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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句号_1

[HP][SBSS]微光 六 灵魂伴侣au 20170904

*出本

  



按照西弗勒斯的构想,这段对话的走向会是布莱克问什么条件,然后他回答,最后布莱克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自己,摔门离开。或者是西弗勒斯不合时宜的残酷幽默感此时显露,说他想要布莱克的命。不过,西弗勒斯想,现在这个处境,他们两个之间死掉一个,事情都会轻松太多;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可能是熬夜太多,他现在更想让自己死掉。

布莱克在椅子上摇摇欲坠,他没有说话,只看着西弗勒斯,等着要求,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未完成的魔药在坩埚里咕哝,火焰光线柔和。西弗勒斯再次抓住门把手,期望冰冷的金属能让他清醒一点。

他终于说了出来:“我想感受一下连结。”


“哦。”布莱...

*出本

  



按照西弗勒斯的构想,这段对话的走向会是布莱克问什么条件,然后他回答,最后布莱克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自己,摔门离开。或者是西弗勒斯不合时宜的残酷幽默感此时显露,说他想要布莱克的命。不过,西弗勒斯想,现在这个处境,他们两个之间死掉一个,事情都会轻松太多;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可能是熬夜太多,他现在更想让自己死掉。

布莱克在椅子上摇摇欲坠,他没有说话,只看着西弗勒斯,等着要求,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未完成的魔药在坩埚里咕哝,火焰光线柔和。西弗勒斯再次抓住门把手,期望冰冷的金属能让他清醒一点。

他终于说了出来:“我想感受一下连结。”


“哦。”布莱克只是看起来有些困惑,好像这句话直接穿过了他疲惫的脑子,什么也没剩下。“我以为——”他比划了一下,又放下了手,“只有第一次接触会有感觉。”

“你对灵魂伴侣一无所知吗?”西弗勒斯反问,“连结完全建立要持续半个小时。”

“因为我从没想过这类事情——那你上次怎么不说?”

“……当时你像一个失智的大龄儿童直接冲出了房间,虽然你一直都是。”

“哦。”布莱克揉脸,“哦。好吧。”他打了个哈欠,伸出右手,“记得把魔药给我。”


西弗勒斯召唤来另一张椅子,坐在布莱克旁边。布莱克闭着眼睛像在打盹,头发凌乱,睡衣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解开着,手和脚都冻得发红。西弗勒斯强迫自己只关注布莱克的手。他握住布莱克的手,像是握住一块铁。他自己的手也像是铁,而冷的电流在他们的躯体之间窜动,像是要用造物的力量将这两块毫不相干的铁块融在一起。西弗勒斯仿佛在地窖中听到风雷声——他瞪大眼睛,然后一切淡去,另一个心跳声在他耳边逐渐显现,与血流撞击鼓膜的频率相同。他们的心脏跳得都很快。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清晰。冰冷的电流已经温和,变成热水,而西弗勒斯正向深处走去。那多么像一个拥抱——多么像他曾经理解的那样,无论性格和家庭,无论世界多么残酷,在道路尽头,总有一个人无条件地爱自己。多么美好。西弗勒斯深吸了口气,鼻尖发酸。他想这都是因为他缺少睡眠,缺少太多睡眠,否则怎么会向西里斯·布莱克这种人乞求垂怜。而命运为什么要将他推到这步境地,让他在荆棘路中走向万丈悬崖?


“你还好吗?”布莱克问,他看起来若有所思。

突然西弗勒斯醒过来,他甩开了布莱克的手,“我去给你拿魔药,然后你别再来烦我。”

他急忙走到堆放成品魔药的桌子旁,并且为刚才的失态感到窘迫和愤怒。无梦魔药都堆在桌子的最角落。西弗勒斯从中挑了瓶最强效的,暗自希望这会让布莱克睡过头。

接过魔药的布莱克站在门口,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瓶子,最后还是出声发问,“用量是多少?”

“我以为那很明显。”

“斯内普,我不会给你留使坏的机会……谁知道我喝了一口睡着后,明天还能不能爬起床?”

“……一汤匙。”

“谢谢。”布莱克拉开门,西弗勒斯想起了他们之前的对话,“等一下,”他叫住布莱克,“你说你从来没想过‘灵魂伴侣’这类事情?但你明明出身于布莱克家——”

布莱克嗤笑,西弗勒斯从连结感受到更阴暗的情绪在其中翻滚。“因为那对我而言毫无用处。”布莱克把玩着魔药瓶,漫不经心,“有几个布莱克能像纳西莎那样幸运?即使我非常讨厌卢修斯·马尔福,但纳西莎太幸运了,因为马尔福既是纯血,又与布莱克家地位相当。她嫁给了她爱的人。贝拉特里克斯嫁到了莱斯特兰奇家,她从来都看不起她丈夫。而安多米达嫁给了自己的灵魂伴侣,代价是被家族除名……很快,明年,我的父母就要带我拜访每一个拥有女儿的英国纯血家族……你能想象吗?而他们还认为这是宽容,允许我‘自由’挑选。这多好笑啊。”布莱克微笑,“在一个没有自由的地方谈论自由。”

“……你可以走了。”沉默后,西弗勒斯说,“滚吧。我希望再也不会看见你。”

布莱克打开了门。

“……对不起。”关门前他留下最后一句。西弗勒斯靠住墙壁。黑夜从未如此漫长。


————


我日更了!!!!!!!!!

livirael

【翻译】Running on Air/御风而行 第三章

原文作者为eleventy7。

感谢丨夏冷丨和世决的建议,标题就译为御风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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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将记忆倒入冥想盆中,哈利便立刻投身而入。在他四周,一个房间快如闪电般搭建完毕,记忆迅速成形。半人高的核桃木镶板,一个有着华贵皮革的躺椅,镀金镶框的庄严人像,以及一个大理石壁炉——这一定是马尔福庄园内的某个房间,哈利敢打赌。

纳西莎站在壁炉前,火焰将光影投射在她脸上。

“你不开心,”她慢慢说道。

哈利转过身。意识到马尔福在他身后,背对他母亲站立着,似乎正在研究墙上...

原文作者为eleventy7。

感谢丨夏冷丨和世决的建议,标题就译为御风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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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将记忆倒入冥想盆中,哈利便立刻投身而入。在他四周,一个房间快如闪电般搭建完毕,记忆迅速成形。半人高的核桃木镶板,一个有着华贵皮革的躺椅,镀金镶框的庄严人像,以及一个大理石壁炉——这一定是马尔福庄园内的某个房间,哈利敢打赌。

纳西莎站在壁炉前,火焰将光影投射在她脸上。

“你不开心,”她慢慢说道。

哈利转过身。意识到马尔福在他身后,背对他母亲站立着,似乎正在研究墙上挂着的家族肖像。

一如往常,他衣着整洁,但是没有穿长袍或斗篷,这使得他看上去莫名有些脆弱。

马尔福没有回答母亲的话。他一直注视着眼前肖像。其上画着年轻许多的纳西莎和卢修斯,哈利看到,他们分别站在儿子两侧。马尔福看上去像是十一二岁的样子,接着他便开口了,验证了哈利的猜测。

“这幅肖像是我第一次出发去霍格沃茨之前画的。”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德拉科?我在问你是不是不开心,”纳西莎说道。马尔福又一次没有回应。他继续注视着肖像,眼睛锁定在年轻的自己身上。卢修斯和纳西莎看上去很骄傲,哈利想,画面显得非常完满。战争带来的代价确实太高昂了。

纳西莎皱眉看着儿子。“德拉科——”

“我听见了。”

纳西莎将手放在佩戴的项链上。这似乎是她的一个习惯,哈利想道,当她感到不安或沮丧时。

“你没戴着你的婚戒,”纳西莎注意到,哈利随即看向马尔福的手。纳西莎显然明察秋毫,哈利略带讽刺地想。

“我从来不戴它,”马尔福说,视线不曾从肖像上移开。

纳西莎脸上闪过多个表情,但在闪烁的火光下难以辨认。她将手从项链上拿下,换了个话题。“好吧,既然你对那些肖像这么感兴趣,接下来几个月内我会请人为你再画一幅。我认为温室能作为一个很好的背景。”

马尔福点点头。纳西莎继续追问。

“在画框上雕刻一句格言,如何?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曾选过一个塞内卡有关权力的谚语。也许你能挑选一个类似的?”

“我已经想好了,”马尔福说。

“是吗?”纳西莎带着期盼抬起头。“告诉我,我会转告装框师。”

“非己所择,”马尔福说道,“吾不能受。”

纳西莎沉默了。

马尔福几步穿过房间离开了,脚步声在回廊里渐行渐弱,记忆也随之消融了。

哈利不确定应该怎么理解刚刚所见的一幕。

~~~~~~~~~~~~~~~~~~~~~~~~~~~~~~~~~~

旺兹沃思勇士队战胜了马盖特流浪者。

下午刚过五点时金妮就到家了。哈利正站在阳台上,眺望着泰晤士河以及往来列车。魔法屏障突然发出微光,透明波纹在他眼前荡过,下一秒金妮就跌跌撞撞出现在厨房中央,手中攥着一个门钥匙。她脸蛋通红,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喜悦。不过她吻了哈利一下后又离开了;队长已经为球队组织了晚餐以庆祝获胜。

“晚饭后我会略过酒会直接回家的,”金妮一边换上便装一边向哈利保证道。

“别傻了,去好好庆祝一下,”哈利说,金妮微笑着向他吻别,然后匆忙走出门去。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她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哈利又步入阳台。远处落日正在伦敦上方缓缓下沉,将建筑物群单调的剪影印在淡蓝天幕上。

这是夏季最后一天。

如果听得足够仔细,他能确信有人又在吹着小调,将一串串音符送进八月的温柔天空。

Blow the wind southerly, southerly, southerly...

风向南方吹去,向南吹,向南吹……

~~~~~~~~~~~~~~~~~~~~~~~~~~~~~~~~~~

周一清早哈利就醒了,留下金妮继续睡觉。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早起。

他想,有时这个公寓里像是只住着一个人。

晨光斜斜照在白色墙壁上。他放下水壶,从橱柜中拿出一个杯子,倒入一茶勺糖。每声响动似乎都被安静的公寓放大了。脚步声在木地板上清脆回响;他能听见自己一呼一吸。

吸气,呼出。

通往阳台的滑门光洁如洗,所有指纹都被清理一新了。那竖立着的玻璃如同空气般清澈透明。滑门外的风景可以媲美任何房地产杂志的封面。

也许,没有人真正住在这里。

~~~~~~~~~~~~~~~~~~~~~~~~~~~~~~~~~~

魔法部。他经过傲罗们的办公室,听到他们开着某个关于药剂事故的玩笑,一阵阵大笑传来。罗恩还没到,哈利想着。所有人都知道他总是睡过头。

调查组这边的办公室要安静多了。哈利打开办公室的门锁走进去。

和他光秃秃的公寓不同,哈利的办公室是一片舒适的狼藉——搭配不太协调的办公家具和成堆的公文。一个破旧书桌后放着他的桌椅;在办公室一角摆着两把舒适的椅子,一碗会客用的糖果放在旁边矮桌上。这个角落是专门用来和(往往是心烦意乱的)亲属面谈的场所,特意设计得尽可能体贴惬意。

墙上排列着五颜六色的图画:其中几副鲜艳的蜡笔画来自于因寻回失踪已久的伴侣或父母而充满感激的家属,还有一副查德里火炮队海报(罗恩当作玩笑送的礼物)。因为意识到许多失踪人员的家人和朋友会坐在这办公室里四处张望,哈利极力避免任何容易致使人焦虑不安的陈设。

不同于其他傲罗办公室——墙上总挂着放大的罪犯头像,或是列举着追踪动机和嫌犯的思路图——哈利对他的文件信息要谨慎多了。这是他加入调查组后霍尔兹沃思给他上的第一堂课。

秉持着这些原则,马尔福的案件被安全地锁在哈利的办公桌抽屉里,冥想盆也锁在桌后柜子里。

冥想盆。

他打开柜锁,盯着盆内银亮的纵深,皱起眉。

他重看了一遍纳西莎的记忆,寻找着哪怕最微小的细节。他注意到马尔福开口说话前的停顿,以及当他注视家人画像时,那神情一如哈利凝视自己父母相片的模样。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感到隐密。马尔福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千种可能的含义,取决于哈利想如何理解他的语气,声调,头微微的倾侧,和话语间最短暂的停顿。非己所择,吾不能受,可能意味着马尔福对于家庭将他引上黑魔法这条不归路的怨憎,或者是出于伏地魔对他的胁迫,也可能根本与那次战役毫无关系。或许是因为他的婚姻,哈利转念想道。也许艾斯托维亚曾想要离婚而马尔福不同意,但是最后还是不情愿地妥协了。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他的婚戒总是不见踪影。

但问题在于,马尔福说他从不戴婚戒,那意味着什么呢?他仅仅是不喜欢佩戴首饰么?或是觉得那戒指太碍手碍脚——容易弄丢之类的原因——或者是出于某个哈利还没能捕捉到的更深层次的理由?

似乎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环形。

环形。

好吧,他至少得到了一个确切信息。像是被某种不寻常的突发奇想攥住了思绪,哈利苦笑着取出马尔福的文件,打开新的一页,写下——喜爱环形。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落笔添上——In Inceptum Finis Est。他使用了一个粘贴魔咒把马尔福的相片贴在这页纸上。哈利长久注视着相片,等着对方回赠他一个怒容或是粗鲁的手势,不过马尔福只是盯着哈利身后某处,显然正陷在沉思中。

“你在哪儿?”哈利看着照片喃喃道。“你还活着吗?”

马尔福最后还是动了动,漫不经心地摸着胸前的银搭扣,接着又将手垂落到身侧,继续注视着虚无。

哈利叹了口气。

~~~~~~~~~~~~~~~~~~~~~~~~~~~~~~~~~~

他慢慢走过通往艾斯托维亚家门的蜿蜒曲径。午饭时分,就在哈利刚重温完所有案情记录后,他收到了来自艾斯托维亚的信件。信里要求他再次来访。哈利此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争取一切可能取得的新信息,他立刻就幻影移形到达了目的地。

初秋凉意已开始驱赶徘徊不愿离去的夏季。雨露淋淋,土壤变得潮湿。艾斯托维亚在门前迎接哈利并带他来到厨房,他在这里看到了秋天送来的小提示:壁炉前放着小堆柴火,一瓶金盏花——属于夏末最后一束绽放——被放在桌上。厨房壁炉内碳火闷燃,时明时暗。显然,熊熊燃烧的旺火还是不适合现在这个季节。

“你和纳西莎谈过了,”艾斯托维亚边说边给哈利沏茶。她似乎对于哈利的立刻来访并不感到惊讶。

哈利把放在椅子里的一袋种子和一套园艺剪挪开,在桌边坐下。

“她告诉你的吗?”哈利皱着眉,思忖着她俩人时常保持联络这一点是否不太寻常。

“是的,我收到了她的来信。”

艾斯托维亚把茶放在哈利面前,然后在他对面坐下。“你一定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纳西莎显得很信任你,要知道她不是一个轻信的人。”

“她告诉我她别无选择。这可能是找到她儿子的最后机会了。”

艾斯托维亚静静看了他很久。哈利本来以为她今天会穿戴得正式一些,可很显然他错了。她将长发梳成一个利落发髻,但也仅此而已。她身着的长袍简单舒适,是那种适合穿着倚在沙发里看本好书的便装,而绝非用来给晚宴宾客留下深刻印象的华服,而且除了她的订婚戒指和结婚戒指以外,哈利看不到她还戴了其他什么珠宝。

婚戒。

“纳西莎给了我一段记忆。”

艾斯托维亚的眉毛高高耸起。“哪一段?”

哈利摇了摇头。他不确定纳西莎是否想让艾斯托维亚知道这事。“这并不重要。但是在记忆里,马尔福提到了他从来不戴结婚戒指。”

艾斯托维亚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人们沮丧时会朝下看,霍尔兹沃思曾告诉哈利,或是试图掩盖情感。但是艾斯托维亚的神情却不太容易解读,即使她微微扭曲着嘴唇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纳西莎为我同德拉科结婚而感到非常高兴。她一直很想要一个孙子或孙女。而且她也很喜欢我。我的家族富有,有声望,血统纯正,而且与伏地魔不曾有任何瓜葛。我们从来没有卷入过黑魔法中。”

“直到你嫁给了一个食死徒,”哈利感到有义务指出。艾斯托维亚锐利地看了他一眼。

“纳西莎和德拉科都被判无罪了。我父母也不在意那段过往。他们只希望能看到我幸福,同时他们也非常喜爱德拉科。在我们交往过程中,他成了我最亲近的朋友。”

哈利试图用微笑掩饰他的难以置信,但是艾斯托维亚似乎还是察觉到了,她的脸绷了起来。“你不相信我。”

“马尔福没有朋友,他只有盟友。相信我,我——”

“——了解他?”艾斯托维亚摇着头。“你就像这案子的上一个负责人。他也自认为了解德拉科。‘哦,我清楚那些马尔福们,’他说。‘我们会把你丈夫给拽回来的,不论他正在哪个高级别墅里度假。’那语气就像德拉科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我不像那样,”哈利打断道,有些恼火。“我在尽全力找他。”

艾斯托维亚抓起她的魔杖;哈利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手快速伸向自己的魔杖,但随即就感到有些羞愧,因为艾斯托维亚只是把魔杖按在她太阳穴上缓缓抽出一绺银色记忆,她用魔杖维持着记忆直到在桌上看到一小瓶种子。她随意将瓶子抖空,再把记忆装进去。“拿去,”她说。“给你的记忆收藏里又增加一些。我必须得要求你不要给其他任何人看。”

哈利草草点了点头,收下瓶子。“谢谢你的茶,”他简短地说。“以及记忆。”

“等你看完了,”艾斯托维亚说,“告诉我。”

哈利点头,莫名感到有些惶惑。

~~~~~~~~~~~~~~~~~~~~~~~~~~~~~~~~~~

回到办公室,哈利将记忆倒入冥想盆,犹豫着是否应该明天再来看。现在差不多下午五点了,该是他下班回家的时候了。但是记忆的诱惑力太强,他还是禁不住投入其中。

哈利虽然不确定等待着他的是将什么情形,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

首先袭来一阵强劲动能,类似于飞行感却又不尽然,一瞬间哈利忍不住觉得快吐了,直到整个场景在他周围荡着波纹立体成型。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汽车后座上。

“这简直太吓人了。你会害死我的。”

他朝向前看。艾斯托维亚。她正坐在副驾上,瞪大眼睛。马尔福在开车。哈利从来不曾想象过这样的马尔福。着装还是一如他的老风格——整洁而正式——但他没穿长袍和斗篷。双手轻放在方向盘上,温暖阳光斜照在他手腕上。

“我向你保证,”马尔福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忍俊不禁,“我通过驾照考试了。”

“车是自动驾驶的,是这样吗?德拉科,快告诉我不是你在驾驶。”

马尔福将双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汽车开始向右边滑行,艾斯托维亚尖叫起来。哈利忍不住大笑出声,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那样干!”当马尔福重新掌控方向盘时艾斯托维亚说道。“梅林在上,麻瓜们是怎么做到的?这——小心那辆车!”

“你是指对面那辆?”马尔福干巴巴地说。

“你没见到它刚才离我们有多近吗?”艾斯托维亚从她的座位上转过身来,看着那辆车渐渐消失在远处。

“它本来就应该离那么近,艾斯托维亚。这是一条乡间小路,而不是有四条车道的高速公路。”

“你简直疯了。”艾斯托维亚瞥了他一眼。“不过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呢?我们本来可以买一辆带有自动驾驶魔咒的车,德拉科。我们也不是没这个钱。父亲能为我们挑选一辆很不错的宾利,装配最先进的自动驾驶和空间折叠魔法。”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马尔福说,那语气里突然带了一种哈利从没听过的奇异锋芒。“坐在一个盒子里,被人牵着鼻子随波逐流。”

“小心我们前面那辆车,如果他们减速的话你就要撞上去了,”艾斯托维亚说道,听起来仍然紧张得不知所措。马尔福的眼睛闪向后视镜,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视线似乎和哈利相遇了。然后他就开启转向灯并超过了前方那辆车,视线重新回到路上。“我不认为我认识任何人有麻瓜驾照,”艾斯托维亚继续说。“而且我现在知道原因了。”她笑起来,但是马尔福没笑。他又看向后视镜,而且再一次的,他似乎在看着哈利。不是在看你,哈利提醒自己。是穿过你

“我想成为家族中第一个人,去做些不同的事。”马尔福说。“就一次。”

哈利目光落到马尔福手腕上。他能看到那黯淡的蛇尾弯曲着,那是黑魔标记起始的地方。当马尔福转动方向盘拐弯时,蛇尾活了一般起伏蜿蜒。

看不到头的麦田在道路两边铺展开来,随风荡起金色波浪。现在应该是盛夏,哈利想道,注视着无云的蓝天。有那么一会儿,他好奇于马尔福要驶向何方。又或许他哪儿也不去,仅只是坐在车里不断向前开,永不停歇。

他闭上双眼。阳光如此强烈而灼热,他几乎要相信这一刻是真实的。但是马尔福在下一个路口减速了,记忆也如同抛入天空的一把沙粒般消散无踪。

~~~~~~~~~~~~~~~~~~~~~~~~~~~~~~~~~~

一个新场景随后出现,哈利一瞬间有些晕头转向。接着他就想起艾斯托维亚说的是一些记忆,复数。

高照艳阳似乎早已消隐无踪。他站在一个小教堂门前龟裂的石头台阶上,不远处就是墓地,干冷的风裹挟着枯黄树叶在墓碑间四散飘零。抬头看,欲雨的乌云划破苍穹。有人站在一个墓碑前,将一小束快要枯萎的风信子放在它前面,但是哈利认不出那是谁。

他转过身,然后几乎跳了起来。艾斯托维亚正站在他身后,面色苍白。她身着的长袍——纯黑且朴素无华——在劲风猎猎中鼓动翻腾,像是被海浪和暴风雨抛击的一叶扁舟。

小教堂的门打开了。马尔福走出来并把门在身后带上。

“艾斯托维亚。”

艾斯托维亚的嘴唇像是被霜打了花瓣,哈利想道。她摇着头。“我没办法回到那里。我没法儿忍受这一切。父亲会感到憎恶的,所有人穿着黑袍子,而母亲脸上是那种可怕的空洞表情,她就坐在那儿——”

“你必须致吊词,”马尔福说。艾斯托维亚看着他,绝望和不可置信混合写在她脸上。

“我做不到。你能去吗?代替我?”

“不行”

“我真的做不——”

“你昨晚告诉我,艾斯托维亚,说你想作为那个站在这里的人为你父亲吊唁。”马尔福的表情纹丝不动,哈利想。他站在那里专注地看着艾斯托维亚。

“你就不能为我做这件事吗?”艾斯托维亚转身背对着他,她的嘴唇开始颤抖。“梅林啊,我不能哭。如果现在哭了,我没法儿回去。”

“那就别哭,”马尔福漠然地说。

艾斯托维亚转头看向他,愤怒似乎超过了悲伤。“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吗?”她走向门,将手放在锻铁制的把手上。“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嫁给了这么一个自私又冷酷的人。”

她打开门走进教堂,然后就这样,记忆瓦解了。

~~~~~~~~~~~~~~~~~~~~~~~~~~~~~~~~~~

下一个记忆又发生在明朗天气下。秋日不温不火的阳光透过一大扇窗户照进来。这是一间卧室,哈利想,从窗前转过身来。房间里有一架梳妆台,一个衣柜,当然还有一张床。房间风格让哈利想起艾斯托维亚在乡间的住所,他思量着这里是否正是她的家。

艾斯托维亚坐在床沿。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一个婚戒,哈利意识到。当他靠近几步时,哈利发现到她在哭。她和马尔福吵架了吗?哈利焦躁不安地等着马尔福走进房间并说些尖刻的话。

然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放弃了等待马尔福出现,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些小玩意儿——一个贝壳,一只橡果,一张落日下田野的相片——以及一个小日历。哈利瞥了它一眼,随即又转回视线。

2003年10月25日。

就在马尔福失踪后一个月。他转过身凝视着艾斯托维亚。她仍然坐在床边,一只手里攥着婚戒,无声地哭啼着。哈利感到有些不自在,心里不太明白艾斯托维亚为什么给他看这么私人的场景。然后她开口说话了,在一刹那间哈利还以为她在对自己说话。然而她似乎只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从没告诉过你,”她说,声音低沉沙哑。“我从没说过其实我有多感激,那天你坚持让我回去为父亲致吊词。”

接下来记忆就消融了,哈利发现自己又独自站在办公室里。

~~~~~~~~~~~~~~~~~~~~~~~~~~~~~~~~~~

他在办公室里踱步,头脑飞快转动着。所有记忆像是阵阵湍流在他心头飞驰而过。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坐在一个盒子里,被人牵着鼻子随波逐流……

我想成为家族中第一个人,去做些不同的事,就一次。

“你绝对不会相信科瑞查琪今早干了什么!”

哈利猛然转身,在沉思中被惊醒。罗恩刚刚步入房门,看上去有些邋里邋遢。

“她用了一个绝妙的咒语抓住了麦克莱格,简直太棒了,虽然那咒语一点儿也不安全!威廉森已经劈头盖脸训了她一通……哦,我是不是打断了什么,是吗?”

“没有,我只是在回顾一些记忆,”哈利说道,转身锁上柜子。罗恩看着他,突然显得很感兴趣。

“赫敏说你在办马尔福的案子。是真的吗?”

哈利点点头。

“好吧,”罗恩犹豫着说,“这难道不算是利益冲突吗?”

“我保持专业态度,你知道的,”哈利为自己辩护道,罗恩耸耸肩。

“好吧好吧,冷静。你又在加班——已经六点多了,知道吗。我看见你灯还亮着,想着你应该还在这儿。你最近简直就像把办公室当家了。”罗恩皱着眉。“你和金妮都还好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这件案子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仅此而已。”

罗恩的眉毛高高耸起。“你找到新线索了?相信我,哈利,马尔福已经消失,多久?有三四年了吧?”

“没有新线索,”哈利承认道。“但是……我不知道。这很难解释。”

“告诉你吧,如果这么长时间以后你还是找到了马尔福,我打赌威廉森会指派任何你想办的案子!在你没意识到之前我们就又能一起出勤了。”罗恩咧嘴笑了。“从来没设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说,但是伙计,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找到马尔福——尽管说,我会看看能做些什么。”

“谢了,罗恩。”

他们一起离开办公室,哈利觉得此时头脑清醒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打算去拜访纳西莎·马尔福。

他想知道马尔福的车何从下落。

~~~~~~~~~~~~~~~~~~~~~~~~~~~~~~~~~~

尽管哈利在周二寄出了猫头鹰邮件,直到周四他才得到回复,纳西莎·马尔福寄来了一张简短的纸条:她会在庄园迎接他,周五下午两点。哈利禁不住对于纳西莎感到可以随意出现在他公寓门口,而自己却需要预约才能见她这种不平等待遇略微恼火。

不论如何,他还是如约抵达了庄园。这里还是被魔法屏障保护着,哈利发现,所以他还是得经过长长车道走到门前。他模糊地想着也许会是一个家养小精灵或仆从来应门,但事实上纳西莎亲自前来迎接了。

“请进,”她说。

哈利想知道她如何还能继续住在这庄园里,这个充斥着噩梦和痛苦回忆的所在。室内还同哈利记忆中一样: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一行行画像不满地瞪视着他。他们经过画室;房门紧闭着,哈利注意到,而且根据门把手上一层厚厚灰尘来判断,这个房间已经废弃许久。

他以为会被带领到一个起居室或者是会客厅,但是纳西莎带他直接上了楼,穿过一间间卧室,走到一扇窄门之前,她用魔杖轻触门锁打开房门,灰尘以及荒废不用的陈旧气息迎面袭来。哈利匆匆看了一眼纳西莎,然后走进去。

这是一间卧室。角落里放着张床,上面铺着深绿色的床罩,虽然颜色在灰尘下有些难以辨认。旁边是一个床头柜,和梳妆台,另一个角落里整齐码放着一摞盒子。哈利转身看向纳西莎,她在他缄默的脸上读到了疑问。

“德拉科的私人物品,”她说。

“只是他的房间?”

纳西莎点头,就一下。“直到他在东德文郡购置了一套房子。”

“就是艾斯托维亚现在的家吗?”哈利问道,皱起眉。

“不是。”

“那么德拉科的房子呢?”

纳西莎抬起手放在颈间的项链上。依然是那个蓝宝石吊坠,哈利看到。

“那个房子之前记在德拉科名下。我以他的名义卖掉了。”

哈利忍不住皱眉。他第一个本能反应是奇怪为什么纳西莎卖掉了自己儿子的家,但是他接着又想,如果是自己亲近的人失踪了,他又会怎么办呢。他能忍受把一个房子空置在那儿多年,由着它慢慢腐朽吗?

“这些是他的东西,”纳西莎说,把头偏向堆在角落的盒子。非常小的一摞,哈利不赞成地想。这些真是马尔福家里所有的物品吗?

“他的家具呢?还有他的车?”

“家具和房子一起卖掉了。”纳西莎犹豫了一下。“庄园外有一处马厩,原来用来放马匹和马车。马厩后来被改建成了一个仓库,放置园艺器具。德拉科的车也停放在那里。”

“你没卖掉它?”

纳西莎移开视线,一只手还放在蓝宝石吊坠上。“我可以带你去看它,如果你认为会有帮助的话。它是德拉科最珍视的财产之一。”

哈利探究地看了纳西莎一会儿。“你不赞成他开车这件事。”

“我并不倾向于鼓励德拉科捣鼓麻瓜的机动车,是的。”纳西莎转过身。“你可以慢慢翻检这些盒子。我希望你能发现对调查有利的东西。”

她离开了。

哈利把注意力投向盒子,打开了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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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次元有一些事,翻译速度会慢一些。

此文相当慢热,谢谢耐心的看官们。鞠躬!:)>


抠七

毛妹好美呜呜,我好馋,大仓鼠傻傻的好可爱

(而且他们喜欢把手举高高

毛妹好美呜呜,我好馋,大仓鼠傻傻的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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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楼
囚心(十四)要是被屏蔽了那就…...

囚心(十四)要是被屏蔽了那就……只能认栽了哈哈,发誓根本没开车。

囚心(十四)要是被屏蔽了那就……只能认栽了哈哈,发誓根本没开车。

钟鼓楼

囚心(七)

         师青玄独自来到祭奠贺玄亡亲的灵堂。

  不久前便是在这里,师无渡的头颅被凶残拧断,血溅神台。

  如今又恢复死寂,灵位高立,不染纤尘。只是空气中弥漫沉淀的腥气,时刻提醒着他,这里是恐怖堪比法场的地方。

  师青玄手脚有些僵硬,寸步难行,好像那些灵位是无法跨越的大山,立在眼前。

  灵位下方置于骨灰坛,但多了一个,搁在不起眼的肮脏角落,没有灵牌,显得萧条凄凉。

  师青玄心头暗暗一紧。那里面装的该是师无渡的头颅。

  他手指攒了两把,深呼吸几下,走了过去。

  师青玄抱过那骨...

         师青玄独自来到祭奠贺玄亡亲的灵堂。

  不久前便是在这里,师无渡的头颅被凶残拧断,血溅神台。

  如今又恢复死寂,灵位高立,不染纤尘。只是空气中弥漫沉淀的腥气,时刻提醒着他,这里是恐怖堪比法场的地方。

  师青玄手脚有些僵硬,寸步难行,好像那些灵位是无法跨越的大山,立在眼前。

  灵位下方置于骨灰坛,但多了一个,搁在不起眼的肮脏角落,没有灵牌,显得萧条凄凉。

  师青玄心头暗暗一紧。那里面装的该是师无渡的头颅。

  他手指攒了两把,深呼吸几下,走了过去。

  师青玄抱过那骨灰坛,拿衣袖用力拂了表面的泥土和血污,擦拭着,眼泪无声而落。

  不远处,一水鬼好奇地走了过来,有些惊讶,“……风师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师青玄忙抹了眼睛,吸了吸鼻子,声音压抑哽咽,“你……”

  “哦,我原本在前殿打扫,经过这里,听见动静,便赶紧过来瞧瞧。”

  “这里是主上最重视的地方,哪儿被攻了,被毁了,都不要紧,唯独这里,安排小的们必须严防死守,因此也就格外留心些。”

  “只是今天,说来也奇怪,平时和我一起值守的都不知跑哪儿去了。被我逮着敢偷懒,我定要他们好看,狠狠责罚……”

  他自顾絮叨着,师青玄没继续听。他将师无渡的骨灰坛在怀里又紧紧地,用力地抱了会儿,抱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恭敬地把它放回了原位。

  那水鬼有些疑惑,抓了抓头发,“这坛子主上不叫我们看,也不让我们动。说是会脏了手的垃圾污秽,但是……又没扔去喂骨鱼。”

  “我回回看见,都不晓得该怎么处置,总觉得突兀得慌。”

  “是有些突兀。”只听师青玄低声,顿了下,他目光失神,“也许再添个对称着,就不突兀了。”

  水鬼一脸迷茫:“大人,你在说些什么。”

  师青玄只是摇了摇头,朝后退了几步,下一秒,笔直地跪在了地上。

  水鬼先是一愣,随即反应:“原来您是来祭拜的,怎么也不早说。”

  师青玄没说话,他面容平静无光,眉宇罕见沉肃,目不转睛,朝着神台上的灵位,挨个的,重重叩首。

  他向每个灵位叩首十余次,声声掷地,荡出回音,额头青肿见血,也不带停顿,反而一下比一下用力,目光一次比一次坚定,几乎是以拿头遁地的方式在自戕。

  直到鲜血染了眉梢,流过眼角,那水鬼有些被吓到,碍于在如此神圣庄严的地方胡乱生事,一时无措,手忙脚乱,迟迟不敢上前,

  “大人,可以了!您当心把脑袋撞坏了……”

  师青玄仿若闭了眼耳,看不见血流,听不见旁的话。

  他只是不停地、机械地磕头,为了缓解心头的痛苦,只有以痛止痛,越磕越狠。

  每磕一下,便在心里道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害得你家破人亡,尽失一切。

  对不起,无耻占用你的福祉,令你承受无妄之灾。

  对不起,你们本该有子高第,光宗耀祖,从此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

  对不起,你本该荣光披甲,受万民敬仰。你本该惊才绝艳,明星闪耀。

  还有。对不起。哥哥。

  为我所累,忤逆伦道,备受天谴,不改初心,而我却不值得。

  师青玄停了下来,顶着满额的血,缓缓抬起脸,那双眼睛散发着单薄的光彩,水鬼恍惚间有种他回光返照的错觉。

  “我曾听闻,”他轻声,望着那些骨灰坛,“骨灰是对于鬼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骨灰在,魂魄哪怕再颠沛流离,也会苟延残喘。骨灰灭,就是死得透彻,再无希望。”

  “嗯,”那水鬼道,“因此骨灰这东西,轻易不可交于人的。”

  “而且,不是只要有骨灰,就会神形保留。说到底,还是执念吧。”

  “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为天庭嫌,为凡间惧,只是说来可笑,谁又比谁高尚呢。是人,总有死的那天,是神,也总有陨落云端的时候。”

  “而幻为厉鬼,无非是还放不下。”

  “爱恨情仇,痴怨嗔悲,许多事,不是活着或飞升就可以自行解决的。一辈子不够,几辈子都不够。”

  “因此主上一家,只有他自己成为了绝。因为他的执念太深了,他背负的过去太沉重了。”

  “对于我们来说,不好说形神俱灭究竟是解脱,还是再一次死亡。我们存在的意义本就是执念,执念没了,我们也就消失了。可是说到底,消失才是放过自己,不是吗。”

  “我倒没什么执念。”师青玄轻声低叹,仰起脸,竟勾唇笑了笑,“我觉得,这样蛮好。”

  “终究我还是懦弱胆怯,连匹夫之勇都是匮乏,我无法做到像贺玄那样,抱着仇恨千锤百炼,那样太艰难,太痛苦了。”

  他鼻子一酸,瞳孔一缩,张了张嘴,“我只想活得快乐自在些,从来都是。可是如果这些快乐不属于我,我不会要的。”

  “我真的没有,我不想那么厚颜无耻。”

  “您在说些什么啊大人……”水鬼担心着上前,试图拉他起来,“小的带您去包扎下吧。”

  “如果我死在这里,”师青玄没有动,只是看着灵位,自言自语,“对于贺玄来说,应该才是向他和他家人赎罪的,最适合的方法。”

  “不可以!”水鬼惊叫,拼命摇头,“主上再三警告您不能自戕,风师大人!”

  “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师青玄道,“但不管他怎么想,我欠哥哥和他家人的,都是确实要还的。那样我也能好过一点。”

  他不会带走师无渡的头颅,他想用自己的尸首来祭奠他哥,从此任凭贺玄处置。

  师青玄真的想不到更好的道歉方式了。或者说,他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去减少贺玄的痛苦,和师无渡的遗恨的方法。

  而这两个敌对的人,却偏偏要他活。偏偏要他这个一切劫难的起源活着。

  师青玄慢慢起身,无声推开了那水鬼,又走到了师无渡的骨灰坛前。

  他再次很专注、很用力地看了会儿,仿佛要拼命记住什么般,这才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在心里和师无渡做最后的告别。

  而这时,贺玄来了。

  

  贺玄来得悄无声息,由于法力极强,连水鬼都未察觉,更别提沦为凡人的师青玄。

  反应过来时,一只手已经死死掐住师青玄的脖颈,把人腾空提了起来。

  那水鬼吓得魂飞了一半,正要跪地求饶,被贺玄抬袖一挥,瞬间扫没了影。

  师青玄也被吓得不清,贺玄骨节狰狞、雪白森寒的手指刺破他的皮肤,他徒劳在半空蹬着腿,两手抓着他的胳膊,面容惨白,满眼惊恐。

  贺玄单手将他掐在空中,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只听他低声,眉眼阴冷,血气都被死死压制着,“但是,很好,你又错过了。”

  “主上!”那被扇倒在一旁的水鬼见状,连滚带爬地回来,叫喊不止,“您冷静些!别这样!莫非是有什么误会!”

  师青玄被扼着喉咙,呼吸不畅,完全说不出话,只能眉头颤抖,目光痛苦地看着贺玄。

  贺玄完全没听见水鬼的劝阻,依旧死死瞪着师青玄,“你妄想抱着师无渡的头颅逃之夭夭,你认为我会愚蠢到给你这个机会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心软了,顾念旧情了,所以好意放你离开?”贺玄嗤笑,

  “我告诉你,哪怕我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你现在也让我彻底地打消了。因为你不值得。”

  “你看见师无渡旁边的灵位了吗,你知道为什么他不配跟他们平起平坐吗,你知道的,但你还是胆敢拿走。”

  “师青玄。”他一字一句,“你这个人,当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你们两兄弟,真是一模一样。不,你比他更伪善,也更可恨。”

  “你之前说自己天性乐观如此,我看不尽然。你只是没有心罢了。除了师无渡和你自己,你什么都不在乎。”

  他声线开始颤抖,“你什么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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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玄】【HE 原著向】沉月(1)

写在开头:大概是一篇原著背景下的我流圆梦向双玄爽文,私设多如山山山山,慎入。

又名,如果师青玄一开始认识的便是贺玄会如何。

又又名,如何让师青玄合理地叫贺兄【划掉。毕竟这俩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叫夫君【雾。

又又又名,如果贺玄回到了换命发生之前的时间里会如何。

正经一点的话,大概是一个救赎与被救赎的故事=w=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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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晚来风急,浩荡夜风在宽阔河面上呼啸而过,吹起阵阵水波涟漪。


岸边停靠了几艘船只,长长的桅杆之上,写有各家商号字样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地乃是南边连接数条水路的重要枢纽,南来北往商队船只若...

写在开头:大概是一篇原著背景下的我流圆梦向双玄爽文,私设多如山山山山,慎入。

又名,如果师青玄一开始认识的便是贺玄会如何。

又又名,如何让师青玄合理地叫贺兄【划掉。毕竟这俩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叫夫君【雾。

又又又名,如果贺玄回到了换命发生之前的时间里会如何。

正经一点的话,大概是一个救赎与被救赎的故事=w=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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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晚来风急,浩荡夜风在宽阔河面上呼啸而过,吹起阵阵水波涟漪。

 

岸边停靠了几艘船只,长长的桅杆之上,写有各家商号字样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地乃是南边连接数条水路的重要枢纽,南来北往商队船只若想通行,几乎都要从此地路过,在平时,这里几乎是从清晨忙碌到深夜,昼夜不停,灯火通明。可此刻,偌大的码头放眼望去,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一切似乎安静得过了头,甚至平白生出了几分诡异之感。

 

水岸边修建了一座小小的茶肆,供过路商队歇脚休憩所用。虽然简陋,在往日,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今日可好,难得清闲的茶摊伙计趴在柜台后,正迷迷糊糊打着盹,伙计两只眼半闭不闭,意识正一片朦胧之际,眼前忽然一花,再一激灵,便发现那方才还空无一人的茶肆内,靠门口的小桌旁,对坐了两位面容俊朗的白衣男子。

 

伙计怔了怔,一时竟不知这两人打哪儿冒出来的,但清闲了整日,如今总算开张,生意上门自然没有不做的道理,连忙揉了揉眼,递了写着茶水小食价目的单子过去。

 

师青玄垂着眼看了单子片刻,点了壶茶和一些吃食,待目送着伙计消失在通往后厨的门后,才将视线放回到那浩荡江面上,道,“卷轴所述,便是此地了。”

 

“嗯。”对面同样着白色道袍的年轻人皱着眉紧盯着手里的任务卷轴,那上面所书内容他二人路上早就翻过千百遍,说是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也不为过,此时再看,也再不能看出花来了。

 

无怪乎此,毕竟这可是他俩第一次在没有大神官的带领下,独自下来处理信徒的祈愿。

 

事情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三日前,二人所在的水师殿接到一桩祈愿,说是南方有条重要河道上现了水妖,打翻了好几艘行路的商船。当地官府曾派人打捞过,却连沉船的碎片都没捞起来,就好像那几艘商船所载人员货物,几乎是凭空蒸发了一般,皆不知所踪。

 

如此吊诡异常之事,官府无法解决,人们自然便想到了求神问仙。南方商队多行水路运送货物,常拜的自然便是那水财神,祈愿的人多了,那些声音便传到了上天庭水师无渡耳中。

 

不过,这样一桩祸事,于当地百姓来说,的确是骇人听闻,损失惨重,但于每天收到数以万计祈愿的神官来说,就不那么值得一提了。彼时师青玄正好在兄长身旁,在其监督下,研读修炼心法口诀。他正读得两眼发直,神思恍惚之际,听到殿内负责通报的神官报上来这样一桩祈愿,连忙主动要求前来,替兄长分忧解难。

 

师无渡不放心,却又分身乏术,只得应了,又派了殿内一位资质颇佳,极有飞升潜质的神官一同前行。

 

“灵文殿的评级出来了,此地作乱的这只妖怪,评级为厉,不算太棘手。”白衣飘飘的道人将手指从太阳穴拿下,对师青玄道,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对于祸乱人间的妖怪,灵文殿将其分为了“恶厉凶绝”四种档位,最强的便是那绝境鬼王,一出世必将天下大乱,屠城灭国。而此行妖物的评级,不过是厉,若按实力,远在凶、绝之下。因此,哪怕他二人只是尚未正式得道飞升,暂居中天庭的神官,应付起来应当也是绰绰有余了。

 

想到此处,那前来协助的同伴神色复杂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对面执着茶杯,一脸悠哉的师青玄。

 

中天庭的神官暂且可分为两类:怀有真才实学,离飞升不过就差那么一道天雷,一次机遇,在等待天劫的途中有幸被已得道神官慧眼识珠,点入殿内,将来也可为其所用;而另一种便是神官人世家族的后代,人间的牵挂等等,简单来说便是“关系户”,故而,中天庭待飞升神官的质量之良莠不齐,差距甚大,也屡屡被诟病。毕竟每位大神官点将的标准都不尽相同,因此,很难说清楚在中天庭,这两种究竟是哪种更多一些。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水师无渡对弟弟的宠爱在整个天庭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但凡对修行有益的法宝,秘籍,以及各种数不清的奇珍异宝,皆是没有节制地通通送往了师青玄的住处。

 

“那如此甚好,我哥临行前给了我不少防身法宝,这个你拿着,或许能派上用场。”闻言,师青玄绽开一个温和的笑,毫不吝啬地将下界前兄长挑选的那把仙剑塞到对面的青年手中。

 

对方感激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纵然水师本人在上天庭的名声不太好,近些时日私底下更是隐隐流传起一个“水横天”的绰号,但他这位弟弟,倒是半点没有那般冷傲恣狂的态度,整天笑容满面的,脾气好得过了头。哪怕是对待修为最为低等的侍卫,都是谦逊而有礼的,且为人仗义又热心,从未徇私枉法,倒担得起一个坦坦荡荡。

 

二人间原本略显紧张的气氛刚稍有缓和,不远处宽广的江面上水流速度陡然加快,隐隐地竟是要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整片水域也不再是初来时的碧绿清澈,此刻更加接近墨黑的颜色。就连停靠在岸边巨大的商船都在大幅度地剧烈摇晃,居然有种要被扯脱缆绳,卷入漩涡的趋势。

 

两人皆是神色一凛,他俩在进入茶肆前就一道在湖边布下了大量的符咒阵法,看来此刻是终于起了作用。身旁的同伴已经率先提起剑冲了出去,师青玄正准备跟上,眼角余光便扫到了之前照看茶摊那伙计,正端着两碟吃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师青玄动作一顿,连忙反身将伙计原地转了个圈,一把将人推回了厨房,大声道,“打扰了,别出来!”同时手上动作不停,施了道法术就封住了那扇门。

 

一来一回,师青玄回头望湖边去的时候,那妖兽已经从湖中冒出了头,正与同伴雪白身影缠斗在一起。那妖物恍若一条长蛇,躯体上布满了粗糙的鳞片,头颅巨大而丑陋,猩红大口张开,露出闪着寒光,密密麻麻的两排锋利牙齿。

 

师青玄敛了笑容,不敢再做耽搁,指尖凝了道法术,便加入了战局。

 

师青玄自小就对习武之人的拳脚功夫不感兴趣,兄长得道飞升之后,将他点上天以来,教习修炼的也多是以灵气催动事物,来进行防御或者攻击的术法。故而,此刻他虽不能如同伴一样提剑上前厮杀,刀刀见血,但也在后方聚起了几股水流,化作利刃向着水怪而去。那水流虽细,却极为锋利,如同柔软的鞭子,缠上妖物的躯体之后又猛地收紧,水刃刺破本就被仙剑砍得伤痕累累的躯体,发出沉闷的肉体撕裂声。

 

得了助力,巨大的水妖被几道水流利刃暂且控住,动弹不得,厮杀了半天的同伴也终于得以喘了口气,几步轻点便落到了师青玄身边,擦了把汗,道,“这把宝剑当真锋利,不愧是水师大人的仙剑。”

 

师青玄勾了勾嘴角,正想道我哥给的哪有差的道理,手上感觉到水流连接妖兽那端的力量加大,便敛了神色,翻手摸出一把药丸,给身旁暂作休息的同伴扔了过去。

 

对方利落地接过,反手吞下,便提着剑正要上去收尾,余光扫过一旁的师青玄,却发现师青玄脸色煞白一片,双眸也微微睁大。

 

刚将上天庭特制可回复体力的药丸扔给同伴,师青玄正想催动更多法力,凝神撑着手中的水刃,耳边陡然幽幽地,诡谲地响起了一道早已被铭刻入骨,永不磨灭的声音。

 

——是那自小便缠绕自己,本以为被点将成神之后便消失的白话仙人。

 

那道诡异的声音冷冷地在师青玄耳边道,“你同伴,将因你而死!”

 

恍如一声惊雷在耳侧炸响,师青玄双眸猝然睁得极大,脸色惨白,嘴唇上的血色都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手上一下子泄了劲,那几道全靠他支撑着的水流,纷纷失去了力量来源,化作小水珠落下。

 

巨大的恐惧如同遮天盖日的乌云席卷笼罩而来,铺天盖地,一下子让师青玄想起了被点将之前的日子,害怕过后,瞬间涌上心头的又是愤怒,他猛地收回手,左顾右盼试图找到那该死的声音源头。但跟白话真仙缠斗了那么久,向来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因此,入目所及仍是空空荡荡的辽阔水面,四周也并没有任何可疑的气息。

 

“……青玄?”同伴惊疑地看着师青玄,不晓得发生了何事,会让平日里都是温温和和,春风满面的师青玄露出了这般神情。

 

束缚行动的水刃不在,得了自由行动的妖兽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身躯传来的剧痛感使得水妖硕大的眼睛都泛起了红,如同彻底丧失了理智般,不管不顾地冲着那方才操纵着水刃的师青玄就撞了过来。

 

“青玄小心!”眼见师青玄仍旧面容惨白地呆滞在原地,同行的青年急了,再顾不得更多,伸手便将师青玄扯离了原地。

 

妖兽巨大的头颅撞上平坦的岸边,发出巨大的声响,一阵浓烟四起,飞沙伴着走石四散。师青玄终于堪堪回过了神,见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同伴抱着血流如注的手臂皱紧眉头,而那条手臂上,则是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殷红的血不断自空洞冒出,染红了一身雪白道袍。

 

几乎魂飞魄散的师青玄终于惊醒,心下惊惶不定,脸上的表情则慌乱得彻底。他语无伦次地道,“怎么回事!你……对不起……”

 

白话真仙再度出现的恐惧仍然占据着师青玄的意识,那些过往惊慌的、害怕的回忆顷刻间如潮水般来袭,恐惧霸占了他全部的情绪,使得他根本无法准确表达出心中所思。

 

头脑心中,除却恐惧,皆是空白一片。

 

来不及给到二人更多的反应机会,那妖兽自滚滚浓烟中抬起头,一双浊黄的双眸爬满血丝,喷着粗气就又一次撞了过来。

 

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施法,同伴抱着手臂,自暴自弃一般瞪着那妖物的动作,心脏狂跳,身体却僵硬不已,动弹不得。师青玄强迫自己定了定神,伸手摸进袖中,摸出一物便用力掷了出去。淡蓝色的保护膜自头顶升起,柔柔包裹着二人,也隔绝了妖兽的攻击,以及从它口中滴下的腥臭涎水。

 

这一击结结实实撞在了柔韧的保护结界上,界中两人除了感到地面微微震颤之外,留意到结界并未有破损的迹象,两人都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我哥给的东西都拿上了。”见挡住了妖物的攻击,师青玄吸了一口气,心中翻涌的情绪稍微安定,又从口袋里摸出止血生肌之效的灵药,拧着眉头全数往同伴手臂上那个硕大的血洞上倒,一边飞快思考着对策。

 

妖物硕大的头颅便在头顶,冲着结界就是无休止地一顿猛撞,在口边却吃不着的猎物使得它几乎发了狂。

 

“要不要……告诉水师大人?”同伴嘴唇微微颤抖,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

 

“不要!”师青玄当即拒绝,又迅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过激了,他定了定神,道,“方才已经伤它许多,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无须平白让我哥担心。”

 

第一次处理妖物等级为凶的祈愿,都这般狼狈,还需要殿内主神官下来救场,他俩怕是要被中天庭那些神官笑八百年。师青玄自己倒是无所谓的,只是这名同行的小神官,听兄长说过是颇有潜力和资质的,若是因为这个被嘲笑,之后免不得要受影响。更不用说本来就是师青玄这边突生枝节,让他又如何好意思牵连同伴一道。

 

话音刚落,妖兽再一次高高扬起头颅,张开大口咬了过来。

 

这画面实在是过于血腥和惨不忍睹,纵然知道有保护结界在,两人还是脸色微微发白。谁知那妖兽的大口尚未靠近,却突然被什么制住了一般,整个僵在原地不得动弹。同样,身处结界中的二人也感知到了,有一股无形的压制迅速延伸铺展了开来。

 

如此强大而厚重的法力压迫,对方的实力怕是深不可测。师青玄侧目与同伴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一方当机立断撤了结界,另一方则是提起宝剑,一鼓作气便冲了上去直取妖兽要害。

 

巨大的妖兽轰然倒地,同时那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也随之消散,再捕捉不到分毫。

 

 

“青玄,你方才……当真不要紧?”手臂被雪白的绷带好好地包扎了起来,打了个漂亮的结。才共同经历生死的同伴略微担忧地看向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的师青玄,道。

 

“没事,多谢你救了我。”师青玄微微抬了抬嘴角,脸上扬起两分笑意。“你跟他们回去吧,好生休息。”师青玄目光在那包扎好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看前来接应的水师殿的人,道。

 

“你不回去吗?”闻言,同伴愣了愣,道。

 

“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如果我哥问起来,今日的事便不要告诉他了。”师青玄弯了弯眼角,道。

 

水师殿的神官办事利索,只消片刻,庞大的妖兽躯体便处理干净了,一行人便匆匆回天上复命。不一会,狭小简陋的茶肆里,便只剩下师青玄一个人,他静静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早就凉透了。

 

方才白话真仙那道声音,仍在脑海中不断回响、重复、盘旋。即使只是瞬间,师青玄也知道,那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哪怕是被点将成神,也是无法摆脱的。

 

那些之前的心底隐隐的窃喜,以为就此解决了一个难题,再也不用为其所扰,也不用再害得兄长担忧不断。此刻想来,竟是无力又可笑。

 

不但没有消失,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甫一出现,便是做出了这般以生命为代价的恶毒诅咒。

 

那一瞬间师青玄的内心是崩溃的,惊慌的,恐惧的。复杂剧烈的情绪肆意流出,成为盘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的妖魔,其最佳的养料。

 

虽然最终的结果好像没有那么的糟糕,但这一切的本身,就已经够坏了。

 

视线无意识地在空无一人的茶肆间流连,却在转过头的一瞬间,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片玄色的衣角。

 

“谁?”师青玄神色一凛,收了笑容,厉声开口道。

 

缓缓自门外夜色中出现的,是一道玄色的身影。

 

师青玄率先注意到的,是那人冷峻的面容。男子生的极其俊朗,面皮白皙,神色淡漠,五官精致而深邃,一双乌黑的眼眸如无波古井,分辨不出半分情绪波澜。

 

如此淡然的神色,是极少出现在凡人面容上的。

 

或喜或悲,或绝望或癫狂,凡人的情绪总是丰富而外露,而鲜少得见这般恍如看破尘世,历经千帆的淡漠表情。

 

面容俊朗的玄衣男子走近,在师青玄对面方桌前坐下,视线若有似无扫过师青玄,望向他身后紧闭的厨房门,开口道,“来壶茶。”

 

师青玄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那道附在门上的术法便悄然除去。厨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莫名其妙被关了许久的伙计一下子窜了出来,看了看师青玄,又看了看多出来的黑衣男子,一时语塞。

 

“他要壶茶,我也是。”师青玄敲了敲桌子,眼睛却盯着对面的男子,道。

 

“哦……”伙计摸了摸后脑,下意识地觉得气氛凝滞得可怕,忙不迭地又回到了厨房的门后。

 

“这位公子,此地最近闹水鬼,行路可得小心。”师青玄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除了觉得这人神情过于冷漠,倒也无其他异常之处,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多谢。”黑衣男子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不知公子是要去往何处?”师青玄再道。

 

“博古镇,探亲。”男子抬了眼,视线终于望了过来,扫过师青玄面容的时候,略微停滞,定定地跟师青玄对视上了。

 

师青玄思量了一下,此地再往东去二十里,的确是有一个名叫博古的小镇。一来一回对话,除了话少了点,对方言辞清晰,并无半点滞涩,身上也没感受到半分妖气鬼气,总算是略微放下了心。

 

直到伙计将两壶热气腾腾的茶端了上来,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乡野之地的茶水,锦衣玉食惯了的师青玄自然是喝不惯的,师青玄皱着眉头抿了一口,微苦的味道瞬间便盈满口腔。眼见着对面那神色冷峻的男子起身便要离开,师青玄也跟着站起来,快步追上,道,“公子,此地离博古镇尚远,不如今夜便在此稍作歇息?”

 

纵然此人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但一个大活人出现在此,表情如此镇定,甚至对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一概不知,着实诡异。虽然方才水师殿的小神官们已经收走了妖兽的残骸,但那打斗的痕迹可是没那么快抹除的。若真是普通人,看那被撞的七零八落的商船,一片混沌的水域,更不消说那坑坑洼洼的河岸边,魂都要被吓掉三分。

 

黑衣男子已经远远走出了几步,闻声他微微转过身来,半边身子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乌黑的眼眸,在茶肆微黄的灯光之下,如同黑曜石一般流光溢彩。

 

“好啊。”他缓缓开口,声线低缓而深沉。

 

“在下师青玄,乃一名……云游道士,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见对方没有拒绝,师青玄弯了弯唇角,勾起一道笑容,在灯光之下更显温暖柔和,恍如春风拂面。

 

“贺,单名一个玄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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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看不太懂,大概解释一下

对,老贺穿越了【bushi

为什么穿越,穿越的时间契机,这些暂时不会解释,之后会在文中提及。

试图去写一个很大的框架,算是一个新鲜的尝试吧,如果失败了就当无事发生hhhh

因为有小可爱说我在良辰里把老贺写弱了,相信我,这篇里的老贺战斗力爆表!

发现我是青玄的事业粉……老想让师青玄去磨练去成长,这篇也是一样的w

最开始本来是一个番外的梗,但被我填着填着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长篇??

想配角名字对我来说好难,算了,这个给青玄挡刀的同学后续也不会出现了,不太想给他取名字呢。

好了,挖新坑总有很多废话说,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w

 


mirrorm

【双玄】【HE 原著向】良辰(60)

完结章,试一下补成功了没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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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新任风师的飞升在新天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那新结成的通灵阵里为此议论了好一阵子,比起平日里发发公事,寻求一下其他神官协助,倒是热闹了不少。


现在难不成比较流行先被打下去再飞升的?


纵然是位居高位的神官,谈及他人的私密八卦往事,也是极其兴奋的。更何况当初水地风三师那令人咋舌的恩怨纠葛,着实让整个上天庭震惊不已。而今那本无仙缘的风师青玄再度登天,各种揣测流言还是悄然流传开来,私底下更甚有一些不好的臆测,暗地猜想着其间是否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


完结章,试一下补成功了没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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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新任风师的飞升在新天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那新结成的通灵阵里为此议论了好一阵子,比起平日里发发公事,寻求一下其他神官协助,倒是热闹了不少。

 

现在难不成比较流行先被打下去再飞升的?

 

纵然是位居高位的神官,谈及他人的私密八卦往事,也是极其兴奋的。更何况当初水地风三师那令人咋舌的恩怨纠葛,着实让整个上天庭震惊不已。而今那本无仙缘的风师青玄再度登天,各种揣测流言还是悄然流传开来,私底下更甚有一些不好的臆测,暗地猜想着其间是否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

 

种种流言声势越来越大,几经传递,终于闹得上天庭人尽皆知。但先是如今在上天庭影响力颇大的两位神官,明光将军裴茗和仙乐太子谢怜,对师青玄表现出了莫大的欢迎和关照,尤其是裴将军,似乎完全忘记了早先半月关那事,正是因为师青玄的公正无私,导致小裴将军被流放人间了一段时日,众神官纷纷称赞裴将军真正是心胸豁达。

 

而后又在看被议论中心的当事人,师青玄本人,似乎完全没受到那些流言的侵扰,整日里看起来心情颇好,对谁仍旧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青玄你莫要介怀才是。”灵文批完了手里的公文,才看向坐在下方的师青玄。

 

“哈哈哈,无妨,我什么时候在意过他人的眼光?”师青玄轻摇折扇,抿了一口面前的热茶,目送着灵文殿内的小神官,面如土色地抱着一人高的文书走出了殿门。

 

“那就好。”暂时没有新的公文送过来,忙碌了一上午,总算是偷了个闲,灵文自桌前站起,目光随着师青玄的动作,落到了他手中那把折扇上。

 

——师青玄刚一飞升,众神官就发现了,法身复位的风师大人,拿在手中的,还是一把扇子。那扇扇骨极薄,反面空无一物,正面单单书了一个“玄”字,字形极具风骨,矫若游龙,扇子下方则挂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吊坠,似水晶,却更加透亮,一看便不似凡物。

 

众人只当风师大人长情,舍不得以前那把风师扇,便又炼了一把扇子当作法宝。

 

灵文的目光轻轻下坠,落在那枚晶莹剔透的扇坠之上,良久,才幽幽地道,“如今天界和鬼界关系倒是越发的好了。”

 

师青玄一怔,下意识地拂过扇坠,略微冰凉的坠子落于掌心,其表面因为被主人反复的摩挲,而多了几分温润的质地。师青玄抿了抿唇,道,“灵文,你可知这是何物?”

 

 


师青玄飞升不过三日,便发生了两件颇为奇怪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发生在裴将军身上的。明光将军裴茗向来偏爱美貌女子,就连其神殿中,也有不少他瞧着喜欢,点上天来的。可却有传言称,两天前,裴将军不知于何处点了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两日,成日与那少年呆在一处,去哪都带在身边。

 

师青玄很难形容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脏处被狠狠牵动了一下,随后有种莫名的感应,驱使着他前往明光殿。

 

“青玄?我正要去找你。”明光神殿上位上,裴茗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神情恍惚的师青玄。

 

眼前的少年一身月白长衫,衣摆袖口处,绣着精美的水波暗纹,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发冠内。少年面如冠玉,眼似沉星,脊背挺得笔直,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立在裴茗身后。

 

记忆深处的那人已经许久没出现了,可其音容样貌依旧深深地刻在脑海中,眼前的少年与兄长相貌并无太多相似,但眉眼间那股横生的睥睨恣狂却已可以初见端倪。

 

师青玄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喘息。

 

种种复杂心绪如潮水般澎拜,无数种念头一瞬间涌入脑海又顷刻间消散,头脑空空,不知该说什么话,做什么表情在此刻才能最好地表达如此激烈且繁复的情绪。

 

“阿水,你先下去。”见状,裴茗转头对身边的少年说道。

 

“……你叫他什么。”小少年虽然看起来面带几分狂傲,却极其听裴茗的话,点点头就下去了。师青玄目送着那道月白的身影消失通往侧殿的门之后,才哑声道。

 

“阿水。”裴茗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在南海边捡到他的,自然就叫阿水了。”

 

“……南海?”师青玄终于可以顺畅地呼吸,意识开始逐渐回笼,有些东西则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嗯,魂魄被修补的很好,命格,神格与以前并无二致,资质不错,根骨绝佳,潜心修炼,飞升想来不是什么难事。”裴茗一只手撑在座椅扶手上,弯了弯唇角。

 

“……不记得了?”师青玄轻轻咬了咬下唇,又道。

 

“青玄,当年换命一事,我并不算毫不知情,也瞒了你许久,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真是出乎意料。”裴茗脸上挂上浅淡的歉意,长长地叹了口气,“能活着便很好了。”

 

是了,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能做到这一步,除了那个人,恐再无他人。”裴茗低垂了眼,视线落在师青玄手中那把折扇之上,继续道,“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裴茗不知道,师青玄知道。那些越来越频繁的外出,问询起来也没有得到确切解释的沉默,彼时的贺玄只是静默地看着师青玄,眼里的温柔爱意如同能溺死人的大海。种种异常之处连接起来,便是师青玄那个他从未敢去奢望的结局。

 

不是没有担忧过兄长的魂魄,不是没有想过贺玄可能的举动,最坏的便是那日在燃烧的破庙中,白话真仙的怨念凝结所道的那样。但他却未曾预料到,贺玄可以为了他做到这一步。

 

兄长的死如同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哪怕两人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之后,也没有一方敢随意地提起。


忘了也好,就让那些前尘往事,那些深沉血恨,随风逝去吧。

 

自此,两人之间除了深重情意,再无其他。

 

侧殿的帘子被掀起一角,被唤作阿水的少年露了个头,蹙着眉,对着上方的人道,“裴将军,您说过今日处理祈愿带上我的。”

 

“不是说过,不要叫我裴将军?”小少年的出现明显转移了裴茗的注意力,他兴趣盎然地支着头,勾了勾手指,示意人走过来。

 

“可是……我为什么要叫你师兄?好奇怪。”少年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但还是听话地走了过来。路过师青玄的时候,少年似乎顿了顿,转过头细细打量了一番,才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师青玄呼吸一窒,但很快温和地笑了,明媚谦顺如同三月的春风,他道,“在下风师青玄,若今后裴将军欺负你了,尽管找我便是。”

 



师青玄飞升之后遇到的第二件事,便是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祈愿。

 

人间以前的风水殿不是被打砸哄抢一空,便是香火衰败,神像蒙尘。尘世便是如此现实,你若是能祈愿成真,庇护苍生,那么香火供奉自然是源源不断地送来,但若是人们有朝一日发现供奉的神灵不灵了,那些昔日的好,便统统被遗忘到脑后了。

 

师青玄飞升不过几日,尚未想好该如何发展信徒,灵文殿便派了一名小神官,笑眯眯地送了任务卷轴过来。

 

“给我的?”师青玄狐疑地接过,有些怀疑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他如今在人间尚未有庙宇宫观,若是那些乞丐想感怀他的救命恩情,倒也说得通,不过身为乞丐,满足自身温饱都成问题,又何来余钱建庙观,立神像?

 

“的确是发给风师娘娘的。”小文官不厌其烦,耐心回答道。

 

难不成是某个对他十分忠诚的信徒,即使自己失灵了一年半载,仍然虔心供奉着自己?

 

——哪有那么好的事。

 

多想无益,师青玄也不是个爱纠结的性子,索性便当着小文官的面,展开了卷轴,细细读了起来。

 

发起祈愿的是一处桃园的主人,靠着经营半山的桃树维持生计,往年的收成都是极好的,可唯独今年,眼看着春天都要过去了,漫山遍野的桃树却没有动静,连个花骨朵都没结出来。主人急了,这才开始祈愿上天,请求神明保佑那一片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桃林。

 

卷轴不长,师青玄很快便读完了。可读完之后,师青玄抽了抽眉尖。祈愿所描述的,和他风师的职责好像也没有多大关系。

 

“灵文真君说,风师大人刚登天庭,殿内人手不足,此次祈愿便让在下陪您前去。”小文官见师青玄读完了任务详情,又道。

 

“好,那便走一遭吧。”师青玄道。

 

说走就走,刚出殿门,又撞上一名急匆匆赶来的小神官,师青玄认出来是那日在明光殿,裴茗座下的一名武官。

 

“裴将军说,让在下前来协助风师大人处理祈愿。”小武官一脸正直,因急匆匆跑来,脸上浮起一层薄红。

 

“……那就有劳两位了。”师青玄笑了笑,拱手道。

 

远处的群山隐于飘渺云烟间,层峦叠翠,像天边的几笔淡墨,近处的桃林枝叶茂盛,苍翠欲滴,林间偶有微风轻拂,夹杂着虫鸣鸟叫,倒颇有几分世外桃源般的静谧之意。

 

“没有妖气。”

“也没鬼气。”

 

两位小神官蹙紧了眉头,神色凝重,十分警惕地环视四周。

 

“的确,似乎并无异样。”师青玄看起来倒是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他随意摘下一片枝头的叶子,在手中细细查看。掌心的叶子健康且完整,连被虫子啮咬的痕迹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片普通的树叶。

 

“可是……”话还未讲完,身后疾风便至,一阵狂风乱舞,吹得地上的枯叶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叶子雨,两位小神官忙不迭地正打算起法阵,护法,却在转过头时,一下子停住了呼吸。

 

伴随着这阵狂风,漫山遍野的桃花,争先恐后地全部开放了。枝头苍翠的叶子间,挤满了粉嫩娇艳的花朵,就好像憋了一春天的力气,在这一瞬间,全部释放了出来。那些粉艳的桃花,挤满了枝头,有一些花瓣被风吹落,在风中飞扬,又打着旋儿坠落。

 

师青玄就站在桃林中,仰着头怔怔地望着这一场绚烂的花雨,脑海中无端想到了,黑水府邸后院种,那棵总是开得极盛的桃树。

 

心下有了计量,师青玄笑了笑,道,“走吧,解决了。”

 

“解决了??”两位小神官惊疑不定,疑惑道。

 

“嗯,开花了。”飞升之后,到现在这一刻,师青玄那颗拎着的心,才算完全落地了。他笑眯眯地向桃林外走去,又道,“你们第一次下界?带你们去人间逛逛。”

 

人间的集市,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镇,也是热闹非凡的。师青玄看着两个神情激动不已的小神官,转了转眼珠,道,“你们自己去玩?我处理点事情。”

 

灵文殿那名文官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道,“可是灵文大人说……”

 

“说什么说,她若责罚你,算我头上。”师青玄挑了挑眉,不待二人反应,便往反方向走去。

 

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见的人,可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在场。

 

师青玄越走越偏,集市上的喧哗吵闹已经被远远地甩在后方,偏僻的巷子里空无一人,师青玄站定,低着头,抚摸着扇柄,等待了片刻。

 

身后有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响起来,师青玄摩挲扇柄的手指一顿,抬起头,缓慢的转过身来。

 

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人惯穿的暗黑衣袍,勾勒出鬼王精瘦修长的身形,视线缓缓上移,便对上了那双朝思暮想的深邃双眸。漆黑的眼瞳似冰封化冻的深湖,缓缓流淌着柔软的情绪。

 

师青玄唇角的笑容变深,梨涡隐隐浮现,他抿着唇笑,对着贺玄道,“桃花林很漂亮。”

 

见对方不做声,只是深深地望着自己,师青玄向前一步,又道,“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黑水岛上的那株桃树。”

 

黑衣鬼王的眸色加深,流转着深重的情意,师青玄再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已经极近。

 

师青玄不走了,他仰头望着贺玄,眼前便是那人线条优美的下颌,再道,“我哥的事情,谢谢你。”

 

“没事。”贺玄顿了顿,微微低头,视线恍若一只轻盈的蝶,落在自己失而复得的那人面上。

 

“那带我回去吧。”师青玄放软了语气,伸手牵住了面前的鬼王略微冰凉的手。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传来,听声音似乎是刚才被师青玄赶走的小神官,贺玄弯了弯唇角,握紧那覆上了自己掌心的手,道,”你的小朋友来了。”

 

师青玄挑了挑眉,伸手捏了个法诀,打了个响指,贺玄眼前着白色道袍的俊雅男子瞬间化作娇俏的少女,师青玄狡黠地眨了眨眼,一步向前彻底抹去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素白纤手拉着贺玄转了个圈儿,将微微失神的鬼王推到了墙上,然后轻轻踮起脚尖就吻了上去。

 

“风师大人也跑太快了吧!!弄丢了我家将军要骂我了!。”

“我看着是这边啊,怎么不见了?”

“方才那个白色的人影就是啊!我——”

“啊——!”

 

话还没说完,两位小神官转过巷口,齐齐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灵文殿那名文官面红耳赤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抱歉!”

 

此地的民风,当真彪悍啊!

 

师青玄发出一声低低的闷笑,没做更多的理会,脚尖踮酸了,索性抓住贺玄的衣襟,将人拉了下来,吻得更深。

 

惊慌失措的小神官急急忙忙退了出去,此情此景不由让两人都想到了在那座南方小城中发生的事情,师青玄低垂了眸子,在鬼王凉薄的下唇上咬了一口,复又抬起眼瞧着贺玄。

 

贺玄微微收紧搭在怀中化了女相的师青玄的腰上的手,眸光闪动,手上一用力,两人瞬间变换了位置。将师青玄抵在墙壁上之后,贺玄抬手捏起师青玄的下巴,亲了一口,低沉道,“变回来。”

 

“我女相不好看吗?“师青玄眨了眨眼,道

 

“变回来。”贺玄再次重复。

 

“好罢,变就变。”师青玄笑眯了眼,又是一个响指,怀中的少女再次变回那张俊雅出尘的青年面容。

 

方一化形,那捏着师青玄下巴的贺玄就如同再也忍耐不住一般,深深地,用力地吻了上去,仿佛要将人溶入骨血一般。

 

鬼王撑在墙壁上的手指微微动作,师青玄还沉浸在对方凶猛的亲吻攻势中时,后脑抵着的坚硬墙壁就变换成了柔软的被褥。师青玄心神一动,微微推开一点贺玄,交缠的唇瓣在分开时拉出细长的银丝,柔软的唇被吮得又红又肿,身上的鬼王也好不到哪里去,平素里的清冷被尽数打破,眼里全然是对身下人的渴求和爱意。

 

柔软的双臂主动缠上贺玄的脖颈,师青玄将人拉下来一点,在贺玄耳边轻轻道,“那日有没有被吓到?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嗯。”贺玄应了一声,再次吻了上去。

 

作乱的手抚过胸膛,划过腰线,在碰到一件硬物时停了下来。鬼王动作微微一滞,抽出了那件被师青玄别在腰间的事物。

 

扇面展开,那素白的绢面上只着一个“玄”字,字形如同其主人一般,颇具风骨。

 

“青玄?”贺玄垂眸看着那字,手指一寸寸描摹。

 

师青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贺玄的动作,心下欢喜的情绪越发高涨,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贺玄,手上则捉住贺玄的指尖,两只素白指尖紧紧挨着,停在那字的一点上,道,“是贺玄的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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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的后记:

啊,打下FIN的时候切实感受到了不舍的情绪

从看完天官,到决定动笔写下这篇文章,再到完成,也过了不少的时日。

那日lofter推送了一个话题,叫同人创作究竟有什么魅力。热评一的答案让我印象深刻,以至于记到了如今,原话是:从前你只能意难平,此后你可以带着他们去看山河湖海,历经世间百态,到头来依然相爱。

双玄便是那个意难平。

原著里的善良美好的师青玄,忍辱负重的贺玄,纠葛的命运和造化弄人,导致了那么一个悲伤的故事。可他们的结局,不应当仅仅如此。

很开心完成了这篇同人,也很感谢当初决定动笔的自己,中间有遗憾和不足,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但也尽力去描绘了我心中他们可以拥有的那个结局吧。

感谢陪伴我的小可爱们,你们的评论和小红心,都是努力的动力。

正文告一段落啦,不定期掉落番外,补一些正文遗落的梗。

感谢一路相伴。

也感谢墨香赋予他们生命w



Joan

【授权翻译】【无差】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原作者:Kittycombs

原链接:Should Old Aquaintance Be Forgot

授权:

[图片]


巴基厌倦了战斗,但这不意味着他要停下来。


当巴基在瓦坎达森林的地上醒来时,他咳嗽了好几分钟才把肺里的尘埃咳出来。他的后脑勺嗡嗡作响,大脑在处理着记忆,想要想起他之前干了什么。

他本来可以问问史蒂夫的,但是——

他该死的跑哪去了?

“史蒂夫?”巴基用嘶哑的声音对着通讯器叫道,“史蒂夫,你在吗?”他拍了几下耳机,它开始叫嚣,巴基不得不把它拂了下来。在他那好几世的人生里,耳鸣的经历已经足够多了。

“萨姆?”他叫道,“萨姆?”

“很高兴知道你还没死,...

原作者:Kittycombs

原链接:Should Old Aquaintance Be Forgot

授权:



巴基厌倦了战斗,但这不意味着他要停下来。



当巴基在瓦坎达森林的地上醒来时,他咳嗽了好几分钟才把肺里的尘埃咳出来。他的后脑勺嗡嗡作响,大脑在处理着记忆,想要想起他之前干了什么。

他本来可以问问史蒂夫的,但是——

他该死的跑哪去了?

“史蒂夫?”巴基用嘶哑的声音对着通讯器叫道,“史蒂夫,你在吗?”他拍了几下耳机,它开始叫嚣,巴基不得不把它拂了下来。在他那好几世的人生里,耳鸣的经历已经足够多了。

“萨姆?”他叫道,“萨姆?”

“很高兴知道你还没死,巴恩斯。”萨姆回应了他,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了起来。

“我也很高兴知道你没死。”巴基站了起来,“我的通讯器坏了,你可以联系到谁吗?”

“苏瑞。”萨姆简单地回答他,“我们错过了很多事,巴恩斯。”

巴基转过身去看战场——

但那里没有战场。

人们在陆续站起来,一脸困惑,四肢无力,但那没有外星人,没有敌人,也没有倒地的战士。

活人。只有活人。


*

“嘿,”萨姆在喝完一瓶水后问他,“你觉得要是我说‘在你左边’,他会气得有多呛?”


*

巴基想到战斗都觉得筋疲力尽,他从精神到情绪都被这个想法弄得够累。他厌恶它,他不想再战斗了。

但他又很擅长。他的身体会自动进入对战模式,他也放任它如此,朝左出拳,向右佯攻,射击这个,刺穿那个。

该死的,他希望史蒂夫一切都好。如果史蒂夫在经历过这些糟糕的事后活了下来,如果史蒂夫如此努力让他回来了,如果巴基能有第二次(三次)机会,但是史蒂夫却愚蠢得把自己害死了,巴基绝对会去搞明白那个时空旅行的玩意儿,然后去踢他的屁股。


*

就巴基个人而言,他对托尼·斯塔克并没有什么感情。

但是。

没错,但是。


*

托尼是史蒂夫的朋友,就是这样。或者说,他们曾经是朋友(托尼曾经试过要杀巴基,但巴基乐意认为他成熟了,已经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了)。

还有,托尼。

佩珀告诉他们摩根的存在,当她穿着战甲来到瓦坎达的时候。

托尼有个女儿。


*

巴基有史蒂夫,史蒂夫有巴基。就只是他们两个。


*

在一个家庭和他俩(管他俩是什么呢)之间选择。父母和孩子和两个破碎的还有很多话没有说的男孩之间选择。


*

巴基的数学总是很好的。


*

巴基看到了托尼的姿势,知道他打算去做什么。

所以他从后面抓住了他,把他推到一块石头后面。

“让我来。”

“巴恩斯,我不能,你得明白——”

“我还以为你希望我去死。”巴基窃笑了一声。

“那会让他崩溃的,巴恩斯。”

“这难道不会让你的家人崩溃吗?”

“我不能再让他经历一遍这个了。他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你说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你觉得你能活下来?它差点杀了灭霸和浩克。”

“你忘了一件事,”巴基把声音提高了一点,好确保苏瑞可以透过通讯器听到他,“我是个硬茬,它杀不了我的。”


*

把宝石从灭霸的手上弄下来,打响指是最简单的部分。看到史蒂夫在意识到巴基打算做什么后脸上出现的表情,那才是困难的部分。

上帝。

它在燃烧。


*

巴基太习惯疼痛了,他可以强迫自己的身体消化痛意,虽然那痛意已经让他眼前发白。

“巴克?”史蒂夫焦急地叫着他,他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从远方传来,“巴基,哦,上帝。”

巴基的右手手指胡乱又笨拙伸向左臂腋下。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这里。

他按下了新手臂的快速卸下按钮,笨拙地把左手臂从肩膀上卸下来扔到了一边,那股灼烧感消失了。他倒在了地上。

他感觉到内啡肽(*内分泌激素,有镇痛作用)冲刷过他的神经,肾上腺素身体里扩散。他的视力恢复了正常。他能看清的第一个就是史蒂夫的脸。


*

史蒂夫在哭。巴基抬起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但这只把他的脸弄得更脏。

“巴克?”史蒂夫嘶哑着声音低声喊他,就好像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巴基扫了一圈周围,看到了围在他身边的人们。他看到了苏瑞,她靠了过来。

“我告诉过你快速卸载是个好主意。”

苏瑞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那不是,我质疑的只是叫它巴斯光年这件事。”

“《玩具总动员》是一部电影杰作。”巴基反驳她,他主要是为了反驳而反驳。

他抬起手臂,把它挂上了史蒂夫的肩膀,把史蒂夫拉向他。史蒂夫跌在他身上挤成一团,额头抵在他的脖子上。

“顺便说一句,我很好。”巴基说,语气了带着点嘲弄,“鉴于你们都这么担心。你懂的,又是拯救了宇宙的一天。”

史蒂夫颤抖起来。

巴基低下头,用更轻的、只讲给史蒂夫的声音说:“嘿,说真的,我保证,我没事。”

“你在这里。”史蒂夫用同样轻的声音回他,有些哽咽,“你......你还在这里,完好无损——”

“完好无损我可不确定,伙计。”巴基迅速看了一眼苏瑞做给他的,现在因为熔化而严重损毁的手臂残骸。

“那些东西可不好做,你知道的。”苏瑞说,声音里却没多少愤怒,她冲他笑着。

“还好我认识一个科学家兼公主,她非常喜欢接受挑战。”

托尼踉跄着,佩珀向他跑去。他们撞在对方的金属外衣上,额头抵着额头,小声对对方说着什么。

在他身边,巴基可以听到团聚的声音。

他用一只手臂把史蒂夫抱得更紧了。

“我要睡一觉。”他似乎也不是特意在和谁说话。

“那你打算让我起来吗?”史蒂夫的脸还埋在他身上。

“不,总的来说,你是一床不错的被子。”

“那你至少想找一处更舒服的地方吗?”

巴基呻吟了一声:“要是你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话。”


*

复仇者大楼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了,所以特查拉邀请他们去瓦坎达暂作休息。

巴基跌跌撞撞地走进苏瑞为他在皇宫里准备的房间(为了方便她做长期的实验),把史蒂夫也拉了进去。

“我要去洗个澡,”他宣布道,“因为我脏死了。衣柜里有衣服,你应该穿得下。我很欢迎你在我之后也去洗个澡,但是你洗完就必须马上回到这里,因为,帮帮我吧上帝,史蒂夫,我们要一起睡上一觉。”

史蒂夫笑了。


*

这一觉睡得很好。

巴基醒来就陷入了一片温暖之中。

他醒过来的时候,史蒂夫还睡着。他躺在床上没有动,想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

他们入睡的时候并没有触碰到对方,共睡一张床对他们来说算不上是什么稀罕事。盖一床被子,背靠背,跟对方说声晚安,然后关灯睡觉,这很正常。

但巴基醒来的时候,史蒂夫正紧紧贴着他,他的双臂缠着他的腰,这不是什么舒服的姿势,但在他移动着身体想减轻一些靠在史蒂夫手臂上的重量时,后者开始变得有些恼怒。巴基翻了个白眼:哪怕在无意识的时候都固执得像块砖。

史蒂夫靠着巴基的身体右侧,缩在他的肩膀下。巴基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用手指梳理着史蒂夫的金发。他们肯定没睡多久——史蒂夫的头发还有点湿——但巴基觉得他也睡不着了。

五年。

该死的。

他错过了这该死的五年时间。作为尘埃还是什么的活了五年,而史蒂夫还在这世上。

一个人。

巴基用鼻子去蹭史蒂夫的头发。不管是不是用了一样的洗发水,他身上总有种闻起来就像史蒂夫的味道。

味觉的回归是最容易的。他觉得如果能重回纽约,他可以通过味道来认出这座城市。

(或者也许,他这么想,在自己脑子里想想总没关系,也许这是因为他总能认出史蒂夫。)



*

巴基并不认为自己特别浪漫主义。也许他以前是这样的,但他现在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他现在更能说出自己的感受,比他之前任何时候都更能,但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就是想一想把这些话讲出来他都感觉是一种背叛。

虽然他还不确定到底是背叛了谁。


*

巴基就这么躺了好几个小时,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他梦到了点什么,但不是什么特别糟糕的东西。史蒂夫的脑袋压在他的胸口上,手臂环着他的腰,还有史蒂夫的呼吸,这些都让他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

最后,史蒂夫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终于把他们两个人都吵醒了。

他和巴基看着对方,后者哈哈大笑,他很长时间没有感觉到这么开心,这么悠闲了。

他差点就要说出口了,在安静的房间,躺在对方身边,感受着瓦坎达吹进来的微风,看着史蒂夫脸上的睡痕。

差点。


*

巴基带着史蒂夫下楼去了厨房,胡乱翻找着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但也小心没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他还期望着自己以后能被允许进入厨房呢。

但只有一只手臂让他做这些有些困难。

“史蒂夫,”他轻声喊他,“可以给我搭把手吗?”

“当然可以,巴克,我——”史蒂夫停了下来,他思考了一下巴基刚才说的话,“你这个婊子养的,巴基。”

巴基笑了起来:“别这么说我妈妈,她是个很棒的女士。”

史蒂夫也笑了起来,这让巴基的心脏飞了起来:“她是的,没错。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通常情况下我不需要帮忙,”巴基解释说,“只是从没有胳膊变成有胳膊,然后又变成没有胳膊让我觉得有点无所适从。再说了,我都让你把我当枕头用了,我觉得我有权为我的服务索要一些报酬。”

史蒂夫脸红了。“哈哈,”他干巴巴地说,“你可真好玩。”

“很高兴某些人终于意识到了。”


*

在他们吃好(还有清理好、弄干净他们的盘子后,因为,再说一遍,巴基还是想能够再次使用厨房的)之后,巴基带着史蒂夫来到了屋顶。

这是巴基最喜欢的地方,特别是每天的这个时候。

“我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带你看过这里的日落,”他跟史蒂夫说,仍抓着他的手,“我想它肯定是整个世界最美的日落。”

“整个世界,哈?这个嘛,鉴于我已经去过外太空了,我们来看看到底哪个好吧。”

巴基等一下肯定要让他把这个故事完完整整讲一遍,但现在他不想去问:“外太空没有日落,混蛋,外太空的太阳一直都在。”

“上帝啊,我真想你。”史蒂夫呼出一口气,听起来却好像完全言不由衷。

巴基把他拉下来坐在了他身边,向后靠在屋顶的墙上。最佳的日落观赏点。

“我也想你了,兄弟。”

巴基把头靠在史蒂夫的肩膀上,感觉到史蒂夫也把头靠在了他的头上。

“那么,”巴基说,“现在要怎么样?”

史蒂夫深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又叹了口气:“要把宝石放回原处。”

“它们从哪来的?”

“很多地方。很多时间线。得把它们都还回去。”

“很多时间线?你去时间旅行了,但却没在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我?”巴基假装震惊又生气,“这就好像我已经不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一样!你出轨了吗,罗杰斯?”

史蒂夫笑了出来:“哦,是的,巴恩斯。你最好应该知道,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是小浣熊。”

巴基翻了个白眼,跟史蒂夫挨得更近了:“但是说真的,史蒂夫,时间旅行?”

“时间旅行。”


*

“让我把话讲清楚,”巴基等太阳完全消失,史蒂夫讲完了他的故事后说道,“你可以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我是说,从理论上是这样的,但这只意味着——”

“分支和平行时间线,我知道,在我们两个之间我才是科幻爱好者,罗杰斯,而你是奇幻小疯子。”

“没错,所以虽然我可以,但这是个糟糕的主意。”

“那么,明天,你要去把事情解决了,回到那些不同的地方和时间线,把宝石放回它们原来的地方,然后这一切只会导致我们现状?”

“反正布鲁斯和托尼是这么说的。”

“虽然我觉得讲不通,但是,”巴基耸了耸肩,“先不管我怎么想的,所以你会离开,然后再回到这里?一切仍旧会维持现状?”

“差不多是这样吧。”史蒂夫动了动,好让自己不去看巴基的眼睛。

巴基坐直身体,转向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罗杰斯。不改变过去,记得吗?”

“但是如果我就只是跟我自己说,只说你,就只是早点说你的事,如果让我把你早点救出来——”

“那么,谁知道该死的会发生什么事。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就应该让它保持原样,史蒂夫。我们现在在这里了。我们现在很开心。至少,”巴基动了动,突然无法直视史蒂夫的眼睛,“至少,我以为我们很开心。”

“你在这里,我当然非常开心。”史蒂夫说。

“我也是。所以什么也不要做,好吗?就只是把宝石放回去,然后,”巴基有些颤抖地吸了口气,“然后回到这里。”

“我会的,除了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哪里都不去?”巴基回视他。

史蒂夫抬起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哪里都不去。”

“那回布鲁克林呢?”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吗?”

“我总是希望你能在我身边的,巴克。”

巴基重新靠在史蒂夫的肩膀上:“那么你会回到这里,然后我们去布鲁克林。”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

“你知道的,当你说‘像太空服一样的东西’时,我脑子里想的可不是这个。“

史蒂夫嗤之以鼻,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笑了起来:“滚一边去。”

他跟萨姆道了别,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走到巴基面前。

“在我回来之前别做傻事。”他说。

“怎么会?”巴基回答他,“你把傻气都带走了。”

史蒂夫冲他笑了,把他拽进自己的怀抱里。巴基让自己稍稍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史蒂夫冲他点了点头,拿起妙尔尼尔和行李箱:“一会儿见。”

巴基眨了眨眼睛,史蒂夫已经不见了。

“他会去多久——”

“他需要多久都可以,”布鲁斯说,“但对我们来说就只有五秒钟那么久。差不多,五、四、三、二——”

史蒂夫回来了。他的头发长了点,有点脏,但他还是那个他。

他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梯,巴基就站在楼梯底,刚好让史蒂夫跌进他的怀里。

他们就那么站了几分钟。

“多久?”巴基问他。

“大概六个月。”史蒂夫说,“发生了一些疯狂的事。”

“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得确保有人看着你的后背。”

“我没事,巴克。一点儿伤都没有。”史蒂夫离开了他的怀抱,巴基马上就开始想念他的拥抱了,“主要是一些脑力活动。要是我得再说‘九头蛇万岁’,我也许真的会把舌头割掉。”

巴基哼了一声。

“嗨,萨姆,”史蒂夫转了个身,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你可以过来这一下吗?我要问你个问题。”

“没问题,队长,你要问什么?”

“你确定你还是想继续这些吗?”

“当然了,史蒂夫。怎么了?”

“没什么,”史蒂夫说,打开了他带回来的行李袋,“与其说是问题,倒不如说是想问问你觉得给你升个职怎么样?”

盾牌在落日余晖下闪闪发光。

“你确定吗,史蒂夫?”

“没错,来吧,试一试。”

萨姆拿起盾牌,把它安在了手臂上。

“感觉怎么样?”史蒂夫问道。

“感觉不像我的。”萨姆诚实地说。

“我要和你说实话,萨姆,这种感觉会一直在。”史蒂夫站起来,向他敬了个礼,“但我想不出比你更好的人选了。”

“谢谢,”萨姆说,“但是你怎么办?”

史蒂夫看向巴基:“我想试一试退休。毕竟我现在已经一百多岁了。”

萨姆笑了起来:“说得很对。”

“但是,”史蒂夫严肃了起来,“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要是你觉得需要援助,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所以你现在是后备队的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萨姆,这么说倒是不错。”

萨姆也迅速向史蒂夫敬了个礼:“不是想长话短说——”

“你是真的想玩玩它。”

“我是真的想玩玩它。我是说,练习练习。它现在是我的盾了,史蒂夫,概不退回。”

史蒂夫笑了起来,这声音就和三十年代一样清澈又无拘无束,像是没有什么负担的孩子:“好好玩。”

“确保你不会砸着自己的脸,打破自己的鼻子!”巴基在他身后也喊道。

“就那么一次!”史蒂夫抗议道,再次笑了起来。

他和巴基的对视了一眼,史蒂夫走了过去,坐在了湖边。

巴基坐在他身边:“那么,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史蒂夫耸了耸肩:“回布鲁克林去。看看我的大学学分是不是还有用。”

巴基哼了一声:“太好了,我又要再次面对装模作样的艺术生史蒂夫·罗杰斯了。”

史蒂夫又笑了起来,双肩放松下来,这感觉像是许多年来的头一次:“我想要是你决定留在我身边,总得让你知道要面对些什么。”

“拜托,在我们经历了这么些乱七八糟走到这里之后?要是你觉得我还会离开你的话,你那该死的脑袋就真的坏掉了。”

史蒂夫看向他:“说到这个,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是吗?”

史蒂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带了这个,我在想你愿不愿意再次为我带上它?”

狗牌。上面是史蒂夫的名字。巴基看向史蒂夫的脖子,看到了那里的银链子。

他笑了。

“在过了八十几年后。”他说。

“我是说,”史蒂夫打断了他,有些胆怯,“你不必这么做,我只是觉得也许——”

巴基把狗牌从史蒂夫手上拿了过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戴。”

“什么?”史蒂夫问,他感到有些呼吸不上来,看着巴基的眼睛。

“八十年来第一次把你的脑袋从你的屁股里给我拿出来。”

“然后?”

“然后吻我,你这个白痴。”


*

史蒂夫照做了。





END


探戈狼

【盾冬/锤基】断点续传 07(复4正剧向/双CP/HE)

*复联4背景,正剧向,盾冬锤基双CP,HE。

简介:听说巴基还活着,那个布鲁克林来的傻小子不淡定了。听说索尔一口气胖了三十斤,恶作剧之神也坐不住了。

最后,他们决定联手拯救未来。


前文: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一锅香喷喷的爆炒豌豆,撒上烧烤酱,味精,孜然,再反复颠勺。只不过你不是吃豌豆的人,你是豌豆。


三人两神在量子通道里翻滚了半分钟,终于从一个岔口里摔了出去。


“比起未来的那个我,用户体验可能差了点儿。”托尼掉在一张餐桌上,起身...

*复联4背景,正剧向,盾冬锤基双CP,HE。

简介:听说巴基还活着,那个布鲁克林来的傻小子不淡定了。听说索尔一口气胖了三十斤,恶作剧之神也坐不住了。

最后,他们决定联手拯救未来。


前文: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一锅香喷喷的爆炒豌豆,撒上烧烤酱,味精,孜然,再反复颠勺。只不过你不是吃豌豆的人,你是豌豆。


三人两神在量子通道里翻滚了半分钟,终于从一个岔口里摔了出去。


“比起未来的那个我,用户体验可能差了点儿。”托尼掉在一张餐桌上,起身举起双手,语速飞快地对餐桌两侧的客人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在哭?你这是在哭?……我刚刚压扁了你的面包吗?”


其中一人咬着甜点里的小勺子,瞪大眼睛望着他这个不速之客,脸上的泪痕还在闪闪发亮。


“你们是在约会吗?抱歉,我这就从桌子上起来。”托尼朝他俩点点头,“甜点不错。”


洛基摔在了吧台上,但因为索尔和他铐在一起,他又被索尔拽了下去。史蒂夫和巴基摔在了外面的街道上,史蒂夫紧紧抱着巴基,将盾垫在两人身下,以减少落地时的冲力。


这是一家餐馆,营业状况不太好的那种,又或者只是还没到吃饭时间。托尼环视四周,拉住一名服务生问道:“现在的地点和日期?”


服务生望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纽约,2024年4月15日,中午十二点过五分。”


“谢了。”托尼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的背影,嘟囔道:“为什么拉着个长脸?”


“嘿,别责怪他。”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坐在吧台旁边,朝托尼笑了笑,说:“你是外地人吧,现在大家都这样。”


索尔拉着洛基从吧台里面站起来,闻言惊喜道:“我记得你,我们在派对上见过,你喝了我的仙宫酒,醉得一塌糊涂。”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老人连连点着头,摘下眼镜,细细打量着索尔和洛基。“哇哦,制服不错。你们是新来的服务生吗?”

 

 




 

这是一座死去的城市。


路边高楼林立,街道上行人寥寥。没有红绿灯,没有车笛,甚至没有鸟叫。史蒂夫在一棵树下停住脚步,那树干上贴满了新新旧旧的寻人启事。巴基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我想我们来早了几天。”索尔说,“我还以为,我们会直接掉到战场上。”


“时间锚点出了点偏差。”托尼回答,“Jarvis正在进行校准,大概还需要几个小时。”


穿过两个街区,就是纽约时代广场。往日那些闪耀的显示屏都不见了,一半以上的店铺大门都紧闭着。他们转过街角,一眼就看到了路口中央的铜像——那是2012年纽约之战后人们为复仇者联盟打造的纪念铜像。


“真不敢相信它还在这儿。”史蒂夫感叹道。


他们向那座铜像走去。洛基突然用力扯住索尔,停在原地不走了。


“怎么了?”索尔回过头。


“你看那个。”洛基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广告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上面写的是阿斯加德?”


“100%手工编织鸡笼、手工酿造麦芽酒——脱贫致富搞好建设,欢迎走进阿斯加德。地址:XXXXX XX。”索尔念道。广告牌上面还印了一个黑皮肤女孩的半身像,那女孩儿手握一瓶酒,正以一种非常豪迈的方式往嘴里倒。


“也许只是重名。”索尔说。


洛基深吸气,“……但那个女孩的胳膊上有女武神的刺青。”


空气突然沉默。

 



 

史蒂夫和巴基走到铜像前面,站得近了才发现,铜像的表面已经非常斑驳。一些涂鸦和文字被刻在了铜像身上,有些是谩骂,有些是辩护。


“我们失败了。”托尼也停在铜像旁边,怔怔地望着那些恶意的文字。钢铁侠的臂甲上很明显地上刻着一行字:“你们为什么不全力以赴?”


托尼苦笑。


“托尼,别往心里去。”史蒂夫转向他,“这些人失去了一切,他们只是需要发泄。”


美国队长的盾牌上明晃晃地刻着“懦夫”。


巴基一动不动地望着它。


“巴基,别看了,这没什么。”史蒂夫安慰道,“我相信未来的我们都尽力了。”


巴基却摇摇头,抬手指向了刻在“懦夫”下方的一句话。那句话刻得非常深,只是因为字体没有上面的“懦夫”那么大,所以不太显眼。史蒂夫拍了拍巴基的肩,凑过去仔细观看。


“胸口有星星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懦夫。”


那是一排无比熟悉的字迹。


史蒂夫愣住了。他不会认错的,他不可能认错的——他们小时候共用过无数个练习本,即使一笔一画他都不会忘记。


那是巴基的字迹。




 

 

“吾友。”索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和洛基有个地方要去,待会儿再和你们联系。”


他一手揽住洛基,一手挥动锤子,眨眼间便腾空而起。实际上,洛基对他这种野蛮的飞行方式一直颇有微词——整个人像公牛似地埋头猛冲,飞得毫无美感,而且不顾及乘客安全。


落地的时候,洛基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你能把手铐解开了吗,哥哥?”他压着火对索尔说,“那边有人正看着我们呢。”


“是广告牌上那个女孩儿。”索尔望了一眼,说:“走,去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手铐。”洛基咬牙切齿,“给我摘掉。”


他们越过一道小河沟,沿着泥板路走向那个女孩儿。两辆装载着手工鸡笼的卡车停在村口,发动机不断地发出轰鸣声。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洛基还是感到非常惊讶。这个偏远的小村落,竟然是短短十几年后的阿斯加德。


出乎意料的是,索尔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女孩儿就不太确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索尔?我以为你还在屋子里。”她皱起眉,表情相当迷惑。“还有洛基?你没有死?”


“哇哦,一见面就问别人是不是死了。”洛基点头,“谢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你认识我们?好吧,这听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我并不是你熟悉的那个索尔,他也不是你熟悉的那个洛基。我们两个来自过去,2012年。”索尔顿了顿,“而你是个女武神,对吧?”


瓦尔基里注视着他的眼睛。这个索尔——他仍拥有两只眼睛,并且两只都是蓝色的。


“你刚刚说索尔还在屋子里。”洛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视,“能告诉我是哪间屋子吗?”

 

 






“绝对有什么东西在这里面死掉了。”洛基走进那间低矮逼仄的小木屋,忍不住回过头,狠狠瞪了身后的索尔一眼。


你瞪我有什么用?索尔朝他对口型。


洛基不再理他,继续往里走了几步,试探地叩了叩墙壁,但并没有人应答。


“Game Over!”屋子里传来响亮的一声。


“FUCK!”这是索尔的声音,“菜鸟至尊?你他妈再敢放老子冷枪,我现在就飞到你那头,把你的胳膊拧下来,再塞进你屁股里!”


洛基再次回头看索尔。这次后者的表情相当精彩。“我不是,我没有……”索尔无力道。


地面上太过凌乱,洛基踢倒了一只瓦罐,那只瓦罐骨碌碌滚了出去,又撞到了一只花盆,咚地一声闷响。屋子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谁在门口?是来修有线电视的吗?”


我修你奶奶个腿。


洛基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慢慢从玄关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这间可能还不到六平米的屋子里堆着大量的酒瓶和零食,潮湿的气味令他感到窒息。他终于看到索尔了——那个属于未来的索尔。


……该死的,这绝对不止三十斤。


索尔背对着他,上身赤裸,金发肆意披散,正仰头灌着一瓶伏特加。洛基所有的不爽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一阵阵翻涌上来的钝痛。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索尔,一次都没有。


得是多重的绝望,才能把他此生遇见的最坚强,最骄傲,最光芒闪耀的神压成这样。


良久,索尔终于转了过来。目光触及到洛基的一瞬间,他手里的酒瓶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洛基……你,你还活着?……洛基?”他异色的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欣喜,他下意识地向洛基迈步,却又猛地停住了,眼中的欣喜也迅速变成了惊慌失措。他像只突然见了光的鼹鼠一样向后退去,眼神躲闪,双手不知所措地遮在身前,简直恨不得变成一个隐形人。


“对不起,洛基,我……”他不停地往后退,直到撞上墙壁,退无可退。他深深地垂着头,不敢去看弟弟的眼睛。


洛基接下来的举动出乎屋子里两个索尔的意料——他快步走上去,抱紧了那个未来的索尔。


“我在这里。”洛基说,“给你一个拥抱。”

 

 








TBC.

*开头的老爷子和罗素一定都get到了对吧!

*胸口有星星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懦夫。这句话是漫画里吧唧对队长说的。

*关于鸡笼……电影里阿斯加德村有好多笼子,像是手工制作的,当然不是鸡笼啦,但我第一反应就……hhhhhhhhh

*复联4索尔回到过去那段,仓促地看了洛基一眼就慌张地跑掉了,唯恐弟弟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甚至他看到妈妈的第一反应也是躲,以及遮住肚子。这样的索尔太让人心疼了,就...抱抱他吧,他只是个一千多岁的孩子啊...

2012的锤:卧槽!弟弟你都不肯这样抱我!

下一章

黑羽霞子🤍🤍⚰️

【盾冬】我愿意……等等我愿意了个什么玩意儿???

【LOFTER产出目录】
包子采访婚礼梗,右转AV51227383(一定要看,快乐源泉)

OOC,玩梗短篇,是该视频观后感,一个复联众人骗巴基去结婚的故事

1.
    终局之战的第二天,打仗打得浑身酸痛的Bucky本想在自己的全天然瓦坎达小草庐中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属于老年人的懒觉,可清晨六点,他的房门就被人暴力敲响了,仿佛门外正有个电锯狂魔在追杀对方一样。
    Bucky在这杀人般的敲门声中强行又睡了三十秒,然后才暴躁地从床上滚下来,站起身,眯着眼睛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Sam Wilson,aka...

【LOFTER产出目录】
包子采访婚礼梗,右转AV51227383(一定要看,快乐源泉)

OOC,玩梗短篇,是该视频观后感,一个复联众人骗巴基去结婚的故事

1.
    终局之战的第二天,打仗打得浑身酸痛的Bucky本想在自己的全天然瓦坎达小草庐中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属于老年人的懒觉,可清晨六点,他的房门就被人暴力敲响了,仿佛门外正有个电锯狂魔在追杀对方一样。
    Bucky在这杀人般的敲门声中强行又睡了三十秒,然后才暴躁地从床上滚下来,站起身,眯着眼睛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Sam Wilson,aka猎鹰,黝黑的脸庞在这晨光之中显得分外面目可憎。
    Bucky向他竖起一根手指:“一分钟内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不然我就要把你的头揍进屁股里去。”
    九头蛇箴言:做不做得到另说,但是首先气势一定要足。
    Sam也不怕死地掐住了他的肩膀,命令道:“给你五分钟,随便找一件不是现在这条裙子的衣服穿好,我们马上上路。”

  
2.
    Bucky用了其中的两分钟来向Sam解释他穿的不是裙子而是瓦坎达风情长袍。

  
3.
    对此Sam好奇地问道:“哦,那你的风情长袍底下穿内裤了吗?”
    Bucky又用了剩下的两分钟来殴打Sam。

  
4.
    在Sam把Bucky拖拽出屋的时候,Bucky还想着要吃早餐和梳头,毕竟他现在一头秀丽长发,每天睡醒都会打结。但是Sam坚持不下,声称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容不得他如此资本主义滋润生活。
    “能有什么事?”Bucky不信他,“我们刚刚拯救了世界唉,就不能让我歇一天吗?”
    “歇什么歇!”Sam一气之下秃噜了嘴,“婚礼能等人吗?!赶紧跟我走!”
    “等等,”Bucky敏锐地抓住了他句子里的重点,“什么婚礼?谁要结婚了吗?”
    “……是我朋友Ishita的婚礼。”Sam冷静地回答。

  
5.
    为了赶时间,Sam一把抓起Bucky就原地起飞了,直奔最近的瓦坎达机场。Bucky只感觉自己在骑一匹疯掉的野驴,他没有护目镜的保护,只能静静地感受着这劈头盖脸的狂风洗礼,然后一边吐着进到嘴里的头发,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用什么样的姿势打死对方。
    Sam麻利地把Bucky扔在了已经准备完毕马上就可以起飞的一架航班旁,瓦坎达现在已经对外开放了,自然也有航班。但当Bucky被Sam推着上去时,他突然发现了哪里不太对。
    上头清一水儿的黑人空乘,每个还都那么眼熟。
    Bucky看向机长,机长向他做了个“瓦坎达万岁”的手势,然后微笑着扭头去检查驾驶舱了。
    脑中警铃大作的Bucky一下子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企图冲下飞机,但门口迎宾的两个空姐突然从背后拔出伸缩标枪,拦住了Bucky的去路。
    Sam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Bucky对两名空姐鞠了一躬,然后走回Sam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鬼婚礼,竟然用得上一整个瓦坎达护卫团来押送我去?!你他妈投诚九头蛇了吗???”

  
6.
    Sam含含糊糊地糊弄着,反正飞机已经起飞了,Bucky也不可能这时候直接跳下去。但Sam暧昧的态度却引发了Bucky无尽的联想,他从蚁人和自己的蚂蚁猜到灭霸和乌木喉,可还是没能找出一个必须要他出席的场合来。
    瓦坎达黑科技飞得比他想得快,很快Bucky就又被Sam按进了面包车,从机场一路开到郊区的某所教堂里。可Bucky推开门时,他差点当场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全体复仇者都在场,甚至还有银河护卫队,阿斯加德人,和圣所的法师。
    每个人都穿着帅气的黑西装,一看就是来参加婚礼的,只有他套了件运动衫就出了门。
    场面还能不能再尴尬一点。
    Sam拍了拍他:“别怂,兄弟,往前走。”
    “我没穿礼服。”Bucky用铁臂掐住罪魁祸首Sam的手腕使劲捏,“我甚至连个礼物都没带,新郎会气死的。”
    “不,相信我,就算你什么都不穿出现在这,他也不会生气的。”Sam强行把Bucky推进教堂里,然后断了他的后路,关上了门。
    Bucky四下环视,发现只有Tony和Natasha不见了,状态外的他愣愣地问:“Stark和Nat是新郎新娘?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就刚刚?”从没听过如此无稽之谈的Sam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望着Bucky。

 
7.
    终局之战结束的五个小时后,Steve带着全部的宝石返回过去,归还宝石。
    最后一颗是灵魂宝石,他在沃米尔星遇见了红骷髅,后者收下宝石,然后倒找给他一个Natasha。在Steve即将离去的时候,他的老朋友突然旧病又犯了,又开始把自己ship的RPS往正主脸上怼。
    “告诉我,队长。”红骷髅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虽然你又一次拯救了世界,但是你和你的小情人在一起了吗?还是没有吧?”
    红骷髅的本意是想嘲讽一下Steve这个处男,可不知道戳错了对方的哪根神经,Steve转头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微笑起来:“没错,你提醒的对,我懂了。”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红骷髅:等等?我说了什么吗?你到底懂了什么?
    返回现在后的队长,出现在传送台上后对着操作仪器的Tony和身边的Natasha,以及站在边上等待的Sam所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和Bucky结婚,帮我安排一下。”

  
8.
    这个闪婚计划从提出到执行不超过24个小时,此时Bucky正因为劳累在瓦坎达进行身体检查并准备开始补觉,承担了美国队长紧急任务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非常手足无措。
    不过还好Tony有的是钱,立刻就把教堂帮Steve订好了,甚至还提出可以加工赶制一套彩虹旗版美国队长制服出来给他婚礼上穿。而Natasha则表示,要是Tony敢把这么直男基佬配色的东西让Steve在婚礼上穿出来,她就先和席位上作为娘家人出席的九头蛇干部们一起殴打Steve一番,再拉着Bucky逃到外星球去。
    “那可是婚礼!你们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必须要做到完美,会不会太赶了?”Natasha好心地提醒Steve。
    “不赶,我已经等了太久,不想再拖下去了。”Steve认真地回答,“而且没关系,和Bucky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人生中最美好也最重要的一天。”
    被秀了一脸的几人只能表示,你是队长,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最后分工是Tony和他的战甲军团负责场地布置和嘉宾邀请,还好现在所有人都在基地整修,几乎是一喊就来。而Natasha则负责给Steve找套西装并打理好造型,争取让Bucky有个完美的洞房体验。最后,派Sam去把Bucky紧急接回来,直接送进婚礼现场,给他一个惊喜。
    Steve说他不想再拖了,想速战速决,这没有问题。几人的分工也是个非常完美的计划,这也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到只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Steve忘了一件事。
    他还没有对Bucky表过白呢。

  
9.
    一次都没有。

  
10.
    虽然全世界都已经默认了他们在一起老夫老妻很久了,就连Steve有时候都会这么认为,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严格来说,Steve虽然一直在对Bucky讲各种显而易见的情话,但却并没有正式表白过,Bucky还觉得他们只是“非常好的朋友”。
    Sam吐了。
    但是时间宝石现在正躺在奇异博士的项链里,不可能为了这种乌龙事件而拿出来用,在一脸懵逼中,Bucky迷迷糊糊地就被送上了宣誓台,而当他看见穿着帅气白西装的Steve逆着光向自己走来时,他突然就什么都忘了,只是专注地望着对方。
    这简直帅得犯规。
    “Bucky,”Steve走到他面前,温柔地拉起他的手,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一丝颤抖,“我向上天发誓,会永远陪你到最后,请问你愿意与我共度此生吗?”
    这是什么傻问题,Bucky断了路的脑子里不满地想着,我从八十年前就愿意了好吗?自己的这辈子怕是都要和这个布鲁克林的傻小子纠结在一起了。
    “我愿意。”Bucky条件反射一样地回答道。
    直到掌声响起,戒指被带到手上,Steve搂着他的腰吻了下来,Bucky才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等等,他刚刚答应了什么来着???
    这是个婚礼吧???
    他和……Steve的,婚礼???
    为什么没人通知他一声???
    他是穿着运动装和运动鞋参加了自己的婚礼吗???
    还有话说Steve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Bucky的内心一时间涌出许多问号,但是当他看到Steve幸福的一如往年的笑脸时,又觉得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和Steve在一起了,这就挺好的。

  
11.
    不过婚礼结束后,Sam因为以上的所有原因而被Bucky凶狠又猛烈地暴揍了一顿。
END.
    

nichoLee

归期未定(MOSS黑化预警)03

※ 黑化老莫、强圌制爱请注意!※

发动机喷射的火焰直接点燃了木星、老刘没有去助燃所以存活的What If

前文见合集


-03-


电流贯穿后的强烈麻痹感散得很慢,刘培强还能鲜明地感觉到尖锐的刺痛感,但疼痛并非全无益处,至少他现在已从长时间睡眠所导致的迷糊与倦怠中抽身而出了。


“我不明白,MOSS。”人类的舌根也轻微发圌麻,说话时一阵阵发疼,“你要我有什么用,我不过是空间站里的一颗随处可见的螺丝钉,而且还到了使用年限,得用新的来代替了。”


MOSS的机械臂依旧把刘培强提在半空中,他很喜欢这个能够稍稍俯视面前的男人...

※ 黑化老莫、强圌制爱请注意!※

发动机喷射的火焰直接点燃了木星、老刘没有去助燃所以存活的What If

前文见合集

 

-03-

 

电流贯穿后的强烈麻痹感散得很慢,刘培强还能鲜明地感觉到尖锐的刺痛感,但疼痛并非全无益处,至少他现在已从长时间睡眠所导致的迷糊与倦怠中抽身而出了。

 

“我不明白,MOSS。”人类的舌根也轻微发圌麻,说话时一阵阵发疼,“你要我有什么用,我不过是空间站里的一颗随处可见的螺丝钉,而且还到了使用年限,得用新的来代替了。”

 

MOSS的机械臂依旧把刘培强提在半空中,他很喜欢这个能够稍稍俯视面前的男人、又不似平时那么遥遥相望的距离,“是个好问题,刘培强中校。”

 

人工智能像是被问倒了,它引以为傲的计算模块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沉吟许久后它说:“我无法分析出该问题的答案。”

 

刘培强难以理解地轻笑了声,“你无法分析就把我给硬扣下来?”他小心翼翼动了下僵硬垂着的手脚,生怕动作幅度过大又招致一顿电击,“你所谓的理智不过尔尔。”

 

“他们把我设计出来的职能是观察、分析与控圌制,一切都建立在这三点之上。”MOSS的镜头贴了过来,它贴得太近了,几乎要蹭上刘培强的鼻尖,“理智只是附加项。”

 

MOSS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过,之前的十七年里他们总是保持在两三米开外、一个仰头一个俯视的距离,而现在刘培强甚至可以看到AI光学镜之下后各种精密的零部件嵌合到一起平稳嫁动的画面——他一直将MOSS视为庞大的程序组,用来维持整个空间站的运行,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圌迫与之纠缠进这不明不白的境况之中。

 

“我一直觉得你很有趣。”人工智能继续说道:“当然,有趣的人类不止你一个,但只有你只身一人闯进了总控室,甚至还试图毁灭我。”它毫无征兆地又靠近了,这次冰冷的镜头直接贴上了人类的鼻尖。

 

刘培强被机械臂擎住了身体无法动弹,只能扭过头躲,可脸颊还是被触到了。

 

“一个从天而降的惊喜。”

 

AI的声音在刘培强的右耳边几厘米处拨圌弄他的耳膜,“你破门而时,有一条不知名的程序覆盖了其他指令,它让我一定要留下你,紧急程度为最高级别,”声音带起的气流震动刺得人类颈侧起了一层战栗,“我不理解,这是我第一次无法分析出合理的解释,但我计算模块上每一条线路都推导出了同一个结论——如果放任你离开我的观察范围回到地球,我就永远无法得到答圌案了。”

 

“你中病毒了,MOSS。”

 

“不,”面对人类的调侃,MOSS一本正经地回应,“病毒会让我走向毁灭,而现在,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刘培强恍然间觉得自己在应付第二个刘启,当然他没有亲身近距离经历刘启青圌春圌期的叛逆——他离开地球时那男孩儿才四岁——可MOSS这一连串说法,不知为何就让他联想到了任性的孩子:毫无道理可言,只追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撒泼打滚,不择手段。

 

>

 

“哎,李一一,你这么能,有办法黑进空间站么?”刘启的声音糅进了运载车启动的提示音里。

 

李一一没听清,外加整个人注意力都搁在面前笔记本的屏幕上,刘启这话问下来,他愣是十多秒都没个回音。

 

刘启故意颠了下车,总算把热心搞科研的年轻人给晃出了科学的神圣大殿。

 

“刘启,你干什么呢!再扣三分你今年就别想开车了啊。”李一一踉跄了下,双手赶紧抓住了桌子边才没被惯性给甩下去。

 

“我问你,”刘启放缓车速,运载车平稳地驶离了北京第三区地下城的交通枢纽站,“你能黑进空间站的通讯或者定位系统么?”

 

李一一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他眨了眨眼睛琢磨了会儿,“直接用车载通讯系统接入MOSS不就行了。”

 

“要是那玩意儿能帮上忙我还问你干什么。”刘启轻啧道:“我爸……刘、刘培强,他本来应该跟着返航的转运舱回来的,但现在地球和空间站里哪儿都找不见他。”

 

李一一难以置信地“啊?”了声,“不可能,返航的转运舱安全着陆了,也没有舱体破损,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他侧过身看着刘启的背影,“你爸是不是压根就没登上回来的转运舱。”

 

“他答应我会回来的,返航名单上也有他,昨天我拨通了他的紧急通讯码,但MOSS告诉我无法在地球上和空间站里找到他。”运载车前车窗外刮过一阵冷冽的大风,雪子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盖过了年轻人的声音。

 

戴眼镜的小年轻蹙着眉头,活像是遇到了一个无从下手的谜题,“可如果MOSS拥有整个空间站的最高权限,它既然判定刘叔叔失踪,假设我能够黑进空间站,得到的结果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而且吧,”他有点沮丧地笑了笑,“我不一定能黑进去。”

 

刘启没搭腔,他在白茫茫的世界里行驶了几分钟,突然就来了一句,“要是MOSS在说谎呢?”

 

“不会,MOSS在联合政圌府的授权与监圌管下制造,作为人工智能它必须完全遵守阿西莫夫三法则,并且定时进行图灵测试以规避各种风险。”

 

坐在司机位上的年轻人被几个专业术语听得脸挤成一团,“说人话。”

 

李一一叹了口气,“我就不跟你解释了,三言两语说不清,”他没去理会刘启的哼笑,“我的意思是,MOSS不会说谎,如果它无法定位刘叔叔,搞不好是刘叔叔的定位终端出了问题,他或许被困在空间站某个角落了。”

 

刘启耐心不是太好,他已经等了刘培强十七年,多拖一天都跟过了一年似的,“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

 

“刘叔叔的紧急通讯码呢?”李一一从座位上跳起来,“再联系一次MOSS,请它确认空间站有没有信号连接异常的地方,如果有,你爸就有可能在那里,要是没有……”他沉思了一会儿,“那就麻烦了,各种意义上的。”

 

>

 

“信号请求接入,地球·中国北京第三区,初级驾驶员刘启,经由紧急通讯码通话。”

 

刘培强愣了下。

 

他正坐在瞭望室最靠边的角落里解决MOSS扔过来的压缩食物——人造的玉米粒和豌豆口感已然与真的差不多了,但总有那么些微妙的差距——他压根就不想用绝食来抗圌议MOSS对自己不公圌正的审判:只有保持体力与精神才有机会逃出去。

 

“把信号接进来,MOSS。”人类赶忙站起身,“接进来!”

 

MOSS竟然按他所要求的接通了。

 

“刘启!”刘培强大声喊了句。

 

“MOSS,我是联合政圌府紧急技术观察员李一一,”李一一没有听到刘培强的声音,“请协助寻找空间站内信号未覆盖或是异常区域,我们怀疑刘培强中校被困于空间站中。”

 

“空间站内不存在信号未覆盖或是异常区域,”MOSS平静地说着假话,“MOSS未定位到刘培强中校的位置,已上报联合政圌府,请稍安勿躁。”

 

刘培强愤怒地瞪着悬在头顶的AI,“胡扯!我明明就现在你面前,让我和李一一通话。”

 

他的声音似乎被MOSS的权限给屏圌蔽在了通讯之外,地球上的两个年轻人都没有听见刘培强的低吼。

 

“上报有什么用?”刘启抢过了紧急通讯码的金属片,“能解决问题么!”

 

刘培强被刘启突然窜出来的声音给震了一下,“MOSS,让我和刘启通话,”他换了一种恳切又低声下气的态度,“请,让我和他通话。”

 

一股莫名而愉悦的电流瞬间在MOSS的主板里蔓延开来——它喜欢听刘培强这么求它。

 

“刘启初级驾驶员,搜索刘培强中校的任务已下达,请耐心等待回应;另,刘培强中校的紧急通讯码已到达联络次数上线,即将断开连接。”AI不近人情地在刘启愤圌恨的嚷嚷声中切断了这次通话。

 

瞭望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还在刑期内,刘培强中校。”MOSS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残酷与冰冷,“你至今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并不能为你争取到与刘启通话的机会,请再接再厉。”

 

-未完待续-

 

户口:MOSS你等着,我早晚杀上空间站!


群山皆惊

Me Before You

【但我最欣喜的是梦见

你爱我仍然真心真意。】


你知道吗?有些星星比其他的更寂静,因为它见过更漫长的夜。


在研习课上,毒液照例趴在最后一排。他只是这颗星球上千万分之一,毫不起眼。当课程进行到地球这一章时,教室里一阵躁动,大家都明白这颗蔚蓝星球之于族群的意义。


“下一站”。毒液总听见他们这样说。


同胞学习着各种技能,格斗、操纵、化形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如何控制宿主。


“压制他们。夺取控制权,吸收他们的生命力,废掉之后再换更好的一个。”


暴乱常这样说,这也正是他们被教导、被期望做的事,一旦有了寄生体就要寸寸相争以求替代与完全掌控。宿主愿意与否或者健康状况从不在考虑...

【但我最欣喜的是梦见

你爱我仍然真心真意。】


你知道吗?有些星星比其他的更寂静,因为它见过更漫长的夜。


在研习课上,毒液照例趴在最后一排。他只是这颗星球上千万分之一,毫不起眼。当课程进行到地球这一章时,教室里一阵躁动,大家都明白这颗蔚蓝星球之于族群的意义。


“下一站”。毒液总听见他们这样说。


同胞学习着各种技能,格斗、操纵、化形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如何控制宿主。


“压制他们。夺取控制权,吸收他们的生命力,废掉之后再换更好的一个。”


暴乱常这样说,这也正是他们被教导、被期望做的事,一旦有了寄生体就要寸寸相争以求替代与完全掌控。宿主愿意与否或者健康状况从不在考虑范围内,他理解的,毒液想,他真的能理解。是这颗星球与他们族群的命运,奋力要摆脱寄生虫的名字。毒液没有主动参与过暴乱对于未来的宏伟大计,他总是像块背景布一样趴在边缘,听中央的暴动高谈阔论把一个星球一个族群的结局概括为占领与屠戮。


毒液不喜欢杀戮的部分,但他爱听暴乱讲起地球,因此舍不得从边缘脱开。


那颗蓝色星球在暗色宇宙里温柔而规律地转动,在既定的轨道上周而复始,永恒而美丽。毒液听身边的人描述山峦起伏和海洋涌动,原野上建起的城市如岛链,在夜里有比星光更璀璨的灯火。天空可以是除了灰色之外的蔚蓝、日出前的霭白、晚霞万里铺成的红;有柔软的草地、满山满岭的参天林木和溪涧,地下埋着矿藏和宝石。而一切之上,人类行走其间。


他听说过河流,从雪山深处流淌向海。沙漠腹地有月牙状的水潭,无声地躺在黄沙掌心;也听说过不同的月份有风从不同方向来,有时拥揽着花香,有时带来皑皑一场白雪。他知道地球上有诗与童话,有以世纪为单位传唱的歌谣,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永恒的主题:爱。


多像一场梦。毒液羡慕人类,他们不必一出生就面对母星的衰微与族群的挣扎,他们以自己的身份活、且能活成自己想要的姿态,不必向外物求。他羡慕人类生活在这样一场梦里。


“宿主可以不必死——如果他们有更大的利用价值,除了被吃掉之外。”


暴乱率先大笑起来,似乎眼前已经出现了那副人头堆一旁、好吃的脏器堆一旁的画面。


宿主确实是不必死的,在共生的过程中两方慢慢互相适应,初期的排异之后可以有相安无事的共处;哪怕有损耗,也缓慢而几不可察。毒液垂下眼睛不看周围,自动隔绝周遭喧嚣,想象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能找到宿主,那人会是怎样的。


人类会很脆弱吗?听暴动说一口一个嘎嘣脆,一定是很弱小的生物。毒液想到这里蜷成更小的一团,呆呆望向星球边缘灰色的地平线。他想象着小小的一只人类被裹入自己黑色身体里,忍不住眯起眼笑,被需要、被依偎、被在意,毒液觉得这一定会是无比美妙的事,与眼前的暗淡截然不同,远景是闪着光的,像夜里的远星。


他不明白暴乱为什么最后选了他一起登上飞船,但透过舱窗望进浩瀚宇宙时毒液仍然格外激动,他一次次以极小的幅度撞击着玻璃壁,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会与谁一体共生。他那时还不知道共生的另一种解释是彼此拥有。


等待我,他轻声说,请等待我。


他真正见到人类是在实验室里,当白大褂们隔着透明门把他从仪器中释放出来时,他几乎是立刻蹿到那个惊恐的人类跟前,接着意识到——人类不脆弱,且吵闹。



这家伙能闭嘴吗?


好的,他终于闭嘴了。


喔···不对,他死了。



他怎么就死了?毒液委屈地钻出来,看着地面上面呈土色的死人,一面忧心一面还犹豫着要不要趁热下嘴吃掉。后来又换了几任宿主,毒液小心地盘在他们脑海里,被如海潮般的恐惧折磨着,他几乎想要放弃与他们共生,倘若代价是经年持久的恐惧与厌恶。直到那个男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第一次看见他,透过老妇人的眼睛。毒液惊讶地发现在老妇人沉淀数日的惊恐与绝望之中猛然升腾起希冀,就在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刻。埃迪,他读到男人的名字。曾经是个记者,人太耿直得罪了不少人,女朋友也跑了,现在游手好闲地住在出租房里。埃迪,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街上的人与他都熟悉,常受他帮助。


埃迪。


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毒液完全把掌控权交给女人,由着她扑向控制门向埃迪求救。毒液透过她的眼睛静静观察着眼前的男人,拿着奇怪的东西猛烈砸门,神色焦急。


“救我!”


毒液听见女人尖利的呼救声,心里居然也默默跟着念:救我。


他附上去的时候,埃迪有明显的恐惧。但恐慌与困惑很快被响起的警笛声分走注意力,埃迪奔跑在走廊上,毒液听着埃迪急促的心跳也随之兴奋起来,他感受着自己的躯体慢慢渗透到埃迪的每一寸肌理,是先前在实验体身上从未体验过的契合。他们天生一对。


埃迪显然注意到自己今天在逃跑时身手格外敏捷,几乎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老天,人的潜能果真无穷无尽。埃迪撇撇嘴,抱紧树干从高处俯视地面,看着搜寻人员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觉得好玩又好笑。毒液忍住了插嘴的冲动,打算等到了僻静处再让埃迪弄明白这可不是什么人类的潜能无限,这是礼物,埃迪。


回到住处,一摔上门,埃迪就感觉先前被压抑住的疲倦此刻全都席卷而来。他一面确认着手机里拍下的照片,一面想着下一步要如何做。后知后觉的慌乱终于追了上来,埃迪有些眩晕,太多的事情要做、太多的问题要解决,他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自己被什么重物缠绕着。


饥饿。


埃迪拉开冰箱门,一股不同寻常的饥饿感让他几乎无法直立,身体内似乎有个黑洞等待着填充。伙计,悠着点来,埃迪自言自语道,误打误撞也安抚了体内躁动的毒液。毒液按捺住立刻伸出舌头吃掉隔壁住的朋克男的冲动,缩在埃迪体内,等待合适的时刻来打招呼。


毒液一边仔细地斟酌字词,一边等待时机。


终于。埃迪站在镜子前面,晕晕乎乎地刷牙。他突然定睛向镜里细看,与镜中人四目相对,埃迪觉得有些不对劲。人也还是几十年来的样子,但眼睛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埃迪瞧得更仔细,几乎鼻尖都要凑到镜子上去。


毒液透过埃迪的眼睛注视着镜子里的“埃迪”。这是我们,毒液几乎要脱口而出。最后他只轻轻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埃迪。”


然后埃迪被吓晕在了浴缸里。


那是毒液第一次骂他怂包,可惜埃迪没听见。趁埃迪昏睡在浴缸里时,毒液浏览了在相遇之前埃迪的所有记忆。他真实地走入那些场景,童年的秋千、少年的书架,一页一页写了又撕的采访提纲和所有没有说出口就被消音的话。毒液长久地停在某一个场景,埃迪立在夜风中的大桥上,看桥下流水不停息。那一时刻的埃迪让毒液觉得有切身体会的孤寂,与他曾在母星上无数次品尝的滋味如出一辙。


后来他说的那句“我们都是失败者”并非作伪,而毒液也只是选择了委婉的表达方式来替代略显亲昵的一句“我们是一类的”。


等所有的记忆停在原处不再上下翻飞,毒液从埃迪身后探出,缩成一小团趴在埃迪的胸口,随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哪怕是昏睡中眉心也有皱痕,胡子拉渣、头发也像是几个月没好好修理过,想要对他好,很简单的想法。毒液凑上去,很轻地用额头触了触埃迪心脏的位置,感受着那一处的跃动。只在那一瞬间毒液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切地拥有着什么东西,而不是漂浮着无处寄托,也不是胡乱寄生于某处随时准备着逃离。


他感觉自己终于存在。恐无着处的悲哀与忧乱消散在了破旧街区出租屋的小小浴缸里,轻易得像一个响指。他再也不害怕,不管此后还有怎样的一段路要走。毒液几乎要忍不住用舌头把眼前还昏睡的男人舔醒,告诉他此后一切都有新的模样,包括人称。


毒液从来没有暴动那样的雄心壮志,他不想征服、也不想屠戮。何况埃迪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偶尔还是有点可爱之处,用人类的话怎么说来着?人间值得。他想保护这里,因为埃迪热爱这片土地,用他的力气寻找真相在试图捍卫这地方。


很久之后埃迪也曾问起过这一段故事,在夜的深处,男人仰躺在柔软床垫上,胸口趴着一只懒洋洋的毒液。他戳了戳毒液,手指随后被含入湿乎乎的一处里。


“喂,当时你怎么不和暴动一起征服地球呢?”


“说了啊,”毒液翻了个白眼,“因为你。”


“想一想,你原本可以统治地球嗳。”埃迪越想越觉得带劲儿,双手揉搓着胸口上缩成一团的毒液,后者也耐着性子由着他来。


山川河流、矿藏宝石,无穷无尽的“食物”和新的族群繁衍之所。都可以拥有。


“我知道。”毒液不耐烦地用黑色触手堵住埃迪絮絮叨叨不停的嘴,房间又沉入安静里,清晰地能听见窗下街道三两行人的脚步声和低声耳语声。地球上寻常的一夜,没有谁要急着杀死谁,也没有谁寻找着下一个去处,似乎天地间都留着这样的时刻,让人知道世界上是可以有恰到好处的万物有归处。


毒液一边考虑着冰箱里的巧克力又快被吃完,一边忍不住黏黏糊糊地凑近埃迪脸颊落一个吻。埃迪故作嫌弃地往后靠,同时脑海里掷地有声地说:


“寄生虫!”


毒液不理他,执着地靠过去亲吻他的脖颈。


“寄生虫。”


他看着埃迪笑弯了的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是要小小咬一口以示惩戒还是要玩一些今天埃迪电脑屏幕上跳出的黄色广告里的新花样。


毒液讨厌寄生虫这个称呼,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确实这样看待自己,越是无法承认的事实就越是要欲盖弥彰。但在某一日,记不清具体是哪一日,他百无聊赖地在埃迪脑海里拨弄着念头玩耍,埃迪正伏案写作,一切都很正常,他正写着与生物相关的文章。


写到“寄生虫”三个字,他笔尖毫无停顿,飞快地另起了一行,并没注意到有什么值得思索斟酌的地方。而毒液注视着脑海里悬浮的那一行字,是埃迪自己也没意识到的一个念头,因为太自然太熟悉,自己没有在意,只被毒液看得清清楚楚。是埃迪在写下寄生虫三个字时,大脑自动反应生发的联想,生物学药理学意义上各种对于寄生虫的解释。


毒液等待着自己也出现在那行小字里。


直到埃迪合上笔盖伸伸懒腰,直到无数的念头涌上来完全盖住那行小字,直到埃迪询问毒液晚餐要吃什么。没有,关于寄生虫的联想里没有自己,毒液眨眨眼。


出于好奇也出于试探,毒液轻轻问:


“埃迪,你讨厌什么?”


讨厌废话很多的医生、讨厌心口不一的政客、讨厌难吃的玉米片···


“你喜欢什么?”


喜欢夏天湖岸的微风、喜欢旧金山的落日、喜欢唐人街的蛋炒饭···


“喜欢的东西倒也蛮多的,”埃迪挠挠头发,“而且喜欢和爱也有差别。”


爱。在他提到爱这个字时,毒液看见爱这个字浮在脑海里,温柔而美丽,然后一根黑色的细线慢慢延伸出来,一直连到另一个名字:


毒液。


埃迪自顾自地说着:“爱是很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毒液微笑看着那条黑色细线,点点头:我知道。


他想起曾经在电视里看一位老太太唱古老的民谣,一句接一句,他听得入神入迷:



我梦见住在大理石厅,

臣子和奴仆侍候两厢;

在这众人聚集的厅堂,

我是大家的骄傲、希望!

我有无数金银钱财,

我能夸耀高贵门堂;

但我最欣喜的是梦见

你爱我仍然真心真意。



最后那一句他也跟着唱,觉得悲伤之中又有无限美好。他似乎也看着选择绕着自己流淌最后一个个离去,他没伸手留住它们:不管是住在大理石厅、臣子和奴仆,还是金银钱财、高贵门堂。他只觉得最后一句唱得好,所以他跟着念了一遍:


但我最欣喜的是梦见,你爱我仍然真心真意。




注:民谣引自乔伊斯的《都柏林人》中《土》这一篇。

nichoLee

【毒液/A→O!埃迪】《异变》01(非典型ABO)

文案:埃迪是个Alpha,毒液将他改造成了Omega……

√ 毒液/A→O!埃迪,完全不按电影走向,生子要素有,一个血腥爱情故事

√ 其他圈写过A被人外生物改造成O的梗,觉得挺合适毒埃的就沿用来尝试写写连载x

√ 后文有暴卡出没,出现相关剧情会再追加tag


《异变》


- 01 -


生命基金会保密级别最高的某份报告指出,共生体的宿主属性为Alpha时,融合的成功率将大大降低。


这与卡尔顿·德雷克最初的判断大相径庭。


他以为强壮的Alpha才是共生体最好的归宿——诚然,他从骨子里厌恶Alpha,但他是个合格的科学家,科...

文案:埃迪是个Alpha,毒液将他改造成了Omega……

√ 毒液/A→O!埃迪,完全不按电影走向,生子要素有,一个血腥爱情故事

√ 其他圈写过A被人外生物改造成O的梗,觉得挺合适毒埃的就沿用来尝试写写连载x

√ 后文有暴卡出没,出现相关剧情会再追加tag


《异变》


- 01 -


生命基金会保密级别最高的某份报告指出,共生体的宿主属性为Alpha时,融合的成功率将大大降低。


这与卡尔顿·德雷克最初的判断大相径庭。


他以为强壮的Alpha才是共生体最好的归宿——诚然,他从骨子里厌恶Alpha,但他是个合格的科学家,科学家必须时刻客观——可惜实验室里得到的一串串冷冰冰的数据告诉他:与他一样的Omega才能与那些黏糊糊的共生体融合得更好。


试验没过多久,基金会招揽来的、诓骗来的所有实验体都死了,Omega们往往能坚持得更久,可到头来也逃不过毁灭的宿命。


而凡事皆有微小概率的例外,埃迪·布洛克出现了。


他是迄今为止与共生体融合得最完美的人类,一个Alpha:卡尔顿失职地只看到了表象,他不知道埃迪已经不算完整的Alpha了,他也不知道他甚至怀了共生体的孩子。


§ 


“埃迪,你可能感染了寄生虫,你得……”


安妮的说话声在耳边忽近忽远,埃迪飘忽的意识猛地回了神,他一把捏住快要从手里落下来的手机,浑浑噩噩地敷衍,“……什么?嗯,好,好……我马上就……”


Alpha湿圌透了,像有谁把他从海里捞起来,再草率地扔回了这张“嘎吱”作响的旧沙发上。


埃迪。


埃迪触电般弹了起来,他神经质地在屋子里来回巡视了好几圈,也没瞧见任何人,或是其他东西。


对了,寄生虫。


男人恍惚想起刚才安妮在电话里说的,他感染了寄生虫,那么幻听就不足为奇了,指不定还会有幻觉出……


操操操,这他妈是什么!


“幻觉”这个词还没在男人脑子里拼完,它就真的出现了。


“你好,埃迪,我叫毒液。”毒液咧开骇人的嘴,露出弯曲尖锐的利齿,黏糊糊的组圌织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你的身体属于我。”


§ 


埃迪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他不停地想要喝水,他燥热、又口渴得不行。


“我建议你还是得做个核磁共振。”丹递给男人第三杯水,担忧地观察着女友前男友的一举一动,“我没见过……”


“不!”埃迪伸手正要接过水杯,却在听见某个单词后扭曲着脸怒吼起来,“去你妈的核磁共振。”


他低吼时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像他自己。


丹吓了一跳,慌乱中他手一松,玻璃杯“哗啦”一声跟着里头的水碎了一地。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埃迪抖得很厉害,他哆哆嗦嗦地去捡玻璃碎片,手指就这么被划了道口子。


“你给我呆着别动!”丹扯出办公桌下的急救箱,摸出创可贴,再一把抓过埃迪渗血的手,随后他惊讶地发现,除了细碎的血珠外,伤口已经愈合了,“埃迪,你……”


“嗯?”埃迪含糊地应了句,混浊的绿眼睛顺医生的视线瞥过去,“哈!对,寄生虫。丹,你见过能让人伤口瞬间愈合的寄生虫么?要不是我难受得要命,那玩意儿还挺棒……”他一通胡言乱语,紧接着就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毒液决定先让中意的宿主歇息上一会儿。


要将其改造为适宜的居所还得耗费三十多个小时,人类的精神又比预想中的脆弱,整个过程对埃迪·布洛克来说绝不轻松——要是他在融合完成前发了疯那就得不偿失了。


黑泥般流态的肢圌体若即若离地游走于躺在病床上睡得难得安稳的埃迪全身。


尽管人类体圌内正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异变,但只要体征检测仪没有捕捉到异常,就没有护士或是医生来打扰他们“独处”的时间。


毒液的触手化为最精准的刻刀,小心翼翼却毫不留情地按自己的喜好改造着宿主。


埃迪·布洛克体圌内有一套完整的Omega生圌殖系统,它未能发育成熟,随年纪增长逐渐萎圌缩,可怜兮兮地在男人下腹里苟延残喘了三十多年。


刚进入这具身体时他就发现了这意外之喜。


共生体在生命基金会大量的试验中表现出偏好Omega宿主的倾向,他们更顺从,更好控制,体能上的不足完全可以由寄生体自有的能量来克服。


当毒液挣脱出上一个濒临崩溃的女性Omega宿主的身体、不得不钻进埃迪这个唯一在场的人类体圌内寻求氧份时,他一下子就对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想想看,一块蒙了尘的宝石,自己送上了门。


如此美妙。


§ 


医院开的驱虫药似乎起了效果。


埃迪不再没日没夜地想要进食活物,也不再被幻听与幻觉骚扰:他的生活依旧拮据、靠打零工过活,可至少他的身体恢复正常了。


Alpha鬼事神差地从货架上拿了巧克力球,他并不爱吃甜的,也不喜欢巧克力黏糊糊的口感。


莫名的冲动怂恿他取了更多,等回过神,埃迪有些惊恐地发觉货架上与巧克力沾边儿的甜食都被自己扔进了购物筐里。


嗜甜也许是驱虫药的副作用,轻微的诧异过后,埃迪没有多加在意,他窘迫地放回一大半,最后买了两条巧克力球、小盒装的牛奶还有烤火腿三明治。


这之后,埃迪的食欲变得极为旺盛,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冰箱前去翻找食物;食物产生的热量似乎无法在他体圌内储存多久,仿佛有什么正疯狂抢夺这些营养,然后很快,他就又饥肠辘辘了。


丹和安妮有次邀请埃迪参加周末的聚餐,他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掉了差不多是三口之家一日三餐份量的食物,看得餐桌上另外两个人惊讶得目瞪口呆。


安妮正式完成了从前女友到老妈子的身份转换,她拖着埃迪又去做了一次化验,除了他跟撒泼的小孩子一样怎么都不愿意进行的核磁共振检查外,所有的项目均显示正常。


“要是我不知道埃迪近日来的异常,单凭这些数据,我会觉得他是个非常健康的人,”丹拿着化验单来回翻看,“健康到让我感到不正常。”他在翻到某一张化验单时突然停了下来,“埃迪是Omega?”


§ 


暴食的报应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一个夜风微凉的初秋夜晚。


埃迪咬着巧克力棒踏进家门,他正要如往常一般溜达到冰箱前觅食,狂风暴雨的呕吐感死死掐住了痉圌挛的食道与喉咙,男人都来不及跑到卫生间就吐出了一滩胃酸,混着巧克力棒腻歪的甜味,恶心到不行。


有谁不合时宜地给他打了电话。


手机铃声搅得Alpha的脑袋一阵恼人的眩晕,他低声骂了句,伸手摸出手机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专挑这种时候来“骚扰”他。


“……安妮。”可看到来电显示后,埃迪还是好脾气地接起来,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


“埃迪你还好么?”金发姑娘听见听筒那头传来的声音虚弱至极,登时就把要质问前男友的事给抛到了脑后。


埃迪吸了吸鼻子,慢慢腾到水槽边给自己倒了杯冷水,“没什么,大概是急性肠胃炎。”


“好吧,”听埃迪这么说,安妮也不疑有他,毕竟他的体检报告完美无缺,“我必须得问你一句,埃迪·布洛克,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那张“出卖”了埃迪的化验单被金发姑娘捏得哗啦作响,“之前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却对你是Omega这事只字不提?”


男人正巧抬头灌了一大口水,险些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质问给呛得把肺咳出来,“我什么时候成Omega了?”


女性Beta原以为埃迪会感到羞愧而道歉,谁想他如此理直气壮地驳斥,她愣了下,而就在这时——


“两周前,”毒液的声音从细胞里钻出来,在男人身体里轰鸣,“然后马上……”


你就会变成我的Omega。


埃迪无法控制地倒抽了口冷气。


“埃迪?”安妮既气愤又担忧地问了句,迎接她的是单调冗长的忙音提示。


- 未完待续 -



Teliny

【Spideypool】Villain 第三章 下

阿鲸鲸XD那里继续翻译大工程,附上原本的翻译授权。

因为日常略忙所以更新并不能确定,不过肯定不会坑就是啦XD

原文的斜体一律使用黑体代替。欢迎捉虫。

[图片]

第一章上

第一章下

第二章上

第二章下

第三章上

第三章中


“天啊……”彼得咕哝着,不悦地在庭院里确认着。“我猜我真是累了。”
他能从日头的位置看出来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他很冷,但起码没像上次一样睡在雪里。墙壁和紧身衣相对来说很保暖,而且第二次从建筑间荡过也让他心情畅快,准备好回去找小韦德。
他冲回那栋房子,他可不想让那孩子以为他没说一声就走了。今天的天气好了许多,雪也停了,正是给他展示自己那些招式的最佳机会。
当一...

阿鲸鲸XD那里继续翻译大工程,附上原本的翻译授权。

因为日常略忙所以更新并不能确定,不过肯定不会坑就是啦XD

原文的斜体一律使用黑体代替。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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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上

第一章下

第二章上

第二章下

第三章上

第三章中


“天啊……”彼得咕哝着,不悦地在庭院里确认着。“我猜我真是累了。”
他能从日头的位置看出来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他很冷,但起码没像上次一样睡在雪里。墙壁和紧身衣相对来说很保暖,而且第二次从建筑间荡过也让他心情畅快,准备好回去找小韦德。
他冲回那栋房子,他可不想让那孩子以为他没说一声就走了。今天的天气好了许多,雪也停了,正是给他展示自己那些招式的最佳机会。
当一对儿老人家经过他身边时,他藏到了垃圾桶背后。他们就住在韦德家隔壁。这里总算是有了点人气,小镇瞧起来也不像之前那般荒芜了。看见并听见人们的存在让他感觉好了一点,但他还是打算鲁莽些跑回小房子,免得时间过去太久。
幸好韦德家是这一排的第一栋,路上的行人看不见他。彼得快速爬上墙并抓住窗子,他之前关了窗户,免得冷空气和雪进到孩子的房间里。他发现最近太常见的熟悉一幕又发生了。
韦德趴在床上哭泣,他的肩膀比上一次抖得还要厉害,并且他的抽泣从外面都能听见。他拿着妈妈的照片,大大的泪点掉在上面。彼得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感到有一只强壮的手在挤压他的喉咙,隔绝大脑氧气,并且让他的心脏干枯破裂如同楼下花园里棕色的枯叶。
他举起颤抖的手,敲了敲玻璃。韦德听见了,却没有抬头。他从床上起身,打开窗子,但是完全不抬起头或眼睛,只盯着窗框看。
“韦德……”彼得喃喃自语,忽然有些害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声音中的急迫。“韦德,发生什么事了?”
孩子坐回床上,彼得伸手抚摸他,在手指轻擦过他的胳膊时,韦德退缩着抽泣,掩藏着他的脸:“别看我!”
“别看我,彼得。伤疤今天比平常还难看。”
“韦德……”年轻人轻语着,忽略了被面罩吸走的泪水。“韦德……”
他再次伸出手,这次韦德没有退缩。彼得用指尖轻揉着他的肩膀,接着两根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移动着他的脸。他几乎喘不过气。
男孩的左眼下方有一个严重的深色淤青,他的嘴唇也破裂流血了。额头上有一个已经止住血的小伤口,但看起来又疼又深。
“你的父亲……?”
韦德颤抖着嘴唇点头,他用力地抓着相框,彼得甚至能看到皲裂的皮肤下泛白的骨节。这都让他想起了他的韦德,他必须用尽每一分自控能力才能阻止自己喉内发出的恸哭。
“他现在离开了。”小韦德耳语着,“他去上班了。”
“他为什么打你?”彼得温柔地拂去孩子脸上汗湿的头发,小心地不去碰到伤口。“他这次又为什么生气了?”
韦德耸肩,没给出答案,他不停地看着他妈妈的脸,用手指抚摸着照片。
“我想要我妈妈回来。”他抽噎着,彼得被他话中的绝望与痛苦击中,却又知晓他做不了任何事来帮助他。
“嘿……”他轻声说道,抚摸着小家伙的后背。他摆出了现在能做到的最好笑容,韦德眨着眼看他,另两滴闪烁的泪水从他的脸颊滚落。
“我答应过要给你展示我的能力的,是不是?”彼得帮着他起身,男孩的脸上不再悲伤,他顺从地等着下一步。“我们现在就去庭院!我们可以整天都用蛛网荡来荡去,爬上一些建筑物。”
韦德眼也不错地把相框放回床头柜上,他太兴奋太激动了。
“真的吗??”他喘息着,而彼得大笑点头。
韦德匆忙地披上一条老旧的围巾(彼得松口气注意到他现在穿着很厚实)并把彼得推向窗口,和父亲的不愉快暂时被遗忘,他现在正咯咯笑,蹦跶得像个孩子该有的样子。彼得敏捷地把他背上后背,迅速跳了下去。
道路再度恢复了空旷,在前往庭院的过程中没有遇上任何问题。彼得对着最近的一面墙射出第一道网,在白皑皑的道路上高飞而过。韦德快活地尖叫,他小小的手臂紧抱着他的脖子,叫着再快一点,再高一点,笑声清澈又舒畅。
他们足足荡了有一个小时,彼得就像是在做杂技,从不失去注意力,从不让韦德暴露在危险之下。男孩的笑声听上去既是美丽的,又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彼得给予他的幸福和安宁是他其后许多许多年都不会感受到的,他的心在哭泣,罪恶感在增长,他想和他的韦德见面的欲望越来越难以承受,他需要韦德甚于空气。
‘我真的做对了吗?’
“彼得先生!那扇窗户是关着的!”
彼得眨了眨眼,把忧虑甩出脑海。
“想瞧瞧我的超级力量吗?”他喊着,好压过他们耳中呼啸的风声。
“你有超级力量??”
“当然!”他大笑着在空中做了个单脚尖旋转,让韦德咯咯直笑。“抓紧了!”
他们直直地转向那扇窗子,彼得在等时机,当他达到了最大速度时,他便放手踹开木制窗框,几乎没费多少力气,还弄出了一堆噪音和尘土。他们安全着陆,韦德从彼得背上下来,回头瞧着脏地板上错落的碎木板。
“我操!”
“挺让人印象深刻的,对吧?”彼得颇得意地笑着,双手叉腰。韦德对他咧嘴笑,正在他要说什么时,几乎半毁的房间里响起了"哔"的一声。
彼得僵硬地盯着自己的裤子,那里面有一个隐兜,他颤抖着双手翻找着。喘着粗气,他拿出复仇者们用来彼此联系的一个小设备。他完全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此时此刻开始工作了,在不同的时间,还是他们那个时代的过去时。但是这台设备正在响铃,他真的接到了美国队长的来电,而他用尖细又虚弱的声音回应着。
“你……你好?”
“噢,感谢老天爷!这真的好使!托尼,你的发明真是棒极了!”
“少废话。”彼得听见那个亿万富翁在背景里说着。
“帕克!”队长现在是和他说话了。“你还好吗?”
“我……”彼得看着小韦德,他正大张着嘴盯着他瞧,眼睛足有高尔夫球的两倍大。他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我很好。”彼得总算回答,罗杰斯放心地松了口气。
“孩子,你知道机器把你带到哪里了吗?”
“带到一坨狗屎里。”金刚狼咕哝着,声音足够让彼得听见了。他吞咽着,喉咙里仿佛有肿块。这是不是意味着……?
“是的,我知道。”他对着韦德微笑,但他清楚这个微笑有多空洞,孩子也注意到了他的忧虑,“我得告诉你们,这是挺让人震惊的。”
“我们无法想象你的感受,孩子,我们真的想不到。但我们现在已经到这里了,而且……”
“他在哪儿?”彼得突然间陷入恐慌,打断了他的话。他的韦德在哪儿?为什么他没听见他?为什么不是他来打这个电话?
‘噢天呐!噢天呐!我抹去他的存在了吗??’
“回答我,他在哪儿??他是不是……?”他大吼着,眼里满是泪水,没瞧见站在他身边的孩子有多惊讶。
“他很好。我们的时代一切都好。韦德在那边等着你。”
“为什么?他怎么没来?"彼得的眼泪夺眶而出,然而小韦德握住他的手让他分散了注意力。“我不能相信他会选择在那儿等着而不是……不是……他不可能会那么做的!别对我说谎!”
“孩子。”队长的嗓音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他在战役间想让人听他说话时才会用的语调。“他很好,相信我。我们也知道你在哪儿。我们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这就是我们没让他来的原因。”
彼得闭上双眼,他内心的混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宽慰与感激。
“他不知道你在哪儿,但是我们说服他在我们的时代等你。我们……我们知道让他再来这里是件很糟糕的事。”
“谢谢。”彼得小声说道,轻轻回握着小韦德的手。“谢谢你。”
“我们可以不造成任何因果影响就离开这里。”现在是斯塔克在说话了。“布鲁斯和我改进了机器。他会把你在这里做的一切都自动重设。”亿万富翁犹豫了一秒,接着仿佛用上他所有的圆滑问道:“所以……你弄了什么显著的改动吗?”
“是……是的。”彼得又一次看着孩子。他眼睛下方的淤青现在已经扩张到脸颊了。
“拜托,告诉我你没遇上。”
“我遇上了。”
斯塔克咒骂着,队长又开口了,他的语调比之前要温和。
“我……我很抱歉。”一小段沉默后,接着:“我们该走了。越快越好。你在哪儿?”
“在城外郊区,我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
“……周边有破旧的公寓楼和一大堆雪?”
彼得倒抽一口气,跑到墙边的大洞往外眺望。他看到队伍在下方的广场上,传送口就在他们背后。他们一定是在他和韦德跳进建筑时来的。
“我……我能看到你们。”
“是复仇者!”韦德吸气,小脸发白。他的眼睛现在已经大的不正常了。“那是复仇者们!真的是他们!”
“队长,给我一分钟。我需要……”彼得哽咽了,他蹲下来望着孩子。“我需要和他谈谈。”
“他在那里?”超级士兵几乎呛住了。“和你一起??”
现在斯塔克和金刚狼都在咒骂了,索尔还借用了他父亲的名字。
“就给我一分钟,拜托了!”
彼得结束通话,把孩子的脑袋捧在手里,拇指轻抚着他的脸颊。小小的红晕出现在他肉乎乎的脸上,韦德有些害羞和害怕地问道:“我……我有麻烦了吗?”
“不,亲爱的。你没有麻烦。”彼得微笑着摇头,他的眼泪又回来了,韦德抓住他的制服。
“彼得先生,你为什么要哭?”
“这没什么。我很好。”彼得深呼吸,依旧爱抚着他的脸,“我……我必须要告诉你,韦德。”
“好吧。”韦德被男人的眼泪弄得坐立不安,彼得吸了吸鼻子,在开口说话前把眼泪全都抹去,“这不是……这不是我的……”
“你是指你不是加拿大人?”韦德有点要笑出来了,“我早就知道了,伙计!别担心,我不会认为你是来这里抢我们的工作或者类似的鬼东西的。”
“不是!我是说……”彼得又得停下来了,小韦德能够用玩笑让一个瞧上去糟糕透顶的事没那么差劲,就和大韦德一样。这无数的相同点让彼得心痛。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总算开了口,甚至不敢看向那孩子。“我来自未来。”
韦德咯咯笑,仿佛被逗乐了,但他的脸上有一丝疑虑。彼得让他从那个洞望出去。
“看到那个传送口了吗?我从那里来的。时光机器出了点问题,所以我就落在这里了。”
孩子缓慢地转向他,脸色甚至更白了。
“所以……你……?”
“我是未来的复仇者。”彼得点头,带过他的手贴向心脏。“来自二十五年后的未来。”
“所以……”韦德此刻脸红了,他的另一只手想要抓些什么般攒住了自己的围巾。“所以你跟我讲的那些任务……?”
“那些任务还没有发生呢。我是说,不是在此刻。我那会儿他们发生过了。”彼得用眼神恳求着,将他们的手指纠缠在一起,“韦德,我没对你撒过谎!除了时光机器,是的没错,但是……!”
“我知道。”韦德笑了,是个真正的、快乐的微笑,“你是个很好的人。”
彼得叹了口气,回应着他的微笑,轻柔地拍抚着他的手背。“谢谢你。”
“所以,来自未来?伙计,这简直超级酷!”希望和害怕在孩子的脸上混合起来。“你……你知道我吗?我怎么样?”
韦德那样充满期待与无辜的双眼让彼得僵硬了。
“我成为一名英雄了吗?或者……”他一时间颤抖了,眼泪从脸上滑落:“或者我成了个反派?”
“不,韦德!你不会成为坏人的!”
“我……”韦德哭得更厉害了,他小小的身体因哭泣与打嗝而颤抖,“我不想当反派。”
“你不会是的。”彼得必须要缓慢地深呼吸,才能不让他的眼泪掉下来。“我知道的,韦德,相信我。”
“爸爸总是说我不可能成为队长。说我只能……‘做该死的白日梦’。”韦德的恨意与害怕在他虚弱的声音里十分清晰。“我知道我这样的人会变成什么。有着艰难童年和一个坏爸爸和烂房子和……和……这总是这样的,彼得先生!这是超级英雄世界的一个定律!”
“这不是真的!”彼得提高了他回答的声音。“你可以无视生活对你都丢了些什么,你可以变得比痛苦和羞辱更强大!你可以变得比其他人都强大,并且告诉你父亲和世界上的其他人,你没有放弃,尽管他们对你很残酷,可你依旧成为了一个好人!”
这就像是和他的韦德说话,告诉他他为他感到骄傲,跨越多年,对着他喊出他对他的爱意。
小韦德沉默着,彼得紧紧抓住他的小手,接着说道,:“你不会成为一个反派的,韦德。你会成为一个美好的、善良的人。”
而且彼得并不是在说谎,他不是在试图用一些无意义的场面话安慰男孩。他想起了他的韦德,在他面前哭泣的韦德,那些他终将忍受的折磨,和那些他必定要面对跟克服的苦楚与羞辱。他想起了他的笑容,他的笑声和他温和又轻柔的碰触,还有带笑的哭泣。
“是的,一个美好的、善良的人。相信我。”
接着,他将胳膊紧紧环绕住孩子,用自信具有说服力的嗓音继续说道:"你是个英雄,韦德,最棒的一位!富有能力,被人钦佩和爱戴。”
“真的吗?你……你不是唬我吧,是不是?”男孩喘息着,彼得在他的泪中大笑着。
“我是认真的,亲爱的。你会变得非常非常勇敢!超过我,也超过美国队长!”
“我也是复仇者的一员吗??”孩子惊呼着,像彼得之前看了无数次那样上蹿下跳。“我们会在一起工作吗,你和我?”
“是的。我们是超凡好朋友。”彼得对着他微笑,并抹去了他的眼泪。他甚至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韦德不住地笑着。
“我爸爸错了!那个……那个混球!”韦德抱怨着,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妈妈会很骄傲的!我不会让她失望!”
“她很骄傲,宝贝。她非常骄傲。”彼得的胸膛现在疼得更厉害了,一字一句都在他的心口开出洞来,他的眼睛在烧灼,他不知道他还能忍多久而不真的哭出来。他的声音已经出现了裂痕,因强迫吞咽下去的泪水而嘶哑。
韦德的笑容比外面的太阳还要明亮,但随他视线向下,看到雪地里那群人,笑容便一点点黯淡了。
“你现在就要走了,对吗?”
“……是的。”
孩子点了头,知道这只能是唯一可能的答案,然后将一张折叠的纸拿出口袋。
“我本来想要你带我一起去纽约的,但现在我知道你来自未来,我们就不能那么做了。"他的笑容又回来了,将纸递给彼得。彼得缓慢地接了过来。“话说给你这个没问题吗?我会把将来改变得太多了吗?”他有点恐慌。“等等,和我讲话是不是就已经改变所有事情了?”
“不,没关系的。我们找到了方法。”彼得笑道,开始打开那张纸。“未来没有处在危险之中……。”他倒抽了一口气,在认出那篇完整的作文后,眼睛大睁。
“我觉得这很愚蠢。”韦德咕哝着,在地板上来回搓着脚。“我昨晚写了这个,但我没把它交给老师。这是……这是给你的。”他坐立不安地折磨着自己的手指及短小破损的指甲。“或许这也没有那么愚蠢,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真的会成为一名英雄!”他害羞地露齿而笑,但是彼得已经忙于阅读那孩子气的字体而没有瞧见。文本不是很长,但也足够将他彻底击溃了。他又一次感到想哭,如果允许的话,他一定已经嚎啕出声。
“这很美,亲爱的。”他低声说道,带着湿亮的双眼和抽搐的微笑看着那个孩子。“非常,非常美。谢谢你写了这个。”
“所以……我写的每件事都会成真吗?”韦德仍需要听到肯定,而彼得乐意消除他的疑虑,在他头上轻柔一吻。
“是的。你所期望的每件事都会发生的。”
他把那张纸紧贴着心,颤抖着呼吸,紧接着将它折好放入他服装内侧,安全地塞在他的胸口。
彼得抱着韦德下到了院子里。孩子在抛去最开始的兴奋与自大之后,将他的脸藏进了彼得的颈窝,用充满快乐与害羞的眼睛看着美国队长和其他人。他的脸颊绯红,手掌汗湿,彼得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各位,这位是韦德。他想在我们走前道个别。”
罗杰斯的表情柔和下来,他走近孩子,微笑着伸出手。
“很高兴见到你,韦德。”
韦德犹豫着,从彼得身上滑下来和他握手,紧张得没说一句话。尽管他的笑容已经告诉了英雄们需要知道的一切。
罗杰斯的眼睛在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和伤痕时睁大了,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感谢你在我们的彼得困在这里时提供的帮助。你实在是非常友善。”
“这……”韦德清了清喉咙,脸更红了,拼命组织语言,“这没什么!英雄总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队长的笑容有点忧伤。
“你想做个英雄?”
“是的!就像你一样!”
“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超级士兵对着他笑了,韦德也露出了他无忧无虑的快乐笑容。之后,他看到了其他复仇者,小脸一下子亮得像圣诞树。
“钢铁侠!你未来的制服真是该死的酷!”
“我们这里总算有人是有好品味的!”亿万富翁开着玩笑,对着金刚狼投去一瞥,假笑地转回到孩子面前。“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这套的时髦高雅设计的,小男孩。谢谢。”
“那是个坦克,伙计。”罗根发着牢骚来找韦德。孩子好奇地看着他的手,变种人瞧起来似乎有些尴尬。
“别担心,小子,我不会把你的手腕切片的。”
“我能看看它们吗?”韦德喘着气,罗根犹豫一秒后拔出了他的爪子,孩子愉快地喘着气,变种人的嘴角也往上翘了起来。
“你喜欢它们吗,咬手腕的小家伙?”
“伙计,它们棒呆了!我们也会一起工作吗?我们会组队吗?”
罗根收回了爪子,轻轻地回答:“是的,孩子。”
“酷!”
现在轮到索尔了,他给韦德鞠了一躬。
“向你致以问候,年轻的战士。”
“你、你好。”韦德低头回应了这个动作。“你是……像……比现实的还漂亮!你看上去像迪士尼王子!你怎么做到的?”
神明轻声地笑,没有任何疑惑地说道:"谢谢。吾将享汝之善于阿斯加德的同伴。比尔听闻汝之好意必更为欢欣,吾确信。”
“不过你可以告诉你兄弟去见鬼的冷静点。”韦德笑得就像这个话题对索尔来说是非常愉快的,这次他看起来完全没有着恼,反而和孩子一起大笑。
“啊,是的,吾着实需要。”
有那么美好的瞬间,韦德看起来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了。然后他转向了彼得,轻柔地问着,带着忧郁,低沉和放弃的调子:“这些我都不会记得,对不对?”
彼得想开口回答,却发不出声音。他摇了摇头,韦德盯着他看,感情强烈,他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但是你……你会记得我,对吗?”
“当然了,韦德。”彼得低语着,他语不成声,把孩子拉近,抱住他的头,“一直记得,亲爱的。”
“好、好的。”孩子吸着鼻子,“我会变得强大。”他开始颤抖,话语很快被抽噎和粗喘打断,“我不会要求和你一起走。我会变得强大,我保证。”
彼得望着队长,然后是斯塔克,他想恳请他们,大概明白自己是在干什么——‘我知道这不可能,我知道他不能,我知道这像是疯了……’——亿万富翁摇着头,他的脸满溢着痛苦与哀伤,但他的动作不包含犹豫以及其他的可能。
“韦德……”彼得温柔地把他放下,跪在雪中,抚摸他潮湿的脸,“再多坚持一小会儿。生活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他在他的前额印下柔软一吻,对着他光滑娇嫩的肌肤低语着,这和他的韦德是如此不同,却又如此熟悉,“你会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不再有痛苦,也不再有憎恨。你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我不想一个人!”孩子哭了,低下头把脸藏在手里,“我再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你不会是一个人的!我保证!”彼得流着泪,赶快再度拥他入怀。他感觉到温热的眼泪打湿了紧身衣,“会有一些难过的时候,但是你能克服他们的,因为你强大,勇敢,而且非常非常棒!你会找到所爱,韦德,并且没有人能从你那里抢走的!”
韦德安静了一会儿,接着点了头,拉开距离去揉他的眼睛。他咕哝着道歉,说什么未来的英雄不该哭之类的,彼得拍着他的头,告诉他英雄们总是会哭而且这也没什么不好。
他缓慢地起了身,感觉腿活像是木头桩子,心脏又沉又冷。索尔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而罗根在望着地平线,背对着整个组。
英雄们走到门边,彼得最后望了那孩子一眼。他还在哭泣,这次是安静的,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围巾,好像他的生活全指望在那上面了。
“他不能跟我们来。”斯塔克低声说道,几乎听不见,“拜托,别问我这个,帕克。机器能重设变了的地方,是的,但是把一个大活人带到我们那里就太过了。即使布鲁斯和我作了修改,后果也太严重。”
“我知道。”彼得伸出手去挥舞,试图摆出微笑。他不确定他是否做到了,但是小韦德笑着向他挥了手。
彼得后退几步,进入了传送口,依然望着那孩子,另一只手抚上前胸。他感到那张纸就在紧身衣下,他的心脏放松了一些。
‘我就来了,韦德。’
他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小韦德忧伤的笑容和他空中摇摆的头发。

———

传送口嗡嗡响着,带了人影,韦德跳了起来,期待地看着。
他瞧见浓雾中的模糊轮廓,嘴巴干干地倒吸了一口气。当彼得和其他的复仇者们总算从门里走了出来,雇佣兵大笑一声,冲了过去。
“彼得!”
韦德的胳膊环住他精瘦的身体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彼得几乎没看见他。他闭上眼,用力将自己埋进雇佣兵的怀抱之中,甚至用上了点超级力量,吸入他的气味,沐浴在他的温暖、味道、嗓音和存在里。
“我好想你。”他耳语着,眼泪无声地滚下脸颊。“噢,韦德,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小彼得。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应该去的,但是他们不让我去!”韦德亲吻着他的太阳穴并看向他,在他脸上寻找着伤痕或是血迹。但他只看到了泪水和混杂了快乐与解脱的悲伤,不免担忧地皱眉。
“别,小彼得,别哭!现在没事了,你安全了!”他冲着他微笑,并捧着他的脸,满是爱意地补充,“我在这儿呢,宝贝男孩。”
在彼得爆发出足以充斥整间屋子的嚎啕大哭后,韦德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年青人冲着他的脖子抹泪,紧紧抓住他的制服。韦德温和又安静地抱着他,粗大有力的手在他的后背上画着圈。
其他的超级英雄们看往别的地方,给他们留有隐私,班纳是唯一一个看到了斯塔克带着水气的双眼和金刚狼遥远又空洞的表情的人。
彼得哭了又哭,直到他的喉咙刺痛,呼吸也变得古怪而嘶哑。韦德耐心地抱着他,以爱与关怀抱着他的头,亲吻着他的脖颈。
折叠起来的信纸就夹在两人的身体之间,它仿佛在发热,让人同时感到沉重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