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优瞳】祝福(下)
祝福(下)
稻荷神要带领村井拜访的第一个神明便是贵船神社的高龗神。
走在贵船神社的石阶上,村井一边听着稻荷神介绍这位神明一边在手机上记录关键信息
“高龗神是掌管水和雨的神明,他是京都水源的守护神,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龙神…”
“不过嘛…”
稻荷神说着说着便停下了脚步。
“不过…?”
村井眨巴着大眼睛等待着稻荷神继续说下去
“他是个很危险的家伙,嘛…毕竟是伴随着杀戮诞生的神明…”
“哎?”
“父神伊邪那岐和母神伊邪那美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
父神伊邪那岐和母神伊邪那美是日本神话的起源,也是日本诸神的父母。这两位神明的话,正在研究神学的村井还是知道的。
稻荷神回忆道......
祝福(下)
稻荷神要带领村井拜访的第一个神明便是贵船神社的高龗神。
走在贵船神社的石阶上,村井一边听着稻荷神介绍这位神明一边在手机上记录关键信息
“高龗神是掌管水和雨的神明,他是京都水源的守护神,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龙神…”
“不过嘛…”
稻荷神说着说着便停下了脚步。
“不过…?”
村井眨巴着大眼睛等待着稻荷神继续说下去
“他是个很危险的家伙,嘛…毕竟是伴随着杀戮诞生的神明…”
“哎?”
“父神伊邪那岐和母神伊邪那美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
父神伊邪那岐和母神伊邪那美是日本神话的起源,也是日本诸神的父母。这两位神明的话,正在研究神学的村井还是知道的。
稻荷神回忆道
“母神伊邪那美在生下火神迦具土时被灼伤,于是卧床不起,不久之后便因灼伤而死。伊邪那美死后,伊邪那岐十分悲痛,盛怒之下,伊邪那岐拔出十拳剑砍下了迦具土的头颅…”
听着神明之间的复杂联系,村井目瞪口呆
“可是…这和高龗神有什么关系?”
“十拳剑所沾血迹化为诸神,其中剑柄的血滴下化为了水神高龗神。”
一个随意的举动都能诞生神明,难怪日本各种各样的神明这么多。
村井听了高龗神诞生的故事有些不寒而栗,她在心里默默评价道“这真是实实在在的怨念与杀戮之子呢…”
“所以说啊…”
稻荷神严肃地提醒道
“在他面前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要是惹他不高兴的话他可是会对惹到他的人下诅咒的。而且,那诅咒可是会死人的哦。”
“下诅咒?!”
听到这里村井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
稻荷神看出村井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恐惧,也猜到村井心里在想什么了。
她摸摸村井的头说道
“没关系的,还有我陪着你呢,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村井以为,所有神明都像稻荷神一样和善,没想到还有像高龗神这么如此危险的神明
“我还以为所有神明都会像您一样和善”
听了村井的话,稻荷神只是笑笑
“不是这样的哦,神明和人类一样,也会有不同的性格。”
稻荷神带村井来到贵船神社的正殿,可是里面空空荡荡。
稻荷神扫视了一下四周
“啊咧,不在神社里吗?”
她回头对村井嘱咐道
“你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高龗神在不在附近。”
“嗯…”
原本就紧张的村井在稻荷神离开后更加紧张了。她小心地看着正殿内的一切,心里无比担心,要是高龗神在稻荷神先一步回来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那个人类小孩!”
一个令人生畏的浑厚声音叫着自己,那声音极具压迫感就好像远古的巨兽。
村井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去,眼前的神明差点没把村井吓一跳。
与稻荷神不同,高龗神就和古时候的神鬼画卷里的形象一模一样。龙头人身,乌青的皮肤,而且身躯十分庞大,如一座小山一般,他每走一步,整栋建筑都会颤抖,感觉下一秒就会倒塌。村井仰头看着他,感觉高龗神快要把屋顶顶破了。
高龗神俯下身,打量着村井。正是愤怒状态下的神明喘着粗气,鼻孔里呼出来的气吹得村井差点站不稳脚。
“小孩,你从哪里来?你知道这里是人类不能来的地方吗?”
“那…那个…”
村井被吓得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偏偏这种时候稻荷大人去哪里了?
“打扰了神明休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高龗神的语气丝毫没有放松。
“对…对不…”
村井想要道歉,但是看着高龗神那可怖的脸,连道歉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时,一只小小的手挡在了村井和高龗神之间。
稻荷神陪着笑向高龗神行礼道歉
“没打招呼前来打扰多有得罪,这孩子是我带来的,还请高龗大人宽容一下。”
虽说是在道歉,但是稻荷神的语气依然不卑不亢。从听到稻荷神安全感满满的声音的那一刻起,村井心里的不安和恐惧便消失了,
高龗神认出了稻荷神,一转刚才的态度变得谦卑起来,于是也回礼道
“不知是稻荷大人带来的孩子,多有得罪。在下十分欢迎稻荷大人的到来。”
看着高大威严的神在瘦小的稻荷神面前变得无比谦卑,村井在心里想道“莫非稻荷大人在日本诸神里的地位很高?”
高龗神不解地问道
“可是稻荷大人为什么会把一个人类小孩带在身边?”
稻荷神一把拉过村井,按着村井的背向高龗神行礼,随后便向高龗神介绍道
“这个孩子是我新收的神使。”
听着稻荷神的“介绍”,村井疑惑地想“神使?我吗?像白狐一样吗?”
高龗神摸摸胡须
“收人类的孩子做神使,真是稀奇。”
“其实这孩子是兔子来着。”
哎?兔子?为什么是兔子?
高龗神没有再追问,而是豪爽地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哪位失礼的人类闯了进来,既然是稻荷大人的神使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反而应当拿出招待稻荷大人的态度来同样招待稻荷大人的神使才是!”
又凶又威严的神明其实是豪爽的性格…
高龗神的拜访结束了,村井也在稻荷神的帮助下获取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走在下山的路上,稻荷神主动询问道
“怎么样?第一次拜访神明?”
村井这才放松了神经,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好险!差点惹高龗神生气了!”
下一秒稻荷神便主动道歉
“对不起。”
听到稻荷神道歉,村井一时没反应过来
“稻荷大人为什么要道歉?”
“要是刚才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话,高龗神也不会吓唬你了。”
村井慌忙说道
“不不不,和稻荷大人完全没关系,看到自家有陌生人闯入高龗神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
听了村井的话,稻荷神露出了笑容。她带着怜爱的神情,伸出手揉着村井的脑袋
“你啊…果然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面对稻荷神的突然夸奖,村井竟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转移了话题
“话说稻荷大人为什么要说我是兔子?”
看着村井好奇的眼神,稻荷神恍惚间又回到了几百年前。
满脸笑容的优抱着一只兔子,眨着她的大眼睛一遍又一遍叫着自己的名字
“稻荷大人!”
…
“稻荷大人?”
这孩子果然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稻荷神咳嗽了两声说道
“因为你眼睛像兔子一样大,而且也和兔子一样很有活力。”
“原来是这样!”
村井憨厚地笑着问道
“那就是说,我现在就是稻荷大人新收的兔子神使了?”
稻荷神顺了顺村井被汗打湿的刘海肯定道
“嗯,没错。我的兔子神使。”
到了山脚,一人一神站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时不知道往哪里去。
这时稻荷神摸摸肚子暗示道
“有点饿了。”
村井心领神会,她掏出手机笑着说道
“正好,我在食评网站上查到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荞麦面。”
食评?网站?稻荷神歪着头不太明白村井在说什么。但是她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好吃的荞麦面。”
于是激动地小跳着催促村井
“带我去,带我去。”
“好好好,等我看看地图。”
只是在村井的带领下,一人一神走错了好几次路。
终于坐在荞麦面店里后,稻荷神忍着笑拍着村井的背安慰有些沮丧的村井
“没关系,京都的路就是有点复杂,走错太正常了。”
村井将头从桌上抬起来,哭丧着脸
“可是我从小到大都在迷路,同样的地方去第二次去也会迷路,很糟糕的吧这样…”
“嘛…嘛…”
稻荷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毕竟迷路这种事她也帮不了村井。
加面是免费的,所以一开始稻荷神就直接加了五份面。在荞麦面端上来后,村井看着稻荷神那份夸张的份量感叹道
“您真的很喜欢吃荞麦面呢…”
可是现在稻荷神的目光全在面上了
“是呢…”
村井在吃到好吃的东西时会无意识做很夸张的反应。比如现在,村井每吃一口面都会夸赞一句“好好吃!”稻荷神并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吃饭的时候有个这样的小孩在身边活跃气氛能让自己的心情十分愉快,就连面前的食物都会变得更好吃。
“话说回来,稻荷大人为什么会喜欢吃荞麦面呢?”
稻荷神夹了一筷子面条放进蘸料里
“几百年前某个人带我吃了一次,那味道我一直都忘不了。”
“哎~”
不过几百年的时间里都只喜欢荞麦面一种吗?这也太厉害了吧。村井一下便来了兴趣
“稻荷大人只喜欢荞麦面这一种面吗?”
而稻荷神在听了问题之后只是惊讶地问道
“难道这玩意还有其他口味吗?”
哎?原来是只知道荞麦面一种吗?
村井解释道
“有哦,日本的面食姑且还是很出名的…除了荞麦面还有乌冬,盐味拉面,酱油拉面,豚骨拉面,海鲜面,蘸面什么的…”
稻荷神打断了村井的话,她两眼放光
“真的吗?!我要吃,我要吃!”
村井笑着答应道
“好好,我会带稻荷大人吃遍所有好吃的拉面的。”
这几天稻荷神带村井拜访了各种各样的神。这些神有老妇,也有老者;有的是人类的形象,有的是半人半兽的形象,甚至有的就是动物的模样;他们中有的高大如山,有的小到需要村井和稻荷神俯下身子才能听清对方讲话,而这些神明包括性格也是复杂多样。这让村井对神明有了新的认知,原来神明的形象也是各式各样的啊。
而被问及稻荷神怎么会将人类带在身边时,稻荷神都是将村井护在身后,向众神解释“这是自己新收的兔子神使。”
众神对待稻荷神的态度无一例外都十分谦卑,这让村井更加好奇稻荷神的地位。被问及地位时,稻荷神也只是掰着手指头不经意地回答“嘛…还是挺高的吧。”
这天村井和稻荷神结束了对居住在松尾大社的酒神大山咋神的拜访。村井在心里默默记录着去过的地点,而后便反应过来:“自己这几天跟着稻荷神拜访居住在京都各地的神明,差不多也快将京都游遍了”跟着她真好啊。甚至稻荷神还会自掏腰包准备给部分神明的见面礼,比如在拜访酒神大山咋神时稻荷神便准备了自己精心酿制的稻谷酒,稻荷神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让村井深受感动,所以她在查找京都的美味拉面这件事上更加卖力。每次看着稻荷神吃面时心满意足的样子,村井都会打心底觉得“她吃得好开心,太好啦~”
从松尾大社出来以后,稻荷神像是想起了什么,拉住村井建议道
“在松尾大社的不远处有一座铃虫寺,听说在那里许愿特别灵,要去看看吗?”
村井有些疑惑
“哎?许愿?可是我有您的话也能向您许愿吧?”
印象里自己并没有听说过铃虫寺这个地方,感觉是一个很小众知名度不怎么高的寺庙。
“嘛…话是这么说…但是去看一看嘛?听说风景不错我也挺在意的。”
“好啊。”
铃虫寺修建在一个小山头上,的确是一个小寺庙。但当村井站在铃虫寺的门口时才发现,其实来这里的人意外的多。
寺庙内的侍者将两人带到了宽阔的大殿内,村井和稻荷神故意坐在了靠后的位子。殿外郁郁葱葱的山林景观让村井感到十分舒服,这里的景色确实很好。
年迈的住持在两位年轻和尚的陪同下进入了大殿,主持坐下后便开始诵起经文。住持十分风趣幽默,就算是无聊的经文也能惹得在场的人阵阵发笑。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小孩子突然举起手问道
“住持,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童言无忌的小孩子提出的问题也引得殿内众人发笑,包括稻荷神在内。
年迈的住持和蔼地笑着回答道
“有的哦。”
殿内众人也很好奇为什么住持这么肯定。
“哎~?”
住持看着提问的小孩子回忆道
“说起来很幸运,在我很小…啊,大概只有你这么大的时候有幸见过稻荷大神。”
“哦?!”
众人发出惊呼。
村井看向稻荷神,只见对方抱着手,脸上则是一副“有吗?”的疑惑表情。
“在我很小的时候进稻荷山里拾柴火时被山里的野猪撞伤了,我大声呼救了很久,可是毕竟在深山里,没有一个人听到我的呼救。对死亡的恐惧和伤口的疼痛吓得我大哭了起来…这时候有一位带着狐狸面具的年轻女人出现了,她为我的伤口涂上了草药,然后护送我下山了。当我想要感谢她时她便消失不见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都坚信着那天看到的人就是稻荷大神…。”
听了住持的回忆,稻荷神才轻声叫了一声
“啊…”
当村井看向稻荷神时,稻荷神也像是想起了什么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诵经环节结束后,众人排着队有序离开了大殿。
“那边的小姑娘…”
住持叫住了走在最后的村井和稻荷神。
住持走上前,看着稻荷神问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而稻荷神则是装出不知情的样子说道
“嗯?没有吧?”
住持抬了抬眼镜
“其实从我一进来就注意到你了,你总是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嘛…大概是我经常来吧…?”
村井还是第一次见到稻荷神如此心虚的样子。
“而且你的气场很特殊,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神仙…”
村井在心里暗自佩服这位住持的直觉,这位住持是真的有点能力在身上的。
“啊…这个…”
稻荷神还在想怎么狡辩的时候,村井突然为她解释道
“气场特殊大概是因为她在神社里长大吧,就算是现在也在神社里工作。”
稻荷神赶紧接应道
“对对对!”
住持愣了一下,随即便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稻荷大人呢!想想见到稻荷大人时我还是一个小孩,不过现在我都老成这样了恐怕稻荷大人见到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哈哈哈哈哈…”
稻荷神只是默默地看着住持,她记得那天在山里救下他时他也还只是一个幼儿而已,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便已经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
时间啊,在人类身上真的好残酷。
想了想,稻荷神便认真地对住持说道
“不过看到您如此健康开朗实在是太好了,我想稻荷大人看到您现在的样子的话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她带着村井向住持微微鞠了个躬
“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看着一人一神离去的背影,住持招呼来了一位年轻的小和尚
“你这两天去准备一下本宫祭的贡品,一定要精心挑选。”
年轻的小和尚吃惊地问道
“我们今年要参加本宫祭吗?可我们以前都没有参加的…”
住持笑着回答道
“要参加,一定要在感谢稻荷大神的祭典上好好感激稻荷大人。”
村井和稻荷神在桂川边找了一把长椅坐下。
稻荷神还在为刚才自己的的身份差点暴露而心有余悸。
稻荷神拍拍胸口
“好险啊…那位住持也太厉害了…差点就被认出来了…”
“确实…”
村井看着渡月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回想起刚才稻荷神差点被住持认出来时那副慌张急忙否认的样子,村井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稻荷神是不想让世人知道她的真实容貌的。
可是就是这样不愿意暴露身份的神明却愿意主动在自己面前现身,还时时刻刻把自己带在身边。自觉自己无论哪方面都很普通的村井还是没能想通:自己到底有什么特殊,能让这位貌似地位还不低的神明如此关照自己。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在问及原因时,稻荷神笑着说下次会告诉自己。那么下次是什么时候呢?比如说现在?现在的时机蛮合适吧?
“呐…”
“嗯~?”
“那天晚上在神社问您为什么对我如此关照时,您对我说下次会告诉我…”
“嗯…”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吗?我实在是很好奇,这样普通的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稻荷大人如此关照我。”
“嘛…”
稻荷神想了想
“我现在当然可以和你说,只是这个故事和你的前世有关系。”
村井吃惊地指着自己
“我的前世?!”
“嗯…”
村井很吃惊,没想到人真的会有转世轮回。
“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那天我坐在树上休息就被你看到了…”
稻荷神开始将回忆一五一十地告诉村井。
听到有趣的部分时,村井也会跟着稻荷神大笑。而听到稻荷神带着哭腔说着自己意外去世的事时,村井又从满脸震惊逐渐泪流满面。
几百年的时光啊,孤独的神明就这样带着自责和痛苦在这望不到尽头的时间里等待着自己的再一次出生。村井不敢将自己代入这份痛苦,她无法想象换做自己的话这几百年的时间自己又该怎么熬过来
都是自己让她这样痛苦了几百年。想到这里村井开始掩面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自责归自责,如果再给自已抉择一次的机会的话,她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救人。
面对突然哭泣的村井,稻荷神慌慌忙忙地为她擦眼泪
“哎…?为什么要哭要道歉啊…优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稻荷大人,这几百年的时间很难熬吧…”
如果不是自己,或许稻荷大人就不会这样痛苦几百年。
稻荷神把村井抱在怀里用尽量欢快的语气安慰道
“不要这么想啊笨蛋,对神明来说几百年不算什么的…”
“可是…”
“不如说,看到现在的优和以前的优一样,没有一点改变,都是一个纯粹善良的好孩子,我很骄傲。”
“前世的我和现在的我长得像吗?”
村井有些好奇。
稻荷神注视着村井大大的眼眸,那眼底的纯真和温柔简直和以前一模一样。
稻荷神轻轻扬起嘴角,勾勒出一个温柔的笑
“一模一样。”
思索再三,村井红着脸笑着说道
“能够为了回应您的期待而再次诞生实在是太好了…”
“不…”
稻荷神打断了村井的话。她轻轻抚摸着村井的头
“优是为了自己,为了回应更多爱你的人的期待而诞生的。”
稻荷神望着远山,竟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我啊…只不过是一个多了些私欲的神罢了…”
村井愣愣地看着稻荷神,温柔的神明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善意和温暖。幸好,幸好自己再一次诞生了。不管是前世的眷恋也罢,还是受到了稻荷神的指引也好,幸好自己来到了京都。
“不管怎么说,能够回到您身边实在是太好了。”
稻荷神偷偷拉住了村井的手
“嗯,欢迎回来。”
在稻荷神的带领下,京都的神明几乎都拜访完了。但是这也就代表着很快就要到村井回东京的日子了。
夜晚的鸭川边,村井默默跟在稻荷神的身后,想到离别即将到来,她开始有些舍不得离开京都这个地方了。
正在村井感伤之时,走在前面的稻荷神突然开口
“话说…”
“嗯!”
村井连忙回应。
稻荷神问道
“京都的神明都拜访完了吗?”
村井想了一下
“嗯,应该是都拜访完了。”
“其实没有吧?你再仔细想想呢?”
没有吗?还差了谁啊?
村井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她选择了放弃,希望稻荷神可以给自己一点提示
“抱歉,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稻荷神突然转过身,笑着对村井说道
“我啊。”
对哦,自己天天和稻荷神待在一起,都忘了稻荷神也应该是自己的调查对象。
“那…”
说起来两次在伏见稻荷大社见到稻荷神都是以很突兀的方式。村井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约她明天在神社里,认真对她做一次“拜访”。
这时稻荷神先开口了
“明天是伏见稻荷大社的本宫祭,优愿意继续以“稻荷神的兔子神使”这个身份和我一起参加吗?”
伏见稻荷大社的本宫祭,是感恩稻荷大神的祭祀仪式。虽然是第一次来京都,但村井还是听说过的。这个祭典的规模在全日本都是数一数二的,全国的信徒都会在这一天来到伏见稻荷大社来参加祭典,感恩稻荷大神的庇佑。
只是这样盛大的活动,自己做为“神使”在稻荷大人身边真的好吗?
村井看向稻荷神,想再一次确认对方的意愿,只是夜色让村井看不清稻荷神现在是什么表情。
想了想,村井还是答应道
“嗯,我愿意。”
祭典的仪式晚上才开始。稻荷神对村井说可以提前到神社里游玩一下,但是在酒店写了一天课题的村井在傍晚时分才来到伏见稻荷大社。
果然是盛大的祭典,村井踏入神社第一步就感觉到了拥挤。来这里的人们要么穿着浴衣要么穿着自己的衣服,大家的手里拿着写满心愿的绘马希望稻荷大神能够实现自己的心愿。
千本鸟居的路两旁挂满了人们的献灯,红色的献灯挂在路两旁与密密麻麻的鸟居组成了朱红色的道路,这样的场景比村井第一天来到伏见稻荷大社时所见到的景象还要奇美妖异。
村井想到自己今天大半天都没有见到稻荷大人了,这段时间稻荷神无时无刻的陪伴让村井在面对短暂的分离时居然都有点不习惯了。现在就想见稻荷大人,那么自己现在要不要进山去找稻荷大人呢?她现在会不会在忙呢?
这时一只手从背后拉住了村井。这自手心处传来的熟悉感觉,村井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玩得还开心吗?”
“稻…”
村井惊喜地回过头,就看到稻荷神笑着对自己做着“嘘”的手势。
村井赶紧收住了声,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后才放下了心。
稻荷神仍然穿着自己的裙子,只是今天她戴上了狐狸面具。
村井这才想起来回答稻荷神的问题
“很开心。”
其实自己才来没多久,只是见到稻荷神的那一瞬间便变得非常开心。
稻荷神的上半张脸被面具遮住了,村井只能在看到稻荷神扬起嘴角时才能判断她在笑。
稻荷神轻轻加重了拉着村井的力度
“差不多该带你去正殿了,这里人很多,一定要拉住我不要走丢了。”
稻荷神的语气就像是在嘱咐一个小孩子。
“嗯。”
村井紧紧地拉住了稻荷神,任由她拉着自己在密集的人群里穿梭。
来到神社的正殿,这里安静得仿佛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稻荷神将村井带入自己的正殿,交给村井一套紫色的唐衣
“优先把衣服换好吧”
村井接过服装,紫色的唐衣一般只有高级的神职人员在主持大的祭典活动时才会穿上。可现在稻荷神就这样将它交给了做为普通人类的自己
村井慌忙问道
“我穿这样的服装没问题吗?”
稻荷神摸摸村井的头笑道
“没问题没问题!优可是我的神使啊会有什么问题呢。快换上吧!”
村井犹豫地看着正一脸期待盯着自己的稻荷神
“稻荷大人…可以转过身去吗?”
听了村井的要求,稻荷神反倒有些不可思议
“哈?为什么?”
“因为被您盯着换衣服的话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稻荷神还是很不可思议
“居然会难为情吗?!明明你小时候什么都被我看过了。”
听了这话的村井瞬间涨红了脸
“小时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吧!”
“好好…”
稻荷神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
虽然已经背过了身去,但她时不时就要向村井提问
“衣服会穿吗?要不要我帮你”
而每次身后都会传来村井肯定的回答
“没问题!不用了!”
许久之后,身后传来村井的声音
“怎么样…?”
稻荷神转过身去,见换好衣服的村井站在身后,有些不自然地向稻荷神展示着。
稻荷神走上前去,帮村井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后拿出一顶小小的乌纱帽戴在村井的头上,满意的赞赏道
“很合适。”
稻荷神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村井,脸上流露出十分微妙的表情
“要是优真的能做我的神使就好了。”
“哎…?”
“没什么…”
听到门外传来嘈杂声,稻荷神明白差不多快要到祭典的时间了。
稻荷神指了指殿前巨大的推拉门对优嘱咐道
“一会儿优就坐到那个位置就好,不要走过神桥。”
“我明白了。”
稻荷神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戴在了村井的脸上,笑着说道
“一会儿见。”
“嗯。”
稻荷神走到殿后的门前便消失了。
到了祭典的时间,神官拉开了正殿的推拉门。村井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隔着小小的神桥,稻荷神的庭院里已经跪坐满了前来的信徒和游客。
神官看到村井坐在那里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震惊,他急忙召来一位巫女,与巫女耳语一会儿后,同样变得震惊的巫女跑了出去。
不会自己是人类的身份暴露了吧?
村井跪坐在原地,看似平静实则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汗。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庭院里的众人包括神官都一起伏下了身。正殿后方巨大的推拉门被拉开,带着狐狸面具的稻荷神出现了。穿着白色唐衣的稻荷神,头上戴着夸张的金色头饰,庄严肃穆的神明一改往日和善的形象,此刻的她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生畏的神性。村井看着她,慢慢地移开了目光,现在的村井居然有些畏惧她了。稻荷神这段时间的陪伴都让村井快忘了她其实是神明来着。是啊,其实她现在的样子才是神明真正的样子。
说到底,神性和人性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
两位巫女伴在稻荷神的左右摇着铜铃为她开路,稻荷神走到村井的面前也慢慢跪坐在了地上。
神明扫视了一圈,开口道
“看到今天有这么多孩子为了我来到了这里,我自心里感到骄傲,真是非常感谢。”
神明的声音如同稻荷山内的潺潺流水,传递着无尽的智慧和慈悲。
门外的神官更是紧张得整个身体都扶在了地上
“我们才是要感谢稻荷大人愿意现身,传说只有在稻荷大人大悦的一年才会在那一年的本宫祭现身。现在稻荷大人就在这里,我们才是要为能目睹稻荷大人的真身而感到骄傲。”
原来稻荷大人只有在心情大好的时候才会在本宫祭现身吗?村井以为稻荷大人每年的本宫祭都会现身的。那么稻荷大人现在现身了就代表她今年心情很好吧?
村井有了一丝私心,她多希望稻荷大人的心情愉悦能与自己有关。
稻荷神微微一笑,对着紧张的神官说道
“不必这么紧张。”
说完她又对伏在地上的各位信徒说道
“各位都坐起来吧,希望大家都能开心度过今年的本宫祭。”
祭典开始,众人开始歌颂稻荷神,表达对她长时间守护世人的感谢之情。
村井偷偷看了她一眼,稻荷神端正地坐在殿前,带着笑听着世人的歌颂。就算被狐狸面具遮挡,村井也能感受到神明看着世人时的慈爱眼神。
接下来便是世人向稻荷神述说愿望的时刻,稻荷神带着笑耐心地听着世人向自己述说他们的愿望。她微笑着扫视着世人,神明的微笑仿佛能洞悉每个人心底的愿望。
祭典一直进行到了半夜,村井也彻彻底底重新认识了极具神性的稻荷神。直到神官拉上大门,村井才松了一口气。在世人面前装成神明的神使,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太奇妙了。
外面开始奏乐,属于人类的祭典才刚刚开始。
过了一会儿,稻荷神才摘下头上的头饰,她站起身走到村井面前摸着她的头对她说道
“你太棒了,今天辛苦了。”
仿佛只是一瞬间,稻荷神身上的神性又全部褪去了,又变成了那个和蔼温柔的神明。
稻荷神对村井说道
“快换衣服吧,我带你出去玩,本宫祭很有意思的。”
村井明白了,神明对世人的爱都是平等的怜爱,可唯独对于自己,神明的爱便是偏爱。既然自己已经得到了神明的偏爱,那么…那么自己再多贪心一点,再多贪心一点点可以吗?
见村井仍然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稻荷神以为是因为长时间保持这样的姿势,村井的腿因为麻木动不了了。
她关切道
“怎么了?腿没事吧?”
而村井则是鼓起勇气拉住了稻荷神的手。
“稻荷大人…”
稻荷神回头,只见村井仍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自己
“我好像爱上你了。”
村井记得外婆说过,要是对神明展现出贪欲的话,神明便会降下神罚。
现在自己已经对稻荷神展现出了自己的贪欲。不过只要能将爱意诉说,就算降下神罚也无所谓…
而村井并不会受到神罚。
我好像爱上你了。
在听到村井说出这句话后,稻荷神的心情便如潮水般起伏不定。
稻荷神抬起自己的面具,轻轻摘下了村井的面具。在迎上村井如小兔般水汪汪的眼睛时,稻荷神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如同汹涌的波涛般喷涌出来了。
村井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深邃的湖面,即神秘又引人入胜,令人无法抗拒。
就算是溺死在这样的眼神里也没关系。
稻荷神扣住了村井拉住自己的手,她轻轻勾起村井的下巴,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村井没有躲避也没有抗拒,而是热情地将神明迎了进来。
村井顺势向后倒了下去,稻荷神将手掌垫在她的脑袋下。
直至村井的呼吸有些困难,喉咙里发出了“唔…”的声音,稻荷神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
她看着面色有些潮红的村井,迎上她期待的目光,稻荷神褪去了自己和村井身上厚重的唐衣,又一次吻上了村井的唇。
下一秒,耳边的奏乐消失了,村井背靠着的冰冷坚硬的榻榻米也变成了松软的床。稻荷神用自己的神力带村井来到了她的酒店房间里。
“优…”
稻荷神像是在请求什么允许。
村井摸了摸稻荷神的脸
“稻荷大人做什么都可以哦…”
得到了允许的稻荷神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一瞬间从心里喷涌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自己忍受了几百年的爱意。
稻荷神将自己和村井身上剩下的衣物褪下,在接下来的夜里宣泄着这几百年的爱意。
村井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没有一丝挣扎,而是紧紧抱着稻荷神,任由她对自己宣泄着这忍受了几百年的爱意。
最后精疲力竭的村井不知在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当她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稻荷神存在的时间太久了,村井觉得她对某些事情的认知和手法仍然停留在有些狂野的远古时代。村井摸了摸仍在隐隐作痛的小腹,看着身边仍然在熟睡的神明,无奈地在心里感叹道
“不愧是忍了几百年的爱意呐…”
她轻轻坐起身,看着几乎快要遍布全身的吻痕和咬痕。
如果说神明在人类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是对人类的祝福的话,那么自己可是全身都被稻荷神“祝福”过了。
不过话说这祝福也太多了吧?
她刚想要弯腰捡起稻荷神昨夜随手扔在地上的内衣内裤时,一只手搂住了自己的腰,稻荷神也醒了。
村井回头带着歉意问道
“抱歉,吵到你了吗?”
“没有…”
村井吻了一下稻荷神笑着问侯道
“早上好,稻荷大人。”
稻荷神也笑着回应道
“早上好,优。”
“今天稻荷大人要带我去哪里玩呢?”
“嗯…我想想看…不过在那之前优先带我去吃拉面吧,肚子饿了。”
“嗯。”
晚饭后在鸭川散步似乎已经成了这一人一神的习惯。
“话说明天是优在京都的最后一天了吗?”
“嗯。”
虽然只待了半个月,但丰富的经历让村井感觉已经待了好久好久。她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京都了,而且她也很舍不得稻荷神。
虽然与她确认了恋爱关系,但是只要回到东京的话自已也只能隔很长时间才能来到京都与她见面。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要变成京都限定的情侣了吗?!
没想到稻荷神却说道
“那我也要和优去东京。”
“嗯…哎…?哎?!!!!”
反应过来稻荷神在说什么后,村井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可是可是…你得在神社里…你有神职在身的呀…”
稻荷神有这样的心让村井很感动,可是她也不愿让稻荷神因为对自己的偏爱而将世人放置在一边。
“优,你知道吗?”
“嗯?”
“全日本有三万余座稻荷神社…”
“嗯…”
“所以啊,不管我在哪里都可以履行我的职责。”
“嚯…”
不愧是地位最高的神明之一。
前往东京那天,稻荷神真的跟在了自己身边。
当稻荷神看到停靠在面前的新干线列车时,便两眼发光兴奋地对优说道
“这是什么?好厉害啊!人类已经发明出这么厉害的工具了吗!”
车站内的乘客在听到这位可爱的女孩带着夸张语气的京都腔时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村井则耐心地和稻荷神解释道
“这是现在很厉害的交通工具哦,坐上它可以去日本的很多地方。”
到了东京,村井带着稻荷神坐在回家的电车上,稻荷神也不停地看着窗外的高楼感叹道
“好厉害,好厉害,和京都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色!东京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
而村井只是笑着听着,时不时又向稻荷神介绍窗外的景色。
想来在这位一直居住在京都的神明心里,东京还是一片荒地吧?
村井的家和自己居住的神社比起来显得实在是太小了,不过稻荷神却觉得这样的小家更加温馨。村井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于是村井和稻荷神只有挤在一张床上。好在床够大,够两个人睡了。
由于家里只有自己的餐具,所以第二天村井便带着稻荷神去商场买了稻荷神用的餐具和其他生活物品。
在回来时刚好遇见了住在隔壁的邻居。
和善的中年妇女看着稻荷神问村井
“这是村井桑的朋友吗?”
“对的,这是我从京都来的朋友,从今天开始住这里。”
“这样啊…那村井桑的朋友该怎么称呼呢?”
啊…称呼…称呼…总不能对邻居说“叫稻荷大人就好。”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村井找了个理由
“啊!我想起来家里还炖着菜!好像已经闻到糊味了!抱歉佐藤太太,之后我再带着我朋友登门拜访!”
说完,便慌忙拉着稻荷神进了房间。
一进屋稻荷神便拉着村井建议道
“优~你给我取一个人类的名字吧。”
村井做着思考状说道
“说得也是呢,没有名字的话会很麻烦…我想想啊…”
而且,名字也是她和稻荷神重要的羁绊啊。
“姓的话,就姓山下吧…”
山下的话,在京都算是大姓,而且自己和稻荷神的相遇都是在山里。
“名的话…”
村井看了看稻荷神的眼睛,村井一直都觉得她的眼睛十分好看。狐狸神明微微上翘的眼角也好像一只小狐狸一样,而且她的眼眸也带有一丝神明的悲悯感显得十分深邃动人。她永远忘不了初见稻荷神的那个夜晚,月色下稻荷神就坐在神社门口的石柱上笑着看着自己。
“名字的话就叫瞳月吧。”
“哎,为什么?”
山下想要知道村井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含义。
村井解释道
“因为稻荷大人的眼睛很美,而且我在遇到你那天的月色也很美。”
村井开学后提交的课题得到了教授的赞赏
“就好像是和课题里的各位神明交流了一样。”
确实是交流了。村井回忆着在京都的奇妙经历,真是度过了一个奇妙的夏天。
山下好几天都提出要接村井上下学,一开始村井只是觉得初来东京的山下不习惯所以有些粘人,后来便发现山下完全是因为上一世的意外担心自己的安全担心过头了。
她无奈地对山下说道
“虽然很感谢瞳月,但是不用太担心我,只是上下学的话我不会死的啦。”
在村井详细说明她们生活的环境足够安全,再三保证自己会把山下给自己的御守随时带在身上,有事就呼唤山下后,山下才勉强同意村井自己上下学。
开学没几天,村井也要恢复打工了。山下听说这事后便对村井说道
“完全不用考虑物质问题啊。”
山下作为地位高,存在久,神社多,信徒多的神明,长久以来的香火钱让她的财力十分雄厚。
而村井则是回答道
“不能全靠瞳月啊,自己的报酬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听了村井的回答,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纯粹没有心机的好孩子。
山下揉了揉村井的脸
“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就保佑优你的工作顺风顺水吧。”
村井笑笑
“谢谢。”
每天晚上看着村井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山下很是心疼,但是心疼归心疼,山下更多的是为爱人是这样努力的好孩子而感到骄傲。
过了一段时间,闲不住的山下就跑去附近的神社打工当巫女了。而神社里的神明在某天看到稻荷神在为自己打工后也吓得够呛。
山下在人世间慢慢学习着人类的情感,包括恋爱也是。
山下只是知道爱,但却不懂怎么恋爱,而村井也在慢慢引导她如何谈恋爱。
某天村井回家后便看到山下正在看京都红叶季的宣传片。
村井脱下外套,摘下围巾问道
“想家了吗?”
“倒也没有。”
“真的吗?”
“只是想着红叶季的岚山特别美丽,想要和优一起去看这样的景色。”
村井想了想
“那我们就在红叶的季节回一趟京都吧。”
“真的吗?”
“真的,过几天我休息,我们可以去京都看红叶。”
听了这话的山下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
“太好了!!!”
村井和山下还是坐在了两人之前坐的那把长椅上,两人静静的看着漫山的红叶。
村井先开口说道
“真是漂亮的景色呢。”
“嗯。”
山下往村井的身边缩了缩,她靠在村井的肩膀上小声说道
“以后每一年都想和优看这么美丽的景色。”
村井也搂住了山下
“嗯,那我们就每年都来。”
孤独的神明一直以来都是独自在深山里看着漫山的红叶。一想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有优陪在自己的身边,山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喜悦的泪水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太好了…”
山下的突然哭泣吓了村井一跳,她慌忙地为山下擦着眼泪
“怎…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什么惹得你不开心了吗?”
“笨蛋…我这是在开心地哭啊…”
回酒店的路上,山下注意到了街边的一对情侣。男生将女生背在自己的背上,两人看上去十分开心。
她望着这对情侣望了好久,直到二人消失在街角。
村井停下脚步看着正盯着街角发呆的山下
“怎么了?”
“没什么。”
山下回头,只见村井蹲了下来,看着自己笑着说道
“瞳月,上来吧。”
“哎?”
原来优都看到了啊。
山下欣喜地走上前,趴在了村井的背上。
村井提醒道。
“抱紧我哦,我要起身了。”
山下搂紧了村井的脖子。
山下的体重很轻,村井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背了起来。
大概狐狸的重量就是这样吧?村井在心里估算到。
天色暗了下来,同时空中也开始飘起了雪花。
山下伸出手,接住了两片雪花。
“话说瞳月。”
身下的村井突然喊自己。
“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村井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吐着雾气。
在优的引导下,意识到爱到底是什么后,山下才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对村井的感情。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那份感情始终都没有改变。
山下再一次搂紧了村井,趴在她的背上回答道
“我想我大概从几百年前就开始喜欢你了吧。”
山下听到村井的心跳明显加快了。
于是反问道
“那么优呢?优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村井想了想,回答道
“前世我不太清楚。但是我敢肯定,现在的我从见到瞳月的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你了。”
“这样啊…”
身下的村井带着愉快的语气吐槽道
“倒是给点更激烈的反应啊…”
山下抬头看了看天空。奇怪了,明明正在飘雪,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脸这么烫?
“这一定是冬天的错吧。”
害羞的神明想道。
end.
和亲公主与奴隶将军(上)
⒈
公主端坐于铜镜前,这份来自中原王室珍贵的陪嫁盛上了一对坚毅的飞眉凤眼。匈奴王的头颅滚落在妆台边,狰狞地逶迤着一地污糟血腥。
自忍辱踏足异国至王庭被破,她已经等了足足十年。
嘈杂的马蹄与刀剑相交在公主耳里如同酣畅淋漓的塞曲,她从金镶玉的妆奁中捻出一张胭脂纸,本就红润的唇被仔细地覆上一层明艳与妖冶。
终于,有军士闯进了王帐,但公主并不畏惧即将可能来的银刀横枪。她淡淡地把手放在妆台的匕首上,那边焠着寒意的银刃沾染上的是新鲜的血光。
“公主。”来人果然是中原儿郎,他执剑作揖时,厚重的铠甲遮住了他的半张面庞。公主嫌恶地用绣鞋踢过匈奴王的头颅,那扭曲的死相骨碌碌地滚至儿郎...
⒈
公主端坐于铜镜前,这份来自中原王室珍贵的陪嫁盛上了一对坚毅的飞眉凤眼。匈奴王的头颅滚落在妆台边,狰狞地逶迤着一地污糟血腥。
自忍辱踏足异国至王庭被破,她已经等了足足十年。
嘈杂的马蹄与刀剑相交在公主耳里如同酣畅淋漓的塞曲,她从金镶玉的妆奁中捻出一张胭脂纸,本就红润的唇被仔细地覆上一层明艳与妖冶。
终于,有军士闯进了王帐,但公主并不畏惧即将可能来的银刀横枪。她淡淡地把手放在妆台的匕首上,那边焠着寒意的银刃沾染上的是新鲜的血光。
“公主。”来人果然是中原儿郎,他执剑作揖时,厚重的铠甲遮住了他的半张面庞。公主嫌恶地用绣鞋踢过匈奴王的头颅,那扭曲的死相骨碌碌地滚至儿郎的足下:“匈奴王的首级,还请将军笑纳。”
获得敌国首领的首级,能在朝廷换来不少恩赏,封侯封爵亦指日可待。然而那儿郎一个眼神都未施舍与匈奴王的首级,单膝跪了下来,分明是挥斩鞑虏的铁血汉子,此刻声线竟有了几不可闻的情绪流转:“主人。”
“你是……”公主在人前伪装着的面具裂了个粉碎,她霍然起身,一脚踢开了沾染上血污的裙角。
公主的手本该是白皙细腻的,这些年却也被塞外的风沙磨砺得宛若纸砂。将军垂首跪在原地,下颔被公主托在掌心。公主的手指是冰凉的,她不甚温柔地抹去将军脸上的血污,却是越抹越花。
“公主,”将军未敢伸手阻止公主在他面上的动作,“末将奉命率王师护送公主回朝。”
这是礼节,也是提醒。公主这才恍惚过来如今的处境,她不是当年皇室金尊玉贵娇养的公主,将军也不是那个被她偶发善心捡来的奴隶。
“行,走罢。”公主恢复了往日的矜贵与端庄。她目不斜视,款款踏出了这如若噩梦一般的王帐。偌大的草原横尸遍野,胜利的战士正在清点首级、俘虏与牛羊。
⒉
公主夜半惊醒,侧耳细聆,却并无异声。
她自榻坐起,胡乱笼了外袍,将盘扣拧至领口,冷声道:“出来。”
窗外这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来人照例叩了三下门,得了允准才推门。暖黄的烛光中,公主安静地端坐在桌案之前,将军沉默地伫立于门槛之后。
“你不嫌冷,我还嫌冻得慌。”公主看着将军。他这十年抽了不少身条。公主依稀记得,将军还是奴隶的时候,生得一副雪肤花貌的好容相,因此很得自己的偏爱。如今虽能从青年将军的眉眼看出旧时的影子,英姿勃发的模样却也与印象中的不尽相同了。
“公主。”将军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进屋来,顺带掩上了房门。他们都没有开口问对方好不好,因为从彼此的疲态,便能轻易地得出答案。
“恭喜将军,助我朝解决心腹大患。”公主如是说。
“多谢公主。”将军只是低眉。
“将军夜半前来,不会是只想听我一句奉承罢。”公主被平白扰了清梦,神色有些许不虞。
“公主今日受惊了,臣……”将军的话被公主凌厉的眼神逼咽下去。事实上,能手刃匈奴王依旧镇定自若的公主,确实和受惊没有半点关系。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公主没有用王室亦或是匈奴的自称,然而气势却依旧居高临下。
⒊
公主和亲的旨意传下的当日,公主正在与她的爱奴习书摹画。
公主身边照规矩都是婢女宫娥,不该有男侍。故而公主的奴隶是公主自己在宫外捡回来的,并以给弟弟伴读的名义养在宫里。
奴隶么,漂亮柔顺最讨人喜欢的类型。而公主的奴隶生得极为隽秀,便是放眼整个皇宫,都算是数一数二的标致人物。唯一不好的,就是奴隶年纪太小了,公主想着,得再等好些年。
本朝规矩,公主只能嫁一个不掌实权的驸马。公主明白,若是身家才华、相貌性情都好的男子,未必肯请公主这尊大佛回家,故而她见奴隶长相清秀,性子温良,心中便打了点算盘。然而未得施行半步,一封和亲诏书彻底断绝了公主的念想。
“拿着这笔钱,往后娶妻生子,过安稳的日子去吧。”公主和亲的前夜,她亲手封了一笔银子给奴隶。她遗憾,却并不过于伤情,反倒是一向恭顺的奴隶红着眼睛,第一次不肯遵从主人的命令。
“本公主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公主抚摩着赤红的嫁衣,眸中没有一丝欢喜。
奴隶最终还是拿着银子走了,公主出嫁的那日,他挤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那垂下的金绣车帘,不曾被风掀起过半角。
⒋
“臣投效了当今陛下,幸得陛下赏识,”阔别多年,将军已不再称奴,“匈奴侵犯我朝多年,更何况,公主……”
“臣僭越了。”公主本想听他后头究竟说了什么,却又听着一声闷闷的收尾。当今陛下便是公主的亲弟弟,登基已有六年,也是将军当时伴读的皇子。
“怎么?往年说的一套一套好听,如今竟是什么也不肯说了,”公主叹了口气,“我渴了,给我烹壶热茶来。”
“是,公主。”将军未披铠甲,仅着墨绿布袍,显得身量颀长。他折腰煮茶,手法娴熟,公主望着将军忙碌的身影:“当年我吩咐你的事,如何了?”
将军将热茶放在公主面前的案桌上,又给公主斟茶,白雾袅袅喷涌而起,二人都看不见彼此真切的表情。
“公主恕罪,臣下……”将军垂眸,“至今还是孑然一身。”
⒌
一室安谧,静默无声。
公主的目光落在为她执壶烹茶的那只手上,不复往先白皙的手背上蜿蜒着丑陋的剑疤。温热的掌心贴在早已无痛的伤处,将军愕然抬头,见公主扶着他的手,又给另一个空杯斟满了热茶。
“将军,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公主抬盏,眸中似有波光涌动。
“多谢公主。”将军举起茶盏,却始终未敢与公主相碰。公主挑眉,皓腕从宽袖中探出半截。公主的臂弯绕过将军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将茶水一饮而尽。
将军似是怔了,平日不敢直视公主的眼睛愣愣地盯着她。公主莞尔:“怎么,是我会错了意,还是你不敢?”
将军低头,就着公主的臂弯,去饮盏中的茶水。瓷盏被倾斜至口向下,不曾落下一滴晶莹的茶水。
“过来。”公主揉了揉将军手背上的伤口,起身从床柜中摸出一盒金疮药来。
“公主,”将军惶然地跪坐在案前,“臣伤处并无大碍。”
“你手上的伤是无大碍,身上的呢,”公主伫立在红烛边,静静地看着他,“你平日不穿深色衣袍。”
⒍
公主爱温柔美少年,故而奴隶素日穿着,不是月白,便是浅青。
将军如今已与当初容貌相去甚远,自然也不再穿书生颜色。只是公主浑然不觉般站在原处,看着将军沉默地坐在原地。
“将军,你若真无意,便不该来此处,不该饮那盏茶。”公主放下膏药。
“会吓到公主。”将军低声道。
“你觉得我会害怕?”公主将手搭在将军的肩上,“脱了,给我看看。”
害怕的当然不会是公主。将军抿着唇,跪直身子,伸手解开了腰带,墨绿的外袍被剥落而下,雪白的中衣上已然浸渍着深红的血迹。
⒎
公主不问将军疼不疼,正如将军不问公主过得好不好。他们都不喜欢说多余的话。
将军伏在公主的膝头,任由公主的手指拂过他流畅漂亮的肩背。公主处理伤处的时候很细致,却也免不了碰到伤处。
将军的手指攥着被单,食指下意识纠紧了布料,口中始终却未发出半分唤痛的声响,甚至连抽气声也没有。公主的指尖蘸着药膏,流连在将军身上各型各色的疤痕上,惹来那具年轻的躯体一阵僵直。
“别害怕,”公主的声音温柔似水,“我在这里。”
将军揪着眉头,正因为是公主,他才会害怕。当年他流落街头任人欺辱,被公主捡到时,公主也是这样柔柔地与他说话。
于是,将军决定大胆一点。他斟酌了半晌,开口问公主:“太难看了吗?主人。”
“嗯?”公主反问他,“匈奴王的首级,难道好看吗?”
将军被公主扶起来,二人四目相对。公主抚上将军的面颊:“无论是和亲,还是征伐,都是为了报国。你喝了那盏茶,便应该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想法,又怎么可能因此嫌弃你。”
又提到那盏不伦不类的交杯茶,将军的脸有些红了,可能是烛火太近了烤得慌。将军扶着公主的肩膀,压抑已久的情愫暗流涌动,他慢慢凑近渴慕已久的红唇,便要一亲芳泽。
“急什么?”公主微哂,推开了将军的胸膛,“伤口还没处理完呢。”
将军有些委屈地又趴在公主膝上,公主手指蘸上了脂膏,搓热了慢慢给他上药。
“主人知道臣要来?”将军忽然问道。
“猜的,”公主轻摁着将军的脊背,“别急,夜还长着呢。”
【斯莉/哈德】昼颜23
哈利脑门上顶着一个大青包,走过霍格沃茨。
今天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德拉蔻没来,据说是病了请假,哈利也没觉得怎么样,但他扭头就撞到了树上,把树上的护树罗锅都撞了下来,罗恩发出惊天长笑,直到五分钟后赫敏给了他屁股一脚。
“哈莉,你没事吧?感觉你有点无精打采。”赫敏担心地问,“马上就要第二个项目了,你可不要分心啊。”
啊?对啊,第二个项目是情人节后十天,现在已经没剩几天了,哈利不能说自己忘了,只能说有点眉目了。
赫敏一脸的不相信。
最心爱的宝贝?哈利不知道那些人鱼会抢走他什么,反...
哈利脑门上顶着一个大青包,走过霍格沃茨。
今天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德拉蔻没来,据说是病了请假,哈利也没觉得怎么样,但他扭头就撞到了树上,把树上的护树罗锅都撞了下来,罗恩发出惊天长笑,直到五分钟后赫敏给了他屁股一脚。
“哈莉,你没事吧?感觉你有点无精打采。”赫敏担心地问,“马上就要第二个项目了,你可不要分心啊。”
啊?对啊,第二个项目是情人节后十天,现在已经没剩几天了,哈利不能说自己忘了,只能说有点眉目了。
赫敏一脸的不相信。
最心爱的宝贝?哈利不知道那些人鱼会抢走他什么,反正他没爸也没妈(莉莉在斯内普怀里打了几个大喷嚏),难道那些人鱼会抢走他的疯批美人教父吗?小天狼星会把他们先做成鱼干。
这样一想哈利更没了竞技意识,他对三强争霸赛实在没有什么兴趣,他的烦恼够多了,所以他一直在图书馆浪费时间最终什么都没发现。
要不是多比找到了他,把他摇醒,哈利就要一觉睡到比赛结束了。
“快点儿,哈莉•波特!”多比尖着嗓子说,一边拉着哈利的袖子,“你应该和其他勇士一起,到下面的湖边去,女士!”
哈利表示他下去就会淹死。
“但哈莉波特必须到湖里去,找到她的宝贝!一个小时后就踪迹全无。”多比着急地说。
“我最爱的的宝贝是什么?”哈利撇撇嘴,“我妈?我爸?我教父?”
多比不想跟哈利废话,拉住他打了一个响指,哈利已经穿上一套女式泳装,又打了一个响指,哈利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赛场了,裁判正在着急的等着他。
妈呀,多比,你能不能帮我换一身泳衣,不要三角裤,这一身太羞耻了。
最终哈利穿着带褶边的小裙子下了水,还好进了水里就不会被人看到了,哈利一边游一边流泪,祈祷丽塔斯基特没有拍到自己。
可能对自己在级长盥洗室里的表现印象深刻,好心的桃金娘出现指点了一下哈利的方向,击退了格林迪洛之后,哈利顺利的到达了人鱼的栖息地。
谁说这是人鱼啊?这tm叫鱼人好不好,长得这么丑,青面獠牙的,人鱼?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哈利想。
但当他看到人鱼雕像尾巴上拴的几个人时,他笑不出来了。
赫敏和秋•张之间那个睡着的女孩不是德拉蔻是谁呢?
心脏有一瞬间感觉要裂开了,哈利猛地吐出一个大气泡,他的头也开始疼,好多奇怪的情绪好像火山一样快要爆发,可是却又找不到出口。
德拉蔻柔软的金发像云雾一样飘浮在水中,脸色比湖水还澄澈透明,衣服柔软地在水中飘着,细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细腰盈盈一握,甚至拴在她脚腕上的绳子都好像某种刑具。
这种想法让哈利肚子里一热,他几乎没去看赫敏或者秋张,就算那是他最好的朋友和暗恋过的姑娘,他甚至有些胆怯,不敢去接触她。
“迷路了,芙蓉和克鲁姆马上就来,”塞德里克忽然出现了,他对他打着手势,然后盯着哈利的“宝贝”看了半天,对他比了一个敬佩的大拇指。
什么?塞德里克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嘲笑我吗?哈利不满地想,但塞德里克已经拉着秋张离开了,
四周又静了下来,哈利凑近德拉蔻,看她纤长的金色睫毛和有点发白的嘴唇,她为什么在这里这个问题哈利甚至都没想过,他整个人都被欲望推到她身边,他轻轻地用小指头勾了勾德拉蔻的手。
她一动不动。
人鱼突然欢快地尖叫起来,庞大的半人半鲨的克鲁姆径直游向赫敏,用力撕扯着绳子。总不能眼看着克鲁姆把赫敏撕成两半,哈利只好递过去一块石头。
弄开了绳子,克鲁姆抓住赫敏的腰,没有再回头望一眼,就带着她迅速升向水面。
哈利并不着急,芙蓉还没来,他还可以再等等,主要他想跟德拉蔻多相处一会儿。
昏睡的她多温顺啊,不会张牙舞爪地骂他,也不会翻起那对高傲的眼睛无视他。
哈利凑过去,他能感觉到她喷出的小气泡,他的手揽上她的腰,那手感真细滑,哈利凑过去,吻住她冰凉的嘴唇,圈住她纤细柔软的身体。她那么苗条,简直就像为了他的怀抱而生。
手指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抚住了德拉蔻的柔软,哈利驾轻就熟地触摸着她,好熟悉,这种触感好熟悉,她这样纤细,这样嫩滑,这样……毫无反应。
熟悉的不满情绪涌上心头,他不喜欢毫无反应的女孩,她明明可以热情的回应他,娇媚地向他索求,嘴里发出最甜蜜的央求,哈利,哈利,再快一点。
她就好像最迷人的妖精,摆明了就是要对你敲骨吸髓,你却无力反抗。
哈利的身体反应已经无法掩藏,他抱着德拉蔻恨不得在这里解决一下自己的需求,可是加布丽还在这里,芙蓉随时会来。
他拉着德拉蔻的手抚摸着自己,脊柱一阵阵发麻,他想了太久了,德拉蔻,德拉蔻,我们什么都不想,管它狮子还是蛇,我们去快活一下吧。
可是时间不允许,哈利看着加布丽的脸色已经变成青色,可是芙蓉还没有影子,他叹了口气,拿起石头,游向加布丽。
他用了很长时间打败了鱼人,左手拉着加布丽,右手拉着德拉蔻,艰难地慢慢地浮上水面,囊鳃草的时间到了,哈利感觉肺里充满了水,他几乎快要沉下去了,马上就要……可是空气涌进他的肺里,他浮上来了。
芙蓉尖叫着扑进水里,在他脸上狂吻,说着感谢的话,他几乎没有力气拉住加布丽,但他紧紧拉住了——
哈利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手里只有一把火弩箭。
“我真敬佩你对魁地奇的热爱,”克鲁姆难得地说话,他就没有这份狂热,相比竞技扫帚他还是更爱赫敏。
难道他在水下一直抱着一把扫帚?怪不得塞德里克的表情那么奇怪,所以是囊鳃草的副作用还是深水恐惧症让哈利把火弩箭看成了德拉蔻?这也太离谱了,因为他轻薄了她一把,所以他就开始幻想她?
脑子一片嗡嗡嗡,所以哈利根本没听到裁判们说了什么,他喝了庞弗雷夫人驱寒的魔药,感觉脑子也跟着蒸汽从耳朵喷出去了。
裁判席上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这孩子正在经历青春期的悸动呢,他的经历告诉他,这份感情最终会成为痛苦。
德拉蔻这次例假十天都没有结束,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抱着肚子,所有人都去看三强争霸赛了,她一个人留在宿舍里,觉得好冷。
第三个项目是六月二十四日。
【10月1日花宁中秋24H/11:00】《墙》
上一棒: @呲呲呲呲
下一棒: @香蕉牛奶
歌名:チェルシー / 歌手:luz-Chelsea
【A】段代表【现在】,【B】段代表【过去】。
《墙》
A.
南山落下第一场雨的时候,八寻宁宁正在店面外头整理沾了水的花枝。
这花来得不容易,迢迢跨了半座城市,跟着车厢一路摇晃踉跄。半大的骨朵都裹在一方泡沫纸里,吸饱了水,落地时已经蔫得不像样子,叶子泛着可怜兮兮的黄,仿佛下一秒就会全数凋落。
八寻把蔫败的枝叶折去,换上新的花...
上一棒: @呲呲呲呲
下一棒: @香蕉牛奶
歌名:チェルシー / 歌手:luz-Chelsea
【A】段代表【现在】,【B】段代表【过去】。
《墙》
A.
南山落下第一场雨的时候,八寻宁宁正在店面外头整理沾了水的花枝。
这花来得不容易,迢迢跨了半座城市,跟着车厢一路摇晃踉跄。半大的骨朵都裹在一方泡沫纸里,吸饱了水,落地时已经蔫得不像样子,叶子泛着可怜兮兮的黄,仿佛下一秒就会全数凋落。
八寻把蔫败的枝叶折去,换上新的花泥。店里留下的空竹篮不多,挑挑拣拣,只能凑出一篮偏满,恰时温凉的雨滴滴答答坠下,卷着逼仄的冷风席卷而来,没一会儿就连成了细细密密的银丝。她手边没有伞,外套也没有帽子,只好把花束揽在怀里,猫着腰一路往店里跑。
早在开春便有人一口气定下了整整三年的花束,每月的四号,地址和尾款都会塞在一个信封里,准时在早晨八点出现在店面外的信箱里。花束的派送向来无须她操心,那地址便也从不在她眼底过目,每每只是拆了信封,数了尾款,再把花和地址一并拿给送花的驿者,这一日的工作便已经结束了大半。
花店开得偏僻,藏在城镇不起眼的一角,前前后后人烟寂寥,在珠光珍宝屡见不鲜的年代里,花束的浪漫早已过时,三年五载也没多少人乐意光顾。这个神秘的、奇妙的订单,反而成了花间小铺里一个不可多得的热闹。
然而这热闹来得不凑巧。她刚数了十四只白山茶卷进软纸里,门口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风铃声。
她有些意外。许久没有人造访过小铺,更何况是在这样连绵多雨的季节。来不及多想,八寻当即在裙摆上蹭干净手,绕过柜台迎了过去。
“欢迎,欢迎。”
来人是个姑娘,个子不高,纤瘦干净得像张白纸。料峭的寒雨里,姑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格子连衣裙,脸色有些发白,雨水卷过她的发梢滑落,又在睫羽的缝隙间坠下,留下一道泛白的水痕。
“需要什么花呢?”八寻从柜台后挑挑拣拣,翻出条干毛巾递过去。姑娘不接,只呆呆地看着她,眼神在店内没来得及整理的乱花从里扫过一圈,又落回到那十四只没打包装的白山茶上。白山茶不可多得,一批订单已经全部用完,八寻怕生意难做,赶紧撤开一步,挡住了姑娘的视线,又追问道:“是要送什么人吗?”
姑娘的眼神悠悠转过一圈,终于飘了回来。
沉默了许久,对方才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毛巾,低低地道:“请给我一支玫瑰吧。”
她说,“我要用一支玫瑰纪念我的爱人。”
B.
“请用一支玫瑰纪念我。”
对面的少年朝她眉飞色舞地笑道:“是不是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她分出一点精力偏过头,指间的原子笔转个不停。《霍乱时期的爱情》嘛,她想,德胜阿尔莫最后和恋人的诀别,不知怎的,本该是句悲哀的情话,从那少年嘴里说出来,反而让人觉得轻佻又不正经。
于是八寻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大客气:“阿普一点都不适合这么正经的风格。”
“啊、这样吗?”柚木普敛了笑容,歪歪脑袋,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那八寻说说看,我适合什么样的风格呢?”
少年总归是少年,裹着宽松干净的校服,一头柔软的发沉在融融暖光中,又被穹顶掠过的云投下了影,少年就则歪着身子,模样随意地藏在那片影里,只在袖口下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腕。
“我才不要回答这个问题。”八寻看得发愣,好半天才在对方的低笑中回神,匆忙窘迫地转过头,“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怎么每天都在想这些奇奇怪怪的无聊的问题。”
柚木普不说话了,却仍是歪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她笑。那眼神不加遮掩,仿佛要赤裸裸地将她囫囵包裹,八寻被看得脸上一阵发烫,下意识地低着头去躲闪,却好像正合了柚木普的意。他低声笑了笑,葱白的指尖在八寻颊侧轻轻一戳,笑嘻嘻地道:“八寻真可爱啊。”
她像是只被捏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恨不得下一刻就跳起来远离对方。八寻把笔朝桌上狠狠一撂,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阿普好烦!”
“这可太让我难过了。”对坐的少年皱起眉,作出一副大为受伤的表情,“八寻就不能再多喜欢我一点吗?”
还没等八寻皱皱眉,对这句话作出什么反应,对方已经一挑眉毛,理直气壮地笑了起来。
“毕竟,我们可是在交往啊。”
A.
“我们可是在交往啊。”
姑娘喝了一杯热可可,冻僵的身体缓过来了些许,声音却仍是沙哑的,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只有眼睛红得骇人,细密的血丝爬在瞳孔周遭,像是在努力吞咽一汪汪落不下的眼泪。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姑娘带着哭腔地道:“我们、我们是在交往,不是吗?他该信任我的,不是吗?”
年轻人的爱情总好像来去匆匆,稀里糊涂地凑到一起,又稀里糊涂地形同陌路。分道扬镳的理由太过简单,简单得让人怀疑是否只是为“不爱”二字落下的遮掩。姑娘的爱人做着海上工作,成日受着海风的煎熬,长年累月只能靠网络信息维系感情。姑娘还在天真烂漫的年纪,总觉得爱情能打败一切。她不管不顾,将未来拟成一份完美的计划,兴高采烈地计算着两人往后漫长的岁月余生,男人却在这一刻开始退缩、逃避。
“这样对我们都不好。”男人从海上匆匆赶回,沾了咸腥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姑娘得知了消息,赶忙盛装打扮,迫不及待向男人奔去。日积月累的思念在这一刻汹涌成潮,爆发不过须臾片刻,却冷不防换来了这样一句冰凉的字句。
“对不起,”男人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我想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但还是觉得我们……实在没有未来。我不想拖着你,对不起,我们还是分开吧。”
他垂着眼,淡漠地看着她,出口的话宛若剜骨的凉风,逼仄地直戳心口。
“你什么都没做错,是我的问题,对不起。对不起。”
“我好恨他。”姑娘抬手掩面,泪珠断了线似的从指缝溢出,滴滴答答地砸上裙摆,晕成了模糊的水渍。
“我不知道……我不会再快乐了,我再也不会快乐了。我好恨他、我恨不得他现在立刻去死,我恨不得——”
“别这么想。”
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这手瞧着粗糙,指腹和虎口都覆着一层薄薄的茧,手指纤长,却异常温暖,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仿佛掌心裹着一团火,烧得姑娘整个肩膀都暖融融的。
“你们还有很多、很多快乐的回忆,不是吗?”
八寻虚虚地拥着姑娘,像在安慰哭泣的小孩子,“想想看,至少曾经在一起的时光里,你很快乐,也很幸福。不是吗?”
姑娘的哭声止了一瞬,下一刻却成了低低的啜泣。温凉的液体打湿裙摆,她捧着脸,模糊地喃喃。
“可是、可是,我对他的爱,不能成为他留下的理由吗?”
B.
“当然不能。”
柚木普略略皱起眉,迎上了她的眼神。
说不出那是怎样一种眼神——不可置信、迷茫无措,又或者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惧,教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出口的话已经到了唇齿,下一刻又绕回到腹腔。他沉默下来,有些犹豫,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八寻,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我爱你’这三个字来解决……”他慢吞吞地道,“嗯……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但……”
“我不明白。”八寻宁宁站在风口,只觉得腊月里呼啸的寒风都在这一刻席卷而来。厚实的围巾没有作用,温暖的棉衣也成了摆设,所有凉意都争先恐后奔向她的心口,迫不及待要将那颗滚烫的、热烈的器官碾碎。她觉得此刻该冷静,该好好思考应该说些什么,可理智已经成了脑海深处支离破碎的残片,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
说什么都无法挽回。
“为什么、我不明白……”
“八寻。”柚木普叹了口气:“你听我说,好吗?”
八寻不应声,愣愣地抬起头,表情有些迷茫。
镇子里近日多雨,来来往往撑伞的人们疾步而行,她与柚木普站在狭窄的小道上,撑开的雨伞狼狈地仄歪在一旁,伞面沾了浑浊泥泞的脏水,到更显得她的处境狼狈不堪。
骤雨湿了衣裳脏了发,风铃声在雨中被打成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的旋律,梅雨季的风冻人冻入了骨,这一刻她却感受不到冷,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定格成无声无色的画面,唯一有温度的,只有柚木普齿间滚落的音节。
让她觉得如临冰窟。
“对不起。我们果然还是分手吧。”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八寻……八寻,抬起头来,看着我,听我说完,好吗?”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解决不了我自己的问题,我只是……”
“对不起,八寻。”
“我不接受。”
她低着头,眼里只有那些浑浊的、肮脏的水洼,她看着自己的倒影,看着自己木讷迷茫的眼,所有的画面都成了模糊的残影,旋即又被坠落的雨滴敲得支离破碎。骤变来的太快,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八寻垂着眼,不去看柚木普的表情,只是固执地、倔强地争辩道:“我不想听对不起,为什么你要对我说对不起?为什么我就不能被你对得起?”
柚木普抿紧了嘴唇,不做回答。八寻得不到回应,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为什么呢?我不明白……为什么呢?”
可这是无解的。柚木普永远给不出她要的答案——又或者说,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理解不了、无法理解——好像前一天才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忽然从某一刻开始产生了无法弥补的隔阂。夏季暑气渐浓,骤雨却依旧日日造访,她不撑伞,也不寻一处避雨,好像要借着砭骨的寒意,强迫自己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可意识偏偏就像是断了层,理智也好冷静也罢,都被一场雨冲刷得干干净净。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间都卷着了碎的冰棱,搅得她肝胆俱裂。她察觉到自己在哭,眼泪滚烫,和着雨一起恣肆流淌,烙下横七竖八的痕迹。一步之外的柚木普闭上眼,含着眼泪不肯落下,眼角都跟着泛起了红。
她听着淅沥的雨声,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
B.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想办法重新打起精神。
好像时间都停滞在了那天晚上、那场大雨里。天总要亮,太阳总要升起,一切都按部就班、回归正轨。只有在每天早上睁开眼时,断层般地记忆才会缓慢回潮,剜骨剥皮般将她的伤口撕扯成血淋淋一道,逼迫她看清楚那些血肉模糊的、狰狞可怖的内里。早就融入了生活的人忽然被抽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觉得喘不过气、觉得无法呼吸,稍一闭上眼,脑海里便乍起震聋发聩的轰鸣。只是短短几天,居然已经记不清分开的理由——又或者说,当分开已经成了既定事实,理由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曾经种种,那些暧昧的、幸福的感觉,逐渐都随着时光流逝变得虚无缥缈,唯有这样一浪高过一浪的锥心剧痛刻骨铭心。幸福感太过虚无缥缈,短暂地停留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痛却不会——哪怕她没有要刻意去品味,这些磨人的苦楚却还是会蔓延在骨血中、紧咬着她不放。唯有在这一刻,她才能从浑浑噩噩的光阴里短暂地回神,在眩晕昏聩的逼仄剧痛中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
痛苦,却鲜活。
这一刀切得既快又狠,好像一把没入了心窝便不肯再抽离的匕首。每到夜幕压下来,这样窒息的感觉便会愈演愈烈,她会在嗡嗡炸开的耳鸣声里不受控制地回忆从前——回忆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细细碎碎地往事,又会在某一个节点上不经意地去设想:若是能早一些发觉不对劲,若是能再来一次——若是、若是可以改变他的想法,改变他的选择呢?
——可是没有。没有那些假设,也没有所谓的如果。她只能在那样一个雨夜里崩溃,没有谁会伸手去拉她上岸。
或许谁都没有做错——可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单单只是“没有做错”可以挽回的。
A.
有人和我说,世界是个圆圈。
八寻握住姑娘的手,掌对掌贴紧,拢成半个圆圈。她垂下眼,笑眯眯地望着那“圆心”中一点的掌纹,语气放得又轻又缓:
如果一直朝着里侧喊,喊得久了,自然就会有回音了。
啊?
姑娘没懂,眨巴着眼去看她。后者仍是柔柔地笑,嘴里絮絮叨叨地,像是在讲着什么故事:起初我是不大信的。可后来,这样说的人越来越多,我就也跟着相信了。
所以那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喊,喊阿普,普君,我喜欢你。喊我爱你,你回来吧,你回来吧。柚木普,我爱你,我想你了。
我就这么一直喊,喊了整整三年。
什么都没有。
一点点回音都没有。
那时候南山小城还藏在地图一角,她还在熟悉温暖的城乡里自我疗伤。
她不知道柚木普后来去了哪里,日子过得如何。这世界如此之大,好像只要不刻意去联系,两个人就从此再也不会见面。她走过许多条路,走过每一处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却从来没能再如愿再见他哪怕一面。
她只好一个人走下去,一个振作起来,一个人接受生活。她总算明白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我爱你”三个字来解决。分开的理由千千万万,说到底,反而“喜欢”才是最无力、最轻薄的情感。它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什么都拯救不了。
“但我什么都不想要,”
八寻垂下眼,松开了手。她低着头,对上姑娘湿漉漉的一双眼,声音平淡得像一捧无波无浪的水。
“对错优解,深思熟虑,那些都不重要。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爱他。”
“所以,哪有什么问题无法解决呀。”她轻声笑道。
“不过是他想逃了而已。”
是柚木普想要逃离,仅此而已。
B.
“如果你一开始没有做好准备,那就干脆不要步入她的生活。”
源光抬起眼,睨着眼前的少年:“……在我的观念里,只要是问题,就有解决的办法。你为什么不肯让学姐分担你的苦衷呢?”
为什么——无非是那些个老掉了牙的理由,无非是自作主张为她选出的“最优解”。柚木普倚靠着栏杆,忽然觉得疲于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沉默着闭上眼,听着夜风舔舐耳廓的呼呼声响。
“为什么就一定要分开不可呢。”源光问:“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吗?”
“因为我给不了。”柚木普摊开手,妥协似的长舒口气。“我给不了,”他说,“未来也好,爱也好,你能想到的那一切,我都给不了她。你真的认为,拖拽着不肯放手会是更好的选择吗?”
“我不知道。”源光抬眼看着他,“我也不关心你那些权衡利弊,我只知道你放弃了她。在你的理念和她之间,你没有选择她。”
“你对她的喜欢,没能成为你留下的理由。”
爱也好,未来也好,好像所有的感情,在现实面前都渺小得不值一提。他只是想退缩了,他觉得自己给不了、觉得自己的努力是在耗费八寻宁宁的青春,更觉得在一片伸手摸不到的、虚无缥缈的前路里摸索令人胆寒,于是便干脆亲手把她推离自己身边——她还那样年轻,她该去拥抱一个更加值得、更加光明的未来。
源光说得对。
柚木普疲惫地闭上了眼。
只是所谓的“喜欢”,没能战胜他的理念罢了。
A.
“世界这么大,不出意外,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姑娘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看着杯底融化的可可。那双清澈的眼已经哭得红肿,像两只小小的核桃,看着可怜兮兮地。
“如果早知道,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他会不会更加珍惜我?”
没有如果。八寻叹了口气,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二字。可是没有,没有假设,也没有如果。
只有一堵横在面前的墙,每一次横冲直撞都叫人头破血流。可还是会有人不知疲倦地、顽固倔强地撞下去,撞到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再提不起一丝力气,才肯停下来歇歇脚。
八寻心下觉得好笑,心底那处又密密匝匝地泛起了细弱的痛,好像从这个年轻的姑娘身上,看到了三年前狼狈落魄的自己。
那时候的自己也消如此,日日夜夜地流泪,日日夜夜地挣扎。
日日夜夜地无声询问。
若是早知道,那是你见我的最后一面,
你会不会更加珍惜我?
行啦。
八寻扎好蝴蝶结的丝带,低下头去,嗅着十四朵白山茶扑鼻的清香。
凛冽的、清冷的,好像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冷意,攀上她的鼻腔一路横冲直撞,戳得她眼窝都跟着直发酸。
空谷没有回响,这世上也没有如果。
这墙我不撞了。她低声说。
温热的液体沿着睫羽坠下,又被细软的花瓣卷走,与露珠融为一体。
我疼。
她笑了笑。
疼得怕了。
再也不敢撞了。
Fin.
解释一下:
这篇真的很意识流,但更多意义上,其实是想借八寻来表达我自己的感想和这段时间的经历。正如文中那句话:分开的理由有千千万万,但当分道扬镳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时,理由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事实上,普的理念并没有错,八寻的固执也没有错,只是一个太过理智,一个太过感性。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是“没有做错”就能改变的。
一些没有表达出来的内容:
白山茶是普送的。十月四号是普和宁分手的日子。每个月的四号都送一束白山茶过去,是希望帮宁转移注意力,快些走出失恋的悲痛。可惜,普并不知道宁搬到南山小城这件事,那些白山茶全都成了老家门口枯败的花枝,宁一束都没有收到。
这同样是我想表达的:世界真的很大,两个人只要不去刻意联系,便可能再也不会见面。这世上的可能性有千千万万,错过了便是真的错过了,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够破镜重圆。
正是因为不可能,我们才会把希望寄托在“如果”二字上,总觉得好像只要能回到过去,一切都可以变得不一样。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如果,更没有假设。不管重来多少次,该走的一路,一条都不会变。
国庆快乐。中秋快乐。
感谢阅读。
【普宁】《吉原一曲》三.下
*军官普x艺妓宁
*宁卖艺不卖身
就在宁宁从后廊走向前厅的同时,柚木普在梅枝的引领下入座,第五次踏入八幡楼,青年已经不如最初那般手足无措,虽然他依旧不习惯游女们若有似无的触碰,却也不会像刚开始一样直接推开对方,顶多就是巧妙地变换坐姿,让她们没办法触碰到自己半分。
「柚木先生来了这麽多次,也不见您看上别的孩子,每次来都只听了宁宁的演奏后便走。」梅枝明白柚木普与田中不一样,青年不喜欢女人碰触自己,她乖巧地将双手放在腿上,问道:「今晚肯定也参加水扬日的竞标吧?」
「恩,参加。」豪不避讳,柚木普算了算自己身上有的资金,再加上和阿司借了一点,对于夺标他志在必得。
三百円...
*军官普x艺妓宁
*宁卖艺不卖身
就在宁宁从后廊走向前厅的同时,柚木普在梅枝的引领下入座,第五次踏入八幡楼,青年已经不如最初那般手足无措,虽然他依旧不习惯游女们若有似无的触碰,却也不会像刚开始一样直接推开对方,顶多就是巧妙地变换坐姿,让她们没办法触碰到自己半分。
「柚木先生来了这麽多次,也不见您看上别的孩子,每次来都只听了宁宁的演奏后便走。」梅枝明白柚木普与田中不一样,青年不喜欢女人碰触自己,她乖巧地将双手放在腿上,问道:「今晚肯定也参加水扬日的竞标吧?」
「恩,参加。」豪不避讳,柚木普算了算自己身上有的资金,再加上和阿司借了一点,对于夺标他志在必得。
三百円(约现在六百万日币)。这是他今晚所能织出的最大金额,他也粗略探查过普通游女们水扬夜的价格,以所知的数字向上推算,柚木普认为少女的起价只会更高不会再低。
差不多是满月高挂于天的时间,宁宁在侍童的搀扶下自后台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不同于平常,此时宁宁与客人们有一层白沙遮掩,所有人只能看着少女的倩影而无法看清她脸上精緻的妆容——那模样,是要给今晚的客人独赏的。
今晚的竞标由梅枝主持,女子笑着走到舞台上,双手来回發出声响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梅枝先谢谢大家今晚来到八幡楼。」向众人微微欠身,女子的动作流畅且优雅,「梅枝明白大家都是为了我们的宁宁而来,因此便不与各位话家常,直接进入正题吧。起标为一百円(约现在两百万日币),请各位喊价吧。」
「一百零五!」
「一百一!」
「一百一十五!」
「一百五。」一下子便高价格,在自己预算范围内,柚木普并不打算和那些来「尝试」的年轻人们玩数字游戏。
「一百六。」
「一百六十五!」
「一百七。」
「两百。」眉头轻皱,不出青年所料,喊价中年轻的声音渐渐消失,越到后面出现的便是更为成熟的声响,这证明了田中指挥官所说的话——八幡楼第一艺妓的受众群相当广阔。
普开始有些担心自己准备的资产是否比得上那些在情场纵横多年的老傢伙。
「两百零五。」
「两百一。」
竞标的速度因柚木普的抬价而缓和不少,从出价的声音中能听出停顿与犹豫,看来人们正在盘算以这样的价格买下一名艺妓的初夜是否值得。再怎麽说这名少女也不过是名长相较为姣好的艺妓,比不上受了各式训练的振袖新造(花魁候补)。
「两百三。」不再像前两次那般一次提高太多价格,这也是柚木普在试探对手们的底线。
「两百四。」会场沉默了半晌,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自青年的后方传来。
「两百四十五。」
「两百五。」
此时整个大厅只剩下柚木普与那名不知身分的男子在喊价,除了这两名男性的声音外,自己的呼吸声在八寻宁宁耳裡变得明显极了。
与臺下的来宾同样的,隔着层白纱宁宁也无法清楚地知道究竟来了哪些客人,更无法知道那位自己中意的「柚木先生」是否在今晚也来到了现场,毕竟水扬一日的参与是需要透过扬屋介绍、获得邀请函才能进场的竞标。
可当青年的声音自臺下穿透白纱进到宁宁耳裡时,她立刻便认出他了。虽然只听过一次对方的声音,但那带着疑惑、关心的嗓音在少女心中留下了无法抹灭的刻痕。
即便过了两个半月,宁宁依旧能在茫茫人海中分辨出青年那沉稳透亮的嗓音。
「两百五十五。」
「两百六。」
数字渐渐逼近柚木普所准备的上限,青年开始犹豫着该如何放缓竞标的速度,他从对方喊价的速度中感受到了一股游刃有馀,虽然不知道这是对方刻意为之还是真的保有馀裕,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将价钱往上抬升。
「两百六十五。」
「两百七十五。」
「两百八。」清了清喉咙,柚木普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别那麽的颤抖。数字直逼青年所准备的数字,他紧握着双拳,掌心止不住地冒出冷汗,气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而越加粗重。
如果可以,他非常希望对方能就此收手。
「两百八一次。」眼见暂时没有人继续向上喊价,梅枝对于少女能抬升至如此价格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两百八两次。」只要喊到第三声,那麽便是柚木普得到了八寻宁宁的水扬夜。
「……两百八三次。」
女子话语声一落,柚木普紧绷着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他大大地呼出口气,用口袋内的手帕擦了擦满是汗水的掌心。虽然没有超出自己的预算,但也逼近他今晚可支出的上限了,他可不能将所有财产都花在水扬一夜上,为了这女孩的长久,他还得要留点资金给之后的夜晚。
八幡楼难得一次的水扬夜在柚木普的得标下落下帷幕。梅枝堆起了比平时更为灿烂的笑容走向青年,拍得这麽个好价钱,身为介绍人的她也能从中获得一笔不小的酬金。
「恭喜柚木先生。」梅枝向青年微微行礼,从青年来八幡楼的次数女子便能推算出他是为了宁宁而来,可梅枝确实没想过对方居然愿意为了少女的水扬一夜付出如此庞大的财产,「这边有些手续还需要您办理,等到您办理完,宁宁也已经在房间等着您了。」
经过梅枝这麽一提醒,普这才注意到原先在白纱后的身影已经消失,也意识到一个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问题:今晚他到底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