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断指轩辕感受到了白展堂的杀心,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里。
她有很多方法可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惩罚,不管是作为江湖上的前辈,还是作为一个为儿子讨公道的母亲。
可是,比起那骤然而升的杀意,更强烈的一股力量,来自于他骨子里硬压下骇人邪气的温善纯良。那绝对是在赌桌上,十分罕有的东西。
断指轩辕知道,他在此年纪就能用内力震动筛子,若不是自己在干预,他绝对可以赢的很漂亮。有这样强大底气的少年,遇到不公往往会丧失理智,气急败坏,可是他却收敛起怨气,选择愿赌服输。
所以,她改变了主意。
很多年前,她清高而狂妄,和人打赌在将军府的九龙杯会不会失窃。原本她胜券在握,可是没想到留下...
断指轩辕感受到了白展堂的杀心,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里。
她有很多方法可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惩罚,不管是作为江湖上的前辈,还是作为一个为儿子讨公道的母亲。
可是,比起那骤然而升的杀意,更强烈的一股力量,来自于他骨子里硬压下骇人邪气的温善纯良。那绝对是在赌桌上,十分罕有的东西。
断指轩辕知道,他在此年纪就能用内力震动筛子,若不是自己在干预,他绝对可以赢的很漂亮。有这样强大底气的少年,遇到不公往往会丧失理智,气急败坏,可是他却收敛起怨气,选择愿赌服输。
所以,她改变了主意。
很多年前,她清高而狂妄,和人打赌在将军府的九龙杯会不会失窃。原本她胜券在握,可是没想到留下字条的少年使用雕虫小技,用内力推动了将军府上的烛台,引得将军夫人怀里的猫受了惊,窜到前厅打翻了九龙杯。为避免皇上责罚,将军便谎称杯子真的被偷,已不知去向。
那个叫白玉汤的少年一夜间成了传奇,被封一名号,为盗圣。
而她则自剁一指,从此退出江湖。
狭路相逢,她知道他是谁,所以故意设了一计,让他掉进圈套。她明白,他对自己的内力过于自信,跟当年还六指的自己一模一样。
她因他没了怪指,他因她丢尽了面子。只要他能坚持到刀落前不退缩,她就放他一马。
毕竟,被这样一个晚辈逼出江湖,也不算丢脸,她总算能彻底释怀。
“被你们喜欢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阴阳怪气语录收集
#评论区可补
他们都是一群会发光的人啊
🌸
如果我有一天变成了那种肮脏龌龊的人,我希望你们不要为我说话,而是离开我。
🍅
就算成为不了知识渊博的人
也不要变成一个贫瘠的人啊
🐴
我希望你们最爱的人是你们的父母,其次再来爱我
🍅
给自己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要耐得住寂寞
🐴
我还是不会做饭 但至少我尝试过了
脑海深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到底是不愿意做饭 还是不愿意尝试呢
我想 可能都不是
可是烹饪时的干劲和激情 还停留在我的体内
只是我被困在这舒适的温床里 ...
#阴阳怪气语录收集
#评论区可补
他们都是一群会发光的人啊
🌸
如果我有一天变成了那种肮脏龌龊的人,我希望你们不要为我说话,而是离开我。
🍅
就算成为不了知识渊博的人
也不要变成一个贫瘠的人啊
🐴
我希望你们最爱的人是你们的父母,其次再来爱我
🍅
给自己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要耐得住寂寞
🐴
我还是不会做饭 但至少我尝试过了
脑海深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到底是不愿意做饭 还是不愿意尝试呢
我想 可能都不是
可是烹饪时的干劲和激情 还停留在我的体内
只是我被困在这舒适的温床里 忘记了自己真实的样貌
人们从未懒惰 只是习惯了以往的生活方式 忘记了新鲜感
做菜是件小事 但是对我来说 又不是件小事
人生又何尝不是充满这样的事情呢
走出自己的圈子 走出自己的家门
去感受本能的新奇 挖掘真正的自己
我
要去尝试
🍅
我害怕失望
害怕那种定下了目标却没有得到的失望
所以说
该怎么选择呢
我的选择是——
不去选择。
🦍
“所以我在b站有不懂的就问中国boy,倒不是说他有多懂,关键是这家伙喜欢语音回复,然后不管说什么,声音都贼开心。
也不知道在开心啥,
反正你听着就也很开心……”
🌸
因为变强而做出的努力永远比因为失败而找的借口更容易让人接受。
🍅
在这些人的周围
我反而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童话人物
童话人物总是不切实际的期待
万物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但是现实并不是这样
现实不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结局
现实有时甚至不会给你结局
现实只会给你
现实。
🐴
世界是很美好的
我只是锦上添花
🍅
如果你想要的是到一个更好的平台去进修
去遇见更厉害的人
那么学习就是你去到那个平台的阶梯
课业的东西就算无聊
就算没有意义
也是去往那个平台的通行证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天才
但可惜都不是你我
有时候人不逼一逼自己
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牛逼
大学真的是人生中很美好的四年
无论如何
祝各位度过玫瑰色的四年
祝各位找到自己的方向
当你真正逼自己达到了极限
你会发现
你会发现!
风景独好。
⚡
我其实不喜欢说话
但今天就播的很开心
因为跟我连麦的是花少北
🐴
被你们喜欢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希望我能一直酷下去
🍅
找一个安静的
适合学习的环境
不要给任何东西干扰到你的机会
🌸
我可能不是特别好的人
但是真的不坏
🦍
哈喽各位亲爱的观众姥爷们你们好
我是中国BOY啊
🐴
今天要过垭口
但我还不知道垭口是什么
过去就知道了呗
🌸
只要人能过去
别人能过去
我就能过去
🦍
你先去冲一冲!
去试一试!
不要考虑那么多!
你都有plan B了!还有很多人没有呢!
多给自己一点信心好不好?
你不先去试试怎么知道!
🌸
家人永远也做不到完全理解你
少说一句话
少争执一句
默默地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
⚡
我的女粉都是可爱的小天使,她们以后一定能找到特别疼她的男朋友。
🌸
——“北子哥你的粉丝都好可爱”
——“确实”
🦍
其实每一天的进步都是非常微小的,有些时候大家感受不到成功的果实和汗水的时候,你们就要换一种方式,让这个东西在你眼前呈现出来。
🍅
某一天自习室关门的时候,你会突然觉得自己很寂寞,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但是没办法
你要学会忍受寂寞。
🌸
我有着自己的梦想,有着想要去做的事,我有着值得付出的人,那就是此刻正在观看视频,支持着我,并且一直鼓励我的观众们。
🐴
那又能怎么办呢?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不是吗?
🐴
不要害怕,我们总是在坠落,但疼痛过后,我们总会站起来
🦍
这个世界是人与人构成的,不是人围绕着你构成的。
🍅
尽管走下去,不必逗留着,去釆鲜花来保留,因为在这一路上,花自然会继续开放,我相信不管在哪所大学,阶级上升的通道仍然是开放的,奋斗仍然是最有意义的答案。
而对于你们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
所以现在,我只能带着最纯粹的善意,祝福你们。
飞吧。
🌸
我又掉下去了,
但是我又回来了,
然后呢?
🦍
没有人会和以前一样的
🐴
应该提升自己变得牛逼一点。
牛逼的人总是在一个圈子里的
这就是现实啊。
🐴
现在的人应该都是善良的吧
⚡
人最害怕的,不是恶意的中伤,而是不想被他人知道的真实。
将这一份真实,毫无保留的展现给旁人看,出于的,是信任。
🦍
你想想中国boy他都能坚持下来,我相信你们也是可以的。
🌸
我没有敷衍,你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
左手袖口大动脉的位置,替你挡枪。
【原创】双标者
她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聪明人,从小就懂得趋利避害,爱讲些孰是孰非的大道理。
小学的时候,她讨厌向老师告状的纪律委员。
那个男生在她考试作弊的时候把手举得高高的,指着她藏在袖子里的纸条脆生生地喊了句“报告”,害她被讲台上的监考老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蒙羞着垂下头,咬牙切齿地发誓:“只有叛徒才会做向老师告密这种事”。
不久之后,她将暗恋的体育委员和班长早恋的消息写在匿名信上,趁着午休的空档偷偷塞进班主任的教案里。
一阵扭曲的快感,骤然间袭上心头。
班长和体育委...
她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聪明人,从小就懂得趋利避害,爱讲些孰是孰非的大道理。
小学的时候,她讨厌向老师告状的纪律委员。
那个男生在她考试作弊的时候把手举得高高的,指着她藏在袖子里的纸条脆生生地喊了句“报告”,害她被讲台上的监考老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蒙羞着垂下头,咬牙切齿地发誓:“只有叛徒才会做向老师告密这种事”。
不久之后,她将暗恋的体育委员和班长早恋的消息写在匿名信上,趁着午休的空档偷偷塞进班主任的教案里。
一阵扭曲的快感,骤然间袭上心头。
班长和体育委员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的那天,她尾随在后面,弯着眼睛狡黠地笑,两个翘起的小辫子在脖子后面一扫一扫的。
【你不是最讨厌告密的人吗?为什么自己却要做班级的叛徒呢?】
——她听到心中有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虚弱地质问她。
“那不一样,”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这是替天行道说出事实真相,怎么能算得上告状呢。”
中学的时候,她注重版权意识,带头孤立了班里因不知情而穿了假Nike的男孩子。
周末逛街时,她将一杯热奶茶盛气凌人地倒扣在路边小妹妹的山寨蓬蓬裙上。
小姑娘抹着眼泪抽抽嗒嗒地哭个不停,一双濡湿的稚嫩眼睛无助地望着她。
她却张扬地举着自拍杆,像一个威风凛凛的记者那样把摄像头对准素面朝天的小姑娘,在人潮鼎沸的商店门口大声嚷嚷。
“别这样了,我们走吧…她看上去还只是个小孩子啊。”闺蜜在旁边怯懦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被她不耐烦地抖开。
“你懂什么?年龄小就能作为‘穿山’的借口了吗?”她执拗地偏过头,满脸不屑,“穿山寨的贱人活该穷一辈子”。
在那之后,她成为了一个为原创发声的正义大使。
不仅开四五个小号在网上批判文学作品的抄袭风气,也曾坚持不懈地给唐七和玖月晞的所有作品打过一星。
每次做完这些,她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高尚最有思想的少女。
高二那年,她在网上看到了一款让人眼睛一亮的精致包包,价格5780。
那个数字让她有点儿发懵,她琢磨了一会儿,便通过淘宝识图找到了那只包包的同款A货。
高仿包包的价格仅需198元,她心满意足地提交订单,在付款的时候,她又听到了心中那个死气沉沉的声音在唉声叹气地质问她。
【你不是最瞧不起山寨了吗?你不是说设计师的心血很重要,要珍惜他们的劳动成果吗?你不是要为原创发声吗…?快趁没发货之前把订单取消吧。】
她被那刺耳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便将头上的耳机摔在地上。
“我不买正品是有情可原的,谁让Gucci吃相这么难看,把这款包的定价抬到这么高?将客流引向山寨供应商是他们咎由自取,”她轻描淡写道,“再说了,我还只是个学生,哪来这么多钱浪费在一个破包上呢?”
是啊,她总有借口,也总有苦衷。
可是,说这句话的她,却忘了班里穿假Nike的男生是一个家境贫寒的留守儿童,也忘了被她泼奶茶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
那个喑哑的声音沉吟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再次开口说话。
大学的时候,她向学校的校草表白,却被冰冷冷地拒绝,还被言辞犀利地羞辱了容貌。
她趴在宿舍的床上蒙着头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抽泣一边忿忿不平地大叫“怎么能对别人的样貌指手画脚。”
可是,当她渐渐从失恋的伤痛中释怀之后,她却喜欢上挖苦别人的外貌。
刻薄的言语总会让她感到很快乐。
室友的塌鼻梁和下巴上长的痘痘,班里男生的宽额头和小眼睛,辅导员老师的龅牙和大鼻孔,甚至是学校里的园丁因车祸而失去的左腿和破相的面颊。
她对每一个街上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都有着浓烈的好奇心,上下打量过那些陌生人过后,她总会对着身边的朋友乐呵呵地指点一番。
想起那一张张有着缺陷不甚完美的面孔,再欣赏一下镜子里还算有几分姿色的自己,她终于能从被校草贬低的记忆中跳脱出来,找到一些优越感。
和之前一样,那个死气沉沉的声音又在她的心中荡漾而起,质问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她嘻嘻哈哈地回答那个声音,“这算羞辱吗?他们很丑,难道不是事实吗?”
从她成年之后,那个沉闷的声音响起的频率渐渐高了起来,每次都在她做出与价值观相悖的事情时出现。
她在网络论坛上大力谴责校园暴力的负面新闻,却矢口不提自己曾因为一个室友得了奖学金没请课吃饭而把她的作业本丢进了马桶里。
她为呼吁同性恋权益而换上彩虹头像,却对班里翘着兰花指声音尖细的男生嗤之以鼻。
她发朋友圈时喜欢把“女权”二字挂在嘴边,张口闭口总爱说“尊重女性”、“重视女性”,却用“婚驴”和“拜吊”这样的字眼形容和她同为女性的已婚群体。
她在不堪重负的女明星一命呜呼后声泪俱下地“反对网络暴力”,第二天就在讨厌的网红评论区留“你妈biss”。
她批判虐猫虐狗的恶性事件,恨不得千刀万剐那些没人性的禽兽东西,却又在b站上刷虐杀蟑螂的视频刷得不亦乐乎。
【你不是反对虐待动物吗?】那个沉闷而悲戚的声音在她心中再次响起。
她撇了撇嘴,看着蟑螂在手术刀下奋力挣扎的样子笑着说,“蟑螂有猫可爱吗?”
是啊,蟑螂的确不如猫可爱。但是混沌一生中,谁又能决定自己到底能成为人,成为猫,还是做一只千刀万剐也没多少人心疼的蟑螂?
后来,她又嫌弃那些靠着一副好皮囊,搔首弄姿、不知死活地往上爬的蠢姑娘。
社会是个复杂的大梯子。有人从高处往下吐痰,下面的人啊要想到达上面的世界,就得顶着被喷了满脸的口水,忍辱负重地向上攀升,才能到达。
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讨厌满脸唾沫的脏人。
她讨厌酒吧里卖笑的婊子,讨厌爱情里又当又立的第三者,也曾对大学门口上了老男人豪车的女学生嗤之以鼻、恶语相向。
“和老男人在一起,还不是图他们那几个臭钱。”
她翻了个白眼,那时候的她,确实无法理解中年男性身上究竟有怎样的魅力。
直到毕业后入职的那天,她与风度翩翩的上司四目相对。那一刻,就像有人将玫瑰花瓣攥成子弹,朝着她的胸口用力地开了一枪。
她坠入爱河了,欲罢不能地喜欢上那个大自己十岁的上司。
尽管瞥见了上司工位上的全家福,她还是故作天真,置若罔闻,懵懂得像照片里那个抱着玩具瞪着镜头的孩子。
之后的日子里,她以入职新人的小白身份,开始频频以请教问题为由闯入上司的办公室。
走进去时,她总是不忘将门带上,挺腰提臀,风情万种地踩着高跟鞋走到男人身旁。
开口说话一定要像被揉了肚子的猫咪撒娇,指甲油每星期一定要换最新的颜色,身上一定要喷欲擒故纵的女人香。
领口低开的连衣裙暴露出大片令人血脉偾张的好风光,她望着那个比自己大上一旬的男人直勾勾递过来的视线,眼睛里不禁春情流转,香软的手也婆娑着挽住了上司的胳膊,胸脯在他背后磨蹭起来。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过多试探和磨合,没过多久,她就在一个喝得烂醉的深夜半推半就地和上司进了酒店的807房间。
房门关闭的瞬间,他们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纠缠在一起,热吻点燃欲望,把伦理道德的屁话像野草一样统统烧光。
过去她总喜欢赞扬忠贞的爱情者,唾弃那些婚姻和恋爱关系中背经离道的叛徒。
可是,当她的爱情观在坎坷的道路上偏离轨道之后,她便将那些过去践行的标准和大道理抛之脑后,开始歌颂琼瑶书里的什么自由啊、真性情。
那时候,徘徊在她心里的那个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它凄厉地问她
——【你啊,和当初那些在校门口上了老头的豪车,KTV里坐在土豪腿上撒娇的贱人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的想法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呼吸一滞,捂住耳朵声嘶力竭地劝慰自己,
“怎么可能一样啊,那些婊子,是图男人的钱财才爬上他们的床上出卖身体的,不是吗?而我啊,是为了真爱,为了美好的自由的爱情,才甘愿隐姓埋名,做刘总背后的女人啊。”
说到这里,她自怜自艾地叹了口气。
此时,沙发上散落着维秘的粉色包装袋和刘总送的爱马仕,她坐在男人替她租的高档别墅里落寞地想着,咖啡杯里燃着两块形状不规律的方糖,烟灰缸里是一根未熄灭的香烟,袅袅叹着气,像在忠心期待着那个男人快点回“家”。
终究,她这个善解人意的可怜女人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不要名分,不求专一的注视,只希望能默默无闻地为她心爱的男人建造一座温暖港湾。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无私,更善良的女人吗?
所以啊,走心的爱情,若是以俗世间的伦理道德来作为衡量标准,岂不显得太过肤浅了吗?
在她成为情妇的那段时间里,那个聒噪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止叫喊。
当她坐在宝马车上和男人打情骂俏时,当她叼着叉子吃最贵的牛排,在奢侈品店颐指气使地让店员把最高层的包拿下来看看,当她蜷在男人的办公桌下为他褪去长裤,当她故意将口红唇印蹭在男人的衬衫衣领上…
当她,给上司的妻子打电话,叫她“黄脸婆”,说着“你老公现在睡在我的床上”时,
那个疯狂的,尖锐的,声嘶力竭的声音总会带着哭腔在她的心间吼叫。
【你醒醒啊,不要再做出卖尊严的事情了。】
【你不是最讨厌第三者了吗?为什么要介入别人的感情啊。】
【你怎么能对一个无辜的女人说出这种话?】
【你…真的还是你吗?你还是过去那个善良的女孩吗?】
【你究竟,善良过吗?】
她麻木地笑笑,选择不回应那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是淡漠地撑着下巴,听那声音像死掉的蝉鸣般渐渐褪去。
从那天起,她再也听不见心中响起的声音。
三年后,她咸鱼翻身,终于挤掉可怜的原配成功上位。
她风风光光地嫁进豪门,每天住着大房子,睡在心爱的男人身边,终于不必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躲躲闪闪。
只是,有一个新的困扰出现了。
上司和原配的孩子,一个年仅7岁的小女孩,也同他们一起生活在这栋豪华的别墅里。
那是一个性格孤僻又古怪的女孩,身上完全没有同龄人相仿的活力,不仅身体病怏怏的,脸上也从来没有笑容,连初次见面的时候都阴森森地盯着她看。
那真是一个魔鬼般的孩子。从不给她好脸色看,不跟她打招呼,不和她说话,甚至不愿喊她一声“妈妈”。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孤傲的小小身影,终于在丈夫不在家的某一天,忍不住给了那个坏孩子一个耳光,顺便把她掼在地上。
阳光在小女孩的脸上斑斑驳驳地跳跃着,她看着女孩的眼睛里尽是惶恐,却始终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哭出一声。
“叫妈妈,叫妈妈我就拉你起来。”她踩着小女孩的脚踝,像个疯子一样大叫。
女孩沉沉地盯着她死人般的眼睛看了几秒,嫌恶地将头扭到一旁。
她听到那个小恶魔淡漠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妈妈。”
那句话彻底点燃了她施虐的欲望。她嘶吼着又打了女孩几个巴掌,用巫婆般的长指甲把女孩的胳膊和胸口掐得乌青,做完这一切后,她觉得依然不解气,干脆举着扫帚狠狠砸在女孩瘦弱的小腿上。
或许是因为力度太大,小恶魔终于没能忍住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望着跌坐在地上无助的小小身影,看着她哭泣的样貌渐渐幻化出前妻崩溃的表情。
那一瞬间,她的心情变得格外明朗。
她沉浸在施虐的快感中,却不料听到那个沉默了多年的声音再次从胸口传出来。
【你还记不记得,大一那年,你诅咒过家暴的人都会变成怪物。】
那个声音依然阴阴沉沉,像一个酸臭的老头一样让人倒胃口。
闻言,她撂下扫帚猖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说过又能怎样呢?我的确诅咒过家暴的人,可是啊,”她擦着笑出的眼泪,牙齿像豺狼一样暴露在外面,“教训情敌的女儿,也算得上家暴吗?”
那个沉闷的声音不再回应她,而她却依然像个疯子一样用力地笑着。
“你怎么不说话啦?难不成你要把我变成怪物吗?”
她洋洋得意地挑衅着,笑声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等她反应过来时,脖颈上突然滋生的痛意已经变得难以扼制。
她撕心裂肺地叫出声,痛苦地瘫缩在地上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小学时的班长和体育委员憎恶的目光,中学被她泼奶茶的小姑娘无措的脸颊,大学被她冷嘲热讽的室友,缺了一条腿的丑陋园丁,被逼跳楼自杀的女网红,视频里挣扎蠕动的蟑螂尸体,还有上司的欲眼和前妻冰冷又不甘的视线…
那一张张诡谲的面容交汇在一起,统统撞进了她的视网膜里。
脖子里的肉瘤像个怪胎一样在她的皮肤里横冲直撞,在窗外的阳光直射在她身上的刹那,那颗肉瘤终于成功破壳,汲取她身体中的养分初现雏形。
前妻的女儿望着她的样子哇哇大叫起来。
她望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在不远处的全身镜中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在那面镜子里,她错愕的脸依然如从前那样精致漂亮。只可惜,那张面孔从今天起再也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杰作。
因为,在她的脖子上,也窜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头,正用同样错愕的表情,无助地望着她。
END
这世上的双标有很多种。
有些人的双标是严以律己 宽以待人的气度,
有些人则将双标当成了为自己谋私欲的借口。
【赤安】新婚礼物·上
玩票剧作家工藤优作先生,为绯色搜查官送上了最好的新婚礼物。
短篇,已婚设定,上篇有个小车。
Warning:杜撰了一些有点黑暗的过去。
请确认您脑内的赤安已到婚后阶段再行阅读,否则可能导致与原作断层的不适观感。
1.
《绯色搜查官》要出续集了。
“真稀奇,我以为你早忘记自己写过这种玩票电影了。”瘫在沙发上的工藤新一朝他爹翻个白眼,视线落回《暗夜男爵》外传的初稿上。“连特典访谈拍摄你都不记得,没事人一样跟妈跑到国外度假,他们的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
“小新!怎么这样跟爸爸说话!”有希子不知从哪儿跳出来,沙发上赶稿的优作给...
玩票剧作家工藤优作先生,为绯色搜查官送上了最好的新婚礼物。
短篇,已婚设定,上篇有个小车。
Warning:杜撰了一些有点黑暗的过去。
请确认您脑内的赤安已到婚后阶段再行阅读,否则可能导致与原作断层的不适观感。
1.
《绯色搜查官》要出续集了。
“真稀奇,我以为你早忘记自己写过这种玩票电影了。”瘫在沙发上的工藤新一朝他爹翻个白眼,视线落回《暗夜男爵》外传的初稿上。“连特典访谈拍摄你都不记得,没事人一样跟妈跑到国外度假,他们的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
“小新!怎么这样跟爸爸说话!”有希子不知从哪儿跳出来,沙发上赶稿的优作给她的嗓门吓了一跳。“学院奖没那么好得哦!而且那个男主演,真的很帅,颁奖典礼上他来跟我打招呼,真人可比电影里帅多了——”
“妈妈的意思是,我选演员有眼光。”优作推眼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是是是……”
新一嘴上敷衍,眼睛瞄向她端进来的东西:一壶红茶,四个瓷杯。
“是不是快到了?”他扭头问。
优作扫一眼手机屏幕:“马上,他说买菜路上耽搁了。”
“那个人居然也会迟到?”
“等小新以后结了婚,你会懂的。”有希子抢答,笑得讳莫如深。
她坐到没人的沙发上,不露声色地为身边预留的空位抢来一杯红茶,既没贴到优作旁边,也没跑来亲近新一。优作斜着眼,全程一副了然地看着妻子,忍俊不禁。
“提醒你一下,他已经结婚了哦。”
“我当然知道了,”有希子噘嘴。“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书架后面藏了成人碟片。”
“……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放那的了。”
“可我是刚刚才发现的,你有什么好解释?”
新一叹口气,无奈地挪了挪屁股。四年前组织覆灭之后,这对麻烦夫妻就再也不肯放过任何能跟他泡在一起消磨时间的机会。长期的观察告诉他,这样的老夫老妻拌嘴,每天至少一次,今天就算有客人要来,竟也没有缺席。
门铃响起来,年轻侦探骤然获救,从沙发上弹了出去。
他拉开门,那里站着一个瘦削的高个子男人。
“早啊,小子。”他抬手打招呼,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太阳下发光。“好久不见。”
“你……瘦了好多啊,赤井先生。”
新一脱口而出。上次见到眼前的男人,是三年多以前,那时的赤井秀一刚结束在日本的联合搜查,正精神百倍地准备回到美国,继续为FBI工作。
“我们肯定会再见的,小子。”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看向在场的另一个人。
即便经历过捣毁乌丸组织这般重大的行动,他印象中的赤井秀一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全身上下都写着劫后余生的艰难:他瘦了很多,曾经紧实匀称的肌肉缩水了,睫毛下的乌青色比从前更浓,皮肤上细小的伤痕还在泛红,不难想象先前该有更严重的时候。
但他看起来既沉稳又温和,像一艘历尽风暴艰辛的巨轮归港抛锚。
“你也长了不少个头啊。”男人揉了揉新一的头发。坚硬的金属物蹭到他的头皮,小侦探眼珠一转,嘻嘻地笑出了声。
“我爸找你取材的事,没露馅吧?”
赤井笑了,侧着头的模样像个好说话的大哥哥。
“既然跟你说好了,我就不会告诉他。”
2.
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总是发生得毫无征兆。
四年前,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集体场合。剿灭乌丸组织的行动中他立了大功,还不到三十岁,就被破格提拔成了警视正。在那之前,警备企划课里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身边有个二十九岁的警视,脸长得像个混血,却比任何根正苗红的家伙都能干。
三年前,他突然从课里消失,隔了一年重新回到岗位上,名字被列入了更高级别的提拔候选名单。时间在他身上仿佛是不流动的,他回来时的样子,就和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年轻,严谨,锋芒毕露,锻炼良好的身体里,有无穷无尽的活力。
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前线还是在后方。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只要他不露面,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两年前的某一天,他再次销声匿迹;一年之后,将其认定死亡的公告发在了内网上。从此,他成了警备企划课没人愿意提起的禁忌。
几天前,他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警察厅楼下,身边帮他提着公文包的,是跟了他最久的部下风见裕也。
这次他和以往大不一样了。他清减了很多,瘦得连颧骨的形状都清晰可见,像是刚去地狱里走了一遭。就连说起话来,也不再是执行者的雷厉风行,倒更像那些一年到头神出鬼没的警界高层,低沉多了,也稳重多了,话虽然少,但每个字都有不容置疑的力气。
他回来的那天下午,被风见以“降谷警视长”这个名义,重新介绍给了警备企划课的同僚。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跟各位正式见面,真是不好意思。”他垂下眼笑了,举手投足间竟还有点大男孩的直率劲头。“我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很多人都说,特考组的家伙都是只有脑子好用的废柴,我不服气,所以去前线工作了十年,回来却发现时代变了,大家早就不这么说了。”
他这番打趣逗笑了几个女警官,紧绷着的空气瞬间放松下来。
“今天是我告别前线的日子,从今往后,我会在这里和大家共同作战,请多指教。”
他刚准备低头,就有人开始鼓掌。
尽管这位长官一直名声在外,但真正和他说过话的人,在厅里也是屈指可数。一直以来,在同僚的想象中被描绘成公安大魔王的家伙,居然是这么随和年轻的前辈,也难怪能凭几句话就套牢一屋子下属。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外表容易让人失去戒心,人群中那个鼓掌格外热情的新人才敢举手起哄:“降谷警视长!您结婚了吗?”
“这个……”
降谷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左手上闪闪发亮的金属圈太明显了,实在骗不了人。但他又不太想立刻承认,毕竟美国人连结婚申请书的正确填法都得上网查个半天,直到口头约定变成明媒正娶之前,还有数不清的事得靠他这个公民外加公务员承担起教学责任。
“各位自由心证吧?”
他恶作剧地眨了眨眼睛。
3.
“……大概就这样。”
赤井长出一口气,后背靠在沙发上。他的体力还没恢复,和外人进行长时间的交谈让他觉得有点累。不过好消息是,他发觉自己的戒烟行动颇有成效——跟工藤夫妇聊了一个小时,想抽烟的念头也没有跳出来左右他的情绪。倒不如说,连抽烟这个选项都被遗忘了。
“简直像爱情电影一样……”
有希子攥着手帕总结。赤井说到一半的时候她掉了几滴眼泪,逼真得不像演技。
“您能听下去我很高兴。我妹妹说,我们俩就像狗血三俗夜间剧。”
“狗血三俗夜间剧有什么不好,至少都是普通人向往的爱情故事。”优作一本正经地评价道。他没正面否认“狗血三俗夜间剧”这一点,让赤井有些想笑。“我很难想象这样的故事竟然发生在认识的人身上,肯定会成为不错的参考。”
“那就太好了。”
优作心满意足地合上电脑,有希子兴高采烈地留他吃午饭,新一不知从哪翻出一本《暗夜男爵》限定版,塞到了他手里。和从前共同作战的时候不同,现在他对于这一家人来说是真正的客人,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外人。
他看着工藤夫妇在厨房里为爱情电影和狗血三俗夜间剧争执不休,新一跑过去,扯着有希子的裙摆让她冷静,反倒被有希子挠了痒痒。
这一切曾经离他很远,如今却近在咫尺。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也能邀请孩子们来家里玩,在客厅摆满他们喜欢的书和游戏机,和喜欢的人在厨房里摩肩接踵,为今天中午做些什么菜拌嘴到世界尽头。
以前他不太珍惜这样的烟火气,现在却任由它渗入五脏六腑。如同某种甜蜜的改造,不适感和幸福感并存,偶尔其中一样压倒另一样,唯一不变的是,他决意将这样的改造进行到底。
而与此同时,另一样让他成瘾的东西又出现了。
你可真是毫无长进的男人啊,赤井秀一。
他苦笑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LINE界面,点开最上面的对话框。
——我好像戒烟成功了。
半分钟后,他收到一个兔子跳舞的表情。
——庆祝一下?
——改天吧,我现在只想见你。
4.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活着回来。
降谷陷进赤井买回来的懒人沙发,努力让自己习惯这种无事可做的清闲。和七天二十四小时的高强度一线工作相比,在办公室里度过的时光显得安全而无趣,走马上任一星期,他每天都能在太阳下山前几个小时下班回家。
阳台上挂着一排洗好的衬衫,他把它们挂得黑白相间,看着夕阳从衬衫飘舞的缝隙之间缓缓沉入黑暗。
接到最后的死亡任务是在两年前。没有人强迫他执行,但每条事实都在说明他是唯一的合适人选。他没有家人,也失去了值得托付性命的朋友,死亡不过是一个名字,一份档案,和一座墓碑的事。
所以他最终还是去了,一部分是责任感使然,一部分是想跟自己做个了断。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下属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抹杀了降谷零的身份,染黑了头发,漂白了肤色,从内而外变成了另一个人,卧底进了某个针对未成年人的犯罪团伙。
两个月后,他唯一的线人被暗杀;半年之后,他的卧底身份岌岌可危,只得装作精神失常来勉强自保;一年后,赤井秀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他为了完成任务,只能出卖赤井。
但他并没有疯,也不打算到死都背着这还不清的人情债,所以他给赤井留了一条活路,代价是他自己的性命。
即使抱着这样的必死觉悟,他还是活了下来。醒来时他躺在海边安全屋摇摇欲坠的小床上,屋外风雨大作,单薄的四面墙壁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残存的生命力。形容憔悴的赤井秀一坐在他身边,用木棍戳着时明时灭的炉火。
他看着赤井骨骼锋利的侧脸,无来由的怜惜和替他不值当的情绪在胸口搅成一团。
“何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赤井笑起来,好像觉得这是个傻问题。他眼睛里映着火光,鲜活的绿色牵动着降谷疲劳的心脏。
“你不会放弃,我也不会。”赤井伸出伤痕累累的左手,揉搓他透出浅色的发根。“头发也好,肤色也罢,很快都会长回来的……等你恢复原样,我们就回家吧。”
现在想来,他很可能就是被这么一句话夺去了心神。两年来他很少照镜子,连他自己都快忘记“降谷零”是什么样,却还有人愿意一直帮他记着。为了他放弃生路的赤井秀一,和这间破破烂烂的安全屋,仿佛已经是他今生幸福的顶点,比这更好的时刻,他不敢再去想。
至少现在不敢想。
之后的事显得顺理成章:赤井在他身边栖息下来,带着把身家性命都绑在他身上的觉悟,把曾经的那个降谷零一点点拼凑好,还像施展魔法一样,变出了这个家。
起初,他总觉得自己的幸福都是偷来的;后来才想明白,是赤井把自己的幸福分了一半给他。
天彻底黑了,有人从身后抱住他。那人没有开口,于是降谷探出手去,碰触他的脸颊。
“工藤家还好吗?”
赤井“嗯”了一声,额头抵在他肩膀上。他知道自己瘦了很多,硬邦邦的肩头肯定硌得人难受,抱起来也不怎么舒服,但赤井就是执拗地靠在那里不肯动弹。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嗓音沙哑,语气也充满试探:
“我能抱你了吗?”他问。
5.
下文走个人简介
F!!!B!!!!I!!!!
分享一个很困扰的柯南君和彩蛋里明显撩过头的赤井秀一先生。
图源来自推特みずの @mi_zu_no
并没有拿到授权 , 私自做了翻译【土下座 如果造成了困扰会立刻删掉
还请大家食用后不要转出LOFTER~!
貌似是M20后我看的第一个条漫!
最近在旅游,大家的评论不能及时回复请见谅QwQ 真的不是我高冷什么的~
F!!!B!!!!I!!!!
分享一个很困扰的柯南君和彩蛋里明显撩过头的赤井秀一先生。
图源来自推特みずの @mi_zu_no
并没有拿到授权 , 私自做了翻译【土下座 如果造成了困扰会立刻删掉
还请大家食用后不要转出LO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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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安】Caramel
设定上是干掉组织以后很久的秀零,所以不是打架赤安,是已婚赤安,一定会OOC,请手下留情。
是给松鼠老师的生贺,个人趣味的地方比较多。
Warning:放飞的RX-7。
1.
联合搜查第二天。
“我房里的淋浴喷头坏了,能借你的浴室用一下吗?”
赤井秀一打开房门,看见降谷零站在门口,新鲜的水滴滚下他的发梢。穿着睡袍来敲门的公安警察不卑不亢地杵在他面前,用毛巾搓着头发,神态轻松得好像没经历过刚才那场沉闷的会议。
他放下胳膊,手上的婚戒在微暗灯光下一闪。
赤井眯起眼睛。
“我不介意。”FBI耸肩,侧身让降谷进来,顺手抹了一把快滴进眼里的汗。他刚从跑步机上下来,几公里...
设定上是干掉组织以后很久的秀零,所以不是打架赤安,是已婚赤安,一定会OOC,请手下留情。
是给松鼠老师的生贺,个人趣味的地方比较多。
Warning:放飞的RX-7。
1.
联合搜查第二天。
“我房里的淋浴喷头坏了,能借你的浴室用一下吗?”
赤井秀一打开房门,看见降谷零站在门口,新鲜的水滴滚下他的发梢。穿着睡袍来敲门的公安警察不卑不亢地杵在他面前,用毛巾搓着头发,神态轻松得好像没经历过刚才那场沉闷的会议。
他放下胳膊,手上的婚戒在微暗灯光下一闪。
赤井眯起眼睛。
“我不介意。”FBI耸肩,侧身让降谷进来,顺手抹了一把快滴进眼里的汗。他刚从跑步机上下来,几公里的冲刺让人心里亮堂不少,“找人修过了吗?”他明知故问。
“不用。”
降谷拨开他撑在门框上的胳膊。他湿哒哒的指腹蹭过赤井流汗的臂肌,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在他紧着的肌肉上碾了一下,“我不小心砸坏的,估计没那么容易修好。”
他碾得有点疼,赤井看向自己的手臂,发现红了一大块。他不在乎地笑笑,就像看见波罗的大尉在他昂贵的裤子上按满泥巴爪印时的反应:“喷头很无辜啊。”
“都说了,是不小心。”
降谷径直往浴室走,光着脚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湿脚印。随即一阵窸窣作响,赤井猜那是睡袍被丢进洗衣篮的动静。接着淋浴喷头被扭到最大,水声宣告着夜晚即将开始。
……他没关门。
赤井刚想开口,就见降谷伸出半个脑袋,门框边缘露出他滴水的金发和眼睛:
“一起洗吗?”
2.
几小时前,他们在搜查会议上闹得不太愉快。
这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联合搜查的第一个上午,他们就在搜查组织余党的方案上产生了重大分歧:降谷坚持两方各有立场;而赤井觉得不共享情报的合作毫无意义。
“本以为他们撑不过十个小时,”工藤新一无奈地笑笑,“能忍到现在,我觉得很了不起了。”
所以,他们在第二天动真格吵起来,可以说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所有人都不意外的事。
“抱歉,这我不能认同。”
赤井抬眼,声音不大却态度强硬地反驳坐在他对面的降谷。他眼形本就凌厉,一挑眉就免不了带出些杀气,尽管他本人并没这个意思,“对方在打游击,单打独斗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他们是冲着我们这些‘叛徒’来的,我觉得这一点已经非常明显了。”
降谷的嗓音冷至冰点,赤井却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脸上是无论如何也不打算让步的表情。“像你和我这样的人,有责任去负担这个风险。还是说,你连这点责任心都没有?”
赤井眉头一颤。这话似乎在某种层面上激起了他的不快,但他的怒气总不那么好辨认,而且随着年龄渐长,就更是如此。
“自我牺牲和使命感是两码事,降谷警视正。”
“逃避责任和谨慎也是两码事,赤井搜查官。”降谷毫不客气地回嘴。
赤井没有再反驳,他沉默地盯着降谷看了好一阵。那种不带感情的视线让降谷觉得不自在,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输给赤井了,但事实又并非如此。
他根本什么也用不着说。降谷无奈地想。只要那双绿眼睛里有情绪,他就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过激反应。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赤井也没有试图向他传递什么信号。他慢条斯理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在众目睽睽之下点燃吸了一口,又若无其事地用手指把烟捻灭,丢进垃圾桶。
“听着,”
狙击手在椅子上伸直了腰。他手肘撑在桌面上,十个指尖相对,摆出认真谈判的架势。“话先搁这儿——我百分之百信任你的能力。但你的计划,并不是为了合作而存在的。如果有人阵亡,FBI的成员该不该顶替?如果Zero全军覆没,你是希望FBI撤退,还是继续跟进?在你的计划里,没有这些。”
降谷怒视他:“你是在委婉地表达对Zero的不信任吗,赤井秀一?”
“你看,你又误解我了。”赤井无所谓地笑笑,“你们也是人,也有极限,也需要别人帮忙,这就是我现在坐在这里的原因。如果只是想看你们显摆自己的能耐,FBI没必要大老远飞到日本来。我们是合作关系,而且彼此需要。希望你能够早点接受这一点,降谷君,否则我们之间根本谈不上合作,只是在浪费时间。”
他说话的时候,始终直视着降谷,有一瞬间,他瞥见了那种非常眼熟的,极端愤怒的表情。
而降谷终究没有再辩驳什么。
“知道了。”公安沉思了半分钟给出答复,紧绷的后背放松下来。“我会考虑。”
3.
“水太烫了,零君。”
他听见赤井在他身后抱怨。说是抱怨,倒也没多情绪化,不过是陈述事实一般的语气,但这足够让人高马大的FBI显得有那么点委屈了。
“烫一点不好吗,”降谷仰起头,甩掉脸上的水。“让你清醒点。”
“不清醒的人是你吧,”赤井低声嘟哝,带着隐秘的笑意。“突然发脾气,会吓到小孩子。”
“那孩子早料到了,不会怕的。”他故意将水温调高几格,得意地听见赤井在他背后小声抽气。“茱蒂倒是真吓了一跳,明天请她喝咖啡赔礼好了。”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要好了?”
“我跟谁关系好需要向你汇报吗?”
赤井想了想:“倒也不用。”
不算友好的交谈到此戛然而止。两人背对彼此,装出一副不想理会对方的神气,感触却被沉默延展开来,在拥挤的空间里横生尴尬。本就只站得下一个人的浴室,现在挤着两个大高个儿,摩肩接踵简直水到渠成——他们的屁股都挤到一块儿好多次了。
让人头昏脑涨的水蒸气四处弥漫,一些不那么有棱角的思考开始冒头。
降谷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着打了香波的短发,盯着淋浴开关出神。
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改改在和赤井有关的事上就容易过激的毛病,不论是在傍晚的会议上,还是在这间小浴室里。
理智上,他知道赤井的想法无可厚非。只是他实在单枪匹马惯了,还没学会接受另外一群和他一样精于算计的人,冷不丁从半路杀出来,对他严密的计划指手画脚。
——就像他也还没完全习惯赤井走进他的生活一样。
他正发着呆,赤井抬起的手臂无意间撞到他的后颈,几滴水拐进眼睛。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他睁不开眼,只能摸黑伸出一只手去:“毛巾递我。”
赤井应了一声,干毛巾被塞到他手上,水温也骤然降低了。擅长找目标的狙击手,仿佛瞅准了他无防备的空档,一边趁机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一边将宽厚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按在他头上。
他的眼睛里真的进了点香波,用水洗的时候甚至有点痛。降谷耷拉着脑袋掬水冲洗,而赤井面对他站着,双手温柔地梳理他的头发,跳动的心脏近在咫尺。
赤井的手很大,日积月累下来,也越来越擅长这些高精度操作之外的活计,很快他的头发就变得清清爽爽,眼睛也渐渐不那么痛了。
降谷睁开眼,猝不及防地撞见仰着脑袋的小不点赤井,正眼巴巴看着他。
他抬起视线,发现赤井专注地盯着淋浴喷头开关。
“……这算认输了吗?”
降谷偏过头,亲吻狙击手的左掌心,和那枚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戒指。
赤井叹了口气,随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狙击手颤抖着睫毛垂下视线,粗糙的指腹揉过降谷柔软的眼睑。
“我可从没赢过。”
4.
能惹赤井秀一生气的人应该不多,降谷猜自己算是其中一个。
那是他们结婚没多久时发生的事。赤井预定了当时相当火爆的豪华游轮七日游,却没走漏半点风声,直到降谷把收到的实体船票丢在他眼前,他才若无其事地叼着棒棒糖“哦”了一声。
“又不问我的行程就自己做决定啊。”
“问过你就不叫惊喜了吧?”
降谷无言以对。要是几年前,他就是绞尽脑汁也得挤出些说辞堵住这男人的嘴,现在他没心思这么干了,一方面口头输赢确实不再重要;另一方面,他就算想出了绝妙的顶嘴方式,赤井也总有些歪理邪说在后面等着他。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平日里一脸冷淡的赤井秀一,脑子里居然装了那么多发散性的奇思妙想。一旦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会觉得这个人还有那么几分可爱。
结果,他们的这趟旅行由于种种原因并不愉快,甚至还有那么点惊悚——他们在那艘船上,尴尬、凑巧,却又不算太意外地遇到了新一小兰园子真纯以及少年侦探团一行人。
第二天深夜时分,他们在送少年侦探团回房间的路上,正面遭遇了一场杀人事件。
降谷第一个追了上去,他紧跟着犯人跳进了海里。
赤井第二个跳了下去。
五分钟后,这对新婚夫夫一左一右扭着犯人的胳膊,把呛水陷入昏迷的犯人丢在了甲板上。
赤井蹲下来,把这个倒霉的犯人按醒。他回过头时,正好撞见降谷把流血的胳膊藏到身后。
降谷讪笑了一下。他看见赤井眼里的火了。
好在赤井没在小孩子面前让他下不来台。狙击手把犯人扛在肩上扬长而去,临走时丢下的一句“这家伙拜托你了,小子”,还是让他觉得有那么点没面子。
新一应急处理的技术很专业,但他看到那条口子的时候,也咧了咧嘴。
“你不疼吗,降谷先生?”
降谷一愣,嘿嘿地笑起来:“没什么感觉,可能我的痛觉神经不怎么敏感吧。”
之后他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呆坐了十几分钟,直到赤井脸色阴沉地回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大杯热牛奶。降谷眼看着他坐在自己床边,一声不吭地从床头抽屉里翻出一本小说来读,甩给他一个不近人情的背影,似乎打定主意绝不回头。
这次确实是他理亏。降谷往肚子里灌着牛奶掩盖心虚,发现那里面还加了糖。
“……收押了吗?”
“铐在储物间里了。”另一人头也不回地答,好像机场畅销小说比他这个在婚后有所懈怠的特工有趣一百倍似的。
“警察多久能来?”
“最快明天早上。”
“孩子们呢?”
“送回房间了。”
“……你没受伤吧?”
赤井粗喘一口气。
“……对不起啊,我太冲动了。”
僵硬的后背应声动摇,他似乎没料到降谷低头服软得这么容易。
个子高大的美国男人站起身,从房间角落里摸出医药箱,又去行李箱那儿兜了一圈才回到床边。降谷眼尖地发现,他坐的地方比刚才近了那么一点。
“拆掉,”他强硬地掏出新一刚放回去的那一套东西,语气是很敦厚的循循善诱,但降谷知道自己没得选,“我来弄。”
“不用吧,我觉得新一他——”
“拆掉。”
“很疼的。”他蹙起眉毛求饶。
“我替你拆?”
“……别了,我自己来。”
因为真的挺疼。降谷扭着脸,一边拆绷带一边想。那道口子有十几厘米长,是他跟犯人在水下扭打的时候不小心被划到的,说起来也是相当丢人了。
赤井注视着他新鲜的伤口,像在看实验台上的小动物。降谷本想说点什么,却瞥见赤井眉心的肌肉微微抽搐。想他此刻继续装帅恐怕也挺辛苦,伤患便闭紧了嘴巴,选择一声不吭。
“幸好我带了药。”他握着降谷的手腕,掏出写满英文的小药瓶,把里面的粉末撒在他的伤处。毫不意外,那简直痛得要死。
可恶的美国药,该死的美国人。
“你这又是哪的舶来品,”降谷咬着牙瞪他一眼,“想疼死我吗。”
“知道疼了?”
“废话。”
“正合我意。”赤井促狭地笑了。“你需要点刺激来长记性。”
降谷翻了个白眼:“少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他的气势没撑过三秒。赤井故意把绷带拉得很紧,疼得他脱口就是一大串刻薄字眼。
“以后逞强之前,最好先想想后果。”赤井挑挑眉毛,把医药箱放回原处。
降谷看着他背脊上的沟壑和肌肉,突然觉得有点生气——他变迟钝的脑子在赌气和生气之间徘徊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决定生气。
“你不如直说好了,生气就是因为喜欢我。”
“你都知道了,何必还要我说呢?”
这一句话,说得降谷头晕脑胀。他甩了甩脑袋,困意没有因此消散半分。这不正常。至今为止,赤井秀一暂时还没有哪句情话,能够引起这么剧烈的生理反应。
真相只剩一个:“……你敢给我下药。”
“嗯,”赤井笑着接住他下坠的身体,动作娴熟,仿佛精于此道。“是报复你惹我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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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合集绝大多数是名侦探柯南相关,没有奥特曼(单独做了合集),点了喜欢的宝贝们要留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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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阴阳怪气最近事件的看法
绝密资料 切勿透露【手动狗头】长文预警
不知道有没有有心人了解过,今年开年来阴阳怪气就一直处在被搞的状态。可是他们只是up主,为什么会被搞呢?
捋一下整个事件脉络
先是花少北直播间被职黑喷,然后是老番茄因为爱五的事被造谣蹭热度,被营销号拿来大书特书,曝光老番茄名字,还给他带复旦校草的高帽子。蕾丝被骂带节奏【这个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boy直播间好像也出过事【他甚至有段时间禁止2级号以下发言】,最后是马哥出事,闹上热搜。
马哥的事情我简单捋一捋,2月19日,吴女士自曝女友身份,某幻被迫公开女友发博“记大过”。
2月20日,部分房管和部分大粉反水脱粉外加回踩,发博质疑某幻。...
绝密资料 切勿透露【手动狗头】长文预警
不知道有没有有心人了解过,今年开年来阴阳怪气就一直处在被搞的状态。可是他们只是up主,为什么会被搞呢?
捋一下整个事件脉络
先是花少北直播间被职黑喷,然后是老番茄因为爱五的事被造谣蹭热度,被营销号拿来大书特书,曝光老番茄名字,还给他带复旦校草的高帽子。蕾丝被骂带节奏【这个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boy直播间好像也出过事【他甚至有段时间禁止2级号以下发言】,最后是马哥出事,闹上热搜。
马哥的事情我简单捋一捋,2月19日,吴女士自曝女友身份,某幻被迫公开女友发博“记大过”。
2月20日,部分房管和部分大粉反水脱粉外加回踩,发博质疑某幻。
2月21日上午,某幻公开发博回应“关于辞退房管的回应”,鞠躬道歉。
2月21日下午,号称是某幻老粉小裙子曝光与吴女士部分微博私信聊天记录,内容基本都是吴女士疯狂口嗨,涉及大量某幻和阴阳怪气的个人隐私。
2月21日下午,小裙子发了视频版聊天记录爆料,为自证真实性。
2月22日,某幻被爆料:某幻的二次元人设头像为描改图片,原画师为日本人。
2月22日,某幻发博回应头像事件:2014年6月某幻拜托粉丝创作个人二次元人设图 ,对方在没有告知某幻非原创而是描改网络图片的情况下,让某幻使用了至少5年。
2月23日,有人出来反捶“小裙子”——全程自导自演、有多个小号、撒谎成性、居心叵测,是潜伏3年的谍战神经病。【以上内容来自知乎我其实是一只玉宝,我将它缩减了】
以上是某幻事件的全部内容。这件事情最大的问题就是小裙子,吴小姐是把她当朋友的,如果她不爆料,一切都可以反转,但是她爆料了,将一个她曾经“最爱”的up主推向深渊,将他的女友推到所有粉丝对立面。【而且她在和吴小姐聊天的时候有很多引导,这些导致吴小姐的口嗨】
这真的是巧合吗?至少我认为不是。
昨天看了av79709797 帅爷在19年12月说道:b站百大?那不是暗杀名单吗?这么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不等于告诉别人:这些就是我们网站的中流砥柱,名单都在这了,快来搞死这些人吧!说搞就搞,b站百大之后各大黑公关立刻出动,今年【19年】有来源未知的某几家黑公关开始有计划的抹黑b站up主,黑公关的做法一般分为两步,猛挖黑料直至人设崩塌。【想想现在up主的这些事件你会发现完全不意外,都是计划之内的,尤其是阴阳怪气现在正火,你都能想象到别的平台是多恨他们。】
所以,阴阳怪气的粉丝,如果你看到了这里麻烦点个推荐或者红心,让更多的粉丝看见这个内容,日后如果有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出事,大家都不要听风就是雨。要有自己的判断力。像马哥的事情粉丝就太激动了,骂吴小姐骂的很过分的,直接劝分手的,真的没必要。up主的私事我们没必要关心,我们只是一个观众而已。喜欢他的视频就给他三连,这就是我们能支持他们的最好办法。
最后,愿阴阳怪气越来越好!阴阳怪气不会因为一点打击就凉只会越来越红!
3.8号更新:马哥昨天回来了,新视频有很多地方都能看出他的态度,怪异君评论了,而且北子哥的团建他也在呢。事情暂时过去了,但是我们作为粉丝不要放松警惕。低调做人,高调三连。
李振洋×你/觅风月
-很烂的故事,有些俗套,但有个好结局
-给你们和26岁的李振洋
01
那年你还是个丁点大的小孩,父亲第一次带着你进到宫里,那扇暗红色大木门上方的牌匾镌着“永昌宫”,父亲说是皇后的寝宫,你向那个坐在榻上的女人行礼,忍不住的抬头看,她实在是漂亮极了,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梨涡,手里的白玉手串你曾在家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她笑得好看,起身把你扶起安置在她一旁,不断的抚你的背。
“以后私底下啊,你就叫我姑母,不必这么循规蹈矩。”她吩咐侍从端过一盘早就备好的绿豆冰糕,拿起一块递给你。 ...
-很烂的故事,有些俗套,但有个好结局
-给你们和26岁的李振洋
01
那年你还是个丁点大的小孩,父亲第一次带着你进到宫里,那扇暗红色大木门上方的牌匾镌着“永昌宫”,父亲说是皇后的寝宫,你向那个坐在榻上的女人行礼,忍不住的抬头看,她实在是漂亮极了,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梨涡,手里的白玉手串你曾在家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她笑得好看,起身把你扶起安置在她一旁,不断的抚你的背。
“以后私底下啊,你就叫我姑母,不必这么循规蹈矩。”她吩咐侍从端过一盘早就备好的绿豆冰糕,拿起一块递给你。
“好,皇后姑母。”你咬一大口手中的糕点,香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小鬼头,哪有这样的叫法,算了,就依你吧。”姑母又笑了,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一旁的宫女也忍不住捂住嘴偷笑。
骄阳似火的六月,御花园里白荷刚有要开放的意思。天儿实在是太热了,你贪嘴非要留在屋里吃绿豆冰糕,姑母只好让人用小盒装了些提着,你才肯出来。
姑母牵着你,你也紧紧攥着她的手,一刻不停的粘着她。只听见“砰”的一声,一颗皮鞠飞过来直直砸在拿着糕点盒的宫女身上,还好她没什么事,只是糕点盒子掉在地上,你看着落了满地的糕点和碎了的瓷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皇后姑母...我的绿豆冰糕!”你拽拽姑母的手,她蹲下来用微微发凉的指肚抹去你眼角的泪花。
“月儿乖,等会姑母叫御膳房再做几盘,保准够你吃。”
跑来寻皮鞠的是两个比你高出一些的男孩。
“又跑到花园里玩,真不怕砸坏哪株你父皇喜欢的花让他罚你。今天的书读了吗?”姑母站起身对其中一个笑着说。
“禀皇后娘娘,读完了,太傅午饭前就离开了,我和振洋这才刚出来没一会儿。”
你看向被叫做振洋的男孩,脑后的一缕长发被红色绸缎和发簪束起,衣袖略微挽起,他拿过皮鞠,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饴糖放到你手里。
那是你第一次见李振洋。
02
到了读书的年纪,父亲把你安置在宫里跟着太傅念书,也希望姑母能看管看管你,少年人自然不愿意被拘束在枯燥的文字里,哪怕一刻也闲不下来,趁着太傅出去解手的空挡,你偷偷溜了出去。
“又跑出来了?”身后响起李振洋的声音,你急忙转身让他噤声。
“你怎么在这?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家被李将军当靶子练吗,‘小李将军’?”你用手肘撞撞他,十足的挑衅意味。
他有些心虚的咳嗽两声,却又假装理直气壮的在你后脑勺来一下子。
“当然是练完了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肯定又趁太傅不在偷跑出来,估计他又要咆哮着满院子找你了吧。”
“小姐!月儿小姐!”姑母宫里的侍女惜文的声音激得你一哆嗦,姑母准是知道你跑出来了。
你急忙拉过李振洋的手坐到假山后,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闭嘴。
“李振洋,你不能说出去,我可不想被逮回去读书。”等惜文走远后,你对李振洋说。
“我硬要说出去的话,你能怎么样?”李振洋得意的挑挑眉毛,打定主意觉得你没招。
“我...我告诉你爹...不是,李将军,说你欺负我。”你憋了半天,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威胁他的话。
李振洋却不作声了,你有些心慌,以为情急之下说出的话不小心惹怒了他,便小心翼翼凑过去看他的脸色。李振洋宽厚的手掌在你凑近的那一刻轻飘飘的落在你的头上,好像有些故意的要揉乱你的头发。
你看着他有些发愣。
“你这小丫头,怎么跟小时候这么不一样,那时候你还整天跟在我后面叫振洋哥哥,你忘了?”
你把羞红的脸埋进膝盖,只露出一双眼睛,睫毛扑闪着,小声嘟囔:“当然没忘,不过那个时候谁知道你现在这么讨厌...”
李振洋把我鬓边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然后站起身,“不说了,你振洋哥哥去训练了,你好好玩。”
你看着李振洋的背影,绀色的长衫被不算凉爽的风微微吹起,不知为何,心里竟突然没了想溜出去玩的念头。
03
中秋节在宫里是一直被重视的,姑母废了好大精力把上上下下打理好,从布置到节目再到菜品,她说除了多少顾及宫里嫔妃的口味,剩下的都是皇上爱吃的。
以往每一年亦是如此。
宴会时你坐在姑母身边,厅堂上下一片歌舞升平。
在一片小声的惊呼下,一众舞女忽的小步走到厅堂中央,清颜红衫,如同精灵般从梦境中走来,一颦一簇间满是妩媚,可到底是风月场所来的女子,似乎一个劲儿的想往皇上面前凑。姑母也不恼,只是眉目含笑的看着。
可就在玉袖生风间,舞女们纷纷掏出短匕,直直朝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刺去。
厅堂里顿时乱作一团,侍卫拔出刀急着护驾,各宫宫女慌乱了手脚护送妃嫔们离开,大家慌的慌,逃的逃,恐惧中,你与姑母走散了。
你正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片慌乱中,一只手把你拉入一旁没什么人的小径。
你跌入李振洋的怀抱。
“你怎么一个人?怎么没跟着皇后娘娘。”李振洋低着声音,几乎要吼出来。
“我...我跟姑母走散了,我找不到她们。”些许是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缓过来,又被李振洋这么一吼,你感觉腿软了,眼中蓄起了泪,几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你,你别哭。”李振洋整顿了情绪,伸手抹去你眼角的泪花,然后握住你的手腕要带你离开。
中秋时节的夜晚已经渐渐变凉了,你今晚穿得薄了些,右手腕被李振洋牵着,左手磨拭着右手臂企图得到一点温暖。
“舞女们是被人安插进来的,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分散在宫里了,从这回永昌宫还有一段距离,你跟紧我,别丢了,我带你回去。”李振洋松开你的手腕,继而又握住你的手,是暖的。
远处有叮铃铃的声音传来,是舞女衣服上装饰物的声音,李振洋急忙把你拉入隐蔽的角落里,三两舞女火红色的衣衫闯入眼中,停顿几许便又离开了。
你和李振洋靠得很近,近到你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和胸腔内强有力的心跳声。
“你冷吗?”李振洋低头问你,似乎察觉到你身上有些凉,漆黑的眸子闪着点点的光。
“还好,今晚穿得薄了些。”
李振洋的手动了动,又犹豫片刻,随后把你的双手握在他的手里,捧到嘴边呼气。
“好了,快走吧。”李振洋站起身,又把你拉起。月光下,你看不清他是不是脸红了。
没走几步又迎面碰上一支小队伍,带头的是李振洋的父亲——李将军。
李将军的威严是出了名的,这点你也知道,你不想给人落下什么诟病的机会,于是想把手抽回来,可李振洋常年习武手劲大,一点让你逃离的余地都不留。你的脸有些红,低着头不敢看李将军。
可他只是拍拍李振洋的肩膀,说:“护好月儿,送到永昌宫后再来找我。”
04
北方的突厥叛乱了。
中秋夜的刺杀没能成功,却也如同导火线,边疆快马加鞭送来请求支援的信件。
这一年李振洋十九岁,李将军有了带他上战场的想法。
而永昌宫的景气也不见得多好,皇上还是皇子时是个不被欣赏的,原定的太子并不是他,偏偏姑母心系于他,后来成了亲,他有了有力的靠山,硬是使尽了手段从众多皇子中杀出一条路来才有了今日,却也变得生性多疑,对一手操办晚宴的姑母起了疑心,姑母苦笑着说自家家世显赫几乎功高盖主,皇上怀疑自己家族勾结外族也是有理由的,但你知道她伤心得很。
青梅竹马的感情,一路互相扶持着走到今日,但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
李振洋出发那天是个大晴天,你没去送他,一个人坐在永昌宫小院的秋千上发呆。
大红木门被推开,伴着吱呀呀的声响。
是李振洋,他还没换上盔甲。
“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要出发了吗?”你站起身。
“不急,还有几个时辰呢。”他看着是有话对你说。
“月儿。”李振洋唤你的小名,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叫你了,他牵过你的手,你小声应着,有些紧张的低下头,躲闪他的目光。
“月儿,你喜欢我吗?”
你急忙抬头,慌乱的对上李振洋的眼睛。
“你不必急着回应我,若你喜欢我,等我回京,我们就成亲,我已经跟我爹说过了,定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
说罢李振洋便转身要离开。
“李振洋,我等你回来。”
李振洋又转过身看你,风把他鬓边的发丝都吹起来了,他眉眼带笑得,俯身在你脸颊落下一个吻。
你知道未出阁的女子不该如此,但你整个人如同泡在了蜜罐里。
你知道打仗是少不了时日的,李振洋已经去了几月了,好消息时不时传来,可眼下你已经没功夫惦念他,宫里上上下下传着帝后关系就要破裂,姑母一病不起,身体每况愈下。
你搬到了永昌宫,想着能陪陪姑母。
那次你起夜,意外发现姑母坐在院里的秋千上,月光撒下来,她无声的流着泪。
她肯定很怀念年少的日子吧,你心想。
那日皇上与姑母在永昌宫大吵了一架,之后家里的包括你爹爹的男丁全部被押入了牢里,女人和孩子囚在家里,而你和姑母被禁足于永昌宫内。
眼看着进了腊月,祖母托人悄悄送进来亲手做的七菜粥和一些小菜,你和姑母在偌大凄冷的永昌宫度过了最孤单的春节。
05
姑母是在二月里走的,那天晚上京城下了一场小雪,她不知怎么出了永昌宫,趁着月色,穿着一身极其素净的衣服从高处一跃而下,嫣红的血沾染在积起的一层薄雪上,如同御花园里开得正盛的腊梅,但她与那腊梅好像又有些不同,在短暂的盛放后便匆匆的逝去了。
玩笑一般,真相却在这时水落石出,皇后一家清清白白,从未参与叛乱的事。
一切都晚了。
惜文打小跟着姑母,那天她哭着说,姑母走时穿的那身衣服,是皇上未登基时带着她第一次进宫时穿的。
皇上发了疯似的:“我是不是说过叫你们看好她的!”
他好像直到姑母离世都没有半分歉意,原来有时候跟爱的人在一起,也不见得会幸福。
你被送回了家里。
边境传来消息,小李将军带着一小支队伍侦查时失踪了。
你瘫坐在地上,眼前还是李振洋眉眼带笑问你喜不喜欢他的模样。
你把自己关在屋里,顺带着把心也关上了。
06
转眼半年过去,你整日浑浑噩噩,母亲甚至为你叫了郎中,他摇摇头,说这是心病。
夏天又来了,府里池塘的白荷也开了,你想起小时候那块甘甜的饴糖,被男孩不慌不忙的揣到你手里,如果能回去...
可惜没有如果。
那日的厅堂之上,母亲哭着几乎跪到你面前,平日里温和的父亲也动了怒。
“月儿,当是娘求你了,咱们不等了好不好,娘求求你了,再这样下去你身子就要垮了。”
不知为何,一年前姑母在秋千上无声落泪的模样又浮上脑海,你崩溃一般,坐在地上抱着母亲放声哭泣。
“我的孩子命苦啊,我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母亲撕心裂肺的一声又一声,让你不得不放下李振洋。
你不小了,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你还是妥协了,京城北边陈家的儿子比你大了三岁,人长得英俊,前不久中了榜眼,仕途一片光明。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家请的媒人登门拜访,你低着头坐在母亲一旁不说话。
自从姑母走后惜文就在你身边服侍了,她踉跄着跑进厅堂。
“小李将军回来了...”
你眼前霎时蒙了一层薄雾,慌张的望向父亲,他沉默半晌,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几乎是飞奔到李府的。而眼前的李振洋闭着眼躺在床上,他仍有呼吸,却不知能不能听到你说话。
07
“后来呢?母亲,孩儿还想听。”男孩不住的摇你手臂。
男人从屋内走出来,对着他说:“你这小孩,怎么总是缠着你娘,是不是又想挨揍?”
你笑了,摇着扇子对男人说:“李振洋,你别老欺负他。”
李振洋走过来一把抱起孩子,对他说:“后面的我给你讲。后来我醒了,病好了,娶了你母亲,再之后就有了你。”
白荷开了整个池塘,幽幽的荷花香飘满了小院,而你静静坐着,看着李振洋和孩子闹着笑得合不拢嘴。
End
/
爱着别人也永远被爱,继续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吧
生日快乐李振洋
木子洋x我/三个愿望
*祝我的小洋生日快乐 永远是个小朋友
*OOC警告
*一个稍微有点长的小故事 关于老同学重逢
题文无关 只是想把所有愿望给小洋
If I had three wishes
如果我有三个愿望的话
You would be all three
你就是我的最想要的愿望
01.
“姐,你还不接电话啊?”
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隔壁工位的小王终于忍不住探头,有些愁眉苦脸,“姐你再不接一会儿就该我被周姐夺...
*祝我的小洋生日快乐 永远是个小朋友
*OOC警告
*一个稍微有点长的小故事 关于老同学重逢
题文无关 只是想把所有愿望给小洋
If I had three wishes
如果我有三个愿望的话
You would be all three
你就是我的最想要的愿望
01.
“姐,你还不接电话啊?”
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隔壁工位的小王终于忍不住探头,有些愁眉苦脸,“姐你再不接一会儿就该我被周姐夺命连环call了!”——手机扣在桌面,一震动整条桌子的人都遭殃,她被周姐打回重写剧本四五次,大脑已经空洞洞,现在这声音又电钻似的往脑子里钻,把她好不容易憋出来的一点想法搅个零七八碎。
“抱歉抱歉。”我讪讪地捞起手机,屏幕上还横着条没有备注联系人的未接来电,彻底静音后陷入一片死寂。“我静音好了。”
小王没再吱声,缩回头去敲了两个字还是好奇,又转回来压低了声音问,“不对啊姐,昨天你不是去同学聚会去了吗,怎么搞得这么憔悴啊?”
“碰着初恋对象啦?”她挤挤眼睛,开玩笑道。
“……”你说你那多余的脑洞用来写剧本不好吗。我咬紧后牙根,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剧本写完了?”
她明智的选择闭嘴,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重新盯住电脑屏幕,埋头开始新一轮的头脑风暴。
初恋对象,这说法着实是抬举我了。那人于我,充其量算个暗恋对象,我本以为他只是我人生道路上一小块无足轻重的鹅卵石,会随着时间长河的流逝被轻而易举地抹去,而实际上那段模糊而遥远的暗恋岁月带给我的后遗症,远比我设想的要深刻得多。只需一阵微风扬起的涟漪,便能将覆盖之上的细沙冲刷干净,重新露出光洁漂亮的表面。
好像在说,你看,你还没有忘记。
其实我常能见到他,在媒体和广告,又或者是某本时尚杂志的封皮。前几年他做男团,头发染成各种颜色,化各式能将他脸型勾勒得更加硬朗的妆,远远看去带点高中时期熟悉的少年模样,其实又完完全全不同,更成熟,也更遥远。男团的生命有时限,年纪再大一点,他就不做那么多活跃在屏幕前面的工作了,但我仍能时不时地从身边的小姑娘嘴里听到一两句关于他的消息。
我更倾向于把李振洋和木子洋当成不同的人来看,尽管他们自始至终都拥有同样内核。
北京是个大城市,有数以百万计的外地人在这扎根生存,租套不属于自己的小屋,日日被租金水电追着跑,倒也勉强算得上是家。高中同学有有不少毕业以后来北京,坚持下来的却没几个,偶尔偶尔一场少人数的同学聚会,好像成了缅怀无法倒流的青春时光的唯一方式。
可李振洋能来参加这场小型同学聚会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他推开包厢门进来的时候我还在对付手上那只剥了一半外壳的虾,顺着猛然蹿进来的那股冷风一眼就看见意气风发的他,那只虾子便如惊弓之鸟,狼狈地跌回金边瓷盘,只在手指留下一道深红的虾酱痕迹。
我匆忙去找饭桌上尚未开封的那盒餐巾纸,转盘转了大半圈才将它送至我眼前。几年前免费的纸巾换了漂亮包装,印上专属的logo,就能堂而皇之地涨价再涨价,分明内里都是一样的东西,果然是无奸不商。
但这么多年过去,又有什么不会变呢。
我大概有十年没见他,连第一句招呼都不知该怎么打,其他人却仿佛每天同他见面似的,热络而亲切地送上一连串问候。不得不让我想起一年到头串门拜年时才见得到的亲戚,进门前我永远不记得该怎么称呼他们,束手束脚地接受大人们一年份的盘问和关心,最后只有发红包时才笑得真情实感一点儿。
至此我终于知道组局人口中那位神秘嘉宾是指谁,怪不得要我一定一定到场。我看到给他预留的主宾位时还晕乎乎地想,是不是高中某位老师,结果——哦,原来李大帅哥的光环是这么多年唯一没变过的东西。
但李振洋偏偏不往那儿坐,迈着两条筷子腿不偏不倚地立到我身旁,“我得跟我同桌坐一块儿啊。对吧,大白?”
他歪头看我,恍惚间又和穿校服的他重叠起来,笑得有点痞,也有那么一点傻,和隔着屏幕看他不太一样。特别是他又叫我,大白。
大白,大白,除他以外,没人再这么叫过我。
我的脑袋迅速变成难以解明的一团乱麻,李振洋身上带的男香仿佛有意识般的一个劲儿往我鼻腔内窜,我闻到浅淡的白茶香,又闻到沉蕴的琥珀香,混合着冲进来,将我早就无主的思绪搅打得更加离散,我一连灌下好几杯红酒,才勉强压抑住那股汹涌翻滚着的情绪。
聚会进行到后半大家的谈话内容就变成各自发展的杂乱拼图。从有限的碎片中拼凑出来,大概是无休止的娱乐圈八卦,一大通无处可吐的牢骚,或者谁家姑娘想从艺来管李振洋问门路。而我好像还离奇地畅游在高中的课间十分钟,仿佛身边的人谈论的依旧是同班同学的绯闻八卦,做不完的习题,还有理想考上哪所大学。
虚假和真情的觥筹交错间,老同学们的容貌已经不太能分辨得清,干脆在玻璃高脚杯的映射下变成模糊而相似的景象。要怪就怪高中三年,我并没和除李振洋之外的人发展出什么可以称之为亲密朋友的关系,而唯一一个李振洋,好像也是毕业后就如同消散在风里的沙堆,散得一粒找不到一粒。
那点零星醉意被料峭的春风一吹,就成了画布旁踢翻的颜料桶,变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幸好腿脚发软还有女友愿意及时扶我一把,两人像两根相互搀扶的拐棍,混混沌沌地走到路边等车。然而当她坐进老公来接驾的副驾驶时,我失去支点,就只能被拉进另一位好心人坚实的臂弯——李振洋的手掌隔着衣服布料贴到我侧腰时仿佛给我接通两片电极,刺激一溜沿着神经冲上大脑皮层,琥珀香像浪潮,密不透风地裹紧我,几乎令我窒息。我条件反射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却腿软到踉跄一步,又被李振洋眼疾手快地捞回去。
“你啊你,不能喝还喝那么多。”他低声叹,尾音散进风里,带着莫名的怅然,好像把心脏掐起一个小尖儿。
风好大,他从背后搂着我,隔绝了大部分刀片似划过身侧的冷风,棕栗色发丝埋在我颈侧,柔软得像只大型毛绒玩具,本来该痒的,但酒精又让我失去大部分感官,只觉得好暖。
同学早都陆续散了,李振洋信誓旦旦说要送我回家,便真没有人在意我从始至终不敢与他对视的双眼和不知往哪摆放的双手,让这条宽敞的马路一侧只剩下我们两人。还有一句好像被无形的厚重玻璃隔开的,听起来沙质又渺远的低喃——“我好想你。”
02.
我的高中除了李振洋和做不完的卷子,其他都是飘渺而虚无的影子,没什么留在我的记忆里。
初升高的暑假,我没有迎来大家口中不用写作业的快乐假期,反而生了一场病,病后体重像个一吹就鼓的气球,火速且无法抑制地膨胀起来,任我绝食吃药也没见体重如我所愿地减少。我开始拒绝照镜子,拒绝在眼神上和别人有一丝一毫的交流,生怕看见镜子里或者别人眼睛里发胖到变形的自己。
我变得敏感多疑,别人视线停留在我身上超过两秒就会被我解读成嘲笑,久而久之没人愿意和我接触,我也越发沉默寡言,干脆在班里充当个独来独往的透明人。
后来我向老师提出换座位的想法,连人带桌搬去教室最后一排,再也不会觉得后排同学的视线如芒刺背。可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老师给我安排的新同桌,竟然是入学起就和我一样呆在话题中心(我自认为)的李振洋。
而李振洋又和我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同,他在班里乃至整个学校都如鱼得水,从不吝啬得到别人的注目礼,靠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坐在最后一排也常有女孩子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瞥一瞥。当然,从我搬到他旁边以后,那些目光通常也会分出一丝给我,就差指着鼻子问我,你凭什么?
搬去李振洋旁边,我已经做好了被校草无视的准备,哪想他竟主动跟我搭话,从校服口袋摸出个什么,手掌摊平递到我面前,高冷形象只占前一半,小声问我,“吃糖吗?”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他对新同桌的不满已经需要他亲自下毒解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愣在当场,眼神也不敢往他那儿看。
他又往前伸伸手,“怕啥,大白兔而已。新同桌见面礼,又不能给你下毒。”
校草亲自给我递糖,他的确不需要干什么,因为我早晚有一天会被暗恋他的女生搞死。我向旁边缩一缩,“不用了,谢谢。”
李振洋耸了耸肩,大概是觉得无聊,也不再说什么,自己两下扭开了糖纸,潇洒地往嘴里一丢。奶糖味儿很快溢出来,香香浓浓,我的确又有点馋,只好装模作样地埋头去收拾桌洞。
最后一节课放得晚,我慢吞吞收完文具,到食堂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半天看不到个能容身的位置。
反正不吃就当减肥。我安慰自己,低头快步地按原路返回,在途中猛地被人叫住名字。我脑袋一嗡,回头去看,是李振洋。
他对面坐两个大男生,三个人占四个座,而他双臂在头顶交叉挥舞起来,生怕我看不到本就惹人注目的他,“同桌同桌,来坐这儿!”
一瞬间食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只觉得血液倒灌,难堪得希望立刻出现一条缝让我钻进去。我开始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谁啊?”“李振洋干嘛叫她一起吃?”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脚下生了根,李振洋索性站起来,大步走近我,眼神有意无意略过那些旁观者,最后像棵巨大的棕榈树站定在我面前,牢牢挡住那些窥探目光。
“一起吃饭啊,我们那边还有个空位。”
我才张张口,他又来一句:“快快快,咱俩做同桌第一天,怎么着得吃顿好的纪念一下吧。”
做同桌有什么好纪念的?我稀里糊涂,又想早点逃脱尴尬境地,竟然真的被他忽悠地坐到身边。他替我买了瓶苹果味的营养快线,买完才傻乎乎地问,你喜欢喝这个吗。我无声地点点头,要掏钱给他,他立马往下撇嘴角,声音好不严肃,“跟你洋哥客气啥,请你!”我只能又默默把手收回去。
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胃有两个我那么大,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个男孩子暴风卷残云似的进食速度,有些忿忿地想:为什么他们吃这么多都不带胖的?
但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无解命题,比如为什么女孩子的衣柜满满当当却永远少一件,比如今天晚上吃什么,又比如,我为什么喜欢李振洋。
李振洋和我同班,自然顺路,有不少人对我们的组合感到新奇和不可思议,偶尔还会有一两句低声议论钻进耳朵。我不得不故意放慢脚步和他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从而告诉大家我和他的确没什么关系。
可话题中心的另一当事人李振洋完全感受不到那些火热视线似的,以为我脚步慢,体贴地放缓步伐跟我处在同一频率,自然而然又变成并肩而行。
我有些尴尬,手都不知往哪摆,缩进校服袖子余光看见李振洋手揣进兜里掏了掏,变出一块大白兔。
……他的口袋大概是糖罐子吧。
“给。”
他侧脸来看我,刚巧我也偷偷抬眼打量他,只好匆忙装作我是不经意的瞥过,阳光映射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脸颊一圈柔软的绒毛,摊在我面前的手掌平直坦荡,好像手心里捧着的是我一颗正在融化的心脏。
我踟蹰半秒,就被他剥开糖纸就着外皮利落地塞进了嘴里,我吓了一跳,浓甜的奶味儿已经溢了满嘴,只能认真地品味起奶糖化在舌尖的味觉变化。
李振洋在旁边没心没肺的笑,手上动作不停,将糖纸展平,又无聊地折成四方形,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把糖纸贴近我耳边,转过身来仔细地看一眼。
“诶,你俩是不是有点像?”他倒退着走,脸上还一本正经,“白白的——看起来也软软的。”
我能感到我的耳根噌地红透了。
我原本以为他要说白白胖胖的,甚至也做好了准备迎接这四个字砸上我耳膜引起的接连爆破。可是他说:软软的。
——天知道这个词念出口有多暧昧,连空气都猛得发烫起来。
我隔着眩眼的光晕看他,显得他有那么些的不真实,以及遥远。可是他再撤一步重新回到我身边的位置时,我又觉得他那一刻是离我心脏最近的人了。
03.
李振洋和我相熟起来实在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主要责任不在我,是李振洋过于活跃,我不说话他都能跟我唠上半小时,而我又刚刚好没什么亲近的朋友,李振洋就变成唯一一个榜上有名的家伙。
自从他单方面发现我和大白兔长得像以后,就自作主张将我的代词换成大白兔,叫着叫着又觉得拗口,干脆省略成了大白。
当然,后来《超能陆战队》上映,我才怀疑李振洋是不是未卜先知,早就在明目张胆地内涵我。
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没了李振洋的联系方式,连句调侃的求证都做不到。
高一结束前班主任给每人分发了文理分科调查表,要求过两天家长会时上交,我没什么突出的学科,也就语文勉勉强强看的过去,何况连未来目标都是模糊的,其实去哪个班都无所谓。
可是,这个决定也意味着我不能再和李振洋做同桌,甚至可能班级都要隔开很远的距离,也不会再有人从哆啦A梦的口袋里随时随地掏出大白兔给我。
但我看着李振洋将分班表折成纸飞机形状,又在老师威胁的目光下老老实实摊平夹进书本,还是没能开口问他要选哪个。
李振洋总是能看透我欲言又止的那些话,他的脚往桌子腿上一撑,椅子刷啦往后撤了半米,后背靠在墙上挑眉问我:“你要选文还是选理?”
我刚在分班表上写下名字,笔尖顿了顿,反问:“你呢?”
“文吧,我那物理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学理物理刘不得被我把头气掉咯。”
我想想,也是,上物理课李振洋坐在最后一排老师都嫌他碍眼,他选理科不就是互相折磨吗。
于是我说,“我可能也会选文。”
“那感情好,”他想起每星期被老师重点表扬的我的作文,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语文那么好,以后能当个文学大家啥的。”
“……”我还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
李振洋把椅子拉回来,从书里重新翻出那张有几道折痕的表格,一笔一画的在横线处写了个“文”,又龙飞凤舞在右下角签个大名,拎起来在我面前抖了抖:“行啦,等咱俩文科班见。”
我没说话。垂眼将那写了我名字的纸塞进透明文件夹,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另一半还需要我妈替我放,但我估计没太大问题,她本来就觉得女孩子学理科那一套没什么用处。
趁我收拾的时候李振洋已经将暑假作业全都囫囵塞进了背包。老师让我们把东西全部带走,方便下学期分班。我觉得我的书包沉得堪比塞了十几块板砖,教辅书撑得书包像块厚重的龟壳,这还留了几本在桌洞只能等家长会再来带走。而李振洋轻轻松松就甩上了肩膀,单肩背着,好不轻松的样子。
“要是咱俩还在一个班,继续坐同桌昂。”李振洋考试落笔之际就甩去了全部烦恼,只留下这么一句,背着一点也不沉重的书包走了。
新学期报到,学校在校门口布告栏贴了好大一张分班表,整个级部的人名都印在上面,我眼睛都快看瞎了,才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我毫不起眼的名字。再顺着这一溜名字往上看,看到几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人。视线再往下撇,终于看见最后一行的李振洋。
心里瞬间有个小人儿激动地跳起舞,我转头往新教室跑,瞅准最后一排的老位置坐过去。来的人还不多,我眼巴巴地等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见李振洋走进来,连新的班主任都站上讲台自我介绍了,他还是没来。
我差点以为是日思夜想才导致那些模糊的东西拼凑成一个幻觉。李振洋在门口朗声打了句“报告”,闲庭信步地走进来,大概把教室当成秀场,丝毫没觉得今天是报到日,硬走出股大模巡视的味道来。
同学和班主任的视线拧成一股绳,被李振洋牵着走,眼睁睁看着他走到教室后面,扬起下巴朝我打招呼,“新学期快乐啊大白。”
我傻得要命,楞楞地回了一句“哦”才想起讲台上的老师。我慢吞吞转头看她,果然她两只眼已经有喷涌而出的火光,而李振洋在射程范围之外一副老神在在,抿嘴装出个乖乖学生的模样,眼睛瞪得像谁家跑丢的吉娃娃,还真把老师的火给看灭了。
请问长得帅是有什么特权吗??
——好吧,我得承认,确实是有的。
我把头埋进垂下来的头发丝儿里笑了两下。
新学期快乐,同桌。
04.
李振洋叼着根绿色心情靠在操场一旁的运动器械上,吊儿郎当地等围栏外头的阿姨炸鸡柳。他非要拉着我一块下楼,说让我在旁边给他放风,顺便呼吸下外头的新鲜空气,别老窝在臭烘烘的教室里当书虫——拜托,他应该去隔壁理科班闻闻,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生化武器好不好。
我嘴上嫌弃得要命,还是定定看着操场入口那块有没有人经过,反正这可比做题轻松多了。半晌终于听见李振洋喊一声“谢谢阿姨!”,俩人隔着铁栏杆进行地下交易,李振洋看着要多贼有多贼,买多了说不定还真能去谍战片里混一把,实战经验丰富到连动作指导都用不上。
他等炸鸡柳的时候已经把雪糕两口吞下肚了,叼根冰糕棍子,把手中叉了块鸡柳的竹签往我嘴边递,含糊不清地讲话,“快快,趁热吃。”
“我不吃。”我一步远离他,避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干嘛不吃?”
“……减肥!”
我吱唔两声,随口胡诌,吓得李振洋立刻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我几眼。
“话说大白你是不是——”
我抬头看他。
“——有喜欢的人啦?”
我的心脏不争气地咚咚两下,耳尖立刻红了,忍不住揪住校服下摆,猛地抬高声音反驳,“我才没有!”
李振洋挑挑下巴,“那你无缘无故减什么肥?这样儿不也挺好的,就你自己觉得自己需要减。”
他顺手把雪糕棍丢进垃圾桶,转回身来眼神炬炬,“你可别瞎减啊,我看你比开学那阵儿瘦太多了,你到时候再减出什么毛病。”
“你看你桌子上那摞书,都能给你埋里边——学习得劳逸结合,减肥也不能光靠节食。洋哥带你锻炼都比那个靠谱。”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一门心思拉我出来给他站岗了。
我仔细看了看他,他也正严肃地盯着我。他背对阳光,仿佛整个人融进了金烈烈的背景,烧得人眼睛又干又涩。
良久,我终于低头,没忍住揉了揉酸涩的眼,说:“嗯。”
李振洋很早就跟我说他以后想要做模特,第一志愿的学校都看好了,过几个月就要去上特训班,甚至已经跟老师请好了假。
彼时我正专心致志对付一道剖析市场经济的政治题,本来沿着题干划重点的笔尖听到这句忽然往上飞,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我愕然地抬头,“你去学多久啊?”
李振洋想了想,“一两个月吧,但应该还会偶尔回趟学校。”
“......老班让我按时回来拿卷子做。”他翻着白眼补充。
哈,谁都不能逃开文化课的魔爪。
我哼哼笑了两声才发觉,这件事似乎也没那么好笑。
那天晚上我发短信问李振洋,他要考哪所学校,他很快回了信,仿佛是手机对面不眠不休的一个永动战士。
“北服。北京服装学院。”
初三毕业暑假买的那台诺基亚用了两年已经有些卡顿,点进短信界面的时候白屏好几秒,我的指甲焦灼地在手机后盖敲出一串清脆的音节,然后陡然陷入沉寂。
内容显现出来之后,我的大脑完美接过手机的接力棒,瞬间变得空白。
北京。
在比例尺1:5000000的地图上,菏泽和北京的直线距离不过十厘米,分明是摊平手掌就能到达的地方。但事实是,我离它无比遥远。
我知道我的目标有多不切实际,可还是每天拼了命的学习,因为除此之外我没办法做任何事。我没办法吃两片记忆面包就冲进年级前十,也没办法浇桶水就平息父母日渐激烈的争吵——我妈在我爸手机里发现了别人发给他的暧昧短信,除了吵和闹只剩下流不完的眼泪,于是我的世界就要和她的一起崩塌——我什么都做不到,没人倾诉,不想回家面对无休止的争吵,只能埋在书桌里和时间赛跑,自己快把自己逼成一只摇摇欲坠的茧。
唯一一个好消息,我绞尽脑汁无论如何也减不下去的体重,终于肉眼可见地有了消减迹象。我猜这些稻草似的压在我身上的东西,就是扎破气球的那根银针,哧地一声将堆满我身体的脂肪统统放了个干净。
上帝给我关了无数扇门后总算想起屋里还有个孤苦伶仃的可怜虫,勉勉强强给窗户开个小缝,这样想他也算仁慈,对吧。
李振洋再回学校的时候短袖校服已经被塞进了柜子底,去年的长袖校服对我来说宽松得透风,里面还得套件贴身的棉质打底衫,手都习惯了缩进袖子来维持身上那点微微的暖意。李振洋是午休过后来的,教室刚刚打开窗户通风,走到后排看到我缩手缩脚的样子猛地一顿,简直被我这幅貌似受尽折磨的形象吓了个半死,反复确认好几遍眼前这个尖尖下巴的女孩的的确确是他喊了两年“大白”的同桌。
“大白?是你吧大白?!”
我昨天发短信跟你说的最后一句是啥?他问。
我们俩闲的时候还是会发短信聊聊天,虽然身边位置空了很久,但手机的收件箱一直满当当,超出最大储存量了就从头到尾把短信重新筛一遍,取舍半天才舍得删掉几段不太重要的对话。
“等着给你洋哥接风洗尘。”我干巴巴地念。
“哇哦。”李振洋终于敢在我身旁落座,眼神止不住地往我身上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还以为你把我同桌变没了。”
晚秋的风变得有些冷嗖嗖,贴着窗户渗进教室冻得我舌头都僵住了,我又把手往校服里面缩了缩,到底没能问他,你觉得以前和现在相比,哪个我比较好。
05.
当课间的十分钟被千篇一律的笔尖摩挲在卷面上的沙沙声充填满的时候,我就知道高三终于正式的到来了。
李振洋在学校呆的时间不长,每次见到我都会发觉我比之前又瘦一点,嘴上不说什么,动辄就给我带点吃的喝的,要么就拉我下楼陪他去小卖铺活动活动。我特抗拒被他投喂,生怕不留神又回归高一入学的状态。好在李振洋学了不少模特保持身材的方法,我倒没胖回去,维持在了个令我自己相当满意的程度,人也变得开朗许多,李振洋不在的时候也能跟前桌的小姑娘搭句话或者问个题。
这样充实的生活让时间折叠了似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转眼离高考只差临门一脚。
李振洋艺考得还算顺利,回菏泽的时候带了一大盒稻香村的点心,喜滋滋地给老师和同学瓜分。他把盒子留给第一排同学让他们往后传,自己就算任务圆满完成,靠回座位舒展了手脚,把我从历史年份表里提溜起来,“别学啦,吃点东西。”
他从桌洞里掏出另外的一盒,一整盒都塞给我,笑得眼睛弯弯,“不跟他们分,你是单独的。”
你是单独的。
教室里充斥着一股糕点酥皮香香甜甜的味道,我用力嗅了嗅,整个心肺身体霎时都被这股味道充盈。我仿佛被塞进烤箱里和点心一起烘焙,李振洋是空气,争前恐后地占据每一颗孔洞,让我的心脏真如面包那样膨胀而松软地发酵起来。
他看起来坦坦荡荡,视线一如既往温柔又和煦,让我第无数次觉得自己的心思无法摊开在这一束炽烈阳光下,不然便会如同融化的雪片,消散得一丝丝都看不见。
我陷入了冗长的一个梦境。
梦中的世界幸福又美满,我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穿漂亮的裙子,露出白皙而笔直的双腿,手挽手步入高中。没有突如其来的发胖,没有日夜不休的自怨自艾,更没有吵到惊天动地的父母。我的同桌依旧是李振洋,会把买来的鸡柳分我一半,还会从外地给我带特产和纪念品。我们在响彻耳畔的倒计时结束后坐同一班火车,一路向遥远的未来呼啸而去。
只不过梦只能是梦。醒来时桌上还有一套没做完的文综卷子,一角被灌进窗户的风吹得簌簌作响。我把卷子整理平整,转头时蓦地发现李振洋正盯着我课桌上的卷子愣愣地发神,好像连我醒了都没发觉。
我伸手到他面前摇摇,“怎么了。”
李振洋迅速清醒过来,做作地咳嗽两声,“还有两分钟上课了,我刚还在想要不要叫你。”
“噢。”我站起来抖抖腿,让自己的身体也醒醒神,“那你下次叫我吧,我好抓紧时间去洗把脸。”
“好。”李振洋跟着抬起头看我,需要他抬头看人的机会实在不多,他常调侃说希望我多站一站,这样能让他活动一下低头看人而酸痛的脖子。
他忽然闷闷地笑,连肩膀都细微的颤抖起来,勾勾手指让我凑过去。我没搞懂他罐子里要卖什么药,顾虑了零点几秒还是乖顺地弯下身子,轻声问,“干嘛?”
他抬手贴住了我的脸。
啪呲一声,我觉得脑袋里有什么烧断了,摩擦出的微小的火星瞬间烧引线似的跑遍全身,放鞭炮一样把我炸了个头昏眼花,只能震惊地看着他。
李振洋仿佛此时此刻才察觉到动作的不妥,指尖抬了一抬,又欲盖弥彰地贴回去,不轻不重地在我脸侧搓了搓,而后如无其事地笑我。
“这题选D。错了题还能印脸上,你真行。”
“……”
我猛地提脚往外走,背身留下个颤巍巍的尾音,“我还是去洗把脸,一会儿帮我跟老师说声!”
考试停笔的那一瞬间,我漫长却也短暂的高中生涯结束了。
李振洋和我不在一个考场,等我们这间教室的监考老师收好密封袋,慢悠悠地宣布可以退出考场之后,他已经拎着个透明的文具袋在教室外头等我了。
他放在哪儿都引人注目,包括准考证上那张笑得一本正经的证件照。我眯着眼睛从教室窗户往外看他,周身暖洋洋的午后光线烘得他柔和又懒倦,路过的女生或多或少的打量一番,胆大点的女生会直接跟他打招呼,得到他礼貌而疏离的一个微笑。
这就是李振洋啊,马上就要和我各奔东西的李振洋。
我后知后觉这场考试的落幕意味着什么,好像两条在中途汇聚共同奔流入海的河水,真正到达入海口的那一刻,就是说再见的时候。
阳光一下子变得好晒,刺得人睁不开眼,我脚步沉重地挪至他身边,被他快速而轻巧地揉了一把脑袋,“考都考完啦,开心点。”
是呀,落笔之际结局就已注定,开心与不开心都不会左右结果的好坏,我早就该知道的。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仰脖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脸,“毕业快乐,李振洋。”
06.
被李振洋送回公寓时我还是昏昏沉沉。我猜我的胃和大脑一定是调换了位置,让那些红酒沿着喉管灌进了大脑,脑子不清楚才会同意让他上楼坐坐。总之当着他的面从包包里翻出个挂着大白兔玩偶的钥匙开门时,我已经羞愧得浑身滚烫,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可李振洋完全不给我机会,踏进房门的一瞬就利落将我困于双臂之间,像堵高耸巍峨的城墙,黑暗中视线有如实质,“躲我干嘛?”
“我,我没躲你。”声音小得堪比蚊蝇,自己说出来都心虚,干脆眼观鼻鼻观心一心当个不会说话的木头。
李振洋又笑起来,噗嗤而出的气息擦过耳畔,我浑身一凛,头埋得更低,便听见他继续说,“还说没躲我,你现在都不敢看我。”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的面前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李振洋一出现搞得我头重脚轻,脖子坠了千万斤的铁块,怎么也抬不起来,足足像被人一拳打回原形,又成了那个无法直视别人的胆小鬼。
认识到这一事实,我才真真正正对自己生气起来,一整个晚上不曾注意过的细枝末节统统被放大无数倍条条列在眼前,好丢脸。我脑袋一热,竟然不管不顾地猛然对上他视线,破罐子破摔道,“我高中就这样,你不是最清楚吗?”
眼睛熟悉了没开灯的客厅,感光能力直线上升,我明显看到李振洋诡计得逞翘起的嘴角,还有暗影里仍刀削笔挺的轮廓。
酒精害人,又或者是李振洋害人,我都来不及反应,眼泪自己就滚下来,好像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实际上我只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还让李振洋手忙脚乱地来哄我。女孩儿的眼泪来的又快又急,打开就像决堤的水。李振洋先用手指来擦,刚擦掉一串,又有新的眼泪咕噜噜淌出来,完全不受控制。后来连他的袖子都被眼泪洇湿一团,也顾不上是哪个品牌的走秀款,统统变成我随手扯来擦眼泪的破布。
“别哭别哭,咋回事儿啊这么久不见还进化成小哭包了?”
李振洋根本不知道,我高中也爱哭,只不过通常都躲起来哭,更不会在李振洋面前倾吐一星半点的情绪。今天被猛然掀开蒙尘的匣子,我被打个措手不及,又有酒精不遗余力地助兴,有个声音叫嚣着让我释放,我顿时变得胆大包天,抽噎着捶了他一拳,“还不是因为你!”
他暗中松口气,轻而易举就将我的脸颊抬起来,温热指腹慢吞吞将势头终于变小的雨滴一点点揩去。
他落在我面颊的视线深沉又滚烫,足足要将我看出一个无法填补的洞。被他手指触碰的那块皮肤是起火点,以难以抵挡之势蔓延至全身。
我听见他沉甸甸的声音鼓槌似的敲击下来,一字一句问:“那天为什么没来?”
话题转的太快,我一时没跟上他的步调,幡然醒悟他指的是哪一天后鼻尖又猛地酸涩起来。
那台诺基亚到现在我还留着。其实已经开不了机,SIM卡也被在一次争吵后被我妈歇斯底里地掰断,但里面的信息早就被我一条条工整地誊抄上一本笔记本。我的记忆和泛黄的纸页不会出错,我和他对话的最后一句,是他发来的,在填完志愿的第二天。
他约我在学校见面,可我没有赴约。
我的高中毕业礼物是我爸和我妈合送我的两张离婚证,考完试没多久我妈就带着我打包所有东西回了南方老家,根本容不得我提出半句异议,甚至偷偷修改了我的志愿,将我后来的四年困在南方小城市的一所二本大学。她不准任何人提起她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也不准我联系那个出轨劈腿的老爸,好像这样真的能斩断我跟他系在一块的血缘关系。
但实际上被一刀斩断的,是我和李振洋。
我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时细细思考过,就算没有我妈的决绝,我和李振洋之间的距离也只会越拉越远,如果在菏泽时我们相隔只有十厘米,那随着时间流逝,这段距离只会以十厘米的指数次增长。
日行渐远和及时止损,我选后者。
所以在那之后,我就把他留在了那段走不出去的回忆里——虽然事实证明,走不出去的其实是我。
“发生了很多事。”我抽了抽鼻子,言简意赅地说。“对不起,你一定等了很久。”
“我是等了挺久的。”李振洋哼了一声,“那你知道那天我想找你说什么吗?”
想说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摇摇头,竟然有点呼吸困难。“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也不重要了——”
“是啊。”李振洋突兀地打断了我,“你让我等了那么久。是不是得给我补偿点什么?”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染了通红的眼眶,和他黑暗中仍如鹰般锐利明亮的眸形成强烈对比。我忽然听见他没头没脑地说,“你真的跟大白兔长得好像,你知道吗。”
我一瞬间被他拉回那条狭长的走廊,有满目金灿的光,贴着高中男生利落线条垂下的校服,偶然扬起的风,还有又软又甜的大白兔奶糖。
接下去我做不到任何事情了,因为我听见他轻而缓的声音贴着耳畔擦过。他问,“我想吃糖,给不给?”
没开灯的客厅,只有冷淡的月光翻过窗台洒上地板,勾勒出个模糊暧昧的剪影。李振洋的气息劈头盖脸地砸向我,将所有揉进一个毫不怜惜的吻,那个没等到女主角的告白仪式,等待了太长时间的再会,全在这里唇齿相依地告知于我。
可是亲吻的最后,是我腿脚酸软地推开他,强撑着又要风雨交加的眼皮,说,“你喝醉了。”
07.
完成所有工作打卡下班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新媒体的工作就是这样,熬夜赶工是常态,偶尔有一次准点下班我们都能激动得捶胸顿足。我在大厦门口和小王道别,转身就看得李振洋风吹不动的瘦高身影缩在黑暗中,贴着墙根不知在想什么。
下午的电话统统来自于他,我记得我应该滴水不漏地编辑短信告诉了他不要等我,结果他还是站在这儿。北京的春天晚上真的有点冷,我才出来见风没多久,太阳穴就已经突突的跳个没完,我完全不敢想象李振洋吹了一晚上会落得个什么结果。
我还是没忍心,站到了他面前。
“你不会一直在这儿吧?”
李振洋闻言抬眸,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我本来坐星巴克等你的,结果人家十点下班,我就被赶出来了。”
那他还是吹了一个小时。李振洋的声音已经带了囔囔的鼻音,听得我又没出息地心软,好像自己马上也要变成这副样子。
“昨天——”
他刚张口,被我利落地打断:“我都说了,那只是一个吻而已。氛围所致嘛,我懂。没事的。”
“不是这样的。”他眼睛垂下来,认真地与我对视,“那个吻,不是氛围所致,也不是酒精上头,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等得太久了,已经等不了了。”
李振洋声音发涩,仿佛在海水里泡过一遭,僵直的手指头在身前搓了半天,最后还是安分垂回身体两侧。
“喜欢你这件事不管过去多久,都一样的重要。”
他说,喜欢我。
我仍感到万分的不可思议。他是我最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场梦,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我?
我自顾自摇头,不敢去看他晶晶亮的诚挚眼睛,“你可能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不会误会。”
“更何况我不是小孩儿了。”
他看出我的犹疑,果断快速地说:“我无比确定。因为你值得被喜欢。”
有延绵不绝的风裹挟着融融春意霎时间席卷了我,将我面上波澜不惊的无所畏惧吹散成若干个不起眼的碎片。若非听他亲口说出来,我大抵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场单色的梦,梦境最后是无数个故事里的遗憾结尾,我合上书页,就不会再有勇气翻开。
可李振洋是春天里的一场细雨,是落进湿润土壤的一片柔软花瓣,替我执起画笔,将整块画布铺上绚烂色彩。无论是高中,还是现在。我的这篇故事里,他永远占据最主要位置,是那些匆匆而过的时间从不曾改变过的。
他终于动了动,倾身过来牢牢将我圈住。我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恍惚而不确定地触了触他宽阔背脊,摸到我青春时代最浓墨重彩的那团颜色。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