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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醴

【童缘】那一天,缘A童O

※如题,京都ABO设定,鬼童丸Ax缘结神O(题目真的是缘A童O)

※是沙雕无逻辑,ooc轻骂

======

0

众所周知,高天原盛产优质A,但偶尔也有例外。

比如缘结神,她O了八百年。

1

她不但是个O,还是个混得很糟糕的O。

被高天原一脚踢到人间后,不但神力所剩无几,还穷得叮当响,为了人生安全,她连给人牵个红线都猫不离身,就指着它抑制自己糟糕的蜜糖味信息素。

结果这厮遇到危险居然跑得比她还快,让她那么大一个O直接怼在修罗道的小霸王脸上了。

还是个A霸王。

缘结神被鬼童丸绑起来的时候,闻着这令人生理性浑身无力的信息素,欲哭无泪。

她太难了!

2

但日子再难,还是要过...

※如题,京都ABO设定,鬼童丸Ax缘结神O(题目真的是缘A童O)

※是沙雕无逻辑,ooc轻骂

======

0

众所周知,高天原盛产优质A,但偶尔也有例外。

比如缘结神,她O了八百年。

1

她不但是个O,还是个混得很糟糕的O。

被高天原一脚踢到人间后,不但神力所剩无几,还穷得叮当响,为了人生安全,她连给人牵个红线都猫不离身,就指着它抑制自己糟糕的蜜糖味信息素。

结果这厮遇到危险居然跑得比她还快,让她那么大一个O直接怼在修罗道的小霸王脸上了。

还是个A霸王。

缘结神被鬼童丸绑起来的时候,闻着这令人生理性浑身无力的信息素,欲哭无泪。

她太难了!

2

但日子再难,还是要过的。

为了生存,她忍辱负重地陪他玩了半天好朋友游戏,字字句句真情实感得她自己都信了,终于免于一死。

但没逃过小标记,小霸王说这是给好朋友的礼物。

缘结神摸了摸后颈,走出修罗道才开始骂骂咧咧。

把鬼童丸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后,她才发现路边有一只妖怪看着她。

妖怪长得和方方圆圆长长尖尖有异曲同工之妙。

缘结神指了指修罗道,妖怪点点头。

“……”

草。

3

缘结神觉得自己的后颈被小标的地方有点凉。

但她是把求生欲拉满的神明,轻易不可能让自己凉。

“你要告密?”缘结神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你真以为我怕他吗!”

妖怪一开始是点头的,给她一吓又缩了缩。

“哼!要不是我是个O,还没恢复神力 我肯定把他打到哭!”她龇牙咧嘴,“你要是敢告密,我恢复神力了第一个收拾你!知道了吗!!”

妖怪愣了一下,忙不迭点头。

缘结神这才放下心,也不停留,转身就往人间跑,能跑一点是一点。

妖怪见她走远了才回头,而站在它眼前的,正是那个令修罗道闻风丧胆的男人。

“我还在想为什么神明会如此不堪一击,原来是这个原因吗……”鬼童丸扬起嘴角,看向它,“很有趣,你说是不是?”

4

带着猫离开修罗道,缘结神就往京都赶。

一是她担心鬼童丸变卦来找她“玩”,二是她想赶上京都的庆典多挣点钱。

但修罗道离京都还是有点距离的,O的身体素质不如A,所以赶了几天的路,缘结神就撑不住在京都郊外的小镇落了脚。

吃饱喝足后,缘结神缩在温暖的被褥里,觉得前段时间的死里逃生和梦一样。

鬼童丸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和那锁链的冰冷再次出现,缘结神吸吸鼻子,闭眼气恼地骂了声“臭弟弟”,终于睡了过去。

速度太快,以至于没听见空气中那一声冰冷的。

“呵呵。”

5

缘结神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猫早就不知道跑去哪了。

她打着哈欠爬起来洗漱,洗漱完老板恰好推门进来,看到她时愣了一下,才说:“姑娘你可算醒了!”

“啊?”缘结神一愣,“我睡了很久吗?”

“五天了哦!”

“……??”缘结神懵了,“那我房费欠了多少!!”

“没欠……您都付清了,”老板放下饭菜就退了出去,“姑娘好好休息吧。”

“……”

缘结神挠了挠头。

咋回事,啥情况,她啥时候付的钱?

梦游吗??

6

缘结神有点混乱,她想召唤回自己的猫,撸一下冷静冷静,结果猫没有给她一点回应。

这下子缘结神慌了,这一慌,信息素又泄露了。

没有猫抑制,她这身蜜糖信息素,连她自己都觉得……等等。

缘结神动动鼻子。

这信息素怎么好像不是蜜糖味了?

怎么闻着像是……辣椒???

她的信息素什么时候成辣味了!!!???

7

拼命释放信息素,最后被呛了一嗓子的缘结神,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

她的信息素好像真的变成辣椒味的了。

还是闻着都烫嘴的那种辣。

缘结神苦着脸:没听说过信息素还会变的啊,而且这辣椒味一点也不适合她这种妙龄少女,不如蜜糖味一半好。

咚咚咚。

老板再次敲门,在门口颤巍巍地说:“姑娘,能请您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吗?我们店的厨子是个O,他说现在都拿不动勺了……”

“?”缘结神问,“我的信息素会影响到O吗?”

“姑娘您是在开玩笑吗?您可是A啊!”

“……哈?”

A?她?

缘结神用力掐了一把大腿。

真疼!

手劲真的比以前大了!

难道她真的睡了一觉神变A了!信息素变辣了吗?!

草,这辣椒味太香了!!

8

缘结神觉得这一A,她整个神都不一样了。

收拾东西的动作快了,给小费的姿势潇洒了,走出旅店都是不要猫的昂首挺胸!

她就说嘛,高天原盛产优质A,怎么可能有O!她只是发育晚了点!

抱着小木屋,缘结神哼着小曲,看到熟人都春风满面地打了个招呼。

“呦,弟弟好啊!”

“不是很好,”鬼童丸微微一笑,“收破烂的神,你飘了呢。”

9

缘结神花了三秒想起来眼前这个男人是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修罗道霸王,瞬间脚踏实地。

“你也在这啊!好巧好巧!!”

她刚刚说啥了说啥了说啥了!!!

是叫他弟弟了吗!!!

“不巧,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缘结神眨巴眼,“你找我这个又穷又弱又O的破烂神干什么?”

“你不是A吗?”

对吼,她一觉醒来成了A。

“嗐,我再A也A不过你啊!”缘结神撸起袖子熟练地拍鬼屁,“你可是A穿修罗道的男人。”

“不是哦,你看清楚,”鬼童丸俯身凑到她眼前,一双冰冷的妖眸泛起点点笑意,“神明大人,我是个O。”

“……哈?”

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10

缘结神顾不得害怕,昂头在他颈部嗅了嗅。

A一向有极强的识O能力,鬼童丸只放出一点信息素,她就闻出来了。

罂粟还是那个罂粟,但明显有不一样。

“你闻得到我是什么味吗?”

“辣椒?”

“对,那你再闻闻,”缘结神放出大量信息素,“什么感觉?”

“更辣了。”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的身体!”缘结神一双眼闪亮亮,“有没有觉得身子发软,头重脚轻,脑袋发热……”

鬼童丸顿了顿,苍白的脸颊上有了些许红,说:“你还真是懂得不少。”

废话!她能不懂吗?她在修罗道就是这样被他这厮玩了一天啊!

缘结神围着他,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了半天,最后问:“你真变成O了?”

“嗯,一觉醒来的事。”

“天哪,”缘结神的笑容逐渐灿烂,“那可太糟糕了!”

11

“还好吧,”鬼童丸抬眼,“也就是力量小了些,遭到的麻烦多了些。”

“麻烦?”

“是啊,在人间走动,难免会遇到些不长眼的A呢。”

“……”缘结神哆嗦着问,“你干了什么?”

“你猜?”

我猜你个头,肯定是能吓哭小孩的恐怖故事。

缘结神痛心疾首之余,习惯性要拍鬼屁,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她现在可是个A啊!

鬼童丸一个O在她面前,应该是浑身发软毫无抵抗力,只会啊啊叫才对!

这屁得他拍!

缘结神一秒收起脸上的笑容,学高天原大冰块老师板起脸。

“你这孩子!”她叉起腰开始了批评教育,“你怎么能随便伤害人类呢!”

鬼童丸眉头一挑。

“哦豁。”

12

鬼童丸哼了声,缘结神又没底气了。

仔细想想,他可是杀戮无数的修罗鬼,就算是个O没准也能捏死她。

当下,缘结神赶紧补了句:“我是说,杀人这活多脏多累啊!你难得离开修罗道一回,不如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多有意思啊!”

“乐乐是谁?”

“……”

谢谢,有被冷到。

“比起吃喝玩乐,”鬼童丸道,“我更想找个地方修养。”

“修养?你受伤了?”

“不算,”鬼童丸也不瞒她,“我的妖力出了点问题。”

缘结神这才发现比起之前在修罗道,他身上的妖力确实弱了许多。

“难道说你一觉醒来不但变成O,连妖力都不行了?”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来找你了,”鬼童丸笑吟吟地说,“我的好,朋,友。”

“天呐!”

缘结神捂住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能笑掉头的好消息。

13

“怎么了?不愿意吗?”鬼童丸的眸子一沉,“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妖力虽不济,但找个大户人家借宿几天还是能做到的。”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缘结神赶紧说。

有一说一,人命还是少出点好。

“好,我妖力恢复就会离开。”

“一辈子不恢复我也可。”

“?”

“我是说你要是一辈子恢复不了,我罩你一辈子!”

“……”

鬼童丸捏着下巴,意味不明地说:“你翻出的花,倒是有点意思。”

14

缘结神敢收鬼童丸是有底气的。

因为她A了。

没人比她更清楚A身边的O有多惨。

所以得知鬼童丸又O又鶸时,她内心的幸灾乐祸瞬间就把过去的恐惧刷掉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捏着他的下巴说:「男人,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鬼童丸张口,柔柔弱弱地说:「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姐姐你真A。」

真是爽到神了。

缘结神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我好A。”

“……”

15

怕不是O久了,神都O傻了。

16

“修罗鬼,你帮我拿下这个!谢谢啦!”

“鬼童丸,你帮我盯着那两个人哈!”

“鬼童丸,你给我打下伞,我要找东西。”

……

缘结神使唤鬼童丸,一开始是战战兢兢。

但发现他没什么反抗,而且相当好使后,就越来越顺溜了。

只需要半天,她就完成了从唯唯诺诺到重拳出击的蜕变——

“童童!咬……啊呸,打它!”

缘结神指着一个看上去很厉害的妖怪,一声令下,气势汹汹。

鬼童丸没动,他朝她抬了下眼皮。

“童童?”

那眼神比真A还A。

缘结神又揪了一把心。

为什么这个臭弟弟长得那么A!!

为什么她神变A了长相还是那么O!!

缘结神愤愤不平,正想对他进行教育,只见鬼童丸嘴角一勾,梦回前夜修罗道。

“……这是好朋友的昵称啦,”她的身体无比诚实地解释,“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叫你童童是很正常的!”

“是吗?”

“当然!”

缘结神指着那个妖怪,“所以童童你快揍它!它要伤人!!”

鬼童丸动了动唇,最后化为一句温柔的——

“我打不过呢,缘缘。”

17

“……”

缘缘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整个神都麻了。

18

鬼童丸表示自己现在没妖力管不了。

缘结神撸起袖子冲上去。

大抵是变A得到的加成,缘结神硬是把这只看上去很难搞的妖怪打跑了。

望着妖怪逃窜的身影,她虽然有些狼狈,但整个神好得不得了。

“以后再敢伤人,本A第一个打哭你!!”

鬼童丸提着她的包裹过来,从里面摸出了手帕,抛给她说:“原来你变A 真的能打了点。”

“那当然!”缘结神的辫子翘上了天,“我超勇的!”

“不过还是不够看。”

“喂!”她鼓起脸,“小看我小心我揍你哦!”

鬼童丸低头,凑到她眼前,“你对我说过这句话。”

然后就被他吊起来打了一顿。

“今今今时不同往日!!”冰冷的气息令缘结神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他,一股脑朝他放出信息素,“对罩着你的人放尊重点哦!!!”

缘结神没想到自己这一下能推倒鬼童丸。

更没想到自己会被鬼童丸拽住一起摔在他身上。

下巴磕到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疼得她眼眶都红了。不等她抱怨,鬼童丸的声音差点掀了她脑阔。

“缘缘,你劲真大。”

19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缘结神手脚并用要爬起来,结果她一动就给鬼童丸的巴掌按住了腰窝。

“别动。”

这一按,活活按响了缘结神心里的警铃。

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A上O下的,不是本子里的高危桥段吗?!

虽然她就是那个A,对这厮没有丁点非分之想,在呛人的辣椒味里氛围也浪漫不到哪去,但还是很危险!

“那啥……”她咽了口唾沫说,“童童,这样子你也不舒服吧……”

鬼童丸淡淡地“嗯”了一声,脸颊上红晕清晰可见。

“O离A太近可是很难受的,所以就放开我吧……”

不然她闻着这变异的罂粟味,都要觉得该死的甜美了。

鬼童丸没理她,按着她的腰的力气大了几分。

“机会难得,让我多体验会儿。”

“体验?”

“无力又脆弱的感觉,很有意思。”

“……”

缘结神在脑海内翻译了一下。

他的意思大概是:强者(小霸王)做久了,偶尔体验一下弱者(她)的感觉。

居然敢说她无力又脆弱!!

他还以为她是当初那个修罗道里好欺负的蜜糖缘结神吗!!

她现在是钮祜禄•辣椒缘结神哒!!!

缘结神上头了。

“男人,”缘结神猛地抬头,一下捏住他的下巴,瞪着眼睛凶巴巴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鬼童丸愣了一下,笑得无所畏惧。

“鶸。”

20

我鶸你个二弓二弓鳥!!

缘结神越来越辣。

“你知道O惹怒了A会发生什么吗!”

“什么?”

“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哦?”

鬼童丸眨了眨眼,鬼眸居然有一丝清纯。

“因为你会打我吗?”

“打你算什么!我能让你哭到没声,嗷嗷乱叫,爽到……等等,”缘结神发现了盲点,“你不知道A和O喜欢做什么吗?”

鬼童丸反问:“他们有什么可喜欢做的?”

“就是那种造小人……”缘结神说不下去了,“这是常识,没人告诉过你吗?!”

“我未觉醒就被关进修罗道,你觉得鬼有什么常识可和我说?”

“……哇哦。”

我看你那么喜欢捆人,还以为有啥特殊癖好,感情是个纯情弟弟。

缘结神完全不紧张了,她甚至还想笑。

“噗呲。”

鬼童丸眯起眼,“你笑什么?”

“童童,你真可爱。”

“……”

21

鬼童丸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成了个A,你还能上了?”

“A当然能啦,”缘结神也不计较了,“A又帅又能打,O除了可爱啥也不行!”

“你之前确实是这样。”

“你现在也是好吗!”缘结神揉了揉他的脸,没好气地说,“我A了看你就是可爱!”

鬼童丸忍住抓她爪子的冲动。

“呵呵,那你还是做O比较好,我不喜欢被说可爱。”

“好嘞,那你贼丑贼可怕。”

缘结神说着用力拉开了以前死活挪不动的魔爪,从他身上爬起来拍拍灰。

“童童,走走走,找旅店睡觉去。”

“缘缘,”鬼童丸看着未经他许可擅自离开的缘结神,客客气气地笑着,“你知道你今天干了多少对你项上神头不好的事情吗?”

“?我A怕你吼?略略略。”

“……”

22

缘结神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自己对鬼童丸那么勇。

可能是因为她是个成熟的A,学会了自己对付O。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鬼童丸今天真的鶸。

缘结神带着鬼童丸,走到便宜旅店的步子都是飘的。

“两间房。”

“一间。”

缘结神看向鬼童丸:“为啥要一间?我说了算,两间!”

鬼童丸懒懒地道:“我是觉得你钱包说的算。”

“……”

缘结神掏出荷包瞅了瞅。

惨不忍睹。

她吸吸鼻子,抬手。

“好吧,一间。”

人A了有什么用,该穷还是穷。

23

“小霸王”缘结神理所应当地霸占了床,作为神力稀薄的纸糊神,睡眠还是很必要的。

“你睡床,我睡哪?”

缘结神翻了个白眼:“少唬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不需要睡觉!”

“呵呵,聪明了,”鬼童丸在窗边坐下,“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趁你睡着,拿了你的小脑袋?”

“……”缘结神从被窝里爬起来,面色凝重,“你是暗示我先把你打晕吗?”

“?我很欣赏你的创意。”

“……”

缘结神,陷入沉思。

“所以你想到办法了吗?”

“没有。”

缘结神爬下床摸到自己的木头杖,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要不我还是把你打晕吧。”

鬼童丸:“……”

“你睡吧。”

“我不杀你。”

24

这句话到底没让缘结神放松警惕,她把木头杖子带进了被子,幽幽地盯着他,活像只警惕的兔子。

鬼童丸懒得理她。

熄了灯,拿出纸和笔就黑开始写东西。

“你写什么?”

“复习。”

“复习什么?”

“你猜。”

“不猜!我想你也没什么好复习的……”

“缘缘,你是不困了想找我玩吗?”

“谢谢童童,我困的很,不需要哈哈哈……”

缘结神干笑着,鬼童丸专心写字没再说话。

其实躺了会儿,她也有点不安。

虽然她A了,但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一屋过夜什么的压力是真的大。

虽然他是个清纯弟弟,但又觉得不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地方。

缘结神努力回忆,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她实在是太能了。

秒睡真的不是一般神的技能。

发现缘结神真的就这样睡过去的鬼童丸,眉头一挑。

好吧,她勇不勇先不说,心是真的大。

25

缘结神做了个梦,梦见她在结缘神社里的大树下……和鬼童丸绕圈圈。

鬼童丸在她身后追得阳光灿烂。

“哈哈哈,缘缘,你为什么跑?”

她在前面跑得阳光明媚。

“哈哈哈,童童,我不跑等死吗?”

“哈哈哈,缘缘,你知道我想杀你了?”

“哈哈哈,童童,你知道我想揍你吗?”

“哈哈哈,缘缘,我知道啊!”

“哈哈哈,童童,我也知道啊!”

“哈哈哈,缘缘,那你落到我手里,我就宰了你哦~”

“哈哈哈,童童,那你落到我手里,我要把你打到哭咯……”

砰——

她撞到了熟悉的东西上。

一抬头是鬼童丸似笑非笑的脸。

“你刚刚说要把谁打到哭?”

被锁链缠上的瞬间,缘结神猛地睁开眼。

“草!”

她梦的啥玩意???

26

缘结神以为她的梦已经够惊悚了。

结果她发现更惊悚的是睁开眼,鬼童丸真的在她眼前。

鬼童丸在床边,笑吟吟地看着她。

“早上好啊,缘缘。”

“……”做了个梦她现在对缘缘这两个字很恐慌。

缘结神下意识地要掏木仗,结果半天没摸到。

鬼童丸看她找得累,好心地说:“你昨天睡着把它扔到我头上,我就顺手把它丢了。”

“……”

缘结神的心情在“好好笑”和“我的法器怎么办”之间反复横跳。

鬼童丸回答完,就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既然你醒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聊点正事的?”

脱衣服这个动作委实吓人,缘结神瞳孔震荡:“你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A,小心我把你推……”

后面的话缘结神没说出来。

因为她发现整个房间里都是似曾相识的罂粟味和……蜜糖味。

还有熟悉的燥热和浑身无力!!

鬼童丸轻笑一声::“A?昨天你还没A够吗?”

被打回O形缘结神颤巍巍地往后缩了点。

“……昨昨昨天?”

“听你在修罗道外说自己是A就超能打超勇,我也想见识一下神明真正的实力,就弄了点东西帮了你一把,”鬼童丸惋惜地说,“但我发现你不能打但确实勇。”

“……那你怎么怎么……”成了O。

“这个啊,”他脱到最后一件衣服才停下动作,“一时兴起想看看O是什么感觉,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

“是啊,”鬼童丸的手一下锁住她的退路,“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好朋友超勇的,她想把我打到哭。”

“……”

她还有救吗?

27

如果悲伤是雨水,那她现在决堤了。

28

缘结神转身要跑,但是鬼童丸动作更快,手脚并用一下封住了她的所有走位。

被彻底压制的缘结神,艰难地挤出微笑:“……童童你先放开我,我可以解释……”

“可以,但我们现在得先办正事。”

冰冷的手掌滑到她腰侧,缘结神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

“哈哈哈,啥事不是排排坐不好解决的……”

“我都记住了。”

“……?”

“你说要让我三天下不了床。”

“……”

“哭到没声。”

“……”

“嗷嗷乱叫。”

“……”

缘缘痛心疾首。

“对不起啊——!!!”

“没关系,”鬼童丸摸到她的衣带,“请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我我那那那……”

“当然,你也推开我说不可以,你昨天手劲可大了。”

“……”

29

她现在给这罂粟熏的头昏脑胀,四肢无力,浑身燥热,推个头啊推!!

缘结神含泪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不是个纯情弟弟吗!!!

鬼童丸微微笑。

“因为说不懂,是开玩笑的。”

“……”

30

“混蛋!你怎么连神都敢骗啊!!”

“谁让你连鬼都信。”

【完】

赵胡缨

【玉露】危墙 03

我不知道天雷何时降下,但我推算也是这两三天的功夫。届时天魔大战应该恰好开始,天界无人,我随便寻一处清净地方将那天雷受了便成。不过,说不定也不用等那样久;大战在即,天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会多管闲事。我向殿下请命留守天界,殿下看上去十分惊讶,毕竟我从来都是随侍在他身边。     

但这次不同了。我自作主张地闯进殿下的生活,也应该静悄悄地离开。到最后,殿下会不会也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呢?殿下心性本仁善,当初彦佑水君的疏远也让他暗自伤怀许久,虽然我不知他到底将我看作什么,但按常理推断,若是见到邻人去世,难免也会有点物伤其类吧?  ...

我不知道天雷何时降下,但我推算也是这两三天的功夫。届时天魔大战应该恰好开始,天界无人,我随便寻一处清净地方将那天雷受了便成。不过,说不定也不用等那样久;大战在即,天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会多管闲事。我向殿下请命留守天界,殿下看上去十分惊讶,毕竟我从来都是随侍在他身边。     

但这次不同了。我自作主张地闯进殿下的生活,也应该静悄悄地离开。到最后,殿下会不会也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呢?殿下心性本仁善,当初彦佑水君的疏远也让他暗自伤怀许久,虽然我不知他到底将我看作什么,但按常理推断,若是见到邻人去世,难免也会有点物伤其类吧?    

能赚到他一点伤心,我本该欣慰,但我还是不愿这样。我想活下来,我想继续当他的上元仙子,我想看着他一统六界,助他君临天下。还有那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还有那么多需要我的地方,我还想……       

我还想陪他天长地久。  

但终究是不行了。      

八月初三,天帝御驾亲征,讨伐魔界,捉拿入魔的火神。殿下脱下他惯常的雪白长衫,第一次换上凛凛战甲,在暗淡日光下恍若一柄锐不可当的长剑,正像他决定翻天覆地的那个夜晚,空气中的水泽在瞬间凝成无坚不摧的冰刀霜剑;棋盘上图穷匕见,崭新的帝星终于开始闪耀,漫天神佛都向他俯首称臣。 

临出战之时,按照常规,上元仙子需得为天帝推算星相,预测吉凶。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我能为他占卜星相了;南天门上,在所有天兵天将的注视下,我高举星盘,扬声道:“金星耀于南天,帝星护佑其旁,宜征战,宜登基,宜动土……”      

我口中念着祝词,托着赤霄剑,看着殿下,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浑身带着尚未出鞘、隐而不发的战意,恍惚中又看到我初次在璇玑宫拜见他时,戴着可笑的头盔,被他好似洞察一切的目光扫得低下头去。我不禁开始好奇占卜到底占的是什么——是天意,还是人攻无不克的信念?我坚信殿下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好的天帝,我坚信他终能实现所有志向,带领着一个全新的天庭广布恩德,泽被苍生。

我的信念能否在星盘上显现呢? 

殿下终于走到我面前。  

“……是大吉之兆。恭贺陛下,陛下必能得偿所愿,凯旋而归。”       

殿下对我点一点头,好似勾起了一丝清浅笑意。他接过赤霄剑,带头化光乘云而去,而我身边的万千天界将士也喊着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化作千道光剑,掠过镶金云层,纷纷奔赴下界。那场景宛如平地升湖,巨鲸过海,所有我能叫得上名号的仙人们都追随着最远的那道金光,奔赴这万年来最激烈的战场。 

等最后一道光剑消失在云层间,我才留恋地收回目光。远处劫云边缘若隐若现,紫色电光环绕在云层之间,恰似盘旋的巨龙;我听锦觅说殿下的真身便是一条龙,身披雪白鳞片,在碧潭中闪闪发光,宛如星屑。我还没见过真龙,听到这描述简直心驰神往。死到临头,居然还能想到一个遗憾,多添一重不舍,我也当真是天赋异禀。 

不过片刻,劫云便滚滚而来。我驾云将它们引出天庭,直奔人烟稀少的太虚仙境而去;其实我此举还有个私心,因为月下仙人的府邸边在太虚仙境附近,就算劈不到他的府邸,把他的红线作坊劈一劈也是好的。 

那么多红线都绑不住殿下的姻缘,干脆都烧掉好了。     

待我奔到太虚仙境附近,周围一片天已沉沉向我压来,九道劫雷紧追不放,因我的不配合而有发怒之兆。我屏息静气,在一片沉郁黑暗中祭出金钟罩,神器一出,便金光四射,仿佛有缩地万里之能,让我在一片刺目光亮中看到万里之外的璇玑宫。   

那么孤寂的璇玑宫,在此战之后,里面会多一个锦觅仙子吗?    

不及我多想,第一道劫雷已经劈面而来,还未触及金钟罩便左右分成两道雪白蜿蜒的光剑横扫而下,直没入太虚幻境里,被其中无边瘴气吞食殆尽。下一道天雷紧随而上,直直破开金钟罩的护体神光,裹挟着万钧之怒撞上罩身,一击之下,这金钟罩再无以为继,缩成一个铃铛大小,暗淡地滚进我的乾坤袋。      

接下来的七道劫雷,实话说,我还没想好怎么接。我仰头看着离我最近、正跃跃欲试的一道劫雷,好声好气地商量道: 

“这位道友,你行行好,劈下来的时候稍微偏一点成吗?”      

劫雷呼啸而下,用行动告诉我,不成。我运起护体真元,磅礴的白光冲天而上,迎面将一道雷劈成两半。可纵然我在璇玑宫这几年勤修苦练,还是没能补上曾经贪玩荒废功课的恶果,下一道天雷便直接撕开了我的真元,打在我的血肉之上。 

太痛了。      

第五道劫雷打下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后悔了。我本来以为,第四道雷就能直接把我劈晕过去,再不用忍痛,没想到我修炼得十分过头,身强力壮得很,大脑也十分争气,到此时还神志清醒,可以眼睁睁看着我的真元被狂风恶雷蚕食殆尽。   

还是太冲动了。恍惚间我想,早知道会这么痛,当初就该骗骗陛下,让锦觅死了算了。    

但是如果这样,殿下会很伤心罢?      

他会有多伤心呢?如果我来哄一哄他,陪一陪他,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呢?
殿下,难道真的非得锦觅不可吗?      

我脑中浑浑噩噩转过那么多念头,却一个也抓不住,一切如同飞速旋转的星盘,我想从中窥一眼我的命数,窥一眼殿下的命数,却把一切都混淆了。我所执着的,殿下所执着的,我欠殿下的,殿下欠我的——我六千出头时从占星台跌落,白衣仙人翩然而下,一手将我托起——
他噙着一点笑意问,仙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怎么会去那里?为什么要去?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我早已忘了。但如果我当初没有去占星台,是不是现在就不用跪在这里,承受天雷加身之苦?      

下一道天雷在云层聚集盘旋,重又将沉寂不久的太虚仙境照亮。  

我记起来了。   

当时他还说,仙子要爱惜自己,以后多多小心。  

多多小心啊…… 

如何小心?一步踏错,我早已无法回头。        

在把魂魄都要撕裂的巨痛中,我想,如果在南天门上,能再多看一眼殿下就好了。        

也许是我执念太深,还是劫雷真的就是一条紫色电龙,我竟听到远处隐隐传来龙吟。我勉力抬头一望,正好看见劫雷将将打下之际,一条一眼望不见尾的长龙从远处乘风而来,一身白鳞无光自明,在暗淡底色中犹如长剑出鞘,裹挟着雷霆震怒,如同上古洪荒时历劫重生的深渊巨龙,眨眼间就来到我面前,一声清啸,将最后一击天雷截成两半。   

我不敢相信那真的是殿下。     

一个白色的人影从云头落下,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我脑子昏沉,只来得及生出些疑惑,他怎么穿的是战甲呢?救我的那个仙人,应该是穿的一身素衣白衫,身上也不会有这些血迹才对。      

但是,那也确实是真的殿下。   

我想从地上撑起来,因为我的膝盖实在太痛了。可移动让我更加痛,浑身灵脉仿佛被重新拆分一般,每分血肉都好像要从我身上挣脱,以逃离这世间百苦。      

一双手颤抖着将我扶住,殿下的声音从回忆里拨云见日地穿来,和我耳边的吐息落在一处:

“我说了,我不用你跪我。”   

我晃了晃,顺势撑住他,口里含混不清地应道:  

“是,殿下。” 

他急忙展开双臂环住我,仿佛不可置信,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到底……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你若说实话……你说句话,我不会责怪你……”

可我再没什么可说的。月下仙人说心知肚明乃是情爱中大忌,不然咽下的苦酒会反复折磨自己的五脏六腑,直到那把火从心肺烧到喉咙,那时就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想我居然已经到了这最后地步,那些平日里想了一万遍的话,此刻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真好……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龙……”最后,我只吐出这句话,仿佛生生从心头呕出一口血,所有的不甘和不舍,挣扎着一齐涌上眼眶,“殿下……这不是你的错……”      

他浑身巨震,执着我的手像寒冰一样凉,让我靠着他的时候不由得瑟瑟发抖。我曾盼望他伤心,却又不想他太过伤心。但现在我亲眼看到他伤心,又恨不得他干脆忘掉我。      

在他面前,我岂止是棋差一着,我根本是全盘皆输。怕是他落下第一颗子时,我就要举手投降了。 

殿下闭上眼睛,将头抵在我的肩膀,语音中恍惚带着哭腔:      

“我怎么来得这样迟?”       

我感到有细微的水泽贴上我的皮肤。天帝隐忍的情绪让整个太虚仙境的水汽都微微震动,远处有人声浮动,好像大批人马正朝此处赶来。       

将将闭眼之时,我听到殿下终于哽咽起来。他贴上我的右脸,像个孩子般蛮不讲理地责问:

“你又怎么来得这样迟?”

是我来得太迟了。      

如果我能早点鼓起勇气,上到璇玑宫。

如果我能早点开口,阐明心迹。

如果我能早点让他爱上我。

……

但是这一生,我再也赶不上了。


赵胡缨

【玉露】危墙 02

我站在璇玑宫宫门口,静静地将捂住眼睛的双手摊开,迎着清冷月光审视上面的水泽。在如果和假如之间,我设想了上万种情形,上万种开头,上万种转折,以及上万种可能的故事结局,但却不知道我现在正走的是哪条路,结的是哪段因果。我是太巳仙人的女儿,自小也是被娇惯着养大,本可以闲云野鹤,自在一生,遇到殿下是我顺风顺水一生的转折,但我甘之如饴。

我爱他敬他怜他,愿意用我的尊严和我的未来去维护他,不让他再受到旁人的一点伤害,不让他再因为自己的无力而痛哭。但我万万没有料到,我这样竭尽全力要保护他的念想,居然会被他本人一脚踩碎。

我想冲进去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可以不爱我,可以漠视我,但你怎么可以连自己都不爱...

我站在璇玑宫宫门口,静静地将捂住眼睛的双手摊开,迎着清冷月光审视上面的水泽。在如果和假如之间,我设想了上万种情形,上万种开头,上万种转折,以及上万种可能的故事结局,但却不知道我现在正走的是哪条路,结的是哪段因果。我是太巳仙人的女儿,自小也是被娇惯着养大,本可以闲云野鹤,自在一生,遇到殿下是我顺风顺水一生的转折,但我甘之如饴。

我爱他敬他怜他,愿意用我的尊严和我的未来去维护他,不让他再受到旁人的一点伤害,不让他再因为自己的无力而痛哭。但我万万没有料到,我这样竭尽全力要保护他的念想,居然会被他本人一脚踩碎。

我想冲进去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可以不爱我,可以漠视我,但你怎么可以连自己都不爱呢?

你不假思索便说出的这句话,会让我所做的一切显得多么可笑?

“陛下万万不可!”

我连眼泪都未来得及擦干,揣了满心的不敢置信,跌跌撞撞地从门后转出来,迎着殿下震惊的眼神来到他面前,随着已经抖如筛糠的太上老君一同跪下:

“陛下,陛下如果要救水神,肯定有别的办法……”

旧的泪水还未擦去,新的水雾便争先恐后地涌上来,我深深埋头,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看到我无法掩饰的发红眼眶:

“陛下断不能……断不能……”

殿下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不用看,就知道他此时定在皱眉:

“我说过,上元仙子不必向我下跪。”

我仍然跪着,第一次固执己见道:

“若要损去一半寿元,陛下必然会元气大伤,”我心念急转,道,“天界尚未稳固,即将到来的仙魔之战,也需要陛下亲自上场指挥——”

“你先站起来!”

太上老君也回过味来,和我一同道:

“陛下如今担着这许多担子,断不能一意孤行——”

殿下站起来,拂袖怒道:

“没有其他办法,若错过这一时半会,水神——未来的天后便永不会醒来!谁来担这份责?”

他走到我面前,暗白平纹绣面的鞋尖在我眼前一顿,却还是路过我,向太上老君而去。

“你且告诉我,此法可不可行,”他缓和了语气,声音微露一角茫然,“到底怎么做,我自有考量。”

心如死灰,莫过于此。

殿下曾经问锦觅,你也会为救我付出生命吗?

我会为了殿下付出到什么地步呢?

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怨恨吗?

肩上一沉,殿下微凉的手握住我的手臂将我扶起,待看到我的眼睛时微微一怔。我知道我现在漏洞百出,却再也没有力气隐瞒下去。

“陛下真的要这样做吗?”

他定定看我半晌,将目光转开:

“上元仙子,此事与你无关。”

我牵起一个惨淡的微笑:

“在决定追随陛下的那一天开始,陛下的每件事都与邝露有关。”

他皱眉:

“你……”

“陛下三年筹谋,是为母报仇,陛下拥兵起事,是天帝失德;桩桩件件我都鼎立相助,可如今……水神她也并不会给陛下任何回应……陛下费了种种努力,失去了许许多多才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要因为她全部放弃吗?”

他抓着我手臂的手猛然一松:

“你逾矩了。”

我一哽,习惯性地又要低头,一颗莹润泪水便滑下来。他有意识地移开目光,不让我更加难堪。他的君子教养深入骨髓,纵然经历了斧钺加身、登顶天界,却还保留了夜神时期的柔和风度。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让人见之难忘。

好像在他面前,我每次都棋差一着,永远是那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小神仙,在布星台被那个翩翩仙人一捞而起,一颗心却从此沉了下去。我发誓要报答他,但是却做了那么多超过他恩情的事,也许付出也会上瘾,就好比吃辣椒一样,明明舌尖疼痛无比,却还忍不住一口一口继续吃下去。

可这次之后,就算我愿意,怕是也不会有下次了。

我细细拭好残留的泪水,整理衣冠,将刚刚狼狈跪下时弄皱的下摆也抚平。惊涛骇浪已经过去,我的神志仍在痛哭,灵魂却好比来到了太湖万丈波涛之下千米的地方,沉静而又冷漠。

在殿下看不到的地方,我向太上老君使了个眼色,随即双手抵额,端正地向殿下行了一个礼:

“上元尚有一秘法,无需借寿,或许可以让水神平安度过此劫。”

“什么?”

我抬头,迎着殿下的目光,坚定道:

“我父亲曾告诉我,当年应龙历劫,龙骨被天雷劈碎,但后来得到蓬莱秘法,重塑仙身,宛若重生一般。”

故事是真的,但办法是假的。

哪有什么重塑仙身的办法?其实应龙转世复活,也不过是借寿。只是不是向仙人借寿,而是向天借寿。与天争寿,是禁术中的禁术,然而我爹在醉酒后曾向我透露,没有人敢动用这方法,因为有舍有得,在秘法成功后,必会承受来自天道千倍万倍的反噬。

没有神仙能生受九道天雷。

我仿佛听到湖面波涛万丈,每一击都在责问我,你可会后悔?可会后悔?

也许吧。

从殿下寝宫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心力交瘁,走下台阶的时候甚至还差点被绊了一跤,太上老君扶住我,疑惑道:

“这世上还有什么重塑仙身的办法,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轻轻摇头,待再走远了点,我才苦笑道:

“哪有这样的办法,我只不过敷衍陛下一时半刻罢了。”

现在轮到太上老君一个趔趄:

“你竟敢在这问题上敷衍天帝,你知不知道——”

“陛下对水神看重,我自然知道,”我平静道,“但仙上也应该清楚,陛下断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借寿给水神。”

“可是,上元仙子能敷衍他多久呢?”

我抬眼,远处启明星高悬,预示着明天将会是个好天气:

“我没有撒谎,办法自然是有的,”我敛袖告辞,“三天过后,水神必定苏醒。”

第二日,我便偷溜进我爹爹的寝宫,从里面偷来了上次天魔大战时他所用的金钟罩,传闻这顶金钟罩可承受雷公电母倾尽全力的三击,那么加加减减,挡两下天雷也应该绰绰有余。

我抚摸罩身,心中念道:

好歹给我保留三魂入轮回道吧。

金钟罩听完了我的祈祷,流金表面仍是平静无波。一件器具而已,又怎么能回应我呢?我只好叹口气,将它收入乾坤袖。

 

我走进天帝寝宫时,天边竟然一丝云也无,是难得的好天气。殿下坐在锦觅仙子的床边,看到我两手空空,不禁疑惑道:

“那塑身秘术需要什么,为什么只能由你完成?”

我随口就撒了一个谎:

“因为我本是一颗仙露,真身有疗伤功效,事半功倍。”

他仍然眉头不展:

“对你可有伤害?”

我一愣,没想到他还有此一问。殿下接触到我的目光,好像也有点懊恼:

“你是天庭大官,我第一个赐予封号的上元仙子,本不该来做这种事。”

我笑道:

“陛下的事,就是我的事。”

殿下要做的事,也应当由我来做。他至今仍然不懂,我来到他身边,就是要为他披荆斩棘,助他所向披靡;上元仙子的称号,反倒不是那么重要。

两天两夜的运法疗伤,我终于将最后一丝生机从星盘中抽出,放在锦觅仙子心口。我小心探她神识,如释重负地看到一朵霜花正缓缓于冰原上盛开。

“你睡得够久了,也该醒来了,”殿下还未从天庭回来,我便抚了抚她的鬓角,轻声道,“请你不要再恨殿下了,去魔界和旭凤好好生活吧。”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锦觅没有回应我。不过一时半刻,她就会醒来,届时六界必会百花盛放,春暖香浓,恭贺花神之女的仙身重临。殿下也可以满心欢喜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缓缓睁开双眼,再不用恐惧另一次的失去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轻盈地笼上一层暖意,觉得对我来说一切已盖棺定论。

不管别人会如何想,这个结局对殿下来说,定是最好的。

赵胡缨

【玉露】危墙 01

我刚到璇玑宫的时候,大殿下将将一万八千岁,不仅水系法术得天独厚,还十分多才多艺。仙途漫漫,很多仙人都有独特的打法时间的方式,譬如我爹就专注丹青,水神独好围棋,月下仙人爱好最为独特,他尤爱编花结。大殿下的爱好则花样翻新,但我看着他也不像真正喜爱哪一件的模样。他弹琴,若弹到精熟,达到琴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地步,便收手不弹;他写字,若写到极致,直至笔走游龙、形神皆具的程度,便停手不写。最近他迷上下棋,总去和水神切磋,他说天上星和盘上子都是一般,需要精之又精、细之又细。

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还跑去问他:

“殿下为什么不弹琴了?”

他执着一卷书,眼睛转都没转一下,淡淡道:

“再弹下去...

我刚到璇玑宫的时候,大殿下将将一万八千岁,不仅水系法术得天独厚,还十分多才多艺。仙途漫漫,很多仙人都有独特的打法时间的方式,譬如我爹就专注丹青,水神独好围棋,月下仙人爱好最为独特,他尤爱编花结。大殿下的爱好则花样翻新,但我看着他也不像真正喜爱哪一件的模样。他弹琴,若弹到精熟,达到琴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地步,便收手不弹;他写字,若写到极致,直至笔走游龙、形神皆具的程度,便停手不写。最近他迷上下棋,总去和水神切磋,他说天上星和盘上子都是一般,需要精之又精、细之又细。

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还跑去问他:

“殿下为什么不弹琴了?”

他执着一卷书,眼睛转都没转一下,淡淡道:

“再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境了。”

“可是殿下的琴音十分动听,若是闲时,也可用来解闷。”

他终于看我一眼,讶异道:

“解闷?”

又笑道:

“我一早与你说过,璇玑宫冷清了上万年,我早已习惯。”

我不是能排解他寂寞的人,也只好沉默。现在我知道为何殿下的爱好不能久长:他的热衷太过淡薄,温润下藏着孤傲,对自己不想专注的事、不想来往的人,并不会多看一眼。

然而锦觅仙子是特别的。殿下对锦觅仙子从不厌倦。我来璇玑宫的第二个月,就遇到锦觅,从此斩断了我构想的上万种可能。她天性活泼,总能让殿下开怀。再如何自欺,我也能看出,他于我是殿下,于锦觅则是真正的润玉,一颗在我面前总是潜藏着的真心,在锦觅面前便从眼里流露了。他呵护这位仙子,夜风刚来的时候会轻轻侧身为她挡风,一壶茶在谈话中被温了一遍又一遍,而在布星的时候,他会指给她看牛郎织女,银河一线。

一开始,我也想与她争夺殿下的目光。我苦心磨练棋艺,在殿下独自下棋的时候便能自请与他手谈。他一开始还觉得惊讶,问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我回答,是我父亲教会我的。他不置可否,拈了白子,对我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局杀得我额头冒汗。在短暂的试探交锋后,殿下的几颗白子陡然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将我布好的气眼搅得七零八落。仅二十分钟后,大局已定,我看着我惨败的半壁江山,真心实意地道:

“未料殿下棋艺也高强至此,邝露认输。”

殿下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难道太巳真人并未对你倾囊相授?”

我脸一红,只好嗫嚅道:

“其实——其实——”

他也不怎么在意,只说:

“日后你我多下几盘,自然大有进益。夜深了,你先回吧。”

我告退,胸中火热,为了这话中浅薄的承诺心跳如鼓。我以为我终于抓住了一线机会,能够和殿下更亲密一些,但其实我应该明白,殿下从未对我有什么允诺,陪在他身边是我一意孤行,为他失落真心,亦是我一意孤行。

后来,我也看过无数遍他与锦觅仙子对弈。锦觅的棋艺也是乱七八糟,有时连我都不如,但她从未在殿下这里输过。因为她每走一错招,殿下便会停下来,看似漫不经心地将那颗落错的黑子拈起:

“你若走这步,二十招之内必输。”

我于是确认了一遍又一遍,那是不一样的,殿下同润玉是不一样的,我同锦觅是不一样的。只是我将对我规行矩步的殿下和从未对我显现的润玉一并爱了,于是所受的种种煎熬,都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先看不清。

锦觅仙子不用学习排参布商,因为她不需要改变,殿下也不喜她改变。而我费尽心机,磨砺性格,想要离殿下近一点,每走一步都要耗上极大的努力。这样的境遇,想必是个心智健全的活人都会顺利地对殿下心生怨怼,但自从决定来璇玑宫,我的心智就仿佛被狗啃得七零八落,终于在知悉殿下过去那日消失殆尽。我知道我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陪伴在殿下身边的每一天,上万眼,都让我离他越来越近,虽然缓慢,但因无人付出过我这样的精力,便无人比我更懂他。我愈是懂他,便愈是怜他爱他,而愈是爱他怜他,就愈是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连他想要造反登帝,我都能毫不犹豫地鞍马效劳,那么他想要一个锦觅仙子,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难道就因为我爱他吗?这是何等自私的理由?

于是我一边盼望她不来,一边也希望她常来。他们大婚前日,我喝了一杯酒,没有多饮,因为我知道明日他们并不能顺利成婚。我心中那些龌龊私欲,不便与人言的贪婪,在这一夜随着一口清酒被咽下了。

我知道这是妄念。

如果我早有这样的认知,我还会去璇玑宫吗?

我又不知道了。

月下仙人在这晚来到布星台,正值我当夜,看到我桌上的酒壶便自作主张地拿了一个盏来。我见到他,却因为知道明日会发生的事情而有些心虚,便想起身告退。

“你先等等,陪老夫喝几杯,”刚动了动,我便听他怅然道,“你在大殿下面前待了这样久,怎么把他的缺点都一一学了,连个酒都不会吃,尽拣些次品喝。”

我在下殿下面子和下自己面子之间来回一番,终究忍痛决定下了自己的面子:

“这壶酒是邝露自己酿的。”

月下仙人口中嫌弃,却又倒了一杯。

“你说他是怎么想的?”他自言自语,“老夫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明知凤娃与觅儿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强改姻缘?他难道不知强扭的瓜不甜?”

我一时气堵,便顶撞道:

“殿下和水神本就是上万年前定好的婚约,怎么能叫强改姻缘?倒是旭凤殿下,在婚约已定的情况下,还……还……还做下那等事,是他让殿下伤心在先,此时又怎能怨殿下不顾他的情绪?”

月下仙人一顿酒盏,摇头晃脑:

“这就是你不懂了。凡人戏本上都会写,这爱情如同红线,岂是一道婚约就能斩断的?他们的红线在几年前就生出来了,虽然还不稳当,但仙胎的红线十分难得,一定要爱得极深才会有。反倒是你家殿下,老夫拿着针线想把红线给他缝腿上都没人能和他系得牢。他是万世孤星的命格,生来就要克……克……”他好歹不太醉,没有说下去,只转了个话头道:“觅儿脑子糊涂不作数,这道婚约,大抵就是一道考验,你且等着,明日凤娃一准来抢婚。”

殿下是孤星命格,难道就得乖乖接受这样的安排吗?这道婚约来之不易,我知道殿下将之看得十分重要;他握着这道婚约,就仿佛能把他日后的所有幸福都握在手里。而这样的一份保证,在他人眼里,居然只是对二殿下爱情的一份考验吗?

我心中冷笑,刚刚对月下仙人还有的那点心虚烟消云散,居然还有些盼望看到明日起事成功后,他是何等脸色。

“月下仙人此言差矣。这世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仙人掌管姻缘,应该更加清楚,有些爱情譬如朝露,在某段时间灿若烟火,但日头一出便烟消云散。殿下虽然不及火神热烈,可性情也刚强执拗,比其还多出一分似水平和,两相中和,便是真正谦谦君子,巍峨玉山。天长日久,我看锦觅仙子的一颗芳心终究托付给谁,还难说的很。”

月下仙人叹息:

“你只看得到你家殿下的好处,却不知他——”

我打断他:

“月下仙人说对了,我只看到殿下的好处,因为他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善,你们口中说的种种不好,在我看来都尽善尽美,好得不得了。仙人请回吧,商星已落,邝露要开始上参宿了。”

布星台上一片寂静,我怒火正盛,没注意正门有衣角闪过。月下仙人侧对着我,脸色奇异地哼了一声,好像很不满意,又从发间抽出一丝红线给我,道:

“你上次找我求的红线,还没有时机用罢?你这人,也是奇怪,我来找你,本是想同仇敌忾将那婚约骂一骂,顺便看你流几滴伤心泪,但你未免也太不争气……”

我默然,还是伸手将那红线接过来。

殿下的手腕已经满了。殿下的心也早已满了。我这根红线,又要绑在哪里呢?

我又要寄身何处呢?

只听月下仙人又嘀咕道:

“这酒也真是难喝,润玉学这学那,样样精通,怎么这酿酒技术差成这样?他自己不喝酒,品不出来,一坛尿样的玩意全难为了我了。”他从眼角偷偷看我,又道,“他的随侍还以为我喝不出来,哼哼……”

我无奈,道:

“月下仙人既然喝出来了,又何必明说。”

“心知肚明不是个好词,知道不知道?”他摇摇手,别有意味地说,“什么都挑明道来,就不会有那么多戏本里的爱恨纠缠、棋差一着了。”

他又龇牙咧嘴:

“我如果不说,我的胃岂不是要白白受这酒的煎熬?罢了罢了,我这大侄子的酒,真不是老夫能受用的。”

他摇摇手,从布星台晃晃悠悠地下去了。我留下来,不由自主地学了殿下的样子,端起一盏酒来细看。如何说呢?说了又能怎样呢?让殿下徒增烦恼罢了。我若要陪在殿下身边,这些话断不能让他知道。

而我看得那样清楚,以为最终会善始善终,却还是不行。待殿下终于得偿所愿,一步登基,眼看万事即将迎来一个圆满;我却未曾想到,一觉醒来后的水神对殿下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到后来甚至是怨怼。我去给她上药时,听见她在喃喃,俯下身细听,颠来倒去全是旭凤的名字。殿下在我身边看我给她上药,他耳力极好,绝不会错过那些呢喃,却仿佛还是不能相信,要附耳到她唇边再次确认,好像要从水神的梦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垂下眼,一忍再忍,却还是忍不住:

“陛下,如果水神一直——”

他抬眼看我,目光轻飘飘掠过,却险些压得我低下头去。

“如果水神一直如此,陛下又何苦折磨自己?”

殿下给昏迷的锦觅掖了掖被角,道:

“不会。”

他重复一遍,仿佛在安慰自己,让自己坚信:

“不会。旭凤已死,她别无选择。”

我已习惯这样的对话。太过麻木造成的结果是,若在往常,我还会小心宽慰他,告诉他锦觅定会回心转意。我曾真的这么想,因为殿下是那样好的一个人,谁会不爱他呢?谁会忍心伤害他呢?

但现在我迟疑了。压在心底的话一不小心,从舌尖野马脱缰一般奔出来:

“陛下为水神付出了那么多,水神却毫不在意,难道陛下不会觉得委屈吗?”

话音刚落,我便觉得不妥,心中一慌就跪了下去。他立刻道:

“你跪我作什么?起来!我早说过,你无需跪我。”

见我重又坐起来,他缓和了脸色,口中的话却清晰地划下了界限:

“今晚就到这里。我还要在这里留一会,上元仙子就请先退下吧。”

我心中酸涩难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可若是每一步都后悔,每一步都心痛,是不是说明这条路一开始就走错了?我福身退下,刚到正门口,就听殿下在我身后又叫道:

“……邝露。”

我连呼吸都快停了。月下仙人说得没错,我果然是十分不争气。我回头望去,殿下靠在床边,整个大殿只锦觅床头一点孤灯,将他寂寥独坐的身影投到纱帐上,影影绰绰,起伏不定。

“你以后,如何打算?”

我一愣。半晌,斟酌道:

“邝露自当陪在陛下身边。”

在忠臣和爱慕者之间的界限,我牢牢把握,拿捏得颇准。

他沉默良久,仿佛想说什么,却终是下不了决心。

“也罢……”他最后还是叹道,“若你改变心意,只管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

我低头谢过,与此同时也悲哀得心如明镜。他说他不会亏待我,但不管他能做什么,其实都亏待了我。

而我纵有一万个控诉他的理由,却挡不住自己的心甘情愿。

我和殿下,我们都在赴一个没有结果的约定。我们一路狂奔,都以为跑得越快,就会离结果更近、得到那人的赞扬和肯定,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已经醍醐灌顶,明白这只是我一人的孤独的朝圣之旅,但殿下他还执迷不悟。

锦觅受伤过重,真身已经被玄穹之光溶尽,现在仍旧不醒。而她一日不醒,殿下便一日沉寂过一日,逐日增加流连在停经阁的时间,在浩如烟海的卷宗里查找一线希望。我陪他一同阅经,但每经我手的卷宗,他都要重读一遍,可能是怕我不仔细,可能是怕我读漏,也可能只是不信任我而已。

久而久之,我便也知趣地不和他一起留在停经阁了。

但是奇异的,我也没有多么伤心。他对我的态度,最亲密不过这样。我十分有自知之明,也容易满足,好歹我是除锦觅之外最得他信任的人。那日我路过璇玑宫,习惯性地要进去看一眼,刚迈了条腿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殿下的声音。

我曾以为我这辈子就如此了,我以为我可以安心待在他身边,看他为别人的爱情纠结痛苦,忍受他的疏离甚至漠视。

“……天界没有解法,那么其余六界呢?不管是禁术秘法,还是要逆天改命,我都能为她做到。”

“陛下是想……”

但我不行。

其实不仅是殿下,连我自己,都亏待了邝露。

“……那若将我的寿元赠与她呢?”

而他说这句话,便是负了我。

笼九鸟子

「同类」

——我凝视着自己,就像在凝视名为你的黑暗。


*第二张有图片参考

「同类」

——我凝视着自己,就像在凝视名为你的黑暗。


*第二张有图片参考

吉芷呀
嘿嘿嘿,小黑好可爱₍ᐢ⸝⸝› ...

嘿嘿嘿,小黑好可爱₍ᐢ⸝⸝›   ̫ ‹⸝⸝ᐢ₎

嘿嘿嘿,小黑好可爱₍ᐢ⸝⸝›   ̫ ‹⸝⸝ᐢ₎

柳折山青

“你分得清什么是好坏吗”

“你分得清什么是好坏吗”

條

善逸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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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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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しま(twi:@simaaaa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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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紧急一搬!是学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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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白

【宽景】窃玉偷香

裴景这几日一直穿着高领衫裙,脖子捂得生严,外出常服也不例外。

这本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可怪就怪在如今是三伏天,连赵简都换上清凉的纱裙她这打扮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你们说,小景她会不会……”韦衙内突然的灵敏让其他人伸长了脖子,“会不会生病了,害冷?”

“不是吧,我看她买菜做饭挺精神的啊。”薛映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

“那是什么情况?元仲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元某人难得红了脸,低头看地。

“咦~你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斋长,你看看元仲辛他……”

斋长不看,斋长看天,这天真蓝。

“他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怪恶心的啊。”韦衙内戳了戳旁边的薛映,却被从身后路过的王宽听个正着。

“秽乱...

裴景这几日一直穿着高领衫裙,脖子捂得生严,外出常服也不例外。

这本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可怪就怪在如今是三伏天,连赵简都换上清凉的纱裙她这打扮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你们说,小景她会不会……”韦衙内突然的灵敏让其他人伸长了脖子,“会不会生病了,害冷?”

“不是吧,我看她买菜做饭挺精神的啊。”薛映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

“那是什么情况?元仲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元某人难得红了脸,低头看地。

“咦~你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斋长,你看看元仲辛他……”

斋长不看,斋长看天,这天真蓝。

“他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怪恶心的啊。”韦衙内戳了戳旁边的薛映,却被从身后路过的王宽听个正着。

“秽乱不堪的东西见多了,内心也不复纯真,不怪他们,怪这世道。”

噗嗤――元某人被饭呛个半死。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呢,王宽就主动出击把裴景给叫住。

“小景,这几日为何都穿着高领衣服?不热吗?”

因为是王宽问话裴景倒是乖乖回答,就是显得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

“我脖子上有那个印……这几天没消下去……见不得人的。”

咔擦――赵简的剑出鞘了。

还没等元仲辛扑上去阻拦呢,王宽又一次开口了。

“你把领子松开点,让我看看现在怎么样?”

卧槽,王宽你个不要脸的,还要当众让别人看!元仲辛再次没忍住,被饭呛个半死,这下子连赵简都放下手中的剑,过去帮他顺气了。

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这里都是七斋的小伙伴也没什么外人,所以也就顺着王宽的话稍稍松了松领子露出了捂了几天的脖子。

哐嘡――赵简的剑被扔了出去,姑奶奶果断撸起袖子准备肉搏,下一秒就被元仲辛抱住了大腿。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快逃!

王宽和元仲辛的塑料兄弟情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对方甚至没有接受到他的撤退信号,而是伸手抚上姑娘遍布红痕的脖颈,元仲辛用他赌场无敌的眼神发誓,裴景还抖了一下。

“确实挺严重的。”

废话,看不出来你这君子还挺禽兽的,不过感慨这句做什么?炫耀能力出众吗?我旁边这姑奶奶已经要用眼神撕了你啊,还不跑!

“点些艾草吧,回头我再去外头买点香料药酒,涂一涂应当就没事了。”

等等,药酒就算了,艾草是什么鬼?你还玩儿这情趣?

“为什么艾草?”不愧是猴精夫妇,关注点都一模一样,艾草什么鬼?

王宽转身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还有点不满。

“自然是驱蚊用的,小景没有蚊帐,这几日被蚊虫叮扰已经几夜没睡好觉了。赵简,你和她在一个屋,难道还没注意吗?”

赵简抓了抓头发,好像确实又这么回事,这么说来小景脖子上的红印儿……

“蚊虫叮咬所致。”

咦,她说出声了吗?

“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和元仲辛待久了,连你也愈发不稳重了。”

生活不易,宽宽叹气。

猴精和母猴精双双对视,确定王宽这一句话讽刺了俩,立马统一战线准备怼人呢,却发现某人已经牵着小娘子的手离去了。旁边还蹲了俩吃苹果群众,一脸神奇地看着他们现在的抱腿造型。

“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要抱着赵简的大腿?赵简又为什么要拔剑?帮小景砍蚊子吗?”

赵简尴尬地甩了甩头发,一脚踢开还不松手的元仲辛,正琢磨着要不要顺着衙内给的台阶下呢,薛映突然开口了。

“没用,除了误伤自己,砍不到蚊子。”

“……”这句话,内涵丰富细思极恐。

这头已经走到假山处的王宽突然停下了脚步,把一路懵逼的裴景吓了一跳。只见公子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又格外温柔地帮她整理着衣领。邠州回来了王宽就时不时这么对她,或整理衣衫,或擦擦鞋子,原本她还会害羞躲避现在已经习惯配合起来。只不过今日的王宽有些奇怪,捏着衣领的指尖有些发白,用劲不小。

“你在生气?是因为赵姐姐和元大哥吗?”

姑娘心思澄澈,待他却格外敏感。哪怕麒麟子自诩喜怒不形于色,细微的情绪变化也难逃姑娘法眼,更何况他也没打算隐瞒。

“是有点生气,却不是生他们的气。”

“因为他们误会你了?”

“不是,因为他们没误会我,所以更生气。”

说罢,刮了刮姑娘的鼻子转身笑着离去。这事情如今做起来极为顺手,甚至有些愈演愈烈。王公子自从认清本心之后愈发的顺从本心,正如当日劝元仲辛那般,格外惯着自己。裴景有些委屈,觉得王大哥慢慢变得不一样了,但她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偶尔不那么稳重的王大哥更加真实。但脸被揉多了确实不舒服,最近睡觉她都觉得自己在流口水,想到这儿姑娘忍不住委屈地抱怨起来。

“王大哥,总刮鼻子会不挺的,还有脸也是,捏久了会流口水的。”

前面的少年郎没忍住笑出了声转身看她,弯起嘴角眼里带笑,明明该是个轻浮模样让他做来却显得深情如许。裴景爱极了他眼里的自己,立马伸出双手就要抱抱,然后满意地得到她所想要的。这动作也是熟练的很,在其他人未曾参与的两个月里,王宽不仅对裴景的想法进行了一番归正,连撒娇看起来都好好调教了一番。

当晚两人从你侬我侬中依依惜别后,各自在院落里迎来了等待已久的不速之客。

王宽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神情没什么变化,反而落落大方地坐到了元仲辛旁边,倒让对方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元仲辛到底是元仲辛,很快就回过神来想起来今晚的目的。

“你有没有唐突小景?”

王宽表情微滞了一瞬,随即反问道:“何为唐突?我们就要成亲了,相处与旁人不同本就是应当。”

知道他在绕圈子,元仲辛也没兴趣陪他缠。这本就是赵简硬塞给他的任务,完成了没好处,完不成还要挨揍,不划算得很。所以此时此刻面对罪魁祸首,他也没什么耐心,上来就直奔主题。

“你有没有对小景做些不合礼法的行为?别看我赵简让问的,她担心小景吃亏,搁我才懒得听你说自己的情事呢。”

“情事一词过于轻浮。”王宽皱起眉头似乎对元仲辛的措辞有些不满,“若和你同赵简的行事相对比,我和小景的一言一行都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知道他在变着法的损自己,但元仲辛没脸没皮惯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得瑟瑟揽住王宽的肩膀就开始炫耀了。

“嘿你还别说,我和赵简虽然在一起的比你们晚,但进展绝对是你们比不了的。要我说也是小景太小,能下得去手的得多禽兽啊……等等,你这游离的眼神什么鬼?你禽兽了?”

王宽一边躲避着元仲辛的飞扑,一边调整呼吸整理自己的情绪,如此狼狈看上去真不是没事的样子。元仲辛绝望了,这要是让赵简知道了,他兄弟俩的命可就撂到这儿了。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他拉着王宽问道,“你就告诉我你做到哪一步了?让我看看还能不能留个全尸?”

“什么!他居然亲你了?什么时候?在哪里?说了什么吗?”

赵妈妈一跃而起差点把石桌掀翻,裴景惊吓之余还有些疑惑地问道,“赵姐姐你问的是哪一次啊?”

“哪一次?还不止一次?你等等,我先砍他一条腿再说。”

“哎等等,赵姐姐,我和王大哥都快成亲了,这种没那么严重。”小姑娘脸羞得通红,手上却攥的紧,生怕一个松手情郎受伤,惹得老母亲一阵心酸觉得自己白菜上赶着被猪拱。

“你们是快成亲了,可你们不还没成亲吗?他现在对你就动手动脚,不是轻浮是什么?”

“可你和元大哥不是也……”

天真打败了傲娇,赵简缴械投降。她不要脸,不对是元仲辛不要脸,没有给孩子们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她忏悔,她自责,她回头就把某个流氓给废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不一样啊,元仲辛日后若是负了我,我立马砍了他。可王宽若是负了你,你可怎么办啊。”

“不会的赵姐姐,王大哥不会负了我,元大哥也不会负了你,我们难道还不清楚对方的为人吗?”

“可是……”

“王大哥说了,未知之事不必多想。没发生的事,也不用操心。每件事都要想那么多,那一辈子也太累了,我脑子笨,只能考虑眼前事,想不了那么远。”

这话说的质朴但不无道理,连赵简都忍不住摸摸小景的头表示欣慰。

“不过啊,啧,还真难想象王宽动情的样子……怎么说呢……他给我一种剃了头就能出家当和尚的感觉……这种人也会有情欲?”

这本是一句牢骚话,但没想到裴景一脸认真地纠正了她。

“赵姐姐,不是这样的!王大哥也是男人,该有的色心也是会有的!”

看着裴景清澈透亮的双眼,赵简觉得自己问不出口,这个色心是她想象的那个色心吗?

没错,是的,是你想象的那个色心。

山间竹屋,高桌案几,印花宣纸,素手持笔。裴景此刻脑袋晕晕乎乎的宛如一团浆糊,只知道努力撑住身体不软了去。本来是学画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前一秒王大哥还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运笔,整个人窝在宽厚的怀里,一抬头正好撞上线条流畅的下巴和轻轻滚动的喉结。她不过是一时失神,下一秒就迎上一双带笑的眼睛和嘴角湿润的触感。

这不是王大哥第一次亲她,头一回是在送她回屋的晚上。夜里光线暗,她一时没站稳就扑倒在郎君身上,抬起头时两个人俱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就自作主张地前倾。说是亲吻不太正确顶多是触碰,但即便如此分开的那一刻也是绯红漫过胸口。他结结巴巴道了声唐突,一如当日她在街头抱了他那次,这反而让裴景放松下来,噗嗤笑出了口如同花蝴蝶一般转身飞了出去。

然而该怎么说呢,王大哥到底是王大哥,学习能力很强,适应的也很快。第一次拥抱还僵硬不敢动,第二次就已经自觉抱起整个人,到了后来转圈圈飞高高啥的都不在话下,街头算什么?情深不能自抑,哪管什么旁人眼光。

亲吻也是如此,第一次是意外摔倒,第二次就是有意靠近,到了后来视线交融之刻就是唇齿相依之时,从一开始触碰演变为后来的掠夺,裴景在浑身发软的时刻还忍不住想,若是王大哥以后在街上也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王宽终究是放过了裴景,一句王某唐突说的格外没诚意。兴许他确实觉得自己唐突,但觉得是一回事,下次改不改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成亲啊……”

刚缓过神来的姑娘声音总是比平常软糯,听得王宽心头一痒又有些意乱情迷。

“怎么会这么问?你对我无意?”

“不是,不是,我自然是极喜欢王大哥的,只是……我们在一起不过几个月而已,会不会太赶了?”

小姑娘问的一派天真,头微微一偏发饰的坠子就荡到了王宽心里。他强忍住伸手揉弄的冲动,毕竟姑娘警告过不止一次,发型弄乱了很难梳理。

“既然已经打算和你共度余生,那这个余生自然是越早开始越好,更何况……”

他突然停顿卖了个关子,引诱着他的小姑娘靠近然后搂入怀中,下巴摩挲着青丝,感受着胸口有些温热的呼吸,他忍不住自嘲一笑。

“更何况再晚一些我可能不能保证会一直做个君子了……”

那天晚上回到密阁后,赵简瞥了一眼裴景脖颈出新多的几个红印儿顺口说了句山上蚊子挺多的啊。结果对面姑娘却停在了原地久久不言语,耳朵还漫上可疑的绯红,然后头发还没梳散就躲进了被窝里。

怎么办,手痒痒,想拔剑的那种。

(最近灵感有些匮乏……需要调整一下)

壳中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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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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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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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坚硬的鳞片送给你,从此你就是我的软肋,我唯一的朋友。”——敖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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