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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调节家庭矛盾的润滑剂, ...

孩子是调节家庭矛盾的润滑剂,

这个家不能没有成岭👍🏻

孩子是调节家庭矛盾的润滑剂,

这个家不能没有成岭👍🏻

山莺

[元与均棋]叫我一声郑迪

AU&OOC预警   


徐均朔猛地从梦里醒来。

梦中,他问,棋元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我知道我们不被允许结婚,我也并不信任婚姻,但我不知道有什么词能代表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我不是想要和你“结婚”,我只是想和你永不分离。

梦里的郑棋元只是笑着说,朔朔,叫我一声郑迪。


他摸了摸身侧已经变凉的枕头,翻身下床,随手套上T恤牛仔裤就出了门。

琴行刚开门,老板一见到他就转身从里间拿出了一个琴箱,徐均朔轻手轻脚地接过,慢慢打开,指尖不住颤抖起来。

那是一把极漂亮的贝斯,胡桃木琴体,Par Ferro玫瑰木指板,枫木琴颈,配了并不那...

AU&OOC预警   


徐均朔猛地从梦里醒来。

梦中,他问,棋元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我知道我们不被允许结婚,我也并不信任婚姻,但我不知道有什么词能代表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我不是想要和你“结婚”,我只是想和你永不分离。

梦里的郑棋元只是笑着说,朔朔,叫我一声郑迪。



他摸了摸身侧已经变凉的枕头,翻身下床,随手套上T恤牛仔裤就出了门。

琴行刚开门,老板一见到他就转身从里间拿出了一个琴箱,徐均朔轻手轻脚地接过,慢慢打开,指尖不住颤抖起来。

那是一把极漂亮的贝斯,胡桃木琴体,Par Ferro玫瑰木指板,枫木琴颈,配了并不那么相称但绝对够骚气的紫色火焰枫木贴面。徐均朔并不懂贝斯,但他一眼扫过去就觉得,这是郑棋元的琴。

满意地扣上琴箱向老板道谢,提着琴箱走进了一家文身店。

老板显然早知道他要来,扬扬眉毛:“来啦,想好了没,真要文啊?”

徐均朔点点头。

“好嘞,你自己有图还是我给你设计一个?”

“上哥,就莫比乌斯环,和棋元哥那个一样的,刺在这里吧。”徐均朔指了指自己耳后。他是南方人,不经意间总有些软糯口音,相比于文身更习惯讲刺青。他想了想,第一百次嘱咐道,“别告诉棋元哥。”

老板第一百零一次无奈点头,“嗨,你就放心吧。”

徐均朔坐下来闭上眼睛,又忽然睁开,“……痛不痛啊?”

老板自信一笑:“疼肯定有点,但是,相信我的手艺。”

徐均朔再次闭上眼,好吧,相信北大学霸的手艺。至于北大中文系的学霸为什么要跨界做文身师他也不太清楚,总之郑棋元的朋友大都这样,不太寻常,但是很酷。

电机的声音响起来,徐均朔感觉到耳后冰凉,传来明晰的刺痛感。他想起即将拥有的莫比乌斯环刺青,想起身边琴箱中漂亮的贝斯,想起今晚打算做的事,忽然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于是开始回想,棋元和我,是怎么认识的来着?




时间长河逆流而上,在哗啦啦湍急回溯的水声中,徐均朔又嗅到了熟悉的潮湿闷热的霉味,看到了河边逼仄的灰色小屋子,和汩汩流淌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息的浅河。

但郑棋元站在岸边。




那年徐均朔高三,常年雄踞全校大榜第一的男孩在一模考试中掉出了年级前十,在黑夜里辗转难眠。春日方至,但他却出了一身大汗,潮热黏腻的感觉裹挟着他,和黑夜一样如影随形,久久无法安眠。

他烦躁地踢掉被子,胡乱披上一件外套冲出门,沿着门前河上的桥开始奔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想要冲出黑暗,可是没有用。天地全都笼罩在黑暗中。

他颓然地倒在岸边,大口喘息。

眼泪早在他狂奔的时候就涌了出来,此时顺着他沾着泥土的侧脸流进了头发里。

躺在地上,透过模糊的视线可以看到对岸远处自己栖身的小房子,它很小、很旧、很破,冬天会有冷空气凝着潮湿的水珠无孔不入地从门窗钻进来,夏天的夜里,和老式风扇微弱而闷热的风一起传来的还有墙上霉斑的味道。

他闭着眼睛想,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决定要做个笨蛋了呀。

一阵焦油味中带着薄荷的气息飘飘然在他面前落定,徐均朔感觉自己的肩被拍了拍,“需要帮忙吗?”

徐均朔睁开眼,一个极英俊的男人指间夹着细细一支烟,微微火光照亮了他手臂上像图腾一样的文身,他蹲在徐均朔面前,一双眼睛安静、温柔又明亮。

徐均朔想说话,却因为刚才剧烈的奔跑咳嗽了两声,他立刻摁灭了烟,于是他的眼睛成为这夜里唯一的光源。他重复了一遍,“你好,我叫郑棋元,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徐均朔挣扎许久,莫名想起《西游记》里荒郊野外出现的美女都是白骨精,想站起来,却因刚才的狂奔已经消耗了太多力气,又姿态狼狈地跌了下去。

太崩溃了。极度疲惫的身心使他几乎无法在外人面前维持仅有的体面,太没用了啊徐均朔。他想。

可郑棋元却好像没看见他的表情,只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见他不动,郑棋元握住他的手将他扶起,与他并肩坐下,安静地望着遥远的夜空。皮肤相触的瞬间,郑棋元皮肤传来的干燥的暖意差点让他再次落下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变得更锐利了,徐均朔晃晃僵直的脖子,问:“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四十三。”郑棋元看看表。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河边啊?”徐均朔问完就后悔了。这么晚在荒郊野地,谁没点难平的心事,自己不也一样吗。

但郑棋元几乎没有犹豫:“我这么晚还在这里抽烟,因为我们乐队重组要发单曲了呀。

我很高兴,多少年了,我们几个人聚散几回,进进出出这个圈子,居然没有一次是真正散了,好像每次都只是暂时不在一起唱歌,分头去积累些什么,然后再聚在一起把攒的这些东西释放出来。

那句话怎么说,每次离别都是为了重逢。我们就是这样的。

不过今天我们看了网上的评论,也有不少唱衰的,说ONCE根本就是变了,做了流行音乐的走狗,一点摇滚的气节都没有了。我和岩哥英席都还行,但赵越气够呛,还注册了小号打算和他们理论……”

徐均朔忍不住打断他:“ONCE是你们乐队的名字?你是搞乐队的?”

“对啊。”郑棋元回头看他,很坦诚地微笑。

徐均朔犹豫了一会,问他:“你不怕我是坏人吗?这么晚在河边的荒郊野地里遇到一个人,你怎么敢说出你的名字和生活啊?”

“君子事无不可对人言,你问了,我就说了呗,”郑棋元漂亮的脸上露出明亮的笑意,拍拍自己的手臂,“再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啊,我一个中年壮汉,再坏能咋样啊。”

壮什么壮啊,任谁看到他第一反应都绝不是壮,而是好看。徐均朔想。他兀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要走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也早点回去吧。”

郑棋元却对他说:“我就住这个房子里,有事可以来找我,晚上在外面跑还是不太安全。”

徐均朔不由自主地向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是一栋小洋房,在河边稀稀落落的平房里鹤立鸡群。他收回视线,留下一句谢谢你,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他没预料到和郑棋元的第二次见面来得这么快,还是他主动去找了郑棋元。

站在小洋房门前按响门铃的时候他才开始责怪自己莽撞。

那实在是很漂亮的一栋洋房,墙壁洁白,有蔷薇色的屋顶,整栋楼一尘不染,令人怀疑它怎么会出现在这潮湿破旧肮脏的河边建筑群里。

来应门的人也一样漂亮。

他穿着长袖短裤,一双长袜包裹住纤细的脚踝,裸露的小腿很白,膝盖微微泛着粉色。

徐均朔一时语塞,几乎忘了来意,直到坐在沙发上,手里被郑棋元塞了杯蜂蜜柚子茶,才想起来要说什么。

“你好,额……不好意思,忽然来打扰太冒昧了……请问你可以帮我开个家长会吗?”

郑棋元哈哈笑出声来。

徐均朔尴尬得脚趾在鞋里抠出三室一厅,硬着头皮道:“抱歉,是我太冒昧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很新奇,开家长会也太有意思了,我的生活里好像还完全没出现过这样的词呢,”郑棋元摇摇头,“行呀,什么时候,我以什么身份去?”

“就现在可以吗?就说是……我表哥?”

“还是叔叔舅舅之类的吧,我都34了。”郑棋元边说边往楼上走。

徐均朔瞳孔地震,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可能?你一点也不像34岁的样子啊。”

34岁,不是至少也该衣服朴素一点、神情漠然一点、有点皱纹、啤酒肚和出油的头发吗?

十分钟之后34岁的郑先生从楼上下来,浅蓝色衬衫搭一条白色的休闲西裤,袖子挽到手肘以上,右手正用遮瑕液涂抹左臂的文身,英俊中带着一丝落拓的气质。

“34岁该是什么样子?”他拉开鞋柜,拿出一双白色皮鞋,声音很轻快,“有什么年纪是被规定一定要成为什么样子的吗?”

“如你所见,这就是34岁的样子。”他拿起车钥匙走向门口,“走吧,路上告诉我学校地址和你的名字。”

“均衡的均,朔月的朔,”徐均朔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倔强的眼睛盯着他微微诧异的脸,“我叫徐均朔。”

“好,”他眨眨眼睛,“均朔。”



老师把徐均朔的一模试卷在郑棋元面前一字排开:“均朔舅舅,您看,均朔总体来说考得还是很好的,只是语文失分比较多,一整道阅读题没有做,一下子就掉出前十了。当然了,年级前几本来竞争就很激烈,但均朔一直是稳坐年纪第一,从来没有掉下来过,所以我们也是希望和家长沟通一下,看看是忘记做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郑棋元翻开卷子,徐均朔确实有一整道阅读题空在那里,文章的题目是《母亲》。他看着徐均朔,“朔朔,你忘记做了是吗?”

徐均朔垂着头点了点。

老师追问:“怎么会忘记做呢?均朔,你平时那么细心,怎么会这次一整道大题忘记做?”

郑棋元微笑,不动声色地站在徐均朔身前:“这段时间家里人都忙,朔朔自己要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还要努力学习,太辛苦了,难免会忘记。现在我回来了,我会照顾好朔朔的,他不用再那么辛苦,下次一定不会再忘记了。”

徐均朔猛地抬头看向郑棋元,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侧过身来将他搂在怀里,捋了捋他的背,口头上向老师再次保证,眼睛却望着徐均朔,“我会照顾好朔朔的。”




回程的车里,徐均朔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背上好像还留着郑棋元掌心的温度。

车里明明没开暖气,可他却觉得有热气从后背一路攀上自己的脸,眼眶变得好热好热。

他轻声说,你知道吗棋元哥,其实我没有忘记,我是故意没做的。

郑棋元没说话,但徐均朔感觉到一只很暖的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于是闭着眼睛继续说。

一模那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我看到那道题,实在做不下去了。

我怎么会忘记呢,他说,你不知道吧,其实我特别聪明,我不是在自夸,我是真的特别聪明,但我其实还挺想做个笨蛋的。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那只很暖的手在他头上拍了两下。



徐均朔天生聪慧。

很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一点。小学同学还在认字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把整本语文书一字不落地背下来,甚至倒背下来。同桌在做三角函数的题目,他用草稿纸遮住了x=0时sin x的泰勒展开式,打开另一本书开始思考一道傅立叶变换。

但除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就像没有人知道,永远霸占年级大榜第一的天之骄子徐均朔,年少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在笨蛋家庭里做一个笨蛋。

徐均朔的父母是经人介绍相识的,父亲是小有名气的生意人,母亲是剧团里的大提琴手,虽然两人思想和爱好都没什么相同点,但父亲常常出差不在家,两人的矛盾倒也没爆发过几次,算是相敬如宾。在人生的前十二年里,他拥有一个完整和睦的家庭,父亲远行回家会给他带新奇的零食和玩具,母亲会握着他的手抓住琴弓,教他如何把琴拉响。

小小朔常坐在妈妈腿上,安安静静地听黑胶唱片里流出来的乐声,像所有小朋友一样大声对妈妈许诺:“妈妈,我长大了赚好多钱,给你买最好的大提琴!”

但妈妈每次都笑着捏捏他的小胖手,“不用那么快长大的,朔朔,妈妈希望你做个快乐的小朋友就好啦。”

于是他很好地将自己的敏慧藏起来,伸出触角去慢慢地感受这个世界,慢慢地和世间万物建立联系,慢慢地长大。

成绩没有那么重要的,妈妈说。



直到他十二岁,母亲意外去世。

父亲很快再婚,新的妻子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在中学就有一段情缘,毕业季分手,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才再次相见,很快就结了婚,那女人也辞去了薪水微薄的工作,开始在自家工厂里帮忙。

她不太聪明,她不懂C调和G调的区别,不知道怎么使用唱片机,分不清六号电池和七号电池,做菜会把糖和盐搞混。但她总是很诚实地承认自己的笨手笨脚,向别人请教之后再来一次。父亲很喜欢她,反正父亲自己也并不怎么知道这些事该怎么做,何况这是令人敬佩的坦诚。

父亲很急于让他叫那女人妈妈,她却在父子两人的对峙中说,不用啦,我还没准备好做别人妈妈,小朔就叫钱阿姨吧。

徐均朔心里感激她的体谅,即便面对她炒糊了的饭、洗染色的衣服,也真心地说,谢谢钱阿姨。

过了半年多,他虽然还是很想妈妈,但也基本习惯了这种生活。钱阿姨怀孕了,他想,等小弟弟或小妹妹出生之后,自己一定要教TA吃饭,扶着TA走路,握着TA的小手拉大提琴,就像妈妈曾经教自己的那样,做个很好很好的哥哥。

做个笨蛋家庭里快乐的笨蛋。



可是,弟弟出生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钱阿姨抱着弟弟,神色抱歉地对他说,均朔,弟弟太小了,会影响你学习的,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你搬到我之前在河边的房子去吧,那里很安静的。

徐均朔愣住,茫然地看向父亲,他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小儿子,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他。

哦,这样啊。徐均朔望着阳光,忍住被强光刺痛的泪意想。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想的,只有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原来我一点也不聪明,我比这个笨蛋家庭所有的人都笨多了。

她不是还没准备好做别人妈妈,她是根本不想做我的妈妈。

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只是个自以为聪明的笨蛋。

有什么关系呢,我也不想要她做我妈妈,我有我自己的妈妈,即便她已经离开了,但我是有我自己的妈妈的,也有人爱我的。

也有人爱我的呀。

虽然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她爱我的呀。

我才不是没人爱的小孩。

他很顺从地搬到了河边的小屋,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开始了蝉联校榜第一的日子。回不去曾经的家,再也没叫过父亲一声爸爸。




五六年被潮湿水汽和霉斑填满的日子讲起来竟这么快,或许是因为真的乏善可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一样。

故事讲完,车还没停,郑棋元还是没有说话,既没有安慰他,也没有劝解他。

徐均朔心下有些失望,睁开眼,不是回家的路。他靠在玻璃上向外望,心想,算了吧,随便去哪,反正河边那个小房子也并不是我的家。

夜幕降临的时候,车子停在一家live house前面。

郑棋元为他解安全带,“来吧朔朔,今天我们乐队有演出,一起玩玩吧。”



并不浅的浅河默默流淌,环抱着这座常年潮湿的小城,此时夕阳仅存的余晖落在河面上,水光将残阳映出一丝温柔的颜色。徐均朔从车里走出来,天还没全黑,live house的灯牌已经亮了起来,跟着郑棋元往前走,前后LED灯牌和余晖同时映照着他们,徐均朔感到自己和郑棋元都仿佛只是美丽世界的一个幻像。

很快走到了后台。

“这是均朔,均衡的均,朔月的朔。”在乐队兄弟们爆发的惊叹和调侃声中,徐均朔听到郑棋元这样说。

“这是我们的键盘赵越,鼓手张英席,吉他手兼主唱岩哥。我弹贝斯。”郑棋元给他介绍。

赵越探头:“均朔今年多大啦?”

“年底就19了。”

“成年人,可以喝酒了。”郑棋元拿杯酒递给徐均朔扬了扬下巴,徐均朔立刻会意,和每个人都碰了杯。

“欢迎均朔!”

徐均朔端着酒杯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幻觉,好像婚礼上的新人敬酒,喝下这一杯,你的亲友就是我的亲友,就这样被接纳了,被欢迎和祝福好像是一件极轻易和顺理成章的事。

岩哥说:“小迪好像从来没有带人来和我们喝过酒。”

赵越不服:“我和英席哥也没有啊!”

郑棋元吐槽他:“那是因为你俩已经暗度陈仓了。”

徐均朔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郑棋元,后者只是神色如常地对他眨眨眼。

张英席和他碰杯:“吓着了?”

徐均朔瞬间慌得一批,“没有没有,只是没亲眼见过而已,哥你放心我完全不歧视的……”

赵越憋不住了,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几个人笑成一团。

徐均朔懵懵地看向郑棋元,郑棋元笑道:“他逗你啦。”


演出开始,徐均朔坐在台侧的亲友席,看到灯光一变,那四个人就从刚才笑出鹅叫的憨哥们变成了聚光灯下吟咏自由、爱情、死亡和生命的游侠。

三个小时好似转瞬即逝。

徐均朔在他们唱安可曲的时候觉得眼眶很烫,短短一晚,他第无数次觉得自己活在梦中。光把整个live house映成梦幻般的蓝紫色,他穿着校服、抱着书包坐在那里,在几年之中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世界与自己有关。

就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群人呢?他们那么自由,好像世间没有任何事能阻拦他们,可是他们之间又有着羁绊,他们完全信任彼此,也完全信任自己。在今晚,徐均朔觉得自己甚至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他好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他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





郑棋元说,很奇怪,但他确实早在刚认识徐均朔的时候就把他当做自己人了。而徐均朔真正相信他是“自己人”,始于他在郑棋元家有了自己的房间。


    《卡萨布兰卡》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酒馆。”

    虽然有些破坏情调,但徐均朔被郑棋元抓包的时候确实在想,“小城有那么多条街,街上有那么多文身店,我却偏偏走进了郑棋元朋友开的这家。”


    徐均朔至今还记得那天郑棋元的表情,没有生气也称不上高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有点欧亨利式结尾的意思。倒是他自己心虚得不行,垂着头跟在郑棋元身后回去,一会想,我还不是为了和你们一样吗你还不高兴,一会又想,棋元哥也是为了我好,又有点愧疚。

又一次坐在郑棋元家干净柔软的沙发上,徐均朔渐渐生出一些奇异的安全感,神情轻松了许多。

郑棋元拿来两只漂亮的高脚酒杯和一瓶红酒:“来点?”

“你不先问我刺青的事?”

“也好,那你说说?”

他这么一说,徐均朔反而说不出话来,他该怎么解释呢,因为你们都有刺青,我想成为你们的一员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我想做个幸福笨蛋但是失败了,现在我不想做乖孩子了?

沉默半晌,徐均朔说:“因为很酷。”

郑棋元给他杯子里倒上红酒:“均朔,你知道吗,我们四个的文身虽然有多有少,但是都有自己的意义。比如岩哥,他的是嫂子和他女儿的生日。赵越和张英席的是对方名字的缩写,和一句对他们很重要的话。”

“那你的呢?”

“手臂上是我家乡的坐标,耳朵上是莫比乌斯环。那会儿刚组乐队不久,我们哥儿几个挤一间出租房,在地下酒吧驻唱,跑很多场子赚的钱还是养不活自己和乐器。想家,但不想就这么放弃。感觉生活真的像莫比乌斯环似的,只有困难一个面,没有尽头。”

徐均朔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他的过去。

他一直在想,什么样的时间河流能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冲刷得容貌这么俊美,内心却这么温柔、天真和坚定。可是听了他的话,徐均朔更觉得,这是个未解之谜。

生活这么苦,他为什么这么好呢?

“所以,”郑棋元把另一杯酒递给他,“文身并不酷,这种坐在那里等着文身师劳动,自己获得一个印记的事,没什么酷的。是岩哥妻子和女儿的生日酷,赵越和张英席对彼此的承诺酷,我想念家乡可能也有点酷。”

“我只是想和你们一样。”徐均朔轻轻地、有点难过地说。

郑棋元怔住了。

半晌,他放下酒杯,拉起徐均朔一起上楼,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徐均朔问。

郑棋元握着他的手推开门:“你的房间。”

房间很干净,即使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生活痕迹依然一尘不染,一看就是郑棋元的风格。原木色地板,洁白的墙壁,窗子拉着百叶窗帘,有两个长衣柜和一个书桌。

在徐均朔震惊的眼神里,郑棋元给他介绍:“其实这本来是他们到我家来睡的房间。上次我去你住的地方转了一圈,太潮了,住久了对身体不好,就把这间收拾出来想着给你住,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说。”

他拉开窗帘,阳光穿透潮湿的雾气直射进来:“你看,这间屋子朝阳,光照比较好。你喜欢这些设计吗?可能我年纪大了审美比较素,你想换房间的颜色或者摆件啥的都行,蓝色喜欢吗?或者绿色……”

“棋元哥!”徐均朔猛地冲上来抱住他,眼睛很红很红,嘴唇颤抖好几次才说出一句,“你为什么为我做这些呢?”

郑棋元无奈地笑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你呗。”

徐均朔的心狂跳起来:“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种喜欢吗?”

“我不知道,”郑棋元伸手拭去他的泪,“唉,虽然今天时间场合都不太对,但我想既然说了还是要说清楚。很复杂,但我确定里面有因为爱情的那种。”

“你会被吓跑吗?”郑棋元希冀地、罕见有一点紧张地望向他。

然后被更紧更紧地抱住。

徐均朔把头埋在他肩窝里使劲摇头:“不,才不会。”

“我早就爱你了。在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们可以相爱的时候。”



两人情绪都平复一些的时候,并肩躺在床上,看夕阳缓缓下落。

徐均朔问出了他一直好奇的问题,“棋元哥,你以前的生活明明也很苦的,可是你为什么这么……”这么开心?这么天真?这么温柔?这么强大?

郑棋元握住他的手,放在颊边轻轻摩挲了几下,“因为年少的时候被爱是很重要的事啊。”

“那你又为什么爱我呢?”

“哪有为什么,爱你就是爱你啊。”

“一定有原因的吧,因为我聪明?我听话?”徐均朔有些急切地追问。

“没有啊,”郑棋元有些无奈地笑,“真的没有。”

徐均朔牵紧他的手,叹了一口气。

“朔朔,我的原名是郑迪。如果你喜欢的话,叫我一声郑迪。”

“……嗯。”






徐均朔正式搬进了郑棋元家。

现在是他们的家。

临近高考,但是徐均朔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夏天。

郑棋元每天牵着他的手接他放学,徐均朔在班主任夸舅甥俩感情真好的时候差点憋笑憋出内伤,上车之后用郑棋元手机播放《哥有老婆》跟着唱,吃了郑棋元好几个爆栗。

ONCE的新单曲发了,在酒吧首唱状态好到不行,轮到每人一句谢幕词,郑棋元说,“无法穿越时空,幸而此刻能相拥”,这句词送给朔朔。而台下的朔朔本人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哭成一个流泪熊猫头。

端午节那天,两人不信佛的人一起去寺庙里烧香,说好去拜拜,祈祷徐均朔能考个好成绩。两人牵着手爬了365个台阶,站在佛像前,每人握着一炷香闭上双眼。徐均朔许的愿是,我要和棋元哥永远在一起。郑棋元想,我希望均朔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高考对于徐均朔这种学神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看到大家欢呼、狂奔、扔掉书包,那种奔赴自由的模样,他也没什么同感。

直到在校门口不远处看到刘岩赵越张英席,和站在最前面背着贝斯的郑棋元。

他们很显然也看到了他。因为郑棋元拨动琴弦,四个人给他唱了一首《A whole new world》。

太蠢了,他捂住脸想,哪有人用贝斯solo的呢,还在考场门口,搞不好就要上明天的晚报了。

可他还是站在原地流着泪听完了整首歌,在往后的日子里,他清晰地记得这首歌的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记得郑棋元唱歌时的所有表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下一秒,他情不自禁奔跑起来,像所有奔赴自由的同学一样,奔赴他的归宿。

从永恒的冬天,奔赴一个四季分明的世界。

郑棋元紧紧抱住了他,悄悄在他耳后亲了一口。

他们五个人拥抱在一起。




去学校取成绩单那天是个阴天,郑棋元要去棚里录音准备新专辑,徐均朔表示成绩早就知道了,不过是走个过场,不需要他陪自己。

他考了个小城史无前例的好成绩,可以选择全国的任何一所大学。

在街角买了郑棋元喜欢的红豆饼回去,捏着成绩单找钥匙的时候,他在家门口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和郑棋元的家。

四下寂静。

“进去说吧。”徐父侧过身子等他开门。

徐均朔却将钥匙又放回口袋里,“不必了,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在这说什么说,不怕让别人听见吗?”徐父压低声音,声色俱厉。

“君子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有什么好怕。”

“事无不可对人言?找了个搞乐队的人冒充你舅舅去学校,天天和他拉着手放学,要不是今天去你学校听到班主任说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干出来的事!前几天竟然还上了晚报,大庭广众的,在校门口唱歌,像什么样子!”他喘几口粗气,神色又软下来,伸手去拉徐均朔,“均朔,爸爸知道我不称职,但你不能作践自己啊!”

徐均朔冷冷避开他的手,把成绩单扔过去,“既然去过学校,那你应该知道成绩了。你觉得这是作践自己的人能考出的成绩吗?讲实话,我妈妈去世这么多年,只有在遇到他之后我才感觉到快乐。你说他冒充我舅舅,那你有去过我学校给我开家长会吗?你有拉着我的手接我放学吗?你有在高考考场门口给我唱歌吗?你连几号高考恐怕都不知道吧。”

“你不懂!”徐父急骂,“你以为他对你好,你知不知道社会上有的人就是喜欢年轻孩子!你知道他几岁吗就和他混在一起,他比你大十六岁,他什么没见过,凭什么喜欢你啊?”

徐均朔一把甩开他,抖着手开了门,又重重在徐父面前摔上。

徐父还在门口拍门,“均朔!跟爸爸回家吧!你这成绩可以上最好的大学,你会有新生活的!你还小,难免犯错误,但别再错下去了,你想想,爸爸会害你吗?他又怎么会真心喜欢你呢!”





郑棋元开门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已经八点多了,可是屋子里没有亮一盏灯。他看了看手机,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一条来自徐均朔的消息。

打开门,他轻轻叫了一声:“朔朔?”

没有回答。但是桌子上有已经冷掉的红豆饼。


他脱掉被雨水洇湿袖子的外套上楼,先打开了徐均朔房间的门,屋里没人。于是他又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徐均朔靠着床头柜坐在地上,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低垂着头在发抖,好像有植物的藤蔓从他潮湿的心里长出来,将他紧紧缠住。

郑棋元跑过去抱住他,“朔朔?怎么了?”

徐均朔在被抱住的刹那眼睛就红了,但他强忍着摇了摇头。

“朔朔,”郑棋元摸摸他的脸,“如果你有什么事想自己解决,我不会强迫你说,但你知道,什么事你想说的话都可以对我说的,对吗?”

“不,”他闭着眼睛摇头,“我不可以。如果我说了,你就不会爱我了。”

“怎么会!”郑棋元震惊。

“你会的。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你比我大十六岁,你比我多见过多少人,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有人说了什么,对吗?”

“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你不是他说的那样。可是你怎么会喜欢我呢?棋元哥,会不会是你弄错了,你可能是把我当做外甥,或者朋友,或者一个需要帮助的晚辈……”

郑棋元突然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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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很艰难也并不满意,但恳切地希望你读读的故事。

如果你愿意的话,在评论里和我聊聊吧。




山莺

[棋昱] 撒娇男孩最好命

题目与内容无关,灵感来源《撒娇女人最好命》男主角恭志强=gzq=龚子棋 [doge]


非典型破镜重圆    OOC预警


“杳无音讯是常态,可是只要你呼喊我,就一定有回音。”


蔡程昱走进KTV包厢的时候,张超和徐均朔正抱着同一个麦克风向对方放狠话。

徐均朔说:“张超你看过《功夫熊猫》没?Dragon Warrior就是爸爸的本体懂8?你再不放手爸爸就要出拳让你变个乌眼青。”

张超不甘示弱:“徐均朔你到底看没看过啊?功夫熊猫他爹是谁你知道吗?”

“平先生啊。”

“平先生不就是只鹅吗哈哈哈,徐均朔快叫爸爸!...

题目与内容无关,灵感来源《撒娇女人最好命》男主角恭志强=gzq=龚子棋 [doge]


非典型破镜重圆    OOC预警



“杳无音讯是常态,可是只要你呼喊我,就一定有回音。”



蔡程昱走进KTV包厢的时候,张超和徐均朔正抱着同一个麦克风向对方放狠话。

徐均朔说:“张超你看过《功夫熊猫》没?Dragon Warrior就是爸爸的本体懂8?你再不放手爸爸就要出拳让你变个乌眼青。”

张超不甘示弱:“徐均朔你到底看没看过啊?功夫熊猫他爹是谁你知道吗?”

“平先生啊。”

“平先生不就是只鹅吗哈哈哈,徐均朔快叫爸爸!还敢跟爸爸抢麦,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徐均朔叫他一噎放了手,扬扬下巴示意蔡程昱来拿麦,坐在握着另一个麦的高杨身边:“爬,必不可能好吧,爸爸才是爸爸!蔡蔡来啦那蔡蔡唱吧。”

“蔡蔡你可迟到了啊,带两瓶矿泉水就想蒙混过关?”张超接过蔡程昱手里抱的两瓶水,把麦递给他顺势拥抱了一下,“怎么样茱莉亚那边有信了吗?”

“还没呢,一般不都是三月吗,不过我也好焦虑呀。”

“别担心,我们蔡蔡这么棒,一定会有好结果的。龚子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蔡程昱愣了半秒后嘿嘿一笑,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眨了一眨:“哎呀我先过来了嘛。你回国怎么不告诉我们去接你,不仗义啊超儿。”

高杨微笑:“撒娇没用啊。怎么就你俩室友情深,我回国你也没说去机场接我,不仗义啊蔡蔡。”

徐均朔附和:“就是啊蔡蔡,快去唱首歌向高哥表示表示。”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张超笑骂,点了首Per Te Ci Saro问,“你俩唱这个行不?”

蔡程昱和高杨几年前在学校新年晚会上一起唱过一次这歌,现在依然默契十足。徐均朔和张超碰了个杯:“超你这次回国能待多长时间?”

“不到一个月吧,得早点回柏林那边办点事。蔡蔡和龚子棋怎么回事?”

“你也发现啦,”徐均朔轻轻摇头,“总不是吵架了吧,我估计高杨也是察觉了才岔开话题的,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嗯。”

徐均朔拿出手机,有两个龚子棋的未接来电:“我给他回一个。”


“喂,子棋你……”

“蔡和你们在一起吗?”

“在啊。你们吵架了吗?怎么没一起来?”

龚子棋听到背景音里隐约传来蔡程昱的歌声终于放了心,听了徐均朔的话疑惑道:“没啊,怎么可能。下午我去打球了,刚打电话他估计没听见没接。我带个人过去,马上到。”

“带谁……喂?”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徐均朔叹口气,抓着手机回到包厢,蔡程昱和高杨一曲唱毕正和张超坐在一起吃水果。他叉起一块橙子放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子棋说他带个人过来,马上到。”

蔡程昱刚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水果,撑得两颊鼓鼓的,快速嚼嚼嚼像只小仓鼠一样把嘴里的食物消灭掉,眨眨眼说:“啊,那一会可要罚他三杯啦。我们现在先干次杯,不带他,热烈欢迎张超同志和高杨同志回到祖国的怀抱!”说完拿起身侧的杯子一饮而尽。

“蔡蔡,”张超指了指蔡程昱手里的杯子,“这是我的自由古巴。”

“啊……我就说怎么味道不太对。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们什么是酒量!”蔡程昱挠挠头,脸已经开始泛红,凑在张超耳边小声说,“超儿,你这段时间要不就住我那儿吧。”

张超也凑过去,装作一脸严肃地小声回答他:“行啊,一会我带你回去。但是你大可不必,我们早就知道什么是酒量了。”

蔡程昱仰起头盒盒一笑,满脸通红地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上午九点,蔡程昱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走进客厅,张超正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影,见他走出来把电影按了暂停:“起来了?快去洗漱吧,想吃啥不?”

蔡程昱不愧金色男高音,“宿醉”之后声音还是亮得不得了,在卫生间高声答道:“果盘儿!”

“这下整栋楼都知道你想吃果盘儿了,”张超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醉的是谁。”

一切收拾好坐在餐桌前,蔡程昱一会抠抠桌布一会摸摸纸巾,好像手是昨天刚长出来的一样,心虚得明显。张超把蜂蜜水和果盘摆在蔡程昱面前:“说你什么好,昨天龚子棋带的人是李向哲。”

“啊?!”蔡程昱失声,“带向哲来不能直说吗!我……”

“就是啊,”张超一眯狭长的狐狸眼,笑着接话,“有话直说多好,害得我们蔡蔡昨晚还装作喝错酒故意把自己灌醉躲他。”

“超儿你……”蔡程昱陷入了长达两分钟的沉默,脑子里像开了弹幕,他想张超怎么知道,高杨和徐均朔知道了吗,他到底该不该和张超说啊。问题太多,高贵王子的大脑单方面宣布停止运作。他和张超四年室友加好友,就算不说张超也迟早能看出来,所以王子决定不为难自己,干脆相信自己亲封的摄政王张超。于是他只问了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子棋什么反应呀?”

张超望着心早在猪身上的白菜叹气:“他看起来不太高兴,你俩究竟咋回事啊?”

蔡程昱犹豫了一下,用叉子戳了戳切成小块的苹果,嘴巴张合两次才轻声说:“唔……我看到子棋和女生接吻了,在篮球架下。”

张超瞳孔地震。




时钟拨回前一天的下午六点,蔡程昱从琴房出来,一手抱着一瓶矿泉水往篮球场走,打算等龚子棋一起去KTV赴晚上的约。

蔡程昱是声歌系大五的学生,他们几个是同一所大学的好友,高杨和张超比蔡程昱大一级,毕业后一个奔柏林一个赴维也纳,继续接受古典音乐的熏陶。剩下蔡程昱龚子棋徐均朔三个人虽然是同级,但人家俩学的是音乐剧,读四年,徐均朔还没毕业就获得了保研资格,在成为龚子棋的班长后晋级为研究生学长。而蔡程昱是声歌系的,读五年,算算他该是五个人里最后毕业的。但人生有时候就是巧妙,龚子棋大二的时候突然决定要休学一年去拍戏,跟现实的娱乐圈碰一碰,阴差阳错最后可以和蔡程昱一起毕业。

高杨和张超寒假回国,几个人能凑齐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一起搅和是必然要搅和的。

冬末的六点,天色有些暗,太阳还未完全跃入地平线,月亮却已挂在了天边。蔡程昱站在篮球场边的树下,却觉得自己的太阳和月亮同时坠入了深渊。

他看到龚子棋和一个女生在篮球架下接吻。

龚子棋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而那个女生面朝着他。她穿着简洁的上衣,青春无敌的女孩子在尚不和暖的风中也敢穿短裙,渔网袜显得她的腿又细又长,整个人看起来性感却不轻浮。她闭着眼睛,但蔡程昱看清楚了,是他们声歌系的系花。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吧,他闭紧了眼睛想,每次有人偷看别人看到震惊的事,手里的东西都会掉在地上被人发现,我就不会啊。

我只是突然不能动了而已。我的头为什么转不了呢,我的腿为什么迈不开呢。

有风吹来,蔡程昱打了个寒战,垂着头抱着水离开了。




“难怪你昨晚醉得跟猪似的还在那嚎‘不做男小三’!”

“啊?!”蔡程昱丢下叉子放过了被戳得千疮百孔的苹果,用两个小拳头捂住眼睛绝望道,“别说了,我不想知道我醉了之后的细节。”

“和龚子棋有关的也不想知道?”

蔡程昱从指缝往外看:“那、那你说吧。”

“蔡蔡,你确定你没看错人吗?说实话,昨晚看他反应真觉得你俩有戏。”

蔡程昱垂下眼睛默了默,忽然认真却很小声地说:“没有,超儿,你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他的样子,我也多希望是我看错了。”


全世界最了解龚子棋的人就是蔡程昱。

他俩明明不是一个系的,却在军训就认识了对方还加了微信,之后的日子越来越投契,几乎形影不离。张超曾倾情为他俩演唱了一首歌:“我叫王小义,诶~ 他叫买买提,嘿~ 今年都是十八岁,个头差不离~同志们都说我俩真像一对亲兄弟~”,徐均朔从旁补充,要不是因为蔡蔡长得这么乖,子棋长得这么凶,真要怀疑你俩是双胞胎。

蔡程昱却忽闪着他的狗狗眼认真解释,子棋哪里凶呀,子棋只是眉眼距离比较近,他又有点近视,所以抬眼看人的时候显得有点犀利,他其实一点也不凶的。

超朔杨三人对视一眼,识趣地闭了嘴。

龚子棋那天刚下戏,演个叛逆大明星,穿一镭射黑皮衣,做了个脏辫头,和保安大叔合影活像被当场擒获的黑道太子,如果有旁白,下一句就该是播音员说“涉黑人员龚某已被抓获”,偏蔡程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一番话来,属实厉害厉害。

龚子棋哈哈一笑,顿时柴犬本体暴露,一把搂住蔡程昱的肩膀得意道:“你们不懂,兄弟今生两个姓,兄弟来世一个妈!”

他没有看到蔡程昱垂下了头,抿着嘴唇半天还是没有说话。

高杨对他挑挑眉,徐均朔向他眨眨眼,张超干脆沉默,龚子棋以为他们三个酸自己有蔡程昱这么个亲兄弟,警惕地把蔡程昱搂得更紧了一些,却没注意到三个人再也没有说过他俩像亲兄弟。



张超轻轻拍了拍蔡程昱的肩:“别难过啊蔡蔡,现在难过为时尚早。昨晚龚子棋看到你醉了脸黑得不得了,非要送你回家,高杨跟他说我最近住你这,可以直接带你回来,他看我那眼神跟探照灯似的,差点把我盯出俩洞,那叫一个苦大仇深,搞得我跟拐卖你的人贩子似的。”

“他只是把我当兄弟的……”蔡程昱摇摇头,“我不是那种破坏别人感情的男小三。”

张超无语:“没人让你做小三。你想想,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他如果真谈恋爱能不告诉你?他哪个朋友你不认识?你只是看到了个画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可他们都接吻了啊,而且……”蔡程昱闭眼,“而且那个女生看起来是他喜欢的类型。”

“接吻就是谈恋爱吗,说不定是那个女生强吻龚子棋他没反应过来呢?你有这瞎猜的功夫,倒不如赶紧努努力把他追到手。”

“真的吗?”高贵王子的眼睛又亮起来,“你说得对,那我该怎么努力呀?”

“去问龚子棋。”

“?张超你是不是有问题啊,这种事怎么能问他,难道不该我的兄弟团帮我进行全方位大改造然后去闪瞎他的眼,让他对我欲罢不能吗?”

“理论是这个理论,”张超喝了口牛奶,老神在在地说,“但实践上你得找龚子棋来。谁能比你了解他,与其我们猜倒不如叫他陪你改造,还能多点时间培养感情,防止他和别人交往过密。”

蔡程昱深刻体会到了逻辑大师张超的真实能力,隐痛的胸口轻松起来,又变回了快乐王子,开开心心地暴风吸入果盘:“太有道理了超儿,我一会就打电话约子棋陪我买衣服。”




龚子棋一夜没睡好,早上六点就爬起来给李向哲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遍李向哲才接起来:“我靠龚子棋,现在才六点,你最好有什么大事。”

龚子棋心急火燎压根没听他说话,自顾自问他:“李向哲,你说蔡程昱昨天为什么没来看我打球,也没给我送水,没等我就去了KTV,喝醉了还让张超送他回家。你说他是不是看到了?”

“你有病啊,人蔡程昱次次都去看你打球不就一次没去吗,张超这几天不是就住他家送他回去有什么问题?你俩不亲兄弟吗,看到了又能咋样啊。”李向哲用被子蒙住头,“挂了。”

“靠。”龚子棋转手又打给徐均朔,把问李向哲的问题又问一遍。

“你有什么问题不能直接问蔡蔡吗?”徐均朔困得黑眼圈掉到颧骨上,可称之为人间熊猫本猫。


龚子棋也想问蔡程昱,可是他没由来地心虚。

李向哲说得对,蔡程昱几乎从没有缺席过看他打球,喊“子棋加油”一个人顶一个啦啦队,明亮的声音能把满天乌云都刺破。可是昨天他和李向哲打球的时候,蔡程昱他们系的系花突然来篮球场和他表白了。

龚子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谢谢你啊,但是不好意思,我没往这方面想过。你这么优秀,或许有一天你回头想想就发现早就看不上我了。”

系花像是早预料到,甩甩头发很飒爽地说:“没想过的话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想,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抱歉,我要先去换衣服了,蔡程昱一会来找我。”龚子棋摆手,准备转身离开。

系花不放弃:“你和蔡程昱每天都待在一起,谁找得到女朋友,这样下去别人都要以为你们是一对了。”

“我和蔡程昱?”龚子棋回头。

“嗨,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啦,蔡程昱这么单纯这么乖的男孩子,你俩是好兄弟我信,但你们成不了一对的,”系花走到篮球架下,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要不要和我试试。”

我和蔡程昱怎么可能是一对,我俩亲兄弟,而且爷是直的啊。于是龚子棋问她:“怎么试?”

“从今天起一个月内咱们试着培养感情,一个月后要是可以就在一起,没感觉就算了。”

“试就试。”

系花踮起脚尖吻了他。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龚子棋向后闪避了一下,吻落在他下巴上。

龚子棋扶着女孩子的肩推开,防止她站不稳摔倒,迅速环视四周,没有看到蔡程昱的身影。还好。



所以,蔡程昱到底去没去过球场,他那时不会看到了吧?就算他看到了为什么会生气,我又有什么心虚的?但如果没看到他为什么这么奇怪?

“潮龚?龚子棋!”

“哦哦,你说。”

“我说什么呀,你有空打扰别人睡觉不如关心一下蔡蔡酒醒了没。你俩不是没吵架吗,再说蔡蔡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就算你二哈本性爆发把他家拆了,他应该也只会摸摸你头说,‘子棋不可以喔’,他醒了你肯定就发现是你自己多想。”

“哦,那现在才六点,蔡肯定还没醒呢,爸爸去睡个回笼觉,一晚上没睡好。狗儿子退下吧。”

“呸,给爷爬。小小潮龚,可笑可笑,今天当爹,明天绿帽。”徐均朔愤愤挂了电话。

龚子棋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想是这个理,骂了自己句磨叽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十点蔡程昱打电话给他。




蔡程昱抱着杯多肉葡萄,亮晶晶的眼睛在商场四层环视一圈,朝一家看起来就很酷的店努努嘴,对龚子棋说:“子棋,咱们去这家看看吧!”

龚子棋有些惊讶地挑眉,跟着蔡程昱走了进去。

蔡程昱挑了件黑色皮衣换上,他今天特意抓了头发,看起来精神利落。龚子棋确实没想到蔡程昱穿这件皮衣还挺好看,点点头,帮他把衣角拉平:“酷dei,怎么想起买皮衣了?”

蔡程昱挠挠头:“就是想改变一下穿衣风格,我都这么大人了,总得有几件酷的衣服吧,也许……有人觉得我原先的风格不好,适合这种风格呢。”

龚子棋一滞,感觉一只生气的河豚忽然在脑子里钻来钻去,搅得头胀痛起来。他暗骂一声喝酒之后不该熬夜,忽然想起熬夜烦心的事还没问,对蔡程昱说:“蔡,你昨天怎么没来看我打球?”

“啊,昨天突然被老师抓去琴房了没来得及和你说,出来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急匆匆赶去KTV还是迟到了,被罚唱了一首Per Te Ci Saro。”蔡程昱低头拽拽袖子。

龚子棋松了口气:“哈哈哈是不是徐均朔和张超起哄,下次打球我帮你虐哭他俩。”

蔡程昱说:“没事,不说打球了,子棋你觉得买这件怎么样呀?还是再试试别的?”

龚子棋揽着他的肩拍了拍:“蔡,你自己喜欢的话我觉得挺好的,但是没必要为了别人的想法改变穿衣风格什么的……嗯,自己的喜欢比别人的想法重要。你原来就挺好看。”

蔡程昱闷闷地想,可是如果我不改变点什么,你会注意到我吗?不是注意一个兄弟,而是注意一个喜欢的人?

他发愣的时候,龚子棋拎了一件紫色牛仔外套来在他身上比划:“去试试这件吧蔡蔡。”

事实证明龚子棋衣品确实不错,也很了解蔡程昱。蔡程昱皮肤很白,长得又甜又乖,衣服虽然是简洁的牛仔外套,但他穿上瞬间变身人间多肉葡萄,嫩得能捏出水来。龚子棋满意一笑:“好看好看,潮的嘞,尤其这个背部设计就很适合你。”

“真的吗?”蔡程昱上目线看着他,“我看不到诶,子棋你帮我拍下来看看好不好呀?”

“哦,好好。”龚子棋被蔡程昱一看,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蔡程昱让他拍愣了:“子棋?你干嘛呀?”

“额,就,你不是让我帮你拍一下吗?”

蔡程昱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我是说帮我拍个照片。”

生活不易,蔡蔡叹气。老天爷你看见了吧,什么黑道甜心什么人间雕塑高冷酷盖都是龚子棋这厮在外面的人设,实际上他的憨都用来制裁本高贵王子了。

我能怎么办,谁让我喜欢他,不如您就派我代表组织收了他吧。




蔡程昱提着新买的衣服心事重重地回家,刚打开门就看到张超高杨徐均朔三个人排排坐在餐桌前,一副三堂会审的阵势。高杨偏头:“不应该啊,和龚子棋约会回来怎么不是欣喜若狂的表情。”徐均朔吓唬他:“呔,堂下蔡程昱,速速交代你和龚某从昨至今发生了什么!”

见蔡程昱看向张超,高杨说:“你真当自己演技能唬住我俩啊,你和老龚没事就怪了。张超说他讲不合适,一定要听你自己说。”

蔡程昱坐下,真实疑惑道:“虽然你们这么关心我我很感动,但是咱们这样是不是孤立了子棋呀?这不好吧?”

于是嫌疑人蔡某被徐捕快按头交代了事情始末。


组织听取了蔡某的陈述后,由徐捕快率先提问:“今天一起去买衣服不开心吗?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蔡程昱摇摇头:“没有,过程其实挺开心的。只是子棋全程没有和我提过和系花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问……唉。”

逻辑大师开始盘逻辑:“他也没有和我们提过。或许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子棋是被女孩子强吻了,怕伤人家自尊不好说出来。”

“对,”高杨点头,“而且你们不是总在一起吗。蔡蔡你也适当透露一下你的想法,别总按兄弟模式相处。平时不是挺会撒娇的吗,怎么让你追人你就不会了。”

“我没撒娇啊,严正声明我那是高贵,禁止说本高贵王子可爱!”蔡程昱歪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今天在商场领了油爆虾的双人餐券,约好下周末一起去吃!”

“好机会!我和高杨就快回学校了,正好再给你助攻一下,争取获得关键性进展。”




等待的时间好像格外漫长,期待中的周末终于来了,但世界上总是偏偏有些事天不遂人愿。

蔡程昱欢天喜地出了门,而此刻却躲在店门口的油爆虾大公仔背后,想彻底消失在嘈杂人海中,他感觉自己的日月又一次坠落了。

靠窗的座位,系花枕在龚子棋肩上。好显眼。

他的心加足了十万伏马力剧烈跳动,然后慢慢归于冷寂,全身都归于冷寂。

“蔡蔡?蔡程昱!到了吗?”哦,对,他们三个还在电话那端听着。

出门前他们帮蔡程昱搭好了衣服,卷边黑卫衣不那么规则地扎进浅蓝色牛仔裤里,套一件明黄外套,精心抓了头发,架一副金属框眼镜,像只有学问的皮卡丘,简约但不简单,别出心裁的好看。

组织再次叮嘱小蔡同志要记得适当透露心意,小蔡同志对组织发布的任务表示疑惑,于是组织决定小蔡同志出任务期间需保持电话联通状态,时时对任务推进加以提醒。

三人听着小蔡开心走进商场,雀跃的语气如飞鸟投林,甚至打算就此切断电话,阻挡恋爱的酸臭,但小蔡那边忽然没了声响。


“嗯,我到了……系花也在,”蔡程昱用力呼吸,“她就靠在子棋肩上。”

三人大惊失色。

过了一小会,徐均朔轻声问他:“蔡蔡,你还想去吗?要不要鸽了先回来,我们几个一起想想怎么办?”

“算了,总要面对的。别担心,我去了。”龚子棋既然已经把人带来和他吃饭,就算躲了今天也迟早会有下一次。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看看在你心里,我是该在聚光灯下演出,还是该谢幕。



蔡程昱走进店里,龚子棋看到他来就笑了起来,偏头和系花说了什么,系花也笑起来,对蔡程昱挥挥手。

虽然是一个系的同学,但这是蔡程昱第一次认真看系花,她真的非常漂亮,有点像复联中的寡姐,是很明艳的美丽。蔡程昱脚步一顿,抓紧了衣袖,对他们笑了笑。

龚子棋看到了他的动作,没由来有点慌乱:“蔡蔡……”

蔡程昱对他摆摆手道:“子棋怎么没和我说呀,早知道换家店了,我们不是只有两人餐券嘛,而且应该让女孩子挑地方的。”

龚子棋松口气按着他的肩坐下,一边剥虾一边说:“再补个差价就好了,阿青说不用改变原本的计划,吃你喜欢的就好。”

蔡程昱觉得自己的心跳又不对劲了,今天不该穿这套皮卡丘衣服的,皮卡丘对他的心进行了高压电击,电得他的心尖锐地痛起来。

龚子棋嫌昵称一点也不酷,叫谁都是直呼其名,只有自己这个“亲兄弟”在他那里叫蔡蔡。而现在他叫系花“阿青”。他是南方人,有时候前后鼻音不分,听起来就像“阿亲”,是亲密又缠绵的感觉。

系花主动向蔡程昱伸出手,笑容明亮大方:“嗨蔡蔡,我们还是第一次一起吃饭。”

蔡程昱握住她指尖:“你好,这也是子棋第一次带女孩子和我一起吃饭。”他转过头看着龚子棋:“你们在交往吗?”

龚子棋把刚剥好的虾放进蔡程昱碗里,看着系花笑:“算是吧,我们在尝试恋爱。”

系花也望着他笑起来。

蔡程昱低下头把虾吃掉,再也不敢抬头看他们。什么是“尝试恋爱”,情侣间的小游戏吗?龚子棋和别人有了秘密,对龚子棋无所不知的蔡程昱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关在了门外。

他们笑得真耀眼,看起来真相爱。

原来,他们才是严丝合缝连接在一起的双人餐券,而我是需要填补的差价。



蔡程昱不记得自己怎么和他们说笑,不记得龚子棋说的话,甚至不记得油爆虾的味道,只记得系花接到电话临时有事,龚子棋着急要送她又不想丢下自己,就问蔡程昱要不要一起去送系花,然后他再送蔡程昱回去。

蔡程昱说徐均朔张超和高杨就在附近,一会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去,龚子棋犹豫了一下,表情有点奇怪,还是勉强放了心,匆匆送系花走了。

“超儿,你们不要担心,我回家啦。”蔡程昱切断了电话。

世界恢复了寂静。蔡程昱背着包回家,一进门就冲进洗手间剧烈地呕吐起来,而后靠在墙边用力地喘息。

电话铃声响起来,是龚子棋唱的Opera2,那次他非要和蔡程昱比高音,还把KTV的音响唱爆了,蔡程昱录了音频还设成铃声嘲笑他,他嘴上说“幼不幼稚啊你”,实际上也从没有让他换掉。

是妈妈。蔡程昱调整呼吸,接起电话:“喂,妈妈。”

“昱宝在干嘛呢?今天周末有没有和朋友出去玩呀?”

“妈妈我正打算洗澡呢,今天和子棋出去吃油爆虾啦,子棋交了女朋友,是我们系的系花,可漂亮了。”

蔡妈妈沉默了一小会:“挺好的,周末多和朋友出去玩,别老闷在琴房练习。”

“嗯……妈妈,我想问个问题,就是突然想起来所以问问你。如果我一直、一直一个人……你觉得可以吗?”

“昱宝,”蔡妈妈顿了一下,很慢、很温柔地回答他,“重要的不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而是你快乐。如果你快乐,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你不快乐,两个人也没什么意义。妈妈只希望你快乐。”

蔡程昱打开花洒:“妈妈,我要洗澡啦,今天吃得太多都困了,明天我再打给你呀。”

“好,快去吧,晚安昱宝。”

“晚安,妈妈。”

把手机丢出去,躺在花洒喷出的水下,眼泪终于流下来。

没关系的蔡程昱,你才21岁,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很多人没有遇见,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你会有很好很好的未来的。

再喜欢他最后一天,明天就不要喜欢他了。

他还是你最好的朋友龚子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龚子棋走进琴房,一把拉住蔡程昱就往外跑。

“子棋?出什么事了?”

“蔡快跟我走,恩格斯来咱们学校讲座了,刚才我遇到张老师,他说想见恩格斯的都去教务处门口排队。”龚子棋边跑边回头说。

“恩格斯?!”蔡程昱来了精神,“那咱们快去!”

两人跑到教务处门口的时候,人群已经排成了很长的队伍,他们站在队伍末尾跟着人群缓慢移动,龚子棋说:“早知道这么多人,我去找你的时候就跑快点了。”

“没有呀,”蔡程昱摇头,“子棋你消息太灵通了吧,你看后面还排了这么多人,咱们来得很早啦。”

龚子棋却没有接他的话,盯着旁边花架上的一盆花。蔡程昱帮他掀起半透明的塑料帘,看到花盆前放着一张卡片,上书:“学名:盼;花语:期盼回到当初。”

蔡程昱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他看向龚子棋,发现龚子棋也正看着他,不说话。蔡程昱哭得更厉害了,是的,他没有办法,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总会有这一天的。

哭着哭着,他觉得眼皮沉重得厉害,全身肌肉都酸痛无比。


“蔡?蔡程昱?怎么了快醒醒!”

蔡程昱睁开泪水涟涟的眼睛,龚子棋和徐均朔坐在床头焦急地望着他。


由于先是伤心得呕吐、后来又在三月初的温度里躺地上被冷水冲了一个小时,蔡程昱的体温一夜间狂飙突进到四十度。说好第二天一起去机场送张超和高杨,左等右等要登机了他还没来,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龚子棋和徐均朔把二人送上飞机就飙车到蔡程昱家用备用钥匙开了门,他倒在床上烧得满面通红还说胡话。

龚子棋去开车门,徐均朔半扶半抱地把他放在后座上,蔡程昱突然含糊不清地哭喊:“不做男小三!”

龚子棋没听清,眉毛一沉问徐均朔:“他说什么?”

徐均朔眼一闭心一横信口胡诌:“他说‘我要吃冰砖’。”

龚子棋脸更黑了,坐在后座把蔡程昱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烧成啥了还吃冰砖,把你冻冰砖里降温。”


蔡程昱咳了两声,有点傻地笑起来:“没事,做了个噩梦。”

龚子棋一掌拍下来,蔡程昱条件反射地闭眼,却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太温暖了,他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于是蔡程昱摇摇头挣开他的手:“有没有水呀,我想喝水。”

徐均朔打开保温杯摇起病床:“小蔡同志你怎么回事,一天没见你就烧成肺炎晕过去要住院吊水。鉴于你这种行为,组织上决定剥夺你‘高贵王子’的称号直到康复为止。”

龚子棋在边上压着眉毛看他。

蔡程昱接过水可怜巴巴看着他俩,扁扁嘴不敢说话。




出院的那一天天气很好,但蔡程昱还是老老实实穿了件厚卫衣套了暗红色的外套,看起来像个福娃娃。

没有麻烦别人来接,坐在出租车上看窗外飞逝的风景,觉得这短短半个月过了好久好久。

手机“叮咚”一声,收到新邮件。英文的。

蔡程昱抖着手戳开邮箱,是他梦中的茱莉亚发来的,草草浏览一遍,他们说,高贵的蔡王子,很开心地邀请您来我们茱莉亚城堡进行访学。

蔡王子把字放大,用手指着,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读了两遍,确定无误长长出了一口气,把手机锁屏。他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泪水争先恐后地滑出来,洇湿了衣领。

有时候,心里的很多很多梦想,虽然有充足的时间去实现,但也需要我们一步一步踏踏实实慢慢来。* 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以后的很多步,都要勇敢地大步向前啊。

我就知道你会很好的,蔡程昱,一切都会变好的。



到了家,蔡程昱先给妈妈打了电话,然后点开微信处理未读消息。

他习惯性地先点开置顶的科比头像,忽然反应过来,感觉心痛了一下,强迫自己不去看龚子棋发了什么就退出,点开另一条未读。


SHUO:蔡蔡,你起来了吗?

SHUO:今天几点出院 要我们去接你吗

SHUO:[杰尼龟整挺好.jpg]


SHUO:蔡蔡?还没醒?

SHUO:那我现在先过来好8


蔡程昱:不用不用均朔,我自己办好出院手续已经到家了

蔡程昱:谢谢哥


龚子棋在住院部遇到徐均朔,两人一起到了病房,病床上却空空如也,一问护士,蔡程昱居然自己出院了。

徐均朔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解锁一看:“是蔡蔡,他已经到家了。”

龚子棋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没有消息。他站着一言不发地摆弄手机,先怀疑是自己没开流量,又怀疑微信坏了,又怀疑手机死机,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唯一的真相就是,蔡程昱没有回复他。

龚子棋觉得那只生气的河豚又来了,不仅在他脑子里搅和,还在他心里东游西撞。

那边蔡程昱还在继续给徐均朔发消息。


蔡程昱:唉,都怪天气太冷

蔡程昱:天冷的时候发生的事都让人难过

蔡程昱:幸好马上就要暖和起来了!

蔡程昱:均朔,我拿到茱莉亚offer啦哈哈哈!

蔡程昱:[皮卡丘转圈圈.gif]


徐均朔对着龚子棋一个皮卡丘爆锤,几乎把手机怼在他脸上:“靠!子棋!蔡蔡拿到茱莉亚offer了!”


SHUO:哇

SHUO:讲道理 牛呲!

SHUO:牛呲兄弟!我哭了呀

SHUO:会越来越好的,夏天快来了,夏天是很好的季节 *


龚子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还是没有消息。为什么呢?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难道不是蔡程昱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吗?

他忽然看徐均朔不顺眼起来,黑着脸嘟囔:“蔡蔡怎么不给我发消息只给你发。”

徐均朔想了想:“没有啊,蔡蔡说他现在去告诉高杨和张超。他应该只是怕你在忙打扰你吧。”

“?”

“忙着谈恋爱呀。总要习惯的,子棋,你的时间会有一大部分属于你的伴侣,蔡蔡他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天天和你待在一起做你们电灯泡吧。”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我不介意啊。”

“可如果他介意呢。”



他介意?他为什么会介意?龚子棋整张脸都皱起来,好像有一层薄薄的雾笼在他眼前,只差一点点就能触摸到薄雾后面的真相。

徐均朔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是和蔡程昱的聊天记录。


蔡程昱:均朔你们不用天天来看我啦,我没什么事的

蔡程昱:帮我也和子棋说一声呀

SHUO:不是

SHUO:你俩居然还有需要我传话的一天

SHUO:你们都靠心电感应好8

SHUO:直接震惊

蔡程昱:嗯……没有吧,子棋也有他自己的事呀

SHUO:但子棋来你不是很开心吗

蔡程昱:嗯……但开心和难过不能抵消啊

蔡程昱:这样就更放不下了

蔡程昱:高贵王子永远高贵

蔡程昱:绝不做男小三!!!


龚子棋把手机塞到徐均朔怀里转身就跑,拉开车门一脚油门踩到底飙了出去。

聊天记录里最后一条,蔡程昱说:我记得你说过,回音是值得欣喜的幸运,杳无音讯才是应该接受的常态。* 我的喜欢绝不作伪,但既然子棋不喜欢我,我也可以接受得不到回音。再多点时间,总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好兄弟吧。

去他妈的亲兄弟吧。龚子棋气得眼眶发烫,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揪下来投篮。他气自己为什么要说蔡程昱是他的双胞胎,为什么要为了证明自己是直的和系花尝试恋爱,为什么觉得蔡程昱奇怪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和他坦白。

他更气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喜欢蔡程昱,他喜欢看蔡程昱笑,也喜欢他哭的时候把眼泪擦在自己身上,他喜欢蔡程昱无意识的撒娇,喜欢他的狗狗眼,喜欢他唱歌的样子,喜欢他来看自己打球,喜欢他可乐要喝百事,喜欢他的三颗小痣,喜欢他软软的语气词,喜欢他说自己高贵王子,喜欢剥好的第一只虾要放在他碗里。

他喜欢蔡程昱和他说不完的话题和无可替代的默契,喜欢抛出的每句话都有人接住,喜欢闭上眼他的手就会伸过来。喜欢自己叫出的每一句“蔡蔡”都有回应,更喜欢他叫自己的每一声“子棋”。

他打电话给系花,说对不起这么草率,之后她要打要骂随便,发朋友圈骂龚子棋渣男也行,但是现在他必须终止尝试恋爱的约定,去向他真心喜欢的人道歉。

系花愣了一下,有点生气但表示了理解:“是蔡程昱吗?”

这下轮到龚子棋愣了:“你怎么知道?”

“只是觉得输给你们的感情会比较甘心吧。”


他用力拍响了蔡程昱家的门:“蔡程昱!”




蔡程昱打开门,惊讶地看着他:“子棋?”

龚子棋眼睛红得要命,一把抱住蔡程昱,太过用力箍得他都痛。蔡程昱轻轻拍拍龚子棋:“出什么事儿啦子棋?没事你说,蔡蔡在呢。”

“蔡蔡差点就不在了!”龚子棋被这句话刺激到,眼泪刷地落下来,“我差点就没有蔡蔡了……”

“我不喜欢系花,我只喜欢你。你是女生我就是直的,你是男生我就是弯的,你就是个皮卡丘我也喜欢你。我只想要我的蔡蔡,别的人都不是理想型,我就想天天和你在一起看你笑看你哭看你撒娇耍赖皮。对不起,蔡蔡,我直到今天才明白。徐均朔胡说八道,只要你叫我,就一定有回音。回到我身边来吧。”

蔡程昱起初吓了一跳呆呆望着他,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下来:“真的吗?”

龚子棋放开他,忍住嘴唇的颤抖,很轻、很珍惜地吻掉他的眼泪:“真的,蔡蔡,我爱你。”

“那系花呢?我不做小三!”

龚子棋瞬间手忙脚乱起来:“我都和系花说清楚了!我根本不喜欢系花,我就是脑子抽风想起一出是一出,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再也没有下次了。”他稍微平静下来,认真的看着蔡程昱的眼睛:“没有三,只有我和你1+1=2,你是唯一。”

“这样的话,高贵王子就勉为其难原谅你,”蔡程昱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也爱你。”



倘若我们放弃一切爱情中的刻板印象,放弃“理想型”的限制,放弃需要宏观考量的、可能接踵而来的所有问题,听从心的声音,那么即使有一万个选择,只要选项里有你,这就是道送分题,因为你是唯一。

即使有一万个选择,只要选项里没有你,我都会选择第一万零一项,就是你。

杳无音讯是常态,可是只要你呼喊我,就一定有回音。


END.




*:引自蔡蔡和均朔的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在评论里和我聊聊吧~


山莺

[元与均棋] 灰小子童话

本质是沙雕土味童话故事

极度OOC  1.8k短打


从前,有一个国家名叫光鸣国,光鸣国有位英俊的王子,年方四十,尚未婚配,因为他的爱好只有在城堡里擦灰,所以尽管他是高富帅,但邻国的公主都不愿嫁给他。

光鸣国还有个年轻貌美的小男孩叫做灰小子,他与后母和两个姐姐生活在一起,后母不喜欢他,姐姐们也常奚落他,每天都将他关在阁楼里吹树叶。灰小子白天吹,晚上吹,日子过得很辛苦。


王子四十岁生日这天,决定邀请全国适龄青年去城堡参加舞会,后母却将灰小子锁在了家里,只带了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姐姐去了舞会。

灰小子孤独地趴在阁楼的窗子上,拿起树叶吹奏了一曲哀伤的《让她降落...

本质是沙雕土味童话故事

极度OOC  1.8k短打


从前,有一个国家名叫光鸣国,光鸣国有位英俊的王子,年方四十,尚未婚配,因为他的爱好只有在城堡里擦灰,所以尽管他是高富帅,但邻国的公主都不愿嫁给他。

光鸣国还有个年轻貌美的小男孩叫做灰小子,他与后母和两个姐姐生活在一起,后母不喜欢他,姐姐们也常奚落他,每天都将他关在阁楼里吹树叶。灰小子白天吹,晚上吹,日子过得很辛苦。



王子四十岁生日这天,决定邀请全国适龄青年去城堡参加舞会,后母却将灰小子锁在了家里,只带了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姐姐去了舞会。

灰小子孤独地趴在阁楼的窗子上,拿起树叶吹奏了一曲哀伤的《让她降落》,突然,只见一位盛装打扮的高个子女人“咚”一声降落在了阁楼边的树杈上。

灰小子吓了一跳,担忧地问:“这位夫人,你还好吗?”

高个子女人抖落身上的树叶:“妈妈没事dei!妈妈就是你的仙女教母,善良的宝贝可以得到妈妈的礼物!”

她挥动手中的魔法棒,灰小子整个人焕然一新,在华服的映衬下,他年轻的相貌愈发美丽动人。仙女教母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土豆扔在地上,“轰”一声变成一辆土豆形状的马车,又从地上抓了只老鼠,变成了驾车的独角兽,拿出一个甜甜圈变成驾车的侍者。

灰小子感觉自己被一片云托着,从阁楼的窗飘了出来,稳稳落在了土豆马车上。

“快上车吧宝贝!这个魔法只能持续到十二点,按时回家!妈妈爱你!”仙女教母一吹口哨,独角兽迈开腿跑向了城堡。



灰小子赶到城堡的时候,恰巧开场舞刚刚要开始,王子被高大独角兽拉着的土豆马车吸引,上前一看,却看到正在下车的灰小子的天人之姿。

王子问灰小子:“这位先生,你会跳舞吗?”

灰小子闻言抬头,整个人都惊了,暗自腹诽:哇这个人!说好的四十岁呢?他太好看了吧!他那个脸太小了,太喜欢了!

王子:“嘿?先生?”

灰小子忍住尴尬得要蜷缩的手脚:“会一点。”然后翩翩起舞,为王子跳了一曲《爱河》。

王子被这种新鲜的舞蹈吸引,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舞啊?”

灰小子:“就是很正能量的一种东西,你看着看着就会喜欢的。一般我们跳完舞,很累,但是我们很快乐,正能量!就要大喊一声:奥利给!”

王子心想,天哪他好可爱,他说的东西好新鲜哪!

于是王子邀请灰小子一起跳了开场舞,一曲舞毕,两人牵手高声喊道:奥利给!

各富家千金气得咬牙切齿,速速让家里随从调查奥利给是个什么东西。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城堡里传来钟声,转眼就要十二点了。灰小子这才想起仙女教母的嘱咐,没来得及和王子告别就急匆匆地跑掉了,但是他太着急了,一不小心就掉了一只鞋。

王子捡起鞋,决心一定要找到他。



灰小子回到家,从阁楼的窗子飞了进去,两个土豆一个甜甜圈和一只小老鼠掉在地上,华服褪去,他依然穿着一套脏兮兮的衣服。

后母和两个姐姐回到家中气得鼻子都歪了,在楼下大骂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和王子跳了一晚上舞,自己连王子的面都没见到。听到家中安静,后母冲上阁楼:“灰小子,你这个懒鬼!快给我们吹个曲子听!”

灰小子叹了口气,拿起树叶开始吹奏。



王子对灰小子一见钟情,发誓非他不婚,带着随从挨家挨户地询问,他说,能答出鞋子长什么样子的人才是王子的心上人。

可是所有的男孩女孩绞尽脑汁,极近奢华地描述,也没有任何人说对鞋子的式样。

这天,只剩下住在树林边的最后一家,询问了家中的一位夫人和两位小姐,她们依然没有答对鞋子的样式。王子很难过,那天那位可爱的男孩难道就这么不见了吗!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树叶吹出的爱河,问道:“这家里还有别人?”

后母暗骂今天竟忘记让灰小子别吹了,面上还装作端庄微笑道:“是的,但他只是个又脏又不体面的臭小子,肯定不是您要找的人。”

王子却已下令让随从去寻人:“少废话。”

不多时,随从带着一位穿得破烂不堪的熊猫眼小子从阁楼上走了下来。他对王子说:“我知道鞋子的式样,它就是——限量版水晶人字拖!”

王子说:“天哪,就是你!好好的男孩子咋整这么埋汰呢?”

灰小子回答:“我叫灰小子,人如其名懂⑧?我就是一个积灰的小子。”

王子说:“!!!不是吧!太巧了这也!我的究极爱好就是擦灰!”

王子深情地望着灰小子说:“灰小子,我可以为你擦灰吗?”

灰小子:“哇你出大问题!我哭了呀,要擦快擦,爷等着亲你呢,这小脸,哇,爷爷爱了!”

于是王子带着灰小子翻身上马,迅速回到城堡擦了灰,第二天就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番外:

某日清晨,已经继位的王子坐在床上用水晶人字拖轻轻打了灰小子的屁股:“灰灰子,你最好看清楚,谁才是爷!”

灰小子王后呜呜呜:“哥哥哥哥哥!宝贝!爸爸!老公!爷爷!别光打你倒是说句话呀!”

山莺

[小凡高]白色奇迹

《绿里奇迹》AU&OOC [有私设]

小凡高无差[钢琴家羊与狱/警/黄];1975;棋昱提及

1.2w  HE


“黄子!快出来,都半小时了你是掉里面了怎么着?”张超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落地吊钟的钟摆恪尽职守地摆动,在寂静室内发出唯一的声响。

“黄子?”张超用力敲门,“黄子?黄子!”

方书剑巡视一圈没有异样,回来就看到张超一脸焦急地敲卫生间的门,顿时也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黄子进去半个小时了,我刚敲门没人应,连点响动都没有。”

梁朋杰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别是出事了吧,因为蔡蔡的事黄子这几天心情zen的不太好。”

“不...

《绿里奇迹》AU&OOC [有私设]

小凡高无差[钢琴家羊与狱/警/黄];1975;棋昱提及

1.2w  HE



“黄子!快出来,都半小时了你是掉里面了怎么着?”张超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落地吊钟的钟摆恪尽职守地摆动,在寂静室内发出唯一的声响。

“黄子?”张超用力敲门,“黄子?黄子!”

方书剑巡视一圈没有异样,回来就看到张超一脸焦急地敲卫生间的门,顿时也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黄子进去半个小时了,我刚敲门没人应,连点响动都没有。”

梁朋杰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别是出事了吧,因为蔡蔡的事黄子这几天心情zen的不太好。”

“不好!”张超瞬间沉了脸,和梁朋杰对视一眼,抬腿就要踹门。

“超哥,听!”方书剑靠在门边一脸凝重,忽然竖起食指做出“安静”的手势。

张超动作一停,也屏住呼吸趴在了门上。除了律动的钟摆,隐约有窸窣的脚步声从卫生间里传来,几秒后门猛地被拉开,一个穿着藏蓝色/狱/警/制服的身影咚的一声倒在张超身上,滚烫的鼻息喷在他脖子上。

“卧槽方方快搭把手,朋朋去开车,赶紧送他去医院!”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黄子弘凡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大片大片的紫红色晚霞从窗外漫进病房的样子。坐在床边守着他的方书剑眼疾手快地按响了呼叫铃,担忧道:“你可算醒了。医生说你极度缺乏睡眠,加上精神压力太大才发烧晕倒的。”

黄子弘凡像是听不懂方书剑的话般眨眨眼,眼睛里是一种疼痛的天真。他张口想要说话,却只有喉咙里的风箱发出极喑哑的一声呜咽,他一怔,强牵了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然而被翻涌而上的咳嗽拦腰截断。

都怪今天的晚霞太腥膻了。他想。

方书剑的眼泪几乎立时落了下来:“黄子,你别难过了……虽然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你别病了,你也病了怎么办啊,你今天吓死我们了……”

黄子弘凡依然是灵魂游离在外的样子,他茫然地抬起贴着医用胶布的手想拍拍方书剑,等待记忆和理智在极度疲惫的身体里复位。忽然,病房门开了,刚下班就赶过来的张超梁朋杰跟着医生护士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多米诺骨牌依次倒塌,在寂静的轰鸣声中,他如梦初醒地听到疼痛复苏的声音。

四个人在医生的嘱咐中对望,黄子弘凡的眼眶很快被泪意逼成了红色,不是玫瑰的红色,是鲜血的红色。

张超送走了医生,缓缓摇起病床,又从手提袋里拿出紫薯粥和奶黄包摆在小桌上,轻轻揉了一把黄子弘凡的头发:“一天没吃饭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超哥……我哥他……”他仰头看着张超,嘶哑地吐出几个字。

张超看着他原本元气十足的脸颊瘦得挂不住一点肉,小麦色的皮肤变得蜡黄蜡黄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心脏像是中了一拳,钝痛不已。他捏捏黄子弘凡的后颈:“没事,哭出来吧,现在只有哥哥们在了,有什么不能在哥哥面前哭的呢。”

一滴泪倏地落下,如同流星迅疾划过天际,黄子弘凡翕动了两下泛红的鼻翼,猛地一头埋在张超身上大哭起来。

三个人紧紧地抱住了他。


黄子弘凡毕业就进了梅溪湖/监/狱/做/狱/警/,他所在的1975/监/区/关押的都是死/刑/犯,然而也是在这里,他认识了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在/监/狱/里他是幽默可靠的黄警官,在家里他是调皮活泼的黄子弘凡,可是在四个人里他是最小的弟弟,他有三个很可靠、很善良、很勇敢的哥哥,他可以哭了。

并不是有了他们就不会害怕,但是有了他们,他终于可以说出自己害怕。



“所以说,蔡蔡的病确诊了是肺、肺……”方书剑闭着眼说了好几个“肺”字,就是没办法把后面那个“癌”跟着一起说出来。

他们用力地握着黄子弘凡的手。

蔡蔡全名蔡程昱,是黄子弘凡的亲哥哥,只比他大两岁。兄弟俩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从小感情就好。蔡程昱小时候很乖,根正苗红勤奋上进,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新时代五好少年,而黄子弘凡大概生肖属皮,星座是淘气座,每天上蹿下跳,小嘴叭叭儿没个消停的时候。

可是性格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偏偏感情好得像连体婴一样。

黄子弘凡艰难地忍着不停冲上喉咙的哽咽,紧紧抓着张超的衣襟,仿佛溺水的人一旦放开浮木就会重新被灭顶的洪流溺毙,无助又倔强地望着他:“为什么呢?他这么年轻……他是前途无量的金色男高音,他从来都不抽烟的……为什么会是他啊!”

为什么会是他?

在复苏的痛觉和绝望中,黄子弘凡恍惚想起他第一次介绍蔡程昱和1975的朋友们认识的场景。那时候他很得意地说,我哥叫蔡程昱,前程的程,表示光明的那个昱,就前程远大光明的意思,好听吧好听吧,我可羡慕我哥的名字了你们知道吧我怎么就叫黄子弘凡,我爸非说弘太大了要用凡压一下你看他是不是多余整这一下,要是我叫黄子弘早就一飞冲天了……

为什么名字这么光明的人却没有光明的前程呢?

倘若爸爸也用个凡把他的名字压一下,是不是上天就不会嫉妒他,这么早就要带走他?

他叫蔡程昱平,我叫黄子弘凡,我们哥俩一生平平凡凡好好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或者他叫黄子弘凡,我叫蔡程昱呢,是不是我就可以替他承受这些了?


门被“笃笃”地敲了两声,自外面走进来一位高瘦的年轻人,皮肤是冷峻的白,头发极黑,轮廓锋利,像是淬了火的长剑。

他看到屋里的四个人微微一怔,原本僵硬的肩线不着痕迹地松了下来,收剑入鞘,轻声道:“大家都在啊。”

四人红着眼望着他,空张口却说不出话。最后张超说:“子棋来了就先陪黄子说说话,盯着他把粥喝了,我们几个也去把晚饭解决了,一会就回来,你好回去陪蔡蔡。”

龚子棋略一颔首,三人很快出了门。

“子棋哥,你别告诉他。”黄子弘凡望着龚子棋。

“哟呵,你平时不都直呼我大名吗,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龚子棋却没有看他,低头打开张超带来的紫薯粥朝他推了推,“放心,我没有告诉蔡蔡,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然他知道了多担心。”

黄子弘凡吊着眼泪点了点头。

“我这周带蔡蔡去A市的医院,希望……嗐,蔡蔡让你周日来家里吃饭。”龚子棋依然低着头。果然,今天的霞光真的太腥膻了。

“他一定有救的,对吗?”黄子弘凡执拗地盯着龚子棋,他太需要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了,对他而言,那几乎意味着冥冥之中神的预言。

龚子棋抬起头回望着他,片刻后闭上了眼睛:“对。”



“黄子,黄子,起来吧,今天转来的犯人马上就到了。”梁朋杰轻轻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黄子弘凡。

他坚持出了院,身体却还没好,仍断断续续地发着烧,粗热的呼吸在鼻腔里点燃爆竹的引信,炸得脑海里五彩缤纷。

“犯人?”他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站起来,听到门外汽车行驶的声音由远至近,然后停止,不多时,张超和方书剑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黄子弘凡一生都没能忘记那个画面。

那人身形同张超差不多高,不同于张超的英气,他像一枝默默摇曳的晚香玉,碧空衬衫,牛乳皮肤,冷檀黑发,苹果嘴唇,一双秀致双目温柔而飞扬,和阳光一起撞在黄子弘凡心上。

“好美好美……”黄子弘凡说。

亮得耀眼的那个是太阳,温润发光的他是月亮。黄子弘凡想。

“咳咳!”张超清清嗓子看了黄子弘凡一眼,将人带进5号间,道:“高杨你好,我是1975/监/区/的二级警司张超,这几位是梁朋杰、方书剑、黄子弘凡警官,以后与你相关的事宜由我们几位负责……”

哦,原来月亮叫高杨。黄子弘凡又想。





“超哥,高杨他犯了什么罪啊?”梁朋杰倒了杯茶放在办公桌上。

“蓄意/谋/杀/。趁邻居不在家,夜里杀了他们的两个小女儿,被发现的时候一手抱着一个女孩坐在血里,女孩的脖子几乎被割断,而他不停地流着泪说对不起。”

三人俱是悚然一惊。

方书剑震惊道:“怎……怎么会……”

张超敲敲一直皱着脸不发一言的黄子弘凡的桌面:“小黄子,别想了。哥哥明白。但你最近实在是压力太大了,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好好工作就行了。”

黄子弘凡艰难点头,眼前高杨的泪痣和蔡程昱深陷的眼窝在交替播放。


忽然,监牢方向传来一阵极为猖狂的笑声。四人拿起警/棍赶了过去。

4号间的张克是1975/监/区/的老刺头了,平日以嘴贱为生,一天不胡言乱语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好在他胆子很小,管教起来也不算难,只是恼人罢了。

四人赶到的时候张克正得意地大笑,因为邋遢懒得打理的髭须在他表情夸张的脸上抖动着,双手在空气中摆出弹钢琴的姿势来回移动,他一边把手伸向斜对面的5号间比划一边高声叫道:“高杨!我还以为是哪个高杨,天才钢琴家也会/杀/人啊哈哈哈!怎么样,坐牢的感觉好不好,所谓的天才和我们这些烂泥还不是要从同一个监牢里去见上帝!”

黄子弘凡猛地一棍砸在铁栏上,砰的一声金属撞击之后余下嗡嗡的鸣响,张克被这一棍震得手臂发麻,退了两步道:“黄……黄警官。”

黄子弘凡回头看向高杨。

他美丽的眼睛里积了泪,像是千年寒潭,神色是刺向张克的尖利冰刃,手紧紧攥着,原本白皙的指节更加苍白,可是黄子弘凡确信他看到凛然不可犯的寒冰从高杨身上爆了出来。

高杨眼尾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悒怏的易碎品,可他忽然笑了,说出的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是吗?我确实会从这里去见上帝,而你,一定会下地狱。”

空气中是灼热的寂静。

张超走上前,冷然道:“张克,你的日子就是三周后了,在这段时间里还想去禁闭室作几次客吗?”

黄子弘凡依然看着高杨。在监牢里待了大半天,他碧空蓝的衬衫却始终万里无云、纤尘不染,仿佛他永远干净、凛冽,白茫茫一片。

突然,他看到高杨轻轻动了嘴唇,无声地说:“谢谢,黄警官。”



被自己滚烫的体温惊醒已是凌晨三点,旁边床上一起值夜的梁朋杰睡得正香,黄子弘凡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想去洗手间拧条冷帕子降降温。

“黄警官,是你吗?”一个轻柔的声音叫住了他。

“高杨?你还没睡吗?”他走近,声音嘶哑得不像样。

“其实我有点怕黑,睡不着。”

“廊上有灯呀,哦是不是不够那我明天把你这间的灯打开,不是,我现在就给你开,但是毕竟晚上休息时间不能开太亮哦。”怕黑?怕黑的人真的会在夜里/杀/人吗?

“比起这个,黄警官,你先靠近点。”

“靠……靠近?”黄子弘凡一怔,身体却很诚实地走到了铁栏旁。

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有温凉的东西贴在他的嘴唇上,黄子弘凡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灼热的呼吸渐渐变得清爽,跳痛的头也轻松起来。他闻到高杨身上的味道,不是冰天雪地,是新月清晕,花树堆雪。

几秒后,高杨放开了他,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一连串急促的呼吸后呛咳出几朵小小的白花。

黄子弘凡震惊地蹲下,手伸进铁栏中握住高杨的肩膀:“高杨?高杨你怎么了?”

“不难受了吧。”高杨抬眸看他,语气很是肯定。

“我不难受了,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要不要紧,需不需要请医生来?”

高杨轻轻挣开他的手,疲惫笑道:“没事,我只是很累了,我要睡了。记得帮我开灯呀,阿黄。”



周日来了。

黄子弘凡在一周里无数次想起《小王子》说:“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而他要在周日去看望蔡程昱,从得到消息就开始焦虑,时间越临近,他就越来越焦虑,到了周日这天,他的坐立不安到达了峰值。

车子停在了大门口,黄子弘凡一下车就看到了坐在小院子里晒太阳的蔡程昱,立刻跑了过去。

自从蔡程昱身体不舒服起,他们就搬到了郊区,租了个有院子的小洋楼,龚子棋说对蔡程昱养病有好处,自己倒不介意提前两小时起床上班。

方书剑和梁朋杰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提下来,张超把车停好,三人走进院子的时候,黄子弘凡刚给蔡程昱盖好腿上的薄毯,笑嘻嘻地和他说话。

三人走过来和蔡程昱打招呼,看到他的脸瘦得陷了下去,脖子却有些水肿起来,深陷的眼窝泛着青色,皮肤是没有光泽的苍白,都难过得心中一痛,强打精神笑道:“蔡蔡早上好啊。”“今天气色不错嘛!”“蔡蔡好久不见啦!”

蔡程昱有些气促,但看起来很高兴,快快乐乐地挥着双手:“超儿、朋朋、方方你们来啦,快坐呀!”

龚子棋从房子里出来径直走向张超:“张超,一楼厨房里食材都准备好了,交给你了。”

“原来你们不是请我来吃饭,是请我来做饭的。”

“对啊,不然你打算让谁做饭。”

蔡程昱盒盒笑着说:“子棋,哪有让客人做饭的呀。”

张超笑道:“没事蔡蔡,幸好我本来就是带着做饭的觉悟来的哈哈,我就知道他龚子棋不可能单纯请我吃个饭,大家好久没尝尝我的手艺了,今天就我做吧。”

梁朋杰和方书剑去给张超帮忙,龚子棋和黄子弘凡把家里的折叠桌搬出来铺上格子桌布,蔡程昱在躺椅上睡着了,有阳光在他眼皮上晃动。


龚子棋又拿来一条薄毯给蔡程昱盖上,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角。

“A市那边的医生……怎么说?”黄子弘凡艰难出声。

龚子棋一滞,示意黄子弘凡一起坐到餐桌边,别吵醒蔡程昱,而后更艰难地道:“……转移了。现在蔡会头痛,整晚睡不着,有时候……意识模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我是谁。”

黄子弘凡的眼泪砸在桌布上,迅速被棉布吸收,成了个微微暗色的斑块。

他极力忍着泪:“病因呢?他从来不抽烟的,怎么会呢?”

龚子棋的眼眶也被泪意逼红了,他摇头,很轻、很轻地,用几乎气声的声音说:“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救他?”

龚子棋满面痛色地摇头。

黄子弘凡感觉自己在尚且和暖的秋日里被惊雷击中了,闪电撕开自我欺骗露出鲜血淋漓的真相,原来这就是命途多舛,原来命运再不能让他留在自己身旁。

黄子弘凡的泪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别人都说我们兄弟俩性格不像还关系那么好,其实他们不知道,蔡蔡对我最好了。小时候我打碎了妈妈最喜欢的花瓶,是他翘着被碎片划破的手帮我收拾还给我顶罪。初中我逃课翻墙去听喜欢的乐队的演唱会,是他一边唠叨我一边给写好了检查。高中有一次我和欺负女生的同学打.架落了下风,真没想到,蔡蔡这么一个软绵绵的白团子冲得那么快、力气那么大、能骂出那么响亮的国骂……”他的泪是奔涌的小溪,二十几年来,每一滴溪水都流向了名为蔡程昱的大海,没有一滴泪无所凭依。而如今,大海要干涸了,小溪却无能为力。

龚子棋拍拍他的肩,仰起头望着天:“黄子,蔡蔡爱你不只是因为你是他弟弟,更因为你是个很好的小孩,你是值得的。他天天把你挂在嘴边,你不知道有你这个弟弟他有多骄傲。蔡刚毕业没工作那会你俩出去喝酒,我接到电话的时候都气笑了,你俩啥酒量心里没点数吗还一起去喝酒,但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你醉得坐都坐不住,还抖着手把你小金库的卡往他口袋里塞。蔡蔡常说当年他想学音乐,全家只有你无条件地相信他、支持他,帮他说服了爸妈,所以他站在台上的第一次演出一定是献给你的,你记得咱们去看他第一次登台那天他有多高兴吗……”

谁能忘记那样的蔡蔡呢?他穿着合体的燕尾服,眼睛闪闪发亮,站在整个交响乐队的正前方。从追着光到站在追光灯下,新世界的号角吹响,那一刻他是真正意气风发的高贵王子,伫立于整个世界的中央。

可是他现在气促嘶哑,再没有了穿云裂石的金色男高音,他苍白瘦弱得甚至没有办法独自行走,他日日夜夜被病痛折磨,片段式地失去意识。可即便如此,在他清醒的时候总是笑着的。他不会说自己麻烦拖累龚子棋和黄子弘凡了,但是会说他们照顾自己辛苦啦;他因为失去舞台而极度痛苦,可他还是相信自己会好起来、总有一天能回到挚爱的舞台上;他见过龚子棋的眼泪,轻轻吻掉,笑着说爱他,让他别怕。

两人都再也说不下去了。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时间啊,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带走他。



黄子弘凡搬到了蔡程昱和龚子棋家住,龚子棋是隔壁/监/区/的二级警司,两人工作差不多忙,约定了绝不同时值夜班,至少要有一个人在家照顾蔡程昱。

两人连日辛劳,每天都精神不足,这日黄子弘凡撑着困顿的躯体迈进办公室门的时候,听到了两声低低的呜声。

“朋朋,你听到什么东西呜呜的声音了吗?”

梁朋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嘘!”

他指了指桌下,一只小狗探出小小的脑袋,亲热地蹭着他的腿。黄子弘凡一下子睡意全无,挣开他急声说:“你疯了梁朋杰,你敢带着吉利来上班!万一今天有巡查怎么办,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梁朋杰又急急忙忙地捂他的嘴:“小声点!小声点!早上吉利悄悄钻进我车里我没发现,到了/监/区/她才从后面钻出来,我也不能把她丢车里,只好藏起来带进办公室了。”

“那你可千万藏好她,别被巡查发现。”

“我知道,吉利很乖的,一般不会乱跑的。”



上班时间四人各自去巡监,黄子弘凡在5号间门口站定,对上了高杨一双清澈的笑眼。他从上衣内袋掏出个小袋子递给高杨:“高杨,谢谢你那天帮了我,这是我哥哥的男朋友烤的曲奇饼干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烤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就我尝了一块觉得还不错希望你会喜欢总之就是很谢谢你。”

小麦色的脸颊泛出一丝红色来。

高杨始终微笑注视着他,等他说完才接过饼干:“谢谢黄警官。”

“不……不用,还叫我阿黄就行的。”

“那谢谢阿黄。”高杨笑得更开心了一点。

一个土黄色的小炮弹突然汪汪叫着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黄子弘凡腿上,欢快地摇尾巴。

“吉利!”黄子弘凡瞬间色变。

梁朋杰张超方书剑三人也迅速闻声赶来,梁朋杰想抱起她,她却以为叔叔们在和自己做游戏,跑来跑去就是不让人抓到自己。

“方方黄子两边堵住,朋朋快追,赶紧把吉利带走,一会巡查来了就麻烦了。”张超迅速安排任务。眼看梁朋杰就要追到了,吉利却从铁栏一头钻进了一间/牢/房/。

4号间。张克。

梁朋杰眼前一黑。

张克蹲在了吉利身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吉利也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大大的好奇。四个人屏住呼吸,张超轻轻地叫她:“吉利,来,到叔叔这里来。”吉利摇摇尾巴,迈开小短腿就要往超叔叔那里跑,却忽然被抱了起来。

“原来你叫吉利啊。”张克抱着她站了起来。

“放开她!”梁朋杰失声道。

“哦,好啊,梁警官。”

张克迅速高高将吉利举过头顶,又猛地砸下来。

“吉利!”吉利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吠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血液迅速地从她身体里流出来。

梁朋杰气血翻涌,抽出警/棍就要开门冲进去和张克拼命。

“梁警官!快把吉利抱过来给我!”竟是高杨。

“高杨?你说什么?”

“快,说不定还有救。”

黄子弘凡一把抢过钥匙打开门,抱起吉利送到高杨怀里。高杨用鼻尖抵着吉利的鼻尖,好像有什么雾蒙蒙的东西从吉利的口鼻里飞了出来。

漫长的几十秒后,吉利睁开了眼睛,呜呜地叫了起来。

高杨把吉利交回到眼泪早已水漫金山的梁朋杰怀里,疲惫一笑,温声道:“好了,梁警官,吉利她没事了。”

黄子弘凡却紧紧抓住高杨手腕:“快吐出来,高杨!快!”

高杨深深望他一眼,想要微笑,却忽然呛咳出好几朵粉色的花瓣。黄子弘凡这才放了心,松开握他的手,眼睛却还是盯着他不放。

张超和方书剑对视一眼,一左一右从/牢/房/里把张克拖出来,任他如何挣扎耍赖都死死钳着他不放,边拖边道:“黄子,开门!”

黄子弘凡迅速拿钥匙打开禁闭室的门,方书剑踩着他的腿把紧身衣套在他身上,张超关门:“人做了事,总得承担后果吧。”



不知张克在黑暗的禁闭室会以怎样的心情度过这一夜,黄警官的心情倒真是复杂极了。

又是凌晨三点。躺在值班室的小床向外望,黑夜漫长无垠,仿佛有无数未知的东西潜藏其中。连日辛劳,黄子弘凡原本困得倒头就能睡着,今夜却毫无睡意。他穿衣起床,不由自主地站在了5号间门口,又一次对上了高杨清澈的一双笑眼。

“还没睡吗,高杨。”黄子弘凡走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阿黄不也没睡吗。”

“高杨,我……我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好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就你不答应也没关系的我只是不能放弃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我想问你……”

“我愿意去。”

“你愿意去救我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

“我看到的。其实我可以看到很多痛苦的东西,上次帮你治病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让你生病的记忆,很抱歉。”

“啊没事没事啦,”黄子弘凡挠挠头,“但是给别人治疗会影响你的健康吗?是吐出那些花你就没事了吗?我哥哥病得很重你也可以治好吗?看到他的记忆你会痛苦吗?这些年你一定不止帮过我和吉利吧,那你到底看到了多少痛苦呢,是因为这个才怕黑吗?”

高杨始终微笑望着他,等他问完才一个一个回答:“不会影响,吐出花就好了,病得重就更要快些治了,没关系,看了很多,比一开始习惯多了,但还是会怕黑。”

“那高杨,你这么怕黑,你不可能在夜里/杀/人的对吧。”黄子弘凡用极为笃定的语气说,“我知道,你是很好的人,你不会那样做的。”

高杨挥挥手:“快回去睡觉吧阿黄,尽早安排我去救你哥哥,病重更是不能拖的。”

“我知道你不会的!”

“晚安啦,阿黄。”



“什么?你要偷高杨出来救蔡蔡?”梁朋杰的筷子直接掉进了火锅里。

“嘘!嘘!小点声!”黄子弘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快速轻声说,“我是认真的。你们那天也都看到高杨救了吉利,吉利伤得那么重都被他治好了,就之前他其实也治好了我的发烧头疼,我们可以相信他的能力。而且他一定是个好人,不然他为什么愿意帮我们呢,你们应该也都觉得高杨是好人吧!”

方书剑小声回答:“我确实也觉得他不像坏人啦,但他现在毕竟是犯人,把他偷偷带出去是犯/法的,万一……怎么办啊?”

梁朋杰接道:“方方suo得有道理,我相信高杨不是坏人,而且他救了吉利的命。但是工作和私人恩情不能算在一起,如果要把他带出去,我建议还是要做预防措施。”

火锅咕嘟咕嘟地翻着泡泡,腾腾热气扑在脸上,黄子弘凡看向张超,后者沉吟片刻道:“我们都相信高杨是好人,但是朋朋说得对,预备措施一定要做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也必须对我们的工作负责,对可能受到伤害的所有人负责。提前迷晕别的犯/人,留一个人看着,有事报信,剩下三个人带高杨去救蔡蔡,路上必须戴手铐,带上警棍和配木仓。”

“超哥!”

“没得商量。”


周四夜里,一辆黑色小汽车快速驶向蔡程昱家,超方黄三人带着高杨敲响了门。

龚子棋开了门惊愕道:“黄子?你今天不是值夜吗怎么回来了?张超方书剑为什么也来了?这是?你们要干嘛?”

“先进去子棋,快,我们有办法救蔡蔡!”

房间里开了暖黄色的小夜灯,各处摆着许多蔡程昱的照片。有穿着卫衣短裤笑得开怀的,有和龚子棋抱着条柴犬看起来如同一家三口的,有和黄子弘凡两个小小的团子挨挨挤挤做鬼脸的,最震撼人心的一张是他穿着燕尾服站在交响乐团前面,闭着眼睛张开双臂,追光只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脸上满足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能飞起来,成为世界之王。

而现在的蔡程昱躺在床上,苍白瘦弱得像一张纸,他清醒的时候很少,不时发出难忍的痛吟。

高杨脚步一滞,皱着眉走上前蹲在床边,轻轻地捏开蔡程昱的嘴,又握住他肩膀,用鼻尖抵住他的鼻尖。果然,很快就有什么雾蒙蒙的东西从蔡程昱的口鼻里飞了出来。

“蔡蔡!”龚子棋不由自主地扑向蔡程昱。

“子棋别动!”黄子弘凡和张超立刻抱住他。谁也没有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静夜里只听得到各自心跳的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高杨放开蔡程昱瘫倒在地,精疲力竭地喘息着,黄子弘凡扑过去抱住他,颤抖着拍他的后背:“高杨快快吐出来,快!高杨你疼不疼啊难受就和我说,快先吐出来!”而龚子棋冲过去死死抱住了蔡程昱。

高杨剧烈地咳嗽,陆续吐出来一堆鲜红的花瓣,他坐在花瓣中央,像是淋了一场血雨。

此时,蔡程昱睁开了眼睛。

他还是很瘦,但是眼窝不再是深陷的青黑色,脖子不再水肿,也不再急促地喘息。他的声音还像以前一样亮,是金色的,是刺破黑暗的黎明。他坐起来问:“子棋?这是怎么了?”

“蔡啊蔡……”龚子棋用尽全力拥抱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而后颤抖着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滚烫的眼泪顺着蔡程昱的侧颈流下,好在他的肩膀接住了它。蔡程昱含着眼泪微笑起来,也紧紧地、像要把对方抱进自己身体里一样,抱住了龚子棋。

他们终于再也不必失去对方。

张超和方书剑站在一边看着他们。龚子棋的皮肤依然是冷峻的白,头发依然极黑,轮廓依然锋利,可他不再像一柄淬火的长剑,他是流离许久的寒鸦,今朝终于有枝可栖。两人也都红了眼睛。

张超昂起头忍住泪意,温声道:“是高杨救了你。”

蔡程昱看向床边委顿的高杨和抱着他一脸焦急的黄子弘凡,微微一愣,拍了拍龚子棋示意他先放开自己,向高杨伸出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是你呀高杨,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救了我。”

高杨握住蔡程昱的手,蔡程昱想扶他站起来,无奈自己也没什么力气,黄子弘凡立刻手忙脚乱地、像是怕把人弄碎了一样,小心翼翼地把高杨搀扶起来,让他坐在蔡程昱的床边。

蔡程昱接着说:“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新年音乐会见过面的。当时太匆忙竟然没找到机会和你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钢琴师,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弹琴弹得好像音乐是从自己的血管里流出来的一样!”

高杨疲惫地微笑着:“谢谢你,我也记得你,真正的金色男高音,小狮子王一样。”




从房子里出来,外面金风温柔,夜依然黑,空中却有着数不清的星星闪着微光,组成流丽的银河和裸眼亦可见的庞大星系。

黄子弘凡坐在后座向窗外望,很轻易地被夜色蛊惑,回身问道:“高杨,治疗的话抵着鼻尖就可以的吗?”

“只要能接触呼吸就可以。”

黄子弘凡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问:“那……那你治疗的时候为什么亲我呢?”

高杨温柔一笑:“当然是因为,我也喜欢你。”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

“很显然啊。”

前排的张超和方书剑恨不得立刻躺下装死。

黄子弘凡捂住发烫的脸,半晌才小声问:“那我现在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阿黄,我现在是犯人,很快就要被执行死刑了,你确定想做我的男朋友吗?”

“确定,”黄子弘凡极郑重地点头,“高杨,我真的很喜欢你,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如果你不想告诉我,至少……让我陪着你行吗?”

“好,”高杨愣了一愣,很快如释重负地笑起来,黑曜石般的眼睛望着他,只望着他,轻声道,“既然你是我的男朋友了,我也得对你坦白才行,希望还来得及。”

“我确实没有/杀/人。”


记忆回到那个黏腻腥膻的夏夜。

高杨排练结束,时针走过了10,夜总是那么黑,总是有什么蛰伏在黑暗里,突然出现给人致命一击。他一心想快点回家,打开所有的灯,那就不必独自站在黑夜里。

然而悲剧总是猝不及防。他开门的时候却看到邻居家的门没有关好,门缝中透出隐隐的光线,他去敲门提醒,但是没有人应,一打开门就看到圆圆和满满躺在血里。

邻居家活泼可爱、会甜甜叫他高哥哥的圆圆和满满,躺在一滩鲜红的、还在不断流出的血里。

高杨目眦欲裂,立刻抱紧了她们施救,他紧紧捂住她们的伤口,额头抵着她们沾了血的小脑袋,呼吸都用尽了全力。但是伤口太深,几乎把脖子割断了,圆圆最后眨了一下眼睛,满满始终毫无反应。她们再也没有醒过来。

在救她们的时候高杨看到了/凶/手,他伪装成管道工人,他对圆圆说,如果发出声音就杀/掉满满,又对满满说,如果发出声音就杀/掉圆圆。两个小女孩至死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利用她们对对方的爱/杀/了她们。

默默在黑暗里伫立的时间太长了,这些年高杨看到了很多痛苦的事,但这样残忍和灭绝人性的/谋/杀/仍是生平仅见。真的太痛了,太愤怒了,当爱也可以被行/凶/者利用成为/杀/人的凶/器,人又还能相信什么呢。高杨始终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钢琴家,只是感同身受的苦难太多了,大概只有弹琴的时候,那些汹涌到将他淹没的苦难才能从指尖流泻出一点点。可是他被/警/方带走的时候、平日对他温柔和善的邻居夫妻也毫不犹豫地相信他是凶手的时候、素来夸耀他的媒体都指责他是变/态/杀/人/犯/的时候,他也真的只是……太累了,不想解释了,不想活了。

高杨刚到1975/监/区/就看到了圆圆最后的记忆里那个残忍的真/凶,他总是装作邋遢、胆小的样子,似乎只要他是个口无遮拦、没有脑子的家伙,就没人会怀疑他能做出那么残忍的连环/谋/杀/。

超方二人对视一眼,那么张克挑衅高杨绝不是因为社会身份的悬殊,而是他认为他成功地把受人赞誉的天才钢琴家变成了他的替罪羊,甚至他认为替罪羊本人完全不知道真/凶就是他,他充满了“成就感”。那么高杨的愤怒也不是因为被他的话激怒了,而是因为看到了真/凶。

记忆的伤疤撕开,露出残忍的过往,高杨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黄子弘凡温暖的手握住了他:“高杨别怕,那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了你所有的努力了。我相信,我们都相信,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像白月光一样,最干净、最善良。”

高杨也握紧了黄子弘凡,望着他的眼睛,泛红的眼尾有种脆弱的美感,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其实我是打算报复的。救吉利那一次,甚至刚刚,我都想忍住找时机把花瓣全都吐他嘴里,一天也好,让他也常常受折磨的滋味,让他也明白圆圆满满和其他无辜受害者有多么绝望。

可是每一次你都那么焦急地拉着我,让我快把花瓣吐出来。尤其是救蔡蔡的时候,他虽然病入膏肓,可是他脑子里全是和你们、和龚子棋很温暖的回忆,我觉得……真好呀,人世间也有很好的人。我想,有人真心爱我,或许不必再一个人站在黑夜里,那活着好像也没那么糟吧。

我没有惩罚别人的权利,不该把自己变成同态复仇的工具,虽然失望过,我还是想相信法律和正义。”

黄子弘凡一把抱住了高杨,少年还并不宽厚的臂膀紧紧地拥着自己的爱人,他内心剧烈激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更紧更紧地拥抱他。

高杨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



时值冬日,高杨提前拎着简单的行李从沉重的大门后走出来,天朗气清,冬阳高远,原来已身在新世界。

从蔡程昱家回到/监/区/当日,1975/监/区/的几位/狱/警/就联合向上反映了圆圆满满案的情况,在高杨的配合下,警/方很快找到了真凶遗弃又被高杨收集起来的证据,由检方重新起诉,判处张克数罪并罚,立即执行死/刑。

一夜间,天才钢琴家高杨无罪释放的新闻传遍大街小巷,营销号集体倒戈夸赞他天赋异禀、人间至宝,为他受到的委屈抱不平。有人假意称赞,有人真心道歉,但对高杨而言都不再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自己毕生停驻的巢穴,当他和世界的苦难共情的时候,有一群人会和他并肩,其中一个会紧紧牵着他的手。

有雪飘落下来,是梅溪湖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高杨安安静静伫立在那里,等待爱人和朋友们来接自己。

是初雪啊,他想,“就算以往不够精彩,我只当是等你来。”

嘀嘀的喇叭声打破宁静,黄子弘凡从车里跳下来,看到高杨就站在那里,干净、凛冽,白茫茫一片。大家都来了,挨挨挤挤坐了两辆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欢快地向高杨挥手,大声喊道:“高杨快上车!咱们走吧!”高杨露出一个晴光映雪的笑,迫不及待地向他们走去。

走吧?走吧。走吧!

他在黑暗的雪夜中踽踽独行太久了,眉间发际积雪凝霜,他不是没有失望过、痛苦过,甚至想过报复、想过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最后他还是选择继续跋涉,为别人触摸日光。

他是温柔的向往,像个白色的奇迹一样。


黄子弘凡抱住高杨,轻轻拍掉他头上的雪,拉着他坐进车里:“羊儿你看,你一出来,初雪就来了。”

梁朋杰开心道:“今天这么高兴,我们来唱歌吧!”

黄子弘凡怼他:“凉棚劫你几岁啊幼稚死你算了。”

正在开车的张超却带头唱了起来:“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地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梁朋杰回头和黄子弘凡对视一下,也跟着唱:“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地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黄子弘凡握紧高杨的手,像从前的许多次和今后会有的无数次一样,只望着他。

高杨的心跟着飞了起来,和他们合唱道:“飞扬,飞扬,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我不再想上天堂,因为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

感谢你看到这里。

写这篇文的起因是看了《绿里奇迹》,觉得又感动又遗憾,想要逆转这个结局。电影给我的感觉是“玉碎”,我极力想做到“玉全”,而写出来大概只有“瓦全”,我能写出的只有这群年轻人的美好的十分之一。

所以只有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祝蔡蔡龚⑦高杨1975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百病不侵!

如果你愿意的话,评论里和我聊聊吧。


37.2°

【曦澄】你是我的梦魇

*又名 你是我的珍宝

*八百粉丝福利(虽然你们更喜欢沙雕朋友圈

    @墨玖倾 谢谢小可爱提供的梗

*文笔不好 不喜勿喷

*微原著 时间线在瑶妹死后

*温柔蓝大在线安抚轻微自卑的澄哥


入了秋,下了几场雨,似是稍稍染红了枫叶,天气也渐渐转凉了。

是怕了蓝曦臣的喋喋不休,江澄无奈的把床上薄薄的毯子换成了稍厚点的被子,又被迫添置了几件秋季的衣服,还有自己莲花坞的厨娘们,都听了蓝曦臣吩咐断了江澄的冰品。

拜托,这才刚入秋呢,这么多年了我三毒圣手是多娇弱的一个人吗?再说了谁才是莲花坞的宗主啊?什么,主母?他还没过门呢。


总之忙忙碌碌几日,江澄被迫添置了不少衣服被子...

*又名 你是我的珍宝

*八百粉丝福利(虽然你们更喜欢沙雕朋友圈

    @墨玖倾 谢谢小可爱提供的梗

*文笔不好 不喜勿喷

*微原著 时间线在瑶妹死后

*温柔蓝大在线安抚轻微自卑的澄哥


入了秋,下了几场雨,似是稍稍染红了枫叶,天气也渐渐转凉了。

是怕了蓝曦臣的喋喋不休,江澄无奈的把床上薄薄的毯子换成了稍厚点的被子,又被迫添置了几件秋季的衣服,还有自己莲花坞的厨娘们,都听了蓝曦臣吩咐断了江澄的冰品。

拜托,这才刚入秋呢,这么多年了我三毒圣手是多娇弱的一个人吗?再说了谁才是莲花坞的宗主啊?什么,主母?他还没过门呢。


总之忙忙碌碌几日,江澄被迫添置了不少衣服被子,蓝曦臣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嘴,满面春风的留在莲花坞说是要住几日,美其名曰“看看晚吟有没有苛待自己,累了身子。”


江澄知道,蓝涣是担心自己。


十几年前莲花坞惨遭灭门后,每年入秋这段日子江澄就会夜夜做噩梦。


梦的内容这十几年里也都大差不差,无非就是在黑夜中倔强绽放的云梦禁制、被熊熊烈火吞噬的莲花坞、满身是血的爹娘、师兄弟们被叠在一起的尸体、自己怀里体温逐渐变的冰冷的阿姐、被反噬而死的魏无羡……


只不过这几年又多了一个——金光瑶死后闭关颓废的蓝曦臣。


江澄倒是没与蓝曦臣说过他也是自己噩梦的一部分,只是在梦醒时分会自嘲的笑笑,没想到堂堂三毒圣手也是个爱乱吃飞醋的人。

即便如此,他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跟蓝曦臣计较,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了。更何况只是做了个梦而已,自己哪来的理由去质问他些什么,莫要伤了感情才好。


想完这些,他便再重重的躺下,缩进被子里企图让自己入睡,却再也睡不着了。索性从床上坐起来,移步到床边看着云梦莲花湖中倒映着的那轮明月,想着一个很久都弄不清楚的问题


蓝曦臣到底喜欢他什么。


江晚吟杏眸柳眉,确是五官精致生的好看,但他并不觉得世家公子榜榜首蓝氏蓝曦臣会看上自己的脸,要真是想要长得好看的,各家的仙子们生的似乎也都不差,没必要找个男的。

看上自己会打架?是,三毒圣手确实威名远扬,紫电横扫威力无穷。可蓝家家主本身修为就让人羡慕,再说蓝家会缺个打手?

看上莲花坞的钱?云深不知处应该也不缺钱。联合莲花坞扩大势力?蓝家一向不屑于这些。

他突然想起金凌和蓝思追闹矛盾跑来自己这里抱怨时口不择言的一句

“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他皱了皱眉,又想到前些年金光瑶死后日日把自己锁在寒室的蓝曦臣。


是这样吗。


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回去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终是一夜无眠。


但江澄是习惯了有什么话都放在心里,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这不长不短三四年过去了,堵在心头的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

太矫情了。

江澄是这么想的。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自己没必要就着过往不放。江澄不擅长耍脾气,毕竟自小到大也不是被捧在手心上的人。日子久了,便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了。所以江澄不问,只是怕听到一些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但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还是对自己不自信啊。


江澄叹了口气,听到身后人唤了句“晚吟。”

他回头,看蓝曦臣已经铺好了床,带着笑朝他走了过来“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没什么,歇息吧。”江澄说着褪去了外衣坐在铜镜前举起手解开自己发带,不知怎地却与一缕发丝缠在了一起。他一皱眉,有些躁的想强行给那一点点头发直接拽下来,却被蓝曦臣抓住了手腕。

“晚吟今日怎的还开始与自己的头发生气了?”他安抚性的吻了吻江澄的额头,弯下腰仔仔细细的将那缕顽皮的发丝小心翼翼的从发带上解开,又很顺手的将发带收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拿起梳子帮江澄梳顺头发。

“你又从我这顺东西走,几条发带马上都要给你顺完了,我还得去重新再买。”江澄装作责怪的开口训了他一句,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蓝涣的头。蓝曦臣也不恼,笑吟吟的抓住江澄的手腕,在他的指尖落下一轻吻。

“莲花坞家大业大,应该也不缺这几条发带的钱。”蓝曦臣没有丝毫悔过的意思,笑着应道。

江澄柳眉一挑,问到“那云深不知处家大业大,倒是缺了几条发带的钱了?怎的老从我这顺?”

“那还真算是云深缺钱了,毕竟晚吟相关的东西在涣这里都是千金难换的,只好在这偷偷顺走点,以解相思之苦了。”蓝曦臣从后面抱住江澄,双臂环着他的腰,有些委屈的开口“一年里也就这个时候和节日里能与你多待一会儿,要是能直接把云深的东西丢给思追他们就好了,我也能落个清闲好来陪你。”

“出息。”江澄皱着眉又轻轻敲了敲蓝曦臣的头“我江澄什么时候还需要人陪了?”

“好好好。”蓝曦臣轻笑一声,领着江澄站起来,搂着他的腰带他走到床边“那便算是涣想你想的不行,死皮赖脸的求晚吟收留几日好了。现在真的是时候歇息了。”他躺到江澄旁边,为两人盖好被子,将他走进怀里在他嘴角落下一个晚安吻“好梦,我的珍宝。”


许是多年来养成了习惯,虽是有蓝曦臣陪着,好梦确是很难了。

江澄还是一身冷汗的惊醒,猛的坐了起来,反应过来后暗自懊悔怎么又扰了蓝曦臣歇息,叹了口气说“又打扰你了,我还是去隔壁睡吧。”而后自顾自的起身想要下床。

蓝曦臣连忙拉住他把他抱进怀里,用被子裹住他和自己,有些不悦的开口“打扰什么,你一入秋就做噩梦涣是知道的,这时候来就是想被你打扰,你去了隔壁我这一趟便算是白来了,就这样坐着不睡了也好,总之你哪也不许去。”

“我……”江澄微微张了张口,还是没再出声。

蓝曦臣又稍微抱紧了他些“晚吟这次是又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梦见你说你忘不了金光瑶。


江澄咬了咬嘴唇,轻轻摇了摇头。“无非还是那些事情,歇息一会儿便好,不打紧。”

“可我看你似是比以前受惊的多,有事可莫要瞒着我。”

江澄抬头对上蓝曦臣琉璃色的双眸,脑子一热竟开口“你和敛芳尊……”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扭开头“是我任性了,我没别的意思,歇息吧。”说完便自顾自的躺下裹了被子背对着身后的人不再出声。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还不睡吗?”江澄有些不知所云的眨了眨眼,翻过身看了蓝曦臣一眼。这一眼却让他愣住了,蓝曦臣右手微微握着拳挡在嘴边,却挡不住那因为欣喜而过分明显的弧度。他低着头,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倒是比春日里盛放的桃花还要惊艳几分。


“你…笑什么。”江澄有些不舍的移开眼,小声问了一句。面前的人又躺到他的旁边,轻轻将他搂进了怀里,这是个带着满满占有意味的拥抱,却又小心翼翼的的,似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晚吟,涣今晚真的很开心。”江澄被他抱在怀里,看不见蓝曦臣的脸色,只觉得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微微发颤,是要哭了还是怎的?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蓝曦臣又开口了“涣可否认为,晚吟刚刚是在吃醋,是在吃阿瑶的醋。”不给江澄机会否认,他继续说“你知道吗,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希望你能任性一点,至少在我这多任性一点。”蓝曦臣将他抱紧了些“你太累了,射日之征也好,重建莲花坞也好,照顾金凌也好,都是你一个人。我心疼你,但那时的涣还没有资格没有能力陪在你身边帮你分担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我情投意合,我是你的道侣,我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继续说着“你能再多依赖我一点,再任性一些,再不懂事一些。这不是包袱,不是麻烦,是馈赠。”蓝曦臣顿了顿,郑重开口

“是上苍赐给我的珍宝。”


江澄被这番话打懵了,他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被人用整颗真心去呵护的感觉了?

他也有点想掉眼泪,但还是只是抱住蓝曦臣,还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后开口“笨蛋,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坚强,隐忍,正直,善良,敢拼,重情义,不忘初心。”蓝曦臣没有犹豫的开口,引的江澄忍不住又酸了鼻子,笑着开口“这些词还是第一次被用在三毒圣手身上吧。”


“可这就是三毒圣手,就是江澄江晚吟。”


蓝曦臣说完又轻笑了一声,也问“涣也不知道,晚吟喜欢涣什么。”他的琉璃眸子似乎是暗了暗,接着说“云深不知处被烧,父亲重伤过世,弟弟也伤了腿,我却背着书籍逃走。阿瑶过世,仗着有叔父有弟弟有长辈就在那一蹶不振,不理宗务,不配宗主之名,也配不上晚吟吧。”

“说什么胡话。”江澄责怪了一句后开口“我不像你那般会说话,但你,蓝涣蓝曦臣,你值得。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了,认定你了。怎样,你管我为什么。”


原来蓝曦臣也会有些怕,会有些怕江澄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才和自己在一起,也会在夜里一遍遍的思考自己到底值不值得,会害怕失去会质疑自己会小心翼翼……

一阵沉默后,江澄开口“或许我们两之间该定个规矩了。”

“嗯?”蓝曦臣询问一声,等待他的后话。


“永远记住,对方像你爱他一样爱着你。”


“好。”

蓝涣笑了,抱紧怀中的人道了句


“好梦,我的珍宝。”


——END


37.2°

【追凌】我磕的cp是真的!

*追仪凌在线化身偶像男团✓

1

蓝景仪打了几把游戏,跟自己的可爱的小女友道了晚安后最后看了一眼微博,却看见金凌和蓝思追的微博小号的“经常访问”那一栏里多了#追凌超话#

蓝景仪微微一愣,好啊,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背着我搞对象。

他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误会了)为什么上午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在休息室要锁着门。

我赌队长是下面那个。

他最后想了一下,躺倒睡觉。

2

蓝思追现在的日常变成了去追凌超话里吃粮,边吃边吐槽“我有那么迟钝吗?”“我在你们眼里这么憨憨?”“怎么把我写的跟白痴一样?”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被脑中划过的一个想法吓了一跳。

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金凌了。

最后一眼看手...

*追仪凌在线化身偶像男团✓

1

蓝景仪打了几把游戏,跟自己的可爱的小女友道了晚安后最后看了一眼微博,却看见金凌和蓝思追的微博小号的“经常访问”那一栏里多了#追凌超话#

蓝景仪微微一愣,好啊,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背着我搞对象。

他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误会了)为什么上午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在休息室要锁着门。

我赌队长是下面那个。

他最后想了一下,躺倒睡觉。

2

蓝思追现在的日常变成了去追凌超话里吃粮,边吃边吐槽“我有那么迟钝吗?”“我在你们眼里这么憨憨?”“怎么把我写的跟白痴一样?”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被脑中划过的一个想法吓了一跳。

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金凌了。

最后一眼看手机,他瞄到了粉丝画的追凌同人图,画上的蓝思追和金凌正拥抱亲吻。

嗯……好像是有点想亲他。

蓝思追带着这个念头,钻进了被窝。

3

由于这几天跟蓝思追的“亲密接触”,金凌的心情还算不错,脑子里也有那种“蓝思追会不会也喜欢我”的念头。

表白吗?万一他拒绝了怎么办?在一个组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尴尬啊……

不表白?万一蓝思追也喜欢自己怎么办?双向暗恋这种同人文里的蠢事是金凌最看不下去的……

郁闷,郁闷啊。

金凌叹了口气,抱着枕头睡了。

4

后来几天的排练,蓝景仪以为金凌和蓝思追早就搞到一起去了,便很自觉的除了必要出现的场合,其余时间都留给他二人单独相处,他被自己的行为感动的稀里哗啦,觉得金凌和蓝思追有他这样的兄弟真是三生有幸。

金凌对现在的情况还算比较满意,虽然还没有跟蓝思追表白,他觉得就他这么明显的表现,只要蓝思追不是个憨憨他肯定能看出来自己喜欢他。

可蓝思追就是个憨憨。

5

蓝思追明白自己对金凌的心意后,日日沉浸在“00好可爱”“00认真的时候好帅”“00唱歌真好听”这些话题里,完全没有注意到金凌对自己已经明显的溢出屏幕的好感。[对,蓝思追就是个憨憨]

金凌洗完澡毛巾擦着头发头发走到蓝思追的房间。“队长,吹风机给用一下。”

蓝思追回头看他“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他看了一眼裹着浴袍,脖子上挂着毛巾的的金凌皱了皱眉,把吹风机递给他。

“我里面又不是光的。”金凌摆了摆手“再说我到你房间不也就十几步路的距离。”他伸手接过吹风机插上电“你给我吹?”

蓝思追微微一愣,走过去“好。”

他低着头帮金凌吹着头发,眼神不自觉的往金凌白皙的脖颈上瞟,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

“好了。”蓝思追咽了咽口水蹲下来拔掉插头收起了吹风机,金凌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道了句“谢谢队长。”

“不用。”蓝思追冲他微微笑了一下,金凌看了也勾了勾嘴角,打算再次调戏他一番。

6

“蓝思追!”金凌突然很大声的喊了他的名字,蓝思追没反应过来,在原地愣了愣。金凌乘他发懵,快步走上去一下掀起蓝思追的衣服,手在他腰上狠狠摸了一把,揩足了油后道了句“队长身材不错啊!”然后一副“我真牛逼”的样子跑到沙发上躺着哈哈大笑。

蓝思追反应过来后又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走到他面前开口“我记得阿凌的身材好像也不错啊。”然后利用力量优势又一次把金凌压在了沙发上。

金凌对这种接触已经见怪不怪,不再害羞了,继续抱着抱枕哈哈大笑,直到蓝思追解了他的浴袍。

7

“蓝思追你个白切黑!”金凌愤愤的开口,连忙抱着抱枕遮住自己的身子。蓝思追笑了笑,看着金凌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揉了揉他的头,脑子一乱打算吻上去。

这时。

“队长!吹风机给用一下!”蓝景仪一下推开蓝思追房间的门,看到敞着浴袍被蓝思追压在沙发上的金凌,愣了一秒。

沙发上的两个人也愣了一秒,然后听见蓝景仪喊“啊!今天晚上的月亮好美!”然后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门外的蓝景仪连忙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小女友发了信息,说如果自己明天遭遇不测,第一凶手就是金凌。然后靠着墙感叹了一番,金凌……居然是被压的那个。]

8

金凌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怎么把蓝景仪打一顿,蓝思追却只是笑笑,按住了金凌后开口

“金凌,我喜欢你。”

不等金凌开口,蓝思追猛的吻上了他的唇,撬开他的贝齿,伸出舌头。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金凌被吻的头晕眼花,还愤愤的想着“蓝思追真的是个白切黑!”

他捶着蓝思追的背示意自己喘不过气,蓝思追才慢慢的松开了他,金凌红着脸瞪着蓝思追,眼睛里有些怒色。[呵,我金凌居然被一个憨憨强吻了]

9

“阿凌……不喜欢我?”蓝思追试探性的开口,金凌却不出声。

“阿凌真的不喜欢我?”

“……”

“那我……”

“喜欢啊!闭嘴!”

金凌怒气冲冲的把抱枕扔到蓝思追脸上“我是上面的!我是上面的你知不知道!”

“好好好……你是你是……”蓝思追笑了,宠溺的揉了揉金凌的头,心想[反正上面的,也不一定是攻对吧]他悄悄的勾了勾嘴角,将金凌抱在怀里,说“演唱会的时候,我们公开吧。”

“好。”

10

演唱会圆满落幕,结束前蓝思追牵着金凌的手走上了台,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到:

“谢谢大家,追凌是真的,我们在一起了。”

——END

好了好了赶完了,这下真的不会再写别的了,等我回来吧~

37.2°

【多cp】垃圾食品?我说吃就吃。

*纯对话 没什么水平的瞎写

*脑洞来源 我娘不让我吃珍珠

*受我娘的思想荼毒

    总觉得珍珠奶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我还喝

————————

忘羡[辣条]

魏无羡:(坐在沙发上吃辣条)

蓝忘机:(冷着脸看着)

魏无羡:咳……怎么?你要来一口?

蓝忘机:你最近吃了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魏无羡:放心,我身子骨壮着呢~

蓝忘机:……行

——入夜

魏无羡:啊……蓝二你发什么疯!今晚已经第三次了……!你!

蓝忘机:你早上吃了四包。

魏无羡:怎的还如此计较!

蓝忘机:以后还吃吗

魏无羡:……不吃了行了...

*纯对话 没什么水平的瞎写

*脑洞来源 我娘不让我吃珍珠

*受我娘的思想荼毒

    总觉得珍珠奶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我还喝

————————

忘羡[辣条]

魏无羡:(坐在沙发上吃辣条)

蓝忘机:(冷着脸看着)

魏无羡:咳……怎么?你要来一口?

蓝忘机:你最近吃了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魏无羡:放心,我身子骨壮着呢~

蓝忘机:……行

——入夜

魏无羡:啊……蓝二你发什么疯!今晚已经第三次了……!你!

蓝忘机:你早上吃了四包。

魏无羡:怎的还如此计较!

蓝忘机:以后还吃吗

魏无羡:……不吃了行了吧!

[蓝忘机:天天威胁。]

曦澄[可乐]

江澄:(刚打完球回来去冰箱拿可乐)

蓝曦臣:晚吟回来了?(按住冰箱门)刚运动完不要喝碳酸饮料,桌子上有凉白开,喝完先去洗澡,出来再喝。

江澄:(看了他一眼,妥协喝了水去洗澡)

江澄:(洗好出来打算喝可乐)

蓝曦臣:不好意思晚吟忘记把可乐拿出来了,你先去看会电视,不冰了再拿给你。

江澄:(点点头去看电视)

江澄:(过了会打算喝可乐)

蓝曦臣:晚吟~吃晚饭了不要喝可乐,不然吃不下饭了。

江澄:(妥协乖乖吃饭)

江澄:(拿可乐)

蓝曦臣:晚吟睡前不要喝哦,小心蛀牙。

江澄:……有道理。

[你蓝大还是你蓝大]

追凌[珍珠]

金凌:“你好,麻烦帮我拿一杯草莓酸奶晶球,一杯珍珠奶茶。”

店员:“好的请稍等。”

蓝思追:“不好意思,珍珠奶茶换成原味奶茶。”

店员:“好……”

金凌:“蓝思追!!”

金凌:“不要听他的,我就要喝珍珠奶茶!”

蓝思追:“阿凌,你最近吃了太多珍珠了。”

金凌:“闭嘴!你是我男朋友还是我妈?”

蓝思追:“阿凌乖嘛。”

店员:“那个……你们的奶茶好了。”

金凌:“谢谢了。”(提了奶茶出去)

蓝思追:伸了头去看有没有珍珠

金凌:从袋子里掏出装着珍珠的分装盒“这店员还挺机灵呢!”

蓝思追:伸手夺过快速跑开

金凌:“蓝思追!”(追上)

蓝思追:“珍珠有这么好吃?”当着他面到了三分之一珍珠在嘴里,剩下的扔进垃圾桶。

金凌:蓝思追!(炸毛抓着他衣领吻上去,抢珍珠。

[蓝思追:阿凌……阿不是,珍珠真香。]

山莺

[元与均棋] 时空修复员

顶包师设定[脑洞来自爱情公寓的顶包师吕纸乔]

AU & OOC 预警     HE


“你来了/沾湿了星光/往永恒的水上/凝望”


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顶灯惨白刺眼,一模一样的十几个流水线样的窗口前站着身形相貌都相似的十数位前台小姐,皆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1211号,徐俊朔,请前往16号窗口。”

叮咚一声提示音后,室内响起一个机械女声,回音荡在过于空旷的室内。

徐俊朔揉了揉刺痛的双眼,大脑仍处于宕机状态。他明明在家里睡觉,为什么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谁给他挂的号,16号窗口是做什么的?

他...

顶包师设定[脑洞来自爱情公寓的顶包师吕纸乔]

AU & OOC 预警     HE


“你来了/沾湿了星光/往永恒的水上/凝望”


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顶灯惨白刺眼,一模一样的十几个流水线样的窗口前站着身形相貌都相似的十数位前台小姐,皆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1211号,徐俊朔,请前往16号窗口。”

叮咚一声提示音后,室内响起一个机械女声,回音荡在过于空旷的室内。

徐俊朔揉了揉刺痛的双眼,大脑仍处于宕机状态。他明明在家里睡觉,为什么在这个奇怪的地方,谁给他挂的号,16号窗口是做什么的?

他捏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号牌走向16号窗口,前台小姐接过号牌,对他展露了一个标准的微笑,埋头在光幕上输入了些什么,又将号牌交还给他:“您好,您的信息已录入。”随即示意他跟着自己,在电梯前按下电钮:“请前往16层右手边时空修复办公室,我们的工作人员在那里等您。”

徐俊朔一头雾水地跟着她的手势走进电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

前台小姐为他按下关门钮:“祝您一切顺利。”




徐俊朔瞬间出现在了16层。他沿着右侧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所谓的“时空修复办公室”。

像是察觉到他来了,门自动打开,各工位上的人头也不抬,只有一个坐在长桌边的青年热情挥手,配上他眼下两道浓重的黑眼圈,活像个熊猫玩偶:“徐先生,这边请。”

徐俊朔与青年握手:“呃……或许……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谁,什么是时空修复?”

青年伸手在光幕上戳了几下,似乎早有预料般微笑着答道:“您好徐先生,欢迎来到时空保密局下属的时空修复部,我是这里的时空修复员300号。世界上存在着无数的平行时空,人的每个选择都会诞生一个平行宇宙,每个平行时空互相关联,因此难免出现错乱影响其他的时空,时空保密局就是维持各平行时空和平与秩序的机构。资料显示您急于脱离现在的工作和爱人,开始新的生活,由于愿望非常强烈,您开启了前往时空保密局的通道,但是一旦离开,您所处的时空将产生空位,造成时空秩序紊乱,所以需要一个时空修复员——目前看来也就是我——去修复您所在的时空的空位。”

“摆脱我的工作和爱人?怎么摆脱?”

“讲实话这就是我们今天谈话的重点。摆脱方式取决于您是想前往其他平行时空,开始全新的生活,还是留在当前时空,保留一部分原有的生活,开始一部分新的人生。”

徐俊朔果断道:“当然是留在我自己的时空,我只想摆脱舞台剧相关的人和……和我的男友。”他声音渐渐轻了,皱着眉几次欲言又止:“我只是觉得太累了……”

300号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嗨呀您不必和我们解释,时空修复是我们的工作,但您的想法是您的隐私,我们只提取与时空修复有关的记忆,干涉隐私岂不是出大问题。简单说,我们只提取思维导图式的记忆,不窥视其中的细节和情感。”

徐俊朔喝了口茶:“所以你会在我的时空成为‘我’吗?为我顶包?”

“奶思,可以这么理解,”300号将光幕转向徐俊朔,“这是我们检索到所有记忆中有您存在的人,您可以勾选出想要脱离的人,我会将他们的记忆中的您改成我——讲道理您觉得徐均朔这名字怎么样——按照您的记忆与他们相处,其余的人将会忘记您选择脱离的人,从今以后您将摆脱旧生活,拥有新的人生。”

徐俊朔点点头,首先点击了一位笑得温柔的薄唇男人的图片。

“系统提示:确认脱离‘委托人男友:郑棋元’?”

“确认。”





郑棋元睁开眼睛,迷蒙又眷恋地在身边男生的鼻子和脸颊上各吻了一下,他用鼻尖蹭了两下对方的脸,揉揉眼注视着他的睡颜,随即叫道:“小爱同学,拉开窗帘。”

快到午间的炫目日光一下子涌进室内,300号,现在是徐均朔的睡眠被突兀的阳光打搅,闭着眼把被子蒙在头上:“不是,别搞别搞,让我再睡会呀……”

郑棋元起身,在床边站了片刻,叫小爱同学又拉上了窗帘,拍拍徐均朔用被子蒙住的头:“小均……出来睡,被子里空气不好。我先去排练了,一会记得起来吃饭。”

徐均朔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很快传来门落锁的声音,只余一室静寂,徐均朔的睡意跑得七七八八,揉着睡乱了的头发坐在床上打哈欠,内里腹诽道:“说好的男友温柔体贴呢,叫起床的方式未免太过硬核了吧。”



洗漱完毕,徐均朔坐在餐桌前一边吸溜着郑棋元留在电饭煲里保温的银耳桃胶羹,一边看徐俊朔正在写的剧本。

徐俊朔毕业于光鸣音乐学院,大学期间参与了一部音乐剧的编剧工作,认识了主演——业内大前辈郑棋元,并成功把年长自己十六岁的前辈追到了手,毕业后顺利成为一名舞台剧的编剧。

可是所谓的“少年一瞬间动心就永远动心”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并非真心喜欢做舞台剧编剧,只是为了更靠近郑棋元一点,又恰巧有一个工作契机。郑棋元也发现了他的力不从心,尝试着旁敲侧击给过他一些帮助和建议,可是他心里的苦闷和骄傲竖起重重围墙,连爱意也阻挡在门外。他愈发想逃离做编剧,也愈发想逃离郑棋元。

他手头正在写的这部剧是剧院打算在中外文化节上表演的作品,时间不长要求在一小时内,但是投资方却限定了“梁祝”的主题,意在传播传统文化。

这也是徐俊朔最烦恼的一点。“梁祝”作为历史悠久的传统母题,衍生出的作品浩如烟海,无数珠玉在前,要写出有自己风格又符合主题又有新意的作品太难了。

剧本至今尚未成型,人物未定,情节七零八落。

徐均朔趴在桌上哀嚎,出大问题,这次的工作太难嘞。




郑棋元到家已经十点多了。

室内漆黑,他没有让小爱同学开灯,借着月色赤脚走到阳台上,倚着窗向外望,清泠泠的月光映着疲惫的面容。

“棋元哥?”徐均朔听到声音端着水杯从书房走出来,见他神色倦怠,问道,“排练太累了吗?”

“嗯……有点累。你吃饭了吗?”他没有回头,轻声回答。

“吃过了。”徐均朔摸黑走到沙发边坐下,两人在黑暗中静默着。

太尴尬了,爆炸尴尬,徐均朔内心的弹幕疯狂输出,委托人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情况,按行为逻辑分析他应该保持沉默,但是实在太尴尬了,他试探着说:“咳咳,棋元哥,你现在有空吗?梁祝那个剧本……虽然还没成型,但我想听听你对人物和剧情的看法。”

郑棋元缓缓回过头。

徐俊朔在这一瞬间才想起今天第一次带妆联排,此刻显然郑棋元还没卸妆,微光映衬着他峰峦叠嶂的五官,浓厚的舞台妆被汗渍一层一层晕开,薄唇抿起,一双波光潋滟的秀致双目夺人心魄。天色黯淡还是过于疲惫,为什么他看起来没有一点活气,唯有眼中尚存浩渺烟波。

他失语了。

注视着这样一双眼睛,不知为何水雾在自己眼睛里聚集,有一点想落泪的痛楚。

“挺难得的,”郑棋元笑笑,“你一向有主见,很少问我意见的。”

徐俊朔心道大事不好,不会让我把人物搞OOC了吧,却听他继续说道:“但这次人物情节都没定,我确实也没什么建议可提。”

“不是,哥,梁祝母题的作品太多了,想写出既符合主题又有新意的作品太难了……”

“多有多的好处,就我看过的作品来说,虽然人设和情节不停变换,主旨都是在歌颂爱情伟大的。”

“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徐均朔轻声说,“可是真爱太难写了……”

“你觉得梁祝的爱情是真爱吗?”郑棋元忽然问他。

“当然啦,”徐均朔回答,“我国四大爱情故事之一,感动了几十代人嘞。”

“可我觉得不是,”郑棋元转身望着窗外,喃喃自语一般说道,“知道祝英台要被迫出嫁之后他就死了,真爱怎么放心去死呢,他应该要好好活着的,他得看着她呀,万一她不快乐呢,万一她有回旋的余地呢。他们只是在错位付出……他永远都在错位付出。”

徐均朔平生第一次思考梁祝不是真爱的可能性,一时无话。

“早点休息吧,明天首演,记得来看呀。”郑棋元走进了卫生间,不多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徐均朔小心翼翼地躺在郑棋元身边,本以为作为他的男朋友需要履行一下男友义务,至少得接个晚安吻说几句情话,徐均朔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是他的工作、他扮演的角色,做起来不算难,他也做好了准备。可是郑棋元像是疲倦极了,昏沉沉地倒在床上就睡了。徐均朔在他均匀悠长的呼吸中陷入深思。

棋元哥该不会知道我不是他男朋友徐俊朔了吧?

不会,他否定自己,时空记忆替换术就像是Word文档中的查找替换功能一样,以时空修复员覆盖与委托人有关的一切,无缝衔接,万无一失。

那棋元哥不爱他男朋友了?

怎么可能。委托人不就是因为郑棋元爱他才想逃离的吗?年轻的委托人的喜欢如同陨石撞击,摩擦相撞之时轰轰烈烈电光石火,年龄阅历金钱地位的落差都不过是宇宙星尘,山河万里也比不过爱人眼尾的一条笑纹。可是,所有在宇宙中渺小的尘埃,在人类面前都是庞大难以逾越的星球,这份喜欢太快太快地归于岑寂喑哑。

徐均朔心中泛起酸楚。

他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想要逃离自己生活的人,谁没有几个说不出咽不下的故事?他以全优业绩完成过很多次任务,每个任务都被他当做自己的一个角色,分析,揣摩,表演别人的一生。

可是郑棋元一双泛着波光的含情目似乎要通过眼睛直直穿透他的心脏。


我完了,我好像出大问题了。




首场当日,徐均朔坐在视野绝佳的四排最中央家属座位,音乐响起不久,那个最近才熟悉起来的俊朗身影出现在舞台上。

他对这个剧本很熟。

郑棋元饰演的男主角沈默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他极度渴望得到别人的关心和爱,感受到关心时如同孤独的弃儿,期望寻求帮助,又非常害怕失去别人的关心,常常出现不适当的强烈的愤怒、偏执和抑郁。* 他的三十年人生都在渴望得到和害怕失去中自我撕扯,始终处于极端,始终孤独寂寞。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乐天派的女主角向阳,向阳用关爱和耐心温暖着他,两人建立了恋爱关系。沈默把向阳当做自己灰暗人生中的救赎,深爱她、依赖她,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总是和她争吵,贬低她、惹恼她。向阳终究被这样的极端和反复的关系破裂耗尽了爱意,却出于不忍,不愿提出分手。故事的最后,沈默在初遇的路口提出了分手,从此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故事很简单,但是沈默这个角色的难度非常大,从始至终处于极端情绪的对立状态,大多时候没有对于自我的认知。

最后一幕,沈默在路口对向阳提出分手,向阳泪光闪烁,沈默却一次也没有回头。他背对着向阳站在光里唱:

“孤独是一种天赋,也是我的归宿……踏上泥泞长路,走入漫天迷雾,冲破黑夜禁锢,寻找日出。”

他额头上挂着汗珠,面颊上泪痕还没干,妆已经晕开了,脸上明暗的色块像是滴入清水的墨。实在有些狼狈。可是他的声音里带着痛色,表情又是极力压抑着的平静,几乎所有观众都在他强大的共情中落了泪。

从头哭到尾的徐均朔发誓,他在他豁亮的目光中看到了沈默,期盼救赎和依赖的沈默,怦然心动的沈默,无法认同自己的沈默,偏执的愤怒的沈默,和决然选择放爱人离去自我救赎、让仅存的爱还是爱的沈默。

他在这一瞬间爱上舞台剧,不同于时空修复员为别人的逃离而补位,而是真正的、可以活很多次的人生,是坚硬的、柔软的、自由的、孤独的、卑微却骄傲的、不曾相忘的。




首场反响极好,接下来就是连轴转的演出,场场叫好又叫座。

末场当日,剧组的演员们约好一起去庆功宴,郑棋元却仿佛没有出戏婉拒了。谢幕时面对掌声雷动,他只是红着眼圈微笑,徐均朔在回家的车上顶着两只肿眼夸他演得太牛批自己简直要再爱上他一百次,他一怔,眼中又凝起雾气。

徐均朔心中不安的铃又响起来了。

回到家,郑棋元先去洗澡,徐均朔趁机悄悄跑到书房用通讯器联络时空保密局总部的同事,询问时空记忆替换术有没有实施失败的可能。

接到通讯的同事目瞪口呆:“什么失败?我的光幕变成光棍记忆替换也不可能失败dei!”

“不是,真的完全不可能吗?没有接受了记忆替换却还记得委托人的例子吗?”

“我来查查……他母亲的还真有一例!不是记忆替换失败了,而是因为肌肉记忆和潜意识发现自己的儿子换了一个人。”

“出大问题!那这种怎么解决啊!”

“妹妹你问这干嘛?你的任务出问题了?有人还记得委托人?!”

“情况复杂你先告诉我怎么搞,搞快点搞快点。”

同事发来一张文字截图:“记忆替换失败的解决措施:一、彻底清除接受替换者所有记忆;二、时空修复员永久留在当前时空填补漏洞。”接着又不放心地问:“不是真有人还记得委托人吧?妹妹你快删除他记忆回来吧,万一让总局发现回不来了怎么办……”

徐均朔想了想:“可是我好像对这个人一见钟情了。”

“蛤?!”



徐均朔关上光幕往外走,同事的话还在耳边立体声循环播放:“你的脑筋是牛板筋吗妹妹?出了这么多次任务你分不清感情和工作?恐怖如斯你这被总局发现就回不来嘞!”

他走到书房门口,看到郑棋元已经洗完了澡坐在客厅里喝红酒放音乐。他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刘海落在眉峰上,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看得到脸颊绯红。他手指在高脚杯的杯壁上打节拍,看到徐均朔便摇晃着酒杯举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开始唱。徐均朔看到鲜红的酒液舔舐着杯壁,听到他跟着伴奏轻声唱:“前进,找寻新的记忆和空气,放弃,我可以放弃……擦干眼泪,我会放开你……”

徐均朔脑子里轰地炸响,毕毕剥剥的火星烧断了他的理智,他艰涩地开口:“棋元哥,你知道了?”

“果然啊。”郑棋元将酒一饮而尽,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徐均朔索性将事情和盘托出,自己的身份、如何进行了记忆替换。郑棋元始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徐均朔越说声音越小。这实在太过残忍,肯定地告诉一个人,是的,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你的爱人逃离了你。

他心里堵得厉害,明明他很喜欢郑棋元,明明他已经代替委托人成为了郑棋元的男友,明明郑棋元面无表情,可是他觉得郑棋元一定很痛,痛得喑哑,只有吞声饮泣。

有冷泪落下,他忍着哽咽抱歉道:“棋元哥,对不起。时空记忆替换术从来没有失误过,我没想到你还记得他,我真的不想你伤心的……”

“是痣,”郑棋元闭着眼睛轻声说,“不是你的错,小……他鼻子和脸颊上各有一颗痣,我每天早上都会吻他的痣,只是习惯动作,也没和他说过。”

“那天早上我吻你的时候没看到痣就慌了神,”他捂住眼睛继续说,“其实我知道他想要分手,他自己不知道,他很爱说梦话的。而且你和他的口癖还有生活习惯太不一样了。”

郑棋元的前男友是生活很有条理的年轻人,他早睡早起,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说郑棋元改掉三点睡中午起的作息,他爱好喝茶,和郑棋元一样喜欢打扫卫生,他在家的时候扫地机器人的工作量常常翻倍。

可徐均朔是什么样的呢?典型的当代男大学生,垃圾食品和熬夜打游戏顶级会员,王者峡谷里总飘着鳕鱼汉堡的香气,一双半永久黑眼圈,是在LOL爸爸哥哥叫过还是0-15的印记,迷恋猕hotel和窝窝头,开口就是讲道理出大问题,身上好像有钉子,坐过的床和沙发都是褶皱却永远不记得抚平。可他也是非典型的男大学生,凌晨被翻开的记梦本上有他天马行空的梦境,看电影时脑海中飘出来的话要用草莓软糖粘住,喜欢的音乐省着听,听到要在抱枕上留下珍贵的泪渍。

他是全优业绩的时空修复员,每一单任务都顺利完成,他当然分得清别人的生活和自己的感情。可他是为什么,忘记了口癖、忘记了行为逻辑、忘记了生活习惯,在郑棋元面前成为了百分之百的自己?不是时空修复员300,而是因他而来的徐均朔。



郑棋元的泪从指缝里流出来,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其实可以分手的,他不必这样的。”

一声呜咽,他说不下去了,可是徐均朔明白,分手和单方面被抛弃是不一样的,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小俊。他甚至不再记得他的名字,也忘记了他的样子,感情被嫁接在另一个陌生人身上,记忆告诉他爱这个人,心却不知如何是好。郑棋元不是矫情的人,提起吃过的苦他总是说,这未尝不是件好事,提起演过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他说,我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爱情,我羡慕,但并不想拥有。

生活中好的坏的他都可以接受,江河泥沙俱下,他看它流,也不怕它流。

他是高悬的明星,终于决心为一个人降落,可那人却悄悄化作飞蓬滚入渺茫的沙漠。

徐均朔感觉七经八脉都是痛的,连血管里流动的都是痛楚,他忍不住哭出声来,好像要把郑棋元的委屈都哭个干净。

“均朔,”郑棋元用手指拭去泪水,不知道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没关系,别哭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其实很多事情很多爱恨都注定是在生命里淡出的,既然有很好的开场,也不必苛求谢幕。”

可是徐均朔哭得更凶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工作好残忍,他凭什么剥夺郑棋元的记忆,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让他说。他从破碎的呜咽中挤出几个字:“对不起……对不起棋元,可是你别和我分手可不可以呢……我真的很喜欢你,以后我来爱你好不好呢。”



郑棋元没再看他,又斟了杯酒喝尽,像是很疲倦的样子:“你看到了,以前他和我也是真的相爱过,你怎么能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呢?”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

你怎么保证你的激情不会消逝,你怎么保证在时间的飞瀑中逆流而上,你怎么保证我们之间是爱情而不是错位付出,你怎么保证始终握着我的手呢。

你不能。我也不能。



你也不过是和他一样的年轻人,你现在要燃烧、要不由分说地坠入爱河、要我和你的小行星热烈撞击得灰飞烟灭,可是你还能燃烧很多次,而我这颗无望的心啊,已经快燃到尽头了。



徐均朔仍不肯放弃,泪水在衣领上汇集成斑斑水迹:“棋元,你相信我。我不是一时兴起要追求你,也不是因为你才从事编剧和译配工作,我喜欢你,也喜欢舞台剧。我今天就搬到书房,你就把我当做一个租客,我会向你证明的,好吗?”

“随你吧。”他站起身走回卧室。





中外文化节临近,徐均朔每天忙着写剧本忙得一个头两个大,除了日常在郑棋元面前稍微刷下存在感,倒是确实没做什么让他为难的事。他聪明勤奋,对这个剧本又用足了心思,进度很快。

年轻人也有一点小心思,遇到思绪凝滞或者写出自己觉得不错的歌词,总是要第一时间去找郑棋元。郑棋元很多次望着他眼中明晃晃的信赖和渴望得到自己赞许的期待恍了神,问他详细剧情也不肯说,最后只好把话题转向他眼下的半永久黑眼圈,以前辈的语气嘱咐他少熬夜。

别再这样了,徐均朔。好吧,我承认我也喜欢你,不排除有前男友的遗留因素,但我确实喜欢你熬夜冠军艺术鸽王,我承认我出大问题。看,你把我讲话也带跑偏了。可是喜欢算什么呢,未来是什么样谁知道呢,我也喜欢一个人平静地生活,我习惯了,不要那么多起伏,平平淡淡就很好了。

别再靠近了,均朔。快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吧。

徐均朔无知无觉欢快地拿出一个信封:“棋元,我给你留了艺术节邀请函,一排一座!你一定要来呀!”

“均朔,”郑棋元没有接,“艺术节这个剧演完之后,就快回到你的时空吧。”

“那我把邀请函放在书房桌上了,”徐均朔一怔,用手指绞着衣摆,“如果、如果你想来的话……你就来看看好不好,你一定要来呀。”

郑棋元没有回答。




文化节当天,徐均朔一早就出了门,郑棋元被翻滚搅动的心事搞得彻夜未眠,干脆决定在家擦灰打扫卫生。

打扫到书房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听到房间里有不停的震动声,还是走了进去。桌上一个腕表型的东西屏幕亮着,就是它一直在震动。

这东西应该是他们联络用的吧,他想,一直震动是不是有急事,要不告诉他均朔的电话让他打打看。

他轻触了一下接通键。

“妹妹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向总部提交永久停留申请!都说了你清除他的所有记忆就可以了,人家记得之前的委托人,你算个西瓜皮啊,要是总部批了申请你就要被时空保密局开除永远回不来了!”一阵怒喝惊得郑棋元手中的通讯器掉在了桌上。

“妹妹?”

“不好意思,你是均朔的同事吗?永久停留是什么情况?”

“你是还记得委托人的记忆替换接受者吗?抱歉吓到你,因为出了纰漏,要么由时空修复员清除接受者记忆,要么他被总局开除永远留在你们时空,你能联系到他吗?这么说很自私,可是你能不能劝他把申请撤回来……”


郑棋元抓起桌上的邀请函冲出了家门。

好吧,忘记就忘记吧,我这半生有很多珍贵的记忆,虽然忘掉挺可惜的,但是忘记了也就不记得可惜了。下半生还会有新的珍贵的记忆是吧,但你的朋友和同事都在那里,你不回去就无路可退了,没关系的,回去吧,朔朔。

他停车奔进了会场后门。




由徐均朔创作的音乐剧《吞声》是本次文化节的最后一个节目,此刻也已经到了尾声,会场几乎座无虚席,除了一排一座。

令人意外的是,徐均朔也在台上。他在故事里扮演旁白。

梁山伯与祝英台站在长桥上,梁山伯红着双眼说:“回到天宫去吧,英台,到了子时天门关闭你就回不去了。你是天上的星神,不该留在人间的。”

祝英台握住他的手摇头,执拗地望着他:“不,山伯,回到天宫我便要失去我的爱人,此生可能再也不会快乐。值得吗?我不喜欢布星,只喜欢和你一起读书,天宫是我的来处,可你才是我的归途。”

梁山伯用力抱住了她。

音乐响起,大幕缓缓开始下落,徐均朔摇了两下手中的铃,面对着空荡荡的一排一座,面上是凄楚的痛色:“我当然知道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你有你的理想、道路,我有我的愿望、前途,我们不是一模一样的两只蝴蝶要双双飞向爱情的陵墓,我们不是缠在一起窒息的藤与树,我们不要以爱为名的一次次错位付出,我们不要因为“为你好”而放弃幸福。”

“我是因你而坠落天际的星星,自己发光,也要照亮你的心路,做你簌簌的泪,也做承载你泪水的湖。”


眼泪滚滚而下,郑棋元站在退场的人流中哭成一个傻瓜,他觉得自己全身都痛得厉害,他想说徐均朔你少在这蛊惑人爷马上四十了真的跟你折腾不起了,他想说你以为我还能再像三九二十七的时候一样不顾一切地疯一次相信你一次吗,他想说你太傻了徐均朔我值得吗?

他又问自己,他值得吗?郑棋元,他值得你再来一次吗?

心里几乎要熄灭的小行星重新燃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废话郑棋元,爱本身就值得啊。

不必大脑来下指令,他的腿早已提前做出了反应,穿过人群向后台奔去。小行星烧得他脑子里只余电火般的白热,交杂着满腔的爱和炽烈的不舍,烧得他的顾虑和犹疑灰飞烟灭,奔向属于他的美丽新生活。

他近乎粗暴地推开贴着徐均朔名字的休息室门,让眼眶中的泪肆意坠落,遥遥张开双臂,颤抖着,很轻,但很坚定地唤他:“朔朔。”

一秒钟后,有人飞扑进他怀里,将流离的泪全部交付给他的肩窝:

“棋元,我来了。”





次日早上,郑棋元睁开眼睛,迷蒙又眷恋地在身边男生颈上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轻声在他耳边说:“早安,朔朔。”

徐均朔在睡意朦胧中鼻子一酸,脑子里由一片空白变成粉红色的泡泡,红着脸往郑棋元怀里一扎。

郑棋元又在他脸上亲一口,拿起手机给徐均朔发了四个金额为52.10元的红包,分别命名为“恋”“爱”“快”“乐”。

徐均朔听到自己手机连响四声,也摸过手机解锁,看清内容后甜兮兮地傻笑起来。

郑棋元看到左上方的“朔朔”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徐均朔领取了“恋”“爱”两个红包。

五秒钟后,又出现了一个白色气泡:“我只要和你恋爱,快乐留给你。”

抬起头,新上任的男朋友凑过来飞速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早安,棋元哥。”



* 来自边缘型人格障碍的百度百科。我不是心理学或医学专业的,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欢迎大家批评指正鸭。

小池不写BE

【维勇/ABO】如何不动声色地装B

这是篇跟六一完全没有关系的贺文,祝大小朋友们儿童节快乐!文中的B指的是Beta。

  “你好,我叫胜生勇利,是个随处可见的……Beta。”

  胜生勇利,23岁,母胎单身的Omega,在朋友的生日宴会上遇上了一个迷人的俄罗斯帅B,在那一刻他决定装B。

  Beta不喜欢跟Alpha或Omega谈恋爱,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毕竟AO之间的吸引力太强了,没有哪个傻B愿意恋爱谈了一半就被戴绿帽。

  一个有良知的Alpha或Omega不该去撩拨Beta,这点勇利非常清楚,但当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蔚蓝色眼眸时他就脑中一...

这是篇跟六一完全没有关系的贺文,祝大小朋友们儿童节快乐!文中的B指的是Beta。

  “你好,我叫胜生勇利,是个随处可见的……Beta。”

  胜生勇利,23岁,母胎单身的Omega,在朋友的生日宴会上遇上了一个迷人的俄罗斯帅B,在那一刻他决定装B。

  Beta不喜欢跟Alpha或Omega谈恋爱,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毕竟AO之间的吸引力太强了,没有哪个傻B愿意恋爱谈了一半就被戴绿帽。

  一个有良知的Alpha或Omega不该去撩拨Beta,这点勇利非常清楚,但当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蔚蓝色眼眸时他就脑中一片空白,浑身仿佛有电流窜过。

  就是这个人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他对这个银发的俄罗斯帅B一见钟情。

  虽然对方不是Alpha让他有点遗憾,但他也不打算就此放弃。23年了,他第一次体会这种心跳加速、忐忑不安的甜蜜心情,这感觉新奇而美好,让他不由地想渴求更多。

  但是对方可能不会这么想——如果知道他是Omega的话。

  勇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Omega身份真是个大麻烦。

  于是在自我介绍时,他灵光一闪,决定假装是Beta。

  幸好现在他身上清清爽爽的没有一丝信息素的味道,因为他的发情期刚过,他怕在生日宴会这种人多热闹的场合上身上残留的强烈信息素会引起骚乱,于是就用了抑制剂加遮掩剂,把自己那清新温和的鸢尾花信息素遮得一干二净。

  他紧张又兴奋地握住了对方微笑着伸来的手,松开时对方却突然拥抱了他一下,还左右各来了一次贴面礼,勇利在他的怀抱中僵直了身体,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俄……俄罗斯人可真热情啊……

  “我还以为勇利是Omega呢,原来是Beta啊。”那个叫维克托的帅B笑着说道。

  勇利的心猛然一紧,干笑着回道:“是啊,我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Beta,怎么可能是Omega呢……”

  两人对笑了一会儿,越笑越尴尬,维克托轻咳了一声,向他伸出手邀请道:“我能有幸请你跳支舞吗?”

  勇利的脸微微发红,十分庆幸自己从小学了舞蹈,大学时还是舞蹈协会的会长,他把手放到了维克托的掌心里,感受着对方温柔地握着他,心里仿佛有只小鹿在连蹦带跳地撒欢。

  令他惊喜的是,维克托的舞技也非常好,随着音乐的切换,两人从优雅的华尔兹换成了热情的探戈,再从激昂潇洒的斗牛舞转成了性感热辣的拉丁舞,不管是哪个舞种维克托都能跟他完美地配合上,两人的出色表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赢来了一阵阵喝彩和掌声。

  勇利被他激起了兴奋感和好胜心,松开他的手将他往旁边一堆,自己秀了一把单手倒立旋转的高难度街舞动作,顿时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叫好声和口哨声哄然而起。

  这是要跟他Battle了?维克托一挑眉,笑着接下了挑战。

  两人Battle了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维克托看着脸颊红扑扑的勇利,心里涌起一阵难耐的冲动和痒意,拿起纸巾给他擦掉脸上和脖子里的汗水,说道:“勇利体力可真好啊。”

  勇利红着脸任他动作,眼眸亮晶晶的,眉眼一弯说道:“体力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维克托心中一荡,不由自主地想歪了,然后心里就更痒了。

  两人玩尽兴之后又去喝了酒,跟大家一起对过生日的朋友送上祝福,勇利的酒量不好,喝着喝着就迷糊了,后面的事情都不太记得,再一睁眼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呆呆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卧室,头因为宿醉在隐隐作痛,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好一会儿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他家!他现在究竟在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猛地一沉,赶紧去检查身上的衣服,幸好白衬衣和裤子都在,皱巴巴地套在身上,似乎没有被人动过,看来他昨天应该没被怎么样……

  他发了会儿呆,努力地回想昨天的情形——他对一个俄罗斯大帅B一见钟情,两人跳舞跳得酣畅淋漓,然后他喝了些酒,再然后就……断片了。

这时房门被敲了两声,一个华丽动听的嗓音响了起来:“勇利,你醒了吗?”

  “醒了!”勇利下意识地答道,然后看到刚才自己还心心念念的大帅B走了进来,看到他时脸上露出了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笑容,声音也更加温柔撩人了。

  “感觉怎么样?昨天你喝醉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对了,你可以放心,在没有得到你允许之前我是不会对你做出失礼的举动的。”他暧昧地对勇利眨了眨眼,勇利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勇利嗫喏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好友,问道:“披集呢?他也喝醉了吗?”

  维克托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说道:“他醉得倒不厉害,自己打车回去了。”

  勇利在暗地里磨牙,很好,披集你这个家伙,就这样把我丢给别人自己走了!幸好维克托是个绅士,万一不是呢?你就这么放心把一个Omega朋友打包送给陌生人?

  这么一想,他才突然意识到,抑制剂和遮掩剂是有时效的!抑制剂药效12小时,遮掩剂8个小时,再一看时间,已经过了12小时了!

  勇利开始慌了,觉得自己似乎全身都在散发信息素,只要维克托再靠近一点肯定就会发现了!然后他就会震惊而失望地说:“你竟然是Omega?对不起,我不想跟Omega谈恋爱。”

  勇利被自己的想象虐得心里一疼,当看到维克托似乎想坐在床边时他赶紧往后退,大喊道:“你别过来!”

  维克托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受伤,柔声安慰他道:“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保证。”

  勇利赶紧摇头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身上……太臭了!你知道的,宿醉嘛,所以……”

  维克托闻言笑了,倒也没有再靠近,这让勇利松了口气。

  “那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找毛巾什么的。”

  勇利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回去!谢谢你昨天收留我!”

  他在维克托诧异的目光中匆匆忙忙地穿好了鞋,对维克托鞠了一躬,然后抓起手机风急火燎地推开大门跑走了,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勇利!”身后传来了维克托惊讶的声音,他心里一颤,但还是铆足了劲往前冲,生怕被他闻到自己的信息素。

  跑了一会儿后,他确定维克托不会追上来了,喘了口气开始咬牙切齿地给好友打电话。

  “披集!你这个混蛋!昨天就那么把我丢给别人了!”

  “不是啊,是你死活抱着人家不放,我拉都拉不开,没办法才让他照顾你的啊!”

  “……啥?”

  “你那时候不是喝醉了嘛,缠着人家跟个痴汉似的一边笑一边蹭,我看不下去了要把你带走,你却抱紧了他大喊:‘不要!谁都别想跟我抢维克托!这个大帅B是我的!’我还有那时候的照片呢,你要看吗?”

  “……”

  “勇利?”

  “……先别跟我说话,我想去死一死。”

  勇利挂断了电话,缓缓地蹲了下来,抱着头发出了一阵土拨鼠的尖叫。

  丢死人了啊!太太太太丢人了啊!为什么自己会做出那么丢人的举动啊!还痴汉……啊啊啊啊里子面子都丢完了啊!

  再想想早上自己对维克托的态度,勇利双目无神,一脸生无可恋。

  完了,维克托肯定觉得他莫名其妙,昨天那么痴汉今天却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他在维克托那里的印象分估计都掉完了吧……

  勇利有点想哭。

  生平第一次心动,然后就被自己搞砸了,他再也没脸去找维克托了,维克托也一定不想跟这样的人交往吧。

  勇利想着想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就这样凄凄惨惨地蹲在路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浑身散发着酒臭味和淡淡的信息素,一副酒后被人蹂躏过的可怜模样,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有好心人走了过来问道:“你还好吗?需要给你报警吗?”

  勇利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摇头:“不不不!你误会了!那个……谢谢你,再见!”

  他也不敢再待下去了,飞一般地跑走了。

  他消沉了几天,但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就偷偷地去向那天过生日的朋友打探维克托的消息。那朋友回想了一下说:“其实我也不认识他,他似乎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但是谁带来的我也不知道,毕竟生日就是要人多热闹嘛,谁来我都欢迎。”

  的确,当天来了二三十人,勇利也没办法一个个跟他们联系再问认不认识维克托,不过他还记得维克托家的地址,难道……要直接冲去他家?

  勇利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呆了,但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他也似乎只能这样了……

  他纠结了一整天,咬咬牙决定明天周六去拜访维克托,认真地向他道歉,再……再表达下自己想跟他成为……朋友的意愿?

  嗯,还是先别吓到对方了,从朋友开始是最稳妥的。

  他下定了决心,整个人精神一振,浑身似乎都充满了干劲,对明天又紧张又期待,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时候一个同事捧着一大束蓝玫瑰走了进来,把花塞到勇利怀里,迎着勇利懵逼的目光用一脸看好戏的八卦表情说道:“这是楼下一个帅哥让我帮忙转交给你的。”

  勇利茫然地捧着花,不确定地说:“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啊,你看卡片上都写着‘给亲爱的勇利’,我们公司哪有第二个勇利?话说那是谁啊?长得好帅!是你男朋友吗?”

  勇利睁大了眼睛,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渐渐成型,他冲到窗边往下看,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的银发帅哥靠在骚包的红色跑车上,气质潇洒而优雅,堪比杂志上的车模,引来了不少火热的目光。

  ——那不是维克托还是谁啊!

  这时维克托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把墨镜一摘挂在胸前的口袋上,笑着向他挥了挥手,看口型似乎在叫他的名字:“勇利。”

  勇利慌乱地蹬蹬蹬后退了几步,捂着心脏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行,这人实在是太撩了,一见到他自己的心脏似乎都要炸了!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束花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对自己有意思?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勇利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心跳猛飚180!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把花放在一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俄罗斯大帅B”。

  勇利:……

  这是什么时候存的号码!看这备注的风格……难道是他那晚喝醉后死乞白赖地向维克托要来的?

  天呐……自己到底要丢脸丢到什么程度才罢休啊……

  他悲催地捂住自己的脸,心跳如雷地接通了电话。

  “喂?维、维克托?”

  “Hi勇利~收到我送的花了吗?喜欢吗?”富有磁性的动听嗓音在耳边响起,勇利的脸很快变红了,耳朵有些发痒,让他不由地揉了几下,耳尖都变红了。

  “嗯……嗯,收到了。”勇利害羞地小声回道,声音中有种小心翼翼的雀跃感。“但是……你为什么要送我花啊?”

  “为什么?”维克托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送花不是一种很好的表达感情的方式吗?”

  “你喜欢我?!”勇利震惊地喊了出来,让周围一圈支着耳朵听八卦的同事们眼睛唰地一下亮了,都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勇利既狂喜又尴尬,转过身把那些扎人的目光丢在身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会喜、喜欢我啊?那天我……我还……”

  “嗯?”这下轮到维克托诧异了,“不是你抱着我大喊让我当你男朋友的吗?”

  “啊?”勇利彻底傻眼了,“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晚上我们跳完了舞喝了些酒,玩得很开心,然后你就向我告白了啊,难道你不记得了?”

  “我……我……我那时候喝醉了,所以……”

  “勇利,你不会是想赖账吧?让我迷上了你,然后又想甩掉我?”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危险了起来。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我以为我那些失礼的举动让你讨厌我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过……我的、的确……”勇利的脸在火辣辣地发烧,鼓起勇气向对方述说心意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不想再让维克托误会了,这机会实在来之不易,他想勇敢一次,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命运。

  他心跳声大得似乎自己都能听到了,脸涨得通红,棕红色的眼眸因为激动有了点点水光,声音颤抖却又坚定,带着无尽的情谊和真诚传到了维克托的耳中。

  “……喜欢你。”

  勇利的手机一刹那安静了,维克托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话,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

  勇利心慌了起来,然后他听到了维克托带着些压抑的声音:“勇利。”

  “在!”勇利赶紧回道,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维克托笑了出来,听得出来十分开心,他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说:“你马上要下班了吧?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勇利张口要说“好”,却猛地想起了一件事,赶紧说:“稍、稍等下!刚才上司来了,又布置了一项工作,我得……再20分钟!对不起对不起,可以麻烦你再等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会一直等你的。”维克托的声音低沉而暧昧,尾音透露出了几分深情和温柔,撩人得不行,让勇利的耳朵又开始发痒了。

  勇利挂了电话,转身对上了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顿时觉得尴尬和害羞起来了,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急忙对同事们说道:“你们有抑制剂和遮掩剂吗?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拜托了!”

  “怎么要用这个?你不是等下要去约会吗?”有人惊讶地说道。

  勇利支吾了一会儿,含含糊糊地说:“我那个朋友对信息素过敏,所以……”

  然后他赢得了数缕同情的目光。

  一个Omega跟一个对信息素过敏的男朋友在一起,以后可真有的受了……

  最终他借到了抑制剂,却没人有遮掩剂,那也没办法了,抑制剂要10分钟才完全发挥作用阻断信息素的散发,他没有犹豫地给自己来了一针,然后抱着风扇对着自己狂吹,希望能把身上残留的信息素都吹走。

  忙乎了一阵后,他让披集帮忙检验成效,披集像只仓鼠一样在他颈边嗅来嗅去,然后很肯定地说:“放心吧,闻不出来什么了!”

  勇利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看时间也到了,赶紧稍微打理了下自己抓起公文包就下楼了。

  维克托一见到他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让勇利忍不住脸热心跳,被他迷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幸好维克托很健谈,说话风趣幽默,让勇利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开始跟他笑着聊天了。

  维克托带他去了一家当地著名的西餐馆,两人的用餐过程倒是很愉快,吃完了之后勇利想去下卫生间,维克托就在座位上等他,看着他向着Omega专用的卫生间走去,又硬生生地转向了Beta那边,右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蔚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流光。

  勇利则是被吓得心跳都加快了,差点露馅,幸好他突然醒悟了过来!现在自己是个Beta!Beta Beta Beta!

  下次要是再露馅……估计就要装B不成反被弃了。

  吃完饭后维克托建议去看电影,勇利欣然同意,并在心里欢呼雀跃,这不就是约会的流程吗?跟维克托约会……

  他的脸又变红了,轻咬着下唇偷偷开心。

  维克托看着他红扑扑的侧脸,目光柔和似水,带上了几分笑意。

  勇利本来还很兴奋,电影没看多久就觉得有些不对,笑容也渐渐收了回去。

  电影讲的是一个Beta冲破世俗观念追求爱情的故事,他喜欢上了一个Alpha,但又因为AO之间的致命吸引力对Alpha没有信心,痛苦和纠结之下向其提出了分手,但是Alpha爱他至深,始终不肯放弃他,最终Alpha所做的一切打动了他,在经历了各种艰辛后,他们终成眷属。

  电影很浪漫很美好,但勇利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维克托为什么特意要挑这个电影而不是两个Beta的爱情故事?他是发现了什么吗?是不是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电影散场后,维克托跟他讨论观影心得,言语间透露出了对那个Alpha的赞扬和羡慕,勇利心里一咯噔,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维克托该不会是……真正喜欢的性别是Alpha吧?

  不不不那样不行啊!如果喜欢Omega他还能跳出来叉着腰说自己是货真价实的Omega,喜欢Beta他也能理不直气不壮地说自己是Beta,但Alpha……不管他怎么装都没办法变成一个A啊!

  勇利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赶紧试图扭转维克托的观念,A跟B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还是2B比较好!

  维克托困惑地皱起了眉,说:“但是电影中他们不是最终在一起了吗?”

  勇利语重心长地说:“所以那是电影啊,现实中哪会有这么轻松的事?Alpha这种生物就是靠信息素和下半身思考的,一见了发情期的Omega就没了理智,作为一个B还是不要想着跟A谈恋爱的好。”

  拼了!为了他的爱情Alpha们对不起了!

  维克托似乎有些委屈,辩解道:“不是这样的!Alpha也是很重视爱而不是欲的!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憋死也不会扑上去的!”

  勇利见他坚持为Alpha说好话,也不好再抹黑Alpha,于是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能的确有这样的Alpha吧,但是谁知道自己喜欢的Alpha是不是那极少数人呢?总之风险还是太大了,还是两个Beta在一起安心啊,不是吗?”

  维克托偷偷地撇撇嘴,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总体来看他们的约会还是很成功的,除了在对Alpha的态度上有些分歧,不过勇利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从这天起跟维克托确立了恋爱关系,然后就开始甜甜蜜蜜地交往了。

  但维克托总时不时地提起AB恋的好处,各种明示暗示Alpha有多好,这让勇利既不解又不安,维克托这家伙不会还是想跟Alpha谈恋爱吧?

  那可不行!门都没有!维克托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谈BB恋吧!

  小声说一句,其实BO也可以的……

  其实最近勇利也很头疼,他很清楚自己装B一时却装不了一世,现在还没被发现是因为两人的接触还不够多,等以后同居了……那就基本上100%会露馅了。

  他想跟维克托说明自己的性别,却又怕维克托因此跟他分手,于是又不敢轻易妄动了。

  勇利:唉……愁!

  维克托:唉……愁!

  事情终于还是有了转机。

  一天晚上,勇利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躺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勇利一看是维克托打来的就按了接通,没想到传出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声音:“你就是那个傻B吗?”

  勇利:“……你是谁?维克托呢?”

  那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这家伙醉成死狗了!我拖不动他,你快来接他回去!”

  勇利惊讶地眨眨眼,答应了下来,得知了酒吧的地址后挂了电话,熟练地给自己戳了一针抑制剂,再嗤嗤嗤往身上喷了一通遮掩剂,左嗅嗅右闻闻,确保自己身上没味道后换好衣服抓起钱包就出门了。

  到了地方后勇利发现维克托趴在吧台上,脸颊酡红眼神迷蒙,头发也被他枕得有些乱糟糟的,看上去醉得不轻。

  勇利立刻心疼了,走上前去搂着维克托的肩,柔声问道:“维克托?怎么喝了这么多?”

  维克托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努力辨认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了一个带点天真傻气的笑容,抱着勇利的腰在他身上乱蹭,含含糊糊地说:“勇利你来了……我的勇利……”

  一个金发的少年抱着双臂冷眼看着他,抱怨道:“这家伙说心情不好要拉着我喝酒,我他妈才十五岁!然后这家伙给我点了杯果汁就自己开始吨吨吨了!结果把自己喝成了这个鬼样子。”

  勇利向他表达了谢意和歉意,少年哼了一声说道:“你快把他拖回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勇利点点头,想架起他离开,维克托却不配合,勇利出了一身汗都没能让他动窝,只能哄他:“别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维克托眼神不甚清醒地盯着他,慢吞吞地问:“回你家?”

  勇利赶紧摇摇头,这样会露馅的,肯定不行!

  维克托孩子气地皱皱眉,说:“那……你回我家?”他顿了一下,又嘟囔道:“不行……不行……”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委屈得不行,突然蹦出来一句:“勇利不喜欢我!嫌弃我!还说我坏话!不能让你回我家!”

  勇利无辜中枪,又有点好笑,说道:“哪有,维克托最好了,我哪有说过你坏话。”

  “你说我花心不负责任,标记了一个又一个,只会靠信息素和下本身思考……”维克托吸吸鼻子,委屈得要哭出来了。

  “我没说啊,我说的那是——”勇利把嘴边的“Alpha”咽了下去,酒吧里有不少Alpha在,他可不想因为这样的发言引起麻烦。

  “总之我没有说你,听话啊乖,我们回家。”

  “你又不喜欢我,我才不要跟你回家!”维克托突然发了脾气,甩开他的手又趴在吧台桌面上不起来。

  勇利哭笑不得,亲亲他的侧脸说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可是最喜欢维恰了。”

  维克托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忐忑地说:“那……你能接受我是Alpha吗?”

  “啊?”勇利呆住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维克托看他这表情心都凉了,眼泪汪汪地控诉道:“你果然不喜欢我!你讨厌Alpha,所以不喜欢我!”

  勇利从这重磅炸弹中好不容易回过神,难以置信地问:“你……你真的是Alpha?”

  旁边的少年嗤笑了一声,接了句:“不仅是Alpha,还是个脑袋被驴踢了装B上瘾的Alpha。”

  勇利想到了自己,表情有些尴尬了,不过心里也升起了一阵狂喜,他没想到自己纠结了这么久,原来维克托竟然也……

  “那你为什么要装Beta啊?害得我以为……”勇利好笑又好气地抱怨道。

  维克托一把将他拽到了怀里,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有些心虚地说道:“那天生日宴会不是人多嘛,我怕信息素会引起麻烦,就用了抑制剂和遮掩剂,然后又懒得解释,就说自己是Beta了。后来见到你我就一见钟情了,但是你是Beta,我怕你不肯跟Alpha交往,所以就这样瞒下去了……”

  维克托蹭蹭他的脖子,撒娇般地说:“勇利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勇利忍不住笑了出来,摸着他的银发无奈地说:“你啊,可真是……我怎么会想跟你分手呢?我当初以为你是Beta还想跟你在一起,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放手呢?”

  “嗯?”维克托听得迷迷糊糊的,但知道勇利不会跟他分手就开心起来了,在勇利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开始傻乐了。

  勇利捧起他的脸颊,看着他那双带着些朦胧水雾的蔚蓝色眼眸,认真地说道:“维克托,我也要向你道歉,我同样不该骗你。”

  “骗我?你骗我什么了?”维克托呆呆地问。

  勇利眉眼一弯,露出了一个带着甜蜜意味的笑容。

  “其实,我是Omega。”

  维克托愣住了。

 

  数年后,当两人跟孩子一起看电视时,小团子突然不满地说道:“现在A和O装B的电视剧怎么那么多啊,好烦人!”

  维克托和勇利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尴尬。

  嗯,还是不要让孩子知道他们装B的黑历史好了。

小池不写BE

【维勇小段子】学日语的俄罗斯人

1.

  维克托是个好奇心强并愿意尝试新事物的人,跟勇利在一起后他想了解对方的一切,语言也是其中之一。虽然两人能顺畅地用英语交流,但维克托还是觉得,如果自己能说日语,肯定能更深入地了解勇利,也能增进两人的感情。

  所以花滑帝王一拍大腿果断决定——他要学日语!

  对此勇利既惊讶又开心,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努力教好维克托的。

  但当维克托拿着所谓的“教材”一脸诚恳地问他这些句子要怎么念时,勇利的神色就僵住了。

  这个奔放的俄罗斯人把《情话大全》当成了入门教材!...


1.

  维克托是个好奇心强并愿意尝试新事物的人,跟勇利在一起后他想了解对方的一切,语言也是其中之一。虽然两人能顺畅地用英语交流,但维克托还是觉得,如果自己能说日语,肯定能更深入地了解勇利,也能增进两人的感情。

  所以花滑帝王一拍大腿果断决定——他要学日语!

  对此勇利既惊讶又开心,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努力教好维克托的。

  但当维克托拿着所谓的“教材”一脸诚恳地问他这些句子要怎么念时,勇利的神色就僵住了。

  这个奔放的俄罗斯人把《情话大全》当成了入门教材!

  勇利看着那些肉麻又缠绵的句子,脸很快变红了,把书一推,果断说道:“这些我没学过,不会。”

  “什么?勇利你怎么能这样!说好的要认真教我呢?”维克托不满地鼓起了脸颊,看上去像只气嘟嘟的河豚。

  “你……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会……”勇利脸上发烧,抱着饭团抱枕把脸埋了进去。

  维克托劝说和撒娇都没用,最后决定自学。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勇利都要被迫承受带着俄语腔的日语土味情话的折磨,那感觉既尴尬又好笑,有时会忍俊不禁,有时也会小鹿乱撞。

  而有时也会……

  “勇利,喜欢!结婚!”维克托拿着书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一边大声念一边用灼灼的目光偷瞄着勇利。

  勇利:“……”

  “结婚!结婚!结婚!”维克托念得字正腔圆气吞山河。

  勇利压力山大。

2.

  维克托很喜欢学以致用,所以有天晚上在他们滚床单时维克托压在勇利身上用性感至极的声音感叹道:“あ~気持ちいい~”(好爽)

  勇利笑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特别想笑。

  他这一笑就停不下来了,把自己笑成了震动模式。

  维克托:“……”

  是有点尴尬。

3.

  维克托说的最地道的日语是“胜生勇利”和“猪排饭”,说得最流利的一句是:“勇利!我想吃猪排饭!”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咬我!我不能吃!”

  “能的!”

  “……维克托你属马卡钦的吗!”

  勇利捂着脖子倒吸冷气,马卡钦蹲在旁边无辜地摇尾巴。

4.

  “勇利~爱してるよ~”

  “……嗯。”勇利脸红了。

  “勇利~爱してる!”

  “……哦。”

  “勇利~爱してる!”

  “我听到啦……”

  “那你的回答呢?”

  “……”

  “勇~~利~~”

  “Me…me too.”

小池不写BE

【维勇小段子】空腹可以吃勇利吗?

灵感来自于这个沙雕问题:

[图片]

维克托:大家好,我有一个问题,早上空腹可以吃勇利吗?

热心网友1:你好,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早上你一觉醒来,身体经过一晚上的新陈代谢肠胃已经排空,细胞处于极度缺勇状态,这时如果你突然大量吃勇利就会造成血糖不稳,对心脏冲击很大的。

维克托回复:但是我真的很饿啊,那要怎么办?

热心网友1:建议你先喝勇利,等肠胃适应了之后再慢慢地吃,液体勇利以奶白色最佳,等你喝完后就会发现勇利处于极端诱人状态,这时就可以一点点地开吃了。注意不要大口粗暴地吃,最好要细细品味。

维克托回复:这就很难了,毕竟勇利太美味了啊~


热心网友2:空腹不能吃勇利!不...

灵感来自于这个沙雕问题:


维克托:大家好,我有一个问题,早上空腹可以吃勇利吗?

热心网友1:你好,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早上你一觉醒来,身体经过一晚上的新陈代谢肠胃已经排空,细胞处于极度缺勇状态,这时如果你突然大量吃勇利就会造成血糖不稳,对心脏冲击很大的。

维克托回复:但是我真的很饿啊,那要怎么办?

热心网友1:建议你先喝勇利,等肠胃适应了之后再慢慢地吃,液体勇利以奶白色最佳,等你喝完后就会发现勇利处于极端诱人状态,这时就可以一点点地开吃了。注意不要大口粗暴地吃,最好要细细品味。

维克托回复:这就很难了,毕竟勇利太美味了啊~

 

热心网友2:空腹不能吃勇利!不然你会低血糖头晕的!吃勇利可是个技术+体力活,还是吃饱后再说吧。

维克托回复:我知道,但就是有时候忍不住,你想想早上醒来怀里有个小可爱睡眼朦胧地对你说早安,这谁能顶得住啊!

热心网友2:顶不住!我也要去吃勇利啊啊啊啊!

维克托回复:你死心吧!勇利是我一个人的!

 

热心网友3:有什么不能吃的,别听上面的瞎说,想吃就吃开心就好!

维克托回复:我也是这么想的~(*´ෆ ⁾⁾⁾)

热心网友3:就是啊,最多是你吃着吃着没力气了然后勇利干脆反过来吃你嘛~

维克托回复: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小看我的体力???不过勇利主动坐上来吃也非常带感啊~

 

热心网友4:我觉得最好不要空腹吃,因为这时候勇利也在饿着,这样根本吃不尽兴。

维克托回复:有道理,那我还是先亲亲舔舔解下馋,把勇利喂饱后再吃掉他吧(*´ෆ ⁾⁾⁾)

热心网友4:可……可不可以分我一口?就一口!

维克托回复:做梦!想都不要想!

 

“维克托,你在干嘛呢?”勇利打了个哈欠窝在维克托怀里看着他噼里啪啦地按手机,好奇地问了一句。

维克托把回复发送出去后将手机一丢,抱住勇利不满地抱怨道:“总有人想跟我抢勇利!”

勇利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安慰道:“放心,他们抢不走,毕竟能满足我的只有维克托啊。”

维克托眼睛一亮,脸上顿时多云转晴,开心地笑了出来,说道:“勇利,我想吃早餐了。”

“好啊,那我们起床吧。”

“不,我的意思是吃这个早餐……”他抚摸着勇利的脸颊吻了上去,翻身把人压到了身下。

管他空腹能不能吃,先吃了再说!

小池不写BE

【维勇】杀手之夜

  位于日本偏远海边小镇的温泉旅馆“胜生乌托邦”在一个雪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欢迎光——”旅馆主人的儿子胜生勇利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俊美的银发俄罗斯人拍了下身上的雪花,走到勇利身边,微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嗨,看来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前‘王牌杀手’胜生勇利。”

  他用的是俄语,勇利曾经在俄罗斯居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自然也能听得懂。

  银发男人看似亲昵地跟他拉近了距离,但勇利没错过他隔着衣服用枪抵着自己腰部的动作,两人默默地站着,从旁...

  位于日本偏远海边小镇的温泉旅馆“胜生乌托邦”在一个雪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欢迎光——”旅馆主人的儿子胜生勇利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俊美的银发俄罗斯人拍了下身上的雪花,走到勇利身边,微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嗨,看来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前‘王牌杀手’胜生勇利。”

  他用的是俄语,勇利曾经在俄罗斯居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自然也能听得懂。

  银发男人看似亲昵地跟他拉近了距离,但勇利没错过他隔着衣服用枪抵着自己腰部的动作,两人默默地站着,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可能会以为他们是关系很好的老熟人。

勇利棕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色彩,悄然瞟了一眼没察觉到任何异常还在忙碌的家人,用俄语回道:“当然,我当然认识你,‘帝王’维克托。”

他顿了一下,低声问:“你想要干什么?”

维克托笑着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以为,逃离组织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

“现在的我已经跟那些事情无关了。”勇利淡然说道。

“但组织明显不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来了。”

“你的目的是?”勇利冷静地看着他。

维克托却突然笑了,站直了腰,脸上的表情轻松而自在,仿佛刚才做出不动声色的威胁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勇利又看了一眼家人,低声说:“不要让他们为难。”

“怎么会呢?我可不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情。我说了,我只是来看你而已。”

勇利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曾与自己有过无数过去的男人,与他带着笑意的蔚蓝色眼眸僵持对视了一会儿,让步般地转过了身,说道:“随你吧。”

维克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他喊道:“我要吃猪排饭!还要泡温泉!”

他这话改用英语喊了出来,旅馆的女主人宽子听到了他的声音,笑眯眯地说:“好的,大份特制猪排饭马上就来!”

勇利继续帮忙为其他客人服务,只是悄悄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人,终于还是追来了。

等维克托美美地吃完了一顿猪排饭,又舒舒服服地泡完了温泉后,天色已晚,也该休息了。他没有安分地住在给他安排的房间,而是去敲了勇利的房门。

勇利听他耐心地敲了将近十次后才打开了门,对他说:“你又想干什么?”

维克托优雅地笑着,吐出了两个粗鲁的字:“干你。”

勇利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想一甩门把他关在外面,他却用力撑住了门板,顺势挤了进来,并用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抵住了勇利的胸膛。

“嘘——不要吵到你的家人,你也不想被他们看到这样的情形吧?”

勇利低头看着那把手枪,与众不同的材质让枪身闪过一缕奇特的流光,他打量了一会儿,抬头看着男人,说:“你以为,这样的枪就能吓得到我?”

“当然不,毕竟你可是曾经的‘王牌’啊,能吓得到你的,估计也就只有——”维克托勾起嘴角,突然左手按住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唔!”勇利挣扎了一下,却被维克托紧按着头不放,那根灵活的舌头也热情地纠缠着他,仿佛想将他吞下肚一样。

维克托拿着枪的右手缓缓放下,然后又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力气大得似乎想将他嵌到自己身体里。

这不容拒绝的霸道勾起了勇利的无限回忆,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他的睫毛轻颤了下,最终还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回抱住了男人的腰。

房门阻隔了断断续续的暧昧之声,在这个寂静的夜中,雪悄然飘落,掩盖了一切罪恶。

第二天清晨,勇利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醒来,看了会儿维克托熟睡的面容,然后又把视线移到了枕头旁边的那把银色小枪身上。

他拿过枪把玩了一会儿,正好此时维克托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银发男人习惯性地给了他一个吻,笑着说了句:“早上好,勇利。”

勇利把枪按在他的额头上,在他僵住的笑容中问道:“哪来的?”

维克托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心虚地说:“在来的路上遇上了三胞胎,问她们借的。”

勇利似笑非笑地说:“你能耐了啊,抢人家小孩子的玩具。”

“没有抢!是借!她们同意了的!”维克托赶紧举手投降,“勇利,那个……你小心点,就算是BB弹打到也会很疼的……”

“哦?大名鼎鼎的‘帝王杀手’也会怕疼?”勇利嗤笑了一声,但还是把玩具枪放到了一边。

维克托抱住他,蹭着他的脖子撒娇道:“那个疼不算什么,最让我疼的是勇利生气不理我了。”

勇利看着那颗在自己眼前蹭来蹭去的银色脑袋,本来就没剩多少的气也消散了,戳了下他的发际线说道:“下次你敢再醉醺醺地带着口红印回来,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以后我都不会做出让勇利伤心和误会的事了。”维克托赶紧保证道,“不过勇利你就算是吃醋也不要一声不吭就跑回老家来啊……我很担心的。”

勇利也知道自己一气之下冲动了,抿了下唇,说道:“抱歉,以后我会好好地跟你沟通的。”

“这才对嘛~”维克托开心地笑出了心形嘴,抚摸着他的脸颊给了他一个柔情蜜意的吻。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后起床穿好衣服,一开门碰上了靠着走廊吸烟的真利,她瞟了一下两人,说:“起床了?那就去吃早餐吧。”

勇利红着脸拉了下衣领遮住脖子上的吻痕,点点头跟着她下楼。

这时真利说了一句话,差点让他一脚踩空。

“你们的杀手Play结束了吗?要知道憋笑也是很不容易的。”

“结、结束了!”勇利涨红着脸赶紧说道,恼羞成怒地掐了下维克托的掌心。

都是因为这个幼稚的家伙!

维克托无辜地看着他,谁知道真利也学了俄语啊!

看来以后当着别人的面玩Play得用别的语言了,不然脸皮薄的勇利肯定不会再配合他了,泰语怎么样?好像勇利也懂一点泰语……

而至于他自己,维克托表示: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性趣是学习最大的动力,这话说的果然一点都没错。

小池不写BE

【维勇】It's my LOVE for you

开学啦,又要忙起来了,随手写个小段子消遣下。


  那是维克托和勇利一起去巴厘岛度假时候的事了。

  五月的巴厘岛阳光灿烂,对重视身体美感的花滑选手来说,涂防晒霜是下海前必不可少的准备工作。所以现在,勇利趴在沙滩垫上,头枕在双臂上,等待自家教练给他涂防晒霜。

  说是涂其实是喷,他们选的这款产品是防晒喷雾,使用起来非常方便,而且体感很清爽,不会有油腻不透气的感觉。

  维克托拿起瓶子晃了几下,开始嗤——嗤——地在勇利背上喷了起来。

  “啊!”冰凉的雾状液体突然跟温热的肌肤接触,让勇...

开学啦,又要忙起来了,随手写个小段子消遣下。


  那是维克托和勇利一起去巴厘岛度假时候的事了。

  五月的巴厘岛阳光灿烂,对重视身体美感的花滑选手来说,涂防晒霜是下海前必不可少的准备工作。所以现在,勇利趴在沙滩垫上,头枕在双臂上,等待自家教练给他涂防晒霜。

  说是涂其实是喷,他们选的这款产品是防晒喷雾,使用起来非常方便,而且体感很清爽,不会有油腻不透气的感觉。

  维克托拿起瓶子晃了几下,开始嗤——嗤——地在勇利背上喷了起来。

  “啊!”冰凉的雾状液体突然跟温热的肌肤接触,让勇利忍不住抖了一下。

  维克托笑着说:“勇利还真是敏感啊~”

  “才不是啊!是太凉了!”勇利红着脸反驳。

  渐渐地,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扭过头问道:“维克托,你在我背上写什么?”

  喷完最后一笔的维克托满意地点点头,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然后笑着让勇利看。

  “是我的LOVE哦~”

  勇利看着那个由乳白色的喷雾组成的词,嘴角不由地一抽。

  他的教练总是在一些让人想不到的方面异常孩子气。

  “别玩了快抹吧!”

  “不要急嘛,我这就帮你揉开。”维克托笑嘻嘻地把手机放在一边,用掌心认认真真地揉搓着勇利背上的每一寸肌肤,让那乳白色的液体渐渐变成了一层浅白色的保护膜,呵护着光滑柔嫩的肌肤。

  “看,我的LOVE和勇利融为一体了!”

  “……”

  勇利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维克托的骚话。

  这时在海里游了几圈的尤里抹了把脸向他们走了过来,嫌弃地喊道:“喂!你们怎么还没好,在磨蹭什么呢!”

  维克托对他眨了眨眼,笑容暧昧地说道:“I’m making LOVE for Yuri.”

  勇利:!!!

  尤里:……

山莺

【棋昱】【超级羊羊】妖精爱情故事

主要人物均为妖精,本质是沙雕文学

空心巧克力精×甜菜精

小鹅精×小羊精

特别鸣谢:牧羊犬精佳哥


AU&OOC预警


张超原名不叫张超。

张超是一只鹅。但他不是一只普通的鹅,他是有法国国籍的张·奥古斯丁·超鹅,一只现年245岁的可爱鹅精灵。他在法国修成了人身,从一只小鹅成为了一个帅气的小伙。

法国或许是浪漫主义者和艺术家的天堂,对于鹅来说却不是一个浪漫的地方——法国人对吃鹅肝的热忱实在到了超鹅无法忍耐的地步。多少年轻肥美的小鹅作为餐桌上的美味而不是一个独立的生命被豢养,超鹅深深地痛心与不满。1914年,一战打...

主要人物均为妖精,本质是沙雕文学

空心巧克力精×甜菜精

小鹅精×小羊精

特别鸣谢:牧羊犬精佳哥


 

AU&OOC预警


 

张超原名不叫张超。

张超是一只鹅。但他不是一只普通的鹅,他是有法国国籍的张·奥古斯丁·超鹅,一只现年245岁的可爱鹅精灵。他在法国修成了人身,从一只小鹅成为了一个帅气的小伙。

法国或许是浪漫主义者和艺术家的天堂,对于鹅来说却不是一个浪漫的地方——法国人对吃鹅肝的热忱实在到了超鹅无法忍耐的地步。多少年轻肥美的小鹅作为餐桌上的美味而不是一个独立的生命被豢养,超鹅深深地痛心与不满。1914年,一战打响,不久之后,法德迅速陷入胶着战局,西线战场血流成河。超鹅决心离开法国,经数度流浪,辗转到了英国。战争结束后不久,他为自己上了户口,取名张·奥古斯丁·超鹅。

妖精可以修炼成人形,但是最终修炼出的相貌与身材却无法自己掌控,虽说超鹅在法国出生、英国生活,他的外貌却是俊俏的东方小伙模样,许多人曾问他是不是来自中国。英国的生活匆匆如流水,转眼到了世纪末。超鹅想离开生活了半个多世纪的英国,去中国——那个时常被询问是否是故乡的地方看看是什么样。


 

于是他来到了梅溪村。


 

超鹅本是偶然经过这村子,却隐隐感觉到几缕来自不同妖精的妖气,他在村里溜达了一圈,锁定了妖气最重的地方,就是梅溪村的音乐农场。于是超鹅摇身一变现出原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鹅圈中,他下定决心要在音乐农场做一只鹅,看看究竟有什么妖在这生活。

谜底揭晓得很快,当晚超鹅就知道了答案。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农场主人早早地进入了梦乡,没有发现农场里一闪而过的灰白两道光。光芒散去,出现了两个高大的男生,一位结实挺拔,面容很是坚毅,另一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尾温柔而飞扬。坚毅的那位笑出两块饱满的苹果肌,道:“嘛呢兄弟,出来认识一下呗!”于是超鹅也现了身。

简单交谈之后超鹅大概弄清楚了情况,音乐农场除了他还有这两只妖精,俊俏的那只是小羊精,叫做高·欧尼斯特·杨,253岁,面容更硬朗的那只是牧羊犬精,马·道格拉斯·佳260岁。他们两位也是在英国修成的人身,与超鹅来中国的原因相同,都是因为长了东方面庞,想来中国体验一下生活。他们在梅溪村相遇成为了朋友,一起在音乐农场安了家。白天现出真身,睡觉、吃饭、溜达,晚上变成人身出去玩,有时也唱唱歌。

佳哥为妖热情,非常健谈,他到梅溪村前在北京生活了几年,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很快就和超鹅成了朋友,一鹅一狗交情匪浅。但是高·欧尼斯特·杨很不爱说话,他总是笑得温温柔柔却又不发一言,在被提到的时候又可以一句话终结话题,如同一只没有感情的机械羊。奇怪的是,羊儿和隔壁鸡窝的一只小黄鸡常常结伴出去玩,超鹅感到非常不解,一只小羊精和一只鸡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和佳哥学说相声有意思,但他又有点隐隐的不可名状的不开心,他未曾深想,认为这种不开心大约是为羔羊可怜的交友品味而叹息。


 

日子在平淡无奇中转眼即逝,几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这日一早,农场主天还没亮就来羊圈吆喝要出去放羊,佳哥尚沉浸于自己发财娶妻走上妖生巅峰的梦里但愿长醉不愿醒,极其不甘地睁开了眼。

超鹅很讲义气地对佳哥说:“哥,我替你放羊,你跟着羊一起出去,到人看不见的地方继续睡。”

佳哥十分感动,欣然接受了超鹅的提议,刚出农场不久就在路边歪脖子树下睡着了。


 

超鹅迈着八字步走在羊群边上,不时左右赶赶羊,确保没有羊掉队。不经意地,他注意到羔羊今天状态不对劲,一点精神都没有,虽然脸上都是毛看不清脸色,但可以确定是十分倦怠的。他扇扇翅膀走到羔羊身边问:“喂,欧尼斯特,你怎么啦?”羔羊掀开眼皮看着他,轻声答:“昨晚和小黄鸡溜出去玩可能着凉了。”

超鹅正要说话,忽闻土路旁的野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刚下意识地张开翅膀挡在羔羊身前,一只黄鼠狼就猛地窜了出来。超鹅认识这只黄鼠狼,它常常偷吃农场的鸡,佳哥和羔羊为了保护小鸡合伙修理过它好几次。看来是趁羔羊生病来寻仇的,超鹅想。但是我们的超鹅也不是吃素的,他甚至没有变回人身,只将自己在英国学到的《美女与野兽》稳稳地唱了起来。他用了几成法力,声音浑厚又有特殊的震慑力,黄鼠狼悚然一惊,顿时被击倒。超鹅本不欲与它纠缠,见它倒地便准备带着羊群继续散步吃草,那黄鼠狼却不肯善罢甘休,硬是又冲了上来。超鹅头也不回,像是背后生了眼睛般,忽然用假声男中发出了三个掷地有声的字:“啧啧啧!”黄鼠狼被一击即中,倒地不起。

超鹅没看黄鼠狼一眼,却关切地望着羔羊问道:“你身体还行吗?要不要送你回农场?”

羔羊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地一赧。他自小独自修行,没什么获得感情的渴望,也没有表达感情的欲望,遇到佳哥一起定居梅溪村使他尝到了友情的滋味,而此刻,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关怀和保护却使得他的心浸泡在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中,隐隐地雀跃着。

“超鹅,”羔羊轻轻地说,“谢谢你啊,我给你唱首歌吧。”

超鹅第一次见到羔羊的脸上出现他没见过的表情,有点诧异,又有点欢喜。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没事儿,我就是嗓子痒随便唱两句。你唱吧,我还挺期待听你唱歌的。”

于是羔羊也清了清嗓子,轻盈地咩了一首《Per te ci saro》。

超鹅愣住了:“真好听。但其实我在意大利待过几年,我知道这首歌什么意思……所以,是我想的意思吗?”

羔羊低垂着头沉默着,好半天才轻轻地说:“Per te ci saro.”

超鹅被心里涌上来的欢喜怂恿着问道:“所以说,我有妖侣了吗?!”

羔羊说:“是的,你有了。”

“哟吼!”


 

佳哥十分懵圈地发现,从超鹅替他放羊的那天起,鹅羊两妖竟谈起了恋爱!这是个什么世界?因为放羊好上的吗?!

对此,佳哥实在不想深究,只有一惹以表嫌弃。

事实上,佳哥发现了新的有趣的事。音乐农场突然迎来了一位叫龚·格里菲斯托夫斯基·子棋的客人,他来自遥远的俄罗斯,此人长得冷漠酷炫,活脱脱一副黑道太子的模样,倒是穿得紫气东来闪闪发光,像一颗俄罗斯紫皮糖。他给了农场主一笔钱要求在农场住下,主人也不敢不同意,于是他就在这落脚了。

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佳哥还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一缕妖气,他也显然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妖气,当晚就摸进了后院寻找妖精同类。

于是他找到了佳哥。

是的,只有佳哥,超鹅和羔羊并不在家,他们去谈恋爱了。


 

龚先生长得很黑道,人却很直率实在,尤其笑起来还有点傻,愉快地告诉佳哥叫他黑糖就行。他向佳哥表明了来意并直接现了真身,原来他竟然是一个空心巧克力精!他们空心巧克力家族受到过女巫的诅咒,只有遇到自己的灵魂妖侣和自己相爱,并且得到对方心甘情愿赠送的一滴眼泪喝下去,才能成为一块夹心巧克力,否则只能活到250岁。

可是这位龚·格里菲斯托夫斯基·子棋已经240岁了!

虽然这个年纪在妖界也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含苞待放,但是他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灵魂妖侣,否则等待着他的只有英年早逝的命运。佳哥听说了这件事情,也很为自己刚结识的好兄弟悬心。时不我待,他决定立刻带着龚·格里菲斯托夫斯基·子棋去找超鹅和羔羊想办法。他安慰黑糖说,自己的朋友超鹅和羔羊最近天天换着地方谈恋爱,如果附近有妖气应该能察觉到,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到他的灵魂妖侣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与此同时,超鹅和羔羊正在田间地头化为人身依偎在一起,快乐地合唱着情歌:“你真漂亮,看到你我会慌张~”突然,甜菜地里一声音浪排山倒海,将俩人直接震倒在地。

超鹅将羔羊扶起,两人面面相觑。

超鹅扒着面前的一颗甜菜问羔羊:“羊儿,刚才……是这颗菜炸的咱俩吗?”

一道绿光替羔羊回答了超鹅的问题。

这颗菜化成了人身,竟也是个英俊的少年郎。他丝毫没有打断情人唱歌的不好意思,直接声音洪亮地做了自我介绍。原来这颗菜还不是土生土长的,是俄罗斯进口的,叫蔡·菲利克斯托夫斯基·程昱,他混在这片甜菜地里几十年了。他本在俄罗斯修成人形,但那地方寒冷异常,他不适应那里的气候,而且菜家的长辈从他两百岁开始就琢磨着把他嫁出去,美其名曰菜要吃嫩的,安排了好几场和族中其他的菜妖的相亲。他也不被允许在家里唱歌,小菜精们都比较娇弱,经不起高音的锤炼打磨。

小甜菜妖心灰意冷,在一个夜里从家里仓皇出逃,逃到了梅溪村,白天在甜菜地里晒太阳,晚上在田里唱歌,几十年如一日,虽说自在,却也有些枯燥,所以他才打断超鹅和羔羊的合唱,想和他们一起唱唱歌。


 

超鹅和羔羊也不是普通的妖精,而是对音乐有艺术造诣的妖精,他们两耳朵就听出这颗菜是有艺术天分的金色男高音,在得知他不仅在俄罗斯长大,还去意大利农田里实习过之后,很开心地想带他回去介绍给佳哥认识,一起合唱个《Grande Amore》。

菜菜听说有朋友可以和自己合唱《Grande Amore》激动得无以复加,当即就答应了和超羊回家。

这边超鹅羔羊带着菜菜回家,那边佳哥领着黑糖出门找人,刚刚好就在佳哥之前打盹的歪脖子树下遇见了。


 

菜菜见到超鹅向迎面走来的人打了招呼,瞬间扑上去歌声嘹亮:“Dimmi che mai, che non mi lascerai mai!”

佳哥一愣,也气壮山河地接道:“Dimmi chi sei, respiro dei giorni miei d’amore!”

菜菜瞬间目光如炬,紧紧抓住佳哥手臂,继续唱道:“Dimmi che sai che solo me sceglierai!”

佳哥热血沸腾,扯着菜菜的衣领:“Ora lo sai tu sei il mio unico grande amore!”

超鹅羔羊和黑糖一看两人周身气势暴涨,怕他们直接唱着打起来,赶紧去拉人。鹅羊联手拖住往前扑拽着菜菜衣领的佳哥,黑糖一把抱住冲上来扯佳哥手臂的菜菜。

菜菜这小伙子二百多年不近男色,突然被一位冷酷帅哥拦腰抱住,脸瞬间红成了油爆虾,人也忘了拉,歌也忘了唱。黑糖听见歌声骤停,抬头看到自己抱着的小伙子脸蛋红红,睁得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羞涩,忽然有一种坠入爱河的感觉。

他放开菜菜站直了细看,菜菜连耳朵都迅速烧了起来。黑糖被可爱得失去了理智,直接在菜菜的红脸蛋上啾了一口。

剧情变化过于突然,超鹅羔羊和佳哥瞬间楞在原地,脑袋头脑风暴,内心疯狂卧槽,表情全部乱套。

然而蔡蔡非常快乐,甚至生出嘲笑超鹅的心情:"超鹅你好没用喔,你和羊儿好了这么久还没亲着脸,我一见面就啾啾了!"

超鹅:"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把嘴闭上!"

被超鹅一吼,菜菜的理智回炉了些许。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妖精,但他觉得自己被黑糖的黑道太子气质深深吸引了,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命定的爱人,和家里安排相亲的那些痴草怨菜都不一样!他感动地落下了幸福的泪水!

黑糖的理智也恢复了,他深情地望着菜菜,问他可不可以再亲一口,小甜菜欣然接受,于是黑糖吻了他幸福的眼泪。

突然,两人身上黑绿交杂的光芒大盛,超鹅羔羊和佳哥赶紧闭上了眼睛。待他们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见这两人的衣服黑中带绿,绿里有黑,浑然一体。

黑糖,终于在寻寻觅觅中找到了自己的灵魂妖侣,成为了一颗菜心巧克力!而菜菜,终于在躲避了无数次相亲后找到了真爱,成为了巧克力味的甜菜!

这个夜晚就要过去了,旭日冉冉升起,超鹅欣慰地拥住了羔羊,黑糖紧紧地牵着菜菜,佳哥在一旁傲然耸立,脸上写满了“惹”。他们共同昂首,迎接美好的未来。


 

番外:


 

佳哥领养了一条狗,名叫果冻。身为一只高贵的牧羊犬,佳哥深知狗狗的优秀品质;身为一只经历了身边兄弟莫名其妙搅和在一起谈了恋爱的牧羊犬精,佳哥深知狗狗独徘徊的寂寞。于是他领养了好兄弟果冻。

佳哥带着果冻,凭借高超的歌唱技术和说相声能力,红遍了整个梅溪村,成为了梅溪村女孩票选“全村最想嫁的男人”榜首。

大家都在梅溪村安居乐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只有音乐农场的主人丢失了一只羊、一只鹅、一只牧羊犬,至今未曾破案。

不过那又有谁会在乎呢。


山莺

【棋昱】光之心

一个棋昱寻光的故事。

微《起风了》AU & OOC


摩羯座今日运势:⭐⭐⭐⭐⭐

幸运色:黑色

关键词:皮革,燃油,命运


蔡程昱第27次检查“高贵王子”号飞梭的设计图时,电脑光幕最下方突然弹出了今日星座运势。他眨了眨过于干涩布满血丝的眼睛,沮丧又自嘲地笑了笑,拖着鼠标叉掉了弹窗。

今天,蔡程昱——星际联盟三大飞梭设计师之一,现年21岁,最年轻有为的飞梭设计师,所设计的“高贵王子”号飞梭,在试飞阶段坠毁了。

“皮革”“燃油”,他设计制造飞梭最常见的事物,蔡程昱想,这一定是指飞梭吧,“命运”,仿佛无情地嘲笑他,今天“高贵王子”的坠毁,是他的命运。

这短短的六个字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向...

一个棋昱寻光的故事。

微《起风了》AU & OOC


摩羯座今日运势:⭐⭐⭐⭐⭐

幸运色:黑色

关键词:皮革,燃油,命运


蔡程昱第27次检查“高贵王子”号飞梭的设计图时,电脑光幕最下方突然弹出了今日星座运势。他眨了眨过于干涩布满血丝的眼睛,沮丧又自嘲地笑了笑,拖着鼠标叉掉了弹窗。

今天,蔡程昱——星际联盟三大飞梭设计师之一,现年21岁,最年轻有为的飞梭设计师,所设计的“高贵王子”号飞梭,在试飞阶段坠毁了。

“皮革”“燃油”,他设计制造飞梭最常见的事物,蔡程昱想,这一定是指飞梭吧,“命运”,仿佛无情地嘲笑他,今天“高贵王子”的坠毁,是他的命运。

这短短的六个字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向蔡程昱下达了有罪宣判,一向不信星座运势的男孩再也承受不住地在电脑微弱的光幕中无声痛哭起来。


三个小时后,蔡程昱降落在了被夜幕笼罩的梅溪星星际飞梭机场。

他的老师、星际联盟飞梭研究中心的廖院长批了一周假给他,让他去梅溪星疗养。

“廖老师,我不用休假的,我可以继续工作,明天之前我一定能找到‘高贵王子’的问题出在哪里!”

“蔡蔡,老师知道你行的。但你已经两年没有休过假了,近来联盟与灵火星球间的局势非常紧张,战争一触即发,老师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几天,如果战争真的爆发,你才能更好地设计和主持制造飞梭。”

蔡程昱在廖院长慈祥的目光中接过了那张前往梅溪星的飞梭票,只在书包里装了两件衣服和电脑就出发了。

星际联盟是由五大星球联合组成的,蔡程昱所生活的海音星是联盟的军事政治中心,而他目前所在的梅溪星则是联盟的文化中心。不同于海音星的人们总是严肃、匆忙、一本正经,梅溪星就连空气流动的速度似乎都更慢,在街上随手抓十个人,有九个都是艺术家。

但蔡程昱无心体会梅溪星的风土人情,他用智能通讯器约了一辆无人驾驶的飞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眼睛望着窗外,心里仍悒悒不乐,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高贵王子”号的设计图。年轻的设计师有着最骄傲倔强的心脏,他不能原谅自己精心设计制造的作品出现这样大的失误。

忽然,飞车停了下来,预付款已耗尽,蔡程昱从车里走出,面前是一条极长的大桥,两侧排列着一盏又一盏无数的路灯,可没有一盏是亮的。他迎着夜风向桥上走去,一步步走进愈发幽深的黑暗里。


走了几分钟,蔡程昱忽然想到今日的星座运势上说自己的幸运色是黑色,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这夜是黑色,自己的情绪更是一片漆黑,但幸运又在哪里呢?

忽然,一束光从不远处亮了起来。

蔡程昱眯起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用手遮挡着光线慢慢睁开眼,有引擎轰鸣的声音,是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开启了大灯。机车旁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向后梳起的头发极黑,显得整个人冷峻又不羁,他穿着黑色的皮衣,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马丁靴,指尖夹着一根香烟送到唇边,仿佛拢起海岸线上微弱的星光。

好酷的酷盖,蔡程昱心想,他是在为我照路吗?

黑暗中的车灯照亮了路,也为蔡程昱心中汹涌到几乎将他吞没的黑暗提供了一线光的来处,他的身上似乎忽然就轻松了一些。

酷盖的眉眼距离很近,微微皱眉的时候有些压迫感,他眯着眼看着蔡程昱,露出一个很酷的微笑便偏过头继续抽烟,突然间,像是被呛到了般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蔡程昱正在纠结要不要走上前去道谢,这下直接冲上去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酷盖喘着气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不答反问道:“你是学生?”

蔡程昱抓抓头发,有点傻地笑道:“不是啦,我是飞梭设计师。”年轻的男孩柔软的贴在前额的头发被风吹起,他戴着大框眼镜,身上穿着蓝色的宽松卫衣,白色短裤和深蓝色长袜间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看起来确实像个学生的样子,青春又有活力。

他偏着头想了想,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蔡程昱,谢谢你刚才为我照路。”

酷盖握住他的手:“你好,龚子棋。想去兜个风吗?”

蔡程昱睁着圆圆的眼睛惊讶道:“啊?”

龚子棋已经翻身上车,拍了拍机车的后座,递了个头盔给他:“上车,我带你兜一圈。”


直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时,蔡程昱才反应过来,他好像上了一个陌生人的重型机车。除了名字,他对对方的一切都不了解,但是警惕意识和自我防卫系统在这个人面前像是完全失灵了一般。

坏人怎么可能为陌生人照路呢?再说了,哪有这么酷的坏人呢?蔡程昱握了握拳告诉自己,龚子棋一定是个好人。

“蔡啊,喜欢歌剧吗?”龚子棋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被风截得断断续续。

“喜欢!”蔡程昱也高声回答道。

龚子棋的声音仿佛带了点笑意:“好,那你看着,我给你变个魔术。”

他突然唱了起来:“Dilegua, o notte! Tramontate,  stelle! Tramontate, stelle! All’alba vincero!  Vincero! Vincero!(消失吧,黑夜!星星沉落下去,星星沉落下去!黎明时我将获胜!我将获胜!我将获胜!)” *

在最后一个Vincero落下的一瞬间,整条长桥上所有的路灯同时亮了起来,蔡程昱打了个寒颤,眼泪不受控地掉了下来。龚子棋像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没事的蔡啊,你哭吧,我看不见的。”

蔡程昱仿佛得到了一块令牌,紧紧抓住龚子棋的皮衣,在头盔里放声大哭。


蔡程昱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只知道早就驶过了大桥,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巷,直到他哭累了,哭痛快了,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羞涩虽迟但到,蔡程昱不好意思地轻轻拉了一下龚子棋的皮衣下摆,后者会意,机车逐渐减速,不多时就停在了一家画廊门口。

蔡程昱摘下头盔,乖乖地跟着龚子棋开门走了进去。

龚子棋打开了画廊所有的灯,蔡程昱好奇地看着画廊黑白二色的极简风格和墙上挂着的画。

“我是个开画廊的。”龚子棋解释道。

“原来子棋你是画家啊,这些都是你画的吗?”蔡程昱努力地睁着哭肿了的眼睛,惊喜地问道。

“是我画的,但我不是画家,”龚子棋倒了两杯水,递一杯给蔡程昱,自嘲地笑笑,“还差得远呢。”

“怎么会!”蔡程昱接过水杯,诚恳地看着他,“我是飞梭设计师,也常常画图的,你相信我,你真的画得很好!”

龚子棋看着小孩儿使劲睁着肿得快睁不开的眼睛,握着拳,认真地告诉自己这些画真的很棒的样子,觉得心脏被这般认真的可爱一击即中,润物细无声。

他揉了揉蔡程昱柔软的头发:“谢啦蔡,但在梅溪星,最不缺的就是艺术家。”

可是蔡程昱抓住他的手臂,依然固执地看着他,神情像狗狗盯着最喜欢的肉骨头:“不是的子棋!我说你的画很好不是在别的艺术不发达的星球才好,是即使在文化中心的梅溪星依然很好。就像你这么酷,不是在每班只有一个男生的文科班才酷,而是即使在电影学院依然最酷!”

龚子棋怔住了。

蔡程昱也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21年来懵懂的心事在这一刻突然发芽抽枝,火热的感情不断翻涌,生平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什么是心动。

他感觉到龚子棋皮衣下面透出年轻男人身上的热气,鼻尖有机车燃油的味道,他突然想起来星座运势的关键词:“皮革”“燃油”“命运”。原来,遇到龚子棋才是命中注定的幸运。蔡程昱鼓起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捧住龚子棋的脸吻了下去。

被蔡程昱动作惊醒的龚子棋轻却迅疾地推开了他。


蔡程昱错愕的眼睛里盈着一层薄薄的泪水,他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不争气的眼泪就掉出来。他低着头似乎很欢快地说:“爱鸭,子棋我和你开玩笑呢哈哈哈哈……”

可是龚子棋却捧起他的脸,叹了口气,无奈又心疼地看着他:“不是不愿意,蔡啊,我得了肺结核,要传染的。能先欠着吗?”

蔡程昱的眼泪刹那间滴在龚子棋的手上,这次真心真意地笑了:“不行,肺结核是什么大病?联盟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高,就算传染没几天就好了。我就要现在亲你,今天咱们俩认识第一天,‘奇遇’小店开业大酬宾,我一定要一次亲十下够本才行!”

龚子棋立刻吻了下去。

他们接了一个热烈绵长的吻。他们的第一个吻,是在泪水和肺结核中,却让两个人都坚定地笑着期待往后余生。


“蔡啊,起床了,都快中午了,咱们今天得去医院给你做个检查,看有没有被传染。”龚子棋把蔡程昱从被子里挖出来,克制住想吻他的冲动,只是轻轻地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发顶。

蔡程昱闭着眼睛伸开双臂,龚子棋笑着把他抱起来走出卧室,轻轻放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好啦,你先洗漱,我去做饭,吃完饭咱们就出门。”

蔡程昱点点头,亲了亲龚子棋的侧颈。


磨磨蹭蹭出门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很快地做了检查,在医院里等结果。两人也不着急,戴着口罩依偎着坐在长椅上,蔡程昱靠在龚子棋怀里掏出电脑,给他展示自己的设计作品。

“你看,这个是‘星星’号,这个是‘旷世之战’,是不是很酷?因为我喜欢《Grande Amore》那首歌,但是每次唱同事们都说我唱的不是旷世之爱是旷世之战哈哈哈。还有这个是‘心脏’,廖老师和我还有几位师兄共同设计,我主持制造的喔,它是目前联盟最大的战机!……”

龚子棋摩挲着蔡程昱的肩膀,认真地听他讲每一架飞梭的设计理念,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问他作品背后的故事。两人不时笑倒成一团。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蔡程昱没有被传染,龚子棋的病情也有所好转,再吃几天药就行。两人开开心心打包了一大份油爆虾和两份清粥,回到家吃晚饭。

龚子棋专心致志地给蔡程昱剥虾,蔡程昱把粥盛到碗里放在龚子棋面前,想了想问道:“子棋,你昨天为什么会带我兜风呀?你又怎么知道我要哭了呢?”

酷盖手上动作不停,笑得像只柴犬:“因为你可爱呀,像个傻白甜。”

蔡程昱不依不饶:“你才傻白甜呢,我是高贵王子!”顿了顿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要哭了呢?”

龚子棋把虾放在蔡程昱碗里:“因为你太难过了,你难过,我就知道了。”

蔡程昱的脸红成了油爆虾:“快喝你的粥吧。”


两人静静地吃了一会饭,蔡程昱突然说道:“其实,我设计的‘高贵王子’号在试飞中坠毁了。”

“你知道吗子棋,我最初的梦想并不是做飞梭设计,是成为一名飞梭机飞行员。在我很小的时候,每天都梦想着我是联盟最棒的飞行员,在每个梦里,我驾驶着战机在星际间翱翔,耳边是星星,眼前是月亮。”

“可是我的视力不达标。虽说以联盟的医疗水平早就可以进行近视手术,但是我是先天近视,即使进行了手术也不能开飞梭。我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想到,我还可以设计飞梭啊,所以我开始学习设计飞梭,希望可以设计出联盟最棒的飞梭。这些年来,‘高贵王子’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最大胆的尝试,可它也是我设计的作品中唯一坠毁的……”

蔡程昱15岁上大学,三年毕业,大学期间就常常协助廖老师做飞梭设计,毕业后更是直接进入星际联盟飞梭设计中心,成为了联盟最年轻的飞梭设计师。他有天赋又肯努力,几乎从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可是这一次血淋淋的失败将他钉在了黑暗里,是龚子棋的车灯为他在黑暗中劈出了一丝光的缝隙。

龚子棋没有吹头发,刘海软软地趴在前额上,他穿着居家的棉T,身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格外温暖。

他摘下一次性手套,握住蔡程昱的手:“蔡蔡,记得那天你在画廊对我说的话吗?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也画了很多年画,虽然我不懂飞梭的内部结构,但你真的设计得非常简洁漂亮。我说你的设计很好不是在飞梭设计不发达的星球才好,是即使在军事中心的海音星依然很好。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没有人能替你承受失败,失败的滋味也必然是痛苦的,可是,你会从中获得更多的经验和教训,甚至是惊喜。”

他看着蔡程昱的眼睛,声音温柔又坚定:“就像我的画这么多年卖不出去也非常沮丧,也自我怀疑,可是我遇到了你,我的惊喜。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蔡程昱吸了吸鼻子,用力回握住龚子棋的手:“后面半句呢?”

龚子棋微微错愕:“什么后半句?”

蔡程昱红着脸躲避他的眼神:“我都夸你酷了,你为什么不说我是高贵王子?”

龚子棋笑起来:“你是全世界最可爱的高贵王子。”

蔡程昱也笑了。


梅溪星的疗养之行彻底变了味。

本打算在疗养院躺一周的小蔡设计师成了画廊的“老板娘”,每天早上和龚子棋一起睡到自然醒,听着酷盖喜欢的黑泡和自己喜欢的歌剧吃完早午餐,然后骑着机车去画廊度过一个下午,龚子棋画画,他设计飞梭,偶尔在午后的暖阳中隔着口罩交换一个轻吻。


这天傍晚,龚子棋卖出了一幅得意之作,两人在大排档吃了顿油爆虾好好地庆祝了一番。

“子棋子棋,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条长长的桥叫什么名字呀?”小蔡设计师吃饱喝足,又恢复了满电模式。

龚子棋告诉他:“叫长桥。今天想去吗?”

蔡程昱圆圆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嗯!!”

“那咱们就去。”

龚子棋拉起蔡程昱,为他戴好头盔,自己拢好皮衣跨上车,像初遇那天一样拍了拍机车的后座:“蔡啊,上车,带你兜一圈。”

蔡程昱坐在机车后座上,抱住龚子棋精瘦的腰,几天前,他还只能拉着龚子棋皮衣的下摆,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住他的腰,笑要对着他笑,哭可以在他怀里哭,这个人是自己的男朋友啦。小蔡设计师想到这里万分幸福地笑了起来,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背上。


机车很快驶到了桥上,路灯依然没有亮,夜幕逐渐降临,天色变得越来越黑。可是蔡程昱今天不怕,龚子棋牵着他的手站在机车旁。

“蔡啊,你想知道那天的魔术是怎么回事吗?”龚子棋点燃一支烟。

蔡程昱皱着脸从他手里拿过烟,扔在地上踩灭:“子棋你还不能抽烟啦,你还没有完全好呢,等你好了才可以抽喔。不过也要少抽!”

见自己的酷盖男友无奈地笑着点了头,蔡程昱接着说:“唔……我不想知道呀,那是你给我变的魔术,我很喜欢这个惊喜,不想知道惊喜是怎么变出来的。”

龚子棋摸摸他的脸,在他耳尖吻了一下。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炸雷在空中爆开,瓢泼大雨排山倒海般倾泻下来。龚子棋快速把皮衣脱下来穿在蔡程昱身上,转身去发动机车,蔡程昱急忙往下脱要把衣服还给他:“子棋你干嘛!你还没好呢,不能淋雨,要是更严重了怎么办啊?!”

龚子棋发动好了车,有力的手臂抱住蔡程昱,为他拉好拉链:“快上车蔡,你男朋友身体好着呢,没事。”

雨夜中的长桥愈发漆黑,可是龚子棋的车灯是亮的,很亮很亮,蔡程昱紧紧抱着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害怕。

龚子棋大声喊道:“蔡啊,你看!这一路上,没有太阳可以,没有月亮可以,没有星星也行,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会一直开着车灯给你照明!”

蔡程昱更紧更紧地抱住他,大声回答:“我知道子棋!我不害怕!”

蔡程昱悄悄在龚子棋衣服上蹭掉了眼泪。


可是回到家龚子棋还是发烧了。

原本的肺结核还没完全好起来,又淋了雨、呛了风,直接轰轰烈烈烧到了39度。

蔡程昱用通讯器约了飞车心急如焚地把人送到医院,龚子棋烧得脸颊通红,原本的冷白皮都变成了油爆虾。蔡程昱握着他的手坐在病床边,眼泪簌簌而下。

“小哭包,”龚子棋费力地抬手为蔡程昱擦眼泪,呼出的热气喷在蔡程昱脸上,“别哭了,我没事。”

蔡程昱呜了一声,刚想说话,忽然通讯器震动了起来。他接通了通讯。

“蔡蔡,”廖老师严肃的声音传来,“据可靠消息,灵火星球将向联盟宣战,我们必须加速设计制造更先进的飞梭战机。我派了飞梭去梅溪星接你,大约还有十分钟到达,快回来吧。”

蔡程昱惊愕地盯着通讯器,眼泪不受控地落下,喉咙哽咽说不出一句话。

“蔡蔡?你听到了吗?”

龚子棋轻轻地擦蔡程昱的泪水,露出一个柴犬笑,用口型说:“快去吧,我没事。”

蔡程昱握紧他的手,迅速用袖子擦掉眼泪,回答:“是,廖老师。我立刻把定位发给您,原地等待飞梭。”

通讯结束了。

一秒,两秒,三秒。

蔡程昱死死捏着通讯器,指节泛白,一言不发。他用尽全力逼回了眼泪,摸着爱人的头发,珍而重之地吻了他的眼睛。

“子棋,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知道吗?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不要熬夜,我很快就回来,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完全好起来啊。”蔡程昱喉咙里逸出一丝破碎的呜咽。他狠了狠心,背起随身的背包,最后望了龚子棋一眼,跑上了医院的楼顶。


蔡程昱上了飞梭,打开电脑光幕,廖老师传来了几幅机型设计图询问他的意见。蔡程昱咬着牙一幅一幅地翻阅,写下自己的建议,画出详细的示意图,泪水噼噼啪啪地滴在光幕上。

他的爱人还在医院躺着,肺结核,烧得全身滚烫,可是他必须回去工作,为了联盟,为了梦想,为了自己曾经承诺过的那句“我不害怕”。

他在心里为自己唱起魔术的咒语:“Dilegua, o notte! Tramontate,  stelle! Tramontate, stelle! All’alba vincero!  Vincero! Vincero!(消失吧,黑夜!星星沉落下去,星星沉落下去!黎明时我将获胜!我将获胜!我将获胜!)”


二十六天后,联盟与灵火星球的战争打响。

灵火星球是宇宙最大的星球,居民人口也最多。但是统治者一意孤行,不愿与其余五大星球结盟齐心聚力谋发展,反而侵吞其他星球的资源,骚扰其他星球的居民。

这一战相当激烈。

灵火星球曾劫夺多架联盟飞梭,秘密研究飞梭内部构造,大批量生产。他们人数最多,面积最大,又侵吞了许多资源,来势汹汹。

联盟有着最好的飞梭设计中心,近年来不断创新,也取得了相当大的进步。

最初的交战过后,两方便陷入胶着局势,谁也无法在战争中占得上风。


已是战争的第四十九天。

“旷世之战”号的机长梁朋杰带着几架战机巡视联盟的边防,夜已深,飞梭上的战士却全副武装,守护着联盟的防线。

突然,刺耳的警报鸣响响彻整个战机,观察员迅速报告,七点钟方向有十几架敌人的飞梭战机突然出现,约五分钟之内就会追上我方战机。梁朋杰迅速命人发出无线电信号请求支援,但是信号却受到了干扰。

全体战士整装待发,或许今日就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此时,显示屏上的红点却忽然消失了一个,又消失了一个,随后一个又一个地减少。梁朋杰与观察员都云山雾罩不知为何,拉开舷窗的遮挡板,只见不远处停着一架巨大的战舰,庞大却不笨重,通体黑色,迅疾如同暗夜的魅影。

“好厉害的战舰,”梁朋杰心想,“无线电竟然丝毫探知不到任何信息,离得这么近才注意到,如果是敌方的战舰今天我们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片刻,“旷世之战”号的无线电收到通讯请求:“您好,这里是联盟117-01号战舰,我是舰长张超,星际联盟空军为您保驾护航。”


此后,117-01号战舰迅速投入作战,以其庞大的体积、极低的能源消耗、对无线电探知信号的完全屏蔽和强大的战斗力势如破竹,逼得灵火星球节节败退。

联盟又于几日后派出了117-02号同系列战舰,在灵火星球投降求和的史册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经历了半年时间的战争,星际联盟终于收回了一如往昔的和平。


庆祝胜利的庆功宴当晚,117系列战舰的设计师本人蔡程昱却正站在廖院长的办公室里告假。

“去吧蔡蔡,这半年辛苦你了,这次的胜利你功不可没,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廖老师。”蔡程昱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117系列战舰的名字?”

“嗯……等我休假回来可以吗?我想让一个人第一个知道。”


飞梭降落在梅溪星机场。

小蔡设计师背着双肩包飞快地跑出机场,他的爱人早已在出口张开了双臂。他如同飞鸟投林扑进了爱人的怀里。

龚子棋托住蔡程昱圈在自己腰上的双腿,温柔又热烈地吻他,与他交换着呼吸。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蔡程昱拍拍龚子棋的手臂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从书包里翻出电脑给他看自己设计的117系列战舰:“子棋子棋你看到新闻了吗?这是我设计的117号战舰!”片刻,又红了脸小声补充:“我想设计给你的。”

龚子棋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当然了,我的蔡最棒了。但是新闻没有告诉我117系列战舰的名字叫什么,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我要第一个告诉你。这是我为你设计的战舰,它的名字叫做‘光之心’。”


——————沙雕分界线——————


龚子棋骑着机车带着蔡程昱又一次飞驰在长桥上。

蔡程昱开玩笑喊道:“子棋!今天有魔术吗!”

龚子棋答:“有!”将机车慢慢减速停在了路边。

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蓝牙小钢炮,挂在车把上,重新发动了机车,小钢炮里传出了歌声:“哥有老婆,请你别爱我。不能给你幸福任何的承诺。哥有老婆,许下过承诺。哥的一生只爱我老婆~”

蔡程昱:“……”


*来自《今夜无人入睡》



这个故事是我和朋友 @阿羽家的钢铁小百灵 一起散步的时候,见到一位大哥骑着摩托放着土味音乐突然产生的,原本只有最后那一小段,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长,写成了棋昱二人共同寻光的一个故事。

感谢读完。


要谢谢我的教导主任 @zc 每次耐心地提建议和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