影子。

  会计小姐大概是起来喝水,杰森取下头罩放在柜子上,抱着手臂靠着岛台,看着会计小姐转过身来被他吓得睁大眼睛。

  “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杰森挑挑眉,抛开今晚烦人的小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置可否:“你倒是很清楚我每天回来的时间。”

  他原以为会计小姐又要支支吾吾,没想到她把杯子倒挂在架子上,相当自然而坦率地回答:“还好?刚搬进来睡不着嘛。”

  杰森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滑稽,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会计小姐看着他就开始发笑。

  她笑起来有股狡黠的气质,绿色的眼睛像莫妮卡的藤蔓,非常可爱。

  杰森看着会计小姐,也莫名其妙翘了翘唇角,他被蝙蝠崽子们调侃的郁闷在这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那伏击罪犯时的耐心也随之隐匿起来,他忍不住问:“你在笑什么?”

  红头罩感到有些焦虑:大蓝鸟总是扒拉他的肩膀,他现在是不是有些衣衫不整?衣摆和战术靴上有没有溅上血迹?刚才取下头罩,头发也有些凌乱,会计小姐会觉得他不修边幅吗?

  *

  笑你很可爱。我看着老板在听到我直白地点出前几天夜不能寐时睁大的蓝色眼睛,真心实意地觉得小臂溅上斑斑血迹的红头罩实在是个非常可爱的人。

  但我在冰山餐厅工作的时候就知道老板是个很不坦率的家伙,所以在他问我的时候,原本只是想随口敷衍过去。

  但我对上他的眼睛,在岛台昏黄的灯光下,突然意识到每晚准时出门踢坏蛋屁股的红头罩原来是这么年轻——他对我的那点爱总是在他蓝色的眼睛里流淌。在每一个凌晨小心翼翼在门口的驻足倾听、每一个白天看着我写论文的侧脸时专注的目光、每一个晚上在我临睡前欲言又止的“晚安”里都流淌着他迷茫而笨拙的爱。

  爱融化了我作为哥谭人与生俱来的多疑和戒备,所以我才会因为信任他不会伤害我而平静地进入睡梦。

  杰森和红头罩在这时候确实能看出来他们是同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别扭。他帮助我明明是一件能让我感动得恨不得当场像大都会人向超人表白一样跟他示爱的大好事,偏偏被他弄成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

  不过没关系,看在多萝西很喜欢他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体谅他一下。

  所以我把敷衍咽下肚子里,转而看着杰森答非所问:“你要和我交往吗?”

  

  *写的时候真的要被小情侣萌化了ww又笨蛋又可爱^ ^

西凉Fay

[楚路]楚天骄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10

·持续小路视角

·诺诺也是拿上搞笑女剧本了


-以下正文-


“所以怎么说?”诺诺双手叉腰站在马路边上问路明非,“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然后她就看见面前的S级新生慢条斯理当着她的面开始——

脱衣服。

“你有病?”

“很热啊姐,”路明非把被硬套上去的西装衬衣脱干净只剩他今天穿出门的T恤,“今天气温三十多度大下午的我不能穿着西装衬衣站外面吧。”

这话有毛病吗?没毛病。

就是务实到有点不可思议,多少让诺诺觉得穿着全套学院制服过来的自己有点装逼犯嫌疑。

挥挥手把那些有的没的想法赶跑,诺诺把话题拉回正轨:“发给你的内容你到底看了没有?”

“你发给我啥...

·持续小路视角

·诺诺也是拿上搞笑女剧本了


-以下正文-


“所以怎么说?”诺诺双手叉腰站在马路边上问路明非,“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然后她就看见面前的S级新生慢条斯理当着她的面开始——

脱衣服。

“你有病?”

“很热啊姐,”路明非把被硬套上去的西装衬衣脱干净只剩他今天穿出门的T恤,“今天气温三十多度大下午的我不能穿着西装衬衣站外面吧。”

这话有毛病吗?没毛病。

就是务实到有点不可思议,多少让诺诺觉得穿着全套学院制服过来的自己有点装逼犯嫌疑。

挥挥手把那些有的没的想法赶跑,诺诺把话题拉回正轨:“发给你的内容你到底看了没有?”

“你发给我啥了?”路明非莫名其妙。

顶着诺诺有点想杀人的眼神他一只手搂着脱掉的衣服另一只手翻裤兜,划拉了两下才看到昨天那个大脸猫头像很给他说了些有的没的。

诺诺:在吗?

诺诺:切一盘?/坏笑

诺诺:喂你不会睡了吧,少年啊才八点半呢大好时光不要白白浪费夜生活才刚开始啊!

诺诺:切,没意思

诺诺:[文件]

诺诺:下了,明天看了给我答复

诺诺:……不是吧,还没回?

诺诺:卡塞尔你到底读不读了?

诺诺:服了你

最后一条消息显示是半小时前。

诚然路明非不是什么高冷人设,但无故晾着人家这么久也确实有点不像话。

他心虚得结结巴巴:“那个我是真的没看到……有事、有点忙。”

“忙什么呢?忙着牺牲自我发挥余热帮你死对头追妹子啊?”诺诺瞪他,“行了赶紧把通知看一下,明天早上去丽晶酒店和主管教授面谈,大家都很忙有点效率好不好。”

“哦通知——”路明非点开那个文件,无非一些接下来的入学流程安排,通知他什么时候跟教授面谈,面谈后还有电话确认,再于某某时间抵达芝加哥火车站,会有专项列车送他去学院。

“让我通知我家里?”他无语问苍天,“你们学校到底是不是草台班子啊,哪有直接通知学生转告的。”

“还算有点脑子呢。”诺诺上下打量他,“那行吧,现在就通知。”

“啊?”

只见诺诺掏出手机:“诺玛,打给路谷城。”

紧接着手机就自动拨通了一串号码,确实是他叔叔的电话,接下来诺诺看他一眼,竖起手指比在嘴边做出个“嘘”,清清嗓子待那边接听后以标准播音腔开口:“您好,请问是路明非的家长路谷城吗?”

“这里是卡塞尔学院中国招生办,我们很荣幸能够通知您,路明非已经通过了学院的面试。”

“诚邀您明天上午十点和路明非一起在丽晶酒店和主管教授古德里安先生共进早午餐可以吗?”

“是的,入学需要家长面谈。”

“好的,期待您的到来。”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路明非手里拿着衣服和手机也不耽误给她呱唧呱唧鼓掌,当然说出来的话就实在是有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卡塞尔学院还有播音主持专业啊?”

诺诺长叹一口气:“这是情报学,必修。”

“什么大学情报学居然是公共大课——我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个贼船。”

“你不会到现在都天真的以为自己要去美国学什么文学史之类的狗屁吧?”

“我不能对未来抱有一点美好的期待吗?”

“那你期待吧。”诺诺几乎要举双手投降。

这个S级倒是没有读预科,但她十分怀疑对方先行研读了两年半曲艺专业,烂话一套接着一套,她觉得再站在路边聊下去来往路人都能因为他们这个对口相声太精彩扔俩钢镚,路明非丢得起这个人她可丢不起。

“我走了。”

说罢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跳上去扬长而去。

刚一上车就接到了恺撒的电话:“新生怎么样?”

诺诺回忆了一下对方在怂包和精明之间来回横跳的思维模式,给出了评价:“呃……蛮务实的。”

“嗯?”那头的恺撒不解。

很难向恺撒解释她觉得这个新生是个说学逗唱样样俱全的水豚——首先恺撒好像没接触过相声这一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于是诺诺只能总结:“还挺有趣的,你看了就知道。”

 

第二天叔叔携全家包括路鸣泽一起前往丽晶大酒店和古德里安教授共进早午餐。

路明非很久没来丽晶酒店的餐厅了,以前楚天骄还在的时候逢年过节总以“来明非带你长长见识”的理由带他去吃高档餐厅,有的时候楚子航在有的时候不在。

有次他生日就在丽晶酒店西餐厅吃的,正是这儿,他顶着对面楚子航带着点怨念和杀气的眼神挥着银质刀叉一心一意向牛排进攻,一口气吃了三份250g180天熟成安格斯眼肉牛排还顺下去两篮子面包,过程之精彩让楚天骄忍不住啧啧称奇,大赞能吃是福。

“我看你能一口气吃完一整个德式猪肘。”楚天骄说。

“咱们市没有德国餐厅吧叔叔。”他这么回答。

丽晶酒店西餐厅就过了这几年陈设尚没怎么变,早午餐很丰盛,餐点包含柠檬汁和鲑鱼卷,讲真如果能选他想问有没有班尼迪克蛋或者丹麦开放式三明治之类的,大早上吃生冷的胃实在有点受不了,不过他知道只要问出口婶婶肯定会一肘子怼过来斥责“到底是谁惯的你!”。

吃了有一会,古德里安教授拿出卡塞尔宣传册开始介绍校园情况,照片中卡塞尔学院建筑风格纤细而庄严,像一所历久弥坚的古堡,傲然屹立在伊利诺伊州的群山之中。

“……我们还打算给他每年发放36000美元的奖学金……”古德里安还在滔滔不绝介绍优厚的入学政策,路明非耳朵一动放下了刀叉。

“条件这么好……?”他有点难以置信。

虽然大致清楚这学校肯定教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应该说绝对和那天遇到的事件紧密相关,但路明非也懂什么叫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铁饼,如此求贤若渴他都不知道自己入学之后到底能拿出什么东西才能填平这个价值差。

“是这样的,除了你本人优秀表现之外,你妈妈乔薇尼还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你爸爸也是我们学校的荣誉校友。”古德里安对他解释,“基于你妈妈多年以来为学院的研究项目做出的重大贡献,我们会对你的入学特别优待。”

“啊,对了,这是你妈妈发给我们校长的电子邮件,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路明非刚放下刀叉手上就塞了封信,还没看清楚内容,就被古德里安教授隔着桌子双手包住拳头,对方像在演什么舞台剧一样情真意切丹田发声:“明非,妈妈爱你。”

路明非一口干巴欧包还在食道里没完全顺下去,他本打算喝口柠檬汁润润喉咙再说话,这一下哽在胸口不上不下也不知作何反应。

那边古德里安说完这句话后收回手还在滔滔不绝:“她说本来应该亲自对你说这句话的,但是因为实在抽不开身,所以只能让我们代为转达……”

路明非只觉得胸口梗得慌,胃里刚下肚的鲑鱼又凉又腻,他站起身:“不好意思教授,我去趟洗手间。”

“咦你这孩子……”婶婶的话被他遥遥甩在身后,只能听得到一些尾音,“那乔薇尼是回不来了?回不来路明非的升学宴那怎么办……”

路明非冲进厕所,找个没人隔间掀起马桶盖,胃里翻江倒海,弯下腰根本不用酝酿哇一声就顺着食道吐了个干净,他边哗哗往外倒边想些有的没的,美国人也实在是不会生活,一大早生冷鲑鱼加干巴欧包再加刺激性的柠檬水,谁来谁顶不住,他宁愿现在出门左转找个西北面馆吃碗拉条子什么的……

拉条子好啊碳水大区的碳水雕花艺术没有尝试过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他家里——真正的家里——研究所家属楼里那个客厅里挂着大幅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乔薇尼在他小的时候抱着他举起来认省份名字,他说不清楚中国到底有几个省级行政区,答案从31到35相当随机,答对答错反正他妈都会给他糖吃,还顺带说“笨笨的宝宝也好可爱”。楚天骄地图指哪都能准确说出当地美食特产,一度跃跃欲试要带他去西北大环线自驾游,路明非说不如放我在家打PS2算了叔叔,当年破解党和汉化组还没这么神通广大,再说他作为发售当月喜提日行的privilege也不允许游戏柜里出现盗版碟,楚天骄坐边上看杂志时不时被他推一下看着满屏英语帮他指点到底哪个键才是保存,有的时候还会大骂“这满屏片假名谁看得懂啊”……

回忆如同决堤河流汹涌而来,顺着他的食道落进无尽黑洞,毫无分量无足轻重,啪一下按个键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已经只能吐酸水了,他还觉得有东西哽在胸口,硬硬的一块顶得胸骨生疼。路明非扶着马桶水箱喘气,顺手再按一次冲水,有什么东西顺着下巴滴到衣服上,他想那是反胃的时候带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管他呢,就当是这样吧,他捂着脸站在隔间里无声地流泪。

明非,妈妈爱你——他当然知道了,乔薇尼是个感情很外放的人,类似的话她一天要说上八百遍,“宝宝妈妈爱你”“妈妈最爱你了”“我们明非是世界上最乖最可爱的宝宝”“明非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孩”“明非笨笨的也很可爱”——他有天怀疑地球是方的他都不会怀疑妈妈不爱他。

——但是呢?所以呢?然后呢?

爱是什么?爱是一件东西吗?爱是可以这样托给其他人转交的东西吗?她托给楚天骄——没有别的意思楚叔叔是很好的人——楚天骄又托给叔叔婶婶,现在又通过校长转给古德里安再转给他,路明非稀烂的学业里他好歹还记得生态循环中能量会随着食物链的传递逐级递减,就算乔薇尼的爱有一百分,这样一层又一层地传过来,他还能感受到多少?

拜托哎古德里安教授甚至是个男的,他握着我的手我能有什么触动啊,老娘你当是追小爱豆的男粉呢,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随大流一起喊出“妈妈爱你”吗?

他甚至都没有抱抱我,我妈妈会抱抱我的。路明非有些委屈地想,如果真的很爱很爱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他响亮地抽了下鼻子,然后听见背后有人笑出了声。

路明非转身一看,又是诺诺。

“……大姐,这男厕所。”

他算是明白面试为什么要问相不相信超能力了,他猜面前这位的超能力就是能随机刷新出现在你最丢脸的场景里。

诺诺一指门口,那放了个打扫中的牌子,顺带翻了个白眼:“大姐什么大姐,没礼貌,叫师姐。”

路明非大为震撼:“你学生?不是面试官吗?这学院有这么草台班子?那36000刀的奖学金能不能发下来啊。”

“得了吧你,哭的打嗝了都还在这跟我逗闷子。”诺诺下巴往洗手池一抬,“你家里人跟古德里安教授聊的差不多了,洗把脸去把电话认证做了。”

“哎。”路明非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乖趴到洗手池上洗脸。

隔了会诺诺问:“你到底为什么答应入学啊?你叔叔是好糊弄,你不看到了吗,这招生办确实很草台班子。”

路明非正洗着脸,声音就有点呼噜呼噜的:“36000刀哎师姐,随便什么草台班子不也值了吗?”

他站起身拿一边卷好的手巾擦脸:“就算你们把我骗去噶腰子呢,36000刀够买我全身上下器官一整套了。”

“大不了退学去打电竞,我又没得选。”

“通天代啊。”诺诺斜眼看他。

“那可不,你有要代练的吗?一个赛季包上天梯不收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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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从此以为仕兰中学的文学社主要研究相声台本

这么快就10了……刚开始写的时候我还以为10-20章能写完,我太天真了

九酒🐑

【DC乙女】被动是过载就重启 7

  

  

  

  25

  达米安对我的小房子做出了勉强能看的评价。

  喔,坏小孩。

  算了,谁让他带我去看极光了呢,虽然回来后收获了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但是问题不大,达米安这几天在我这里有赦免权!

  达米安手把手教我用手机和电脑,我是觉得学习这个东西实在是很麻烦,万一我又不小心噶掉还得从头再来……但塔利亚那边一直没说什么时候来接我,为了打发时间,我只好一边当个好学生,一边努力活得久一点。

  不过我再出门都是被达米安带着出去放风,他嫌弃我老缩在房间里当家里蹲,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大清早的就拉我起来跑步,周末又打着散心的名头抓着我去逛街。

  有罗宾带着我当然不会出...

  

  

  

  25

  达米安对我的小房子做出了勉强能看的评价。

  喔,坏小孩。

  算了,谁让他带我去看极光了呢,虽然回来后收获了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但是问题不大,达米安这几天在我这里有赦免权!

  达米安手把手教我用手机和电脑,我是觉得学习这个东西实在是很麻烦,万一我又不小心噶掉还得从头再来……但塔利亚那边一直没说什么时候来接我,为了打发时间,我只好一边当个好学生,一边努力活得久一点。

  不过我再出门都是被达米安带着出去放风,他嫌弃我老缩在房间里当家里蹲,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大清早的就拉我起来跑步,周末又打着散心的名头抓着我去逛街。

  有罗宾带着我当然不会出什么事,就算临时碰上不长眼的我也只会乖巧地自己找个角落缩着等他来捡我回去。

  想在哥谭过平凡日子真是困难。

  偶尔乔纳森会跟我们一起,他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然后遇到不好解决的麻烦我俩就会一起可怜巴巴地望着达米安问接下来怎么办。

  “……”

  达米安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把麻烦和我们一起料理了。

  快说谢谢达米安!

  

  26

  达米安对于我终于搬出他房间的行为没有表达任何意见,他也就是把除了他爹和他的玩偶拾掇拾掇全部塞进了衣柜的最里层。

  这算蓄意报复,罗宾。

  连着几天在早餐桌上见到杰森我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家住。

  布鲁斯坚持了几天早起就又回去睡他那五分钟的回笼觉了。

  我就琢磨着,我是不是现在就得开始预防达米安以后也是这么个作息了,蝙蝠侠的影响是深远的,保持充足的睡眠也不是什么坏事,我比较担心他们会不会脱发。

  我想象了一下地中海的达米安。

  不要啊,那种事情不要啊!

  我的视线一一掠过杰森提姆达米安的头顶,现在还很茂盛,还有的救。

  “罗比尼娅。”达米安磨了磨牙,“我还没到掉头发的年纪。”

  提姆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我也还没到。”

  杰森头也没抬:“迪克掉了很多年了,不过他头发还挺多的,你不用关心他。”

  我:……

  这不是把路都堵死了吗?

  就逮着迪克还在海文使劲薅吧。

  我才不要关心布鲁斯,这个骗走我家两个孩子的男人趁早秃了最好!

  早餐后杰森说有事办就离开了庄园。

  我正抱着阿尔弗雷德顺毛,看见提姆在另一边跟达米安说了两句什么,然后达米安冷笑了一声,也出去了。

  ……?

  他俩不会出去打架吧?这个问题很大!

  提姆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罗比尼娅?换一下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半个小时后,我站在宠物店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逗兔子玩的提姆。

  “所以你特意把达米安诓走……”

  “当然是因为想跟你单独相处。”

  

  27

  提姆说什么话都脸不红心不跳的,我都好奇什么事才能让他变个表情。

  “迪克今天会回来。他夜巡时捡到一只受了伤的兔子,想带回来给你养。”

  提姆拿了个小花环,虚空在我脑袋上比了比,“这个怎么样?感觉还挺适合的。”

  你说的这个适合最好是说兔子。

  难怪他带我出来前还要把达米安诓走……可是达米安不是不拒绝我跟他们接触吗?

  我点了点头,提姆就把小花环放进了购物篮里,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打洗护用品、小玩具……

  接待员小姐姐看见我衣服上沾着的猫毛,微笑着告诉我一定得分开养,不然一定会闹起来,还要每天抽时间陪它玩,不可以抱着凑合的心态,要担负起责任来。

  打算丢给达米安养的我一阵心虚。

  能、能米多劳嘛!

  我听完小姐姐的训导和提醒,垂头丧气地坐到提姆对面。

  “你们是故意的?”我终于反应过来了点,“后面是不是还会捡到小鸟小羊小猫抱回来给我养?”

  提姆也没否认,只是说,“这样之后行事你就会注意点了?”

  ……哎。

  小动物们总是需要很多宠爱和关照,他们全心全意地相信着我,我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

  我看向窗外,玻璃窗的那头,阳光落落洒洒,路边的窗户下放着几盆雏菊,偶尔有人牵着手过去,脸上都是真切的笑容。

  “……我好像忽然能理解达米安为什么选择外面了。”

  我半埋怨着,“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也不想回去了。”

  提姆就笑起来:“是吗?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从宠物店出来,刚好听到了隔壁的奶茶店在宣传新上市的香菜拿铁。

  我盯着宣传图,呼吸急促。

  提姆:……

  提姆闭了闭眼:“……好吧,你在这等一下,我去买。”

  好耶!

  这会儿街上也没什么人,我等了一会儿,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冷,腾出一只手紧了紧外套,提姆就拿着两杯奶茶出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就看到提姆扔掉了手里的杯子,大步向我跑来。

  “罗比尼娅!…快……”

  利刃贯穿了我的身体,我下意识抓住那刀刃,回头看时,入目却是联盟刺客的装扮。

  耳边轰地一下,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28

  在罗比尼娅停止呼吸的第三分钟,提姆见到了塔利亚。

  恶魔之女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红罗宾。”

  提姆抱着罗比尼娅的手一下没抑制住颤抖。

  是,是很熟悉。

  六年前,他也是这样抱着罗比尼娅冰冷的身体,血流了一地,溶解的毒液彻底掐灭了小丑的生机,也同样毁掉了罗比尼娅。

  分明前一天,他还在高兴自己终于做出了杰森的声音备份,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仅仅过去十六个小时,怯弱的女孩就在他怀里没有了人样。

  他还记得她苍白的皮肤,时常泛着水光的眼睛。

  后来的几年间,他经常会梦到那一天,看见女孩残缺的面容在水中沉浮,波浪捎来红色的花朵,前任罗宾的声音始终环绕在他耳边。

  罗比尼娅。罗比尼娅。罗比尼娅。

  他走不出来。

  后来他就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这两个人都是不会伤害他的,没关系的。

  可即便生死失去了意义,他也无力再改变事情的结局。

  提姆深吸了一口气:“她需要盐水,模拟海水的环境会让她恢复得快一些,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她……”

  他卡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一直没有接触到水源,她会怎么样?”

  塔利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聪明的小孩,你觉得呢?”

  会死。

  提姆根本说不出那个词,又听到塔利亚在说:“其实血液也能让促进她的恢复,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你……”

  这种关头,提姆忽然冷静了下来。

  “这是你们谁测试出来的?不,不会是你,是你的父亲……那比起你,他说不定更爱罗比尼娅一些。”

  塔利亚盯着他多看了几眼:“牙尖嘴利的小鬼。”

  提姆没理会这一句评价,只抓住了罗比尼娅的手。

  很快,塔利亚收到了通话申请。

  “母亲,你将罗比尼娅和德雷克带去了哪里?”

  塔利亚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达米安,你拥有过机会。”

  “她已经接受了外面的生活,没有联盟的插手,我会保护好她的。”

  塔利亚蹲下来,伸手抚摸上罗比尼娅安静的脸庞。

  她笑起来,“哦,是吗?”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想过我能保护好她。罗比尼娅教会我什么是爱,然后父亲就用她来教会我什么叫做悔恨、什么叫痛不欲生。”

  “从我的十二岁到十八岁,整整六年,我都做着同一个梦,我以为我终于抓住了她的手,我什么都考虑到了,我的洋娃娃从来没有受过一点伤,她永远那样美丽,温和地支持着我的所有决定……”

  “然后就在我成年礼的第二天,她死了。”

  “不是自杀,没有任何伤痕,体内也没有任何药物沉淀,她就那样平静地死去了。”

  塔利亚笑着说出了残忍的事实,“即使什么都不做,罗比尼娅的生命也只有六年,时间一到,她还是会离开。”

  “来吧,达米安,现在告诉我你要怎么选择。”

  “是放任她无声无息地告别这个世界,还是来赌一把,赌她能不能撑过所有,成为一个平凡人。”

  

  

  

  tbc

  

九酒🐑

【DC乙女】入职赔偿是韦恩庄园 1

如题,主场蝙蝠家。开头部分来自于wb。

只是主场在哥谭,其实什么杂七杂八的要素都有,会涉及一点hp。

  

  

  

  

  01

  坏消息:我死了。

  好消息:死神确认名单的时候,发现杀错人了。

  坏消息:走程序花的时间太长,我的尸体已经火化了。

  好消息:上帝决定补偿我。

  而这,就是我现在坐在韦恩庄园的沙发上,喝着热茶,告诉他们,五楼那个靠北的房间以后就属于我了的原因。

  

  02

  是的,补偿只有一个小房间。

  上帝是真他妈的抠啊。

  来时我特意绕路去买了份报纸,明白在我死后这些时间里,满怀父爱无处倾泻的布鲁斯·韦恩...

如题,主场蝙蝠家。开头部分来自于wb。

只是主场在哥谭,其实什么杂七杂八的要素都有,会涉及一点hp。

  

  

  

  

  01

  坏消息:我死了。

  好消息:死神确认名单的时候,发现杀错人了。

  坏消息:走程序花的时间太长,我的尸体已经火化了。

  好消息:上帝决定补偿我。

  而这,就是我现在坐在韦恩庄园的沙发上,喝着热茶,告诉他们,五楼那个靠北的房间以后就属于我了的原因。

  

  02

  是的,补偿只有一个小房间。

  上帝是真他妈的抠啊。

  来时我特意绕路去买了份报纸,明白在我死后这些时间里,满怀父爱无处倾泻的布鲁斯·韦恩终于迎来了他的亲儿子。

  一只看我的目光十分不友好的羊驼。

  没关系,死后这几年里我在地狱看了不少稀奇八怪的灵魂,其中不乏长相凶恶目光凶残但心里却是一朵娇花的猛男,说不定这只小羊驼也是如此呢,况且他长得还挺可爱的。

  我的精神状况很正常,谢谢,不用关心。

  理查德出来解围:“那——我们要怎么称呼你?”

  我想了想自己现在改名叫初音未来的可能性,有些遗憾地回答:“莫伊莱。”

  听到这个名字另外一大一小两只就有了动静。

  小的那只,提摩西·德雷克眯着眼看着我,“我们见过。”

  我点点头:“嗯,是见过,奥数比赛上,你是初中组的冠军,我是高中组的季军。”

  记忆太过久远了,我只记得我那组得了冠军的小哥差点没赶上颁奖仪式,他跑去现场的时候脸上还挂了彩。

  好像是叫什么彼得?记不清了。

  不过他那头卷毛看起来倒是挺好摸的。

  

  03

  寒暄几句我就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去到了自己的房间,没看错的话,我隔壁的隔壁房间门上挂着卡珊德拉·该隐的名字。这个妹妹我也只是听过名字,没见过人。

  我谢绝了老管家帮忙的话,关上门打开了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台电脑全是厚实的专业书。

  穷什么都不能穷教育,要是让萨麦尔知道我借着任务的名头出来偷懒,他火气上来了估计能去一把火把阿卡姆烧个干净,直接让我物理通关。

  但那样就算是犯规了。

  我兀自咬着牙与砖头书做斗争,忽然听到敲门声。

  提摩西端着一盘小甜饼和热牛奶进来,“阿福担心你来的路上没吃什么东西。”他的视线在桌上摊开的专业书上停留了一秒,行云流水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没有发出一点不适宜的响声。

  少年端着一副和善的好说话的模样,体贴地说:“你在看管理学相关的书?有遇到什么问题吗,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如果我没有因为意外死亡的话,提摩西应当是低我两级的学弟。

  在休学之前,我还是对德雷克家的小少爷有所耳闻的,毕竟那会儿我的学习也还算不错。

  可惜休学之后我就很少离开过亲生父亲施舍给我的小公寓,活动范围仅限于离家不远的商店和市场。

  俗称,家里蹲。

  而从我离开他们的视线到现在才过去了三分钟,这么点时间,我可以确信在提摩西的眼里我还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好学生。

  在正常人面前我也还是很能装得像个人的。

  于是我露出一点笑容,掏出自己之前看书过程中记下的问题本,愉快地开始蹭免费的一对一辅导。

  

  04

  提姆下到蝙蝠洞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他口干舌燥,精神恍惚。

  “你看上去像是一只从烤箱里逃出来的鸭子。”达米安简短地做了评价。

  提姆显然没力气理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接过阿尔弗雷德递过来的水杯时也只是下意识说了谢谢。

  “她在看管理学的书,我瞟到一眼,还有象棋心理、花卉养殖、烹饪的一百种技巧……”提姆细细回想,其实他还看到了一本《如何和他人搞好关系》,但显然借着套话的时间总问些不好轻易敷衍过去的学术问题不是书上会讲的方法。

  题外话,如果那书有用,他高低都得给杰森和布鲁斯一人整一本。

  这两人已经快一个月没有除过争吵以外的正常交流了。

  莫伊莱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有什么问题也几乎都是一点就通,可惜就是太容易钻牛角尖。

  所以那场比赛的冠军另有其人。

  提姆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接过布鲁斯递来的资料,看到那上面的照片后提姆才明白诡异的地方在哪里。

  其实关于那场平凡的没什么波折的比赛提姆怎么也翻不出更多的记忆,只是当时在灯光下,沉默寡言的少女拥有着一双翡翠一样的眼睛。

  而他刚刚讲了一个小时课的那一位再怎么看眼睛都是蓝色的——不是说蓝色不好看,但是这个家里实在是太多了。

  资料上的全名是莫伊莱·弗洛迪恩,从小跟着母亲生活,五岁母亲去世后就去了哥谭孤儿院,收养两次都被退回,靠着优异的成绩和各种比赛的奖金勉强读到了高中,然后——

  提姆端着杯子的手忽然顿住。

  然后在学校遭受了霸凌,反抗过度导致参与者受伤后,长期休学在家。

  他刚才好像似乎还夸了对方一句学习很用心。

  听到那句话时,莫伊莱的蓝眼睛里就流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色,嘴角颤抖了半天,回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05

  对莫伊莱这个名字有印象的当然不止提姆一个。

  这个家里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外面忙碌,或是在他们自己的家里。

  女孩的资料被发到群里没几秒就有了回复。

  史蒂芬妮敲了一串问号和感叹号。

  又觉得文字很难描述心情,径直打了电话过来。

  “照片呢?确定是莫伊?我手头的事还差一点……算了今晚熬个夜,明天我就可以回哥谭!”

  提姆换了只手拿着手机,“你冷静一点,她会在庄园住一个月……”

  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史蒂芬妮好像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手下动作飞速。

  “提姆,我上一次也是这样想的,然后我失去她了。”史蒂芬妮发出了不耐的啧声,“杰森呢?他快一周没音讯了。”

  “在忙走私的事,他之前找我要过资料。”提姆搜索到了几年前登上报纸的学生斗殴新闻,一个一个挑出了参与其中的名字。

  显然,那些贵族子弟除了皮肉上没受到半分苦痛。

  但是以莫伊莱当时的身份……为什么是休学不是退学?

  提姆挂掉电话,看了看整理好的名单,顺其自然地问道:“我以为您会为她选个好一些的家庭……或者是将她带回庄园?”

  莫伊莱在被亲生父亲认回的时候并没有改掉母亲的姓氏,提姆庆幸那个精子捐献者对自己这个女儿不怎么上心,起码现在他是不用纠结莫伊莱的名字后面缀着的为什么是西恩尼斯。

  啊,是的,黑面具的那个西恩尼斯。

  布鲁斯沉默了一小会儿:“那时候你已经来到了庄园。”

  提姆的呼吸卡了一卡。

  资料上说莫伊莱和母亲在犯罪巷住了一段时间,那么认识了曾经的二代罗宾、如今的哥谭一霸红头罩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问题。

  以杰森那个情感能把理智踩到脚下碾啊碾的性格,即使是被布鲁斯收养了偷着去找以前的玩伴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莫伊莱能够离开孤儿院去上学完全就是因为在韦恩基金会里被挂了名字,换句话说,是布鲁斯在资助她。

  再往后来……在杰森死后,就没有会在她受欺负时站出来的人了。

  布鲁斯已经失去了一个杰森,所以他没办法再将杰森的朋友也牵扯进来,即使另一个选择也没那么好。

  但总好过死亡。

  

  “夜巡结束后我要回一趟海文。”迪克忽然说道。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有东西落在那边了,明天就回来。”

  大蓝鸟自从看了资料后就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事实上整个蝙蝠洞里可能也就达米安没什么反应——确实他们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莫伊莱死的时候达米安还在中东砍人当切瓜。

  达米安皱着眉,隐约感受到自己似乎因为年龄被排挤了。

  “清醒点,格雷森。”他说。

  “噢,小D。”迪克喃喃自语,“你说的对,我得振作起来,不能让她看出来……”

  达米安:“……”

  其实他的意思是清醒一点不然夜巡时会被人当靶子打。

  但是……算了。

  

  06

  死者不需要睡眠,但是我在韦恩庄园的第一个晚上过得十分愉快。

  结果我醒来时阿尔弗雷德已经在准备早餐了,优秀的羊驼紧随在我后面,洗漱过后就抄着一把开了刃的刀在花园里修剪花草。

  ……他是在修剪吧?

  我觉得我可能不太能理解达米安的审美。

  不过这风格利维坦一定很喜欢,达米安砍出来的灌木可比利维坦门口的那些海怪雕像有个人色彩多了。

  多思无益,我回去给阿尔弗雷德帮忙做早餐,三人份,因为其他人都没起。

  ……虽然但是,他们这样真的不会内分泌失调吗?

  太阳出现的时候,我目睹了提摩西挺着一张通宵过后的脸,游魂一样跌跌撞撞晃晃悠悠走进厨房,目标精确地奔向咖啡机。

  他不是起了,他是直接没睡,而且现在也没有要睡的意思。

  我有些心虚。

  好歹他昨晚也帮我解决了不少问题。

  “提姆,”我走近他,“你需要休息。”

  提姆抱着咖啡杯浅啜一口,眼睛里恢复了几分清明,“早安,莫伊莱。”他又喝了两口,断然拒绝了我的提议,“我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老实回答:“来庄园前我顺路去了趟书店定了几本书,老板说今天会到。”

  提姆嗯了一声:“我开车送你过去。”

  一整杯咖啡下肚,提姆容光焕发,重获新生,头发好像都要竖起来。就跟网游里升级之后直接刷新了血条似的,那看来咖啡确实是种效果立竿见影的神奇魔药。

  看提姆这样,往他的咖啡里下东西他百分百会中招。

  

  07

  提姆将我送到书店,告诉我午饭前他会来接我。

  诚然我的外表还保持着青春靓丽的十七岁,但精神层面我确实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就是还没户口。

  莫伊莱·弗洛迪恩这个身份明面上目前还在失联当中,等在韦恩庄园过完这一个月我再考虑要往莫伊莱后面缀个什么姓。

  这段时间就只能暂且先当个鹌鹑了。

  早上送来的新书老板还没整理完,我就先去漫画区拿了两本先看着。嗯,魔卡少女樱出了新篇章,鸣人佐助有儿有女,猎人……这玩意儿怎么还在休刊??

  我只好挑了个新漫画看,是个在岛国杀鬼的故事,跟我现在的工作还有几分相似。

  正看到兴头上,旁边的光照忽然被挡住了些,我抬头一看,理查德站在窗外向着我晃了晃手。

  

  08

  理查德给我带了礼物过来,是一枚小巧的蓝鸟发卡。

  胖嘟嘟的,像是广场上一天被喂九顿的观赏鸽。

  “谢谢,我很喜欢!”

  我立刻就把发卡别上了,上一次收到礼物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我那个人渣老爹送的公寓当然算不上正经礼物。

  理查德松了口气,他像是想说点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纠结了半天,最后只憋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我注意到理查德眼下也有些泛青,昨天晚上他也没睡好?

  我的那些过去里也有会让他不能原谅的事吗?

  可我根本不记得我以前有见过他。

  我的手指在漫画留白的书页上绕圈,医学上有一种情况,病人的头部在遭受猛烈的撞击,或是情绪上遇到极大的刺激时,他们会选择性地忘记一些东西。

  那么现在问题就在于,我是什么时候被人敲了闷棍,又或是被哪些渣滓做了些令人发指的事。

  看理查德这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泰半是后者。

  倒也不必这么紧张,毕竟死了又活,我觉得自己现在心态还蛮平稳的。

  就算是小丑出逃再来一趟游行,我都可以对着他的衣着评价一二。

  快到正午的阳光亮得有些炫目,哥谭很少会有晴天——不是下雨就是阴云,灰白色的云会占据整片天空。

  阳光被分解、转变,几乎一瞬间我的眼前就被红色与黑色覆盖,扭曲的线条伸向远处,我看到红色的人影惶惶奔走,而有一些不似人形的东西落在墙上,它们的身体膨胀开来,张着翅膀,冲向一只独行的鸟儿——

  我猛地惊醒。

  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理查德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正着急地喊着我的名字。

  “莫伊莱,你还好吗?”理查德盯着我的眼睛。

  “联系提姆,我们先回庄园。”

  我拨开理查德的手,赶去把剩下的漫画和预订的书全部装起来,匆忙付了钱,回去找理查德时他刚刚挂掉电话。

  理查德又看了眼我的眼睛,微微皱着眉,跟在我身后往外面走。

  他看到了,我知道,但他仍旧选择相信我。

  ……谢谢那个想不起来的我帮忙在理查德这里积攒的信用。

  回头我找面墙撞两下试试,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呢。

  

  09

  我不确定布鲁斯是否知道了我死去的几年做了些什么,在地狱里活动时我用的是另一个名字。刚被萨麦尔唤醒理智时,他让我重新选个名字,宫殿穹顶上暗红色的塔菲石在灯光下很漂亮,所以这几年间活着的是红塔菲。

  这名字其实听起来还挺好吃的。

  我知道布鲁斯有一些会魔法的朋友,康斯坦丁的名字入职第二天萨麦尔就给我标红写到了注意事项里。

  萨麦尔的意思是就算我去拔耶和华的胡子他都能把我保下来,但是康斯坦丁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红塔菲的成长轨迹跟我完全能对得上。

  我倒也不是担心被猜出身份后会怎样,但其实我答应这个赌约就是奔着偷懒来的——我实在不想简历被地狱攥在手里,人还要在人间打工。

  婉拒社畜,我只想当个安静美好的美少女。

  人生有幸第一次踏入蝙蝠洞,从电梯里出来,迎面我就收到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莫伊!真的是你!”金色的脑袋在我脸上蹭来蹭去,“我好想你啊莫伊,欢迎回来!”

  我试图扒拉开她的手在空中停了停,最终还是抱了上去。

  “…史黛,”我在女孩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还有事要做,不是吗?”

  史蒂芬妮这才撒手,我仔细将她看了看,跟报纸上的照片大差不差,或许我之后可以熬点魔药给她,正常作息对女孩们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我弹了下食指,淡金色的光线从我指尖飞出,落在史蒂芬妮的的手腕间,绕了个圈打上结,消失在制服里。我和声细气地说:“算是手信?它会保护你的。”

  史蒂芬妮扬起手腕看了看,嘴里嘟囔着,“暂且放过你……”

  换好制服的提姆挑了挑眉:“我没有吗?”

  我跟着反问:“你没有吗?”

  提姆小小惊讶了一声:“我完全没注意到。”

  那是当然,毕竟我是以暗杀的标准对待的,让你注意到那还得了。

  

  10

  “有人炸毁了阿卡姆三分之一的区域。”蝙蝠侠简短地说完情况,看着我,“莫伊莱,你待在这里。”

  我晃了晃手里的书,示意我已经给自己找了事情干。

  我倒是挺想说一句“路上小心”,纠结了半天,还是把嘴闭上了。

  很快,这处安全性一等一的基地就只剩下了我和阿尔弗雷德。

  我自顾自坐到会议桌边上看漫画。老实的卖炭少年为了自己那可爱的妹妹英勇战斗,妹妹在混乱中被唤醒,兄妹两个和和睦睦互抱互泣。

  感天动地的亲情,我这辈子可能是不能有了。

  我的亲爹,罗曼·西恩尼斯,黑面具,哥谭有名的黑帮头子。在得知我是他的一夜情产物后连我的面都没见,直接让秘书给我送来了串公寓钥匙和卡,再没有后话。

  而我的母亲,她真的是个相当独立的女人。具体表现在跟我亲爹理念不合吵架完后,直接用魔法清空了后者的记忆,带着我搬去了犯罪巷。可惜她身体是真的不怎么好,似乎是年轻时候救了什么人落下了病根,搬家之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当然,后来我妈年轻时候救的那个人千里迢迢赶来哥谭,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告诉他,我妈不想我步她的后尘,也没有要去英国读书的打算,入学通知书不用寄了,我要是看见猫头鹰可能会去找个顺眼的楼跳下去。

  我的相貌完全继承自母亲,红发绿眼。

  那个人沉默着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说他不会让魔法界的事情再来打扰我。

  

  11

  结果最后我还是学习了魔法。

  导师也不是什么千年老校毕业享誉世界的白胡子老头,而是看见我睡懒觉忘记咒语就会把我拎到训练场上打一顿的恶魔君主。

  感谢萨麦尔,我的理论知识到最后都会变成实战经验。

  如果用日式RPG游戏来解释,我现在就是个战斗法师,而且因为对上的都是什么两米起步的大恶魔,搞得我只能舍弃强度转向技巧性。

  简单来说,花里胡哨但有用。

  我和耶和华打赌的理由也非常简单,一方面是为了带薪休假,另一方面,我有样东西丢在了哥谭,虽然它已经尽了所有的职责现在跟个挂件差不多,但我还是得把它找回来。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了。

  阿卡姆的混乱一直持续到夜里,看得出来炸墙的那人相当有远见,放出来的都是些麻烦的家伙。再往深里想想,多半是早就从那些神经病遗留在外面的拥簇手里得到了不少东西,情报、火力、人力,然后就等着一个牵一发动全身的时机。

  看到可爱的祢豆子沐浴在阳光里,我合上了手里的漫画书。

  大屏幕上整个哥谭都被各种红点占据着,连续奔走了几个小时,这个家里的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拼命。

  我起身上楼,去厨房沏了壶热茶,又简单热了些点心,一并拿下去给了阿尔弗雷德。

  这么晚了还让老人家继续工作那确实是很缺德的行为。

  我只好向老人家保证,很快,他的孩子们就都会回家。

  

  12

  我重返人间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多月,先前一直在喜马拉雅山上吹冷风,企图从传闻中的至尊法师手里偷学两手,技多不压身嘛。

  可惜那位法师软硬不吃,他以不想被奇怪的黑衣人们和奇怪的爆米花桶找上门为由把我踹出了门。

  爆米花桶暂且不说,黑衣人后面那个们是怎么来的?虽然我亲爹是黑帮老大,但我本人确实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法师将我踹出去的地方很讲究,我跨越了大半个地球,落在了一个黑发绿眼的小青年面前。

  如此这般,我跟着据说挺有名的青年傲罗跨界追捕了一个从阿兹卡班出来的逃犯,我告诉他如何从伪装过的灵魂上得到信息,而他教了我一个很方便的魔法。

  魔法界的封闭性以及傲罗这个职业基本的隐蔽,注定了我的信息没办法快速地传递出去。

  所以,当我进入哥谭的时候,那些人的计划也才提上日程。

  很简单,引发一场混乱,然后挑一个可以控制的筹码。

  蝙蝠侠绝对不是个好目标。迪克身上有我妈送给他的祝福,杰森的大种姓之刃也不是好惹的,提姆和史蒂芬妮都带着我的礼物。

  唯一的目标显而易见。

  而这些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家伙,他们一向都有个通病。

  他们绝大多数都不太看得上科技。

  但幻影移形,对于我这么个在哥谭长大的人来说,恰恰好,只需要一个坐标。

  

  13

  我在半空中显形,扼住恶魔人的下巴,狠狠将它掼到了地上,砸出一片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达米安在我身后不到半米的距离,身上挂了彩,刀刃都断了半截。

  “这些怪物是跟着你来的。”他笃定地说。

  “是也不是。”我抬腿踢开向达米安扑来的另一只恶魔,从掌心抽出一把金色的长剑,刺穿恶魔人的胸口,它的身躯转瞬散作尘埃。“讲道理,它们早就跑出来了,我也就是顺路来收拾烂摊子。”

  休假时间还要管逃出来乱窜的恶魔,我可真是个热爱工作的好市民,回去就要加班费。

  达米安啧了一声,手下动作没停,利落地砍断了迎面而来恶魔的臂膀。

  我看了一圈,越来越多的恶魔向这边涌来,而只有被我的剑从中才能够彻底消灭它们,寻常刀剑造成的伤口对它们的再生能力来说不值一提。

  ……怎么会这么多?

  “上楼。”“去楼顶。”

  几乎同时开口的话语,我看了眼达米安,后者也才刚转过头去,抬腿将涌动的恶魔群踹开一个口。

  “闭眼!”

  我扔下一个照明咒,轰然炸开的亮光阻碍了恶魔的行动,我伸手揽过达米安的肩膀,直接幻影移形。

  当然今晚的袭击者里也不乏会飞的恶魔,只能说楼顶的压力终归要比地面小一些。

  而且,开阔一点的地方更方便我施展魔法。

  我尽量简略地说道:“这个数量不对劲,我拖住它们,你来找门!”

  长剑在我手中拉长、变换,顶端的位置生出荆棘、骸骨,和缠绕成圈的破碎宝石。红色的宝石鸟显现在半空中,是防御,也是攻击手段。如果是在白天,透过光线折射,隐在群鸟飞翔下的攻击连萨麦尔都会挨上几下。现在是夜晚,那就更方便了。

  红色的宝石轰然碎裂,散开的针刺贯穿了恶魔们的身体,很快它们就会发现,宝石不会消失,上面的咒印更会将它们一滩浑水的灵魂都燃烧殆尽。

  达米安一脚踩在天台边上:“来源在西边的居民楼……等等!”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在等什么,一回头,就看到穿着亮丽的小孩挡在我面前,从远处奔来的青色光芒穿过他竖起的刀刃,遁入了他的身体。

  ……等等?

  我一手接过昏过去的小孩,另一只手握住长杖在地上一敲,所有沾染到宝石碎片的恶魔通通燃起火焰烧成灰烬,而后那些宝石就再次凝聚起来,鸟群在我身边盘旋。

  “杰森,”我咬着后槽牙磨出来一句,“抓住它,但不要伤害它。”

  

  

  tbc

  

  本来是翻到存的梗了写个小短篇然后又翻到了很久之前刚入dc时写的一个设……于是团吧团吧黏起来了。原设定男主是杰森,现在我选择全都要.jpg 后面还会写到乔宝宝,没长大的那个!

  可以沿用但应该不会提到的旧设定:女主全名是莫伊莱·奥莱恩·弗洛迪恩(Moirai Orion Frodium)。女主妈是穿越的,跟罗曼(黑面具)算是青梅竹马,后来收到霍格沃兹的通知书才想起来上辈子,低哈利两届,一心想救小天狼星但没赶上,阴差阳错救了西弗勒斯,毕业后就脱离魔法界回哥谭了。女主的中间名奥莱恩是猎户座,只能看到天狼星,但不能靠近。

  

  

  

归慕.

【全职乙女】早说你喜欢乖的(五)

*应该不长

*第二人视角,存在OOC

*女主有名字 二赛季轮回出道  职业鬼剑士



13.

总之是场让人印象深刻的《小惊喜》。


至少让你惊喜到,第二天全明星你看见那俩货就皱了眉头,硬了拳头。于是你缩了缩身子,直接躲在了周泽楷身后,让他成为你前行的指航灯——指完全不看前路全靠跟着周泽楷走路。


周泽楷看上去很高兴,甚至周围都疑似冒出了实质性的小花。


你们枪系,算了,小周你高兴就好。说起枪系,你看了眼雷霆那位第四赛季出道的小朋友,对方对于你的视线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很有礼貌的朝你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枪系的未来一眼还是看不到头...

*应该不长

*第二人视角,存在OOC

*女主有名字 二赛季轮回出道  职业鬼剑士



13.

总之是场让人印象深刻的《小惊喜》。


至少让你惊喜到,第二天全明星你看见那俩货就皱了眉头,硬了拳头。于是你缩了缩身子,直接躲在了周泽楷身后,让他成为你前行的指航灯——指完全不看前路全靠跟着周泽楷走路。


周泽楷看上去很高兴,甚至周围都疑似冒出了实质性的小花。


你们枪系,算了,小周你高兴就好。说起枪系,你看了眼雷霆那位第四赛季出道的小朋友,对方对于你的视线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很有礼貌的朝你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枪系的未来一眼还是看不到头的。


快走到座位粉色娇嫩给你嗡嗡嗡的发来了消息,问你晚上去不去吃宵夜,大冬天的,一块去吃个火锅刚好暖暖身子。


你回了个OK的表情包,手机调成静音后收回口袋里。全明星娱乐意味偏重,所以悄摸低头玩手机也是可以的。毕竟观众一般会台上情况和转播大屏,但是大屏有的时候会突击给选手一个贴脸,那时候基本上选手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关注——除了叶修那个因为点缘故不露脸的。


……虽然实话实说确实羡慕。


更何况确定完座位位置你要准备去开幕式了。虽然没有特意提前彩排过,可都是参加好几届全明星的人了,这种情况耍帅就好了,一些无效但是好看的操作就可以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除了周泽楷,看着傻孩子还跃跃欲试的紧张模样,还是打算让他放松点,毕竟下周还有比赛要打。


“开幕式的话可以不用那么多的有效操作,可以加一些华丽但是无效的操作。”


“啊…好的。”


周泽楷以挺快的频率小幅度的点了好几下头,看上去呆呆的。


好乖好乖。你没忍住还是朝着周泽楷头顶摸了一把,虽然确实抱着摸狗狗的心态不太礼貌,但是真的很像。


动物塑,爽了。


“嗯?”


周泽楷发出了类似迷茫的气音,湖绿色的眼眸眨巴了几下,看上去更迷茫,更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了。


周泽楷,真伟大一张脸啊。




14.

第一天的新秀挑战赛上,不出预料的还是有快三分之一的新人挑战叶修。考虑到这还是官方那边筛选过一部分的。碍于整体时长和必须给开场仪式留够时间以及第三赛季第一场全明星的盛况,总之新秀挑战赛名额算是默认的限制在了十二个以内。


但是这和你这个副c的没什么关系,就像不会有人突发奇想在新秀场上挑战方士谦一样,这类想法刚出现就会官方第一批被毙掉的。


简而言之,基本上新秀场上被挑战的都是强队里的主力,至少都是主力,反正轮不到你——就鬼了。


虚空大概想走双鬼剑的营业模式,根据虚空这赛季的战绩来看效果其实还不错,毕竟这种模式跟第三赛季就双核完全体的小花和大孙一样,算是个99新的稀罕物,但是客观来讲还是需要一个强攻手。


所以这位吴羽策小朋友你为什么新秀要选我,你队长李轩他…不对这个好像没出新手保护期。


面色如常的走上舞台前,你心里的逼逼赖是没停过的。大意了,忘记了也有一样当副c的新人了。副c挑战强攻手勇气可嘉,但是副c挑战副c,合情合理。再加上你身上还挂着粉丝评的第一斩鬼名头,更合理了。


这个赛季轮回的成绩和以前比以及称得上一句进步飞快,但是新秀挑战赛轮回两位热门选手却一个都没有出现,可能本着端水也是给轮回曝光率的想法,你成功站上了这个大舞台。


…有的时候也不是很想官方太有人情味。


第五赛季出道的可能多少都有点buff,先是小方捡到的小周,后是虚空这位小吴,小周的长相称得上一句绝色,而这位小吴朋友逊色了他些许,却也是位难得的帅哥。


所以你们第五赛季的都打算用脸霸凌联盟是吗。


“南前辈的斩鬼很强,想请教。”


怎么不爱说话的毛病也都复制粘贴的传染,之前没这毛病啊,们第五赛季。


“当然。”


新秀挑战赛是打的麻烦的要死的。开场仪式主要是为了观众观感没有输赢,所以只要看上去华丽就好了。但是新秀挑战赛你要确保自己不会输给后辈,却也要慢慢拉磨加点无效操作让比赛看上去华丽些。


头疼啊。


如果现在的队长还是张益玮的话你大概也会装冷酷早早解决早早归队休息。


因为就算实际上很多事情是你在管,可他是和你同赛季出道的队长。你不甚靠谱,可你不是队长。又或者回到更早,如果没有那场意外。


算了,至少商业化能让联盟活下来。




15.

真冷啊。


口罩被拉至下颚处,两只手略微叠加和成一个圆,随哈气氤氲出一片雾气。


北方的冬天不一定比南方冷多少,但北方室外的温度一定会比南方低得多,看着雾气你发着呆,思绪已经跑到乞力马扎罗的雪,以及要不然哪天有空再看一遍了不起的盖茨比好了。所以张佳乐怎么还不来。考虑到你是翘了最后的随机采访偷跑出来外加这个出口附近也有部分从体育馆里面出来的观众,你一把把口罩又带上了。


失去了发呆的参照物,你掏出手机准备玩点无聊小游戏打发时间。


「鬼刻」:南姐是提前走了吗?


「意阑珊」:和别人约了饭,目前绝赞被鸽中


说来惭愧,虽然你是S市人,但是你在高中提前毕业前一直是在X市上的学,只有寒假偶尔会回去,靠春节两人面对面沉默然后看大家一起包饺砸的春晚的冥场面来维系一下和你父亲的微弱亲情。


很没必要,所以后面你也就不回去了。


至于吴羽策,你在X市上学那些年的邻居家小孩。最开始你确实没认出来,毕竟你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刚上初中,身高还没一米六的正太。…而不是现在一米八几的一大只。


但是显然他是先你一步认出你来了,你还在怀疑的时候,下了新秀擂台赛他就抢先要了企鹅好友,让你确定自己没认错。后面还在问你元旦后和虚空那场比赛要不要去去灞桥那边吃荞面饸饹,比完第二天刚好是个周天,还能顺带赶个集,买点小吃。


“去那边开车来回就得两个小时起步,估计人也多还不好找停车位,而且现在你也好歹是公众人物了啊——后面吧,毕竟怎么着开了那么多年的集不能说没就没。”


一语成谶,后来真的没了,因为禁止摆摊,所以过去那么大那么热闹的一个集,也只留在回忆里了。荞面饸饹后来也和吴羽策去吃了,不过是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店,再要了份刚出锅的油糕,碳水加碳水一口口下肚。


只是没有那个氛围,那种感觉了。


「鬼刻」:放人鸽子可不礼貌啊


总感觉这孩子在暗指些别的。


「意阑珊」:以客观理性分析他可能是有事,你看看张佳乐现在在没在新秀挑战台上


「鬼刻」:刚下台,下台的时候看上去有点急


「鬼刻」:轩队给我推了几家他觉得B市不错的店,里面有家肉夹馍店说是很正宗


「鬼刻」:而且非主动夹青椒


「意阑珊」:地址速来


「意阑珊」:「猫猫伸手.GIF」


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你也勉强理解肉夹馍里面夹青椒——就鬼了!这跟你吃油茶麻花但吃的是甜油茶甜麻花一样,往肠粉里面倒可乐一样,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虽说你在X市其实不怎么吃肉夹馍,但是人嘛,一但不呆在本地就想吃了,都是犯二罢了。


“抱歉,刚准备提前走结果因为时长临时加了一位选手,挑战的还是我,走不了。”


张佳乐喘着气扶着墙,额头上还有汗珠,看上去疑似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刚走出还因为骤降的温度打了个寒颤。


于是你掏出来两个暖宝宝,迅速拉开张佳乐羽绒服的拉链,给张佳乐贴上后又迅速拉了上来。


体育馆里面是有空调的,所以一般队服外套里面就是一件毛衣和内搭,怕冷一些的塞几个暖宝宝就好了,但是场馆外显然是没有这条件的,所以你俩一人一件羽绒服。显然是不要风度要温度的代表。


“小问题,宵夜约起,先陪我去码头整点肉夹馍。”


“?那我去码头整点鲜花饼?”


张佳乐嘴角抽了抽,往下拉了拉口罩往掌心哈了几口气,看上去已经开始冷了。然后你又往他手里塞了个被塞在橡胶壳子里的暖宝宝。


“你哪来这么多装备?”


“你个K市人不懂。”


“?”


张佳乐扣出了一个问号,不是因为他不解而是因为他觉得你有问题。


“建议你在不南不北的W市S市等地随机待一个冬天,你会感受什么叫做寒意刺骨。”


“那要不然你今年冬天来K市?反正你也不回家过年。”


话刚说完张佳乐就移了视线红了耳朵,想来也是下意识就说没经过思考,现在反应过来了具体意思,他和你关系才缓和好不到三个月,这是又要…你不知道张佳乐的心思,你只是觉得,小花,你一副好不值钱的样子啊——


你忍住没有笑出声,但是语调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好啊,那今年冬休期我去K市找你。”


张佳乐愣了愣,随后张佳乐.exe彻底停止运行




TBC.

9.9号开始就躺在我的便签里面(擦汗)

鱼摆摆 🐳

魏宫女子(一〇四)

魏宫女子 

  • 无锡

  • 一场桑葚引发的血案


  “这寄畅园,先帝和我提起过,赞不绝口,一直念叨着要再来看看,我想了十几年,今日总算得以一见,真是无憾了。”

  太后连声感慨,弘历扶着她,看太后开心,也带了些笑意。

  “这园中山色溪光、松风水月,确实与众不同,您坐船难受了几日,便在园中多住上些时候,等您住腻了咱们再走。”

  “我无事,不必这么劳师动众。”

  太后看着园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想起来拍了拍身侧璎珞的手:“令妃看...

魏宫女子 

  • 无锡

  • 一场桑葚引发的血案

 



 

  “这寄畅园,先帝和我提起过,赞不绝口,一直念叨着要再来看看,我想了十几年,今日总算得以一见,真是无憾了。”

  太后连声感慨,弘历扶着她,看太后开心,也带了些笑意。

  “这园中山色溪光、松风水月,确实与众不同,您坐船难受了几日,便在园中多住上些时候,等您住腻了咱们再走。”

  “我无事,不必这么劳师动众。”

  太后看着园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想起来拍了拍身侧璎珞的手:“令妃看我坐船不适,特意拿了桑葚来,酸甜适中,滋味甚好。这个时节能催熟桑葚,当真是苦心费力,实在是她有心了。”

 

  弘历一愣,霍然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璎珞闻言心里咯噔一跳,忙慌乱向前一指:“太后,您瞧那株树...”

  太后看身旁两人面色不对,直觉要看场好戏,呵呵笑了声,真得探了头去看,配合道:“哪株树啊?”

  弘历冷笑一声:“朕看是谄媚之术吧。”

  弘历盯着她,刻意在“术”字让加了重音。

  太后看他嘴不留情,无奈道:“皇帝!”

  璎珞讪讪笑了声,指着远处一株迎客松:“太后看那树干弯曲,不正是躬身的样子?正是看皇上太后到来,在给您行礼呢!”

  璎珞笑道:“依臣妾看,这正是古木有灵,芝兰玉树。”

  太后看过后,带着笑意看着她点头。

  弘历瞥了她一眼,十分不给她面子:“朕看是巧言令色,不可饶恕。”

  太后转过脸,笑而不语,两不相帮。

 

  “是借花献佛,孝心无数。”

  璎珞朝着太后:“皇上特意送来桑葚,让臣妾献给您,是一片孝心,毋庸赘述。”

  太后恍然大悟:“这桑葚,原来是皇帝准备的?莫不是是早就想到我会坐船不适?”

  弘历哑然,知道自己光只顾着璎珞,疏忽了自己母亲,心中本有愧意,看璎珞在太后身后朝他眨眼,做着嘴型:“我是替你尽孝..”也只得领她这份情,不悦瞥了她一眼,躬身和太后道:“您舒心便好。”

  “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展云舒...”太后早已明镜于心,哈哈一笑而过:“你们两人陪着,我也是遂心意舒。”

  璎珞弯着笑眼,弘历挑眉看她,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好了!说是来陪我逛园子,你们两个斗什么嘴?该是皇帝,可以自此认输。”

  “皇额娘!”弘历顿时堵心,看璎珞得意洋洋看着他,刚想反驳,太后便也安抚式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了眼跪在前头空地的秦氏族人。

 

 

 

  “微臣秦蕙田,携秦氏全族,给皇上、太后娘娘请安...”

  秦蕙田先看了璎珞一眼,璎珞垂眉后退一步,这才看到弘历左侧头戴金累丝九凤钿,年岁偏长的皇后,连忙又俯下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继后嘴角扯在应该在的位置,笑容像是僵在了脸上,看侧前方三人一团和气,蓦然伸手扶住了珍儿的胳膊,好让马蹄袖上的明黄色能和弘历吉服袍相配,可又注意到皇帝今日是穿了身蓝色拾龙袍吉服,正好配着令妃一身浅缥三蓝绣蝴蝶花卉吉服,她们二人在太后一左一右,实在相配,怪不得那个官员会差点认错。

  继后轻颌起下巴,笑意渐冷。

 

  弘历看见臣子来了,忍下不平,指着最前面的人介绍道:“太后,您用的‘雪浪春茶’便是由秦蕙田献上的。”

  太后恍然,细想了会儿:“先皇重病时,有位从江南来的徐大夫,也是你介绍来的吧?”

  秦蕙田没想太后还记得多年前往事,又惊又喜:“是,当年徐大椿大夫进京时,已经迟了,只能跪穿缟素...您赏了他金银返乡,徐大夫如今行医云游天下,医治贫苦之人,分毫不取,靠得还是太后当年的恩赏,直言是因为对您感恩戴德,才行于四方,广善于人。”

  太后长叹了口气:“先皇的...病...,本就不怪他,我又何苦难为一个千里迢迢赶来的大夫,不过他救人行善,不收药钱,看得出是真得有心,倒是得我的意...”

  弘历凡太后提及先皇,便一直沉默听着,神色不辨喜怒,思及太后话中意,开口道:“太后要是想见这位徐大夫,不如宣来见上一面。”

  太后喜道:“好好,这个好,皇帝来定。”太后本有此意,但担心弘历不喜她独断和朝臣牵扯,就找了个话头,此时愿望达成,不禁心情大好。

 

  弘历看向秦蕙田,以及他身后一直跪着的近百秦氏族人,朗声而谈。

  “江南诸名胜,以惠山寄畅园最古。寄畅园三百多年来不易姓,异世尚且得保,全是你们秦氏一族,遵从孝道的结果。你当年向朕上书《陈情表》,为父亲求情,朕赦免了你父亲,也是感叹珍重你们秦氏一族恪守组训,至孝至诚之心。”

  秦蕙田又跪伏下去,思及十几年前老父被赦,依然难忍泪涕。

  “朕此次南巡江浙,奉母来此遂她心愿,也是尊母重孝,重走圣祖当年之路,又实感祖先创业艰难、子孙守业更应慎重。你秦氏一族家风严谨,数百年来引领江南文人,给大清培育了诸多栋梁,朕此番巡幸寄畅园,特地宣你们,也是望你们孝友传家,不负先祖之望,孝义之悌,引领文人,做出表率。”

 

 

  弘历和璎珞扶在太后两旁,继后站在弘历身后一步,秦氏族人俯身跪地相送,万岁声山呼海啸,淑慎看了眼浅笑着的璎珞,她和皇帝一左一右搀扶着太后,对视了一眼,言笑晏晏,仿佛一幅不可破坏的传世名作,看着自己似是被摒弃在外,不自觉落后了一步,又马上疾步追赶上去。

  弘历毫无察觉,未曾回过头关心,似乎完全不记得她的存在,忘了他还有个皇后。

  不过几步,继后走得艰难无比,却高仰着头,保持着自己作为皇后的尊严。

 

 

  嘉树堂里,珍儿捧了个凫鸭香炉过来,继后正素手弄茶,勾莲纹描勒的小巧紫砂壶,随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飞流而入龟裂纹釉小碗,茶香顿时四溢开来。

  淑慎抬眉看了她一眼:“婆绿香檀、苏合沉香,人工雕琢之味,如何比得上茶之清雅。”

  珍儿便收起了香炉,踌躇了几步,淑慎柔和一笑:“还疼呢?”

  珍儿噗通一声跪下:“奴才瞒下消息,惹您生气,理应受罚。”

  “你不生气吗?”淑慎拿过茶杯,让茶气铺面而来:“明明觉得是为了我好,才不肯说,结果我不仅不领情,还打了你...”

  珍儿流着泪:“娘娘,奴才擅自做主,本就是不对,板子打在身上是疼,可现在身上的疼,比不过心中的担心....”

  淑慎的手一顿:“担心?你担心什么?”

  珍儿踟躇了会儿才道:“您...您从来没打过奴才......”珍儿垂下头:“奴才笨,经常失言惹您生气,说是自作主张,但这也不是第一回...但您恼了奴才多次,却从没打过奴才...”

 

  珍儿闭着眼孤注一掷道:“娘娘,您失态了。”

 

  “失态?”继后愣愣看她,似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反问道:“本宫失态了?”

  珍儿点头:“娘娘,您近来心绪不平,郁郁难安,没有以前那种平心静气,也不爱笑了...”

  “本宫笑容如常!心宽得很!”淑慎像被刺痛了下,直接反驳:“本宫是大清的皇后,地位稳固,大权在握,又怎么会郁郁?又何谈难安?”

 

  珍儿只是认真看着她,眼中含泪,淑慎怒极,看着她的眼中一片真诚,遽然一愣。

  珍儿是她最亲近的人,是最不会对她说谎的那个,这种信任是历经了近十年的寒食冷衣,欺凌受辱而来,是她卑微跪在青石板上,重重给高氏磕头时,被踩进泥土中,她依旧不离不弃而来。

  她不会说谎。

 

  继后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说的没错,本宫是不开心。”

  “没了富察容音,皇上还有后宫和全天下万千的美人。”淑慎有些恍惚:“舒妃和嘉贵妃接连有孕,中宫无子,社稷待空,他却依然不来我这。”

  “来了南巡,没了她们,但还有令妃。”

  “你让本宫如何开心?”

 

  “不。”珍儿轻声:“皇上之前接连有子,后宫美人依然众多,令妃独宫专宠,肆意张扬,您那时从未急过,总是淡定自若,像是一切都尽在掌握,从来没有迷惘。”

  “娘娘,为何成了皇后,您反而惴惴不安,忐忑不定起来了呢?”

 

  那些词一个个从珍儿嘴中崩了出来,淑慎并不陌生,她说过纯妃被爱情迷惑,她说愉贵人,活得胆小甚微,惴惴不安,可唯独那些词不该用来描述她。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可她为何如今却被冠上了这些名头?


  淑慎沉下脸:“他们都在笑本宫。”

  “你今天看见了吗?太后让一个妃子和皇上扶着她,今日那个大臣差点把令妃认做了皇后。”

  “娘娘?”珍儿担忧。

  “云香不敢说皇上把莼菜送去给了令妃,是怕我生气。可为什么连你也在瞒我,你可从不怕我生气...”

  “珍儿...你在可怜我是吗?”继后苦笑了下:“你担心我会失落,会难过,所以才瞒着不说。”

  珍儿避开了她的眼神,瑟缩着去拽身上的宫装。

 

  “太后不喜本宫,要抬举她,本宫早有所料。”继后轻声,满眼不解:“可皇上呢?他难道也要任由着魏璎珞僭越无礼,压在我头上?”

  “皇上向来尊礼重道,当年本宫为富察容音处理宫务,事涉慎刑司,只不过不想打扰富察容音养病,便先和皇上禀报,谁料他龙颜大怒,指责我逾权越礼,轻视中宫,擅专独断...”继后想起过去,弘历眼中的冰寒彻骨,声音颤抖:“后来只是因为一个越桃,皇上为了皇后颜面,也要保全令妃...”

  “他说皇后是中宫之主,不容失礼,说我目无尊卑,是想要犯上作乱...”

 

  “他对他的皇后如此敬重,明明他是那样期待着嫡子降世,承他帝业,如何到了我,便一切烟消云散,不如往兮了呢?”


  茶渐渐冰凉,淑慎口中生涩,在幽静的堂屋里百思难解。

  “是本宫这个皇后做得不称职,让他心中不喜,才不肯来我这吗?”

 

  珍儿安慰她:“皇上孝顺,怕也是为了给太后颜面,再说皇上南巡至今,也没去过令妃那里...”

  “皇上不也没来过本宫这里?”继后垂下眼:“南巡事务多,皇上从早忙到晚,也记不起本宫。”

  “可您是皇后。皇上敬重您,他不来,您可以去啊。”

  淑慎蓦然想起在扬州行宫送去的《桃花源》,心中燃起希望,站起身:“梳妆,本宫要去见皇上。”

 

 

  寄畅园中疏泉叠石,弘历正坐在亭中,泉声潺潺,身侧檀香缥缈,正和个身穿袈裟,合十善目的老和尚对弈,李玉又续了次茶,弘历浓眉深锁,目不转睛盯着棋盘,如临大敌之样,更显对面那人不急不躁,心如止水。

  光耀自浓云破出,那和尚缓缓回头,看着园中鱼鸟自得,露珠划过碧叶,渗入泥土,越发笑得和风春暖。

  李玉看他还有心思观赏园内风景,看了眼棋盘,久久之后弘历才慎重下了一子,和尚似早有所料,弹指间便又下了一子,弘历脸色难看,又低头思索起来。

  李玉急忙踮脚退了出去,朝着一旁的德胜:“快去快去,快去把令主子请来。”

  德胜奇怪道:“令主子刚住进知鱼槛,怕是这会还没收拾利索呢。”

  “就和令主子说,皇上要丢面子了,十万火急!”李玉踹了他一脚,德胜得令,飞快跑不见影子,李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小心翼翼驼着腰回去。

 

  继后顿步在远处,看他正在亭中对弈,默默安静看了会他一会儿,李玉眼尖瞧见了,顿时叫苦不迭,急急过来,继后笑着问:“皇上这么有闲情雅致,宣了主持来下棋,还要下多久?”

  李玉为难了会儿,才说:“大概快了...”

  李玉念及皇上棋艺被这不识相的老和尚压着打,等会儿肯定心情不快,已经去求了令主子,谁想皇后来了:“娘娘,您不如先回去,等皇上下完棋,奴才再和皇上通禀。”

  “本宫无事,便在此处等好了。”继后笑着看向远处坐在亭榭中的弘历:“不必现在打扰皇上,等他赢了再说。”

  李玉心想皇上这局必定要输得灰头土脸,但也不好明说,只得尴尬笑了下,迟疑着没动,谁想继后只顾着看弘历,并未注意他的神情,李玉也只得行了个礼,回去亭中。

 

  不过须臾间便结束了对弈,弘历以一子险胜,弘历耗费心神无心再对,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飘然离去。

  弘历知自己棋艺较这老和尚差了不少,即使赢了也是和尚特地相让的结果,不免心情不愉。 

  继后进来看他不开心,以为他输了,便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皇上整日里忧心国事,没时间下棋玩乐,输给一个专研此道的老和尚,也不丢脸。”

  弘历口气不善:“朕赢了!”

  淑慎一愣:“是臣妾妄言。”

  弘历还看着棋盘思索,又想起皇后在身旁,稍微坐起:“皇后有事?”

  淑慎刚刚失言,还有些不安,但念起来此的由头,又振作了精神:“臣妾在扬州行宫送给皇上的画...”

  弘历根本将此事忘到了脑后,现下连那副画在哪儿都不知,但又不好驳皇后脸面,敷衍点了下头:“不错。”

  淑慎看他心神像是还在棋盘之上,见他并无在意,心中失落无以言表,又有些不甘,涩然提到:“臣妾当时住在抱朴草堂,皇上命人送来《陶渊明集》,说道:‘赏携渊明诗,小坐便把读。’草堂修竹繁茂,地处偏远,虽是居于陋室,但臣妾得皇上慰藉,每每回想起便觉得十分温暖。”

 

  “赏携渊明诗...”弘历点点头:“朕想起来了。”

  看着面前淑慎端庄的面容,弘历夸赞道:“皇后那时失去亲人,却强掩悲痛,仍将六宫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朕也甚为欣慰。”

  “《桃花源》是臣妾倾心所作,桃花发枝正当时节,流水清澈,绿草青青,也是臣妾一片心意。”

  弘历看她一脸关切,只得轻恩了声:“色彩丰妍。”

  淑慎却因为这几字蓦然白了脸,摇晃了下,珍儿忙扶住她,弘历又看回棋盘,并未注意到,挥了挥手:“朕要复盘,皇后先回去吧。”

  淑慎苍白着脸,颤抖着俯身。

 

  李玉看皇后仓惶离开,看皇上对她毫不上心,不禁有些可怜皇后,试探着:“皇上,您行舟这几日来批了好久折子,现下得空,那奴才把皇后的画作给您呈上来观赏?”

  “不必。”弘历满脑子只想着复盘,不经意道:“她又不善书画,看什么。”

 

 

  淑慎脑中都是他的那四字,有什么在脑中轰隆作响,疑问像是裂开了罅隙,让她差些便能窥探得真意。

 

  “娘娘,您到底怎么了。”珍儿看她行色匆匆:“您别吓奴才啊。”

  “那幅画...” 淑慎强忍住:“那幅画皇上从未看过。”

  “什么?”珍儿一愣。

  “皇上夸,说色彩丰妍。”淑慎失笑了一声:“可我知道他重视意境,便只用了墨色,想要讨他欢心。”

  “想来是我提及桃花当时,绿草青青...他便误解了,只有墨之一色,何谈色彩丰妍?”

  淑慎轻声:“他根本不在意...”

  “富察容音提前五个月作画为他祝寿,他欣喜若狂,说中宫佳作,收在养心殿爱不释手...”

  淑慎眼中渐渐迷茫:“可我也是中宫啊。”

  “如何到了我,便不复往兮了呢?”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璎珞一身朱槿色缠银线折枝纹常服,从停僮葱翠的林中擦过树梢而来,一抹亮色正巧映在光耀之下,晃目生晕,她瘦削着肩,美在骨中,疏淡的眉眼生着暖意,绰约款款,恣意夺目。

  淑慎恍惚了一路,看着璎珞时,一刹那没认出来。

 

  没了富察容音,他还有舒妃、嘉贵妃、和万千的美人。

  来了南巡,没了她们,但还有令妃。

 

  还记得富察容音在时,魏璎珞隐在身后锋利戒备的眼神。

  那是头随时准备扑出进攻,随时防备着身后偷袭的野兽,可当她真正抬起头,挺直了腰背,站在她面前,眼中只剩下安定与笃信,洞若观火的睿智与胸有成竹的成算。

  她曾是紫禁城人人侧目的霸王宫女,容貌只得说是标致,可如今她被一堆人簇拥着而来,无论身处何地,总是让人能第一个看见她。

 

  一个人如何能在短短几年间,变化便这么大。

 

  她像是真正成了精,君心难测,她却总能猜到皇上的心思,后宫风云诡谲,她却也总是能独善其身,延禧宫仿佛成了真正的净土,与世隔绝,不染风雨。宫份被罚到了两年后,位份却从未降过。

 

  富察容音在时,她宠冠六宫,独占君恩;

  可富察容音死了...

  她深居简出,倒向了太后。

 

  太后...

  太后...

 

  淑慎蓦然笑了,魏璎珞先是有皇后庇护,现在又有太后,她藏于真凤羽翼之下,自然风雨不浸,向来活得肆意,连眼神都能看出她的孤清和冷傲。

 

  不怪后宫的女人都不喜欢她。

 

  能活成她那般自信明亮,该是一切都顺心得意吧。

  这后宫茫茫人海,除了她,还有谁能有这样的眼神。

  她没有,太后没有,怀着孩子的舒妃还是没有。

 

  可惜她不知道,富察容音没那个命数,太后,同样摇摇欲坠。

 

 

  继后微笑:“皇上还在复盘,怕是没空见你。”

  璎珞还没来得及开口,德胜便从后面小跑过来,看见皇后跪下行礼,淑慎笑容僵在脸上。

  “令妃既然事得了皇上传召,就过去吧。”

  璎珞看她急急擦身而过,连自己的问安都未回,和明玉面面相觑。

  “皇后最近是怎么了?谁惹她了,整日里板着脸。”

  璎珞看了眼她离去的方向,深深笑了下:“是啊,烦恼写在脸上,都装不下去了。”

  “烦恼?”明玉奇怪看她:“她都是皇后了,还有什么烦恼。”

  “做了皇后。”璎珞遮住唇:“就想做太后啊。”

  明玉紧张兮兮的,璎珞笑得眼都眯起来,却带着十足冷意。

 

 

 

  “您可算来了!”李玉迎着她进去。

  璎珞扫了眼棋盘,弘历看见她视线,想到自己“被迫”赢了,心里不自在,怒极骂道:“都下完了,还不收起来干什么?显摆朕赢了一个子儿?”

  璎珞走上前要细看,弘历抓起把棋子哗地一声洒在了棋盘上,不肯让她看。

  “皇上不是还要复盘吗?”璎珞问道。

  弘历瞪了她一眼:“笑话朕来了?”

  “输了就输了,和我发什么火啊。”

  璎珞看他把脸转过一边,背过手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那老和尚少说也有八十岁了吧,您要真能下过他,那才怪了。”

  弘历依旧气恼:“术业有专攻,朕是棋艺不精,可他也不必如此嘲讽朕”弘历越说越气:“你今日不在,没看那老和尚,朕思考过一炷香才慎重落子,他像是早有所料,想都不用多想。朕棋艺是远不及他,他还偏偏要装模作样输给朕,朕输就输了,又不是输不起,可他又故意让朕赢,这两次三番的,真是没把朕放在眼里!”

  弘历怒气冲冲:“欺人太甚!”

  璎珞施施然坐在吴王靠上,摇了摇头:“他个方外之人,还屈于圣威让您赢了,看来还贪恋红尘,畏惧生死,想来也是无法得道,看来没办法修成仙人了。”

  弘历深有所感,愤恨出声:“你说得对,他圆寂后,肯定没有舍利子!”

 

  李玉看他神色稍好:“皇上,秦侍郎还想请您为此亭赐名。”

  弘历抬眼,冷哼一声:“就叫‘郁盘’好了,朕心中郁郁,叫郁盘岂不正好?”

 

  他上下瞧了眼璎珞,看她脸颊饱满胜雪,一袭朱槿银线映得容颜姣好,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离不开眼,又暖言笑着开口:“美人倚墙而立,你后面那块石头,叫美人石好了。”

  璎珞随着他的视线转身,身后一块一人高的瘦削青石紧紧挨在亭榭边,立于水岸畔,仿佛美人低头看水中倒影,姿态绰约。

  璎珞噗嗤一笑:“皇上夸我呢?”

  弘历起身坐在她身旁,和她一同倚在阑干上,跨坐着腿侧身看她:“朕是说,这石头精雕玉琢,颇有神采,不是说你好看。”

  又调笑道:“怎么朕一说美人,爱妃就自己先应了,你还真是不客气。”

  “皇上又骂我呢?”

  “噢?爱妃这是有自知之明了?”

 

  弘历浑身都放松下来,又伸了胳膊到她身后,想挨着她再近一些,却顾忌了什么只虚虚将手搭在她背后的阑干上。

  璎珞瞥了他一眼:“您不是又骂我是块臭石头呢?”

  弘历笑而不语,目不转睛看着她小巧的鼻梁和一点翘着的唇瓣,她看着园里曲涧幽石、长松碧萝,池塘锦鲤游曳不停,巨樟绿荫垂地。

 

  可弘历眼中只有她。

  她开心、她难过、她出神...

  她垂眉思念,然后看向他,眼中被他慢慢塞满,蓦然而笑。

 

  风雨欲来,转瞬便又雨过天晴,快乐原来如此简单,当他看见她笑容的时候。

 

 

 

  “皇上,这些鱼好肥啊...”

  “恩。”弘历看她笑了,不知怎么也心悦起来,下意识应了她,又疑问:“恩?”

  “看起来很好吃。”璎珞拎起裙裾,直接上前坐靠近他一些,扯过他的马蹄袖,声音软软:“酥酪他...”

  “不行。”

  弘历想也不想便拒绝,刚准备甩开她的手,却被璎珞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掌心柔软生热,弘历心中一颤,将她的手紧紧反握在手心中,不肯松开。

  “臣妾都还没说完呢。”

  弘历和她十指相握,既然先示弱了,也只得开口:“那你说来听听。”

  “这鱼这么肥,不如带些鱼苗回去啊?”璎珞眼珠一转:“说是坦坦荡荡的锦鲤都是千里迢迢从南掌来的,也不能叫它整日吃,吃没了怎么办?”

  “他一只猫,能吃多少?”

 

  弘历哑然失笑,话音一顿:“你还要回圆明园?”

  璎珞微愣:“太后说园子清净,听意思回去还是想住那里。”

  弘历垂下眼,摩擦着她的手沉吟不语,璎珞晃了晃他的手:“不是你让我陪着太后吗?”

  弘历回过神:“恩。”

  “那还别扭?”

 

  弘历嫌她雕着栀子花的指套碍事,一个个拔下来扔到边上,翻来覆去地捏她的手指肚揉搓着,璎珞被他捏的手掌发麻,看他自顾自埋着头,显然是生闷气,脸上就差写着需要人哄了,璎珞叹了口气:“皇上这还是不舍得我呀?”

  “想要璎珞陪着呀?”

  弘历一把甩掉她的手:“自作多情。”

  璎珞又把脑袋凑近他胸前,弘历低下头就看见她毛绒绒的脑袋,正把下巴搁在他胸上,仰着头:“那不然我留下,让愉妃去园子里啊?”

  “永琪要留在朕跟前念书。”弘历想了会儿:“愉妃肯定又要装病。”

  璎珞心虚垂下眼,弘历面色不善:“永琪那么好的孩子,跟你学得现在比谁都精。”

  璎珞装模作样咳了声,坐起身来,没接他的话:“那让庆嫔去。”

  “不机灵。”

  “舒妃?”

  “心思不纯。”

  璎珞转了个眼珠:“皇后娘娘?”

  弘历冷冷看着她,璎珞嘿嘿一笑。

  “这不就得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别人陪着太后你又都不放心,我替你尽孝也好。”璎珞又去晃他的手:“好了,别生气了。”

 

  弘历看了她会儿,伸手就去掐她的脸,气得咬牙切齿:“朕看是你是呆得乐不思蜀,巴不得不回朕身边是不是!?”

  “这个冤枉...这个真冤枉...”璎珞呲牙咧嘴,小口吸气:“疼,轻点,轻点。”

  “连酥酪的鱼都想好了,还说你不是早就打算去圆明园?”

  璎珞本来也心虚,百口莫辩,弘历看她眼神飘忽,气得去揉她的脸:“你个没良心的。”

  璎珞脸被他揉的越来越红,含糊不清:“那你还喜欢我。”

  璎珞看他又要黑脸,忙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弘历给她揉脸的手一顿,狼狈别开脸:“真酸。”须臾又想起她似是眼中生趣,像在看玩笑,挑了下眉:“爱妃可知,这是何人所书?”

  “是秦观的《鹊桥仙》啊。”璎珞微愣:“也姓秦?莫非是这园中?”

  “秦观,出自苏轼门下,正是秦蕙田的先祖。”

  璎珞眨眼:“皇上好为人师,臣妾受教了。”

  “朕不是显摆,也不是教你,你学艺不精,朕要想把你教出来,点石成金,得费多少心力啊?”弘历挥了下手:“朕还要活到八十,不值当费这个心。”

  “那皇上和臣妾提这情啊,又是朝暮的,是为何意?”

  “自己想。”


 

 


 

  知鱼槛里,小全子束手轻手轻脚进来,轻声,璎珞默念几句。

  “日月重相见,壶儿搁半边。自古君王薄且幸,娇儿不得开心颜,花妃对镜自顾怜,行单河岸畔,美人泣,腮边泪。”

  明玉擦着棋子,摇头晃脑:“不过是些孩童的胡言乱语,什么意思?”

 

  小全子笑了下:“不知怎么,这首词不成词,曲不成曲的便流传开来,皇上听了大怒,捉了几个源头之人,寻到几个孩子,便断了线索。今日遣官去拜祭各处庙宇,还钦赐了牌匾...”小全子看了眼璎珞,赔笑:“都是出生自江南汉人的英雄,吴越王钱镠祠,唐臣陆贽祠,宋臣岳飞祠,明臣于谦祠,故尚书徐潮墓。”

  一枝眼皮一跳,出去外面守着,明玉板起脸:“后宫不得干政,你提这些做什么?”

  “奴才早麻烦珍珠姑娘守在外面了。”小全子眼珠一转:“奴才就是觉得,既然没什么大事,皇上怎么还大动肝火呢?”

  璎珞敲着阑干,小口吃着蟹壳黄,酥脆咬下去豆沙绵软,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日月重相见,壶儿搁半边...”璎珞看了眼明玉:“日月合二为一,是什么字?”

  “日月…为明啊…”

  明玉汗毛顿时惊竖而起。

  “日月相见,壶儿搁半边。”璎珞还咬着蟹壳黄:“壶是同胡,汉人将异族统称为胡,大明相见,胡人去一边。”

  “这是反诗啊。”

  璎珞吃腻了些,把剩一半的蟹黄壳丢回了盘子。

 

  “天啊!!”明玉吓得急急喘了几口气:“他们怎么敢?这可是要杀头的啊!那抓起来的几个孩子…”

  璎珞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花妃对镜自顾怜,行单河岸畔,美人泣,腮边泪...”

  璎珞拍了拍手,又站起抖掉了身上的点心渣:“我在意的,倒不是前两句,是后面这几句…”

  “无风不起浪,何况这风,已经刮到门口来了。”

 

 


小剧场:

某利: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某落:真酸🍋

某落: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某利:爱妃是想要席天慕地?

某落:酥酪飞jio




1,无锡寄畅园:简单说就是秦蕙田爸爸康熙朝的时候支持的是九爷,老四一上位给他关了十几年,到小四这会,秦蕙田中了那年的探花,去了南书房,写了折子哭,要用官位换爸爸,小四放了他爸,还让他一直升官,雪浪春茶是他上供的。

寄畅园明朝建园,到了清朝已有二三百年,小四住这里也是有政治意义的,南巡本来就是笼络江南文人,秦家算是头草,玩乐攻心都没放下。

2,徐大椿,原名徐灵胎,乾隆二十五年,大学士蒋傅病重,秦蕙田推荐徐灵胎上京治病,雍正那里我是杜撰。

3,魏宫里雍正之死设定是服用丹毒而亡,小四和老四关系冷漠,之前小四思考生死那里我也提了句。

“皇玛法是天子,皇阿玛也是天子,千古一帝也只不过是肉体凡胎,天子也会因为着凉,不过几日便猝死过去...”弘历哀伤过后,神情一冷,“也照样能死于丹毒之下,自取灭亡。”

魏宫一百章指路点这里

4,婆绿香檀、苏合沉香 都是香料名,特别感谢 @顾北舟。 童鞋的资料

5,相传乾隆曾与惠山寺的僧人在此下棋,僧人将乾隆杀得手足无措,后来虽然僧人把棋让给了乾隆使得乾隆获胜,但乾隆很清楚其实自己的棋艺远不及僧人,心情不悦,因此便为此亭赐名“郁盘”。附近的美人石倚墙而立,就像美人一样,因此得名。

这里设定老和尚知道小四臭棋,让给他,为了保全小徒弟们(后文不重要。)


5,日月重相见,壶儿搁半边。原文是徐述夔的“大明天子重相見,且把壺兒擱半邊。”妥妥的反诗,乾隆四十三年被告发,作者死了二十年后被开馆戮尸了。

这里后面诗句我自己写的,为了下文,因为南巡出现反诗,小四便做戏祭奠江南文人名臣,赞他们礼仪节孝,忠君爱国...emmmm时间正好对上,我就自由发挥了。

十六年戊子。祭大社。大稷。遣諴亲王允秘恭代行礼。  
皇太后御舟问安。  
奉上诣皇太后至寄畅园进膳。  
遣官祭海神庙。并吴越王钱镠祠。唐臣陆贽祠。宋臣岳飞祠。明臣于谦祠。故尚书徐潮墓。赐钱镠祠扁、曰忠顺贻庥。陆贽祠、曰内相经纶。岳飞祠、曰伟烈纯忠。于谦祠、曰丹心抗节。

出自《清实录》

6,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出自秦观的《鹊桥仙》,秦观是苏轼的学生,正好是秦蕙田的先祖。

7,来个两人谈情说爱的寄畅园








西凉Fay

全职×龙族番外:尼德霍格有兴趣代练荣耀职业赛吗-28

·中门对狙终于!来了!

·王杰希想打人

·吴羽策也想打人

·周泽楷觉得不如笑一下蒜了

·彩蛋是双源年下故事线补完,想看源骨的直戳底部彩蛋可达

 

-以下正文-

 

“露露喵被王不留行的星星射线擦边落下悬崖!他就这样落后了吗——不,他用飞枪跳了上来,他的飞枪打中了鬼刻!”

解说激情满满兴奋异常——原因无他,这个障碍越野跑实在是太精彩了乐子太多了,明明只是第二天的幸运观众互动,活生生被那个主播露露喵整活成了小型的第三天的全明星对决赛风格!

刚刚一行人在浮空跳台上送走了赵禹哲的韶光换和一位枪......

·中门对狙终于!来了!

·王杰希想打人

·吴羽策也想打人

·周泽楷觉得不如笑一下蒜了

·彩蛋是双源年下故事线补完,想看源骨的直戳底部彩蛋可达

 

-以下正文-

 

“露露喵被王不留行的星星射线擦边落下悬崖!他就这样落后了吗——不,他用飞枪跳了上来,他的飞枪打中了鬼刻!”

解说激情满满兴奋异常——原因无他,这个障碍越野跑实在是太精彩了乐子太多了,明明只是第二天的幸运观众互动,活生生被那个主播露露喵整活成了小型的第三天的全明星对决赛风格!

刚刚一行人在浮空跳台上送走了赵禹哲的韶光换和一位枪炮师观众,过了移动浮空跳台后紧接着的就是有落石地形效果的悬崖,参赛者要一边预判头顶落石的角度一边在悬崖的落脚点上跳来跳去,本来这种地形对盾系奶妈守护天使应该是非常不利的,但是吊诡的事情来了。

所有在场选手都一边往上爬一边帮守护天使清头上的落石!

——因为他真的贯彻了“反正场上一个霸图的都没有所以不如把看乐子进行到底”的作风,手里扣着技能均匀地加给每一个人!

打谁都不能打奶妈——场上所有人形成了共识。

但除了不打奶妈以外,其他几个人的互殴实在是有来有回。

一枪穿云在树林里被王不留行盲打中了之后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路上轮流攻击了鬼刻、王不留行以及露露喵——那个吴羽策狂热粉魔道学者在浮空跳台上就被王不留行和一枪穿云合力送走了,倒也不是故意的,他俩当时正在集火鬼刻,魔道学者冲上去挡了一下,在公屏上留下“吴女士我死而无憾!”后下了线。

现在场上就只剩三个职业选手,一个准职业选手露露喵,和被大家齐心协力罩起来的奶妈了。

王不留行骑着扫把在最前面,从高空往下丢技能,魔道学者凌空攻击判定很强,在他后面的一枪穿云和露露喵一边飞枪躲落石还要一边注意落石之间有没有王不留行丢下来的乱七八糟的烧瓶,属实艰难,下面鬼刻一点也不含糊,用鬼爪往上跳的时候还在掐准机会拍阵,四个人把一个简单的落石地形玩成了三重debuff状态。

上面的王不留行和下面的鬼刻爬着爬着发现不对劲了——

露露喵和一枪穿云非常默契地跟奶妈保持在了一条直线上!

“周泽楷你学坏了!”吴羽策在公屏上打字喷垃圾话,“你怎么变得这么猥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战术。”周泽楷言简意赅地回复。

“不苟一点等着被你们两个范围攻击耗死吗?”路明非一边往上爬一边抽空打字。

战场内吵的热闹,观众频道的聊天更是热闹。

[救命啊今天都是互动内容本来我不想看的,还好闲着没事下饭打开了直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枪王被露露精神污染了!]

[一枪穿云可不能猥琐流啊一枪穿云猥琐了轮回所有粉丝都会哭的!]

[一枪穿云和露露都是神枪手,不苟一点真的会被王不留行和鬼刻耗死啊]

[王不留行不耐烦了看起来]

[王杰希咋了他今天怎么这么猛]

[他撞树了]

[他全速撞树了]

[他把那树都撞得晃了一下]

[#王杰希撞树#都上热搜了,就排在周泽楷举牌后一位]

[讲道理,兴欣别说有选手入选全明星了,他们明明连正式联盟战队都不是……这热搜上的像他们是全明星常客一样]

[真的我去看了下,热一叶神,热二兴欣,热三露露喵,热四周泽楷举牌还是露露喵的内容,热五王杰希撞树,GIF截图露露喵又进去了]

[该说不说已经有平时不关注竞的人在问兴欣这赛季成绩怎么样了……他们只是挑战赛战队啊]

[虎扑那边已经有人建了露露喵词条开始给他今晚表现打分了]

[还不是正式选手就已经有词条他这是第一人吧……]

[大眼才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他都没针对吴女士!]

[他没针对吴女士,他平等地攻击了所有人]

[讲道理,他撞树主要攻击是吴女士干的,诱因是露露喵把吴女士T过来了,但是为什么第一个挨打的是周泽楷]

[所以周泽楷也在平等地攻击所有人]

[这是个人战!所有人都在平等地攻击所有人!]

[只有奶妈在平等地加所有人,奶妈真的,我哭死,霸图粉人真好啊]

[那是因为场上一个霸图的都没有,这会要是韩文清在场上你看他盯不盯着韩文清加就完事了]

[老王这么猛是因为这是个人战啊,他又不用照顾对手节奏!他刚出道的时候节奏就是很猛!]

[诶我想起来了,老王刚出道的时候就是因为节奏又猛又抽象导致队友有时候跟不上]

[所以他现在——我擦嘞,他是真的不耐烦了吧?]

[老王你心狠手辣]

[老王你走位飘忽]

[老王你……你是怎么想的呢?]

所有人都没有打奶,但随着一枪穿云和露露喵跟奶妈保持了一个直线,鬼刻和王不留行的攻击束手束脚,王不留行停下攻击在空中盘旋了一下,一个俯冲对着奶妈就去了!

“不带奶。”王杰希在公屏上打出了堪称犯罪宣言的预告。

这不仅是个普度众生的奶妈,还是个幸运观众啊!

“!”周泽楷很好地表现出了他对王杰希行为的震惊。

“一人控一个。”路明非在公屏上打字。

两个神枪手默契地从直线上跳开,不约而同用了踏射,路明非向下抓取吴羽策,周泽楷抓中了那个奶妈。

鬼剑是剑士职业没那么多浮空技,鬼刻被抓取之后从悬崖上离开直线下落,半空中被露露喵一个滑铲接旋风脚调整方向,接着左右开弓击飞向上甩——

刚刚好迎上了王不留行丢下来的闪电锁链!

至于原本待在那个方位的守护天使则被一枪穿云踢飞,挂到了另外一个落脚点上。

鬼刻抓住悬崖,愤怒至极地拉出一个月光斩,刚好命中王不留行——顺带也扫中了露露喵。

月光斩打中王不留行,致盲!

鬼刻反手又拉了个满月斩,直接把已经致盲的露露喵吹飞!

刚刚在悬崖上站定的守护天使看准时机对露露喵丢了个净化!

露露喵致盲效果解除,飞枪回来抓住悬崖往上爬,鬼刻抓住王不留行致盲的机会继续向上,这会几个人都处于同一梯队了。

鬼刻一边往上一边还在攻击王不留行,王不留行致盲效果没过很挨了几下,过了之后也骑着扫把追上来,几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悬崖上方。

最后就是布满熔岩和寒冰buff的平原陷阱地形了,这对有经验的玩家来说都不算难,熟练掌握疾跑和跳跃之间的节奏就行——到了这会,选手们之间的对决才是真正开始了!

鬼刻和王不留行都是范围技,而且一个远程一个近战,他们两个要配合的话鬼刻绝对会在王不留行的攻击范围内,但一枪穿云和露露喵就没这个顾虑了,两个人都是单体攻击,只要不刻意手滑配合起来很少误伤,这两个带着奶妈一通跑,王不留行和鬼刻在后面猛追,中间奶妈吃了好几次伤害,因为前期一直平等地加场内所有人蓝条也快见底了,这个乐子人奶妈居然把看乐子精神贯彻到底,扣着技能死不给自己加。

先头部队的两个神枪手和奶妈跑到了一条河边,这又是个机关地形,要等河上的浮桥飘过来才能跳过去,刚好岸边还没有浮桥,鬼刻已经跟上来了,二话不说直接丢出大绝鬼神盛宴——看情况他是一定要在河边留下一两个人头了。

守护天使榨干蓝条,一个圣盾术给了露露喵,极限生存给了一枪穿云,本人被鬼神盛宴吞噬了。

“打起来,我要看到血流成河!”他这样在公屏中咆哮,“收好我最后的蓝条!”

[卧槽燃起来了]

[又燃又搞笑啊妈耶]

[真的是乐子人到底啊这位霸图粉丝]

[就是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可能也想到了]

[他们是不是打上头了?]

[这不是竞速赛吗……]

[对啊吴女士为什么非要在河边丢大绝抢人头]

[他们好像似乎忘记了这是个谁先跑到终点谁就赢的项目]

[他们现在貌似都只想把其他所有人打死……]

[王不留行明明可以直接飞过去啊!]

参赛选手看不到直播频道的观众吐槽,所以他们完全没意识到现在已经把竞速赛跑玩成了大逃杀,目前场上露露喵还有40%的血,一枪穿云因为躺枪好几次又被鬼刻的大绝击中本来该出局的,由于守护天使的极限生存在血槽空了之后回了30%的血,鬼刻还有20%多一点,王不留行情况最好,还剩45%。

基本都在1-2个大绝的招呼范围内。

一枪穿云和露露喵终于等到浮桥飘过来,二人转身跳上浮桥和鬼刻拉开距离,王不留行抬升扫把,三个人一起集火鬼刻!

先做掉最有可能出局的对手——所有人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接下来就只剩两个神枪手和一个魔道学者了,都有中远距离攻击技能,于是——

两个神枪手还在河上,王不留行一边操作扫把飞行轨道一边开始吟唱寒冰降雨。

水面附加寒冰系技能会影响提升攻击力,要么离开攻击范围要么打断吟唱。

一枪穿云和露露喵的行动截然不同——

露露喵飞枪跳到还没完全移动到位的下一块浮桥上,一枪穿云直接瞄准王不留行开了乱射——

[露露溜了?]

[这个战术风格有点猥琐啊!]

[这样很败观感吧]

[这样会被人吐槽啊这只是全明星又不是正式比赛]

[等等不对——]

[我靠我明白他为什么要跳到下一个浮桥上了!]

[他在拉距离!]

[曲射拉弹道需要空间距离!]

第二块浮桥在水面呈现Z字形运动,露露喵一跳上去就和一枪穿云和王不留行的距离拉开了,给自己上了个曲射,左右开弓!

如果说在挑战赛中用曲射拉出大S形的弹道算是有些离谱的话,那么露露喵此刻的操作已经离谱到了极致!

在曲射的加成下,左右开弓的每一颗子弹都在空中划出了追踪的曲线,像追踪导弹一样跟着王不留行的轨迹跑,最终堵上了王不留行的移动轨迹,打断了寒冰降雨的吟唱!

[卧槽等于说是他左右开弓的每一颗子弹都用曲射调整了弹道?!]

[妈的那也太离谱了吧!]

[但是看他的弹道轨迹很显然不是瞎打的啊!]

[每一发之前都预判了王不留行的轨迹追着滑过去的]

[天哪……太离谱了,我也是神枪手,妈的左右开弓那么多发我都来不及调整准心]

[我脸滚键盘也打不出来啊]

[他刚刚那一瞬间手速多少?]

[即时速度搞不好比昨天刘小别十五幻影剑还高]

王不留行被打断寒冰降雨,又被一枪穿云的乱射打在身上,血条一下就被拉到了和一枪穿云差不多的水平。

王不留行和一枪穿云拉开距离,飞到河中央,抬手就对着露露喵放了星星射线。

星星射线没有前摇速度又快,露露喵难以闪避,血量降到15%——但此刻的王不留行正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

他正在一枪穿云和露露喵的中间。

两个神枪手彼此看不见对方,一起开大了!

两道巴雷特狙击同时打在了王不留行身上——血条清零,王不留行下场!

[我靠浪费了啊!]

[王不留行只剩35%的血了,就算巴雷特狙击不翻倍也能打掉20%多的血,一个巴雷特狙击再补个别的就能打掉他了,两个人浪费蓝了啊!]

[他俩哪知道对面都用了巴雷特狙击啊,他们又不是队友,没有队内频道]

[完了完了露露只剩15%的血了一枪穿云还有20%多,这个血追不上了吧!]

[你们都清醒一点这是个竞速赛啊不是吃鸡!]

[不是我清不清醒的问题一枪穿云和露露喵他们俩不清醒啊!]

[不露露还是清醒的——]

“露露喵看了一眼一枪穿云就飞枪上岸了!他想做什么——”解说越来越激动了,“我们看看露露喵的状态栏——他的血量回的很快啊!”

“露露喵在拖时间!”解说大声道,“他的装备是主打生存的,只要把时间拖下去他回血比一枪穿云快很多!”

“那么露露喵真的能在一枪穿云追上来之前把血回满吗?!”

[露露快跑啊周泽楷跟上来了!]

[药丸啊这是真的药丸,露露的装备主打暴击和回血,但是枪王的装备主打的是敏捷和攻速!]

[虽然神枪手是腿长职业但是露露在神枪手里面算腿短啊!]

[不要紧他俩大绝都没CD了露露可以发挥猥琐流的精神慢慢磨]

[你们忘了吗荣耀才更新了大版本神枪手有新技能了!]

[我擦——]

一枪穿云和露露喵都跑到了离终点很近的地方,前面就是一座长拱桥,过去就是终点了,露露喵率先上桥,一枪穿云因为要等浮桥慢了一步,在拱桥入口处干脆不追了,摆好瞄准姿势——

双重控制!

与此同时露露喵也站在桥顶回身,同样给自己身上打了个双重控制。

二人的巴雷特CD同时重置。

两个神枪手几乎同步开枪,中门对狙——同时命中头部,双倍伤害!

“一枪穿云的装备攻速加成更强,应该是一枪穿云率先命中,露露喵因为血槽空了出局他的大绝会被判定取消——”解说正在预测结果,突然惊叫,“——怎么回事?!”

一枪穿云血槽见底,出局!

露露喵站在场上,还剩1%的血皮!

“发生了什么?!”解说呼叫回放,“让我们看看精彩回放——”

此时此刻场内所有人已经忘了这是个主打观众互动的全明星项目,跟荣耀联赛1v1单人赛似的看起了慢镜头回放。

确实是一枪穿云的大绝先打中的露露喵,露露喵血槽见底,但是——

在他血槽见底的同时,他的吊坠闪了一下光,回复了1%的血量,他还在场上!

露露喵在场没有出局,他的攻击自然不会被判定取消,后一步命中一枪穿云,将对方带走!

“别看不起一身装备打满了暴击和生存的人啊!”露露喵嚣张地在公屏上打字。

接着他转身往终点跑去,然而。

在冲线的前一刻踩中了拱桥上的陷阱。

飞刀陷阱,中一次只掉2%的血,属于实在躲不过去了被打一下也无所谓的那种。

问题现在露露喵的血槽只剩1%了。

“我靠!”这是露露喵的遗言。

露露喵KO,出局。

解说都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实在是太抽象了。

“我们来回顾一下比赛过程,”他清了清嗓子给自己争取了点想词的时间,“韶光换被鬼刻控住后受到枪炮师和魔道学者的攻击出局,枪炮师被魔道学者送出局,魔道学者为了保护鬼刻出局,接下来在河边,鬼刻留下了守护天使后被王不留行、露露喵、一枪穿云集火出局,王不留行一对二被两个神枪手的大绝送走,两个神枪手中门对狙,露露喵靠装备优势苟住站到最后——”

“但是没有人到达终点。”他艰难地总结。

“所以本次比赛没有赢家。”

直播观众可不管解说的难处,他们已经笑翻天了。

[啊啊啊啊啊我笑累了但是我想到露露喵的那个我靠还是会笑]

[打赢了王杰希打赢了周泽楷但是败给了飞刀陷阱]

[啊啊啊啊啊露露喵的乐子也太大了]

[但是说到底他们中途是不是真的忘了这是个竞速比赛……]

[周泽楷如果还有理智的话他应该最后那段直接顺着桥底爬过去不用跟露露喵中门对狙的]

[如果露露喵还有理智他跟周泽楷中门对狙的时候就该爬到桥下躲周泽楷的射线……]

[所以他俩为什么要中门对狙……]

[甚至露露喵的那个桥也不是最近的一条路线,周泽楷明明可以走另外一条路……他腿比露露喵长完全可以先冲线的]

[完全打上头了这几个……]

[结果本次比赛根本没有第一,后面的二三四五按照死的先后顺序来……]

[太乐了,全明星你们听到了吗,我明年还要看这个!]

[我觉得搞不好今年给了他们特别的灵感,明年竞速赛直接取消改大逃杀了]

[大逃杀好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你要看不如上号去神之领域看,野图一刷新只要兴欣公会赶得及次次都是大逃杀,可刺激了,还记得露露喵一战成名的那一次吗]

[把黄少T进霸图的那次是吧]

[这么说起来……他这个手法很眼熟啊]

[他这次是不是也一路把吴女士T到了大眼背后……]

[好一手祸水东引……]

[不愧是兴欣……]

[猥琐中带着一丝抽象,是露露没错了]

路明非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又非常不讲套路地夸奖了此次并未入选全明星的苏沐橙,再次举着他那个宣传用小牌牌在镜头前刷足存在感,乐滋滋地回到了VIP包厢。

叶修到中途已经笑不动了,看到他过来非常积极地夸奖他:“干得好!”

“你到底是从哪个维度夸奖我干得好的?”路明非感觉不太妙。

“在镜头没有拍到的地方黄少天对着我们这边——嗯,他的行为很难评。”魏琛道。

“啊?”路明非有些摸不着头脑。

楚子航把手机递给路明非——好家伙他刚刚居然抓拍了一张。

“芬格尔让我拍的。”楚子航说。

照片里的黄少天一手比大拇指一手比中指,神情诡异眼角抽搐,确实很难评价他的思想感情和精神状态。

同样被镜头捕捉到的霸图选手席就很好理解了,张佳乐正笑到捶桌,完全不顾旁边一脸严肃的韩文清。

“芬格尔不会还让你把这个图发给他吧?”路明非问楚子航。

“我已经发给他了。”

“我去……”路明非为黄少天画了个十字,“希望他不会上热搜吧。”

“已经上热搜了。”陈果忧愁地捧着手机,“词条是#黄少天 神金#。”

“黄少天又不是我们我们战队的,你这么忧郁干什么?”叶修问她。

“你还是买个手机吧……”陈果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你被P了多少个表情包?”

“还是要注意表情管理的。”她捂住了脸。

“经理你太多虑了。”魏琛毫不在意,“又不是他一个人被P了表情包,所有人都有表情包的。”

“你也有。”他重点强调。

路明非听到这话打开手机搜了一下——确实已经有一批新鲜出炉的表情包被P出来了。

具体来说的话有王杰希撞树、黄少天发癫、张佳乐锤桌、叶修笑死、周泽楷疑惑、陈果惊慌失措、包子吃爆米花和——

露露喵的“我靠!”。

其中王杰希撞树和周泽楷疑惑甚至还跟夏天的黄少天懵逼和张佳乐疑惑一起做了个表情包系列,系列的名字就很离谱了。

《露露喵受害者联盟系列表情包》。

“我觉得本次带流量的行为大成功!”路明非自我肯定道。

“诶,我还以为你会跑到终点冲线呢。”叶修看到露露喵的表情包想起来了。

“江湖不止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嘛。”路明非高深莫测地说,“——当然我最朴素的想法是希望下个夏休期不要我一进网游就被他们一群人集火。”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问题,”魏琛看着那堆表情包抬头,“露露啊,虽然这是你的表情包,但是用的是你的角色截图——”

“啊!”路明非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看了一眼楚子航,“师兄……”

“还挺好用的。”楚子航正把那张用了他的脸的“露露喵的我靠”加入自定义表情包栏。

“——师兄你根本没有任何对话场景会用到这个表情包啊!”

 

-------

从此楚子航成为了“他的表情包很好用的那个男的”

虽然其实那是露露喵的表情包,但是who cares呢(喂)

彩蛋是源骨年下part1

西凉Fay

全职×龙族番外:尼德霍格有兴趣代练荣耀职业赛吗-5

·碰头啦!

·欺负一下二翔嘿嘿

 

-以下正文-

 

“里面的人是个什么坐次来着?”高幂拽着叶秋站在包厢门口问耳麦中的eva。

“从他们进入包厢的顺序以及待客的礼节来看,路鸣泽作为投资人应该是主客,主客通常坐在正对大门的位置,”eva回答,“所以你们一进门就能看到路鸣泽了。”

“我其实不是很想直接面对他。”高幂对叶秋说。

“——你这不还是让我来填线吗?!”叶秋指出了他的行为本质。

“总而言之——”高幂架起了他的一边胳膊。

“喂喂喂喂我也是受过相关教育的!”叶秋把他的手往下撸,“你想在这种地方用言灵吗?!”

“我这种正直守规的......

·碰头啦!

·欺负一下二翔嘿嘿

 

-以下正文-

 

“里面的人是个什么坐次来着?”高幂拽着叶秋站在包厢门口问耳麦中的eva。

“从他们进入包厢的顺序以及待客的礼节来看,路鸣泽作为投资人应该是主客,主客通常坐在正对大门的位置,”eva回答,“所以你们一进门就能看到路鸣泽了。”

“我其实不是很想直接面对他。”高幂对叶秋说。

“——你这不还是让我来填线吗?!”叶秋指出了他的行为本质。

“总而言之——”高幂架起了他的一边胳膊。

“喂喂喂喂我也是受过相关教育的!”叶秋把他的手往下撸,“你想在这种地方用言灵吗?!”

“我这种正直守规的执行官怎么会无故在普通人聚集地用言灵呢你太小看我了!”高幂反手擒拿他的关节。

“你哪里正直守规了你现在正打算推着良民去填线!”叶秋揪着他的西装衣襟。

“这整个事情都是良民的哥哥搞出来的所以现在你已经不算无关者了,亚伯拉罕血契你也知道的吧!”

“少来我们中国混血种没去卡塞尔的不用遵守亚伯拉罕血契的约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少来忽悠我了!之前那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耻啊!”

“这哪叫无耻这是我们卡塞尔的工作传统!”

“你放屁!”

就在叶秋差点就能把高幂撂倒一脚踢进那个要命的包厢的时候,包厢门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高幂大叫出声。

“这是很高档的场所你上点台面行不行!”叶秋正了正领带站直——他只能顾到自己的卖相,至于趴在门边的高幂他就没空去管了。

抬头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也跟高幂一样叫出了声。

“哎呀,欢迎的好热烈,”开门的人正正好是路鸣泽,一脸可以称得上是纯良无害的笑容,如果忽略他肩膀上趴着的那条正在嘶嘶吐信子的小黑蛇的话,“我就当你们看见我很高兴啦?”

“这才多久不见就又来了啊。”他身后的叶修看见正把领带越收越紧恨不得当场上吊的叶秋,“怎么了,想我啦?”

“滚呐——!”叶秋气沉丹田充满悲愤地对根本搞不明白状况的他哥喊出无礼之词。

“哎哎哎,这就不对了,你神志还清醒吗?”叶修对他弟这样见怪不怪,“是你大老远的堵到我正吃饭的门口来,你让我滚?从小开始你就这样,性格暴躁逻辑还不太好……”

“我性格暴躁逻辑还不好是拜谁所赐啊!”叶秋一把薅起高幂,把他往路鸣泽面前一推,“干你的活去!”

“咿!”高幂眼含热泪地小小尖叫了一下。

“我见过你,”路鸣泽笑眯眯地看着他,“高幂是吧?那会你还挺瘦的。”

“是是是是是吗——”高幂眼神飘忽。

“你那会肯定没注意到我吧?”

——你那会还是个躲在你哥灵视里的精神体我能注意到才有鬼啊!

高幂很想这么说,但忍了下来。

“有事找我?”路鸣泽问。

“那那那那那个——”

“谈生意!”叶秋一拐子杵到他后腰。

“是,谈生意!”高幂啪一下站直,“不介意的话您借一步说话?”

“不介意呀……”路鸣泽点头,接着——

高幂和叶秋大气不敢喘。

——他把肩膀上那条黑蛇取了下来交给了叶修!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叶秋很想当场给自己掐人中,可惜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在他们俩身上就没一次应验过,叶修自然地接过了那条据传是“尼德霍格的残暴小宠物”的初代种古龙。

“帮我交给雷娜塔啦,谢谢哦叶队长。”路鸣泽很有礼貌地这么对叶修说。

“没事,”叶修叼着烟回答,“诶我本来打算出去抽根烟的——”

他的眼睛转到了叶秋身上。

正在舍生取义和转头就跑之间剧烈挣扎的叶秋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如果你怕蛇的话我也可以……”

“现在看起来明明是你怕蛇。”叶修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想法,“你什么时候开始怕蛇了?我怎么不知道?小时候你去爬行动物馆不是挺好的吗?”

去死吧你个蒙鼓人!我怕的那是蛇吗?!我怕的是龙啊,龙!

叶秋目眦欲裂,强装镇定路过了叶修身边,把住包厢的门:“如果你能这么想的话也挺好的,把这玩意交给该交的人就能出去了——”

黑蛇嘶嘶吐着信子跟着他的动作转着蛇头,金色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

苍天啊,大地啊,佛祖啊,叶家的祖宗十八代啊,你们到底是上哪搞了点龙血混进来了,那点龙血在怀我的时候神奇地出现了纯化效应导致我他娘的变成了个A级混血种——他娘的这条蛇就是会盯着在场血统最高的混血种我发现了!这什么蛇啊,这是护卫犬吧!

“咦?叶修你弟弟来了?”兴欣战队老板陈果一眼看见了来开门的叶秋,“你弟跟你关系可真好啊,上次来也没多久吧?”

“我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不如说很差!”叶秋差点哭出声来,“我来出差!”

“然后想起你哥也在H市,然后跑去兴欣网吧问了下,然后找到这边来了,”陈果很丝滑地给他补完了整个故事,“好啦,关系不好就不好咯?”

她的脸上明明白白写了两个字——“傲娇”。

“是傲娇嘞。”一个正在干饭的青年人抬起头来,看着叶秋,补完了陈果的潜台词,“傲娇弟系退环境了,现在流行阳光小狗。”

叶秋定睛一看,是路明非。

什么叫死宅味很浓的死宅——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

“现在又不是在China joy或者CP展会上,不适用那个理论了。”叶修居然还能接上这个死宅味很浓的死宅的话茬——当然了他俩都是死宅能接上茬也实在正常。

“什么叫阳光小狗?”一个金发青年看起来很好学地提问。

“——你这样的就是阳光小狗。”另外一个看着三十来岁的男人回答。

“他过了阳光小狗那个年龄了已经。”叶修加入话题,“他小时候是真跟傻狗似的。”

叶秋很想抄起桌上的鱼盘子劈在他哥脸上。

“弟控。”路明非指出了叶修这一行为的分类,“是那种‘嘻嘻我弟小时候可有意思了你们都没见过吧’的那种心态。”

“你猜?”叶修乐呵呵地给叶秋加了把椅子,就在路明非边上,顺带拿了套餐具,“大老远的跑来,你也吃点?”

“我吃过飞机餐了。”叶秋语气平直地回答。

“一下飞机就来了啊。”陈果点点头,脸上写满了“还说你不是傲娇”。

叶秋深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以殷切的眼神看着他哥把那条要命的初代种递给女客席中的一个金发斯拉夫裔女孩,然后——

那条黑蛇顺着他的手臂爬了下来,盘到路明非的肩膀上,继续盯着叶秋。

“咦——他不是让你去找零?”路明非诧异地对黑蛇说。

黑蛇置若罔闻,甩了甩尾巴。

路明非相当不客气地往它脑袋上弹了一下:“嘿你不听我话是不是?”

显然蛇不会说话。

但叶秋总觉得他从这玩意的眼睛里读出了“嘤嘤嘤”的思想感情。

黑蛇磨磨蹭蹭地从路明非肩膀上爬下来,窝到了他怀里,还颇为泄愤地用尾巴抽了下叶秋的腿。

感谢您手下留情啊——叶秋想着,初代种一尾巴没把我甩骨折算人类亲善了这个龙。

“他人呢?”路明非问叶修路鸣泽的去向。

“刚有个人跑过来说找他谈生意,借一步说话——”叶修正回答着,包厢门再一次开了。

路鸣泽带着脸色惨白的高幂走了进来。

“——你啊!”路明非认出了高幂,“又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日常客户拜访……”高幂抽了张面巾纸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您就吃好喝好啊路先生——”

“一起吃点呗?”路鸣泽邀请他。

“啊……啊?”高幂一愣,头一转看见了已经入座的叶秋。

咱俩不撤啦?他用眼神示意叶秋。

你看看这像能撤的吗?叶秋恶狠狠盯回去。

是的,叶修简直是他娘的安排座位的天才,如果不是知道他根本不清楚混血种的事情,叶秋这会肯定会觉得他哥是故意的。

他给叶秋加的座,正正好好在楚子航和路明非的中间,弱小可怜又无助的A级混血种叶先生,这会正被尼德霍格和大地与山之王夹在当中。

别说站起来跑路了,他这会大气都不敢喘。

他怎么不给我找个门边的座啊!叶秋现在不仅想把鱼盘子劈他哥脸上,还想把卡式炉里的气罐也砸他哥脸上引爆。

高幂看到他的惨状,不等路鸣泽安排,非常顺滑地在门边就近找了个座。

“那边风大哦?”路鸣泽提醒他。

“这边离菜近。”高幂胡言乱语。

放狗屁,这明明是个转桌!叶秋猛翻白眼。

 

席间叶秋根本没心思听路鸣泽跟陈果聊什么投资相关事宜,比起门边一会说自己去洗手间一会说自己去抽根烟的高幂,他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水深火热。

那条初代种一开始就是默默盯着他,后面居然还把头搭在了他胳膊上——

叶秋很想尖叫,但是叫不出来。

毕竟尼德霍格就在他旁边,而且还说“你看它一点都不认生很可爱吧”。

“你不是怕蛇吗?”楚子航问。

“宠物是宠物,蛇是蛇。”路明非振振有词地回答,“它还会摇尾巴,又不是普通的蛇。”

响尾蛇也会摇尾巴!叶秋想一头扎进汤盆把自己淹死。

“那就差不多这样吧,一期投资不够的话我还会再追加的啦,”路鸣泽一拍手,“嘿,姑娘,合同准备好了吗?”

席间一个打扮很像金融精英的女性点了一下手提电脑的键盘,放在她身后椅子上的便携式打印机就开始咔咔吐纸了,几分钟之后她现场装订成册,递到了陈果手上,还很贴心地准备好了签字用的水笔。

“那就这样?”陈果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条款实在是优厚得不可思议,只谈到了开始盈利之后的分成问题,至于没有盈利或者亏损——根本就没有常见的投资之类要求回购或者对赌之类的条款,这位新成员的弟弟似乎就是“拿点钱给我哥玩玩”的意思,赚了也行,没赚不亏。

“说起来,”路鸣泽把眼光转向了叶秋,“队长弟弟是来干什么的?”

终于来了——叶秋心想。

他总不能回答“我怕你兄弟俩给我哥弄死了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吧!

叶秋硬着头皮回答:“……想我哥了?”

语气相当地犹豫,十分地心虚,一看就不是真话。

“咦,”叶修嫌弃道,“你糊弄鬼呢!”

“你人生中能不能有一次别揭我老底!”叶秋怒了。

“那你真诚地说一次?”叶修看着这边,“露露给他打个样!”

“现在不是营业状态那种话也太破廉耻了!”路明非双手比叉,“要听去我直播间上舰。”

“所以你到底来做什么的,队长弟弟?”路鸣泽话里有话。

叶秋急中生智,掏出支票本拔出钢笔刷刷就是签,签完往叶修手里一拍:“来跟投!”

“好了我没有想他也没有特地过来看他我就是听说他拉了个新战队感觉很有投资前景所以来跟投!就是这样!我的事完了!”叶秋大义凛然,“合同我让秘书过三个工作日发给你就这样那我先——”

“老叶!”魏琛又一次嗷地一下捂住了心口,“老叶啊!”

“咦,你可真是个败家子,”叶修很嫌弃地对叶秋说,“这么大手笔?我可是很勤俭持家的人。”

“你十几岁就翘家打游戏了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勤俭持家!”叶秋跳脚。

“你勤俭持家舍不得用你弟的钱就用我弟的钱是吧!”路明非也跟着大声指责。

“你还不是舍不得用你老公的钱所以才用你弟的钱。”叶修直击路明非的痛点。

“他又没有我有钱。”路鸣泽似乎觉得自己在什么奇怪的较量中胜出了。

“好了二期投资先按下不表。”叶修把叶秋塞给他的支票叠了两下揣进兜里,“吃饭吧大家,吃饭。”

哥,我的亲哥,我给你支票只是因为我想跑路啊——

叶秋再次回到了这个让人坐立难安但其他人一派和谐的饭桌上。

 

一群人吃好喝好——当然喝的是果汁,乐呵呵地往外走,叶秋很想趁尼德霍格那几条龙不注意就开溜——高幂已经趁乱溜了,但很可惜他哥就站在他边上,溜不掉。

他哥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混血种的事情吗?叶秋都开始怀疑了——如果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只能说叶修此人,在他的雷区蹦迪这个技能已经点满变成被动技能了,看见他就能触发,根本不需要主观故意。

路鸣泽还在席间问他们家集团的主营业务是什么——黑太子集团他知道,如果能达成大笔合作的话确实也对经营业绩能起到更上一层楼的作用,但很可惜叶秋本人并不想跟龙皇一起赚钱。

“你酒店定了吗?”叶修突然问他。

“还没——不过这又不是什么旅游季,实在不行往上定呗,”叶秋随口接话,“标间没有了就商务套,再不行就总统套,总有空下来的。”

“真浪费。”叶修道。

“可以用积分换的。”叶秋翻白眼,“好了你没事我也就安心了——”

他突然收了声。

他刚刚是不是说漏嘴了?

“这不是叶哥吗?”正待他想理由找补的时候,旁边一拨人突然出声叫住了叶修。

为首是一个个子很高染了头发的年轻人,脸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脸桀骜,后面跟着几个男的,旁边还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刚刚出声的是跟在年轻人后面的一个人,长得很普通,身高还行,就是无端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气氛。

“刘皓,”叶修向来人点点头,“孙翔——诶,这不陶老板嘛。”

“你就是孙翔?”路明非在前面听到这里的对话了,转回来看向为首的年轻人,“现在玩一叶之秋的那个?”

“怎么?”孙翔好像以为他也是斗神的粉丝来找茬或者当面anti的,正准备组织点有攻击性的语言。

“你玩的还挺好的,就是缺点战术。”路明非很真诚地说。

孙翔被哽住了,脑子转了半天:“你战术很好?”

“很好啊。”路明非回答得理所应当。

孙翔被他噎死了。

“你要回来?”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终于对叶修开口了,“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打荣耀啊。”叶修摆出了跟路明非一模一样的真诚脸。

“你以为我会怕你?”陶轩似乎也在组织什么有攻击性的语言。

“说话要实事求是。”路明非突然插嘴。

“对啊,要实事求是,”叶修接上,“我觉得全联盟没有人不会怕我吧。”

陶轩也被哽住了,转而调转话头指着路明非:“这就是你的秘密武器?一个做代练起家的主播?”

“你是对主播有什么意见吗?你歧视主播啊!有本事你就别让手下队员跟金主爸爸打广告联动直播啊!”路明非横眉冷对,“再多话我现在就上播让广大网友看看你什么德行,我现在开播你半小时后就上热搜了!热搜标题我都想好了,‘陶轩NMSL’!”

“你攻击性真强,不愧是MOBA游戏起家的。”叶修难得在喷垃圾话方面夸奖别人。

“这么多年拉黑过我的人拉起来都够打一场联赛了,还能分美服和国服。”路明非欣然领受。

“咦,那么麻烦干什么,”路鸣泽也转过来了,掏出支票本,“他再多话把嘉世买下来不就好了,说吧开个价?”

“你不要随便把钞票撒给外人啊喂!”路明非看起来真的很勤俭持家。

“你又是谁?”陶轩看着新加入战场的人。

“鄙人不才,正是目前这个战队的大金主——之一。”

路鸣泽看似很和善地自我介绍,但叶秋说实话已经有点腿软了——尼德霍格有点生气了,他感觉到了对方无意识散发出来的血统压制。

有人对他哥不礼貌他能干翻整个世界——普通的龙类双生子同胞爱看起来也一点都不普通啊!

叶秋一点都不怀疑路鸣泽这会没说点什么违法犯罪宣言主要是因为这旁边有真正的良民在场而他哥要跟这群良民去打游戏。

“哼!”万幸陶轩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走着瞧!”

“叶队长,”路鸣泽拿着支票本在脖子上划了一道,“做掉他们,我加二期投资。”

“那自然是要做掉的,”叶修实话实说,“挑战赛只能有一支队伍成功晋级。”

“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老把我看做假想敌,他们的假想敌应该是全联盟所有战队才对吧。”

“你真的搞不懂吗……”叶秋幽幽地提醒他哥。

路鸣泽揪着路明非去强调“一定要精彩地把那群傻逼做掉”的重要性了,叶修和叶秋又落在了后面。

叶秋偷偷擦了把冷汗,就听见叶修接着刚刚的话茬问了起来:“——你好像觉得我会有事?”

叶秋嘴巴开开合合——妈的高幂死哪去了快过来打个配合啊!

“你低血糖?”他又听见他哥问,“流这么些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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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弟弟就是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掉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他肯定是会糊弄过去的(乐)


噜噜

【Batfam/逆穿正】高端局,但正序是复活泉水(4)

* 提摩西作为第三人称称呼的时候指丑提。

03

提摩西在韦恩庄园的旧址停下车,从驾驶座上拿起那把激光枪,关上车门。

——“他们已经死了,收起你不愿接受的软弱,提摩西!”

奥古曾双眼泛红地这样对他咆哮,要他停下研究,投入到击溃敌人的战斗里。提摩西照做了一半:他没有停下研究;他同步维持着韦恩企业的武器生产部门运转;杰森把他列为自己死之后的下一顺位指挥员,所以他接手了骑士的部队;正义联盟对布鲁斯的沉寂十分关切,所以他稳住正联,不让他们过早地插手哥谭;因为奥古要求了,他开始帮忙指定作战计划。奥古还强行给他规定了休息时间,这拖慢了他的进度。

他为奥古指定作战计划,然后奥古死了。奥古的......

* 提摩西作为第三人称称呼的时候指丑提。

03

提摩西在韦恩庄园的旧址停下车,从驾驶座上拿起那把激光枪,关上车门。

——“他们已经死了,收起你不愿接受的软弱,提摩西!”

奥古曾双眼泛红地这样对他咆哮,要他停下研究,投入到击溃敌人的战斗里。提摩西照做了一半:他没有停下研究;他同步维持着韦恩企业的武器生产部门运转;杰森把他列为自己死之后的下一顺位指挥员,所以他接手了骑士的部队;正义联盟对布鲁斯的沉寂十分关切,所以他稳住正联,不让他们过早地插手哥谭;因为奥古要求了,他开始帮忙指定作战计划。奥古还强行给他规定了休息时间,这拖慢了他的进度。

他为奥古指定作战计划,然后奥古死了。奥古的死为他拿到了那把激光枪。

提摩西给了奥古两版计划,一版保守的,一版激进的,另附上一份从杰森被击坠的旗舰黑匣子中得到的分析报告——他有大概4成的把握确定,那道激光的效果不是灼烧,而是传送。进一步确认需要得到那个魔法师或激光武器。于是奥古选择了激进的斩首计划。提摩西知道他会这么选,奥古需要用凶狠来逼迫自己不向“软弱”的可能性妥协,正是因为它们对他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如果他赌错了,他又害死了一个兄弟。

如果他赌对了,传送的落点仍然不明,没有任何信息可保证传送目的地适宜人类生存,或传送过程能保证生命存活。

他得把自己也放到赌桌上,那样才公平。

提摩西做好了很多安排,不需要定时休息后他的进度加快了。解明激光武器的机制。设置反向传送。骑士的部队需要下一顺位的指挥官。WE需要下一个显名的韦恩来掌舵,卡珊德拉同意了。刺客联盟需要得到安抚。他自己名下有一些资产。正联资助者和泰坦的交接。他要向阿尔弗雷德和史蒂芬妮道歉。哦,差点忘记,哥谭街上幸存的小南瓜们需要被好好地上一课——他们早应学到这一课的,奥古抵达后夺走了这个机会,但现在也不晚。

当提摩西以毁灭为目的,不进行自限地来制定计划时,他的语料库会被污染一些。这不是什么大事。

提摩西走下台阶。最初的蝙蝠洞空荡而沉寂。静谧的黑暗,安心的黑暗。他有很长时间在这里的隔离室度过,他会在令人发疯的漫长黑暗或者空白里等待,被无意义所吞没,直到“喀嚓”一声,微缩版蝙蝠灯照射到他的眼底。

提摩西坐下,举起枪,贴上自己的太阳穴。“喀嚓”,他自己模拟道,心平气和地扣下了扳机。

他看到蝙蝠。

早上好,布鲁斯。

 

17:12 p.m.,蝙蝠洞。

骑陨蝙在瞬间冷静下来,如同一种本能——任何涉及到与丑提对抗的情景,都会令他将自己的精神锁死在正确的状态。他可以看到蝙蝠侠、罗宾、红罗宾和夜翼都神经紧绷地僵在了原地。在其他人做出任何反应之前,骑陨蝙往前走了几步,谨慎地观察着丑提。

丑提把激光枪从自己的脑袋边放下。

“……早上好,提姆。”骑陨蝙说,随着这句不常规的答话,他立刻感到有几道视线投到自己背上,谨慎地发问,“有什么新鲜事要告诉我吗?

在对丑提的标准接触流程中,这样的试探语意味着【交待一个你认为我不知道的阴谋】。这种阴谋可大可小,又从来不会缺,而他们可以通过丑提选择坦白哪一个、在坦白过程中是否隐瞒/撒谎,进一步推断这个上浮人格的倾向。这也可以被用于自证清白。

骑陨蝙知道提姆已经“痊愈”了,他儿子的体内理应不再有小丑的人格,理应只剩一些零碎的知识、理念、另一套思维方式,能够被提姆的自控力束之高阁,这是他能直接称呼对方为“提姆”的原因。但提姆的状态并不算好。直接证据——眼下青黑,缺乏休息(意味着自控力减弱),看到自己之后精神出现亢奋;间接证据——骑士与奥古的证词,连续多个家庭成员陷入生死不明状态显然将提姆推到了悬崖边缘,至少是一度推到边缘。

令骑陨蝙感到少许宽慰的乐观要素,是提姆使用了《丑提标准处理办法》中约定的问候语,叫他布鲁斯,向他主动传达“我没有失控”“请信任我(在必要的试探与检查之后,如需)”的潜台词。

于是骑陨蝙先用称谓表达了基本的信任与安抚,再用指令表达怀疑,叫丑提自述。

丑提脸上的笑容更踏实了一点(这对话能让他完全确认面前就是自己的那个蝙蝠侠),有些愉快地垂眼,摆弄起自己的腕表,上面弹出莹莹的光幕:“我们有14个月没做过这个了,布鲁斯,不过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向你分享一个小故事。”

丑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应该讲哪个。腕表似乎摆弄够了,他抬起眼,那笑容突然加深了,和之前相比微妙地产生了一些变化,更加高昂,更加兴致勃勃,更加……令气氛紧绷。

“或许可以不止一个?”丑提咯咯笑着说,“我有太久没见到你了,你知道?一个没有蝙蝠在的无趣哥谭,我精心做了很多等不及要和你分享的事。

骑陨蝙的心跳顿时停了一拍。

 

那笑声令蝙蝠侠的身体应激性地进入了准备战斗状态,即便他的意识仍被混乱与震惊填满。他的几个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提摩西不可能…另一个蝙蝠侠的孩子不可能是小丑。

同位体是镇定的,那句不合时宜的“早上好”应是某种特殊的应对方式。他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是好的迹象不是吗?说明自己的儿子像Joker一样咯咯发笑并没有超出骑陨蝙的预期。提摩西可能只是中了笑气,或是某种非常规的创伤性表现,又或许是尚未治愈的心理疾病?毕竟骑士曾用“被毁掉”来描述他兄长的遭遇……

那笑声不意味着提姆真的变成了小丑那样的人。不会的,如果是那样,同位体不可能还这么冷静。

就如同蝙蝠侠所观察到的,骑陨蝙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动摇,如同一块坚定的磐石,仿佛他小丑化的儿子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惊吓。他只是用平稳低沉的蝙蝠语调回答了丑提:“只说一个。”

“好吧,看来奥古的那个只能留到下次。”丑提失望地嘟囔,然后立刻投入到最终选定的、最为重要的那件新鲜事分享里,熟悉的蓝眼睛里闪着蝙蝠侠感到陌生的光芒,“袭击者本来不想闹得这么大,他们只想用魔法师暗杀掉几只重要的蝙蝠,趁着混乱接管哥谭,带着的雇佣兵只是准备用来在暗杀骑士后镇压他的部下——很没意思对吧?是我令事态升级,让骑士疏散全城,把暗杀变成全面战争。”

这下他们没处可躲了!逼着那群喜欢在暗中行动的猫头鹰们打正面战争,把精巧的刺杀战变成绞肉机,把闪电战变成拉锯的泥潭!这可太有趣了。他们消耗不起,但一些牺牲就足以用战果吊住他们,继续往哥谭输血,向我暴露更多的资源流动路径。等输到最后——surprise!战果们集体复活,那些幕后者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笑,我已经为他们每个人准备好了照相机。

丑提开心愉快地描述着,在有趣处配上肢体动作,最后一句话里带着一种神经质的恶意。没有人会觉得“照相机”只是字面含义。

蝙蝠侠听到自己的儿子们发出了或虚弱或绝望的诅咒声。他感到有些窒息。如果说他对骑士的期望是“不要做个反英雄”,对奥古的期望是“你最好是个反英雄而不是超级反派”,在丑提面前只剩“做超反至少也往关黑门而非关阿卡姆的方向努力下吧,please”。

是的,他或多或少猜测到平行宇宙的蝙蝠家老二也和他家的老二一样,是全家人里最出格的一个。他也见识过未来的杀人蝙蝠提姆,知道他最省心的儿子黑化后有多叫人费心。但一下子从红头罩到丑提?或者从杀人蝙蝠到杀人小丑?即便是蝙蝠侠也没预料到出格程度会如此跳跃,他缺乏心理准备。

该死的,他完全理解了。骑士好乖。而世上怎么会有利爪罗宾这么天使的儿子。同位体到底是怎么绷住的??

骑陨蝙没绷住。蝙蝠侠大惊。

骑陨蝙的牙关咬紧,有明显的愤怒与困惑从他的肢体语言里流露出来,丑提的回答似乎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从万能腰带里掏出一副针剂,低沉地咆哮:“控制你自己,提姆!别放任的残留影响你,你能做得比这更好。”

“我很好,布鲁斯。”丑提漫不经心地回答。或许骑陨蝙的话语有效,他确实因此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自控,现在他听起来比起小丑,更像是提摩西与某个疯狂存在的混合体,“或许在一切结束后我会想重新自控,但现在?别这么严肃。”

骑陨蝙充满威慑地向前逼近,语气严肃而失望:“为什么,提姆?”

“这很有效。”丑提低声笑着,依然放松地坐着,仰望他,“让人知道在哥谭插手和蝙蝠的游戏会变成怎样,一个好名声会很省事。”

“我们有约定。”骑陨蝙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有约定!”丑提呼地一下站起来,贴到骑陨蝙面前,音调尖利地拔高了,嘴角下沉,脸上浮现出偏执的怒气,“自控,合作,情报交换,而一切的前提是你在哥谭!是你违约在先的,布鲁斯,放任那个蹩脚的魔法师把你从我们身边夺走——”

“你不能因此就用小丑的方式去报复你的敌人!”骑陨蝙严厉地提高声音。

“我可以按我想要的任何方式来处理他们,布鲁斯,因为这不是你的案子,你在开始前就被踢出局了。”丑提嘶嘶地说,“这是我的。我的!我在你死后接手了一切,我设计并执行了全套计划,哪怕它令我最喜欢的兄弟死在我面前,然后我亲手再害死了另一个——你休想在这一切发生后把我的案子夺走!如果你不喜欢看到凶手的血涂满大街,那下次或许你可以试着不被干掉!”

蝙蝠洞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提摩西的胸膛起伏着,痛苦而疯狂地看着骑陨蝙,然后他又咯咯笑起来。后悔了?那些人都会死,将这视为你粗心的死亡招致的后果吧,小蝙蝠。这都是你的错。

丑提在指责骑陨蝙时用手指戳着他的胸甲,骑陨蝙沉重地看着丑提,抓住他手腕制止了这个动作,语调平稳而坚定:“没有人死去,提姆。我正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这不是借口,迪克、杰森和达米安也在这里——如果这是你放任自己的原因,现在这疯狂可以停止了。好好想想。”

不管你在计划什么,那绝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我们可以阻止它,或挽回它。骑陨蝙劝说着,另一只手垂着,针剂指向地面。

丑提短暂地安静下来,直直地注视着骑陨蝙的眼睛。蝙蝠侠有一瞬间以为说服起效了。但下一秒,丑提的嘴角抖动,退后一步,笑得弯下腰去,仿佛真心觉得这番话滑稽。

“我计划干掉全部来哥谭的打手,并戏剧性地用哥谭外的主使者完成威慑。你觉得这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是我脑袋里的那个家伙给我出的主意?”丑提乐不可支,“再想一想,布鲁斯,我们想要的东西可不一样。”

让我告诉你给我出的主意是什么。丑提用一种柔和的、耐心的口吻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不会在意事情是否解决,哥谭是否恢复平静,不会把那些不断往哥谭送来新玩具的外地人吓退——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会让那些来到哥谭的倒霉蛋们活着,用来承载他的创意……先把打手用干净,然后解除全城疏散状态,那样就会有足够的平民。让他们尽情尖叫、哭泣、绝望地哀求,被挂在街头最显眼的地方,把那作为吸引蝙蝠侠归来的响铃!

蝙蝠侠注意到,丑提在叙述中语速逐渐加快了,语调的起伏加剧,开始不再用“他”和“我”做主体的区分。他相信这是糟糕的讯号,因为骑陨蝙捏着针剂的手指比之前更加用力了——这个孩子正在往更加小丑的方向滑落。

“你当然会尽快赶回来的对吗,如果我在城市里挂上足够多的风铃,或者?我会当个好孩子,遵守你的规则,不杀人,保证他们能呼吸,能思考,能呼唤你!这样你就不会在回家的时候迷路了,蝙蝠侠。哪怕你真的回不来,只要我做得够好,哥谭也会奖励我一个新的蝙蝠!”

骑陨蝙只咬牙切齿地说了一个词:“够了。”

他不再称呼面前的存在为“提姆”,一手擒拿,一手将那枚针剂扎进丑提体内。丑提毫不后退,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果断地抬起手,将那把激光枪抵上自己的下巴。

“不!”骑陨蝙不得不腾出手来向前扑去,握住枪身使其偏离方向,激光擦着丑提的脸颊向上射去,而丑提趁着这短暂的空隙,反手拔下只注射了一半的针剂,直直地向骑陨蝙的战衣薄弱处捅了过去。

在针头触达软甲之前,一枚蝙蝠镖击碎了针剂。蝙蝠侠沉默地出手了。丑提逆着蝙蝠镖飞来的方向看去,好像是第一次注意到骑陨蝙以外的人,他脸上流露出好奇与欣喜。

即便在骑陨蝙将他按倒在地,控制住行动的过程里,丑提的视线都没有从蝙蝠侠身上移开,甚至用友好的态度冲他微笑:“你好,另一个蝙蝠侠~这里的小丑还活着吗?”

蝙蝠侠是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了,骑士曾问过一模一样的,但这话由丑提说出来,就多了一种“他死了我顶上好不好呀”的意味,有一种很怪的毛骨悚然。

骑陨蝙快速地将腕表从丑提手上撸下来,掐着下颌把丑提的脑袋转回来,强迫他收回注意力,并沉声质问:“你之前在它的光幕上看到了什么?”

丑提眨了一下眼睛,如常地咯咯笑起来:“秘密。”

“你会告诉我的,提姆。”

骑陨蝙板着脸将一只新药剂扎进了丑提的颈部,它似乎具有强效的镇静功能,那些疯狂与笑声逐渐平息下去,不多时丑提就闭上眼睛,陷入昏迷。

骑陨蝙的肩膀沉下去,怀里抱着儿子终于安静下来的躯体,比蝙蝠侠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刻都显得更像一个疲惫的凡人。蝙蝠侠上前了几步,没有着急开口询问,决定给同位体一点时间。

“……他本不应该这么疯。”在一段漫长的沉默后,骑陨蝙缓缓地说,“提姆很坚强,他已经打赢了这场仗,克服了小丑对他的影响。我有很久…很久没再见过他这样了,仿佛那些漫长的治疗没有发生过。有那么几个片刻,他就像回到了Joker Junior的状态。”

“…你信任他。”蝙蝠侠能感到同位体的迷惑与疲惫,那些沉重的情感也传递过来,压在他的身上。同位体对提摩西的信任是很明显的,在丑提表现得最疯狂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唤醒与说服,好像只要提摩西还有求生欲,一切就能得到控制。

“我知道他有控制住疯狂的能力,除非他完全放弃了,否则……”骑陨蝙的话语哽住了,蝙蝠侠能感到他的恐惧,恐惧是驱动布鲁斯韦恩的源泉,“那会是真的吗,诱因是我的离开?提姆和小丑都不会轻易相信我死了,在这一点上相似的偏执可能削弱了他的拒绝——”

“你注意到了腕表的光幕。”蝙蝠侠平稳地打断,陈述事实。那是防窥探的设计,他们无从得知丑提从显示屏幕上看到了什么。

骑陨蝙的动摇停止了,呼出一口气,这个发现能令他坚定:“提姆在看腕表前并没有那么疯,一定有什么催化了他。”如果找到诱因并将其解决,或许他的孩子就能恢复正常。

蝙蝠侠心想:我其实没看出来他之前不疯。这孩子一出场就挺震撼人心。

但他会在这一点上相信骑陨蝙的判断,并不吝啬于提供帮助。

 

他们再度联系了扎塔娜。蝙蝠侠特地征求过同位体的意见,看他是否愿意让这样子的提摩西被外人看见,哪怕不增加锚点,只需要再等一天,反向传送的时限就可满足。骑陨蝙只是点头,提起之前对峙时丑提的那句话。

你休想在这一切发生后把我的案子夺走】,它是“可夺走的”,意味着丑提还没有把整件事做完,贴上case closed的标签。意味着他抹除所有敌人、给幕后的猫头鹰送惊喜的计划还有被阻止的余地。

骑陨蝙将不遗余力地尽快返回哥谭,阻止这一切。

扎塔娜并非随叫随到,她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抵达。

他们将丑提安顿在一个隔离室里,按骑陨蝙的指引为他穿上束缚衣,固定,隔绝感官。骑陨蝙想利用一下曾经的治疗过程形成的思想钢印,等丑提苏醒时再进行一次询问。

但在苏醒之前,他们需要得到一些情报上的进展。

骑陨蝙和蝙蝠侠忙于破解丑提腕表的系统,里面有内置微型电脑与一些经过特殊改装的设备,电脑已经执行了自毁程序,丑提显然知道它会落到他们手上。这让复原变得困难。

红罗宾因为丑提的到来表现得有点焦虑,蝙蝠侠可以听到他抓狂的碎碎念(“这让一切古怪之处都该死地有了解释!”)。蝙蝠侠出于一些考虑,让红罗宾不处理丑提相关的事情,而是监控、联系去了刺客联盟的奥古一行人。红罗宾在短暂的纠结之后同意了——奥古是最清楚丑提这些天状态的人,并说过自己曾令丑提稳定。无论如何,他们会需要知道丑提的现状,并提早返回。

做一些对局面有利的事情,让自己忙起来,能够有效缓解红罗宾的焦虑。

草草的晚饭后,没过多久就到了夜巡时间,夜翼把蝙蝠侠按在了蝙蝠电脑前,不容拒绝地说:“你应该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B。今晚我和罗宾来负责夜巡。”

达米安点头,他无需再说什么来证明自己和格雷森组合的能力。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地行动起来。

 

00 高端局,但没有硝烟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或许是前些天新鲜面世的蝙蝠坦克威慑力太足,犯罪分子们都打算避避风头。

在完成半圈巡逻后,夜翼派罗宾去公园区,表示有情报显示,那里会有一场需要盯梢的黑帮聚会。

“你不一起来吗,格雷森?”罗宾在离开前,回头问他。

“我相信你自己搞得定,罗宾,只是盯梢。”夜翼说,“我去跑剩下的地方,如果一切顺利,或许我们可以早点回去。”

罗宾离开了。夜翼看着那个轻盈的背影,感到有少许的负疚感沉进胃里。

他修改了自身定位,让其显示执行原定的夜巡路线,然后脚跟一转,径直奔向阿卡姆疯人院。他的神情紧绷,看不见平日的欢快与轻松,仿佛有一根马上要崩断的弦刚被人狠狠踩过。

夜翼在潜入阿卡姆疯人院的过程中发现监控已在前不久有修改痕迹,而且手法熟悉。他用大体相似的风格瞒过了监控,目标明确地直奔小丑的房间。

那里空无一人。

夜翼并没有感到很惊讶。他仔细观察,认为小丑离开牢房的时间不会超过12个小时,而且现场留有少许的暴力痕迹。曾发生过战斗,但很快结束。有人将小丑带走了。他试图追踪,但线索在中途断掉。他瞒过警卫在阿卡姆找了一遍,没能发现小丑在哪儿。

夜翼在阴影中停下来,思索。

当然了。他想。杰森喜欢一些戏剧性的东西,那会是个有意义的地点。阿卡姆骑士当然比所有人都清楚这座建筑的哪里不会被蝙蝠们找到,而达米安会认同这种安全性。

夜翼前往阿卡姆疯人院在施工阶段就已经废弃的侧翼,骑士曾对他提过这里,感谢毛毯之夜的一些相互交心。他前往最深处,猛地推开大门。

本应在半个地球之外炸刺客联盟的达米安·奥古和阿卡姆骑士就在房屋中。潮湿且肮脏的地板,残破的地砖,干净的手术床,便携型X光与CT设备,昏暗的吊灯,无影灯,锯子,锤,针头,防护衣,手术用具,血袋,生命检测仪。

小丑正躺在手术台上。旁边站着一个黑市医生,手里拿着电钻。

奥古平静地比划了一个出去谈的手势,把外人和整台手术关在沉重的门后。

“你来了,理查德。”奥古说,“我想你已经见过提摩西。”

 

奥古和夜翼曾有一次谈话,在他抵达这个宇宙的当晚。

“你不相信我会遵守诺言?”奥古不愉快地挑眉,“我已经对你的蝙蝠侠承诺了不杀,而这与我父亲的名誉相关。”

“我只是不相信你们什么都不会对小丑做。”夜翼举起双手表示无害,“我知道骑士对这件事有多执着…我只是想与你达成共识。”

“我不会帮你阻止他,理查德,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那是不必要的,达米安。”夜翼一字一句地说,“我也杀过小丑,在他杀死了我的第一个弟弟,又令第二个失踪的时候,我徒手打到他心脏停止跳动。

夜翼的咬字很重,这个话题令他紧绷。奥古能知道这对夜翼不是一个轻松的选择,但他仍然这样做了,奥古的神情变得欣赏。

奥古:“他之后复活了?”

夜翼不想多说:“B给他做了心肺复苏。”

奥古啧了一声。

夜翼在奥古能发表任何评论之前,迅速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所以你看,如果你们对小丑的杀意建立在【两个宇宙可能发生类似的事情】上,我们其实已经渡过了那个时间点。”

奥古若有所思地点头:“你对骑士说过这个吗?”

“当然,但他不认可,说总有可能有下一次。”夜翼有些无语地叹气,“那个小混蛋,过保护到我头上来了,一听到我说会保护提米就紧张兮兮地叫我不要去对付小丑。”

奥古神情微妙地打量夜翼。

夜翼和善地微笑:“说任何一句觉得我比小利爪脆弱的话,我们就去训练场打发一下时间,想知道我是怎么爆敲成年利爪的脑袋瓜吗,达米?骑士已经知道了。”

难怪骑士身上带淤伤还坚决不肯说哪儿来的。奥古明白了一切。骑士走远程热兵器+团战路线的,近战能力有被训练过但只能说一般。

奥古其实看着肉体凡胎的迪克,也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只是没有说。但他会很乐意和夜翼去切磋一下。

话题最后还是被扯回了小丑的事情上,夜翼不希望他们真的走到那一步,把和蝙蝠侠的关系搞僵——“你们来之后B愉快了不少,我不希望最后以冲突结束”,并想搞清楚奥古的态度。

奥古直白地告诉他:“我会帮骑士。”

夜翼也不见气馁:“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愿意冒任何风险让提摩西落在小丑手上,理查德,虽然原因不太一样。而你没有对此能做的。”奥古说,“杰森是受害者,当他决定【这不能再发生】时,他的动机纯粹出于情感,你无法用理由去削弱它。”

“而我…”奥古微妙地扬起嘴角,“我的动机更复杂一些,我不指望你现在理解。”

夜翼怀疑地眯起眼睛。

“认可与忌惮。”奥古缓缓地说,“如果你见到了我们那个提摩西,你会明白的。

 

夜翼知道奥古与骑士没有放弃对小丑的伤害意图,他不关心开往刺客联盟的飞机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在需要找到奥古的时候,径直去找了他们的目标。

只是通知他们丑提的情况。夜翼对自己说。不是协助他们,不会做不该做的事。他假装自己心底的某一部分没有从见到丑提,见到骑陨蝙塌下的肩膀起就一直在尖叫——

骑士说得对,他不会想冒任何风险让自己的家人陷入那样的境地。

那尖叫令他瞒过所有人独自行动。当他发现牢门后已经没有了目标,他的手指终于能从卡里棍的电击钮上移开。

 

“你们的提姆抵达了蝙蝠洞。他很不好,超出了骑陨蝙的预期。”夜翼的语气生硬而坚决,没有心情去讲双关语笑话,“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我可以沉默地走开,假装没发现你们在阿卡姆里做什么——但我要知道一切。”

奥古很小幅度地笑起来:“他果然能让你害怕。我从未怀疑过提摩西在这方面的说服力。”

夜翼磨着后槽牙,多米诺面具的白膜危险地眯缝起来:“闭嘴,奥古,说点有用的。”

“你想从哪里开始?”奥古问。

“告诉我那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又该如何阻止。”

奥古看着紧绷的夜翼,宽慰道:“首先,让我把这件事说明白——提摩西身上发生的事情无法一模一样地在这个宇宙重演。”

夜翼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奥古和骑陨蝙曾有一次谈话。

在和蝙蝠侠的对峙结束后,骑陨蝙把奥古拉到蝙蝠电脑前,向他展示了自己前几天的研究发现。

“这个宇宙的小丑,血液没有表现出和我们那里一样的传染性。”骑陨蝙说,“最坏的情况不会发生。”

奥古点头。父亲总是周全的,他当然会像其他人一样关注这个风险。

“这很有帮助。”奥古说,“意味着我们没必要杀了他再用试剂和焚烧做无害化处理——我会约束骑士。”

骑陨蝙观察着奥古的表情,缓缓点头。

 

奥古没有对骑陨蝙说谎,他只是有所隐瞒。

奥古有一个计划。

因为丑提,他们对“小丑”这个存在有过深入的研究。

奥古不把它视作人类,那是一种瘟疫,一种现象,一种与蝙蝠侠对位的概念,而非某一个个体。这种小丑因子感染还能传递记忆。骑陨蝙曾从因子中观测到一些魔法力量的存在,这曾给奥古和骑士利用大种姓魔法力量来治愈丑提提供理论基础。

杀死一个个体无法断绝瘟疫。在他们的宇宙里,“小丑”这个概念被丑提以擦边球的方式占据,使得没有新小丑诞生,即使诞生了丑提也会得到预警。

而在这个宇宙里,奥古觉得,既然不用杀他,让一个被无害化的个体占据“小丑”的位置,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和骑士把计划里的“谋杀”修改为了“切除前额叶”。

 

夜翼沉默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门后正在进行一台手术。今夜之后,那个小丑将不再有能力对他关心的任何一个人造成威胁。

“难怪你们要偷走蝙蝠飞机和蝙蝠坦克,大张旗鼓地用泽塔管道跑去刺客联盟。这可比单纯地杀掉他费时得多。”夜翼在多米诺面具下翻了个没人看到的白眼,“一个烟雾弹——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去为提米找他的脾脏。”

脾脏什么的泡一下池子就能长回来了。奥古理所当然的表述引发了夜翼相当不赞同的凝视——丑提再疯一点没什么,虱子多了不痒,红罗宾怎么可以去泡池子!

“我们全家人都很擅长看穿提摩西的各种谎言、隐瞒与潜台词。”奥古有些愉快地说,“你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红罗宾只是想找个借口把他支开,并不真的想要他做什么,奥古能看出提姆的崩溃——挺无害的崩溃,奥古有点乐在其中。这让他想起早年的红雀。

他欣然配合,并使用了这个送上门来的借口。

这里不是他们的哥谭,而无论是骑士还是奥古,都已经在蝙蝠侠面前宣言过对小丑的杀意。他会需要一些事件来转移蝙蝠侠和骑陨蝙的注意力,好让他们有机会把必要的东西偷渡进阿卡姆。

红头罩知道内情,小利爪不知道。他们两个负责开着飞机去联盟附近盘桓,找机会炸点什么。红头罩与塔利亚的联系能确保这次轰炸有分寸,不会引发什么大麻烦,使他们能全身而退。

“你们不一起来吗?”利爪罗宾奇怪地问,“不是要去找提米的脾脏吗?”

“恶魔头子的祖父可狡猾了,你们这趟先找,找不到就炸点什么,给他长长教训。”骑士义正辞严地说,“我们两个去找医生。”

奥古意味深长地点头:“能帮到这个宇宙里提摩西的医生。”

他们去找了个知道怎么在脑壳上钻孔的黑医。

这事必须得瞒着小迪克,否则骑陨蝙问一句,他就会把所有事都抖出来,小嘴叭叭的。骑士和丑提为奥古工作,但小利爪是骑陨蝙的罗宾。

“走了迪基鸟,”红头罩得意洋洋地把小利爪拎回机舱,关门,“接下来是兜风与烟花时间!”

“好耶!”

 

“他绝对会生气。”夜翼谴责了他们对自己同位体的美式霸凌。

“…如果他发现的话。”奥古的视线落点略微偏移。

夜翼想起同样被自己支开的罗宾达米安,同样稍微目移:“嗯…如果他发现的话。”

我得走了。夜翼感到了一点时间紧迫。在最后他必须再强调一句:“你们得提早回来,你的弟弟像小丑那样发疯,骑陨蝙想尽快赶回去。”

奥古无关心:“他会没事的。”

夜翼不可置信地瞅了他一眼(这么冷淡??),潜行离开了。

 

奥古有一个计划。

骑陨蝙能压住他们合作的重要前提,是【蝙蝠侠掌握有送他们回去的唯一方法】,他和骑士必须为此做出妥协。

但奥古知道他还有另一个选择,他隐瞒了这个信息差,对父亲承认三天太短不足以搞事。但那其实不对他构成障碍。

 

在他出发去刺杀魔法师之前,丑提曾向他展示一个皮下注射器。

“能够在各种极端环境下工作的定位器,结合了一点外星科技,耐高温低温,耐强酸强碱,耐宇宙辐射,作用半径可覆盖灯团标准的一个扇区。”丑提举着那个显然有点搞过了头的定位器,想要打到他身体里,“工作时因为功率太大可能发烫,但对你应该不是问题。”

奥古按住他的手:“解释我为什么会需要这个。”

“我不是刚刚才说过?!”丑提立刻不耐烦起来,数日在悬崖边缘徘徊的精神状态与大量工作,让他的脾气变差,“传送的可能性,达米安!我们的赌局!哪怕那道激光是把你传送到酸液池,或地狱里面,或一颗恒星上,它也能大概率让我找到你,只要我们去的是同一个平行宇宙!最好的可能性是我过去时你还能被它烫得跳起来!”

奥古挑眉,允许了注射:“如果传送落点的环境能杀死我,你也不会活下来的,提摩西。”

“如果那样,我会安排人回收我们的残骸。”丑提不甚在意地说,“芭芭拉就不错,那会是在我搞明白传送与反向传送的机制之后。”

“好。”奥古说,“我会弄到那个魔法师,或者他的武器。”

他在出发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丑提:“你至少得撑到解析工作完成,提摩西。”

这是一场赌局。活捉魔法师回来,是最好的情况。即便没有,他会尽量确保自己的退场方式是被激光击中——要么死,要么去往布鲁斯身边。丑提的这句话说服了奥古做一次尝试。

他在另一个宇宙的展览馆睁开眼睛,他失去的家人们都在身边,而且已经在着手研究回去的方法,这已经与丑提最乐观的假设持平。奥古知道丑提赌赢了。

奥古确信提摩西也会来到这个宇宙,而当他来的时候,他一定会带着回去的方法。

 

奥古在推手术床的时候感到了定位器在他身体内部灼烧。那真的该死地痛。

而且比他预想得要快,丑提肯定是连轴转了。

他的设备自动连上了另一个定位器,丑提显然在自己身体里也埋了一个,确保在极端环境下,双方都有机会采取行动。奥古看到丑提身处蝙蝠洞。

这会是个不错的机会。奥古想。

烟雾弹只能把蝙蝠们的一部分视线引向哥谭外,并不会削弱他们对哥谭的掌控。骑士在担任夜巡后勤时在蝙蝠电脑里留了一些掩护,但杰森并不是最擅长这个的。他们可以用上一些额外的保险。

奥古传过去一则简短的通讯:

【正在无害化小丑,吸引一下注意力,至少拖过今晚的夜巡】

 

丑提看着腕表上的光幕。

通讯的意思清楚,生理指标监测正常,人在阿卡姆疯人院。

还有心情在这儿干坏事呢,看来杰森和迪克也好好的。丑提感到放心。

他隐蔽地启动了系统的自毁。一次眨眼,他脸上的笑容疯狂起来。

一些表演,能够吸引蝙蝠侠的注意。态度的突然转变,能够吸引骑陨蝙的注意。这枚腕表应该足够拖延他们一个晚上。

丑提相信,由自己引发的小麻烦,总是会被排在蝙蝠侠们的第一优先级。

 

当夜翼到达汇合地点时,罗宾已经在那儿了。

“你动作好慢,夜翼。”罗宾不愉快地抱怨,“那个情报出错了,没有什么值得盯梢的聚会。到底是哪个无能的家伙收集来的?”

夜翼笑了一下:“抱歉,罗宾。”

罗宾瞪了他几秒,撇嘴。

“我们这就回去吧。”夜翼有点心虚地提议,“B或许已经有些进展了。”

 

今晚很平静,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夜巡归来的双人组这么告诉蝙蝠侠。

达米安没有说什么,仿佛那些抱怨与怀疑不值得分享。

骑陨蝙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他们还原出来腕表里微型电脑的功能,能够知道其主要功能是定位、通讯与数据操控,通讯的接收端口有使用外星科技。具体通讯内容已无法复原,定位系统则需要从硬件开始破译。

不是做不到,而是会很耗时间。

这会是丑提的目的吗,时间?骑陨蝙确实有需要赶时间去阻止的阴谋。

但究竟是什么催化了他?

蝙蝠侠结束测试,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通讯收发端口,没有办法跨平行宇宙。”

两个蝙蝠侠视线相交。

这说明,丑提是在和这个平行宇宙里的人通讯,用一种并不通用,只能与特定设备连接的技术。

骑陨蝙捏住眉心做了一次深呼吸。

丑提联络的除了奥古和骑士还能有谁,骑士甚至可能都没有那种定制终端,他退场得太突然了。而奥古、骑士和小利爪自从蝙蝠飞机被开出洞起就没有回应过他的通讯,迪克可能不是自愿的,骑陨蝙宁愿相信他的通讯器是被兄长没收了。

好巧哦,这次他的四个儿子也要么明牌反贼,要么联系不上呢!

吸气,呼气,冷静。还好,丑提已经被控制,骑士和奥古两个阵营领袖在这里都是光杆司令,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搞不出什么大事……应该吧。奥古应该不是因为自己手下没人才跑去刺客联盟的吧……?

骑陨蝙咬牙问红罗宾:“联系得上红头罩吗?或者能接上蝙蝠飞机吗?他们有表露出任何要干掉雷肖古自己上位的倾向吗?

“他们什么??”红罗宾战术后仰,连忙查看仪表,“呃,通讯能够发送但无一回复;无法远程控制蝙蝠飞机;以及他们只是游击轰炸了几个刺客联盟的基地,大部分轰炸在今晚发生,还不到刺客联盟易主的大事件。”

骑陨蝙追问:“都发送了哪些通讯?”

“都是常规的。”红罗宾说,“请求回复,有新情况发生,要求返航。告知了他们另一个我已到达蝙蝠洞,但还没有细说……嗯,他的精神状态。”

蝙蝠侠询问:“有何主意?”

“发送丑提的照片或录像,让他们返航。”

蝙蝠侠质疑:“在奥古高度疑似提姆小丑化诱因的时候?如果这是阴谋的一部分,他们不会不知道丑提的状态。”

骑陨蝙表情微妙:“有一个人很可能不知道,我的几个孩子不喜欢对别人分享丑提的信息。特定领域的保密主义者。”

蝙蝠侠短暂沉默,视线缓缓落到了红头罩的头像上,本次平行宇宙来客阴谋的唯一一位本土参与者。

“如果这个临时小分队连丑提的存在都没有内部同步的话,”蝙蝠侠缓缓地说,“一些技巧可以把杰森骗回来,让他中止参与这个阴谋。”

骑陨蝙找到突破口:“愿闻其详。”

“首先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照片。”

 

骑陨蝙贡献了一张早年的照片。当时他们刚把joker junior压回蝙蝠洞,丑提被剪开的嘴角一直没有接受治疗,歪七扭八地长拢,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把错误愈合的皮肤切去,重新缝合。

总之这个提姆看着血渍呼啦的,在嘴角形成显眼的血色笑脸,面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眼皮没有完全合拢,因为麻醉的缘故双眼无神地看着上方。

选一张年龄和红罗宾比较接近(可能还略小一点)的照片真是太阴险了,这是虚假宣传。骑陨蝙感叹。

这是考验观察力的时刻,仔细看还是有差异的。蝙蝠侠辩解。

他们并没有直接发送——对红头罩需要来一点欲拒还迎,夜翼的通讯器被征用,发送图片,配文:

【蝙蝠侠不让我告诉你】

【但我们会需要你的帮助,突发情况,拜托尽快回一趟蝙蝠洞】

他会恨我的!夜翼哀嚎。我会把你们供出来!

 

已读不回的红头罩看到照片,当场一个心肺骤停,把蝙蝠飞机开得在空中漂移。

“Jesus F-cking Christ!!”错过了毛毯之夜而且尚未经历过丑提震撼的红头罩大骇,“他妈的,奥古和骑士在搞什么?!!”

他俩不是说好了留在哥谭干小丑吗,怎么搞得鸟宝宝变成这样?!小丑这是反杀了还是怎么着?!

炸你妈的刺客联盟,家,家被小丑偷了。

红头罩连忙掉头返航,烟花时间结束,直奔最近的泽塔管道而去。

小利爪凑过来一看,举手:“这好像是我们那个提姆。”

“哪个提姆都不行。这是我的特色,小丑休想祸害另一个罗宾鸟。”红头罩骂了一句很脏的,“切什么前额叶,操蛋玩意,我这就去拿他的脑袋放烟花。”

 

天将破晓,红头罩回蝙蝠洞一看,鸟宝宝正推着另一个被绑在精神病人束缚衣里面的昏迷鸟宝宝给扎塔娜做检查。

刚在照片里看到的鸟宝宝没这么大只啊?红头罩狐疑地站在丑提床前,意识到他嘴角两边的疤痕可能已经愈合了数年。

操,被骗了。是现在完成时,而非现在进行时。

红头罩杀气腾腾地转向夜翼,夜翼一脸无辜指向蝙蝠侠,蝙蝠侠怀疑地提问:“飞机上怎么只有两个人,奥古和骑士在哪里?”

这大概不是最正确的那句话。骑陨蝙见识到了一场平行宇宙的蝙蝠家族内战,并坐在旁边看完了全程。

战斗结束于蝙蝠侠终于把“提姆在和奥古通讯后小丑化加剧”这个信息点说了出来,成功转移了红头罩的注意力。

“你不应该继续搅和他的阴谋,这很危险!”蝙蝠侠低吼,“告诉我奥古和骑士去干什么了?!”

红头罩怀疑地眯起眼睛,视线在蝙蝠侠、丑提和骑陨蝙身上来回逡巡。“真的吗,奥古那么做了?”他阴沉沉地说,“他们去干了件仁慈的,早他妈该有人完成的,但并不值得为此把提姆弄坏的事。”

“他们还是去找了这个世界的小丑。以不致死的方式。”骑陨蝙格外平静地翻译道。

红头罩冷笑:“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干完了。”

蝙蝠侠感到挫败地咬牙,看向骑陨蝙:“你早就知道?”

“只是数个猜测之一。”骑陨蝙说。

是最有可能的那个猜测,但他没有在得到确证前提出来,这是正常的。他总是在关键时刻慢上一步,或好几步,来不及阻止事态发生,只能做事后弥补。

他以前没赶得上救自己的儿子,现在就没理由能赶得上救小丑。

那只是发生了。如同在不可预期的毒气、爆炸、枪击、绑架中受害的每一个哥谭平民,如同公墓里野草一样增加的墓碑,如同那些统计数字,如同任何一起蝙蝠侠没能将其扼杀在摇篮里的案件,如同哥谭的每一天——在他们未能意识到,无从阻止的地方,增加了新的受害者。

而当这个受害者已经无法拯救时,义警们就会将目光移开,投向做了这一切的坏人。小丑肯定熟悉这个流程,他只是不熟悉这次扮演的角色。

小丑安静地躺在阿卡姆疯人院里。蝙蝠侠惊讶地发现小丑牢房里的监控被人修好了,仿佛就是在为他展示这个成果。

蝙蝠侠只是谨慎地观看了数秒,确认他除了平稳地呼吸以外什么都没有做,然后就转向了其他可能指向奥古和骑士的画面,没有投入任何一丝多余的关心。

全程只有两个人在状况外。

小利爪:“啊?我们不是去找提米的脾脏的吗?”

扎塔娜:“你们先忙,我走了?”

 

骑陨蝙看了一眼利爪罗宾,再看向扎塔娜。在丑提也抵达后,定位锚点足够,反向传送可以随时进行。

他开口询问:“传送门能开启几次?”

扎塔娜:“几次都行,但每次需要额外的能量。我们已经能够定位你的那个平行宇宙。”

骑陨蝙满意地点头,转向蝙蝠侠。

“我有一个计划。”

 

奥古和骑士返回蝙蝠洞时,已经知道计划大概率暴露了,但他们已经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把小丑给切完了。木已成舟,怎么着吧。

奥古预期会有一番争吵,或是争斗,但父亲最终会决定缓和的,他毕竟还是要将所有人带回去,而奥古遵守了在哥谭内不杀人的规则。迪克肯定会发脾气,可以等回去了慢慢哄。

反正暴露了,他们还颇有仪式感地把小丑被切下来的额前叶装在玻璃瓶里带了回来做礼物。

然后奥古发现父亲和迪克都不见了,本土蝙蝠侠面色不善地迎接了他俩,蝙蝠家全员武器在手,唯一的熟人只剩一个被束缚衣绑得很结实的丑提。

已经转醒的丑提幽幽地:“hi。”

丑提:“长话短说,布鲁斯扔下我们带着罗宾回去了。作为我们瞒着他干坏事的惩罚。”

丑提:“我建议投降。自首的交换条件是咱们仨可以关一起。”

奥古不可置信。骑士目瞪口呆。

骑士露出被背叛的受伤神情:“为什么?他怎么能这么干!”

丑提委婉地说:“可能是因为我在描述顺着资金流查猫头鹰议会IP这个行为的时候,用词比较夸张——。”

“…有多夸张?”骑士警惕起来。

“像是给所有人的普通人身份寄一个装满了他们手下各自惨死模样的照相机,翻到最后一张时会黑屏倒映他们自己的脸,然后爆炸。会有隐藏探头拍下他们最后一秒的表情……这样的夸张。”丑提淡定地描述着令人不安的细节,“这大概令布鲁斯觉得,必须只带乖孩子回去控制局面。”

奥古咬牙切齿:“提摩西!”

“你自己要求的!”丑提一翻白眼,“赌局和这次,你欠我两次。”

骑士发出一声厌烦的抱怨,不情不愿地看向蝙蝠侠:“所以现在只能等他大发慈悲觉得我们已经被关够了?他显然不喜欢我们的小礼物。”

“倒也不是。”丑提说。

奥古皱眉,警惕而狐疑地看了一眼蝙蝠侠的方向。

“嗯,对,我们差不多有个约定。”丑提含糊地说,“我们能回去,他不干涉,条件是期间的监督与软禁。”

骑士放松下来:“多久?”

“自我抵达起算,48小时。”丑提说,“我提前设置了不可撤销的定时回传,蝙蝠侠无法阻止。”

奥古看表:“…所以父亲会有差不多31个小时用来收拾残局。”

阿卡姆骑士失望地说:“太棒了,我们都知道他一晚上能做到什么,等我们回去剩不下几个可踢的屁股——我刚觉得有趣起来。”

蝙蝠侠沉声:“不是无法阻止,孩子们,别想基于这个肆意妄为。”

丑提平和地:“我们聊过如果你干涉了会怎么样。”

蝙蝠侠固执地:“不是无法应对。”

丑提:“因为我提前告诉你所有细节了。我还有很多没说出来的好主意呢。省省吧,真走到那一步只会让我们双方都觉得很麻烦。”

骑士嘀咕:“那明明会很刺激。”

奥古板着脸:“忍一下。”

他们投降了。

 

“还好你们选择自首。”丑提被从束缚衣里放下来之后,第一时间把两个定位标打进奥古和骑士的身体里,“否则我还得越狱再潜入你俩的牢房,以防时间到了只有我一个人传回去。”

骑士有些惬意地窝在沙发里,用手指感觉着皮下定位标的形状,一旁摆着阿尔弗雷德的新鲜烤制小饼干,和老管家抱着极大善意允许其出现的可乐:“这个措辞肯定有辱牢房,换一个。”

奥古抱着双臂闭目养神:“这就叫做软禁,杰森。我们帮忙解决了一个微妙的、长久困扰他们的问题,用环境优渥的大房间来软禁我们也是合理的。”

“超出预期。”丑提公平地说,“我还以为按我的表现会被关去阿卡姆。”

骑士被逗乐了:“别傻了,我们刚从那儿回来,逛侧翼像回家一样。”

没有经历过地狱笑话的丑提被呛得皱起脸,呻吟了一声:“老天,杰森,你的幽默感。”

“我还以为你能理解呢。”骑士恶作剧似的发笑,“你批的那个改造计划也有一种地狱一般的冷幽默。”

奥古疑惑:“什么改造计划?”

丑提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三周前的一个提案,说阿卡姆疯人院空置已久,建议改建成为广大哥谭家庭与应届生服务的公共设施。”

骑士翻译:“他是说,改建为阿卡姆人才市场——提姆绝对是因为这太搞笑了才批的预算。”

“你说得对。”丑提平静地微笑,“你提醒了我,作为赞助商,我应该让他们在阿卡姆人才市场里给我划一个韦恩总裁办公区,就在原本关押重犯的那块地方,没有比那儿更合适的了。”

骑士噎住。

丑提:“不好笑?”

奥古忍无可忍:“不许再讲地狱笑话了,你们两个都是!好好坐牢!”

“干坐着很无聊!”骑士抗议,左顾右盼找到了监控探头,故技重施,“能给我们一点书吗,或者游戏机?……please?”

监控前的蝙蝠侠有些无力地捂住了额头,一旁的阿尔弗雷德挑眉:“我应该给他们一些转移注意力以防拆家的东西吗,布鲁斯老爷?”

“他们密谋进行了不人道的手术。这是惩罚,不是奖励。”蝙蝠侠坚持,“不能这样惯着他们。”

“我相信他们迟早会得到想要的,即使不从您这里。”阿尔弗雷德委婉地说,“您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小礼物。”

蝙蝠侠叹息一声。

阿尔弗雷德轻笑出声:“没有硝烟的战争也不好打,对吧,布鲁斯老爷。”

 

-END-

 

*丑提说的那个奥古相关的小秘密:奥古出击时,身边的一个刺客是他的人。双重保险,这样无论他死活,丑提都能得到这把激光传送枪。

*奥古对小丑动手还有一个动机,是有点担心如果自己不帮忙,骑士真的会拿上录像机跑去阿卡姆找小丑给他拍死亡录像。地狱笑话恐怖如斯。

*红头罩和小利爪主要在夜晚炸,因为这样放烟花的效果好。

*红头罩被骗回去时和奥古/骑士有一通鸡同鸭讲的通讯:

骑士:怎么回来了

红头罩:你还问我?你没看到那个婊子养的对提姆做了什么?

奥古:(以为是知道了丑提的遭遇)哦,他们告诉你了

红头罩:这什么说法,你是早知道了但瞒着我吗??

奥古:自己亲眼看会比较好

红头罩:操你。小丑在哪儿,我要杀了他

骑士:在我面前躺着

红头罩:还会呼吸?

骑士:只会呼吸了。

红头罩:很好,等我亲眼看完就来让他不会呼吸

奥古:(不满)还好我们已经处理完了,你真不应该因为这点事就违背计划赶回来

红头罩:这点事?

红头罩:操你妈,恶魔崽子,我说真的,我操过。(退出通讯)(拒接通讯)(拒接通讯)

奥古:(气得要死)

*软禁期间可以有进一步的正逆序贴贴,但写不动了,就这样吧。

*骑陨蝙有和正序蝙达成协议,他提供一系列在高端局中积累下来的技术和经验,换正序蝙拖住3个坏小子足够时间后再把他们送回来。

蝙蝠侠:你需要多久?

骑陨蝙:至少24小时

还是蝙蝠侠:(还没开口就看到3个逆序崽自己搞了个31小时后回去的设定)

蝙蝠侠:行。(不说了)

*这把高端局的回泉水总结:

骑陨蝙和小利爪:正常发育,被老阴逼蹲草gank

阿卡姆骑士:寄于抗压

奥古:主动一打五还换掉了对面的C

丑提:送塔,并开启大复活术

米提桶三人组:五杀!五杀!团灭他们!

蝙翅:打残逼退,疯狂拆塔,不拆快点队友复活了


鱼摆摆 🐳

魏宫女子(九十二)延禧攻略同人

魏宫女子 

  • 五阿哥请安折(下)/酥酪抚养权争夺战




  十月初十日

  永琪恭请皇阿玛圣安

  太后大安,额娘大安,令母妃大安,儿臣大安。

  令母妃风寒痊愈,昨日也拆了夹板,但叶太医说,还需日常小心注意。太后虽免了禁令,不过还是不允许母妃乱跑。日常儿子闲暇时便呆在浩浩荡荡陪伴母妃,可惜功课繁忙太过,如果师傅和谙达能多给点永琪休息的时间就好了。

  令母妃也总说浩浩荡荡少了点生气活泼,如果能有只猫或狗陪着她一直在身边就再好不过了。...


魏宫女子 

  • 五阿哥请安折(下)/酥酪抚养权争夺战




  十月初十日

  永琪恭请皇阿玛圣安

  太后大安,额娘大安,令母妃大安,儿臣大安。

  令母妃风寒痊愈,昨日也拆了夹板,但叶太医说,还需日常小心注意。太后虽免了禁令,不过还是不允许母妃乱跑。日常儿子闲暇时便呆在浩浩荡荡陪伴母妃,可惜功课繁忙太过,如果师傅和谙达能多给点永琪休息的时间就好了。

  令母妃也总说浩浩荡荡少了点生气活泼,如果能有只猫或狗陪着她一直在身边就再好不过了。

 


  弘历从匣中拿出那封西洋花纸,飞速读过后便甩在了一旁,李玉看他神色由晴转阴,吓了一跳,赶紧把信纸捡起,小心翼翼放在御案上。

  弘历眯着眼盯了会永琪的家信,握着拳头怒极反笑。

  “朕不过送了个叶天士过去给她看病,就以为朕原谅她了?!”

  弘历怒不可抑,“这回更出息!还利用上永琪了!永琪一个好好的孩子,跟着她不过三个月,现在都敢和朕说起师傅谙达坏话来了!”

  “就她这样还配做人家额娘?”弘历冷笑一声,“真以为自己多大脸面!”

  李玉听得一头雾水,伸脖子看了会儿信上的内容,还是没搞懂,只得陪笑道:“奴才蠢笨,五阿哥报了平安,令妃娘娘身子也好转了,皇上怎么还生气呢?”

 

  “你就没看出来什么?”弘历气得抖着手去指那封信。

  “她这是想管朕要东西!又不屑亲自来和朕说,拐着弯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来向朕开口!”

  “皇上是说令主子是和您讨东西来了?”李玉奇怪道,尴尬一笑,“恕奴才愚钝,这实在是没看出来令主子想要什么啊?”

 

  “还不就是那只猫?!”弘历高声,“心心念念三个月就惦记着她的猫!一只野猫!”

  “怎么?紫禁城她觉得无聊,圆明园也觉得无聊,真要下江南去吃荔枝她才不觉得无聊?”弘历冷笑。

  “她无聊了,才想起朕,然后就来和朕要一只猫!”

  李玉听他语气,飞快低下头忍住笑意。

 

  弘历越想越生气,把那封信揉成一团狠狠扔了出去,砸到那座黑漆彩绘楼阁群仙祝寿钟,接着落在五爪青龙纹地毯上。

  弘历坐回宝座里还是气恼,“真当朕没这个脸,她说一句,朕就要上赶着给她送去啊?朕有那么闲吗!”

  李玉猛点头。

  弘历紧眯了下眼,危险道:“你点头什么意思?朕在你眼里就该任她予求?她要什么朕就要给她?”

  李玉闻言又马上疯狂摇头,吓得连忙摆手哆嗦。

  “没没没!您日理万机,宵衣旰食,不眠不休的批折子!哪里清闲了?皇上不闲,一点都不闲!!”

  李玉心中叫苦不迭,苦着脸小声询问,“那这猫...?”

 

  弘历瞅了他一会,想起永琪的信冷笑一声,“去!把养猫处给朕看好咯!一只猫崽都不能出紫禁城!”

  “她以为朕这么好说话?她要朕就给?那就让她好好等着吧!”弘历想起她气急就心情大好,轻哼了一声,“她既不来求朕,朕就权当不知道!”

  李玉啊了一声,看弘历瞧过来连忙捂住嘴。

  弘历想起她的诡计多端,提醒他,“圆明园要派人过来,打着太后的名号也不能把那只猫带出去!听见没有?”

  李玉勉强控制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低头点着脑袋。

  弘历下了口谕后还不放心,想过之后又把李玉叫回来,“不行...把那只猫直接抱过来养心殿!”

  李玉张口欲言,弘历得意一笑,“朕不是给那只猫刻了个牌子么?”

  “那是朕的猫,不是她的。”

  弘历敲着紫檀木宝座,眼中明亮,“看她这回还能出什么鬼主意!”

 


 

  圆明园里,永琪拿着刚送来的回批,看了会皱起眉头,起身推开吱吖作响的书房门,跑过雨后还带着浓重潮湿水汽的菜畦田地,鞋子带起泥泞的淤浆,袍角擦过碧澜桥的白玉石板,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穿过杏花春馆的菜陇葡萄藤架,路过嶙峋的假山和跨桥,拐了一个转角便进了坦坦荡荡的后院。

 

  正值夕阳旁落,彩云铺满天际一角,霞光笼着遍目黄琉璃瓦的重楼水榭,楼台飞阁,映着金鱼池的水面波光,水面上笼罩着薄薄一层烟雾,连不远处几步间的曲槛回廊看得都不甚清晰,如在虚无缥缈的蓬莱仙境,近水含烟更重。


  璎珞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帽倚在玉石栏柱上,身旁搁着个暖炉,正冒着幽幽的烟雾,散着热气。因水汽太重,低头寻着金鱼池里的锦鲤,视线四下游走。

  明玉站在一旁探头瞧着,建议道:“不如再扔些鱼食下去?这样你也能看到鱼群。”

  “今日都喂过五遍了。”璎珞缩回脑袋,“你是要撑死它们?”

  马姥姥束手站在一旁,看着璎珞身旁竹编双层小几上的小香炉,里头一炷香正好燃尽,化作灰被清风拂过,灌木沙沙作响,她看了眼璎珞,躬身道:“娘娘说得只在池边呆一炷香,如今香已燃尽,又将落日夜里寒凉,还请娘娘移驾内室。”

  “这么快啊...”璎珞大声叹了口气,看马姥姥当做没看见,只得起身。

 

  明玉将璎珞扶起,经过廊庑回廊上了二层,撩开湘妃竹帘走进内室,沉香木家具镂刻尽是各式锦鲤图纹,未曾熏香也透着沉水的质朴厚重,殿内靡费豪奢,因坦坦荡荡相对潮湿,早早燃了熏炉,上头盖着个竹制的熏笼,不知经过怎么处理,反着油润的光,遇火不燃。

  博古架上正中是一整排奇形异状的兔爷儿、还有数十本志怪小说、白釉瓷胚的四足小兽香炉、几个檀木盒子,和一些画具笔洗之类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内室搁着不过十个雕花大箱,便是她带来圆明园的所有家当了。

 

  璎珞坐在隔着竹帘隔扇,看着明玉拿过鲛绡罩将烛火盖住,没忍住。

  “好无聊啊...”

  明玉诧异看了她一眼,“刚出来三个月就想回去啦?”

  明玉掩嘴笑,“也是,你病到现在都没好全,没机会出门看看,坦坦荡荡也就比延禧宫大个泰半,自然是觉得无趣儿了!但圆明园其他地方是新奇得紧,上回和马姥姥出门,我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了!”

  “永琪也一直和我念叨他的菜地,这园子里还真的是可以自己种菜啊?”璎珞好奇,“还说什么愉妃带他收菜,芳草亲自下厨做的,我瞧着也就他上回送来的那盘秋天里的菠菜味道还可以,其他也就那样儿!”璎珞自顾自点头,“看他骄傲献宝的模样!也不过尔尔嘛!”

 

  “令母妃!”小唠叨说到就到,“您又背后说儿臣坏话。”

  一枝为他掀开帘子,璎珞立马笑容满面,“永琪!怎么是你呀!来了你不先派人说一声,这母妃要是不在,你扑空了多不好!”

  “您不是在金鱼池就是在屋里,刚刚儿臣经过金鱼池,没看见您,自然也就在屋里了啊!”永琪一本正经和她解释。

  “永琪真聪明!”璎珞看他被自己转移话题,忘了先前自己说他坏话的事,赶紧问道:“你来干什么?你额娘又让你送菠菜?”

  永琪反应过来,忙拿出弘历的书信递给她,“母妃!您说了如果儿臣帮您,皇阿玛就会让师傅和谙达离开,现在儿臣不止有两个师傅和两个谙达,还多了个法国师傅。”

 

  璎珞一目十行看完,愣了下又重新读了遍,皱起眉头。

  “皇阿玛说儿臣既然上回说读《圣祖庭训格言》,看来是和他一样钦慕圣祖文治武功,可惜皇阿玛不通算术,就将重任托付给儿臣,让儿臣随着法国来的王志诚先生学习‘积求勾股’,日后可通天文算法...”

  永琪失落,“儿臣自知得皇阿玛看重,往日里也酷爱读书,可自从听了您的话向皇阿玛诉苦,如今都加到五个师傅了...”永琪低下脑袋,“师傅谙达多了也就罢了,可酥酪也没回来啊,皇阿玛命我去瞧瞧西洋人建的东西,说了很多也未曾提及酥酪一字...”

  “令母妃...”

  永琪看她放下信纸出神,璎珞轻轻动了下微麻的左臂,蹙眉活动了一下,“信放母妃这里好吗?”璎珞看他一脸担忧,安慰道:“母妃手臂无事,只是这回是母妃做错了,连累了你。”

 

  “您不该和皇阿玛赌气。”永琪点头,“既然想要酥酪,为何不直接和皇阿玛说?”永琪不赞同看她,“为何还要我特意只给您写个安字,让皇阿玛担心您?”

  “圣人以己度人者也,以心度心,以情度情,以类度类,古今一也。”永琪站得笔挺,一板一眼开始高谈阔论。

  璎珞用右手遮住脸,和明玉眨着眼乖乖听他长篇大论。

 

  “您推己及人,若是永琪、额娘或是明玉一枝生病了,您该多心急?何况皇阿玛国事繁重,不能随意过来园子,离得那么远,看不着确定不了,他该多担心?”

  永琪娓娓而谈,“再说酥酪,本就是您的猫,先前因为临行前拉肚子留在养猫处,您前阵子染了风寒,不适合带它过来,如今既已安好,派个人回宫里说声,皇阿玛又怎么会为难您呢?”


  “永琪...你不懂。”

  璎珞为难,总不能说她是在和皇上吵架,要谁先低下姿态,谁就输了吧?

  “皇上先前给酥酪赐了个牌子,说是御猫。”璎珞总算找到机会反驳他,“实际上酥酪是皇上的,母妃哪有资格要啊!还要你皇阿玛同意才可以。”

  “说到底您就是不信任皇阿玛。”永琪看了她一会,“你未曾将他作为‘夫’而是当成‘君’,所以但凡涉及这种所属的事,便不敢逾越分毫。”永琪叹了口气,“皇阿玛何时和您讲过规矩?再者说您连儿臣的家信您都指手画脚,这怎么不担心皇阿玛降罪了?”

  “我...”璎珞语塞。

  永琪叹气,“如今可好,儿臣与您母子二人,都被皇阿玛记恨上了!”

  “永琪现在有五位师长,令母妃的猫也没要过来...”

  永琪退后一步,躬身一礼,“令母妃,儿臣实在生气,怕对您失敬,先告退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永琪?”璎珞被他一顿抢白,想起不但酥酪没回来,还把永琪这个好脾气的气成这样,颓然坐在椅子上,真心实意地叹气。

  

  “这回马失前蹄了吧!”明玉忍住笑,“让你成天气皇上又欺负五阿哥,他两就是脾气太好了,才总吃你亏,现在总算恢复正常了!”

  “你到底向着谁呢!”璎珞生气,“怎么看我吃瘪还这么开心。”

  “谁叫你那么坏!总是欺负老实人!现在老实人聪明了,不吃你那套,就该好好教训下你这种坏女人!”明玉瞪她。

  璎珞气急,“那也不能拿酥酪说事啊!离宫的时候他拉肚子,太后急着走,我胳膊没好全都要跟着过来,只能先把它放在养猫处,谁想这一放还要不回来了!”

  “会不会是你让永琪写得太隐晦了,皇上没看懂呀!”明玉想了下。

  “怎么可能?你没看他又给永琪加了个师傅报复呢?”璎珞气恼,“他就是当作没看见,存心和我作对!”

  “那现在怎么办?不然像五阿哥说得,直接派人回趟宫里,把酥酪抱回来不就行了?那可是咱们延禧宫的猫呀!”明玉也担心起来,“虽说皇上赐牌子,那也是你起名,你养着的呀!”

  “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只怕没那么容易带回来。”璎珞蹙着眉,想了会眼睛一亮。

  “走!陪我去趟长春仙馆,我没脸面要猫,太后她老人家总有了吧!!”

 

 

 

  十月十五日

  永琪恭请皇阿玛圣安

  太后大安,额娘大安,令母妃大安,儿臣大安。  

 

(永琪端正笔迹)

  日前额娘侍奉太后前往畅春园礼佛,儿臣闲暇时,由郎大人带领,跟随师傅王志诚先生前往正在兴建的西洋楼,其中一堂的水法已经大体完成,观看了水力钟,后又去了蓄水楼;由三合土修建而成,比一般的黄土要结实许多,水法则是凭借两旁水位差异,与河工在河渠盛涨时,互引东西河流,偏行断流,用来已绝水患有异曲同工之妙。

 

(璎珞小楷)

  海晏堂前的水法十分讨人喜欢,十二兽首人面红铜像从口中向内喷洒水柱至其中,形成雨帘,高至几丈,近处水汽四散,如同身在迷霭仙境,雾里看飞龙走兽,像是出云破雨而来,不甚清楚,确是诙谐奇趣,十分与众不同。因为好奇到底这水从何而来,莫不是引了条河流进园子里?于是由林画师领着去了蓄水楼,她讲得太玄妙,装作听懂了。

  只是这水法池子太大了,说是因为喷水柱激起的浪花多,不适宜养鱼,有些可惜,再者这白玉石围上的十二兽首铜像虽然纤毛必现,栩栩如生,但毕竟不是真的,缺了点生动灵气,虽有毛,毛都不会掉,如何还能叫做毛?又冰凉的很,也不会像御猫酥酪一样,冬日里抱在怀里可以充当暖炉,可惜可惜了,没什么趣味,更是思念酥酪了。

 

 

  弘历倚在龙椅里,右手摩擦着指尖的家信,唇角一勾,“字都懒得学永琪,是生怕朕看不出来是她的字迹?”

  “一个七岁孩子都听懂了水势差,她还不懂。”弘历冷笑一声,“定是看那些飞鸟走兽入神,盘算着怎么和朕讨猫,结果什么也没听进去。”

  酥酪依偎在他腿边,一副乐不思蜀地模样,悠闲地喝着奶。

 

  李玉看他神色放松,虽嘴上不客气,实际心情不错,赔笑道:“令主子身体好全了便迫不及待给皇上写信,想来是时刻念着您呢!”

  “你当她这么好心呢!”弘历瞪了他一眼,把信纸扔在一旁,指着脚边的酥酪,“还不是为了她这只猫?”

  “昨儿太后派人来被朕打发回去,今日永琪便来了家信,往常家信一月一封,现在可好,有事儿了,五日便来一封!”

  弘历站起来,笑了下,“朕倒要看看,为了只猫,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李玉笑了几声,弘历一个转头看他笑得五官都揍在一起,不悦道:“你笑什么呢?”

  李玉赶紧捂嘴,弘历眼皮一笑,“说!”

  李玉弯腰笑意更大了些,“奴才就是觉得,令妃娘娘每次和您要东西,您割了爱,倒还挺开心的。”

  “胡说!”弘历下意识反驳,“她不止明抢还总是暗拿,毫不客气,养心殿都快被她搬空了,朕要桩桩件件和她生气,还能活到八十吗?!”

  “朕是为了自己身体着想。”弘历踱步,“才不和她一般见识!”

  李玉嘿嘿笑而不语,弘历冷笑一声,视线移到占据养心殿半面墙的黑漆彩绘楼阁群仙祝寿钟上,弘历眼神黯了下来,转过身。

 


  临近冬至,殿外树叶在冷风中战栗着枝丫,魏璎珞这两年一入冬就抱着暖炉不撒手,明明以前看着健康,实际上内里一团糟,现在手臂还没好全,坦坦荡荡又向来湿冷...

  弘历背着手看着灰黑色的天空出神,左手食指转着拇指上的玉石戒指,李玉垂着手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叮当声骤然响起,打破殿内的死寂。

  身后的黑漆彩绘楼阁群仙祝寿钟,二层楼阁上的八仙挨个献宝,浮云楼阁尽出。

  弘历回过头,恍惚间就像是见着那人一身藕荷色常服,顾盼转身间,眼睛明亮着像是坠着星辰。

 

  “皇上...”

  “闭嘴吧!”

  那是两年前一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弘历背着手出来,看她一脸好奇地看着座钟,亮着眼睛看他,弘历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又想干什么,冷笑一声,“无论这回你说什么,这个朕绝对不能给你!”

  “噢!”

  她讪讪直起身,气鼓鼓地看着地上的明黄龙纹地毯,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来,蹙着眉抿嘴又看了眼木胎黑漆的彩绘楼宇,上下打量了会,狠狠瞪了他一眼。

  弘历摸了摸脑袋,装作没看见,上前拉着她往外走,“没出息!朕带你去瞧瞧别的。” 

 

  她是真喜欢这座钟。

  他看从她的眼睛便能看出来。

  每次她来养心殿,视线总会下意识飘过去,要是恰好遇着每逢三、六、九、十二整时,机关启动,她还会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完全程的“海屋添筹”和“群仙祝寿”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一看就是两年,也没嫌烦过。

  月露知音不讨她喜欢,乌金砚其实她也没多在意、珐琅镶珠番莲花怀表和直接顺走的那个翡翠碗还算趁她心...

  最喜欢的是正阳门大街上一两银子可以买一整箱的粽子糖...

 

  她或直接讨要,或顺走了他零零散散太半物件,弘历从未见过她眼中有看向这座钟时的全神贯注。


 

  “群仙祝寿”后,报时刻的小人退回门内,楼门关闭,座钟又安静下来,弘历站在她曾经站的位置,想起她站在暖阁里一语不发的神情。

  站在余晖里,眼中只有那八个旋转而出的小人儿。

 

  “她那么喜欢,朕却连个钟也不能给她。”弘历低声,“这个倒还不是朕心爱的,可却无法给她。”

 

  “皇上。”李玉弯着背,“这钟表送出去意头不好,再说这是您亲自画了图纸,造办处用了五年才完工,不说大臣王公们来养心殿天天见着,各个惊叹,就连整个紫禁城人人都知道这是您的心爱之物,意义重大,如何能给后宫妃嫔呢?”

  “令主子肯定懂皇上的不得已,除第一次看见还没开口便被您回绝后,就也再没问您讨要过啊。”

  李玉轻声,“要是令主子真想要,像是皇上得到后就偷藏起来把玩的那个紫檀浮雕龙纹百什件,被令主子偶然翻出来看见后,不照样和您磨了好许久,最后还和您赌气了好几日还是要走了吗?”

  “令主子瞧着没规矩又胆大包天,实际上比谁都知道皇上的为难之处,做事向来有度,其实是最理解皇上的人了,定能懂皇上的良苦用心。”

 

  弘历背过身,指腹摩擦着外层的浮雕彩绘,想起她站在浮光中勾起的嘴角,因为欣喜单纯地笑着,眼角被上弯的唇角带起,眼里没有了她惯有的狡黠机灵,脖子前伸着都快探头进了景箱里,看着眼花缭乱的八仙各自动作着,眼珠子咕噜噜转,呆傻得一脸蠢样。

  想起了她,弘历神色柔和下来。

 

  可也还是想起了她,心中一抽得疼痛。

  想起她那日跪在延禧宫的黄底缠枝莲地毯上,眼里晶莹,却固执地没有落泪,瘦削地仿佛将要倒在地上,一身素衣刺痛了他的眼,仰着头看他,带着哀怮和隐约的怨。

 

  “皇上您...不该是最懂臣妾的那个人吗?”

 

  弘历闭上眼。

  他懂,她懂他为仁明君的为难,她懂他君临兆庶的桎梏。

  他都懂,可却宁愿她不懂。

 

  “她是懂事,太懂事了。”

 

  李玉看他神色郁郁,低声问道:“皇上,既然令主子都亲自写信过来,想来园中也是无聊,不然就把酥酪送过去吧...陪在令妃娘娘身旁,也算是个安慰。”

  


  “不行!”弘历脸色陡然一变,顿时厉声。

  “凭什么她喜欢的就都要给她?”

  “那朕喜欢的呢?”弘历嗤笑一声,“她就是心眼不好!”

  弘历想起往事,和李玉抱怨,“一点儿都不善良!夺人所爱,还狡辩说她不是君子是个女子!越看朕喜欢什么,她就偏要要走,不给还生气,朕给了她又不珍惜,还要摆在延禧宫里排个一二三四,就是为了气朕!朕还不能发火,发了火她又要说朕为君不尊,那她呢?没想过自己什么身份?”

  弘历对她所作为简直是罄竹难书,“说起那个紫檀浮雕龙纹百什件,也没见她有多喜欢,就是看朕藏起来不舍得给她,宁可和朕赌气也要讨走,拿回去后就搁在她的百宝阁上吃灰,看都懒得看一眼!”

  “成天小心眼,就是见不得朕喜欢旁的东西。”


  李玉听了牙酸,赔笑道:“虽说都是皇上喜欢的,令主子要,皇上不还是都割爱给了娘娘吗!”

  弘历不屑,“是她烦人!不给不知道又要和朕怎么闹呢!朕要平心静气,还要活到八十岁呢!和她生气?不值当!”

  “是..是...”李玉看他心情好起来,松了口气,脸笑成了朵花,“是令妃她巧言令色,总是惹皇上生气!真不像话!”

  弘历背着手回过身看他,语气不善,“你说谁不像话呢?”

  李玉一惊,打着自己嘴,跪下去哭求,“奴才不像话!奴才该打!奴才惹皇上生气了!是奴才巧言令色!”他干嚎着,看弘历撇头过去。

  弘历不耐烦,“别装了,滚出去,自己再记上五个板子!”

  “猫不给她!”弘历想了会,“要给了她,还真打算让她舒舒服服地在圆明园养老呢?”

  弘历迟疑了会,“拿去给她另外一样东西。”

  李玉闻言一愣,神色凝重起来。



 

 

  “皇上收到信,想着令主子园子里寂寞,特意亲自去养狗处挑了两只奶狗儿过来,说是给太后和娘娘逗趣儿,亲自赐名小黄和小白。”

  “就两条狗?”璎珞看着毛茸茸两条团团,又看了眼他身后各式箱子,难以置信,“没别的?”

  “还送过来许多西洋物件来给娘娘解闷!”德胜笑得灿烂,“还吩咐人去延禧宫,把娘娘之前从皇上讨得赏赐全给您送来了!一样不少!定能为令主子打发时间。”

  璎珞忍着即将抽动的嘴角。

  德胜还在侃侃而谈,“瞧这个八音盒,是皇上先前命造办处造的,昨日刚造好送来,”

 

  那是个大概有两个手掌大小的木胎黑漆盒子,外表看着黑黢黢一块毫不出奇,甫一打开盒盖,曲子便如同泉水叮咚有节奏地响起,璎珞听到节奏一愣,德胜赶紧让小太监上前。


  手指粗细的八仙驾着祥云在漆盒中升腾,彩绘的亭台楼阁间有仙鹤伫立其中,八仙或站或立,姿势和养心殿里那座黑漆彩绘楼阁群仙祝寿钟里的八仙一模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个工匠之手,只是小了数倍,却更显技艺鬼斧神工。

 

  “海屋添筹和群仙祝寿都不大合规矩,但八仙过海寓意也是很好的,皇上催了造办处好多次,这次也算他们手脚利索,倒是不到两年就完工了,那座养心殿里的祝寿钟当时可是花了五年多呢!”

  璎珞看着出神,八仙手持各式仙器,在叮咚声里旋转。

 

  “娘娘,皇上看出您是真喜欢养心殿里的祝寿钟,两年前就吩咐人打造这个八音盒,想给您个惊喜,六月里皇上拿着这个音盒,说是彩绘盘龙悬凤太过,担心给您招眼,命再换个木胎盒子,只准用黑漆,也没上《活计档》,催了好几次...”

  德胜一顿,“总算让工匠赶在七夕前做好了,本来打算那日夜里送您的...”


  璎珞伸手吱呀给八音盒上了弦。


  德胜弯着腰。

  “娘娘,皇上隐忍惯了,有什么事儿也都搁心里,不会说出来。”

  “可不说,难道您就当做不知道,没看到吗?”


  璎珞一遍一遍给八音盒上弦。


  在叮当脆响中,悄悄红了眼。

 



  乾隆十三年十一月初三 经略大学士傅恒出师金川

  皇帝亲至堂子行告祭典礼,礼毕后回到养心殿,一身沉重的朝服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紧紧皱着眉,想事想得入神。

  李玉带着几个小太监服侍他一层层脱掉繁复的朝服,酥酪如入无人之境迈着猫步走到弘历脚边,来回蹭着他的小腿,轻声叫着,弘历回过神,低头看它,里头还穿着蓝色拾龙袍吉服,挥手让小太监们出去,蹲下身把酥酪抱起。

  李玉端来清茶和个眼熟的匣子,弘历看了眼是圆明园掌事的例行文书,便摸着酥酪,示意李玉读信。

  李玉展开信件,清了清嗓子。


 

  潘凤等,谨奏

  太后、愉妃、令妃及五阿哥俱安。

  皇上,昨日太后从畅春园归圆明园,路上遇营子里十岁胡姓女孩,因其父母俱亡,病得严重,将其带回园中,命叶六直治疗,并交于愉妃娘娘充作圆明园侍女。

  由令妃娘娘亲自赐名,唤作芷兰。

  查清身份属实,民人,无异常之处。

  奴才潘凤、等谨奏。


 

  “芷兰?”弘历轻声,心绪繁杂。

  “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李玉眼睛一亮,弯着腰笑道:“是取自皇上喜爱的诗词,令主子有心了。”


  疲累压抑担忧了一整天的皇帝闻言一愣,眼神游离开来,神色恍惚。

  怀中一团雪白懒洋洋躺在他怀中,他看着正在悠然舔着小胖爪子的酥酪,用手去挠它的下巴,酥酪舒服地唤了几声,弘历眼神柔和下来。

 


  “她不在,你也不开心是不是?”

  酥酪喵了一声。

  “你也想她了是吗?”

  酥酪喵喵了两声。


  “李玉。”

  弘历笑了下,想了会,扯起酥酪的后脖子,把它拎到李玉怀中,李玉赶紧上前接住了,弯下一半腰,担心酥酪又像往常般不喜他人抱,从怀里跳出去太高,摔到它。

  谁知这回酥酪倒是没撒脚丫逃跑,像是在等什么一样,老老实实趴在李玉臂弯里。

  弘历看了会失笑道:“朕身边就这么无聊,你们一个两个,都迫不及待要走啊?”

 

  “皇上?”李玉吃惊抬头,“您这是打算...”

  “把它送去圆明园吧。”弘历转过身往殿外走。

 

  “长得太白了,刺眼。”


  李玉抱着怀里的祖宗无奈。

  太白了?刺眼?

  这算个什么理由?


  他赶紧把酥酪小心又放进德胜怀里,“就说御猫掉毛或者...或者这猫想令妃了食不下咽,反正不许说是因为太白了才送回去的,听到没!”

  德胜小鸡啄米式点头。

 

  “皇上,您这是去哪儿啊?”李玉小跑着赶了上去,弘历闷头大步在前。


 

  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由令妃娘娘亲自赐名,唤作芷兰。


 

  弘历推开重华宫的殿门,紫檀雕花的大立柜中,宝匣中静静躺着串琢磨的油润的双桃红碧玺十八子,弘历盯着出神良久。

 

 


  沅有芷兮澧有兰,

  思君子兮 未敢言。


  


  思公子兮

  未敢言。


  这才是你想说的话是吗? 





 

小剧场:

某利:哎,给她吧,都给她...

某落:为什么酥酪突然回来了!?我的三十六计还只用了一半!

 

某蛙:芷兰...芷兰?(脑中一亮)本阿哥简直是太聪明了!(跑着去告诉圆明园管事了)

酥酪:喵~




黑漆彩绘楼阁群仙祝寿钟:我主页壁纸那个钟表,这里

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出自岳阳楼记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君子兮 未敢言。出自屈原《九歌·湘夫人》

圆明园西洋楼资料皆来自百度百科






鱼摆摆 🐳

魏宫女子(八十三)延禧攻略同人

魏宫女子 

  • 七月初六


  明明该是盛夏的时节,清晨时分,寒露却仿佛依然能浸透入寝衣之内,锦绣帷帐内密实成方小小的天地,安静地只能听见他们自己的呼吸。

  浅细是她,沉重是他。

  天色渐起,有微微的曦光逐渐照亮内室,伴着几声清脆的鸟叫,随着身旁那人轻轻翻身过来,璎珞闭上了眼。

  璎珞不知何时醒来后就没再入睡,睁着眼直到天明,精神却还尚好,身体并没有多大异样,只是觉得从内里发着冷,可是手心却很温暖,两人藏在被子下的双手交叠着,就这么握了一整夜,直到现下他的热度才...

魏宫女子 

  • 七月初六



 

  明明该是盛夏的时节,清晨时分,寒露却仿佛依然能浸透入寝衣之内,锦绣帷帐内密实成方小小的天地,安静地只能听见他们自己的呼吸。

  浅细是她,沉重是他。

  天色渐起,有微微的曦光逐渐照亮内室,伴着几声清脆的鸟叫,随着身旁那人轻轻翻身过来,璎珞闭上了眼。

  璎珞不知何时醒来后就没再入睡,睁着眼直到天明,精神却还尚好,身体并没有多大异样,只是觉得从内里发着冷,可是手心却很温暖,两人藏在被子下的双手交叠着,就这么握了一整夜,直到现下他的热度才渐渐传了过来。

  弘历平稳的呼吸骤然加深,耳旁是簌簌衣料摩擦过的声响,他清了声喉咙,可能伸手摸了下脑袋,接着翻过身松开了她的手,床榻一动,他大概是坐起身来。

  璎珞觉得他在看她,凑近了像是仔细在瞧,连呼吸都要喷在她脸上,隔了会弘历才蓦然出声,“果然装睡呢?”

  璎珞眼珠微动,却还硬要闭着眼,弘历以为她是不想起身,失笑道:“那你睡吧。”他的唇落在额头上,顺势拉高了她的被子,将她裹在其中,被子里还带着他残留的温度,弘历径直下榻,带了一群人去偏殿更衣。

  璎珞抬起手臂,遮住了含着泪的双眼。

 

 


  一枝得了皇上的吩咐说不许打扰,直到寿康宫派来的守月姥姥马姥姥都到了之后,刚推开门就发现璎珞已经醒了,抱着腿坐在塌上发呆了不知多久,帐子拉起来一半,璎珞赤着脚,一身薄衣像是在出神。

  “你去趟长春宫,把明玉叫回来。”璎珞抬头看了眼她。

  “明玉姐姐才去了两日,您不是说要等她哭着回来吗?”一枝愣了下,下意识反问。

  璎珞沉默了会,才低声道:“不用了,去叫她回来吧。”

  一枝没搞明白,直觉有些不对,“要请叶太医过来吗?”

  璎珞轻轻摇头,“他不是晌午就会过来吗?”

  一枝想想也是,又说:“寿康宫送来个姓马的守月姥姥。”

  这会璎珞出神太久,久到一枝都收拾好她的衣物发饰之后,才听她说:“那就让她先住耳房里,等之后再说吧。”一枝没觉得什么,出去看小全子吃惊才反应过来,“主子真让太后送的人住耳房,等到生产再出来?”

  一枝只得点头,小全子皱着眉,只得点头哈腰去伺候马姥姥去了。

  


 

  “令妃又不见客啊。”舒嫔讪讪,面色不喜,转头瞪了眼身旁的陆晚晚,“你看见了吧?人家既然连见都不见,你拉着我来我也来了,这回你也总该死心回去了吧?”

  “小罗子公公。”晚晚上前,“我和舒嫔姐姐是听闻昨日延禧宫请了太医,担心令妃姐姐的身体,不知她还好吗?”

  “令妃一切安好,不劳二位娘娘费心。”一个嬷嬷打扮的人出来,越过小罗子而出,不苟言笑,宽手大臂看着十分陌生,甚至还带了些凶相。

  舒嫔上下打量了一番,口气不屑道:“你谁呀?”

  “奴才是太后娘娘派来延禧宫的守月姥姥。”马姥姥躬身行礼,面色如常,“令妃需要多休息,不能见客,还请二位回。”

  舒嫔一愣,一扫方才的不耐烦,顿时笑容满面,“原来是姥姥呀!不愧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看着就有副子菩萨心肠呢!”

  “奴才是人,不是菩萨。”马姥姥冷面一礼,“请舒嫔娘娘低声。”

  “啊?”纳兰淳雪不解,“为什么呀?”

  马姥姥躬身,“您声音太大了,听着耳噪。”

  “你!”纳兰淳雪气急。

  “姐姐!”陆晚晚赶紧拉住她,“那就辛苦马姥姥了,令妃姐姐无事就好,纳兰姐姐我们去看看豆芽菜发得怎么样吧!”

 

  舒嫔忍下火气,哼了声转身就走,搭着冬枣刚跨过麟趾门,就猛然站住。

  “姐姐。”陆晚晚奇怪,“您怎么了?”

  “不对呀!”纳兰淳雪狐疑道:“既然是太后送来的人,魏璎珞不好好放在跟前儿显示对太后感恩戴德,怎么反倒让这个姥姥守起门来了?”

  “或许是令妃姐姐在休息?”晚晚猜测,纳兰淳雪瞥了眼,“你傻呀!刚起就又去睡了?”她想了会没懂,轻眯了下眼,“走,咱们去寿康宫拜见太后去,可要让太后知道,她的人在延禧宫受委屈了!”

  晚晚忙拒绝,扯住她的袖子,“姐姐,我上回在延禧宫失言,已经十分不安了,令妃姐姐还怀着孩子,您就不要再去惹她了!”

  “胆小鬼!”舒嫔瞪了她一眼,心想那就晚一点再去算了,她不耐烦地甩开袖子,看着远处内务府总管吴书来带着一堆小太监过来,舒嫔看了眼他们捧得东西,“吴总管,这是忙什么呢?”


  “奴才给舒嫔娘娘、庆嫔娘娘请安。”吴书来堆着笑容,“今年皇上七夕要在御景亭设供案祭祀牛郎织女,并和内廷主位们饮宴,纯贵妃娘娘建议说是要还原汉唐宫廷的‘兰夜斗巧’之戏,奴才这就是准备‘斗巧’的东西去了,两位娘娘晌午大概就会有人去通传,参加明日七夕筵宴的事了。”

  “兰夜斗巧?”晚晚诧异,“那是什么?”

  “汉宫里有个手巧的宫女,可以把生的菱藕雕刻成各种奇花异鸟呈献给皇上,皇上把这些小玩意儿啊,在晚上随手放置在各处,让大家摸黑寻找,这种游戏就叫做‘斗巧’”吴书来躬身赔笑道:“奴才事儿实在是多要去忙,还请两位娘娘恕罪了。”

  舒嫔笑着看他离开,转过身不以为然,“什么汉人无聊的玩意儿,都拿进宫来了!”晚晚想了会笑道:“听起来还是挺有趣儿的呀。”

  舒嫔看了她一眼,“你傻吧,这是纯贵妃特意挑尖儿和皇贵妃对着干呢!”她冷笑了下,“往年都是皇上、皇后携内廷主位祭祀牛郎织女,今年皇后大行,皇上直接免了礼,也没给皇贵妃这个准后点儿面子,纯贵妃心里可该是开心坏了吧!”她蓦然一笑,拉起晚晚,“好了!那就陪我去趟钟粹宫吧。”

 “您又要去找纯贵妃吗?”晚晚担忧道:“皇贵妃娘娘上回说您是墙头草,虽然是笑着打趣说来,可我总觉皇贵妃不喜您这样,姐姐您以后不如就跟着其中一位,别再两面讨好了。”

  “我才不怕她辉发那拉氏呢!”舒嫔冷哼一声,“就算她当了皇后如何?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啊?纯贵妃毕竟是有子的贵妃,除非她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自掘坟墓,像害了皇后或是怀着龙胎的令妃,不然地位稳固,谁能动的了她?”她眼珠一转,靠近晚晚,“依我看呀,就算她真的胆大害了皇后或是令妃,也顶多和愉妃一样,送出宫修行,皇上和太后至少还要留个颜面给我们六阿哥不是?”

  晚晚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温柔笑道:“姐姐以前常去贵妃娘娘宫中,谁想倒是喜欢上了六阿哥,现在经常跑钟粹宫,为得其实是六阿哥吧?”

  想到六阿哥,舒嫔不自觉莞尔一笑,“他小小年纪才华横溢,颇有我叔祖之才,我倒真是挺喜欢的!”

  晚晚忍不住朝她一笑,舒嫔不太自然横了她一眼。

 



  “兰夜斗巧?”翡翠奇怪,“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主子肯定不会去呀!”小全子点了点头,耸着肩,“可不是!不过小罗子还是打听去了,他倒是不嫌烦。”

  一枝和她们站在一处,看着紧闭的殿门,蹙着眉一脸担忧。

  “一枝?”翡翠唤她,“你怎么了?明玉和叶太医进去后你就在发呆。”

  一枝回过神,愣愣地摇了摇头,自己也说不清哪里觉得不对。

  小全子看马姥姥从后院儿出来,弯着腰马上凑了上去,“姥姥,您舟车劳顿辛苦才刚到,不如多休息一阵儿,令主子向来深居简出,实在没什么事儿要麻烦您。”

  “太后她老人家派奴才过来不是享福,而是照顾令主子和龙胎。”马姥姥束着带着厚茧的手,板着脸站着院子里,“既然主子不愿见奴才,奴才就做点力所能及的,油毡布准备好了吗?日枷风雨,今儿明儿怕有大雨,奴才还没见过令主子,但看着满院儿的栀子花长得甚好,怕也是主子上心的。”

  翡翠和小全子互看一眼,对这位马姥姥有些佩服,皆点头应是。

 

  小罗子推开殿门,明玉扶着璎珞从殿内出来,她哭了几日红肿的眼睛还没消,叶天士垂头丧气地拎着药箱一脸疲惫,璎珞穿了件缠翠鸟的实地纱衣,看见满院的人还笑了下,神色如常问道“这位便是马姥姥吧?麻烦您从盛京过来辛苦跑一趟了。”

  马姥姥规矩跪下说着不敢,翡翠忙迎了上去,“主子您这是准备出去?”

  璎珞拍了拍她的手,“你跟来吧,一起陪我回趟长春宫。”璎珞看着马姥姥起身,晏然自若,“还请姥姥多歇个几日,以后…”璎珞眼中一暗,呼吸短暂停下一瞬,才接着说下去,“以后会有劳烦到姥姥的时候。”

  马姥姥躬身行礼,看着璎珞带人离开的背影,直觉有些不大对,小全子眼神一闪,虽不知道内情,但忙带着马姥姥去后院介绍给众人。

 

 


  璎珞撒着发一身寝衣倚在塌上,明玉正认真拿着树叶给璎珞缠指甲,身旁放着个琉璃小瓮,里头还剩余些凤仙花汁,她拿着棉线一根根手指缠过去,璎珞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出神,倏忽一笑,“娘娘临走时,心心念念想让你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明玉动作一顿,没抬眼依旧给她缠指甲。

  “明日就是女儿节了,你的香囊做好了吗?”她轻声问道,看明玉没理她,璎珞只能疑问恩了声,手指轻抬下示意,谁想明玉离她手太近,一下不小心就被她指盖上的凤仙花汁沾到了鼻尖。

  明玉被她吓了一跳,看着自己被捉弄,那个坏女人还一副没事人一样看着她笑,眼泪便大滴地涌了出来,哭泣着站起身来,把手中的树叶气得扔在地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拿我开玩笑,你都这样了还管我送什么香囊呢?!”

  她方才缠得好好的树叶挣脱开棉线掉落在地上,璎珞看她哭得满脸泪水,示意让翡翠和一枝出去之后,才沉声道:“好了!”她坐起身来去拉明玉,“你今天不是也听叶太医说了吗?一副药就可以了,你要把自己哭坏了,谁来照顾我呀?不许哭了!”

  明玉拿袖子去擦眼泪,抽噎着,“那你干嘛还问他要什么药效最快的虎狼药?”她悲从中来,忍不住落泪,“璎珞,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她蹲在塌前,乞求道:“你先把药喝了吧…叶太医说了不能拖太长时间,连你都会有危险的。”


  璎珞看了下她红肿的眼睛,想说等会皇上来了看见明玉这样怕是会起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自顾自说道:“还没弄完呢。”她无奈叹息一声,“你还能帮我染指甲吗?你不行的话就让翡翠过来吧。”

  “魏璎珞!”明玉大声,“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我耳朵又没聋。”璎珞噗嗤一笑,“好了!你去小厨房做七夕用的巧果吧,我明天有用。”

  明玉算了算时间又坐下,“我给你染完指甲再去吧。”她擦干净眼泪,拿起树叶和棉线,璎珞想了会,还是没忍住,“所以…你真的没打算给海兰察送香囊?”

  明玉抬头瞪了她一眼,甩下树叶就气冲冲跑出去。

  璎珞眼看着她离开,身影消失在门口,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翡翠垂着脑袋进来,接过明玉的活,安静地开始给她缠指甲,璎珞闭着眼倚在塌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鼻翼间钻进了泥土的潮湿气息,夜雨敲窗,淅沥声砸在芭蕉叶片和阑干之上,延禧宫里落针可闻,不知何时,弘历脚步极轻地进来,把她抱回了寝殿。他身上还带着经过院子时染上的栀子香,璎珞在他怀里醒来,抬起眼只能看见他凸出的喉结,自鸣钟铛铛而过,他胸膛一如往常温暖,在他把她放在床榻上时,在那份温暖即将离开之际,璎珞忽然伸手搂住了他脖子。

  弘历被她拉的踉跄了一下,胳膊支在她身侧,闷笑道:“你不睡这是要做什么呢?”

  他这才看见她缠着树叶的手指头,凑近又去闻了下她的发,带着微微栢叶、桃枝的香气,弘历顺势又将她抱起搂在怀中,双手习惯地搭在她凸起的小腹上,疑问道:“你这又是用花草染指甲,又是拿栢叶桃枝煎汤沐发的,是打算去明日的七夕宴?”

  璎珞垂头看着他搭在小腹上的双手,失神了会,蓦然一笑,“皇上过七夕,不准备带上臣妾吗?”

  弘历带着扳指的手在她小腹下意识磨蹭着,闻言失笑,“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璎珞闭上眼,握住了他覆在小腹上的手,自然地和他十指扣着,把他的手拉离自己的小腹。

  “下雨了。”璎珞闷声道,在他怀中抬头看他,弘历低头撞进了她的眼里,里头仿佛坠着细碎的微光,熠熠发着光,弘历福灵心至,轻声问道:“那朕带你赏花去啊?”

  璎珞点头,弘历挑了下眉,打横把她抱起。



  夜中寒凉,李玉赶紧拿了披风过来,弘历把搭帽也给她戴上,将她裹成个茧,璎珞视线中只有他胸前的团龙纹绣,每次说是带她来赏花,结果都只能听雨去了。

  璎珞还记得那年的雨夜里,想起来是个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一天,直到听见他唤她卿卿。

  仿佛就从那时候开始,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璎珞把手悄悄搭在小腹上,闭上了眼。

 

  从最开始,这个孩子就吝啬给她回应。

  这不怪它,璎珞心想,它到来的太过突然,连她这个做额娘的都猝不及防,吃惊大过欢喜,知道它存在后的几个时辰里,她便跌入进绝望的深渊里,甚至之后的几个月里,她浑噩度日,昏昏沉沉。

  她努力去忘记娘娘,努力不去责怪它的阿玛,努力去吃饭喝药。

  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魏璎珞,这是报应,这是你没有珍惜它,应得的报应。

 

  “璎珞?”弘历看她缩在围帽里,想掀开帽子去看她,璎珞下意识把脸贴在他胸膛上,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弘历只当她又耍脾气,反正也习惯了,将她搂得更紧些,可惜道:“宫里没有葡萄藤,朕没办法和你在藤架下偷听天河私语,卧看牵牛织女了。”他复又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御花园那株古柏藤萝也是攀蜒长在棚上的,不如明日夜里朕带你去那里啊。”

  璎珞遽然一愣,良久之后才应声,弘历思量过后,越觉得夜半无人带她过去也是可行,低下头看她,璎珞在她怀中安静地像是睡着了一般。



  七夕,还真是个好日子呢。

  它没有带着祝福前来,也将要这样带着恶意离开。 

  璎珞把手搭在小腹上,和孩子的阿玛一起,渡过这漫长而又短暂的最后一夜。





小剧场:

某利:什么情况?

某落:七夕....礼物?





兰夜斗巧:据说起源于汉朝宫廷的游戏,汉高祖爱妃戚夫人的宫女贾佩兰在离开宫中嫁给扶风人段儒为妻后,经常跟人们谈起在汉宫七夕的事。她说:“汉宫在每年的七月七日,首先在百子池畔,奏于阗乐之后,就用五色彩缕,互相绊结起来,叫做‘相怜爱’。随后,宫中的宫娥彩女们,一起到闭襟楼上,大家学习穿七巧针乞巧。而有个叫徐婕妤的宫女,可以把生的菱藕雕刻成各种奇花异鸟呈献给皇上,皇上把这些小玩意在晚上随手放置在宫中的桌角上让宫女们摸黑寻找,这种游戏就叫做‘斗巧’。”


天河夜话

七夕兰夜,据说有情人在葡萄藤下会听见牛郎织女的私语,能护佑有情人天长地久。

以上是纯少女思维。





笔芯

在同人里没有经历过被魔法变小的义警生活是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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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翳

卡瓦的提米宝宝😍

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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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目之川
“我当时好像听到了快斗君的声音...

“我当时好像听到了快斗君的声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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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授权,,,原创不易,你们甚至问都不来问一句就擅自把我的作品放到其他平台,也不标注作者和出处,这样真的很打击原作者的创作积极性😢,如果在任何短视频平台上看到的话麻烦大家帮忙举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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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z茶

好久没画画,画两只小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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