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彻骞/张骞中心向】26字母微小说
本文与鼠鼠老师共同创作(具体标注见文中)。
另有灵感来自于三霁、冠翎、毛毛,在此感谢女神老师们!
Apologize 对不起(整段来自鼠鼠@伸手见吾纸)
张骞躺在塌上,气若游丝,刘彻握着他的手,张骞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回握,却只轻微地动了动手指。
刘彻凑近了。
“臣……臣又将西行去了……”张骞挣扎道。
“那你会像以前一样……无论我等多久,都会把你等回来的对吗?”刘彻急迫地问。
但张骞没有再回答他,他愧疚地看着刘彻,张嘴想说出一些负恩恕罪的话,但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又想唯一一次作为爱人平等地与溜车告别。
“对不起。”
Bless ...
本文与鼠鼠老师共同创作(具体标注见文中)。
另有灵感来自于三霁、冠翎、毛毛,在此感谢女神老师们!
Apologize 对不起(整段来自鼠鼠@伸手见吾纸)
张骞躺在塌上,气若游丝,刘彻握着他的手,张骞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回握,却只轻微地动了动手指。
刘彻凑近了。
“臣……臣又将西行去了……”张骞挣扎道。
“那你会像以前一样……无论我等多久,都会把你等回来的对吗?”刘彻急迫地问。
但张骞没有再回答他,他愧疚地看着刘彻,张嘴想说出一些负恩恕罪的话,但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又想唯一一次作为爱人平等地与溜车告别。
“对不起。”
Bless 赐福
张骞在银亮的天光中抬头,闭眼。一只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一声轻笑。
那是传说中掌管生死的西王母么?
那人听到了他的心声似的,笑说:“你可以睁眼。”
张骞依言,瞳孔却蓦地瞪圆了。端坐明堂之上不沾风雪的,竟是本应身处长安的帝王,身后万千光华:
“我赐福予你。”
Carrot 胡萝卜(单词来自@小酒馆椰)
“学长,这本魔药书上的单词糊了一片。还缺的是什么?”
张骞看着这个同样来自东方的格兰芬多,无奈地笑了。
“私自调配复方汤剂可是违规的。”张骞说,“你就不怕有人举报?”
刘彻耸肩,眨了眨眼:“你会吗?”
“……胡萝卜。”张骞说,“细细地切成丁,最后加进去煮。”
显而易见地,刘彻有些失望。对于这样的高级魔药来说,胡萝卜作为配料也太普通了。
张骞严肃道:“可不是普通的胡萝卜,那是两千年前从西域传回中原的胡萝卜。”
Desert 沙漠
在沙漠里行走时,张骞不敢更多回忆与陛下一同度过的那些日子。在长安的岁月好像流沙上的车辙,被太阳温暖得恰到好处,令他情不自禁地跪伏在地虔诚地抚摸,在寒夜里汲取一些热力。然而风吹都能轻易地改变流沙的痕迹,遑论一遍又一遍的触碰?陛下真的曾经……还是?
要保持记忆的原样,也许只能暂时地远离。
Eye 眼睛
刘彻发现张骞的右眼格外空洞,他看的方向没有落点,望之总有片刻失神。
“也许是因为在雪地行走太久,或者凝视了太阳。”张骞温和地回复,“不影响生活,请陛下放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眼睛没有真正地失明。它的视野里,永远是沙漠。闭上眼睛,罡风热浪席卷而来。他逃出匈奴付出的代价,是留下一只眼睛化为一汪泉水,终其一生凝视着流沙、荆棘、飞鸟。
他真的已经走出沙漠么?……他真的能走出沙漠么?
刘彻没有再问,只是轻轻地吻过他的睫毛。
First meet 初遇(梗来自鼠鼠)
“我就要这个哥哥当家教!”张骞被拽住袖子,看到小孩脸颊上一对笑涡。
“彻儿,他是体育生,只是陪着别的哥哥来,不是来应聘家教的。”
“你给我奶奶用英语自我介绍一下嘛。”
于是男大学生张骞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份兼职工作。
Generous 慷慨的
“说说你所见到的天地自然。”君王兴致盎然地提问,“该是残酷的罢?”
羁留你,吞噬使团的生命,你回来是因为战胜了残忍的博大的自然,夺取了战争的胜利。
“是慷慨的。”张骞解释。他又怎么没有因被剥夺的事物而怨恨过呢?但绿洲的沙枣拯救过焦渴的使团,千万繁星从夜幕漏下光明指点了前行的方向。看过玉门关外胡杨生而不死三千年,张骞早已不认为自己曾是与自然搏斗。
“我能够回来,是因为牠的慷慨。”
Hurt 伤害(梗来自@三霁)
返回长安时,张骞的右手已经彻底不能抓握。
暴风雪中握紧的缰绳、沙尘暴里守护的节杖,让他的皮肤裂开、关节肿胀。大漠无情地摧残着他的身体,久而久之他已经习惯与各种各样的痛苦和谐相处;他有一百种方法能暂时屏蔽疼痛。
但在走上朝堂的一步步里,他恪守礼节,仍用右手紧握着历经十三年沧桑的汉节。他感受到脉搏蓬勃地跳动,鲜血滚烫。疼痛让他清醒,甚至觉得甜蜜。
Immortal永恒的(段落来自太鼠公@伸手见吾纸)
“再跟我说说,西域都有什么?”
这仿佛是张骞归来后一次再寻常不过的陛见,可能连连奏对都称不上,毕竟刘彻只在深衣外批了一件袍子,冠也没戴,倚在凭几上,十分散漫。
但张骞也没有放松,因为整间宫殿除了刘彻和他之外再没有一个人,而此前的每一次西域见闻讲,刘彻都会从太学里召数十个学士记录,确保张骞的话没有一个字疏漏。或谈及水源地形时,大将军等人也必然要在场。
张骞有些迷惑了,那么陛下今天想听什么呢?
或许只面对刘彻时张骞的自我防御就清空了,他费解的表情十分明显,刘彻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摸着张骞的手,很粗糙,但也养回来一些,“西域有没有仙人?他们的王,都祭祀什么?灵验吗?”
哦!张骞就也忍不住笑了,不愧是他的陛下。
张骞便道:“西域诸国与我朝不同,他们信奉一位叫释迦或佛陀的圣贤,释迦劝诫他们,要行善积德,才能在轮回中再次为人。”
“何为轮回?”刘彻颇为好奇,身体都坐直了。
“就是人死之后再转生。”
“那还是要死的。”刘彻又无趣地歪了回去,“朕想要不朽。”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刘彻便被新的奏疏叫走了,临走时告诉张骞,想留便留下来,不想留便明日一起去上林苑纵马。
张骞还是走了,回府的路上他想,有什么是不朽的呢?
——两千年后的后人会告诉他,丝绸之路不朽。
Jade 玉石
剖开岩石,价值千金的美玉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张骞竟然真的抵达了传说中的玉山。只是,他遗憾地发现没有载具将它们运回长安。所幸千挑万选之后,他择定了一枚天然适宜镶嵌在皇帝冠冕上的,牢牢揣在胸前。这曾经被我贴身存放的宝物,以后将日夜陪伴君王,思及此,张骞内心泛起隐约的喜悦。
是夜,玉振有声。聆之,竟似天子语,呢喃梦呓,言及西北。
张骞不敢喘息,将冰凉的耳廓贴近玉,竟能取暖。
很快,他确信自己得到了一枚能单方面听到刘彻声音的玉。
Kinky 怪癖/卷发(灵感或者说英语单词教学来自@三霁)
床笫亲近之间,刘彻总爱扯着张骞的头发,有一日突然发现本来微微打卷的头发变直了。
张骞没想到帝王发问,不好意思道:“臣在西域时,入乡随俗编了发,松开也是卷的。如今已回长安……”
刘彻抬眼笑看他:“你说实话。”
“……臣看陛下会……嗯,拉直臣的头发,想陛下大约是不喜欢。”
帝王没说话,只是拉过一缕头发,在手指之间缠绕,绕紧,又松开。现在这一缕头发重新变得蜷曲。完全用行动阐释了,没有不喜欢。
“一点小癖好,子文不会介意吧。”
Letter 鸿雁(单词来自@三霁)
建元六年,帝猎于上林。见一雁失群,怜之,不射。顾左右曰:“建元初,子文教以好生之德。”旋归,自言得一书,珍之,秘不示人。
元光六年,关内侯龙城大捷。帝喜,忽启箧,欲观书,不得,唯余一雁羽。乃自叹曰:“雁鸟,归乡兆也。顾子文乃得脱。”时左右俱不解。
又三年,骞归汉,帝执手与言,示以雁羽。骞惊,自言一雁尝入梦,告曰:“汝信已达,吾恩已报,别过。”帝悦,赐羽于骞。事未见于《太史公书》。
Meow 喵(单词来自@冠翎)
刘彻睡醒时发现臂弯里多了一只暖烘烘的小动物。
“?哪来的猫。”
不对。他定睛一看,这只猫科动物比猫大些,耳朵上长着两撮聪明毛。从西域归来的使者说过这种动物:“猞猁”,聪明毛是用来辨别方向的。
猞猁叼着一根簪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里,坐下。
“……张骞?”刘彻不可思议道。
猞猁眼睛一亮,表达欲很强地——“喵”了一声。
刘彻噗嗤一声笑了:“不过他没说猞猁也是这么叫的。”
Name 名字
《广雅》释:骞,飞也。骞字下面就是一匹马。
刘彻念着: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天马徕,开远门,竦予身,逝昆仑。
是你吗,张骞?你的名字就是我穷尽半生寻找的答案吗?
不过“骞”这个字还有意思,“骞期”也表示失期。
你会回来的,对吗?只是晚一点。
Orient 确定方位(单词来自@三霁)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十六岁的刘彻还不服气,趴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地撩张骞的头发。
张骞难得的开玩笑,神色认真不似作伪:“我能闻到您啊,陛下。”
不是看见、听见、摸到。“我闻起来是怎样的?”
张骞轻轻一笑:“你闻起来像太阳。”多抽象的答案!刘彻却很开怀,他喜欢热烈的、独一无二的太阳;也喜欢安稳踏实的人因为他突然产生灵感。
多年以后,皇帝问平安归来的使者,“你是怎么找到路的?”
“回陛下,依靠太阳。”张骞言简意赅地说。
“太阳?”
“是的。”张骞抬起头,目光一如当年认真,“只要太阳亘古不变地高悬,臣就能用节杖测量角度、计算方位,找到正确的路。”
“回到陛下身边。”
Possibility 可能性
“你又不是考古专业的,确定要去?”
“放心啦奶奶,和乌兹别克斯坦官方合作,很正规。到时候履历上也好看。”刘彻填好了申请的表格,“到时候给你带扎染丝绸,带好多纪念品。”
已经出土的墓志残缺不全,只能依稀看到“元鼎二年”,传来的影像资料已经确认是两千年之前的汉墓。
刘彻怀着兴奋的心情入眠。彼时他还不知道,他将在墓中见到中原的金帛、朽烂的节杖,和第二次出使时病故、埋骨他乡的博望侯。
Question 问题
元狩四年,张骞已经习惯失侯的普通人生活,平静无波澜,竟让他觉得与羁留匈奴时大为相似。
春天里日长无事,有人来访。来人很年轻,有双聪慧的圆眼睛,自说姓氏司马,唤他的字“子长”就好:“可以同我讲讲西域的事么?”
张骞给他沏了盏淡茶,不觉聊到日暮黄昏。那些本以为已经埋葬了的记忆,重被叙述,竟鲜活如许。
“我现下在准备修书,您的叙述对我有很大的帮助。”年轻人说,“我已经走过了许多地方,若有机会,有朝一日也想亲眼看看您说的大漠雪山。”
“很危险。”张骞笑着说,“我都不想——”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自问,我真的不想重返西域么?
Resemble 类似(单词来自@三霁)
博望侯去世的第二年,没有月亮的深夜里,皇帝突然起身,走出寝殿。
宫人战战兢兢地跟随他,沉默地走过长长的狭窄的道路。他来到马厩边,昂贵的睡袍沾染尘埃,他却浑然不觉。
皇帝真的醒着吗?
他只是低语,喊一匹雪白的马为“博望”。
Sixteen 16岁
“臣回来得晚了。”张骞说,他含着泪,却也噙着笑。
“我没看错吧!”刘彻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你还知道回来!——不是一向守时的么?”
记载皇帝起居的官员脸上闪过一点讶色,却也如实记下这不同寻常的言语。亲昵的动作、表情,这对君臣简直像是只分别了一个下午,而张骞带着他许诺的战利品回来,晚了一炷香的时间。哪里隔了十三年?
刘彻语言轻松,却终于滴下两点重若千钧的温热的泪。张骞用手心接住,那一瞬间好像寒冰化解,水落石出。冰块里封存着什么?刘彻捧起张骞的手掌。
——他从来知道,张骞那里寄存着一小片他的十六岁,等待着随时解冻,回到他的身上。
Tears 泪水
“臣并没有受什么苦。”张骞始终跪着,刘彻递给他手要扶他起来,却被张骞贴过脸颊。干燥的眼眶似是明证。
然而、然而……刘彻的泪水终于盛不住了,溢出一滴。
冰凉地,落在张骞的嘴唇上。
一阵心悸。
那些被他刻意屏蔽了封存了的、对苦难的感知,像休眠的风滚草,如今触及泪水,一瞬复活。草的根系飞速攀爬生长顺着他的喉咙死死扎牢在心脏,一切的感官随之苏醒。
是痛的。但是……是幸福的、是活着的。
张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刘彻搂住他的后脑勺,宽大的袍袖遮住流泪的脸颊。
“没事了。不用坚强也可以的,你回来了就好。”
Universe 宇宙
“总部收到请回答,不明舰队接近中。不,不,修改观测结果!仅有一艘舰艇。”那是很旧的形制,外壳也饱经沧桑。年轻的指挥官匆忙查阅到了数十年前的资料。
“等等,它竟然是……返航!”
汉帝国当初也曾浩浩荡荡地给予他们希望,但就连当年送别的人都几乎老死殆尽。现在,他们——事实上只剩下了张骞和助手堂邑父两个人——带回了文明的种子。
老迈的君王抬起头,与容颜毫无变化的使者四目相对。
Vain 徒劳的
“臣没能抵达,但仙境或许……真的存在。”
张骞去西域之前领受的秘密的任务,便是替帝王寻一寻那仙境。他是帝国的外交使者,也是人间与仙境的使者。
刘彻调侃:“子文这么说,许是当初并不相信。”张骞的想法在刘彻面前是透明的,但刘彻并不以为忤:臣子不信而仍往,正是忠诚的体现;此前不信,去后复返却说仙境存在,亦更有说服力。
“但……臣所见到的仙境,不是仙山;仙人也并非神女。”张骞描述起滚滚热浪中所见的亭台屋宇,庙堂飞檐。“倒似是极为华美的人间宫殿,似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作华丽打扮,登上高台祈福。”
他隐去了许多内容,没说那老者似人间帝王,或许刘彻老去后就是如此模样;也没说另一次所见是茂陵松柏青青,许多装束怪异的人和陌生的机械穿行其间。
“唯一确定的是,臣进一步,这仙境就退却一步,不远不近,直到天色变暗,消失不见。我们走了许多路,却仍然只是徒劳。”见刘彻失望下来,他补充,“许是因为臣只是使者,能得见仙境已然是莫大的恩赐。”
那是仙境,还是人间的投影?二十年后与两千年后的长安,就这样被不知情的使者窥见。
Warrior 战士(段落来自太鼠公@伸手见吾纸)
即使太皇太后和朝堂仍尊黄老,但年轻的天子尚武求战,这几乎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张骞于是逼迫自己更加努力地练武。好的方面是,他天生就比别人个头更高、力气更大,别人挥不动的重剑、拉不开的强弓、勒不住的高马,在他手里仿佛没有重量似地轻易听话;而坏的方面是,他好像四肢不太协调,骑了马就拉不得弓,张了弓就挎不住剑。
他私下去求建章监为他指点一二。
年轻的建章监是个苦命的好心人,下了值连吃饭都不顾了,急火火赶来与他对练。
第一天,建章监看他在马上反复摔掉弓箭。
第二天到第十天,建章监手把手地替他纠正姿势。
第十一天到第三十天,建章监画了一幅又一幅招式图,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为他讲解。
第三十一天天,建章监委婉地劝他,“张大人,你与陛下相识那么久,书又读得多,何苦非要做个朝不保夕的武人呢?”
张骞心灰意冷,备了数坛好酒感谢建章监过去一个月浪费的时间,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然后他听说,陛下要派人出使西域去。
很多年后,不再年轻的太中大夫站在朝堂上,垂头聆听皇帝和大将军出兵漠南的计划。他早就熄了为皇帝征战的心思,却不料突然对大将军说道:“此次你再带一个人出征。”
大将军俯身接旨。
“子文。”皇帝点了他的名字,“朕记得,你一直想为朕征战,你去吧。”
X 未知数
匈奴小孩好奇地问张骞,你在画什么?那些“乂”。
风吹过,沙子便淡了。
他早已能默写出长安到此地的舆图,只是更西边,还都是未知的山峦与湖泊。他乐观地用“乂”的形状指代那些杳杳茫茫的路。
有路,就有交叉点;有交叉点,就会有更多的路。我会走出更多的路。
Youth 青春
张骞在上林苑找到刘彻时,他的御马停在一边,人却倚在一片花丛中,衔着根草茎眯着眼看天光。
“陛下!”张骞接近之前先喊他。
“你看这蝴蝶。”刘彻指了指,张骞顺着看过去,一只闪着金光的、漂亮的大蛱蝶。陛下或许是想要我帮忙捉住它?张骞轻手轻脚地接近,手刚扬起,那虫子却轻巧地起飞——原来它残破了半边的翅膀,摇摇欲坠。它空有健美与敏捷,此生却注定难以飞远,方寸之地就是它的牢笼。刘彻叹了口气:“可惜了。”
张骞知道他可惜的并不是一只蝴蝶,而是新政,连同赵绾等人的性命。但他素来拙于文字,只能徒劳地安慰:“陛下还这样年轻……”青春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无穷的远方无尽的机会,不要急。
“正是因为年轻!”刘彻站起来,压倒的花丛弹起了一片。张骞上前跪下替他掸土,被抓住了手。“子文,我要做的不止这些。”诏贤举、兴儒学,只是个开头。涉猎和跑马也不仅是展示力量,更充满象征意味。我还要……他附在张骞耳边说,“我还要打通西域,让大汉成为不会陨落的太阳。你愿意吗?会有人为此付出青春,甚至生命。你愿意吗?”
君王年轻的眼睛亮得惊人,张骞想,我的整个少年时代,都在等待这一刻。
Zilch 无足轻重的人(整段来自鼠鼠@伸手见吾纸)
“子文,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很多?”刘彻突然问。
张骞本来在垂头数着麦粒,闻言几乎仓惶地放下筷箸。刘彻原本高挑着眉,见状不由地锁起眉心,又问道:“又何故如此?”
张骞顿时伏地不起,刘彻看着他后背,层层衣袍都遮不住嶙峋的脊柱。刘彻想起第一次见张骞时,他在一群郎官中格外高大雄伟,刘彻一眼就看中了他,甚至没忍住走下高台和他比了比块头。
而现在他虽然依旧高大,却瘦成了一根随风倒的竹子。
“到底怎么回事?”刘彻又问,“这顿饭你也没吃几口。”
张骞轻轻颤抖起来,他不愿吐露自己隐蔽的心思,却也不知如何应付刘彻,而刘彻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子文,你要隐瞒朕吗?抬起头来。”
天子纶音钧旨,不容张骞不从。四目相对,他本以为会迎接刘彻失望眼神,却发现刘彻正关切而忧虑地看着他。
陛下是真的在关心他。
这令张骞心头一暖,此前无声的抵抗也化作羞愧的潮水,
他忽然鼓起了勇气。
“臣……臣日夜惭愧……臣学识比不上诸博士,骑射比不上卫侍中,数算比不上桑侍中,与陛下的情义比不上韩大夫,陛下身边人才济济,臣只如蒲草浮萍,不知如何自处。”
“哦,这样啊。”刘彻眨了眨眼睛,“可你才不是无足轻重的人,你是朕亲自选中的人。”
“陛下这样说,臣更不知——”张骞有些哽咽了。
刘彻打断他,“子文,如果你自己找不到在朕身边的位置,那也没有关系,你相信朕一定可以替你找到。”
【附录】一些未被选择的段落
Tempt 引诱
黑暗中,张骞的手被握住,牵着,摸上来……一双熟悉的嘴唇。
“嘘——”嘴唇贴过来,他耳边有一点热风,“是我。”
除了陛下还有谁?虽知如此,张骞的背后还是起了一层粟子。
刘彻牵着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你说过要教我看星星的。”
是谁在引诱谁?
……然后张骞醒来。西域的星空广袤澄明。一次引诱之后,是无数次梦中的引诱。
Popular 受欢迎的
美貌的少男少女、鲜花与美酒、无穷的倾慕簇拥着刘彻。舞会散场,他风度翩翩地与客人半鞠躬行礼,张骞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微笑着看他们——看着刘彻向他走来。
“你不想跟我一起么?”
“我看着你们,就已经很开心了。”张骞说,“你太受欢迎啦。”
“但我不想只是看着你。”刘彻说着拉起他的手,“和我跳一曲吧!”
Water 水源
藏匿在沙土的洞穴里,距离占领堡垒只有一步之遥。但敌人截断了水源,焦渴攫取了所有人。
张骞在黑暗中挪过去,喊了君主的名字,然后果决地割开手腕让他饮用鲜血。
末了,他舔过刘彻的一点泪水:“我知道的……不用什么赏赐。这就是赏赐,我的水源。”
“我们会走出废土的。”
【鹊桥仙缘|07:00】【新兰】消磨
甜饼/全文5k一发完
是一个关于失眠和亲密感的小故事。灵感来自于两首我非常喜欢的诗,分别是茨维塔耶娃的《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和李元胜的《我想和你虚度时光,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偷亲的梗来自于可爱群友。
七夕快乐!
***
午夜十二点四十,毛利兰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回到家。
进门的时候,屋里很安静,只有玄关和走廊亮着,但丈夫的鞋非常规矩地摆在门口。走进客厅,工藤新一正在沙发上睡觉。
他今天穿的是休闲西装,浅灰色的麻料,低调的十字格暗纹,上衣随意地敞着,内搭的黑衬衫头两颗扣子也解卝开了,领口胡乱地耷卝拉下来。出门前给他系的领带在他手边垂成一团,像是扯下来之后就睡着了,然后从手里...
甜饼/全文5k一发完
是一个关于失眠和亲密感的小故事。灵感来自于两首我非常喜欢的诗,分别是茨维塔耶娃的《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和李元胜的《我想和你虚度时光,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偷亲的梗来自于可爱群友。
七夕快乐!
***
午夜十二点四十,毛利兰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回到家。
进门的时候,屋里很安静,只有玄关和走廊亮着,但丈夫的鞋非常规矩地摆在门口。走进客厅,工藤新一正在沙发上睡觉。
他今天穿的是休闲西装,浅灰色的麻料,低调的十字格暗纹,上衣随意地敞着,内搭的黑衬衫头两颗扣子也解卝开了,领口胡乱地耷卝拉下来。出门前给他系的领带在他手边垂成一团,像是扯下来之后就睡着了,然后从手里滑落下来。
他这会儿仰面靠在沙发上,双手打开,翘着二郎腿,嚣张而舒适,唯一有违和感的地方就是脚上的毛绒兔子拖鞋。是两个月前半开玩笑地买下的情卝侣款,长长的兔耳配上害羞的红晕,他拿到手的时候不情愿地念叨了好一阵子,这会儿倒是穿得好好的,配上西服有种可爱的滑稽感。
毛利兰走过去,开始近距离观察自己的丈夫。
工藤新一是个英俊的人。见证了他从童稚到少年再到成熟的蜕变,偶尔会有自己似乎身处特等席的观感,不过很少,毕竟实在看得太过习惯了。
视线一路从额头沿着鼻梁扫到下颌角,然后又回到乱糟糟的额发。早上帮他简单打理过,看来是白费力气,左边的额发几乎要盖到眉毛。他的眉毛长得很好,不用怎么修剪,但眉头有一小撮天生方向不太一样,给人一种与他形象很相符的、生机勃勃的叛逆感。
最近他黑眼圈淡了很多,好像还稍微胖了一点。大概是因为最近作息规律起来,吃得也不错。
兰弯下腰,两个人的鼻子几乎就要碰上,然后故意把气呼在对方的脸上:“你准备装睡到什么时候啊?”
工藤新一睁开眼睛,眼神清明而狡黠。
名侦探没有问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识破的,名演员也没有指出他的伪装里根本性的失误。他们拥卝抱在一起,新一问起今天工作的时候,兰正在玩他的第二颗纽扣上同色的线,回答说今天拍的都是室内戏,挺顺利的,然后抬起头索要一个吻。
兰尝到很淡的酒香。但他的手极度自然地从腰上顺着柔卝滑的丝绸往上探,碰到为了固定抽褶的形状、加强曲线感卡着的一排别针,就轻车熟路地取下来。重新借着寻找拉链的名义摩挲她的蝴蝶骨的时候,随意地把刚才的话题抛到一边:“你怎么穿着礼服回来?”
兰推了推他,在他探寻的眼神中站起身来,手放在腰上,然后配合他目光的走向,转了一圈。
藏在薄纱褶皱里的飞鸟纹样随着打开的裙摆飞出来,兰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拢了拢裙子坐回去,被他揽住之后发问:“你一直在等我吗?”
门外的街道上传来低沉的汽车引擎声,工藤新一听出那是经纪人离开的声音。“我刚回来没多久……不过你比往常还要得意啊。”
“我看到了,新一上个月的采访。说了那么多漂亮话,但一个人待着就睡不着觉,真的很像小孩子哦?”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把毛利兰横抱起来往楼上的卧室走。
***
这件事情要追溯到十七岁时一个相似的夜晚。
刚放寒假不久,兰正在收拾桌子,准备洗澡睡觉,桌上的手卝机忽然响起来,是新一打来的。
接起来之后立刻觉得奇怪。他的确经常突然打来电卝话,但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很少。而一直绕来绕去的话题被兰打断之后,他的气势立刻弱下来,像是低落的大型犬:“我睡不着。”
他复原以来始终被睡眠困扰。起初只是做噩梦,后来变成难以入睡,最近发展到了每天都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睡着过的地步。
但兰知道,他偶尔也能好好睡觉。有一次体育课,兰在铺天盖地的起哄声里把脸色太差的新一拽到保健室,他几乎沾枕头就睡,还叫不醒,只能陪他早退;有次邀他来吃晚饭,一转眼他已经窝在被炉里睡得很沉,晚上父亲进门时表情风云变幻,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吵醒他;前几天去他家找他,一进门发现他枕着自己落下的长围巾呼呼大睡,醒来之后满脸迷茫。
不过兰也已经习惯了。毕竟跟新一沾上关系的事情总会变得有点奇怪。
躺在床卝上的新一坐了起来:“我有一个猜测,真的只是猜测……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好像就睡得比较好,你能不能……我是说……”
话说得磕磕绊绊。对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作出“你能不能给我一两件有你气味的东西”的请求,仍然感觉有些变卝态。但他吞吞吐吐的时候忘记了,兰是一个在敏锐和迟钝两极之间摇摆不定的人,这会儿她已经完全卝会错了意,小声而犹豫地说:“我爸爸、我爸爸他,今天去群马参加同学会了。”
工藤新一的大脑忽然当机。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一脸天然地说出这种话多有煽卝动力?
但此刻电卝话那头传来的细碎响声让他觉得兰像一只担心自己会被踩到,警惕地扬起前爪的猫,于是什么也没想:“你在家等我!我过来接你!马上就到!”
胡乱穿上外套,在夜晚的冷风里全力冲刺的时候,一面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非常滑稽,一面又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园子谈一谈,让她不要再给兰灌输奇怪的东西了,这世界上也是有好男人的——
但这位君子和女朋友面对面躺着——是在不同的被子里,他刚从客房抱出来的——就立刻感觉到男子高中生确如园子所说,是容易煽卝动也容易坏掉的东西。
他奋力回想自己刚才在玄关指天誓日地保证什么也不做,还有小五郎挥舞着硬纸筒警告他注意分寸的画面,强卝迫自己的视线越过兰,盯着墙纸上某一块几不可察的污垢,但她开始说话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望向她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有些相似,但她的颜色更浅些、也更柔和。她侧躺着,一绺头发垂下来遮住她的眼睛,他就伸手帮她别在耳后。重新凝视她的眼睛,又为自己在其中占据的分量感到轻微失神。
把自己裹得像某种茧的兰眉眼弯了弯,说起寒假里的计划、班级聚会的筹备、有希子和英理的越洋电卝话等等琐事,她的声音很轻,但明亮而快乐,像是温热的春风,拂过他紧绷着的神卝经,让他连脊背都放松卝下来。
“不过新一到底为什么一直睡不着呢?”
“哈啊,我也说不好……不过果然还是因为你不在吧。”
他说完之后,觉得坦率地说话仍然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但兰有些害羞地笑起来,甚至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挡住下半张脸,好好开心了一会之后又有些担忧地说:“那你可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呢。
工藤新一靠过去的时候,模糊地记起来好像应该闭上眼,但他还是更想看着她。兰有片刻的惊慌,他看得很清楚,但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于是他的吻就准确而自信地落下来。
这一次比在楼梯间、街角和空教室更难结束。完全在自己的领地之内,是混沌感逐渐取代卝理智的深夜,在寝具和睡衣的包围中距离感也模糊了,比世间一切更加柔卝软甘甜。他直起身卝子,双手撑在她枕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但此时外面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两个人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心脏狂跳——
“博士!!”
***
从那以后,对于“工藤新一只要在毛利兰身边就能睡个好觉”这件事情,毛利兰的确有些得意,但很快就对他表现出的过分粘人感到不胜其烦。某天早上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忍无可忍地把他叫醒:“你就是为了自己能睡个好觉才急着要结婚的吧?”
工藤新一从梦中惊醒,听了这句抱怨,无奈地伸出手捏她的脸。
为什么这家伙到现在还是毫无自觉呢?
他从小就把毛利兰当恋爱对象看待,这件事她并不知道。大多数人迈入青卝春卝期之后,她好像仍然停留在懵懂的彼岸。明明已经和同龄的女生一样,会为肥皂剧和爱情电影操心落泪,也能察觉到别的同学之间尚未言明的暧昧关系,保健体育知识也没有落下,唯独对身边青梅竹马的心思像是错频一样接收不到。
在她身边守候的这么些年,得不到回应的恋心就像园圃里一棵难办的苗。想伸出手,又怕揠苗助长;缩回手,又觉得放心不下。就这样独自生长了好些年,面对他一生最大的疑难案卝件束手无策。
那一次母亲寄来两张去纽约的机票,告诉她的时候她正要去参加假期前最后一次集中训练,说是要练到很晚,但结束之后甚至去了一趟书店,抱着好几本纽约旅游指南,冒着夜色兴冲冲地跑过来。
看着她兴卝奋到眼神发光的样子,也就不用问为什么事先说好要把她安全送到家的后辈把她送到了这里。
工藤新一从玄关鞋柜里给她拿拖鞋,看见她放在一边的小记事本已经夹了好些东西,鼓鼓囊囊的书衣里伸出五颜六色的标签,就觉得她也没立场说自己看推理小说的时候太入迷,明明她自己遇到喜欢的事情也是一样。
那天他把正准备重温卝的左文卝字系列放到一边,两个人对着大幅的旅游地图和大同小异的旅游指南列出了一条很长的清单,途中阿笠博士来敲门,说拿来了点心,他只是应了个门的工夫,就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看来真是很累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装点心的盘子放在桌上,回身从衣帽间里找来薄毯,小心地给她盖上。
然后就忽然无事可做了,拿着小说翻了两页,但仍然不由自主地想注视着她。
她上次剪头发好像已经是新年卝前夕的事情,现在已经长得很长,末端蹭着手腕上的黑色皮筋。耳下的头发显出很钝的弧度,是绑过马尾辫留下的痕迹。刘海往头歪着的那一侧斜过去,难得露卝出额头,让他想起小时候。
他靠过去了一点。已经是高中生了,他们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从校服袖管里露卝出的手,洁白、纤细而柔卝软,是小时候坐在他身边弹过钢琴的手,也是泡在水槽的泡沫里抓着百洁布的手,同样也是不安地从他的练习册上划过,落在一道几何题上的手。想握住这双手。
但即使睡着,这双手仍然谨慎的按在深蓝色的裙摆上。她屈着腿睡着,裙子的褶也平顺地贴着腿,他的视线往下,看到被白色的小卝腿袜包覆的脚踝,就立刻想起她出门时弯下腰伸手指勾自己皮鞋的姿态,让人想起芭蕾舞卝女那幅画。
她没有练过芭蕾,但跳舞的话应该很好看,那种蓬松轻卝盈的衣服也是。到现在还没有看过什么不适合她的衣服,高中的新校服就很好,但忽然看不见那套熟悉的国中制卝服,仍然还是会感到失落和怀念。
新校服是西式的,她早已经卝学会了怎么打出一个漂亮的温莎结,但部活结束之后从运卝动服换回去,就没有再系领带,衬衫最顶上的扣子也难得松开了,就这样发现她很适合戴项链。
她的头垂着,为了看清她的脸,他又凑近了些。
工藤家客厅的灯光是有希子选的暖光,说有温馨的家的感觉,现在正在他一见倾心的女孩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她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完全褪去了,双眼皮也比小时候明显,现在笑起来除了可爱,更多的是明媚和娇俏的少卝女感。
他往前探,清晰地听见她的呼吸。他想起来她是不太涂唇膏的。大部分女生会用无色、但有可爱珠光的唇膏,这和透卝明指甲油一样,是校规里的灰色地带,但她不一样。虽然她的确对流行时尚有所关心,但不过只是关心可爱的短裙和洋装,还有时下最受欢迎的明星和甜点,对自己本身容姿的魅力一如既往,迟钝地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那时候,他是不清楚的。
工藤新一是想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得太近了。如果这时候她忽然醒过来,完全不是能用“青梅竹马的关心”搪塞过去的距离,但他已经不想回头了。
他已经忍耐了足够漫长的一段时间,并不知道将来还要等待多久。离得这么近,能够清晰地嗅到她身上洗发水和柔卝软剂的气味,他甚至能够准确无误地回想起他们一起去商场买日用卝品的那一天,她拧开样品瓶盖闻了闻就递到他眼前,说“我觉得这个味道很适合新一”的灿烂笑脸。
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有她的痕迹了。他在心里无声地抱怨,从她身后的窗户看出去,树影摇曳,天色深沉,甚至没有鸟儿飞过,是万物都愿意为他保守秘密的一个夜晚。
他就这样既深思熟虑、又有些唐突地做出了决定。珍而重之地伸出手,屏住呼吸靠得更近些,感受到她的呼吸温和地从他的胳膊滑卝下去,然后尽可能轻地拨卝开她的头发,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不希望被察觉的吻。
吻额头像是大人对待孩子,鼻尖不够庄重,而他尚且还没有亲卝吻少卝女嘴唇的资格和勇气。等到明年的樱花盛开的时候,就是他们相识的第十三个年头,生活尚未在他们面前展开全貌,放眼望去,一切都是未知的,今夜他只想抓卝住这不会再重来的此刻,哪怕日后要成为无法提及的梦,哪怕可能不会有比这一刻更亲近、更大声地诉说爱意的时分。
毛利兰醒过来的时候,工藤新一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看推理小说,发现她醒了就伸手去拿自己的外套,一边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一边数落她既然这么累就不要逞强,赶紧回去休息。
收拾好之后他把门打开,微凉的冷风钻进来,让兰忽然打了个寒颤。
新一立刻出声问是不是冷,兰摇了摇头。
我好像做了个梦,可是我已经忘记了。但心里还残留着一点温暖的感觉,于是她回过头对正在锁门的新一微笑,像往常一样走在他的身边。
***
最后一小节wid5190125
格兰芬多小狮子
超凶吼!
亲爱的罗尼,生日快乐🍰
呜呜呜,怪我太拖延迟到一小时OJZ
其实我小时候就看过哈利波特了,但是那时候年纪太小,光注意哈利和剧情了OJZ(我小时候是主角控来着)
去年重看的时候本来也是为了给哈利找个老婆,结果猝不及防就变成了罗恩受腐唯hhh
罗恩真的越挖掘越能看到他的闪光点。善良、勇敢、温暖……我语死早,反正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罗恩啦><
希望我明年还在坑里,那我一定提前准备生贺!
格兰芬多小狮子
超凶吼!
亲爱的罗尼,生日快乐🍰
呜呜呜,怪我太拖延迟到一小时OJZ
其实我小时候就看过哈利波特了,但是那时候年纪太小,光注意哈利和剧情了OJZ(我小时候是主角控来着)
去年重看的时候本来也是为了给哈利找个老婆,结果猝不及防就变成了罗恩受腐唯hhh
罗恩真的越挖掘越能看到他的闪光点。善良、勇敢、温暖……我语死早,反正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罗恩啦><
希望我明年还在坑里,那我一定提前准备生贺!
【甜彬】大神和大明星(三)
纯虚构勿上升
前文:(一)
15
队友甲败下阵来,换队友乙上来套话。
队友乙:“大明星,你和我X哥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啊,我们身边的人居然都不知道。”
大明星随口胡编了一个时间:“大概就是上个赛季前一段时间吧。”
队友乙说:“啊,那么早!说起来上个赛季我基本上就坐X哥旁边。”
大明星说:“哦哦,是你啊。”
队友乙很兴奋:“你记得我?”
大明星说:“没印象,就是跟你客套下。”
队友乙:……
16
队友丙刚打算顶上来继续问,大神突然开口:“你们平时怎么没那么多问题?有问题不会问我吗?”
大明星...
纯虚构勿上升
前文:(一)
15
队友甲败下阵来,换队友乙上来套话。
队友乙:“大明星,你和我X哥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啊,我们身边的人居然都不知道。”
大明星随口胡编了一个时间:“大概就是上个赛季前一段时间吧。”
队友乙说:“啊,那么早!说起来上个赛季我基本上就坐X哥旁边。”
大明星说:“哦哦,是你啊。”
队友乙很兴奋:“你记得我?”
大明星说:“没印象,就是跟你客套下。”
队友乙:……
16
队友丙刚打算顶上来继续问,大神突然开口:“你们平时怎么没那么多问题?有问题不会问我吗?”
大明星附和:“是啊,而且你们这么不专心打,不怕输吗?”
……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
大神先清清嗓:“她让你们快点,你们不怕输吗?”
几个队友连忙应承:“哈哈哈怕输怕输怕输。” “怎么会不怕输呢?” “快点嫂子要睡觉了。”
然后对面的人突然发现这边好像换了人一样,开始疯狂输出,被一顿胖揍之后原地流泪。
大明星:嗯?我说错什么了吗?
17
下线之后,大神接到一个打过来的电话,“大明星”三个字一闪一闪,备注还是前几天没签合约的时候写的。
大神走到露天的阳台,接通了电话,大明星在那头说:“这次结束得好快啊,我打得怎么样?”
大神说:“嗯,很到位地完成了你划水的使命。”
大明星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下次接受采访不能这么说,要说‘在我眼里已经很棒了’ ‘各人有各人的天赋,她演戏演得好就够了,大家可以多多关注她的新作品’。这样说,懂了吗?”
大神说:“我又不知道你的新作品是什么。”
大明星说:“之后你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前,大明星表扬他:“哎,今天幸好你掐断了他们的话头,不然再说下去我可能就要露馅了。其实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我紧张,希望你继续保持这样的乙方自觉。”
大神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不是,主要是怕你继续说下去,再抖出来点打人机被打死十几次之类的话,我丢不起那个人。”
然后他听见大明星挂断了电话。
他在露天阳台站了几分钟,决定还是把备注改掉,把“明星”删掉,又加上两个字——
大骗子。
18
没过几天大神收到大明星传来一份文件,他问她:“这是什么?”
大明星回:“这是我出道之后的全部资料。”
大神说:“你出道多久了,能有这么大一份文件?”
大明星说:“里面加了一些我的高清美图……但是总之你得把它背下来,不能到时候别人问一个我的角色你都不知道。”
大神说:“我的定位是你的粉丝吗?为什么得知道这么详细。”
大明星说:“我不管,我都背出来你的资料,那么那么那么长我都背出来了,让你背点我演过的角色怎么了?”
大神问:“是吗?那你能告诉我我用哪个英雄用得最好吗?”
大明星:“这个问题我下次再回答你。”
19
万众期待的表演赛终于来了,这次表演赛受期待的主要原因还是大明星和大神会合体。自从他们两个公布恋情之后,吃瓜群众撕着日历倒数着成为顶流……不是,两人一起打比赛的日子。
大明星上场之前很紧张,问大神:“我一会儿如果打得特别烂怎么办?”
大神答:“什么叫如果啊?你不一直打得特别烂吗?”
上场之后细心的观众会发现,大神的左耳正常,右耳却红得诡异。
更细心一点的观众会发现,上面还有两个指甲印。
20
一向都是打中路的大神这次居然选择了射手,虽然表演赛没这么多讲究,主要就是图一个开心,但这还是在一些朋友的意料之外,因为大神在镜头面前很少用射手。
比赛开始之后,大神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跟紧我”。
是对辅助说的。
辅助是大明星。
哦哦哦哦原来是为了带妹啊!
围观群众尤其是嗑药鸡们相拥而泣。他说什么?“跟紧我”?这说的是“跟紧我”吗?这和“是的我们是有一个孩子”有什么区别?!
上次因为豆瓣崩了而缺席狂欢的豆瓣网友这次终于支棱了起来。有人发了一个帖子,标题是:点炮,大明星操作也太烂了吧?撒把狗粮在键盘上让袁立偷的狗来都打得比她好。因为和大神谈恋爱就能代言游戏?
热赞1:srds,他们好甜啊!
热赞2:kswlkswl
热赞3:袁立没有偷狗!
等等,好像有兔区的人混进来了……
21
比赛结束之后,主办方贴心地安排让大神和大明星一起接受采访。
第一家媒体率先发难:“大明星你和大神在一起多久了?”
大明星说:“差不多半年吧。”
记者:“既然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你游戏还是打得这么烂?”
大明星微笑道:“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是为了教她怎么考记者证的吗?”
台下一片哄笑。
矛头又转向大神:“大神,请问你怎么看待大明星的游戏水平?”
大神刚想说“挺烂的”,突然感觉后腰一疼,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大明星,发现她正冲自己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大神说:“在我眼里她已经很好了。”
后腰的手松了一点。
大神松一口气:“但是——”
又疼了。
大神:“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多多关注她的作品,比如接下来要播出的……”
说完之后大明星一脸“亲爱的你真好”的表情看着他,仿佛正在热恋中女孩,下一秒就要流出感动的泪水。
但是掐着他后腰的手还是没松。
大神觉得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当个和尚,离女人远一点。
3月xx日,晴,大神和大明星,营业顺利。
-
未完待续
【放肆】到了30岁还是处男,似乎会被分配对象(1)
*《司藤》司藤x秦放。这就是国产剧gb之光吗,爱了爱了。
*ABO设定,女A男O,题目化用自《到了30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大龄未婚青年会被国家分配对象”的设定来自《Marry Me!》
*没看过原著的卑微剧粉,全是私设,全是OOC,预计两/三发完。
以《国家积极应对老龄化与少子化中长期规划》为指导,即日起实施《适龄未婚青年互助计划(试行)》:年满30周岁的单身Alpha和Omega在自愿报名的基础上,经过三轮筛选和考核后,将由国家统一分配,结成互助伙伴关系。每一对互助伙伴需同居3个月,在同居期满之后即可选择是否结成婚姻关系。一旦成功结成婚姻关系,国家将给予...
*《司藤》司藤x秦放。这就是国产剧gb之光吗,爱了爱了。
*ABO设定,女A男O,题目化用自《到了30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大龄未婚青年会被国家分配对象”的设定来自《Marry Me!》
*没看过原著的卑微剧粉,全是私设,全是OOC,预计两/三发完。
以《国家积极应对老龄化与少子化中长期规划》为指导,即日起实施《适龄未婚青年互助计划(试行)》:年满30周岁的单身Alpha和Omega在自愿报名的基础上,经过三轮筛选和考核后,将由国家统一分配,结成互助伙伴关系。每一对互助伙伴需同居3个月,在同居期满之后即可选择是否结成婚姻关系。一旦成功结成婚姻关系,国家将给予适当奖励,包括但不限于奖金、婚假和住房补贴。如果未能结成婚姻关系,国家也将发放一定数额的补助金。如果一方中途退出计划,将处以罚金,并留下失信记录。
*
闹钟响了。秦放睁开眼睛,从被窝里伸出手来。
今天是他30岁的第一天。他拿起手机,划掉闹钟,通知栏已经被生日祝福的信息塞满了。
然而一大半都是各种商家的自动发送。他一路往下划,发现单志刚这家伙居然还给他发了消息。
“好兄弟,生日快乐!今天就别来上班了,收拾收拾等着国家给你发的对象上门吧(憨笑)”
秦放又好气又好笑,低低骂了一声。都怪志刚多管闲事!要不是志刚自作主张给他报名了那个什么未婚青年互助计划,他哪里会摊上这么多麻烦事。
秦放坐起来,靠着枕头,盯着对面的电视墙发呆。
秦放是一个Omega。这个秘密只有和他相熟的极少数人知道。在大部分人面前,他都伪装成Beta,一装就是30年。
倒不是因为他看不起自己的Omega身份什么的,纯粹就是避免麻烦。他是个建筑设计师,还跟志刚合开了一家公司,生意场上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装成Beta更方便。
志刚就是个Beta,比他大了几岁,他俩关系好得就跟亲兄弟一样。志刚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多管闲事,明明自己也是光棍一条,却总是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他的终身大事。
秦放知道,志刚也是一片好心。志刚是Beta,找不找对象都无所谓,可他是Omega,最好还是有个Alpha一起过日子,总不能一辈子都靠抑制剂。
而且,志刚总担心秦放无法从当年那场无疾而终的初恋中走出来。志刚担心得没错——他确实走不出来。陈宛死了七年了,这七年里他再也没有遇到可以跟陈宛相比的女人。
陈宛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个Omega。两个Omega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他们一直——说得好听点就是——处于柏拉图式恋爱中。可是秦放就是喜欢她,她温柔,体贴,在斑驳的树影下对他回眸一笑,眼里波光粼粼。可惜,陈宛出了意外去世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她道别。
再也没有像陈宛那样的女人了。他不会再跟女Omega恋爱了,白白耽误人家。女Beta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他总觉得她们平淡无奇。他更是从来都没考虑过女Alpha,Alpha都太过强势,他觉得自己不会喜欢那样的女人。
所以,到了30岁,秦放还是处男。
单志刚觉得这样下去不太行,所以《适龄未婚青年互助计划》一颁布,他就给秦放报了名。他对秦放知根知底,资料全都是他交的。等秦放发现,已经晚了,都到了最后一轮选对象的阶段了。
规定是Omega先选心仪的对象,再由Alpha反选。秦放压根儿就不想参与这个莫名其妙的计划,所以只选了一个人,而且选的是所有女Alpha中看起来最漂亮、最不好惹的那个人。他想着,这么有魅力的女Alpha,反选的时候应该不会考虑他吧,只要匹配失败,他就能自动退出这个互助计划了。
不料,那个女Alpha也选了他。匹配成功。
真是倒霉!秦放只能硬着头皮去读她的资料。这个人的资料极其敷衍,给人一种山里的超生户突然心血来潮上了个户口的仓促感。他什么也没了解到。
更倒霉的是,国家给他办其他任何事都拖拖拉拉,偏偏在这件事上效率快如闪电。忽然之间,在他30岁生日这天,他的这个素不相识的“互助伙伴”就要上门,和他开始3个月的同居生活了。
虽然秦放很想退出这个计划,也不缺付违约金的钱,但是失信记录这一惩罚还是让他犹豫了。做生意的人可不能随随便便被国家纳入失信名单啊。所以,他横下一条心,大不了跟这个所谓的伙伴相敬如宾3个月,好聚好散,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秦放长舒一口气,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洒了进来,今天是一个大晴天。
不知道他的伙伴什么时候来,保险起见,他还是做两份早餐等着吧。
哦对了,这个女人,叫“司藤”。
*
“叮——”门铃响了。
秦放急忙解下围裙,高喊了声“来了!”急匆匆走出家门,穿过花园,打开了花园外的大门。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开门的一刹那,秦放愣住了。虽然照片已经让他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真人的时候,他还是被震撼到了。这是个极其美丽的女人,美得就像是从民国时期的挂历里走出来的一样。雪白的旗袍,乌黑的长发,柳眉微挑,一双杏眼凛冽锋锐,居高临下般打量着他。见他长久不说话,她抿起嘴唇,冷冷地问了句:
“你就是秦放?”
秦放猛地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刚才呆呆的样子好不丢脸,连忙调整表情,挤出笑脸说:“是我,是我。请问你就是司藤小姐吗?”
司藤小姐冷哼了一声,也不等他邀请,细长的高跟就踏进了他的家门。秦放见她双手空空,关心了一句:“司藤小姐,你的行李呢?”
“一会儿有人送过来。”司藤小姐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落在他家的花园里。
秦放住的是独栋别墅,进门之后有一片花园。他本来就是建筑设计师,也对园林颇感兴趣,把这座小花园布置得错落别致。池水曲折,山石层叠,亭台的柱子上藤蔓缠绕。司藤小姐走近茂密的绿藤之间,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枝叶透下的光影洒在她脸上,秦放又看呆了。
不一会儿,司藤小姐转过身来看着他,神色比起进门前已经缓和了很多。她说:“花园不错。”
秦放作为设计师,得了称赞,当即涌起一股喜悦之情,笑意从眼睛里溢出来,说:“司藤小姐过奖了。对了,你要吃早餐吗?我做了两份。”
司藤淡然说:“我不吃东西。”说完转身,自顾自地走上台阶,走进屋里。
秦放疑惑了一秒。什么叫她“不吃东西”?她是在减肥么?这样的身材用得着么?女人真是匪夷所思的生物啊……正想着,他抬起脚步追了上去:“司藤小姐,那我带你参观一下房子吧!”
秦放的别墅也是他一手设计的,现代简约风,蓝白灰色调,以大理石和原木质感为主。秦放打算先带她去参观她要住的地方,做了个“请”的手势:“司藤小姐,二楼就是卧室。”
司藤瞥他一眼,也不搭话,从容走上旋转的阶梯。她走路的姿势带着一种猫一般的优雅,让人移不开目光。秦放一边偷瞟一边暗骂自己,难道是太久没接触过Alpha了,一看人家长得漂亮就被蛊住了吗?没出息!
楼梯口正对的房间是主卧,他住的地方。秦放本来就是个爱干净的人,再加上为了迎接同居伙伴特意打扫过,房间里清爽整洁,床单没有一丝褶皱,书柜摆放得整整齐齐,浴室的地板光洁得能照见人影。见此情景,司藤的表情更加柔和,眼神几乎称得上是满意。秦放盯着她,放下心来,他把她要住的客房收拾得更好,开口道:“司藤小姐,这是主卧,我带你去看看客房吧——”
“我就住这里。”不料司藤平静打断了他。
秦放暗自一惊:什么,她这么直接吗,第一天就要……同床?司藤直视着他的双眼,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说:“我的意思是,你去住客房。”
哈?
秦放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司藤回头望了主卧一眼,坦然答道:“这个房间有浴室。”
秦放回过神来。确实,她一个女人,有专属的浴室会更方便。秦放倒也不爱计较这些,顺势答应:“好吧,随你。”他顿了顿,又说,“那……咱们再去看看别处?”
司藤略一点头,步履轻盈,向走廊那边走去。
秦放看着她的背影,莫名闪过一个念头:这场面,活像他只是个房产中介,而司藤小姐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一样……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摇了摇头,赶紧跟上司藤的脚步。
他们一间一间的参观完了整个别墅,最后回到一楼的客厅。餐桌上的燕麦粥和烤吐司已经凉了,但香味还在,秦放饿得肚子咕咕叫,只想早点结束这场诡异的参观,放他回去吃东西。司藤小姐在客厅中间站定,环视四周,仿佛空谷幽兰,不食人间烟火。秦放不太习惯她这样的做派,小心翼翼地站在她面前总结道:“那么,司藤小姐没有其他意见的话,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居的伙——”
话还没说完,司藤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止住了他的发言。秦放呆呆地看着她,她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极淡的微笑,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她启唇,语气平静无波,又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一字一句地说: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
啊?啊??啊???!!!
*
简直就是乱了套了。
秦放还呆在原地,司藤已经施施然坐在了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啜饮着。秦放望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有一瞬间几乎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是他在读《适龄未婚青年互助计划》的时候漏了什么条款,这个计划本来就是给Omega找个主人的……?不!他猛地摇头,怎么可能!什么主人不主人啊!他们明明就是平等的伙伴关系好不好!
他极力保持情绪稳定:“司藤小姐,你什么意思?”
司藤慢悠悠放下茶杯,看都不看他一眼。“意思就是,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仆人,凡事都要听我的。”
“为什么?!”
她神色自若,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不为什么。”
秦放深吸一口气。“那如果我拒绝呢?”
司藤小姐终于抬眸看他,眼波流转,嗓音带着一种妖异的温柔:“你就会死。”
她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仿佛有无数波澜扑面而来,呼啸着湮没了秦放。这就是Alpha天生的压迫感吗?秦放呼吸急促起来,产生了一种溺水般的无力感,那一瞬间几乎本能地想要退缩。但残存的理智重新涌上来,他立刻又理直气壮:什么叫“我会死”啊?都依法治国的21世纪了我凭什么会死啊!!
“你说我会死我就会死?你以为你是谁啊?!”
司藤的眼睫颤了颤,似乎来了兴趣。“挺有骨气啊。”她唇角上挑,带着一丝冷艳的笑意,轻声说,“不过我这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拆人骨头。”
秦放又退缩了。不,不行,她一定是疯了。他向前迈出一步,企图与她据理力争:“司藤小姐,你——”
话还没说完,只听“呲啦”一声,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藤条忽然缠住了他,把他四肢拉开挂在了半空中!秦放大吃一惊,拼命挣扎,谁料越挣扎藤条缠得越紧,他彻底动弹不得!
司藤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又喝了一口茶,任由他像蜘蛛网上的猎物一样做无谓的反抗。秦放惊惧交加,朝司藤喊道:“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藤这才放下茶杯。“还没看出来吗?我不是人,所以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秦放大惊,为什么他随便抽一个对象都能抽到杀人的妖怪啊!他买彩票都没有这种运气啊!他又挣扎了一番,发现自己确实无法与藤条对抗,颤声说:“你想要干什么?”
司藤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你当我的仆人。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认我为主人,要么死。”
藤条再次收紧。她那架势看起来是真有可能杀了他,而且秦放不确定妖怪受不受法律约束。他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赶紧顺着她的意思说:“我当!我当你的仆人!你先放我下来!”
藤条骤然放松,秦放“扑通”一声掉在地上,不料藤条并未消失,而是一层一层绑住了他,把他绑得像根毛毛虫。他仰面倒地,全身缠着藤条,司藤手里握着茶杯,玩味地欣赏着他的狼狈模样。“好。那有些事情我先跟你讲清楚。”
秦放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释放他的愤怒。
“第一,最重要的一点,我是不会跟你交配的。”司藤平心静气地说。秦放被她这句过于直白的话呛到,咳嗽了起来。她不理会,接着说:“所以你把你的抑制剂准备好,不要给我惹麻烦。”
“第二,当我的仆人,就要听我的差遣。”司藤说着站起身来,缓缓走向他,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我脾气不好,喜欢别人对我恭敬、客气,我一个眼色就知道要做什么。想你笑的时候你就笑,不想你笑的时候你就不笑。比如说,我想你跪着,”她走到他正上方,俯下身,乌黑长发几乎快要垂落在他脸上,蹭得他心里莫名发痒。秦放按捺住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仰起脸瞪着她,她却笑了,“不管你是真心要跪,还是被刀子押着跪,只要跪了,我就满意。”
秦放从未见过这么盛气凌人的女人。有种久违的叛逆冲动涌了上来,他回怼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跪着呗?!”
司藤冷笑一声。“那倒不用,只是打个比方。”
她果真疯了,秦放在心里默默确认,打算先稳住她,一有机会就立刻报警。他接着问:“为什么是我?”
司藤抬手抚摸着墙上挂的装饰画,闻言对他嫣然一笑:“没记错的话,是你选的我吧?”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选择。秦放又问:“我难道要当你一辈子的仆人?”
“那也不必。既然计划规定了三个月,那你就当三个月的仆人。三个月一过,我们一拍两散。”
她还是有一丝理智,秦放想。但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会摊到他头上。“你到底想要什么?”
司藤的笑意消失了,冷声说:“这是你跟主人说话的态度吗?”
藤条瞬间收紧,缠得秦放浑身都疼,他差点就叫出来了。然而司藤视而不见,把一缕发丝拂到耳后,散漫地说:“好了,我累了。你去给我放洗澡水吧,我要泡澡。”
缠着他的藤条终于松开。秦放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觉得自己简直倒霉到了极点。他对司藤怒目而视,司藤依旧慢慢喝着她的茶,毫不在意。秦放很生气,但又不敢耽搁,赶紧爬上楼梯。
想他秦放,出生在有钱人家,受过高等教育,从小到大身边打交道的都是极有教养的人。偏偏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这么一个疯女人,没有礼貌还不讲道理,直接把他绑了起来,还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简直太让人生气了!
可是……秦放进了主卧的浴室,拧开水龙头,听着水流汩汩的声音,思绪又恍惚了。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怎么会这样?
被绑着的感觉、被俯视的感觉、被她挑衅的感觉……为什么,回想起刚刚那些事,他的心跳突然变得杂乱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涌向四肢百骸,像被蘸了蜜露的针尖扎破血管,带着一丝丝刺痛,又扩散开某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秦放狠狠摇了摇头。她果然是个妖怪,连他都被蛊惑了。
*
好不容易给浴缸放满水,滴了几滴茶树精油,把司藤小姐请到浴室,秦放才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吃早餐。他的肚子已经饿得麻木了,才刚咬了一口冷得硬邦邦的吐司——门铃又响了!
秦放强行稳住自己的情绪,他是有教养的人,决不能随便发脾气。他跑去开了门,门口停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卡车,卡车旁站着一个满脸挂着微笑的男人。
“您就是秦放先生吧?我叫颜福瑞,是司藤小姐的前任……仆人。”
秦放忽略了这个人在说“前任”时自己突如其来的紧张,然后听清“仆人”二字,一时间怔住了:什么意思?那默认他就是现任仆人呗?
颜福瑞小心翼翼地赔笑。秦放反应过来:“颜先生,幸会。司藤在屋里。”说完他顺势要把颜福瑞请进来。
颜福瑞赶紧摆手拒绝:“不不不,我就不进去了,我只是来给司藤小姐送行李的。秦先生,以后司藤小姐要多劳您费心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如释重负。秦放越听这话越觉得诡异:“等等,司藤到底是什么身份?”
颜福瑞压低了声音:“秦放先生,您见过她的……藤蔓吗?”
秦放眼皮一跳。“见过了。”
“那您应该知道,司藤小姐不是人类。她其实是苅族。”
苅族?秦放对这个名词毫无印象,他只知道血族狼族,果然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混乱了吗……他下意识回击道:“那又怎样?难道她是少数族裔我就要让着她吗?!”
“哎,秦放先生,小点儿声!”颜福瑞赶紧制止他,“您有所不知,苅族能操控植物,寿命很长,还会各种法术,所以您最好不要招惹司藤小姐。”
“行,那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她……”
“别别别!”颜福瑞大惊失色,“都说了您最好不要招惹司藤小姐,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秦放先生,您千万冷静。”
秦放深吸一口气:“那我该怎么办?”
颜福瑞扭捏起来。“那……您就勉为其难,当一当她的仆人,司藤小姐不用吃东西,也不会生病,而且应该也不会对您……起什么非分之想,”秦放的眼皮又跳了跳,“所以费不了您多少精力的。”
秦放见过的人太多了,一眼就看出颜福瑞在哄骗他。他眯起眼睛:“既然不费精力,你为什么不继续伺候她?”
“这说来话长。秦先生,您听说过‘悬门’吗?”见秦放摇头,他脸上浮现出非常遗憾的神情,“唉,我们悬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总而言之呢,几百年前悬门的成立就是为了对付苅族的。但是后来,司藤小姐横空出世,她太强大了,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她,就只好世世代代侍奉她,好让她不跟我们作对。”颜福瑞长长叹了口气,秦放见状几乎都有些可怜这些悬门中人了。
颜福瑞接着说:“本来呢,司藤小姐一直住在达那,那里有座悬门给她修的房子。后来,经济不是发达了吗,司藤小姐嫌房子太破,就去住民宿了。再后来,出了一点小小的变故,司藤小姐离开了达那,来到苍城山,住在我家。但是又过了一阵子,司藤小姐不知道怎么的听说了那个什么青年互助计划,让我帮她报了名。最后就到您这里来了。”
秦放被他一车轱辘话说晕了,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她当时为什么离开达那?”
颜福瑞面露难色。“这……这原因不太方便说。”
秦放也不为难他,继续问:“那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也不清楚……是司藤小姐选了您。大概是因为您长得帅吧。”颜福瑞讨好地说。
秦放没有中计,摇摇头,意见坚定:“不行,她这人我伺候不了。我一定要退出这个计划,违约金我来付,失信记录我也认了……”
“万万不可啊!秦放先生!!”颜福瑞急了,抓住他的手拼命摇晃:“您千万不要跟她对着干!算我求您了,您就当是做好事,积功德,跟司藤小姐相处一阵子吧!您看,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脾气不太好而已……”
秦放微愣了一秒,但还是摇头。
颜福瑞急得满头大汗,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问秦放:“秦先生,您有孩子吗?”
秦放觉得莫名其妙,我一个处男你问我有没有孩子?但颜福瑞没等他回答,把手机屏保递到他眼前,屏幕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小男孩。颜福瑞几乎是带着哭腔说:
“秦放先生,我有个孩子,您看,多可爱啊!现在正是他最需要陪伴的年纪,可是如果我要伺候司藤小姐,我就没时间陪他了,而且司藤小姐一跟他待在一起就闹得鸡飞狗跳的!您体谅体谅我,看在孩子的份上,答应我吧!等我家孩子上了大学,我立刻就把司藤小姐接回来,秦放先生,为了孩子,忍一忍吧!……”
秦放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叫等你家孩子上了大学,他这个年纪连幼儿园都还没上吧喂!什么叫“为了孩子忍一忍”,说得好像他被司藤家暴了一样!可是颜福瑞说得声泪俱下,搞得秦放不知所措,他向来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求他——
“行行行!你别说了,司藤小姐就交给我吧。但只能是三个月,三个月一到,我就不管了。”
颜福瑞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没问题!您答应就好。千万记得,遇到什么事情忍一忍,不要跟司藤小姐计较。”
颜福瑞说完,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烟儿就去卡车上搬行李了。只留下秦放站在原地。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理智。
这是他自己选的Alpha,是他自己答应的事,他要善始善终。毕竟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他忍一忍就好了。
*
一个星期过去了。秦放忍不了了!
司藤简直太过分了!这个女人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司藤小姐信奉等级制度,动辄把他当下人使唤,要他毕恭毕敬喊她“主人”,秦放向来脾气好,也就认了。
但是司藤仿佛认准了他好欺负,变着花样来折磨他。
洗澡水要调到38度;说话声音不能超过50分贝;说话要用敬语;每天都要打扫卫生;不喜欢的东西立刻重买;不准在室内打喷嚏;不准在她的书上弄出折痕;走路的时候不准走在她前面;要预测她的行走路径并且给她让路……什么跟什么啊!
而且,司藤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女人。这倒也没什么,秦放还是有点钱的;但是她花钱的地方太过匪夷所思了。比如,她不会去商店买衣服,只会买缝纫机和上等布料自己给自己做旗袍;又比如,她虽然不吃东西,但喜欢喝饮料,奶茶果茶气泡水,一家店里的品种她每样都只点一份,每份都只喝一口;再比如,她还着了魔般的热衷于抓娃娃机,可是她又抓不上来,秦放最后只好私下贿赂抓娃娃机的老板,给机器做点手脚……
秦放被司藤小姐折腾得精疲力尽,还得打起精神去上班。于是公司里流言四起,同事们都说秦总最近在跟一个美艳逼人的Alpha谈恋爱,怪不得秦总每天萎靡不振,感觉身体被掏空……在所有同事中,志刚是最高兴的。他以为自己帮的这个忙真的起了作用。秦放没有告诉他真相,实际上,秦放光是按捺住要揍他一顿的冲动就已经很困难了,根本没力气告诉他司藤是个什么样的极品对象。
好在司藤不爱出门,也不爱见陌生人。他可谢谢她了,每次她出门他都要活活等上几个小时。
“女人化妆的时候不能催,这是基本的社交礼仪。”司藤坐在梳妆镜前,傲慢地说。
“你不是都已经化了一个小时了吗?!”
司藤小姐露出危险的微笑。“我就算化十个小时,你也得乖乖的等着。”
……
这样荒谬的同居生活又过了一个星期。终于,秦放有了一次去申海出差的机会。他想自己终于可以远离司藤,休息几天了。
谁知道,司藤也要去。
“申海啊……”司藤握着茶杯,怀念的感叹道,“一百年前,我就是在那里生活的。”
秦放跟司藤已经有些熟稔了,可以开几句玩笑。“你年纪这么大,那我岂不是要喊你一声太阿姨?”
司藤不为所动,反而嘲笑起了他:“不过按照年龄来说,你确实可以叫我一声太姑奶奶啊。来,乖,叫一个听听。”说完她伸出手,眼神玩味,想去摸他的脸。
秦放难得见她展露笑靥,竟然很不争气地看呆了,脑子一片空白,嘴里吐出一句:“太……太过分了!”他猛地站起身来。
这个过分的女人,居然还想调戏他!
他是个有定力的Omega,才不会被她诱惑呢。
*
他们去申海的飞机晚了点,抵达的时候已接近凌晨。更不凑巧的是,他出差地点附近的宾馆都被订满了,再加上司藤非豪华套房不住,他们最后只好订了一间仅剩的豪华套房双人间。
秦放已经累到了极点,还要扛着司藤的行李箱跑上跑下,给她摆放行李,布置房间。他忙着在浴缸里放热水,司藤则裹着浴袍坐在床上看申海的地图册。他走出卫生间时,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还没来得及叫司藤去洗澡,却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击中了,直接跪坐在地毯上。
他感到体内一阵汹涌,一股火苗呼啸着从五脏六腑间蔓延开,浑身开始发热,尤其是后颈的腺/体,突然变得滚烫胀痛!
糟糕!他猛地意识到,他这个月的发/情/期好像提前到来了!
难道是跟Alpha同居久了,连发/情/期都变得紊乱了?他来不及多想,额头渗出汗水,心跳急速加快,口齿不清地说:“司藤……”
司藤抬起头,敏锐地察觉到空气在逐渐升温,一股浓郁的香味热乎乎地弥漫开。似乎是黑糖奶茶的味道,好甜、好软啊……司藤最爱喝的就是黑糖奶茶了呢。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股酥软的暖流在她心头翻滚。
等等……等等!这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吗!!!
司藤猛然睁开双眼,呼吸急促起来,望着跪坐在地上神情不明的秦放,颤声说:“秦放你——”
“我……发/情/期到了,”秦放强撑着说,“请你——”一股热潮又袭来,他的心脏跳得失控,血液翻腾着流过狭窄的心室,似乎要喷出玻璃碎片。他捂住心口,双腿虚软,衬衫的扣子已经被崩开了几颗,他用尽最大力气控制信息素不要外溢,一双眼睛红通通、湿漉漉地望着床上的司藤。
他是想跟司藤说,他的抑制剂就在行李箱里,他腿太软走不动了,请司藤帮忙拿一下。但是司藤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下一秒,不知何处冒出来的藤蔓就已经把他裹成了毛毛虫。
“秦放你不要过来!”司藤几乎是怒吼道。她的体温也在不受控制地升高,浑身绷紧,口干舌燥。真是莫名其妙,她怎么会对低级的人类Omega起反应呢?司藤生出一丝愠怒,急速地喘着气,一边收紧了缠绕他的藤蔓。
秦放在发/情/期本来就虚弱,被藤蔓这么一缠,更觉得浑身无力,视线模糊。眼睛已经烧红了,欲望正在加速攻占理智,他真想被……不!他怎么能有那种想法?!他用尽最大力气开口:“行李箱里……”
“你闭嘴!”司藤尖声叫道。秦放闻到了她信息素的味道,那是种难以形容的气味,清新、灿烂、又惬意,让他想起森林、阳光、绿幽幽的树叶……他拼命摇头,甩掉自己脑子里出格的想法,挣扎着想要摆脱藤蔓的控制。
“你别动!”司藤怒斥。秦放很少见她情绪如此失控,甚至有种手足无措的慌乱感。秦放迷迷糊糊地想,大姐,你是Alpha,我是Omega,你难道还怕我强上不成?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说出这么长的句子,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吐出一个词:“抑制剂……”
司藤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操控藤蔓打开了他的小行李箱,翻找出抑制剂,飞速丢给他。藤蔓松开,司藤紧紧攥住被子,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按住秦放的冲动,咬着牙低声说:“你,去卫生间,把门关上。”
秦放虚软地蜷缩在地上,像某种被遗弃的犬类。他有气无力地说:“好。”然后抓起抑制剂,踉踉跄跄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黑糖奶茶的味道骤然减缓。司藤长舒一口气,汗水已经把后背打湿透了。
秦放背靠着浴缸,给自己注射完抑制剂,精疲力尽。
虽然身体渐渐恢复原状,但他还是有种难以形容的空虚感,打不起精神来。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副作用,果然和Alpha一起待久了就会出问题么?……国家的这个计划真是比想象中更居心叵测啊。
他费力转动脑子。今晚这个事故一定把司藤惹生气了,一会儿不知道还要怎么赔礼道歉。明天一大早他还要去开会,有一堆事情要准备。看来他今天是睡不成了。
秦放撑着浴缸站起来,从内到外的空虚感还是攫住了他。他到洗漱台前,用冷水泼了自己一脸,抬头望着镜子。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么狼狈。
30岁零两个星期,秦放还是处男。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TBC】
*其实我还没想好后面要怎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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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不想睡(ABO)
前篇《无意义假设》
分化难产。写的过程很像难产,写的东西更像难产。
俞亮的生物钟今天比闹铃早了半个小时。
他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搁在额头上,第一、第二、第三次眨眼,随后才真正从并不安稳的困倦中脱逃出来。
窗外天还很黑,开了一整夜的装饰灯下正簌簌落着雪,只在灌木上结了一层薄霜。他把闹钟提前关掉,坐起来给自己一段清醒的时间。酒店的羽绒被又轻又软,暖气机还在工作,室内温暖如春。
有一点不习惯。
大床房这点就是不好,冬天的时候一个人睡会觉得有点太冷。他叹了口气,慢吞吞掀开杯子起身去穿衣服,刻意把时间向后拖。
打开衣柜,两套红色领带的国青队队服整整齐齐挂在里面。时光换房间的...
前篇《无意义假设》
分化难产。写的过程很像难产,写的东西更像难产。
俞亮的生物钟今天比闹铃早了半个小时。
他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搁在额头上,第一、第二、第三次眨眼,随后才真正从并不安稳的困倦中脱逃出来。
窗外天还很黑,开了一整夜的装饰灯下正簌簌落着雪,只在灌木上结了一层薄霜。他把闹钟提前关掉,坐起来给自己一段清醒的时间。酒店的羽绒被又轻又软,暖气机还在工作,室内温暖如春。
有一点不习惯。
大床房这点就是不好,冬天的时候一个人睡会觉得有点太冷。他叹了口气,慢吞吞掀开杯子起身去穿衣服,刻意把时间向后拖。
打开衣柜,两套红色领带的国青队队服整整齐齐挂在里面。时光换房间的时候丢三落四,扔下来的行李远远不止这一套衣服,零零碎碎的还在蛮横霸占着前室友的空间。俞亮站在衣柜前,不知是感慨还是叹气。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他前一天忘了开勿扰,这会儿原本设计成轻柔的旋律被极为暴躁且片刻不停地按了一次又一次,这气势绝对只有一个人干得出来。他估计再这么下去整个走廊的房间都得被吵醒了,连忙撇下系了一半的衣扣去开门。
一个人影抱着枕头从他的手臂下几乎是挤了进来,头也不回气势汹汹冲到床边上,然后迅速将早上还没叠的被子往身上一裹,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时光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帮我请个假,今天不练了。”
“你怎么了?”
俞亮走近床边。那颗脑袋猛地又钻出来,委屈又凶狠地朝他大喊。
“失眠!”
这是时光预备分化的第三天,他们分居后的第二天早晨。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时光的分化期卡在北斗杯赛程前寥寥几天。按理说准备分化的Omega在这段时间会对环境非常挑剔,极度缺乏安全感,因此需要想方设法在陌生的韩国为他“筑巢”。
还好酒店的条件还算不错。
俞亮曾经并未觉得有多大用处的假设成了真,他们分化成了截然相反的第二性别,于是已经成为习惯的同居生活被迫叫停,吃住全面隔离,俞亮赫然成为第一危险动物,时光还被连夜搬到了隔壁的房间。
而这时,准Omega本人甚至还没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等下你睡在这里又要被骂了。”
俞亮把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挖出来,多塞了一个枕头在他脖颈处。时光从隔壁屋抓来的枕头还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人缩成了一只蜗牛,死活不肯动弹歪歪扭扭横在床上。他又叹了口气,把那床被子拖拖拽拽再掖好被角,总算是拉扯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睡姿。
“我昨天就跟绪哥说了,在那屋我睡不着,他答应都答应了……结果那队医母老虎劈头盖脸又把我骂一通!”
时光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副是要赌气把自己闷死的架势,一晚上也不知道到底睡了没睡,声音有点哑,说的话也迷迷糊糊的。俞亮试着把他的脸掰出来,生怕用力了也就没掰动,想了想,把手放在暖气片上捂暖,轻轻贴上他的后颈。
时光缩了一下,“你手冰死了。”
“是你太烫了白痴!”俞亮训他,“早上量了体温吗?”
“不量,量个屁,烧死算了,反正不让人睡!”
精神不好脾气倒是挺冲。俞亮看着那坨山包似的被子深感无力,实在是拿这位分化期的祖宗没有办法。他在床边上静静地坐了一会,也不出声,良久把时光乱踢的拖鞋摆好在床下,已经关掉的暖气重新打开又调高两度,烧了热水调了一杯温的放在床头。
“喝口水。”
回头一看,小祖宗已经昏昏沉沉睡着了。
自从进入分化期,时光的情绪变得极为不稳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本小猪崽一向发挥良好倒头就睡,这会儿据说已经失眠了两天。今早上那么一闹腾,时光还是在他们原来的房间睡着了,一直到中午也没醒。方绪过去看了一眼,也没忍心叫醒他。
整个队的随行人员都有些着急,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酒店临时征用的棋室里方绪愁容满面地下了一步吃,再仔细一看,上一手俞亮已经投了两子在边上,也不说话,只是发呆。
“这儿也就数你最了解他,还得多看着他点。”
俞亮回过神来,却没应声。他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方绪暧昧地朝他眨眨眼,他也恍然未觉,只翻开来看了一眼,也没说是谁发来的。
“睡醒了,问我们在哪里。”
这便一目了然了。“醒了就好。”方绪松了口气,“问他饿不饿,想吃什么等下带他去吃,晚点我让医生再来看看他。”
俞亮摇了摇头,“就让酒店餐厅弄点粥吧,他应该不想出门了。”
“也是。”
方绪起身就往门外走,扭头却看见俞亮还坐在那儿,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不过去?”
“我再练一会。”他说,“麻烦师兄你照顾他吧。”
时光醒过来的时候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年。
俞亮早上走的时候没有拉开窗帘,窗外今早上还是雪,这会儿又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声音细微得还不如簌簌冒气的加湿器。他把半张脸裹在被子里,又重新闭上眼,声音软软的娇气得很。
“几点了?”
没人回应。
三秒过后,他的眉心开始紧紧扭成一团,烦躁的情绪卷走了所有安眠的满足感。他从被子里探出手,习惯性去摸手机,结果粗暴地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还啪一声把早上俞亮温的那杯水打翻了。
“……”
时光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是真清醒了,才想起来他的东西并不在这个房间。俞亮一向习惯把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时光以前东丢西摆的外衣和裤子也会一件件叠好放在旁边,如今属于时光的少了一些,空间更大,愈发显得这个屋子里他的气息淡了许多。
头疼得更加厉害。
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搁哪儿哪儿不舒坦,从未想过分化成Omega居然会是这样的状态。几天前他还在嘲笑俞亮即将到来的易感期,报应来得太快,六分之一的可能性发生在他身上,他至今也没能接受自己即将成为Omega,却得快马加鞭赶趟去学着克制这种矫情的思维方式。
要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
他赤着脚一路跑回自己屋里,第一件事是发了条短信。五分钟后俞亮回了他,他看完就匆匆忙忙套了件衣服就要往外跑。
结果刚拔下房卡打开门,就和前来送饭的方绪和白川撞了个满怀。
可怜天天操劳的方绪被撞得头晕眼花,眼镜上的鼻托戳得鼻梁骨生疼,罪魁祸首倒是眨眨眼没什么事。还好白川跟在后面反应还算及时,手一举把给时光带的那份排骨粥护得好好的。
“知道你饿了来给你送吃的,跑这么着急干什么?”
白川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横冲直撞的家伙,瞧得直皱眉头,一手帮他理了理领子又拍拍裤线。时光哪还有心思等他数落,从白川手里直接拎走那份排骨粥,绕开两人心急火燎地往棋室跑。“我去找俞亮练棋!”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不用看温度计,从落地窗向外望去,就能猜出今天的气温有多低。公共棋室的暖气还是不如酒店房间,各国的选手更多还是在屋里约战。棋室里原本就只有中国队两个人占据了靠窗一角,这会儿只剩下一个人。
俞亮独自心神不定地完成了那盘棋,黑棋胜了几目也懒得数。他没有立刻去收拾,反倒是看着那盘棋发了片刻呆,右手摸上后颈处的抑制贴。
那块皮肤有点发热,但比时光早上的体温要好得多。
不怪现在他被视作头号危险人物,不说他的易感期,光是Alpha的身份就让他自己都不得不绕着时光走。时光的分化期对他多少有些影响,甚至影响颇大。何况相比第一天,时光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已经清浅冒出少许,而他一定是对此最为敏感的那个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第二性别,还有些暂时不可言说的秘密。
那个秘密放在此时此刻,又酸又甜。他甚至完全不敢去思考对方的信息素是哪种味道,思绪从那扇门口哪怕只是打个转路过,心脏都要溢出点热腾腾的蒸汽来。
然而紧闭着的棋室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他还来不及回过神,一抬头就瞧见一只餐盒啪地砸在对面桌上,始作俑者一脸怒容一屁股坐下来。
他头发一看就是没认真梳好,七扭八歪翘着几根颇有个性的头发,上半身套着那件熟悉的明黄色宽毛衣,里头睡觉的那件长袖没换,领口露了一大半出来。
看表情现在又是正莫名其妙生着闷气,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刚出炉噌噌冒气的奶黄包。
俞亮心里塌了一角,流出来是粘稠的奶黄馅。
“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时光也不理他,一动不动坐了半晌,憋出几个字:“你怎么不等我?”
这话着实有点无理取闹,可能时光晕乎乎的脑袋只觉得这句话有点烫嘴,俞亮却也不知是没察觉到或是心怀鬼胎,没和他拌嘴而是顺着他往下哄。
“怕吵到你。我以为你今天不舒服不想练了。”
听起来有点顺耳,时光垂着眼想了想,莫名其妙的气莫名其妙消了点,拾了一颗棋子说,“来一盘。”
俞亮摇摇头按住他的手。“吃饭。”
“饿过头了没感觉了,没事。”
“等下别又跟我说你胃疼!”
他们僵持好一会,时光妥协一步,准确来说被瞪得有些怂了,拖着椅子和俞亮坐到同一侧来。
“那我说落哪儿,你帮我下。”
“行。”
方绪拐了个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唯一的距离靠两只座椅扶手岌岌可危地维持着,从背后望过去几乎是黏作一团。时光捧着那碗粥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送,腿上盖着的外套怎么看怎么眼熟——是他哪一年当升段礼物送给俞亮的Burberry风衣。
方绪眼角跳了一下。他凑到两个紧挨着的脑袋后面,伸手揪住时光的衣领子一拽,后者被惊得哎哎叫起来,险些把粥泼在棋盘上。
也就没注意到俞亮不动声色地向外挪了一点。
“你小子一声不吭的跑这儿来了?”
时光吐了吐舌头。“绪哥对不起。”倒是和刚才那个面色不虞的好像是两个人。
方绪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当下最能让他放心的也就是时光的好心情。
“粥好吃吗?”
“好吃!”
三好师兄瞄了俞亮一眼,“小亮特地让我点的。”
俞亮下棋的手顿了一下。时光却丝毫不惊讶随口道,“他知道我喜欢吃啥,应该的。”
方绪听罢笑弯了眼睛,暗戳戳捅了捅他的小师弟,后者无奈。
“听小亮说你昨天睡不着?是房间不适应的问题吗?”
他问着的是时光,余光却在观察俞亮的反应,后者正捻着一颗白子看着棋盘没有插话。时光应该是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个,愣愣回答,“是有一点……”
“那你晚上睡回原来那屋?”
“可以吗?!”
“就剩几天了,肯定以你的需求为第一考虑要素啊。”方绪拍拍他,眼见小家伙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俞亮没说话,那颗白棋到现在还捏在指尖没落子。
果然方绪又补充一句,“那俞亮晚点收拾收拾,跟你换个屋。”
时光呆了。“啊?”
“啊什么啊,你俩总不能还睡一起吧?”
时光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看了看俞亮,对方权当默认,啪嗒一声落了一步断。
只可惜破天荒偏了一格。
没有开封的易拉罐,和没有揭开的包装纸。
围棋手擅长的就是落下稳定开局的第一子,然后通过周密的演算,准确的预判和适时的勇气来完成一场博弈,往往还需要加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
那是时光的风格。
俞亮在和他同坐一侧下双人棋之后,愈发能感受到独属于他的那种气势。作为即将并肩作战的搭档,他也渐渐能看出那些无厘头的落子是何意图,猜出未来的几手他想要如何做。
但那是在下围棋。而一场围棋,再横冲直撞也不过输一局而已。
那不一样。
他不是感受不到时光最近对他有种无心的依赖感。即使再怎么说着不在意第二性别,或多或少也一定会受影响。就像他也曾经蔑视所谓Alpha的本能,却也不得不在某一天低头认错。
其实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
“我觉得晚上我肯定又睡不着了。”
时光闷闷不乐地坐在地上,看着俞亮不紧不慢叠衣服。酒店的地毯毛茸茸的,他也没穿袜子,就这么盘着腿把整个脚踝露在了外面,白得反光。
俞亮瞥了他一眼,“你到底什么毛病?”
“……我哪说得上来。”他小声道,只觉得之前的好心情又不知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了,看上去十分失落。
“你多大了还要人陪着睡?”
时光不满地啧了声,“你怎么天天断章取义啊?”
“不是吗?”
“才不是!”
他短暂地拔高了语调强调道,又很没底气地收了回来。“可能两个人睡习惯了,身边少了个人就觉得不安稳。”
俞亮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却不由自主地叹气。
时光又讨好状抬头问他,“我晚上要是又睡不着,能过来找你吗?”
“不能。”他无奈地又拒绝一遍。“我强调很多次了——”
“是是是,你是可怕凶猛的Alpha,我是弱小无助的Omega——”时光朝他翻了个极大的白眼,“这都是什么年代的封建理论啊?”
“那也是有依据的,你还不如考虑一下为什么他们得出这个结论。”
“哪有你这样的,成天把自己往凶神恶煞那头靠?”
“我这是为你好吧。”
他一边继续叠衣服,一边顺手扔了双刚折好的袜子给他,“穿好,别着凉。”
时光撇撇嘴,“你越来越像我妈了。”
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俞亮直起身来看了他一眼。
“你妈妈以后也不可能这样照顾你。”
“所以你多像我妈呀,以后……”
“你总得学着点,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天天陪着你。”
时光穿袜子的手停住了。
这话说出来不知为何总有些别扭,俞亮又默念一遍,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抛开他们现在还未曾捅破的那层窗户纸不谈,即使真的得偿所愿,也确有短暂分离各自征战的日子。
但时光此时可能只是黏人了点,他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其实不用说得这么直接。他这么批评自己,却突然觉得房间里沉默得有些久了。
他回过头,时光还坐在地上。落地灯的光线并不太亮,他垂着脸看不清表情。
“你说的对。”他突然问,“我是不是有点烦?”
“没有,”俞亮有点懊恼,“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光不理他,静静地坐在那儿,自顾自说话。“不瞒你说我也觉得我有点不太正常。”
他向后撑着地,笑是笑着的,却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克制一下,好吧,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不是这样的。
那句他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合时宜的话,却是实实在在伤到了他绝对不想伤害的人。
他在脑内重复推演了千百万种可能。时光喜欢他,时光不喜欢他,时光以为我拒绝了他。时光仅仅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或是亲密的朋友,时光是个即将分化情绪敏感的Omega,时光是个单细胞缺根筋没情商的家伙。
可没有一种能够解释时光的反应,至少是他所知道的他。所以兜兜转转又得回到他们最开始的地方。
无言的秘密横跨在二人之间,透明的玻璃墙外还有一层翻不过的壁。他一直知道这些看似没有实体的东西是切实存在的,却在这样一个彻夜难眠后的清晨意识到,那是他们必须跨越的一道障碍。
他不知道时光如何选择。
俞亮抬头看了一眼时钟,起床发了一个小时的呆,早上六点半坐在床边编写一条短信。从你醒了没有,你睡得怎么样,到我很抱歉,我不该那么说。修修改改删删减减。最终他选择找了一个看不出目的的借口。
“醒了告诉我,我有一条围巾落在你那里了。”
手机很快收到回复,“你过来拿吧。”
他又没有睡着。
俞亮站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门口足足停了一分钟,才缓缓敲了三下门。时光很快从里面打开,却是光着脚来的。他下意识就要开口训,谁知道对方没看他一眼,一声不吭又跑回床上缩进被子里。
屋内有浅浅的气息。他站在门口犹豫半晌,又被屋内逐渐流失的暖气催促着进了门。
“你退烧了吗?”
“……退了吧。”时光犹疑了一会儿,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问队医打了一管抑制剂。”
俞亮愣住了。“你打那个做什么?”
这次他没有得到回答。时光把头蒙进被子里,无声地拒绝了所有交谈。不合时宜的默契在此刻不请自来,他清楚地意识到,时光一定也和他一样在思考那句话,原因却一定也如他所想,和他那算错的千百种答案完全不符。
他不知道对方一整晚是怎么过的,想问却也无从开口。衣柜里那条根本不需要的围巾被握在手里,抽出来又挂了回去。他难得觉得不知所措,屋内温暖的气息和躺在床上的人在进门前警告他的接近,却又在离开时对他默默挽留。
他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朝床边走去。
“如果你会好受一点,打了就算了吧。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没有因为这件事嫌你麻烦。”
他让自己的语气无比缓和,确保不会刺激到时光的情绪。“晚点我和韩国一个棋手约了练习,你要是觉得好一点可以过来找我们。北斗杯没有几天了,我们还是得尽可能保持好状态。在这之前……”
俞亮伸手扯了扯那床被子,没掀得开。
“……算了,你要是还是想多休息一会,我帮你和绪哥说。要不要吃了早饭再睡,还是午饭帮你送过来?”
没有回应。
“时光。”
“你能不能呆在屋里,哪里都别去?”
沉入泥土的遗迹突然冒出断垣残壁的一角,那是即将破土而出还是就此湮灭的信号。
时光抓住他的袖口。“我陪你练棋,你也不要去棋室了,就我们俩待着……”
俞亮愣愣地看着他,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他面前的人眼底似明似暗,不知究竟是清醒还是混沌的,那只手却愈发坚定而用力地抓紧了他。
那力度几乎是要把他的心撕下来,他想他是愿意的,却不知道对方拿着那颗心,决定去写一个什么样的剧情和结尾。一时之间翻涌的情绪作祟,俞亮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问,“你想好了吗?”
“什么?”
时光反应无比迟缓,似乎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未褪下去的高热将脸染得通红,俞亮紧紧盯着他,他却将怔怔地视线堪堪集中在他的一颗外套扣子上。
这让即将冲破警戒线的信息素悬崖勒马,硬生生浇下一桶冰水强迫他冷静下来,无法抑制的感情与可能失去一切的恐慌感将他勒得生疼。
“时光,你听我说。”他听见自己强作镇静的语气,“你得克服一下这种焦躁,黏着我没有用的,你是分化期,我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时光茫然地问,“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
俞亮看着他,抑制贴下的腺体如火烧般发烫,他伸手摸了摸,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却是冰凉的。
“就是不可以。我不可以这么做。”
他们在沉默的空气中固执地对视,仿佛谁也不肯让步,在各自的底线前拉扯一根纤长的红线。时光却在长久的沉默中逐渐清醒了过来,垂下头松开了手。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双眼睛里滚落下来。
俞亮立刻慌了神,“你怎么……”
“我不知道。”他用手捂住脸,“你不用管我,你别理我,俞亮。”
他做了一场梦。
双人赛进行到中盘,局面胶着。时光挨他挨得很近,几乎能听见他压抑着的喘气声。
俞亮忍耐着,也不敢过多地看向他。他知道身边的人还在强撑,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皮肤正处于不寻常的温度下。
他配合他下了一步断,时光却没有按计时器。
紧贴着的手臂突增重量。
那一瞬间一种恐慌感漫上心头,俞亮终于忍不住偏过头,那人微微低着头已经看不见表情,滚烫的额头无意识地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他慌不择路伸手接住倒下来的人。记录员丢下笔走过来,用韩语大声呼喊着什么,已经没人顾得上了。他半蹲下去扶住时光的肩膀,颤巍巍地碰了碰烧得通红的脸。
他已然分不清究竟是他太烫,还是难以言喻的慌乱让自己的手太过冰凉,眼里只有时光倏而痛苦的神色。脆弱的分化期Omega捂住自己的嘴缩起身子,似乎极为排斥着什么,俞亮离他最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丝甜香从原本严密合缝的保护壳中被迫凿开,他来不及多想,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时光整个包起来,裹进自己怀里。
时光仿佛抓住了浮木,紧紧攥住了外套的边缘,连带着俞亮的半截食指也被他求救般紧抓不放。
工作人员朝他说明,他们需要其中一位选手确认下一手的方案并做记录。他尝试着和时光轻声交谈。
“……你先和他们出去,好吗?”
怀里的人没什么反应,抓住他的手貌似很用力,指节泛白,却轻轻一挣就能脱开,像掉入海中的求救者,焦急的呼唤和嘈杂声被隔绝在意识之外,紧靠着他似乎就要被汹涌的浪潮冲走了。
他是唯一还在水面上飘浮的船。
但是俞亮握住他的手,西装外套上折痕皱成一团,时光的掌心全是汗,几乎要把他的皮肤烫伤。
“去外面等我,好吗?”
时光茫然地看着他,一点一点,一根一根松开了手指。
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俞亮是呼喊着什么从梦中惊醒的。
梦呓消耗的体力太多,房间里的冷空气随着喘息猛地灌入心肺,激得他止不住咳嗽起来。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许是彻夜难眠,也许是剧烈的情绪起伏,他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却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状况。
醒过来的那一刹那,俞亮只能感受到心脏在反常而剧烈地震动,那回荡在他整个身体里的惊悸不安和疯狂的拍门声诡异地合上了节拍,以及枕边手机连续不断的振动,让他的整个世界仿佛黑白颠倒般错乱。
同调的默契在脑内警铃大作,他按上心口。
“俞亮,俞亮你在不在?!”
“他最后说什么?”
“他说他不舒服想一个人待一会,我没在意,我让他有事打我电话,可是……”
“怎么叫也叫不醒吗?!”
“按道理只不过是分化期,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直沉默不语的俞亮突然问,“他说他打了抑制剂,是那个的关系吗?”
“什么抑制剂?”队医愣住了,“我说Omega的现在对他不适用,可能反而会催化他的分化期,没有给他啊。”
轰鸣声吞噬了所有的心跳。
“催化?那他昨天晚上自己跑出去买的?”
他也一夜没睡。
“他想早点结束分化期吗?”
因为我的态度,他以为我嫌他烦了。
“不说他才刚刚成年,这对身体伤害有多大。一直以来他分化缓慢就是因为情绪波动,更多的还是依靠用身边熟悉的人的味道……”
“如果是这样,可能这会儿在里面昏过去了……”方绪突然瞪大眼睛,“小亮,小亮你做什么?!”
他狠狠地锤了一下门。
“时光,时光你给我出来!”
怎么是我先说了拒绝的话。
是掺水的油倒进了热锅。
他能在浮浮沉沉的意识中感觉到冷热交错,手脚似乎是冰凉的,冻得如同寒冰,头和后颈处却像烈火吞噬了平原。每一寸骨骼和血管流淌的可能是毒液,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手心里捏着一条围巾,握成拳头却又使不上劲,直到把那一小截昂贵的布料揉成皱巴巴一片。
可这会儿没空和那个人道歉了。连那上面唯一让他熟悉的气息也正随着空气的缓慢流动逐渐消失,他怎么也抓不住,只能像个孩子无助地抱在怀里哭起来。
有人在门外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忽大忽小,声音众多,兵荒马乱丢盔弃甲之中想要伸手来拉他一把。他想说没有关系,就在这里等我,但一是没有力气能支撑他开口,二来,什么语言都太过贫瘠,说过的话可以不算,他上过一次当。
……似乎总是这样的,他不想再听了,还不如直白地拒绝来得果断。
然后那个人的声音出现了。
时光眼泪流得更凶。潮湿的海水将他撞向尖锐的礁石,痛楚将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茫茫深渊将他向下拽。风雨之中只剩下唯一一只船,竖着长长的桅杆。本能的求生欲支撑着他,再一次伸出了手。
门锁咔一声被打开了。Omega浓郁的信息素疯狂涌动着喷发,以雪崩之势滚滚而下,他已经全然控制不住。
直到山下伫立着等待着的雪松,坚定而温柔地接住了他。
“帮帮他,也帮帮我吧。”
俞亮的声音是久违的冷静。“我得进去,他需要我。”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第二性别,这时候让你进去,万一出什么事我该对谁负责?!”
“我对他负责。”
方绪简直要气疯了。“你们都还是孩子!你是被信息素冲昏头了还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易感期?付得起这个责吗!”
“不会那样做,我不会伤害他。”
俞亮笑了一下。那并不是在安慰或保证,似乎更像是一种无所畏惧的坦然。
方绪想起来,从小到大的每一步每一个决定,俞亮本就该是这般永远果断决绝的。就像九年前他因为一个人远赴异国他乡,九年后,他又要为了这个人义无反顾了。
他平静地挽起袖子。“麻烦你了。”
时光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像泡在温热的泉水中,暖意一点一点流向四肢,潺潺溪流缓缓滋润过贫瘠的土壤。
仿佛是从百般酷刑的梦魇中清醒过来,梦里他浑身上下都在疼,被疼痛逐渐抽干力气的身子趴在冰冷的地上动弹不得,抬不起手也叫不出声,沉重的头磕在粗糙的石面上,细碎地呼喊着谁的名字。
生怕那个人听见了,又生怕那个人听不见。
他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一颗嵌在锁骨处的暧昧的小痣,温热的呼吸贴在他的耳后。随后意识到他正被谁圈在怀里,手臂揽着他绕到背后,形成一个只容得下一人的保护圈。
“醒了吗?”
说话的时候紧贴着他的胸腔微微震动。时光依旧运转迟缓的大脑勉强认出了这是谁,随后卸了力一般又被千斤重的眼皮盖上了视线。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这个弱智,白痴,一个小小的分化期搞成这样。”
他嘴上说着这样刻薄的话,被窝里却将人抱得更紧,直到把人贴上他的心口。时光的声音隔着衣物含糊不清。
“不是不乐意来嘛。”
“没有不乐意。”
“你有。”
“没有。”
俞亮停了一下。“好吧,对不起。”
“做什么真的道歉啊……”
“我骗了你,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挺不习惯的。”
没有你在的时候我也很失落,所以我很需要你。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他突然又很想哭了。
时光温顺地抵在他的胸口。疼痛还未退尽,他想着,就让再任性一会儿,此时什么也不想隐瞒。就当是恍惚之中所有的行为都意识不清,等事后这人问起来再想办法糊弄过去。
可俞亮清醒得很,Alpha的信息素在精密的控制下稳定在一个固定的浓度,混着房间里的暖气,缓缓安抚着他心仪的Omega。
直到时光几乎又要睡过去了,有只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别趁乱欺负人啊。”
“手感真的很好。”
“去你的……”
怀里的人又闭上了眼睛,他用指腹蹭了蹭对方眼角的红晕,时光没有醒。
于是他掀开对方额前的碎发。两个滚烫的额头亲密地贴在一块儿,俞亮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可是打了三针抑制剂才进来的,得讨点利息吧。”
“等它反噬了把我烧成一个比你还不如的白痴,你可以还回来。”
宇宙中默默自转的星球,冥冥之中你要现在遇见我。
“我等你。晚安。”
完。
写完了才觉得和同名歌的歌词还挺搭配的,有兴趣可以听一下下。
后续《告白之前》
随便说点吧,lofter长期下架基本已经是定局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其实是在它下架的这段时间内,依旧保持住一个比较漂亮的用户活跃度。
猪场这个庞然大物内部其实是非常割裂的,每个项目本质上都是一个个创业团队,老板就是那些天使投资人。团队想要得到资源,就要让老板意识到你是有价值的。因为资源一共就那么多,给你了,别人就没有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总之想要留住lof的话,就努力使用它吧,小秘书说的并不是套话。
保持热情,保持真诚,多和你喜欢的创作者互动。
证明现在真的有很多人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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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LOFTER在一起,我们约好不走散
hi,亲爱的大家,
你们的关心我们都收到了。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LOFTER确实遇到了一些暂时的困难。但请放心,已经安装了LOFTER的小伙伴不影响使用。
为了能更好的给大家提供服务,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将会对内容进行排查,调整完善内容生态,对社区做进一步维护,以保证社区的健康发展。
如果想为LOFTER做点什么的话,请安心玩耍吧。请保持热情,请保持真诚,请更多的跟喜欢的创作者互动。请珍惜LOFTER账号哦,你是如此独特,我们才能在此遇见。
如过去走过的每一天,快乐忧伤,惊喜期待,LOFTER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一起变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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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知道詹姆莉莉小天狼星和卢平都不会回来了,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杀死伏地魔?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我也知道ao3回不来了,但我依旧抵制肖战。我不是天选之子,但我希望自己是霍格沃茨被攻破时举起魔杖保护它的一员,我要维护自己的精神家园,不能让我和我身边的人活在被黑心流量戕害的世界里。
那些至今还在相信肖战无辜,要维护他的人,你们自己认领一下,你们到底是乌姆里奇呢,还是小矮星彼得呢,还是卡卡洛夫呢?啊,还是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疯疯癫癫没有良知的女人?
希望那些还关注我的、维护肖战的人,请尽快自行取关吧,我看着膈应。
请不要等我一个个去移除粉丝,那么多粉丝一个个看过去,怪累人的。创作同人为爱发电,我写...
哈利知道詹姆莉莉小天狼星和卢平都不会回来了,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杀死伏地魔?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我也知道ao3回不来了,但我依旧抵制肖战。我不是天选之子,但我希望自己是霍格沃茨被攻破时举起魔杖保护它的一员,我要维护自己的精神家园,不能让我和我身边的人活在被黑心流量戕害的世界里。
那些至今还在相信肖战无辜,要维护他的人,你们自己认领一下,你们到底是乌姆里奇呢,还是小矮星彼得呢,还是卡卡洛夫呢?啊,还是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疯疯癫癫没有良知的女人?
希望那些还关注我的、维护肖战的人,请尽快自行取关吧,我看着膈应。
请不要等我一个个去移除粉丝,那么多粉丝一个个看过去,怪累人的。创作同人为爱发电,我写了那么多文,没有收过任何人一分钱,我想给谁看,就给谁看,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我不会把你们一个个挂出来,我也不会举报你们,我只会合理地利用“移除粉丝”这项功能。道不同不相为谋,希望你们找个支持肖战的文手,哦,如果这种人还存在的话。科科。
那些依旧在看我产出的肖战粉丝,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人,这或许是你们传统艺能,但我看不惯,请体面地离开。
shame on you
P.S:特别是有些读者,227我开始发声之后取关了我的那一批。请千万不要加回来了,免得我随手点开你的lof发现你还在刷肖战无辜要买他代言。这就很尴尬了,您说是不是?体面地取关吧,以后江湖不见,我这儿容不得您这尊佛。
【周泽楷X楚云秀】关于迟钝?
*为新k来的小伙伴 @文荇 写的文
*能k到同样磕冷cp的亲友太感动了QAQ
*含叶橙,我永远喜欢叶橙
楚云秀觉得周泽楷就是个木头。
于是她在自己和苏沐橙一起追剧的时间找她倾诉。
“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他还不懂!!??”
苏沐橙失笑地看着自己身边的楚云秀,然后拍了拍她的肩,纤细的手指在楚云秀手中的平板上划了划。
楚云秀轻轻在怀里塞了一个抱枕,然后把头埋进去,头在那儿蹭了蹭,似乎想把脑袋里所有的烦心事蹭掉。
“唉……秀秀,这是你之前给我推荐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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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k到同样磕冷cp的亲友太感动了QAQ
*含叶橙,我永远喜欢叶橙
楚云秀觉得周泽楷就是个木头。
于是她在自己和苏沐橙一起追剧的时间找她倾诉。
“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他还不懂!!??”
苏沐橙失笑地看着自己身边的楚云秀,然后拍了拍她的肩,纤细的手指在楚云秀手中的平板上划了划。
楚云秀轻轻在怀里塞了一个抱枕,然后把头埋进去,头在那儿蹭了蹭,似乎想把脑袋里所有的烦心事蹭掉。
“唉……秀秀,这是你之前给我推荐的,那年我们手牵手。”
楚云秀抬头看了看,点了点头说:“是啊……你看过了吗?”
苏沐橙听到楚云秀的问题,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歪着头,红着脸说:“说到这个…还得谢谢你秀秀……”
楚云秀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朝苏沐橙的方向挤了挤,问:“怎么了?”
“就…叶修第一次退役那会儿,我……我是第一次离开他这么久……我甚至一度认为他不要我了,直到有一次我偷偷去找他,然后多亏你的推荐啊,我陪他刷完本之后就……”
(这里我就不多描写了,二分之一屏幕你们都懂,真的齁甜齁甜)
楚云秀听着听着,突然愣住了。
叶修现在退役了,回b市了,把兴欣的队长职位留给了苏沐橙,甚至说难听点儿,在苏沐橙眼里,叶修就是把她一个人丢在h市了。
楚云秀觉得,不应该啊,叶修怎么可能丢下苏沐橙呢?
但是苏沐橙是个缺爱的女孩啊…当初叶修退役,兴欣网吧就在嘉世对面苏沐橙都担心叶修不要她了,这次叶修回b市了,坐飞机也要两个多小时……
之前楚云秀有些担心苏沐橙。
但苏沐橙就是朝她笑笑,跟楚云秀说她已经不怕了。
等等,叶修和苏沐橙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吧……苏沐橙说自己喜欢叶修很久了…
但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也没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楚云秀对周泽楷的不满突然消失殆尽。
叶修比周泽楷更迟钝啊!
……
“这里!!”
楚云秀去火车站接周泽楷。
周泽楷应声找到了楚云秀,楚云秀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男朋友,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周泽楷不喜欢说话,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连楚云秀的话都变少了。
楚云秀两手插口袋,迈着步子向前走,红底的高跟鞋跟地板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而周泽楷和楚云秀的女王气场完全不一样,乖乖地跟在楚云秀的后面。
突然,楚云秀停下脚步,转过身,定睛看着周泽楷。
【他迟钝,但我可不。】
楚云秀双手环住周泽楷的脖颈,然后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
end.
【张楚】我叫张烟岚,是个侦探
写刀写得我半死不活的,还是发糖适合我……
今天我们张烟岚小朋友首度登上C位!鼓掌!
然而该C位持续不到三千字嘻嘻
“我叫福尔摩岚,是个侦探。”
“妈妈,我叫张烟岚,是个小学生。”
“福尔摩岚,你好,我是张华生。”
“……好吧华生爸爸,那妈妈呢?”
“嘿嘿~妈妈是楚里亚蒂哦!”
大家好,我叫张烟岚,是个普通的一年级小学生。
哦,刚才的对话请不要太在意。那个一头长长卷发神情十分激动的“楚里亚蒂”是我妈妈,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并不会喜欢这种游戏却非常配合的“张华生”是我爸爸。
今天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到了这座福尔摩斯主题限定游乐园。以侦...
写刀写得我半死不活的,还是发糖适合我……
今天我们张烟岚小朋友首度登上C位!鼓掌!
然而该C位持续不到三千字嘻嘻
“我叫福尔摩岚,是个侦探。”
“妈妈,我叫张烟岚,是个小学生。”
“福尔摩岚,你好,我是张华生。”
“……好吧华生爸爸,那妈妈呢?”
“嘿嘿~妈妈是楚里亚蒂哦!”
大家好,我叫张烟岚,是个普通的一年级小学生。
哦,刚才的对话请不要太在意。那个一头长长卷发神情十分激动的“楚里亚蒂”是我妈妈,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并不会喜欢这种游戏却非常配合的“张华生”是我爸爸。
今天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到了这座福尔摩斯主题限定游乐园。以侦探故事为主题的游乐园到底适不适合一年级小学生暂且不说,至少这看起来是挺适合我妈妈的。
“宝贝!来戴这个帽子!”
“宝贝!来试试这个烟斗!啊没有儿童款的吗?真可惜啊……烟斗可是很重要的!”
“宝贝!来看妈妈给你剪跳舞的小人!”
妈妈认真向我展示着如何做跳舞小人的剪纸:“先这里一刀,然后这里这样剪,然后……就可以拉开啦!”
我冷静地扶了扶帽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妈妈你这样——”
“啊!断了!”妈妈两只手各拿着一段跳舞小人,中间两个小人的手并没有牵在一起。
“……这样是不成功的。”妈妈已经飞速跑去询问刚才做教学展示的工作人员。爸爸坐在一旁:“烟岚学得比妈妈认真呢。”
我点了点头,又看看妈妈:“妈妈以前也是那样的吗?”
“那样的?”
我想了又想,自认准确地找出一个词:“就像小孩子那样。”
爸爸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很少有地把我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不是的。”
“以前的妈妈,没办法像小孩子那样呢。”
我不太懂,但爸爸似乎也不打算再说什么,转过头去看牵着一串跳舞小人回来的妈妈。
“啊你把宝贝的头发弄乱啦!”
“因为你给她扎的辫子太可爱了,忍不住想摸一摸。”
和爸爸看着我的时候不一样,和爸爸认真工作的时候不一样,和其他任何时候的爸爸都不一样。
爸爸看着妈妈的时候,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
这个时候,突然很想成为侦探呀。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说实话,我的爸爸妈妈还是偶尔会吵架的。爸爸说那不是吵架,是他单方面在哄妈妈的小孩子脾气,而妈妈说那是她单方面在反抗爸爸的大男子主义。
比如现在,在完全搞不懂原因的情况下,大男子主义和小孩子脾气互相不理不睬,一左一右走在我身边,那神情说是绑架犯都不为过。
唉,有这样不让人省心的父母,还是得自己动手,充当调解员。
“我想去玩那个滑滑梯~”
为了显得诚恳一点,我特地把自己搞得奶声奶气的,妈妈却突然牵住我的手关切地问:“宝贝嗓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喝可乐?”
“不能喝那么多可乐,”爸爸蹲下来把水瓶递给我,“烟岚喝水。”
妈妈皱着眉撇开脸,小小地哼了一声:“不让我喝就算了,还不给小孩子喝。”
果然又是因为可乐这样的事情……我叹了口气,还是换回原来的声音:“我们过去好不好?”
“嗯,牵手过马路哦。”
我把迈步往前走的妈妈拉回来,然后向爸爸伸手,刚站起来的爸爸愣了愣。
“妈妈说的,过马路要牵手哦。”
“要排队呢,妈妈陪你去还是爸爸陪你去?”
我看了看没几个人的队伍,摇了摇头。没等他们反驳,我把他们俩的手拉到我面前扣住,然后从下面钻过去:“你们要在下面等着我哦。”
跑了几步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又站在楼梯上转回去对他们挥手:“要两个人一起!”
或许应该说真不愧是我的爸爸妈妈,和好的方式都是首屈一指的独特。
“我要喝水。”
“没有了,喝可乐吧。”
“哪就没有了,睁眼说瞎——诶诶诶你干嘛把半瓶水都喝掉啊?!”
“这样的话,让你喝可乐我也不会太有负罪感。”
“……谁要你有负罪感了。”
“是你上次自己说,我做的菜营养太好都把你养胖了。喝可乐也会胖的。”
“那不一样大笨蛋!啊算了算了,等下给我买水。”
“等烟岚下来就去买,顺便给她买个冰淇淋。”
“我要巧克力味。”
“……好。”
这种完全不像爸爸妈妈反而像第一次约会一样的害羞神情,会让站在上帝视角的你们的女儿感到微妙的尴尬好吗。
不过,想到在滑滑梯尽头有爸爸妈妈牵着手等着我,还可以吃到冰淇淋,倒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调解工作呢。
“妈妈。”
“嗯?”
妈妈帮我擦了擦嘴,我也指了指她嘴角的一小块巧克力碎:“爸爸最近总是在打电话。”
“是呀,爸爸在工作呢。”
这个时候,爸爸正站在离我们几米外的地方,声音断续地传来:“不能让步……训练才是重心……职业选手……”
我的爸爸曾经是个很厉害的职业选手,到现在仍然有很多人都崇拜他——据我推测,一定也包括我妈妈。可是我这样跟小叶哥哥说的时候,他说不可能。
他说:“我妈妈崇拜你妈妈,我妈妈还崇拜我爸爸,崇拜我爸爸的人不可能崇拜崇拜你爸爸的人,所以你妈妈不可能崇拜你爸爸。”
怎么说呢,用妈妈教我的一个词组来形容这句话,那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但是其中也有那么一点点线索,那就是我的妈妈也曾经是一个很厉害的、被人崇拜的职业选手。
“妈妈,你喜欢爸爸吗?”
妈妈惊讶地看着我,思考了一下,突然神色大变:“宝贝,是不是今天爸爸妈妈吵架让你误会了?那不是吵架,是妈妈跟爸爸赌气,都是妈妈不好……”
“不是不是,”我甩着脑袋,顺便再啃一口冰淇淋,“我是说,嗯……像我喜欢小叶哥哥的那种喜欢。”
“什么?!你喜欢上沐橙家那小子了?!”
“喜欢啊,虽然他有时候讲话很啰嗦,但是他游戏玩得很好哦,我的贪吃蛇第十关就是他帮我通关的呢。”
妈妈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和爸爸讲……”
真搞不懂妈妈为什么要那么震惊,我决定还是先解决我的问题:“所以妈妈以前也是这样喜欢爸爸吗?”
“怎么了烟岚?从刚才开始就很严肃。”爸爸给我戴正帽子,牵着我在游乐园门口,等着去兑换收集盖章礼物的妈妈。
我沉思了一下:“我在想,妈妈到底是怎么喜欢爸爸的。”
“……怎么喜欢?”
“妈妈说,她对爸爸的喜欢和我对小……我对贪吃蛇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困惑地希望得到爸爸的解答:“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喜欢呢?”
太阳已经要落山了,爸爸的手被照得暖暖的,把我的手也握得暖暖的。
“想知道的话,就成为侦探来解决谜题,如何?”
不远的地方,妈妈抱着一只毛绒狸猫向我们跑过来,玩偶的尾巴一晃一晃的。
我看着爸爸,爸爸向妈妈挥了挥手,然后笑起来。
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爸爸看着妈妈的时候,就像妈妈说“喜欢”的时候一样,眼睛里有星星呀。
我叫张烟岚,是个普通的一年级小学生。
但是从今天起,在成为贪吃蛇职业选手的这个梦想之前,稍微有一点想成为解决“喜欢”这个谜题的侦探了。
END.
张烟岚小朋友,其实不用成为侦探也可以解决这个谜题的,毕竟我脑内安排了你和小叶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言笑晏晏情窦初开以身相许缘定三生终修秦晋之好
奈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