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芙】苏丹的游戏
Summary:抽到石纵欲怎么办?找宰相那维莱特呗!抽到铜纵欲怎么办?找宰相那维莱特呗!抽到银纵欲怎么办?找宰相那维莱特呗!抽到金纵欲怎么办?还是找宰相那维莱特!
最近打酥油非常上头,遂码一篇苏丹的游戏pa,1.4w+
由于本人一见到政敌哥的小纸条就走不动路但是技术又菜,所以尽管怒玩13.6h也没打通任何结局,文中会有很多细节与原著不符,请见谅
没有那什么的直接描写(被制裁了重发一下),但是完整版还是有缘见吧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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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个伟大王朝的宰相,那维莱特最后悔的事情有三个。一是年少时奋发图强挤进了苏丹的朝廷,二是当官后励精...
Summary:抽到石纵欲怎么办?找宰相那维莱特呗!抽到铜纵欲怎么办?找宰相那维莱特呗!抽到银纵欲怎么办?找宰相那维莱特呗!抽到金纵欲怎么办?还是找宰相那维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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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什么的直接描写(被制裁了重发一下),但是完整版还是有缘见吧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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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个伟大王朝的宰相,那维莱特最后悔的事情有三个。一是年少时奋发图强挤进了苏丹的朝廷,二是当官后励精图治把自己干成了宰相,三是在他至高无上的苏丹朝他亮出那张纵欲卡的时候,他没有当场一头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
这是一个无比雄伟的国度,它的疆土直至海的另一边,它的国库充盈着数不尽的黄金,它的军队足以踏破任何一个城邦的门槛。人们称这个国家的王为苏丹。在这个国度的语言中,苏丹意为太阳。天边帷幕上的太阳虽有落幕之日,但苏丹的光芒永恒笼罩大地,没有人能忤逆王,没有人能征服王,没有人能抗拒王。
所以,在距今不知多少代苏丹以前,那个时代的王感到了厌倦。站在顶点的生活比他想象的还要无趣,无论是战争还是女人都无法再在他的心中掀起任何波澜。就在此时,一名来自遥远国度的女术士造访,为他带来了一个游戏。
四种卡牌,四个等级,苏丹随机得到二十八张卡牌中的任意一者,而他要做的就是完成卡面上的任务,折断它。去除不确定性的那个瞬间是人类本能无法抗拒的,苏丹很快便爱上了这个游戏,而在他之后的每一任苏丹也都不是例外。这个游戏就这样一代代传了下去,直到这一代苏丹,伟大的芙宁娜大人拿到了这套卡牌。
那维莱特无法理解君王的乐趣之所在。苏丹的游戏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其中不乏某些幸运儿因为一张哪怕是石制的奢靡卡得以脱离名为贫困的苦海,但更多的人死去了,因为杀戮,因为纵欲,因为征服,因为苏丹一时的喜怒,因为君王荒唐的统治。听闻这位新苏丹幼时也曾卷进这场游戏当中,她会终结这一切,那维莱特以不符合权臣性格的天真期待着,期待着他的女王如真正的太阳一般驱散这片大地上长久的黑暗。
他在就职仪式上用庄严的宣誓保证了自己的忠诚,可苏丹的目光未曾为他停留。于是他又努力地在政务上证明自己,可即便是官至宰辅,这位女王依旧没有记住他的名字。她总是挥挥手,让手底下的大臣把要处理的公文丢给她的宰相,后来她甚至不愿称他为“宰相”。她喜欢喊他“那个谁”,公文都交给那个谁,政务都让那个谁处理,选秀干脆也让那个谁决定吧,他看着就靠谱。
看在他敬爱的苏丹好歹喊对了一个字的份上,那维莱特任劳任怨地替她处理了除选秀以外的所有事务。选秀不行,选秀还是得苏丹亲自来。那维莱特忠实地向他的苏丹报告了此事。彼时芙宁娜正光着脚踩在办公桌上,那维莱特花了老大的功夫才忽视了那只晃动的脚丫。可他的苏丹说了什么?哦对,她说,这有什么好让我亲自出面的,你喜欢就好。
“陛下,这是一场为您举办的选秀。”
“哎呀都说了你决定就好,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那维莱特当然没有依着自己的喜好给苏丹选妃,首先他不喜欢男人;其次,就连他的同僚都说他看上去是要和公务和白开水过一辈子的那种人,所以,他其实怀疑过自己不喜欢人类的可能性;最重要的是,苏丹的妃子,为什么要让他这个宰相来选?公务繁忙,但他也还没到要造反的地步啊!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芙宁娜也没再过问。这位苏丹虽然在朝政上略有懈怠,但也不至于像她的父辈那般荒淫无度,不会因为一件没办好的小事就让人脑袋搬家。光是冲着这点,那维莱特就能给她一辈子工。
可就在那维莱特卿勤勤恳恳治国理政的时候,那位面容神秘的女术士又出现了。她修好了在上一轮苏丹的游戏中被折断的所有卡片,并邀请这位新王也加入这场游戏。这可是天大的乐子,女王高兴地鼓起了掌,我怎能拒绝您呢?快将卡牌呈上来吧!
有贵族察觉到那维莱特逐渐变差的脸色,他们向来不喜欢这位从寒门一步步爬上来的宰相,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恶心他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很快便有人跳出来赞颂王的英明。苏丹的游戏是每一代王都会进行的游戏,贵族的脸上堆满了谄媚,您的决定是在延续王的正统,是您无上荣光的证明!
芙宁娜走下王座,笑容满面地拍了拍贵族的肩膀。贵族将这视作女王的鼓励,说得愈发起劲,甚至还颇为得意地朝那维莱特的方向瞥了眼。可他得意的表情很快便转变为了惊恐,一把银色的匕首不知何时插在了他心口的位置,谄媚的话语变为了涌出的血沫,女王从那柄精巧的匕首上收回手,笑盈盈地将什么丢入了不断扩张的血泊当中。枉死的贵族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在最后一口气耗尽之时看清那是什么。
一张银制杀戮卡,已经被折成了两半。
“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评价,卫兵,把他拖出去。”
群臣很想哗然,但他们并不敢在这位喜怒无常的君王面前发出任何声响,于是尽管他们心中有着惊涛骇浪,朝堂上依旧鸦雀无声。芙宁娜显然也不在乎他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她的视线似乎被苏丹卡占据了,在折完这一张卡牌之后,她旋即又抽出了下一张卡牌。女王的手指摩挲着卡面上的图案与文字,没有知道那上面是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命运何在。
“陛下。”
站在那维莱特身旁的人们悄悄吸了口凉气。他们非常了解他们的这位宰相,公正、廉洁、肩上保不准还担着六十五张财政赤字和七张苏丹的猜忌,是真正可以负担起天下苍生的人。他们知道他八成是要进行直言不讳的劝谏了,而他们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祈祷现在苏丹手上攥着的不是一张杀戮卡。
不出所料,那维莱特一字一句地阐述了几位先王因沉迷苏丹卡所带来的种种悲剧,并痛陈其害,大有一副陛下你今天不听我的放弃这场游戏我就撞死在大殿里的架势。女王没有言语,所有人都认为她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即便她最后是大笑着来到那维莱特面前的。
同那维莱特亲近些的大臣已经开始低头为这位宰相默哀了。
那维莱特的脖颈依旧挺得很直,一如他的为人。苏丹打量了他的眉眼片刻,忽然抬手摸上他突起的喉结。芙宁娜感受到了她的这位臣子的颤抖,她觉得有些好笑,连死亡都不惧怕的人居然会因她的抚摸而颤抖。她眼角的笑意更深,薄唇轻吻手中的苏丹卡,随后,她用被她吻过的那边卡面轻拍起宰相的脸。
“那个谁……那卿,今晚来我的寝宫一趟。”她笑得暧昧,“还是说,你想现在?”
金纵欲的卡牌如同真正的金子一般,在大殿的灯火下闪闪发亮,牌面上捧着一颗心的人体展现着属于人最原始的美丽,那美丽过于耀眼,以至于无人敢于直视。
2
除了几位当事人,没人知道在这个夜晚里,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寝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人说那维莱特抵死不从,最后是被苏丹打晕了才办了事;也有人说晕了办不了,苏丹肯定是进行了一些捆绑……咳咳;那维莱特的政敌们则站在宫墙下嚼起了舌根,他们说宰相作为一代贤臣,遇到此等情况就该为了名节以死谢罪。不过无论如何,女术士都称赞这是一次很棒的纵欲,并允许芙宁娜折断了那张苏丹卡。
传奇加班王那维莱特在第二天仍旧准时来到了他忠于的朝廷当中,像是昨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依然敢于直视朝堂之上的太阳,不卑不亢地指出苏丹统治中的不妥之处。可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同了,就像芙宁娜终于记住了那维莱特的名字,就像那维莱特每次上朝时都会对苏丹进行反对+3的攻讦——另外,那些揪着这件事向他打听女王床///第之间八卦的人也能收获同款待遇。
苏丹的游戏继续,女王陛下的花样很多。她拨了大半个季度的财政预算给一个老乞丐,只为了折断一张石奢靡卡;她拿着杀戮卡一路砍瓜切菜,除了不少她看不顺眼的大臣,或是将她心爱的苏丹卡交给某对仇敌的其中一位,兵不血刃地完成折卡;她还让她的铁骑踏平了边境线上的那些部落,让征服卡与敌人的长矛一同折断。女术士在鼓掌,女王在大笑,大臣们在沉默。那维莱特就在这复杂的背景音中诉说着自己的政见,不卑不亢地。
像诗朗诵,苏丹说。她又抽到了一张纵欲卡。她走下台,将那张卡片塞进那维莱特的衣襟。
“那卿的体魄至少有10点。”她这样说。
那维莱特依旧是那个态度,可惜就算是反对+3也无法动摇苏丹的决定。更糟糕的是,基于游戏的规则,苏丹卡无法被同样的行为折断。芙宁娜打量了他半天,最后说下朝后最好的放松方式是去浴场洗个热水澡。被陛下口头赋予了10点体魄的那卿出人意料的文弱,芙宁娜只出动了两个近卫就把他绑到了浴场。她坐在水边,蒸腾而起的雾气笼罩住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那维莱特甚至觉得她像那名无法看穿的女术士。
下一秒,芙宁娜踢起的水花溅到了他的脸上。
女王从水中站起,她是真心想洗澡,而一个真心想洗澡的人,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在浸浴时穿衣服的。少女的一切就这样展现在了那维莱特眼前,只剩下些微的白雾如纱幔般若隐若现。那维莱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坐在那王座之上的王只不过是一个纤细的少女。如果他们共同沉入水中,他甚至不用费吹灰之力便能让这个国家改朝换代。
“我是苏丹忠实朝廷的一员,我向纯净之神与星灵宣誓,我将永恒忠诚于伟大的苏丹与她的土地。我将为我的苏丹献出我的骨,我的血,我的灵,我的肉,为苏丹的荣耀奋斗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没来由的,那维莱特想起自己走进这个宫廷时最初的誓言。在这片土地上,苏丹是宛如神明的存在,所以只有臣子对苏丹的誓言,而苏丹无需向他们许下任何承诺。正因此,芙宁娜那一整天都显得漫不经心。她应该让每一位臣子亲吻她的手背,但哈欠连连的女王并不想这么做,轮到那维莱特的时候,她甚至只让他亲吻了宣誓所用的法典。
“我看看,哦,来当法官的。那正好,你亲法典就行了,记得效忠你亲吻的对象。”
那维莱特做到了这一点,尽管他后来不再担任法官一职,他也仍然忠诚于被记载于纸张之上的,属于这个国家的法度。
他犹豫了,因为这个誓言,更因为苏丹陛下那天对他说的话。没有一个荒淫无度的君王会突发奇想地要求自己的臣子效忠于一本在王朝中基本已成为摆设的法典,更何况那本法典中还写着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或许他的苏丹只是被一时蒙蔽,或许他还是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下一秒,他脑海中那个受人蒙蔽的可怜苏丹跨坐在了被早早放倒的他的腰上。
那维莱特整洁的礼服上有了一团洇湿痕迹,芙宁娜咯咯笑着,说衣服既然湿了就没有再穿在身上的必要了。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衣领一路向下,一点点解开束缚着他的礼教。侍卫们目不斜视地悄然退出,在这个国度,这样的事并不值得过多的侧目。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想成为女王折断下一张杀戮卡的途径。
那维莱特觉得他身上也出现了和苏丹陛下身上一样的水珠,那滴水流淌在他的身体之上,让他除去绳索外一无所有;那滴水也流淌在他的心中,勾起他作为人类最原始的反应。
他的苏丹要得偿所愿了。上一次销纵欲卡时芙宁娜只逼迫了他的手指,但这一次,女术士恐怕不会乐于见到他们再次止于此步。他们必须做到最后。那维莱特难得地感到了耻辱、羞愧……还有一丝来自本能的期待。他别过眼,不愿再看,视线之中唯有浴场荡漾的水波。
身体的反应方便了苏丹陛下,可在芙宁娜察觉到这一点时,她不易察觉地愣了一下。他们肌肤相接,所以这一丝微弱的反应很快便那维莱特感觉到了。他的理智被唤回,片刻后,他惊讶地发现,他的苏丹在悄悄颤抖。
他旋即瞥向那张精致的脸庞。他们离得太近了,白雾已无法蒙蔽他的双眼,所以他看见了,那近乎于无的惊讶、恐惧与埋怨。这是为什么?那维莱特心想,难道是因为我刚刚想在朝廷上给她6反对的事情被她发觉了吗?
这也太荒谬了,她是至高无上的苏丹,他就算给出一百的反对,对她而言,应该也是无关紧要的才对。
困惑攀上心头,以至于那维莱特没有注意到芙宁娜的动作——她在不知不觉中将手放在了某处。不过他也没机会思考出答案了,电光火石间,芙宁娜有些用力地往下一抓——
那维莱特的大脑一片空白,痛的。
剧烈的疼痛之下,会发生什么事不言而喻。而罪魁祸首、始作俑者芙宁娜女士则满脸惊讶地望向他——那维莱特可以确信,这其中的表演成分居多——她非常大声地叫喊了起来,看上去恨不得让全城都知道这个消息。
“天哪!那维莱特卿,你怎么了?!”
3
苏丹最忠实的宰相那维莱特先生难得地没来上朝。
他的同僚们纷纷表示了谅解,毕竟男人的面子大过天,那维莱特先生现如今背负着一张不///举的传言,不想出门上班也是人之常情。而苏丹陛下也对此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她不仅叫来了自己的宫廷御医帮自己的这位宰相诊治,更是宣布要等她亲爱的那卿恢复之后再折断这张纵欲卡,何等殊荣!
看来宰相大人第一次的表现一定很好,大街小巷上的人们交头接耳,不然苏丹陛下怎么会如此食髓知味?
“芙宁娜大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苏丹的御前侍卫兼那维莱特的好友克洛琳德得知此事后特地前来安慰他。可惜那维莱特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反对+6的决心已无人能撼动,明天上朝的时候他一定要把反对卡扔到芙宁娜脸上!
忠诚的那维莱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长着一张老实人脸的宰相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他的6反对重返朝堂。宫门口的禁卫见状还嘀咕着说宰相大人是终于打算篡位了吗?等他把江山打下来之后咱们不会要和他一起加班八小时吧?
卫兵们大惊失色,恨不得冲进大殿给他磕头求他放过他们的苏丹和假期——主要是假期。但苏丹已经坐上王位,他们不敢贸然冲进殿内,只能默默为自己的假期祈祷。而那维莱特也已经做好准备,六点反对蓄势待发,等到芙宁娜望向他的时候,他一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们打出。
可今天的苏丹很奇怪。
她的目光的确在扫视群臣时额外于这位身负流言的宰相上停顿了一秒,但在那之后,芙宁娜避免了所有与他的对视。刻意地、无比明显地。
没来由,那维莱特竟然感到了失落。
六点反对最后还是没能打出去,芙宁娜甚至拒绝了他散朝后的求见。女王陛下逃也似的离开了,看背影就像一只犯错的小猫。
那维莱特默默收起了所有的反对点数。
可即便如此,芙宁娜仍旧拒绝任何与他的对视。那维莱特尝试了许多方法,在朝堂上阐述自己对于苏丹卡的反对政见,下朝后在女王的书房外跪了一整天——当然,芙宁娜后来给他拨了张椅子,他甚至试着在浴场堵她。这招的确让他成功见到了女王,但芙宁娜在瞥见他身影的那一刻就立即发出了尖锐爆鸣。那维莱特在被近卫架出去的时候还眼睁睁看着苏丹陛下猛地把脑袋埋进了浴场的水里,她的马尾随着清波漂扬,看上像一只无助的水母。
“陛下,浴场的水并不洁净,不可直接饮用。”
在被卫兵拖出去之前,那维莱特这样说。
后来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让芙宁娜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方法。苏丹的游戏,女王陛下为之狂热,并且,她曾为这场游戏许下了一个承诺。待到那维莱特康复之时,她会同他一起折断手上的苏丹卡。
第二天,宰相大人雄//风//重振的事情便传遍了全城。
芙宁娜听闻此事的时候正在品茶。娜维娅小姐用揶揄的语气提醒她该去折纵欲卡了,差点没把这位苏丹给呛个半死。听说那维莱特大人为了证明自己的不//举已经彻底好了,昨夜还专门跑去欢愉之馆一展雄风,娜维娅强忍住笑意,而且他说,为了向所有人证明这件事,他觉得你们折断那张纵欲卡的时候可以有贵族围观。
这是那个小白脸能说出来的话?芙宁娜震惊得没拿住手上的杯子。不是,他怎么还去了欢愉之馆?
没有男德!苏丹陛下气不打一处来,老娘下回一定要给他发金猜忌,七张!
娜维娅小姐费了老大劲才忍住没问这位苏丹陛下宰相大人的男德同她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提醒了自己的领导,作为一名沉迷游戏的苏丹,她必须要准点赴约。
“我知道,娜维娅。”众人眼中逐渐荒淫无度的苏丹扭头看向窗外的天,阴云密布,所有光亮都被阻隔在黑暗之外。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
第二天的早朝结束后,芙宁娜走到那维莱特的身边。走吧爱卿,你还在等什么?她是这样说的,可目光依旧没有朝那位她即将拥有的人倾斜。她走在前方,以女王高傲的姿态,一如既往。
那维莱特感到了慌张。这份慌张在一路上的沉默中持续发酵,最后在他们掀开浴场门帘的那一刹那达到顶峰。这将是一场热闹的聚会,贵族们响应了宰相的号召,期待着两位大人展现自我的那一刻。
芙宁娜大笑起来。
真是精彩啊,她鼓起掌,看不出来,我们正直的那卿居然也会组织这种聚会,看来你的小毛病确实好了,你们说对吧?她向四周的宾客眨眨眼。人群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我的臣民们,以我之名,享受这场欢聚吧!”她高举手上不存在的酒杯,为聚会吹起起始的号角。而后,她无视了所有人的反应,一把搂住那维莱特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唇。
那维莱特几乎是在瞬间就想起了当年在就职仪式上缺席的那个吻,但显然,现在的吻要更超过一些。女王陛下身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些脂粉气息,他闻到一些花朵,一些水雾,一些雨水,一些海洋。这些气味让他感到舒适,虽然女王陛下的吻技不是很好。那维莱特没法确定这糟糕的吻技是来源于苏丹本身还是源自她的怨恨,但无论如何,他轻拍着她的后背,以期这能起到零星的安抚作用。
谁知他的触碰只起到了让小猫炸毛的作用,芙宁娜轻轻咬了口他的舌头,随后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把将他拖入了水中。水花溅起的声音和群臣的欢呼声重叠,细密的气泡拥抱着他们,有些痒。就在这抹痒意顺着肌肤的纹理传入他心中之前,那维莱特瞥见了芙宁娜的表情。
他的苏丹看上去是真的想要掐死自己,在这水面之下,无人知晓的地方。可目光相接之瞬,她又不知为何放弃了。那双水蓝色的的异瞳中浮上名为悲哀与苦痛的情绪,那维莱特甚至看见了泪水,它涌现而出,旋即又消逝在水中。
“不要,至少……不要现在。”
人们很难在水中说清楚一句话,人们很难在水中听清楚一句话。可那维莱特却听见了少女的哭泣。他顿时便不知所措了起来。老天,他为了演出他某些不要脸同僚的模样,昨晚可是通宵看了一夜的话本,但话本里也没说还有这一环啊!戏演过头了把苏丹整哭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无论怎样,那维莱特先叫停了这场聚会。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到异样,他又忠实地扮演起了一位嫉妒心极强的悍夫——谢天谢地,还好昨晚看的话本里有类似的情节——宾客们被尽数请出,偷偷哭泣的少女这才抬头。
此时此刻,那维莱特终于明白芙宁娜第一次将他绑来这个浴场时那些奇怪的情绪与举动究竟是为何了。她压根不想折断这张苏丹卡,或者说,她压根不想和他进行实质上的纵欲。
意识到这一点的宰相先生手足无措地站在王的面前,他这辈子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女性便是他的苏丹,在传言中注定要和公文过一辈子的先生没有半分哄人的经验,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后得出的方法居然是跪在苏丹面前,说她如果想的话,可以随时用他折一张杀戮卡。
“……”芙宁娜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才不要,没了你谁帮我处理政务。”
那该怎么办呢?话本上真的没教啊!走投无路的那卿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心声。“话本?”芙宁娜眯起眼,“什么话本?”
最后,那维莱特还是如实地汇报了他为了见女王陛下一面所使用无耻的策略。不知为何,芙宁娜在得知他去欢愉之馆和老///鸨聊了一晚上姑娘们的待遇问题后显得格外高兴,他甚至觉得有几张苏丹的猜忌在冥冥之中被撤了回去。不过无论如何,女王陛下总算破涕为笑。
可纵欲卡总是要折的,于是我们的宰相先生再次被五花大绑了起来。陛下,这不符合人伦道理。那维莱特说。哎呀我知道,可是我很急!急着折卡!少女的语气带着一丝嗔怪,这还不是怪你,要是你能再多不///举两天,我们就能再拖两天了!
“……”
少女的手指与她的身量同样纤细,她用那手指抚摸着那维莱特的白色长发,享受着冰凉的丝绸从自己的指尖滑过。那维莱特本以为尊贵的苏丹会拥有一双细腻的手,可她也会握剑,在大军之前将剑锋直指敌方。那维莱特感受到她指间的薄茧,他打了一个激灵。
“你应该感到荣幸。”苏丹说。
4
苏丹的臣子们都觉得,他们的加班狂宰相最近有些不对劲,他既不加班,也不狂了。
这几天苏丹陛下不知怎地忽然久违地对政务起了兴趣,三天两头地就往内阁跑。她在宰相身边落座的姿势特别自然,以至于众人一时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直到那维莱特开口,用他一如既往的冷静语调。
“陛下,现在还不是例行汇报的时间。”
室内的臣子们这才纷纷意识到苏丹的莅临,一群人连滚带爬地跪了一地,只剩下宰相大人继续岿然不动地坐着,哦对,趁着苏丹以沉默宣示权威的时候,他还往一份公文上批了个不予通过。
有个贵族耐不住这吃人的沉默,匍匐至芙宁娜的脚边。他想要亲吻女王的脚,被那维莱特一个眼神制止后,又小心翼翼地问起王所拥有的下一张苏丹卡是什么。芙宁娜斜眼望着这人油腻的嘴脸,随后扯出一个阴森的笑。
“是银杀戮哦,哎呀,爱卿,如果我没记错,你恰好能配得上它的品级呢。”
大臣瞬间瘫软在地,抖了片刻才想起来要求饶,又匆匆爬起来磕头。苏丹倒是高兴了,在椅子上笑得东倒西歪,最后还没坐稳,一不小心摔到了旁边的那维莱特身上。
她朝宰相眨眨眼:“我开玩笑的爱卿,这次的苏丹卡是金奢靡。”
她说自己正好想装修一下这座宫殿,而内阁作为宫殿的一部分,当然也需要好好修修。那维莱特依旧对这种大兴土木的事情持反对态度。但管他呢,苏丹陛下说,他反对他的,我修我的,咱俩谁也没碍着谁,对吧?诸位爱卿,你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新办公室?
就这样,苏丹以规划新房布局的名义赖在了她的内阁,并持续地对正在办公的宰相进行了一些骚扰——大部分时候都动了手。大臣们私底下都说,苏丹这次抽到的不该是奢靡,应该是纵欲才对啊!看来体魄10的宰相还是太超模了,陛下完全无法抵抗住这种诱惑。
苏丹能不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先不提,但我们的宰相大人确实是快要爆炸了。已经和芙宁娜有过两次旖旎经历的他实在是无法控制住自己脑子。纯净之神在上,他真的不是有意要在工作时回想起这种不太纯净的内容的。但是,女王陛下离他实在太近了,他随时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水与花交织的气息,而气味又会将他带回那天。
于是宰相先生早早下班了,只留下望着他的背影偷笑的芙宁娜。
而且,这位可恶的、颇有心机的苏丹还会在他即将大声阐述自己反对政见的时候站到他的身前,抬头用那双比星灵还要美丽的眼睛注视他。理智而冷静的宰相难得卡了壳,苏丹鼓着掌,说她该为这一天设一个纪念日才对。
宫殿的修缮工作陆陆续续花了小半年,在内阁焕然一新的那天,苏丹陛下向那维莱特发出了邀请。爱卿,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那维莱特坚定地认为她没安好心,他的这位陛下在他身上向来没有什么好心。可他色令智昏,他拒绝不了他的陛下。
所以当芙宁娜向他亮出那张石纵欲的时候,那维莱特认为这样逐渐堕落的自己合该被处死。
可是他又很高兴,他的陛下又来寻他了,她所抽到的每一张纵欲卡都是由他帮忙消除的。
这一次纵欲的地点在苏丹修缮一新的寝宫,半年时间,足够女王陛下想出一些新的花样,这足以让他们不用做到最后一步也能折断卡片。只不过当女王陛下说出她的想法时,大部分时间都很纯净的宰相先生还是有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抱歉……陛下,我想我有权捍卫我本人的手杖。”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牺牲也很大的好吧?!”
咳咳,总之,无论如何,女术士都称赞这是一次很棒的纵欲。
纵欲卡一共有七张,他们之后也尝试了不同的玩法,但最后,无论是芙宁娜还是那维莱特都有些江郎才尽了。这是纵欲卡中的最后一张,也是苏丹卡中的最后一张,游戏即将结束。那维莱特知道还会有下一轮游戏,那维莱特不想再有下一轮游戏。
他带着正为这一张苏丹卡而焦虑的芙宁娜回了自己的府邸。说来好笑,作为励精图治的宰相大人,那维莱特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皇宫中度过的。芙宁娜一进门就开始吐槽他家里没人味,不过她的视线很快就被别的东西所吸引了,一只毛茸茸的雪团子从角落中滚出,用她那同样是蓝色的双眼望着至高无上的太阳。
“这是……天哪爱卿,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事实上,她刚来不久。”那维莱特安抚地摸了摸猫咪的脑袋,“我听闻陛下素来喜爱这些生灵,故将她请来了我的府邸。”
“这也是折断最后一张苏丹卡的方法。”
那维莱特的背挺得很直,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对。芙宁娜花了几秒钟消化他刚刚的那句话,目光在他与小家伙间徘徊半天。他没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她猛然意识到。
芙宁娜向后退了一步,而后她又瞥见了正在地毯上打滚的小猫,遂不动声色地向她的方向挪了挪。
“那维莱特卿,你真是一个畜生。”女王一字一句,面无表情地给出了她的评价。
正直的宰相大人完全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忽然成为了体魄10的畜生,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和陛下厮混……不,是进行正义的折卡活动时都做了什么,有点想说其实还是陛下您更禽兽一点。
他没敢。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畜生,也不是禽兽,那维莱特一把捞起了雪白的小猫。那个瞬间芙宁娜目眦欲裂,看得出来她在公务和猫之间犹豫了会儿。但在她做出决定之前,那维莱特先挠起了小猫的肚皮。
啊?
这是一只非常黏人,非常善解人意的小猫,她并不讨厌被人摸肚皮,随着那指节分明的手的抚动,她舒服得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芙宁娜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羡慕谁,但很快,那维莱特就把小猫送到了她怀里。
宰相先生的眼里满是纯洁的色彩:“陛下,您不觉得这也是放纵自己欲望的一种方式吗?”
折卡折得快成变态了的苏丹在心中向纯净之神表达了自己的忏悔。
眼看着芙宁娜在不断朝她怀里拱的雪白团子面前放下了所有防备,那维莱特清了清喉咙,试探性地提起游戏结束之后的事。还会有下一轮游戏吗?他怀揣着希望问道。沉浸在毛茸茸中的芙宁娜没察觉到他的希望,愁眉苦脸地看了眼怀里的苏丹卡,咬咬牙。肯定还会有啊,也不知道再来一轮够不够。
“可是陛下,您分明没有在享受游戏,从您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游戏时便是如此。”
5
自有记忆起,那维莱特就在黑街当一名流浪汉。富人指缝中漏出的一星半点食物足够他一天的生活,可当他幸运地拥有它们的时候,他并不像同伴那样雀跃。他问一位长者,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吃饱,可有人却吃不饱呢?
老头也是在黑街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没读过书,素质也不高,闻言也不管是不是在孩子面前,飙出一连串国粹问候了当代的苏丹。“狗苏丹”,这是黑街人民的口头禅。人们将怨恨一股脑地倾泻在遥远宫殿中的那位存在身上,而后在某一天忽然销声匿迹。
这位老头就是这样。在飙完那串国骂后的第三天,他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那维莱特偷偷打听过他的下落,那个贵族大抵是心生怜悯,让他不要再提这件事,并告诉他,老头辱骂苏丹的事情传到了苏丹耳朵里,苏丹手上正好有一张石杀戮,他被抓去折卡了。
幼小的男孩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荒谬的游戏,他不懂什么是石杀戮,但他如约也没有再提。
直到有一天,一位公主来到了这片肮脏之地。
那个时候,那维莱特已经长到了可以去学堂的年纪——当然,黑街没有学校,就算有也是小偷学校——他不想和同伴们一样,做一些偷抢的工作,所以经常吃不饱饭。而在他好不容易通过一些体力劳动换到了一杯纯净水和一大块面包的这天,他遇见了一个女孩。
女孩看上去比他还要小几岁,且一看就知道是贵族。因为目睹了太多的暴行,那维莱特不想和贵族走得太近,可就在他要悄悄走开的时候,他发现女孩在哭,而有个小偷正试图趁其不备,偷走她的钱袋。
那维莱特上前赶走了小偷,说这是会被法律制裁的行为,说在法庭上他该被判有罪。小偷灰溜溜跑了,女孩还在哭,十多岁的那维莱特和长大后的他一样不会哄女孩子,他手足无措地站了半天,最后分了半杯水和半块面包给她。
“面包我没有吃过,没有办法做出客观的评价,但纯净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妙的存在,您可以品尝一二,希望其中层次丰富的滋味能让您展露笑颜。”
女孩破涕为笑:“你说话好好笑哦。”
他们一起分享了那维莱特的晚餐,随后,公主说起了自己的遭遇。苏丹的统治荒淫无度,他沉迷于女术士带来的游戏,后来甚至以让他人在同样的游戏中挣扎为乐。他的毒手先是折磨了他的臣子,当臣子的数量锐减后,他又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孩子。
“哥哥姐姐们全都死了……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杀人,我不想害死别人,怎么办?呜呜呜,我好害怕……”
孩童能有什么切合实际的方法呢?那维莱特说以后你当苏丹,不要再玩这个游戏。芙宁娜说可是她害怕。
“那我就去当官,很大很大的官,帮你一起。”
“真的吗?”
“嗯,我们可以拉勾。”
没有人意识到这个方法的不切实际,也没有人提出这个方法其实压根没法帮到当下的小芙宁娜什么。孩童的心灵如幼苗一般纯净,无论在多深的泥沼中,他们都会选择相信希望。
彼时的公主抽到的是一张奢靡卡,她给了那维莱特很多很多钱,多到足以让他像贵族的孩子那样走入学校。在公主返回王宫那夜,苏丹驾崩,宫廷大乱,那维莱特再也没听闻她的消息,直到她征服了所有蠢蠢欲动的势力,登上王座。
她先一步实现了当初的承诺,他当然也不能落下。两年后,一名出身寒门的子弟首次在新任苏丹设置的选拔考核中脱颖而出,之后,他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宰相。
“我想,您一定不记得我了,最开始的时候,您甚至是因为苏丹卡才记住我的名姓。”男孩的目光在岁月的冲刷下逐渐变得理智、锐利,但其中的那抹淡紫色始终纯净,一如星灵庇佑的夜晚,“但我想恳求您,不要忘记那项承诺,不要成为您曾经惧怕的人。”
“我恳求您。”
芙宁娜停下了动作,享受不到人类服务的小猫困惑地抬头,看见人类的沉默。寂静突如其然地到来,但它是长久的,在这寂静当中,一切仿佛被静止。芙宁娜低头凝视着地毯上的花纹,其中的漩涡像是已经将她吞没。
这个该死的游戏。
自小在宫廷中长大,芙宁娜目睹了苏丹的残暴。被游戏吞没了心智的王无差别地将毒剑刺入每一个人的胸膛,待到他身边只剩下她一人时,漆黑的太阳向她咧开了巨口。
轮到你了,我最小的女儿,芙宁娜,折断一张卡牌的时间只有七天,你能完成这场游戏吗?
直到很久以后,小公主才明白,除了哭泣,自己还有很多可以做的事。她可以用一张奢靡卡改变黑街某个孩子的命运,她可以用利刃刺穿她那不怀好意的叔父的胸膛,她可以登上王座。这还不够,能成为苏丹的人自然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野心,她不甘心于区区一人的命运,她也可以像从前的几代苏丹那样,改变数人,数百人,数千万人的命运。
于是这一次,女王将她的剑锋指向最初的罪魁祸首。
没人知道女术士会在何时出现,但她消解了每一代苏丹的无趣。所以芙宁娜将自己扮成一个只顾玩乐的君主。好无聊啊,都不够我看的,就没有什么新的乐子吗?她总是这样说。于是人们说,这一任的苏丹也会爱上那场游戏的,只有苏丹的游戏才能为她解闷。
“或许我不该当苏丹。”在与娜维娅的闲谈中,芙宁娜感慨道,“我该去当个演员,没准还能誉满全国呢。”
“嗯……也不是不行?也许这也能作为我们尊敬的苏丹乐子的一环?”娜维娅笑着说,“对了,您拜托我打听的那位先生有消息了。凑巧的是,他最近刚刚通过了您设立的官员选拔考试。过两天就是就职仪式了,您还能让他亲吻您的手背呢!”
“……娜维娅小姐,你平时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册。”
大抵是因为娜维娅的那句玩笑话,芙宁娜在就职仪式上一直都心猿意马的。等到青年来到她的跟前,作势要亲吻她时,芙宁娜更是觉得自己的心脏不满于这具躯体的束缚,即将挣脱她的胸口跃入那人的手中。所以她临阵脱逃了。向法典宣誓吧。她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多么美丽的一双眼睛,纯净之神在上,您真的没有将天上的星子派下凡间吗?
那维莱特,她咀嚼着青年迟来的名姓,那维莱特。
她怎么可能会记不住这个名字呢?
“那是我的承诺,我的信仰,我的希望。”
芙宁娜突然一把搂住了那维莱特的脖子。说实话,她有些不明白,这位从小就吃不饱饭的先生能比她高出那么多,就凭他年长几岁吗?她不服气,很不服气。不服气的苏丹一口咬上了他的嘴唇,她的吻技依旧很糟糕,但那又怎样呢?没有人能说苏丹的不是,每天带着3点反对上朝的宰相也不行。
受惊的小猫彻底跑开了,在踉跄中,那维莱特拉上了窗边那面织满星辰的窗帘。就像黑夜到来了一样,正适合做他们要做的事情。他们都听见了纵欲卡折断的声音,不过已经没人在乎那张小小的卡片了,此刻,他们的眼中仅有彼此,有彼此的全部。
无论如何,苏丹都称赞这是一次很棒的纵欲。
6
王城内的某处密室中,有两位色令智昏的大人正并排站着,接受组织成员的批评。
芙宁娜领着那维莱特跑到这里来的时候,其他人——包括但不限于芙宁娜陛下的好友娜维娅小姐与那维莱特的同僚克洛琳德小姐——正在绞尽脑汁地拼金色思潮。那维莱特一推开门就看见一张闪闪发光的“弑君的计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发表些什么感想。芙宁娜说这是如果他们没干掉女术士的plan B,让他别放在心上。
“但是,陛下……”
“叫我芙宁娜女士。”
“是,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抓紧她的手,“我不想弑君。”
“二位……”
“哎呀到时候我们还要搓一张革命的计划出来,最后也不一定要弑君。”被弑的那位君倒是心态良好,“到时候你要是当了苏丹,可以把我关进地牢里……”
“我说二位……”
“天哪我又想到一个折纵欲卡的好方法,我真是一个天才!”
娜维娅忍无可忍地敲了敲桌面:“我说二位,我们都还在呢!还有芙宁娜小姐,这是最后一张苏丹卡了,我们的卡还没凑齐,你可别急着把它给折了。万一那女术士跑了怎么办?”
“呃……”芙宁娜忽然对那维莱特的头发丝起了浓厚的兴趣,“事实上,我来就是要和你们说这件事的。那个……纵欲卡已经折了,没事,大不了我可以再来一轮。”
娜维娅面无表情:“陛下,已经没有那么多奸臣给你砍了。”
克洛琳德面无表情:“陛下,宰相大人肩上已经扛着十五张财政赤字了。”
王城最具盛名的魔术师林尼兴奋地推开门:“陛下,我和琳妮特发现一本画册,主角是您和宰相大人,听说品了之后能有一张‘免于恐惧的自由’……哎呀,大家都在啊。”
总之,今夜,两位大人深刻检讨了自己。可光是检讨也没法让那张被施了黑魔法的苏丹卡复原,众人摇起头,说体魄10的宰相诱惑力还是太大,当初就不该建议芙宁娜去找他解决纵欲卡。
宰相本人红了耳朵,让芙宁娜弯了眉眼。
“那边两位别打情骂俏了。”娜维娅瞧见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快点给我想解决办法。”
那维莱特没有苏丹陛下那样的松弛感,他认真反思了自己色令智昏的行为。而就在大家愁眉苦脸之际,他抬起刚刚因惭愧而低下的头。
“我有一个办法。”
第二天,苏丹忠实的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伟大的苏丹宣布自己已折断了所有的苏丹卡,但这个游戏实在太过有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来一轮了。
群臣噤声,他们为自己与国家的命运默哀。就在这时,宰相站了出来——他终于如愿以偿——将手中的六点反对甩在了苏丹的脸上。
他的好友在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悲痛,他的政敌在为触手可及的杀戮而欢喜。可高处的王却笑起来。爱卿,你说的着实太有道理,所以,就由你来与我分享这份欢乐吧。女术士,让我的爱卿来抽一张卡!
抽卡的结果很快便传遍了朝野,廉洁公正的宰相大人抽到一张纵欲卡。天哪,他甚至没有家室。人们伸长脖子,等着看这位宰相的反应。
而他将苏丹卡呈予苏丹。
“爱卿,你的胆量连苏丹都赞赏!”芙宁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癖好。说吧,你想要我宫中的哪号人物?”
苏丹历年来的选秀均由宰相先生操办,而每一次,他都选择将选秀搁置。
他们凝视着对方的眼眸,最后不苟言笑的宰相也笑了。他以骑士的礼仪向他的苏丹致敬,他将那张刻画着爱欲的卡牌放在王座之前,他说——
“是您,我伟大的苏丹。”
这一幕后来被永远载入了史诗当中。史学家们说,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苏丹芙宁娜与宰相那维莱特结成了同盟,为后来他们共同杀死那名操纵着黑魔法的女术士奠下了基础。这一幕后来也被大街小巷中的野史传唱,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你说不定都能在书店的某个角落发现关于他们的话本。
当事人对此并无意见,女王甚至想印一份官方的版本出来,但是她太沉迷于另一位当事人,一不小心把这事忘了。
哦,这当然也是野史,至于真假与否,谁知道呢?
Fin.
【枝波】在死而复生后说爱我
*1.2w字,人外枝X杀手波
*灵感来源 游戏《家养宠物》
*逻辑漏洞多,情节生搬硬造,求轻喷
波伊尔斯顿南部是块名声在外的贫民区。这里挤满了身无分文的瘾君子,昏天黑地的老酒鬼,不到三十岁就进过五次监狱的地痞,跟三个不同男人生了六个孩子的单亲妈妈,以及瞒着房东带本月第三位新男友回家的女郎。
波提欧放下箱子,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一居室,房东专门做他这种没钱单身汉的生意。上一任租客留下了一张缺了腿的桌子,一把生锈的小吉他,一条粘着污渍的床单做成的窗帘,以及水池里堆积成山的脏碗碟。它们和堵塞的下水道正一起散发着难以名状的恶臭。但对波提欧而言,这味道再臭也难闻不过尸臭味。
他原本......
*1.2w字,人外枝X杀手波
*灵感来源 游戏《家养宠物》
*逻辑漏洞多,情节生搬硬造,求轻喷
波伊尔斯顿南部是块名声在外的贫民区。这里挤满了身无分文的瘾君子,昏天黑地的老酒鬼,不到三十岁就进过五次监狱的地痞,跟三个不同男人生了六个孩子的单亲妈妈,以及瞒着房东带本月第三位新男友回家的女郎。
波提欧放下箱子,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一居室,房东专门做他这种没钱单身汉的生意。上一任租客留下了一张缺了腿的桌子,一把生锈的小吉他,一条粘着污渍的床单做成的窗帘,以及水池里堆积成山的脏碗碟。它们和堵塞的下水道正一起散发着难以名状的恶臭。但对波提欧而言,这味道再臭也难闻不过尸臭味。
他原本住在波伊尔斯顿的近郊,那是中产阶级的天地。他原本的房子里有加热浴缸,电视机和厚实的驼毛地毯。但这一切都被手提箱里的小东西毁了,谁叫他把条子召来了呢?波提欧不得不放弃银行卡,房子和地下室里的现金赶快脱身。他还想给自己的身价再添几个零,可不能现在去蹲班房。
破旧的门被锁,防盗链和门栓牢牢看守着。波提欧蹲下身,将箱子里的小东西放了出来。银枝又变回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一团红彤彤毛茸茸的小动物。他所有的眼睛都在看波提欧,黏糊糊地贴在他掌心撒娇。忽然,波提欧手心一疼,多了一圈渗血的齿印。银枝无辜地看着他,将自己蜷成一团以表歉意。
显然,这家伙饿得厉害。他急需营养来填补过度的消耗,来变回那个红发美人。银枝一向是个负责的人。他惹来的麻烦条子,他就一定要自己解决。但波提欧真的不太愿意回忆他的解决方式,即便对于一位身世凄惨,满手血债的杀手而言,那个场面也太过头了。
“好了,小玫瑰,干活的时间到了。”波提欧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砂金的号码。在等待对方接通的时候,他点了身上最后一只烟,叼着烟含糊地嚷嚷:“不干活就没饭吃,除了那些该掉脑袋的有钱傻*们!”
银枝现在的认识水平不足以听懂波提欧的嘲讽,但他知道什么是开餐的前奏。他欢快地钻进波提欧的外套里,用身上的每一根触手紧紧缠着主人的胸膛。电话接通了,含笑的男声传来:“天呐,你竟然还活着?看来你的运气与我不相上下嘛。”
波提欧用肩膀夹着电话,冷哼一声:“得了吧,少挖苦我,砂金。有没有新活?我现在穷的要命。”
“当然有。”砂金压低了声音“还是你最喜欢的那种,都是些死不足惜的家伙。”
波提欧狠狠地抽了口烟,沙哑道:“我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他边说话,边掏出他的左轮,熟练拨弄弹巢,敲打击锤,然后塞进去六枚专属于“扬尘孤星”的鲨鱼牙子弹,不多不少,刚好足够取走几条蛀虫的小命。
银枝真的饿坏了。那个人还在睁着眼睛抽搐时,他外衣里的小动物就开始躁动不安地扭来扭去了。
波提欧把银枝放到热腾腾的尸体上,他立马埋头大快朵颐起来,身体中央的口部风卷残云地将血液,肌肉和骨骼一起吞下去。条子们赶过来还有一阵,时间足够银枝吃饱喝足。波提欧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雪茄——打火机和烟都是从地上的死人兜里抢来的。
他叼着烟,摸了一把狼吞虎咽的银枝,低声道:“希望你变回来的是红头发的……蓝头发的那个有点太吓人了。”
他很少见银枝吃得这么不优雅。银枝一向很有耐心,用餐前甚至会向他的女神祷告。上一次他见到银枝跟饿死鬼一样吃东西已经要追溯到他跟银枝初遇的时候了。那一天初出茅庐的杀手闯进了一间实验室,放走了所有普通研究员,只杀了那个领头的。巨大的培养缸被流弹击碎。在来之前,负责人警告过他这间实验室在培养一只及其危险的怪物。波提欧紧盯着玻璃碎片之后的阴影,警惕地抬起上膛的枪。
一阵细碎的爬行声传来。波提欧的手扣住板机。那只怪物缓慢地从阴影中露出一角。波提欧有点错愕,因为它看起来不太像个毁天灭地的怪物,到更像一只饥肠辘辘的小动物,虽然他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物种。
它身上似乎是嘴的器官含住了一块碎玻璃,嚼了嚼,然后呕出一口晶莹的碎末,浑身颤抖,似乎是眼睛的器官变得水淋淋的。波提欧忽然想起在来的路上,他遇上了一个卖糖的女孩。今晚会下雪,而她只穿了一件明显太过宽大的衬衫。于是他把她的糖全部买了下来,女孩千恩万谢地回家了。现在,他兜里还装着小半袋玫瑰味的劣质糖果。
他一手举着枪,一手把糖扔到了它面前,谨慎地观察它的反应。它先是嗅了嗅。判断这是能吃的东西后,它猛然从身体中间裂开一条巨大的口子,将一整包糖连着袋子一起吞了进去。糖果粉碎的声音从它蠕动的身体里传来。
在波提欧惊讶的注视下,它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血肉和器官缓慢重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似乎变大了一点,但依旧饥肠辘辘,躁动不安。波提欧似乎明白了,它需要更多的食物来获得足够变换形态的能量。这时,他一个互帮互助的好点子跃入脑海——还有什么比新鲜的血肉和内脏更有营养的东西吗?
波提欧把尸体拖到了它面前。它看起来很高兴,立马扑上去大快朵颐起来。它吃得快且细致。随着进食的过程,它的身躯缓缓膨胀,双手双脚渐渐生出形状,剔除多余的眼睛和触手,皮肤褪去艳红,转为如美玉一般温润的白……等到尸体只剩下一滩血迹和几缕头发,一位俊美的青年男子就此诞生。他周身赤裸,披散着长及脚踝的红发,双手和唇边还有发黑的血,十分优雅地躬身行礼:“我名为银枝,一名漫游寰宇的纯美骑士,感谢您高尚的义举。”
“呃,不客气?”波提欧略微尴尬。
“多么美丽的灵魂。”绿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从现在起,愿你成为我心中美丽与丑陋的准线。”
警笛打断了波提欧的回忆,差不多到时间了。他转身用打火机点燃了窗帘,对身后的银枝故作淡定道:“吃饱了吗?小玫瑰,我们该撤了。”
波提欧没有听见回答。他心里猛地一紧,忽然想起那个蓝色的家伙就几乎无法说话。
这时,一大块滚烫的躯体忽然从身后将他裹在怀里。波提欧浑身一震,险些下意识拔出枪。忽然,银枝熟悉的声音用深情到恶心的语气在他耳边念道:“我爱你。”
波提欧无比震惊地扭头,刚好对上了银枝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其中浓烈的情感狠狠烫了他一下。
饲养一只怪物的不便之处在于,当他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你基本无计可施。波提欧既不可能拎着一只有触手,在身体中间长嘴的小生物去社区的宠物医院,也不可能带着只有一样人体器官的怪物去找熟识的地下医生——他一定会被那个石膏头赶出去。被波提欧一锅端了的实验室或许永远也猜不到,他们耗资上亿豢养的怪物会有一天会坐在贫民窟的沙发上对一个人类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
波提欧在狭小的起居室闷头转了一圈又一圈。银枝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含情脉脉的视线如有实质地黏在他的后背上。在波提欧发愁地试图点一根烟时,银枝适时开口了:“波提欧兄弟,烟草对于人类有害无益。”
波提欧烦躁地把烟塞进裤兜,一屁股坐在银枝面前的地板上,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银枝迷茫而诚恳地答道:“这是二。”
“这是什么地方?”波提欧严肃地接着问。
“波伊尔斯顿南部,我们的新家。”在说我们这个词时,银枝的脸可疑地红了红。
波提欧假装没看见:“最后一件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银枝红着脸,十分认真地盯着他:“你是波提欧,我的主人,也是我的一生挚爱。”
“停停停!”波提欧被肉麻得耳尖发烫,捧着他的头看来看去“操了,你脑子到底是坏了还是没坏?”
“我没有大脑这个器官。”银枝的脑袋被晃来晃去,温和地回答“如果你指的是我的神志是否清明,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十分清醒。我对你的爱意发自真心。”
波提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你那会被打的是心脏不是头吧?怎么一活过来就变成这鬼样?”
“正是死去的经历让我意识到我对你的爱意。”银枝抓住波提欧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那是他唯一拥有的人类器官“你是我的主人,你是我认知的航标。”
他绿莹莹的双眼看着波提欧,像一池生满绿藻的湖水。银枝微笑着,缓缓道:“你憎恨之人便是这个世界所不需要的污秽。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抹除他们。”
“银枝。”波提欧生硬地抽回了手,深深皱起眉“我不想你再变成那个样子。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明白吗?”
在火焰燃烧的焦味,灼人的热浪,疯狂的警笛声中,波提欧颤抖着抱起银枝冰冷的尸体。他头脑一片空白,徒劳地按住尸体左胸口的弹孔,汩汩冒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整只手。但他没看见死者再度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变得跟人类大不相同。眼白为黑,瞳仁为白,视线中空无一物。他的长发从发根开始,一点点褪去艳红,转为沉郁的深蓝色。
当波提欧看见银枝的指尖动了动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涌出的鲜血开始回流,仿佛有了意识一般,违背物理法则从那个弹孔钻回了银枝体内,随后,骨肉开始重组,皮肤迅速生长。波提欧眼睁睁地看着银枝身上那个致命的创口消失了。
他怀中的尸体开始自行移动。蓝发的骑士提起银蓝色的骑枪逆着火光而立。他不似人类的双眼居高临下。审视人类的目光如若审视精美的死物,没有谁能活过他枪尖之上的审判。
银枝错愕片刻,露出受伤的表情,蔫蔫地垂下头:“既然你觉得丑陋,那副模样一定令人不忍直视。”
“错了,小玫瑰。”波提欧捧起他的脸,迫使银枝正视自己“不是因为你个样子难看,而是因为那对你不好。”
银枝眨眨眼,茫然无措道:“为什么不好?”
“直觉。”波提欧松开他,站起身来:“好了,不说这些,到干活的时间了。你知道我们还欠着房东的押金吧?”
银枝点点头:“我清楚。”
“很好。”波提欧把左轮插在腰间,随手披上外衣“看看这单能不能赚够你的伙食费。”
波提欧现在穷得要命。他让砂金告诉了所有认识的中间人,只要不伤天害理,他什么活都接。一个叫牧羊人的家伙给了他一份新活计。报酬可观,能解燃眉之急。虽然波提欧不太喜欢牧羊人弯弯绕绕的说话风格,可谁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单主给了一个地址,提出见面详谈。波提欧觉得有些可疑,但牧羊人信誓旦旦地担保他们肯定没有问题。单主也十分有诚意地表明了身份:他们给某个政党做事。巧合的是,这个政党刚好是毁了波提欧故乡那帮混账的死对头。他们话里话外地暗示,只要你肯来,你就能亲手取走仇敌的小命。波提欧没办法拒绝这个条件。当然,他也不是个傻兮兮的愣头青。他提前给一个信得过的朋友——石膏头医生——通了气。这哥们脑子好使,就是说话难听,但大体上是个好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不会见死不救,大概吧。
会面当天,波提欧和银枝一早出发,先坐了两小时地铁,又换乘两小时巴士,最后开始徒步。荒郊野岭里,波提欧的手机没了信号。他焦头烂额举着地图和银枝转来转去,日头偏西时,他们总算看见了那座孤零零的废弃仓库。
一个戴面具,自称欧仁妮的金发女人接待了他们。仓库内部别有洞天,改造得像一处简易的办公楼。一个个玻璃围成的方格子里,身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安静地忙碌着,但当他们经过时,波提欧能感到一道道目光擦过肌肤时,那略微发凉的质感。他没说话,默不作声地在脑中勾勒这栋楼的大致地图,以及可能的撤离路线。
“银枝,”他状似随意地问“出门的时候,家里煤气关了吗?”
银枝愣了愣,还没开口,欧仁妮就打断了他:“抱歉,办公区域,禁止交谈。”
“行吧。”波提欧无所谓地耸耸肩“在你们这上班可真够闷的。”
单主的办公室在顶楼。银枝被欧仁妮拦在了门外:“亚当斯先生只请了一个人。”
银枝看向波提欧。波提欧笑了笑:“入乡随俗,我懂的。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罢,他大步迈进了那间神秘的办公室。
办公室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昏暗。亚当斯先生坐在正中的办公桌后,脸上扣着面具,一身厚重的黑袍。角落还站着两个人,也是一身长袍,气质十分低调。要不是波提欧绷着一根弦,很容易就会忽视他们。
“欢迎,大名鼎鼎的扬尘孤星。”亚当斯的声音被变声器扭曲“祝我们合作愉快。”
“愉快?我有答应合作吗?”波提欧不动声色道“说说看,我好不容易跑到这野地里来,有什么值得当面交代的东西?”
亚当斯抬手,一旁的投影屏显出一张波提欧此生难忘的脸。那个男人轻描淡写地签署一纸命令,炮火就淹没了故乡的广阔草原。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他刚会走路的小女儿,曾属于他的一切,都被那个男人用一张轻飘飘的纸毁灭。波提欧不禁握紧了拳头。
亚当斯似乎格外满意他的反应:“任务目标,就是这位。”
波提欧勉强将目光从仇人的面孔上撕下来,冷冷道:“他保镖很多。”
“所以我们需要你,扬尘孤星。”亚当斯缓缓道“多年前,一位年轻牛仔单枪匹马就能潜入严防死守的舰船。他离阻止那场惨祸只有一步之遥,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
波提欧盯着他,黑沉沉的眼睛犹如一把枪的准心。
“但这次不同,我们会协助那个牛仔。”亚当斯压低声音,犹如诱人的低语“我们会给你最好的装备,最快捷的潜入路线,最准确的敌人情报。你要做的只有对准那个混蛋的脑门扣动板机。在这之后,我们会给你一大笔钱,一笔你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可以重建一片属于你的草场,跟一个爱你的女人生几个满地跑的孩子……”
“停下。”波提欧猛然开口。
亚当斯顿了顿:“……有什么问题。”
“不是说你。”波提欧原地转了个圈,对着那两个存在感稀薄的助理吹了声口哨“说的是你们两个,不会真当老子察觉不到,你们一个两个都在往出口挪吧?包围我?”
他扭过头,对默不作声的亚当斯说:“我没读过多少书,但好歹懂得一个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蠢货们!”
氛围顿时剑拔弩张起来。波提欧紧盯亚当斯,右手放在腰间,随时准备拔枪。只见亚当斯缓缓抬手,对那两个助理挥了挥,平静道:“抱歉,我们并没有对您不利的意图。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一再谨慎,还望扬尘孤星先生海涵。”
“别扯那些没用的。”波提欧冷冷道。
“在合作的基础上,我们的确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亚当斯说“我们希望回收一样您在从我们的实验室里带走的东西——AR1206号实验体。”
“A什么玩意儿?”波提欧皱起眉头。
“他自称什么来着……”亚当斯回忆片刻“哦对了,银枝。”
“你们想带走银枝?”波提欧冷笑一声“原来你们就是那个废物实验室啊。”
“不是带走,是回收。”亚当斯纠正道“自从您闯入并带走即将完成的AR1206号之后,我们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追查到他的下落。”
“这是一笔双赢的交易。我们除掉政敌,回收实验体。您大仇得报,金盆洗手。”觑着波提欧的脸色,亚当斯慢条斯理地补上后半句“当然,如果您不愿意参与也没关系。像您一样的杀手并不难找,至于AR1206号,我们自有办法。”
亚当斯的意思相当明显。摆在波提欧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受合作,交出银枝,然后潇洒的复仇,带着一大笔钱远走高飞,另一个是拒绝并死在这里,而亚当斯照样能找到合适的杀手,银枝同样能被回收,只是过程波折一点。显然,对于亚当斯他们,这两个选项都不亏,但对于波提欧而言,只有一个可能的选择。
透过厚重的面具,波提欧仿佛看见了一张势在必得的笑脸。于是他也咧嘴笑了:“好啊,我答应你。”
“别惊讶,你自己也说了,这是笔双赢的买卖。”波提欧随意地解释道“说实话,银……那个12多少多少号的实验体,麻烦得很,成天对我指手画脚。他也就在清理现场这一块有点用处了。”
“不过既然我很快就洗手不干了,他也没什么用了。”波提欧耸耸肩“刚好,少一个迈向新生活的包袱。”
“很好。祝我们合作愉快。”亚当斯满意地笑了。他对着其中一个助理招了招手“叫欧仁妮女士把AR1206号带进来。”
“在开始之前,让我为您简单解释接下来要做什么。”亚当斯说“您知道‘锚点’这个概念吗?”
“那是什么?”波提欧反问。
“看来您并不了解您掳走的怪物。真是暴殄天物。”亚当斯叹了口气“在纯美之神尚行走于大地的上古年代,曾有一群骑士追随在祂身后。AR1206号正是我们通过实验,在现代复活的纯美骑士之一。然而,当神陨落之后,骑士们也身染厄兆。他们的形貌不再可人,举止不再端庄。最可怕的是,他们丧失了分辨美丽与丑陋的能力。”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充当他们判断美丑的基准。”亚当斯缓缓道“而你,就是就是AR1206的‘锚点’。他会无条件顺从你的判断,就像孩童顺从母亲。”
波提欧抱起双臂:“所以,你们要我给他洗脑,让他相信你们在他身上做乱七八糟实验是美丽的行为?”
“是这个意思。”亚当斯伸出手“请吧。”
沉重的房门打开又关闭。银枝和欧仁妮一前一后进入了办公室。波提欧迅速扫了一圈银枝的情况。他看起来一如既往地好。两人视线相碰时,银枝还对波提欧迅速眨了眨眼。长长的红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天真的小笨蛋,波提欧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番,现在还对着马上要把他卖了的人抛媚眼。
他走到银枝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听着,银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银枝精神一振:“不必多言,我愿意。我也爱你。”
“不是这个!”波提欧感到办公室内注视他的目光顿时多了些玩味,脸颊发烧“你他*的什么脑子?
他清了清嗓子,思索片刻后开口:“是这样的,我要退休了,以后用不上你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这些人混吧。”
“什么?”银枝错愕地瞪大了眼。
“他们会在你身上做点小实验,就像我还没把你抢走之前一样。”波提欧挪开了视线,咳嗽一声“总之,经我判断,做点实验还是挺纯美的,为人类科学做出贡献嘛。”
话音落地,所有人紧张的目光集中在银枝脸上。银枝略显困惑地思索片刻,对着波提欧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既然如此,我愿意相信你的判断。”
“我同意回到实验室。”银枝笑道“为人类进步献出我的一份力,实属纯美。”
“欢迎你,AR1206号。”亚当斯满意道。他对欧仁妮比了个手势。欧仁妮短暂离开办公室后,手上多了一只细小的颈环。她冷淡地开口:“请弯腰。”
波提欧皱起眉:“这是什么?”
“首领的保险措施。”欧仁妮简洁道。
银枝隐蔽地对波提欧递去一个眼神,微微弯腰:“好的,欧仁妮小姐。”
波提欧眼看着那只细小的黑色圆环箍在了银枝的咽喉处。欧仁妮对亚当斯示意:“可以了。”
“很好,非常好。”亚当斯满意道“去把我们给扬尘孤星的一点见面礼拿来。”
波提欧余光瞥见那两个黑袍助理推门出了办公室。脚步声渐渐远去。室内只剩下四个人。运气好的话,一对一。
波提欧缓缓踱步踱步,短靴与地板敲出清脆的响声。他不慌不忙地开口了:“亚当斯,我知道你的见面礼是什么玩意儿——钞票?对吧,大捆的钞票。那种东西我见多了。”
“你给的有我的赏金多吗?”波提欧一笑,露出一口尖尖的鲨鱼牙“我要的可比这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多。”
“说说看,我会尽己所能。”亚当斯答道。
“钱是最不重要的。我不是为了钱在干活。”波提欧挑眉,银色眼睛中央有红光一闪而过“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了仇恨?”亚当斯不明所以。
“为了——让你们这帮混账统统消失!”
说时迟那时快,波提欧瞬间拔出左轮,对着亚当斯连发三枪。枪声炸响的那一刻,银枝也当即幻化长枪,以人类无法反应的速度干净利落地捅进欧仁妮的腹部。她瞪大眼睛,嘴角流下一行鲜血,惊骇地死去了。另一边,亚当斯身中数枪,抽搐一番后,彻底瘫软在办公桌上,没了动静。波提欧十分谨慎地举着枪靠近,一把掀开亚当斯的黑袍。那神神秘秘的兜帽下只是一张十分普通,苍白衰老的脸。死亡已使他的瞳孔涣散失神。
波提欧冷笑一声,低声道:“敢拿家里人威胁我,你跟奥斯瓦尔多那垃圾也没区别。”
“波提欧兄弟。”银枝拔出枪,匆匆道“我们得趁他们发现前离开这里。”
“走吧。”波提欧站起身,扭头问道“话说,你为什么没真被洗脑?那家伙说得像真的一样。”
银枝微笑道:“因为我相信你。你是一定不会说出那种话的人。”
“咳,肉麻死了。”波提欧不太自然地咳嗽一声,捂着脸小声道“等我们回去,你说的那事……我可以接受。”
“什么事?”银枝迷茫道。
波提欧没回答,抬起手不甚温柔地揉了两把银枝柔软的红发,只说:“回家再说。”
这小子长得是真好看,绿眼睛就跟啤酒瓶子一样,波提欧默默地想。方才触碰银枝的手掌微微发痒,他还想再揉几下。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回了家,他想怎么搓就怎么搓。
然而,银枝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他弯腰捂着胸口,脸色惨白。波提欧直觉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我……咳咳,咳咳咳……”银枝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唔……我,我没事。”
“没事?”波提欧脸色阴翳“你自己他*的看看咳出来了什么?”
银枝惊愕地注视着满手鲜血,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唔!”
话音未落,银枝捂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他的眼睛和嘴角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溢出鲜血。波提欧也跪在他身旁,急切道:“银枝!*的怎么回事?!”
银枝因剧烈的疼痛浑身颤抖,低声咆哮,根本听不见波提欧的声音。这时,他忽然意识到,银枝的脖子上还戴着首领的所谓“保险措施。”
但亚当斯不是已经死了吗?
然而,就在他准备查看那条黑项圈的那一瞬间,一股凉意本能地从他脊背升起。他立刻想要翻身躲开,可惜太迟了。寒光一闪,雪亮的匕首在他后背上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波提欧咬牙强忍剧痛,刚想掏枪,又一刀狠狠切进他的手臂。波提欧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勉强去看袭击者是谁。
金发女人擦拭着匕首上的鲜血,漠然看着他:“可惜。”
欧仁妮!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荷枪实弹的卫兵将波提欧与银枝团团包围。他们对欧仁妮十分恭敬。波提欧明白过来——亚当斯只是傀儡,欧仁妮才是捏着“保险措施”的首领。
她朝波提欧腹部用力踢了一脚,捡起他的左轮:“你有想过为什么没人搜身吗?一个小小的测验,你没通过。”
波提欧呕出一口血沫,艰难道:“你不是被……”
欧仁妮腹部的致命伤已经愈合如初,除却染血的衬衫,没留下丝毫痕迹。她讽刺道:“你不会以为我们只有银枝这一个研究项目吧?”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袭击了实验室。”欧仁妮笑了笑“要不是你杀了那个老顽固,我也没机会上位。我早说了,比起一味执着于纯美骑士本身,不如研究如何把上古的神力融合在自己身上。”
“你,你怎可如此亵渎女神……!”银枝虚弱而愤怒的声音传来。
欧仁妮冷笑一声:“女神?它早死了上千年。除了你这种怪物,没人在乎它。”
“不过,你依然很有价值。”欧仁妮冰冷的指尖抚过银枝被冷汗浸透的侧脸“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欧仁妮缓缓将匕首对准他的左胸口,柔声道:“我不想杀死你,所以你最好乖一点。”
“欧仁妮女士,”一个卫兵对她敬礼,指了指波提欧“那个家伙怎么办?”
“杀了。”欧仁妮简洁道“做干净点。”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波提欧的额头上,而他却由于重伤和失血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欧仁妮戏谑笑道:“再见了,扬尘孤……”
她的声音猛地僵住了。
银枝撞在了她的刀上。刀尖撕裂血肉的声音传来,刀锋深深地陷进了银枝的胸口。他按着欧仁妮僵硬的手,强行将最后一寸刀刃也捅进心脏。鲜血从嘴角流下,银枝却盯着她笑了起来。
欧仁妮惊骇地松开匕首,银枝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再无声息。
“他,他自杀了?”卫兵恐慌地问。
“不,不对。”欧仁妮满手鲜血,惊疑不定道“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灯光开始闪烁,几次之后彻底哑了火。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不知何处传来一阵细小的冷风,抚过皮肤时让人寒毛倒竖。一个卫兵尖叫着哭出声来,欧仁妮大声呵斥所有人冷静。但无论是谁都能感到一阵无形的重压,仿佛暴风雨前悬在头顶黑压压的乌云。有什么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
波提欧用仅存完好的手臂爬到银枝倒下的位置,但那里空无一人。
“不,不。”波提欧痛苦地喃喃自语“太迟了……我没能保护他。”
“啊————!!!”黑暗中传来惊恐的尖叫。
灯又闪了一下。深蓝色的影子浮现又消失。
“发生什……啊——!”
“不要,不要!呃!”
“求求您,我错了我错了……”
“神啊,神啊!我——”
空气中,血腥味和芬芳到令人作呕的玫瑰香气迅速弥漫。欧仁妮声音发颤,强作镇静地吼道:“所有人戒备!通知增……”
砰!灯亮了。波提欧再度看到那个宛如地狱的场景。墙壁已被四溅的鲜血染红。警卫们排成一列的尸体被诡异地扭曲,变成一个个形状规整的螺旋型,四方体,尖刺状……像是神明对人的形体感到不满,便随手再度捏塑了他们。
欧仁妮被银蓝的长枪刺穿,挑在半空。她满眼血丝,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凶手,用力到仿佛眼球马上要从眼眶中脱落。
而骑士纯白的眼珠里没有任何情绪。
腐烂的玫瑰花,俊美的非人之物,亦或残忍冷酷的骑士,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他平静地拔出枪。欧仁妮胸口的破洞中血液喷涌而出。她如一团烂泥般掉在地上,抽搐着发出濒死的“嗬嗬”喘息。骑士厌恶地挪开一步,抬起手,念出一段拗口的音节。
那是一种无人记得的语言,发音低哑,音调复杂,犹如一首古老的长诗。它属于太古的女神,追随女神足迹的骑士们,以及他们命中的大敌“恶兆”。随着那如歌如诉的轻语,欧仁妮的身体开始发出难以言喻的变化。她的骨骼和肌肉像陶泥一样柔顺地变换了形状。波提欧甚至能听见骨头和肌肉被扭断时轻微的声响。
欧仁妮变成了一朵巨大的血肉玫瑰花,永恒盛放在自己的血泊中。
此时,巨大的警报声猛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将一切映得鲜红。一阵急促而整肃的脚步在迅速接近。欧仁妮叫的增援姗姗来迟。
他,或者它——波提欧分不清这个蓝头发骑士到底是什么——缓缓单膝下跪在波提欧身前,用十分生疏的语调说:“我会……救你。”
他抬起手,冰凉潮湿的指尖划过波提欧的脸庞,无比温柔地低声道:“我……我爱你。”
波提欧诧异地看着他。那双黑白颠倒,不似人类的冷漠眼睛里似乎浮出了几丝笑意。他看起来又有点像波提欧红头发的小玫瑰了。
但那笑意转瞬即逝,他纯白的眼珠里再次空无一物。他紧握骑枪,以骑士的挺拔之姿迈向敌人的方向。片刻后,枪声,金属碰撞声和骇人的哀嚎接二连三的传来。但很快一切转为死亡的寂静。骑士有条不紊地前进。他将会高效,干脆,简洁地处理掉一切污秽之物,连一滴血都不会溅到他的长发上。
波提欧伤口的疼痛已经麻木了。他只能感到温热的液体正在源源不断地从撕裂的血管中涌出。失血让他浑身发冷,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意识逐渐模糊。在他彻底陷入昏迷之前,波提欧只有一个念头——银枝怎么办?
最先恢复的是听力。银质长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然后是隐约的知觉。两条健壮的手臂托着他的腰和膝盖,将他稳稳地打横抱起。
最后是视觉。他睁开眼,发黑的视野看见银枝苍白的侧脸。他纯白的眼珠专注地注视前路,连雪花落在睫毛上也毫无反应。
波提欧想说话,但他身上没有一块肌肉听使唤。他觉得自己像一具残留最后一丝意识的尸体——实际上,他确实离彻底变成死尸不远了。他只能这样无力地躺在银枝怀里,任由他将自己带到任何地方。
雪原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足迹,又很快被风雪抹去。
波提欧听见疾驰的汽车声。他勉强睁开眼,原来银枝将他带到了公路附近。
“求助……”银枝发出含糊的音节,体力不支般地晃了晃“你,活下来。”
银枝苍白的侧脸爬上一道黑色裂纹,如同破碎的瓷器。他像是再也无法支撑自身的重量一般,跪倒在地。
“银枝!”波提欧的声音极哑。他想去碰一碰银枝,却只艰难地颤动了一下手腕。
越来越多的黑色裂纹撕开了银枝的皮肤,他浑然不觉般低声对波提欧低声道:“我……爱你。”
“你要,活着。”
下一秒,他很轻地贴上了波提欧的嘴唇。那是一个混合着浅浅玫瑰香和浓烈血腥味的吻。波提欧下意识地挣扎,但他太过虚弱,扭动的幅度微乎其微。银枝捏着他的下巴,毫无保留地加深了这个吻。波提欧觉得自己一定喝下了银枝的血液。他的心因为爱和痛苦一齐狂跳。
银枝很快放开了他。黑色裂纹逐渐扩大,他的身体开始坍塌,萎缩。一场怪异的转变在波提欧眼前发生,就像多年前波提欧目睹银枝诞生,只不过此刻的过程是诞生的反面——死亡。很快,蓝色长发的骑士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毛茸茸红彤彤的小动物。他看起来虚弱而悲伤,每一只眼睛都含着眼泪。
公路上传来车辆驶过时引擎的轰鸣声。波提欧模糊地望见车灯由远及近。只要他坚持爬过去,就一定能得救。或许他不得不在牢狱里度过后半生,但至少他能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有转机。
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九泉之下家人的灵魂还未安息。这片覆雪的荒原不能成为他的埋骨之地。波提欧艰难地抬起手臂,抓住凸起的岩石。
然后,他猛然转身将银枝抱进怀里,紧贴着跳动的心脏。毛茸茸的小家伙在他怀里小幅度地挣扎,像是在因紧贴心上之人的胸口而不安,又像是试图让他放弃自己。波提欧咧开嘴角,无声道:想的美。
这次真是栽大了啊……波提欧心想,不过万幸,他不是个只知道玩命的蠢货,还有几个信得过的伙伴。
一串不慌不忙的脚步踩过积雪,停在波提欧身旁。他抬起头,果然看见了那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地下医生。
石膏头发出不满的声音:“你们俩,零分!”
尾声:
“我真没想到你认识砂金,”波提欧就算坐在病床上嘴也不闲着,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对埋头忙碌的真理医生说“帮大忙了。”
“原来你是在不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委托了我作为你的紧急支援。”拉帝奥整理着用过的纱布和消毒水,连头也不抬,冷冷道“简直难以置信。你难道没有考虑过我收不到求助的情况吗?”
波提欧一笑:“这不是相信的你的能力嘛。”
“呵。”真理医生变出石膏头,转身就走,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密度过高的愚蠢。波提欧对着他的背影吹了半声口哨,结果不小心牵动了腹部的瘀伤,顿时疼得浑身一震。
坐在床边的银枝慌忙放下削了一般的苹果,抓住他的指尖:“小心!”
波提欧十分缓慢地吐气,小心翼翼地避免使用受伤的皮肉。说实话,他是对付疼痛的老手,受伤对于从业多年的通缉犯杀手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但这回有点不一样——他对上银枝那双满是担忧的绿眼睛——有人心疼简直是最好的止痛药。
他露出笑容,抬起没受伤的手揉了一把银枝的头发:“我没事……你别削苹果了,再吃我都要变成苹果了。”
“食物不会影响进食者的本质,”银枝思索片刻,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个玩笑?”
“当然是个玩笑,不然你怎么没变成人类?”波提欧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到这个,你还饿吗?砂金那家伙有没有给你吃点好的?”
银枝摇摇头:“我不饿。感谢砂金先生的慷慨,他带来了不错的食物。”
“……你要是一直吃不到东西,是不是也会死?”波提欧无端问道。
“我想是的。”银枝如实答道“人类形态下的我可以较长时间不进食,但本体形态下的我,应该只能忍受三到四个小时的饥饿。”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银枝是真心决定牺牲自己,好让他活下去。
波提欧沉默片刻,对着银枝招招手:“过来。”
银枝乖乖地凑了过去。就算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一向很听话。波提欧的嘴唇飞快地碰了碰他的额头。一触即放后,波提欧就眼睁睁地看着纯美骑士瓷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银枝都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唔,我……嗯,波提欧兄弟,这是?”
“知道不好意思了?”波提欧挑眉“难道那会按着我就亲的不是你?”
“这不一样。”银枝注视着他,一双绿眼睛闪着光“你主动亲吻了我,这是否代表着你接受了我的求爱?”
波提欧笑了,抬手环住银枝的脖颈,将他拉近,近到呼吸也交织在一起,然后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END.
谁能想到一开始我只是在看完《扫地出门:美国城市的贫穷与暴力》后想随手搓一个住贫民窟的枝波,以及我一直都很想吃吃人外枝,结果却莫名其妙地搞出来这么多东西。标准的为醋包饺子。
其实一开始的结局里根本没有砂金和拉帝奥教授,并且是一个be。但写到最后觉得太g了,我把握不住,而且大过年的还是搞点喜庆的尝尝吧,但或许之后会作为平行世界和彩蛋写出来。
虽然有很多不太满意的地方,但好歹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祝各位读者朋友们新年快乐!喜欢的话请给我留言吧
建国后禁止成精【环浪】
*环浪
*建设一下被猫猫俘虏的打工人
*下篇
1.
赛索斯最近看中了一只猫,一只在猫咖里的小猫。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下班的路上开了家猫咖店,赛索斯是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家伙的,老家更是养了只大黄狗给爷爷看家,逢年过节回家都能看到大黄狗朝着自己摇尾巴。
有次下班路过时,赛索斯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老板,一个穿着很可爱的女孩子蹲着给几只猫猫添猫粮,很温馨的画面,然后低头往下看,发现窗边还靠着一只猫,偏紫色的毛发在这些猫猫里面算特殊的了。
而这只猫也丝毫没有进食的想法,趴在窗边看着吃饭的猫群,尾巴一下一下的晃动,慵懒极了,因为是背着赛索斯的,所以压根...
*环浪
*建设一下被猫猫俘虏的打工人
*下篇
1.
赛索斯最近看中了一只猫,一只在猫咖里的小猫。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下班的路上开了家猫咖店,赛索斯是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家伙的,老家更是养了只大黄狗给爷爷看家,逢年过节回家都能看到大黄狗朝着自己摇尾巴。
有次下班路过时,赛索斯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老板,一个穿着很可爱的女孩子蹲着给几只猫猫添猫粮,很温馨的画面,然后低头往下看,发现窗边还靠着一只猫,偏紫色的毛发在这些猫猫里面算特殊的了。
而这只猫也丝毫没有进食的想法,趴在窗边看着吃饭的猫群,尾巴一下一下的晃动,慵懒极了,因为是背着赛索斯的,所以压根没发现窗户外还有个人类在。
直到发现身后没有太阳照过来小猫才起身伸了个腰,往窗边看,却被在床边人类的身影吓到整只猫都炸毛了起来,朝着赛索斯哈气。
啊,好像不小心吓到小猫了,赛索斯这样想着。
听到了窗边的动静,专注喂猫的女孩子也抬头看了过来,然后起身打开了门“你好?要进来坐坐吗?”
忙碌了一天的打工人按理来说应该婉拒然后回家躺床上休息,但赛索斯还是跟着进来了,那只紫色的猫咪早在赛索斯进来时跑走躲了起来,看样子真是被赛索斯吓的不轻。
“刚刚不小心吓到那只猫猫了,不好意思啊。”
“嗯?没事,他不怎么亲人,过段时间我哄哄他就好了。”
“要吃点甜点吗?”
“可以吗,多少钱。”
“不用哦,本来就是关店后要丢掉的,就当做送给你了,放心,是今天做出来的。”
赛索斯打听到这个店长叫纳西妲,是最近才搬来这边开的店,但由于是新店,没什么人气,基本每天是负盈利,赛索斯拿起枣椰蜜糖吃了一口,甜甜的,手艺很不错。
听纳西妲说,那只猫是被人弃养丢在街上的,捡到他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脖子上还套着项圈,见到纳西妲靠近的时候还一边后退一边哈气试图吓跑眼前的人类,可惜失败了,被纳西妲薅住了脖颈后就一动也不动了起来。
几乎是被纳西妲强制性的带去宠物医院,近期才慢慢不躲着纳西妲的,这次赛索斯的出现也确实把好不容易恢复的猫咪吓了一跳。
“叫他以前的名字会让他不高兴,所以我重新给他取名叫阿帽。”
“虽然一开始他很不满意这个名字,但现在已经习惯了。”
纳西妲说着开心的拿起一块枣椰蜜糖吃了起来,这是很不容易的事,让受过伤的猫咪对自己放下戒心,并且重新给了他一个家,耐心和爱心是必要的。
时间过去的很快,赛索斯看时间也有点晚了,于是起身准备回家,与纳西妲打声招呼后便离开了猫咖。
往后赛索斯下班后就会到猫咖点一些小吃,坐上一段时间,和店里的猫都混熟后只要赛索斯一来,猫猫们都会围着赛索斯打转,除了那只叫阿帽的猫。
阿帽似乎还在因为上次被赛索斯吓一跳而生气,每次都会在高处或者角落观察赛索斯,但赛索斯只要敢靠近,阿帽就会一溜烟的跑开找不到猫影。
一心想要和阿帽小猫咪和解的赛索斯一直没有进展,对此纳西妲也只是思考了一会儿。
隔天赛索斯来的时候阿帽被纳西妲抱在怀里,阿帽似乎还有些不乐意,想要扭身离开,却被纳西妲扼住命运的脖颈“要摸摸吗?”纳西妲说着将猫递给赛索斯。
原来事情可以这样解决的吗?
赛索斯接过阿帽后阿帽连忙想挣脱,奈何自己的猫爪子昨天才被纳西妲剪过,根本毫无杀伤力,推着赛索斯的手更像是在踩奶,赛索斯虽然没养过猫,但应该和狗狗一样吧?于是用手轻轻拂过阿帽的毛绒脑袋。
阿帽几乎是下意识想咬赛索斯的手,然后冒犯的手就从头变到了自己的下巴,该死的人类,居然摸的还挺舒服的。
看到阿帽的表情不再那么凶狠,赛索斯知道自己猜对了,把手上的猫咪服务的可好了,不过这么一抱,赛索斯这才发觉,虽然看着不小,可实际上都是猫毛撑起来的,如果非要比,这可比以前家里大黄狗小时候还小。
赛索斯将猫咪放下后阿帽才反应过来,立马跑开,赛索斯看到阿帽的动作有些气馁了,好吧,看样子这次的近距离接触依旧没有缓和一人一猫的关系啊。
“不用担心,阿帽性格有些别闹,但还是很好的。”
“说不定他早就原谅你了哦。”
有时候赛索斯不得不佩服纳西妲的能力,她就像是对这些小家伙们有读心术一样,总能猜到他们想干什么,阿帽的小心思在纳西妲眼里根本藏不住,对此纳西妲没有解释什么。
2.
今天工作并不顺利,赛索斯下班后也是一如既往的来到了猫咖里坐坐,如今店里已经有人开始光顾,现在还有人正吃着东西撸猫。
赛索斯点了杯喝的便趴下来休息,忽然自己手臂上被毛茸茸的爪爪触碰,于是抬头去看,没想到居然是阿帽,阿帽叫了一声然后轻轻用头蹭了蹭赛索斯。
猫咪这种生物还是很灵敏的,或许是感受到赛索斯的沮丧,总之,阿帽一副还不快感恩戴德的样子看着赛索斯,赛索斯也被逗笑了,坐起身用手摸了摸阿帽“谢谢阿帽安慰我。”
纳西妲将饮料放到桌子上“阿帽终于肯接近你了。”
赛索斯拿起饮料喝了几口“是啊,不枉费我之前天天缠着他呢。”
对此蹲在桌子上舔毛的阿帽发出了不满的叫声,似乎对赛索斯做的这件事表示不满。
说起来赛索斯觉得阿帽非常通人性,就像是听得懂人说话一样,和他说什么他都懂,只是他愿不愿意做的问题而已。
“给你们合个影吧,毕竟你们现在算朋友了。”
“好啊好啊。”
赛索斯很干脆的同意了,接下来就是阿帽了,阿帽看上去不太情愿,但两人都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阿帽只好迈着猫步跳到赛索斯腿上然后扒拉赛索斯胸前的衣服,乍一看像是在讨要抱抱。
赛索斯自然是伸手扶着阿帽,随着纳西妲按下按钮,照片就拍了下来,说是明天去店里打印出来挂在墙上,拍完照后阿帽也是立马从赛索斯腿上跳到地上继续舔毛给自己清理。
猫咖里的猫都是可以买走的,只是很少有人会跑到猫咖里买,毕竟在宠物店买更有保障,而且买卖交易也得看店长纳西妲的同意,所以当赛索斯鼓起勇气和纳西妲说想要买下阿帽时,纳西妲也只是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
这段日子里阿帽对赛索斯的出现接受良好,而且纳西妲看得出赛索斯是个很不错的人,而像阿帽这种猫咪,他其实更需要独宠的,或许赛索斯能把他养的更好也说不定。
交接的东西做的妥当,阿帽就这样跟着赛索斯回到家里了,到家时阿帽并没有什么不适,反倒是像巡查自己的领地一样到处走,赛索斯倒是很高兴,这是不是意味着阿帽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了呢?
买来的东西陆陆续续搬回家,赛索斯已经早早的腾出位置摆放阿帽所需的东西,花费了不小的钱,但能让阿帽过的舒服点,赛索斯又觉得这钱花的挺值的。
说放心一只猫在家里,那必然是不可能的,虽然赛索斯知道阿帽不像普通的猫咪一样,他很聪明,在家说不定能照顾好自己,可赛索斯就是忍不住的去担心,下班后平常需要十分钟的时间才能到家,今天却只花了六分钟就回到了家里。
和其他家养猫一样,阿帽听到开门声后慢悠悠的从客厅走到门口蹲坐在赛索斯面前,也算是给足了精神需求,这让担心了一天的赛索斯一瞬间松了口气,蹲下来将阿帽抱起来,阿帽显然还有些不习惯的想要挣扎下来,却被赛索斯举高高。
“阿帽真厉害,我还担心你在家里会不会出事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赛索斯说着想要蹭蹭阿帽却被一只软乎乎的爪爪抵住,阿帽叫了一声和赛索斯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在赛索斯的直视下败下阵来,像施舍般的松开了爪爪,允许赛索斯的无理请求。
问,人类太黏猫了怎么办?
答,那就给人类找点事情干。
事实证明,赛索斯太早放心阿帽了,回到卧室后才发现桌上床上被弄的乱七八糟,而始作俑者正趴在沙发上给自己舔毛。
3.
阿帽确实不是一般的猫咪,就像一些小说故事里的一样,他是一只成了精的猫妖,虽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但人类说的,关他一只猫什么事。
阿帽原本就是一只单纯的小猫妖,小主人对自己很好,但很可惜家里父母觉得阿帽会耽误小主人的学习,于是趁着小主人上学把阿帽丢了。
在外流浪的阿帽见识到了人间险恶,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在外流浪,原本阿帽都做好了流浪一辈子的打算了,结果就被纳西妲逮住,后面又被赛索斯每天烦的要死。
如果非要选其中一个人养自己,那他还是情愿让赛索斯养,毕竟纳西妲这人太怪了,什么都不说就能看透自己,如果不是对方身上没有味道,他可能都要怀疑纳西妲是不是也是妖怪。
今天已经是被赛索斯抱回家养的第四十九天,阿帽试图打开窗户出去,家里该糟蹋的早被阿帽糟蹋了个遍,无聊死了的阿帽真的很想出去玩,可惜窗户已经被赛索斯锁上了,根本出不去。
阿帽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外边站在窗外边休息的小鸟,他真的很想扑上去吃掉对方,但是玻璃这种东西真的很讨人厌。
以至于赛索斯回家后阿帽依旧生着气没有蹲在门口欢迎他,而赛索斯丝毫不知道自己惹阿帽生气了,进屋后还凑到阿帽身上吸猫,这个人类真烦人,阿帽想着却也只能忍受。
万恶的人类再次看到卧室里的一片狼藉后,也只能欲哭无泪的收拾卧室,阿帽看到赛索斯收拾东西的狼狈模样这才心情好转了点,叫你把窗户锁上,哼哼,让你回来累死去。
毫无威慑力的报复,第二天赛索斯就长记性给门也锁上了,阿帽这下在家就更无聊了。
这并不能怪阿帽,即是在外流浪了两年,但阿帽的年龄在妖怪里依旧是年幼的,这个时候的幼崽是最爱玩最爱捣乱的时候,偏偏现在要他安静的待在家里,这显然不可能,而赛索斯买来的小玩具很明显是在侮辱一只妖怪的智商。
阿帽试图学着赛索斯锁门的姿势将锁打开,但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没用,气的阿帽连太阳都没心思晒了,一直在窗户边上走来走去,他得想个办法,再待下去可就要无聊死了。
靠山山倒靠猫猫跑靠仆人仆人不理,这是在外时一只同样被弃养,在外混的风生水起的一只猫告诉阿帽的,靠谁不如靠自己,虽然普通猫是没法打开门的,但阿帽是谁?阿帽可是一只小猫妖啊!
第一次变人其实相当不容易的,阿帽特意跑到房间里,坐在床上便开始变人,但因为不熟练,尾巴和耳朵都没能收起来,而走路这种对猫咪来说的高难度动作就更别想了。
在床上摸打滚爬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学会控制那不熟练的四肢,床上的被子被踢了有四分之三在地上,好不容易站在地板上站起来没几秒就直直摔在地板上,疼的阿帽龇牙咧嘴了起来。
该死的,怎么人类走起来那么简单?
不服输的阿帽试了好几次终于服了,趴在地上变回了小猫的样子,直到赛索斯回家后摔到的地方还在痛,不过幸好赛索斯没看出来什么。
经过不间断的练习后,阿帽也终于是对化人形以及走路得心应手了起来,在赛索斯出门后阿帽迫不及待的变成人形,随意翻找了一套赛索斯的衣服穿上去就准备爬窗逃出去。
为什么不走门?因为猫猫不走寻常路。
等赛索斯回来后面临的是打开的窗户和乱糟糟的衣柜以及一只躺在自己衣服里睡着的阿帽。
如此美好的周末,非常适合休息晒太阳,就算现在时间不早了,阿帽也依旧趴在地板上睡觉,毕竟昨天才跑出去玩过,阿帽自然兴奋的很晚才睡着,而直到被人抱起来阿帽才睁开眼睛挣扎着怀抱,人类真的很没有边界感。
算了,懒得和没边界感的人类计较,赛索斯见阿帽难得没反抗,于是更得寸进尺了起来,将脸埋在了阿帽的肚子上,然后在阿帽要一爪子拍过来前离开阿帽的小肚子。
然后赛索斯就喜提了一只非常生气但也很困的阿帽。
4.
阿帽不得不承认,赛索斯很会照顾宠物,除去上班时间,其他时候都会尽可能照顾阿帽的情绪,因此阿帽再怎么样也不会甩赛索斯脸色,哦,当然,除了一些亲密举动。
比如要吸自己的肚子,拜托!这放到猫猫界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能做的,阿帽自认为赛索斯还不够,而且阿帽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被再次丢弃的,尽管阿帽清楚,赛索斯不是这种人。
这天休息,赛索斯带着阿帽来看看纳西妲,纳西妲摸了摸阿帽给出来肯定的回答“看来把阿帽交给你是个很正确的选择,他的毛发都比以前好多了。”
“看得出他很喜欢你哦。”
不要乱说好吗,明明是人类每天离不开我好不好!阿帽叫了声,纳西妲却说这是阿帽在肯定,给阿帽气的尾巴甩啊甩的,跳下桌走了。
“阿帽脾气和以前一样呢。”
“啊对了,我做了点小饼干,我端出来给你吃吧。”
“那就麻烦你啦。”
其他几只猫围了过来闻了闻阿帽并且对阿帽表达友好,看样子他们还记得阿帽。
“阿帽最近去哪了,好久没见到你了。”
“纳西妲之前不是说了吗,阿帽被买走了。”
“那阿帽没有受伤吧,外面的人类都好坏的。”
“那阿帽现在是被送回来了吗?我把我零食拿过来给你吃。”
一只小橘猫说着跑去小角落把藏起来的零食叼过来分给阿帽。
“你自己吃吧,赛索斯只是带我回来看看而已。”
“他人还不错,至少不会抛弃我。”
见阿帽这样说几只小猫也就放心下来,顺便把叼来的零食分瓜掉了。
【全修/卢夏】直球勇者的地铺会变成床!
★看的是翻译版可能会有部分名字不同,如有官版译名请提醒我修改。
一点点卢克ptsd描写(目移)
*现代篇。
summary:
卢克很担心夏子。
所以他睡到了夏子。(*非动词)
——————
0.
夏子的家开始装修了。
主要原因是常驻人口增加了尤尼奥、卢克和QJ,偶尔的外宿人员增加了梅梅露——其实主要是留个地址,方便各地漫展到处跑的梅梅露收快递来的谷子。
装修的时候,考虑到勇者团队的五感特殊,不缺钱的广濑监督在隔音方面下了重金,力求保证每一位同伴的睡眠状态良好。
然后,卢克开始睡不好了。
1.
……
……听不到...
★看的是翻译版可能会有部分名字不同,如有官版译名请提醒我修改。
一点点卢克ptsd描写(目移)
*现代篇。
summary:
卢克很担心夏子。
所以他睡到了夏子。(*非动词)
——————
0.
夏子的家开始装修了。
主要原因是常驻人口增加了尤尼奥、卢克和QJ,偶尔的外宿人员增加了梅梅露——其实主要是留个地址,方便各地漫展到处跑的梅梅露收快递来的谷子。
装修的时候,考虑到勇者团队的五感特殊,不缺钱的广濑监督在隔音方面下了重金,力求保证每一位同伴的睡眠状态良好。
然后,卢克开始睡不好了。
1.
……
……听不到。
卢克躺在床上,毫无困意地睁着眼睛。
之前为了装修,夏子在外面短租了一栋别墅,虽然那时和现在一样都是分开睡的——
但是现在听不到。
夏子的呼吸声、夏子的心跳声……
夏子来了灵感狂野作画的笔尖擦过画纸的声音、夏子偷偷熬夜刷手机追番的声音、夏子一个人碎碎念的声音……
全部都听不到了。
现在,只有和夏子呆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听到夏子的声音。
虽然夏子有说过这一点,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对此接受良好,甚至还在夏子摆出poss后用更帅的poss边摆边夸「夏子很细心」……
但是听不到声音。一点都听不到。
……真是够了,已经连续五六天没睡了,再不睡觉大家真的会担心的。
…………睡不着。
可恶,为什么会睡不着……就算是他也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有够累的了,这是可以闭眼秒睡的水平啊为什么——为什么会睡不着啊!?
卢克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爬起来洗了个澡。
明明夏子的房间和之前一样就在他旁边……现实之国的静音材料已经是魔术级别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
卢克·布雷克哈特,你可是天生的勇者啊,怎么能连睡觉这种小事都要去麻烦别人!
2.
卢克敲响了夏子的门。
晚上十二点,在门里等待他的是精神状态额外抖擞的夏子。
……又在熬夜了。
卢克的眉头皱起来,本以为是QJ来送咖啡的夏子当机立断,光速转移话题:“怎么了吗?卢克?”
卢克:“……”
夏子:“?”
“怎么啦?”很少能见卢克这么别扭(却又敢于找上门来)的样子,夏子笑着问:“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我……我在那边睡不着,”勇者握紧拳头,诚实地提出请求,“我可以在夏子的房间里打地铺吗?”
夏子:“……诶?在我的房间,打地铺……睡觉?”
卢克:“嗯。”
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为了不让她熬夜已经决定色诱了吗……勇者、勇者!夏子在心里瞳孔地震。这家伙、作为恋人来说还真是摆出了一个邪恶到让人无法拒绝的明谋啊……!
“可以吗,夏子……?”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卢克的眉眼失望地垂下来,他的声音也罕见的弱气起来:“你想做什么都行,我不会影响到夏子你的……”
呜哇。
这怎么拒绝的了。
“别、别用地铺了……”夏子装模作样地咳了咳,一本正经地对着卢克说:“我是说,来都来了,我的床分给你吧。”
“你看,”她侧身把位置让给勇者,“我的床很大哦。”
嘛,夏子自己微妙地移开视线,虽然是有考虑到这些情况才装的,但是和考虑的情况相比,现实的进度果然还是快的太多了…………
“不过,卢克你先把头发吹一下吧。”她笑着说:“尾巴……不是,发尾那边好像还没干喔。”
于是,得到了屋主认可的卢克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吹干头发后又带着他的被子归来了。
3.
卢克和夏子,两个人像尸体一样直挺挺地躺在一张床上。两条被子也像象棋棋盘上的楚河汉界那样分明,一点都不相交。
……
…………哈。
说什么不影响呢!这不是完全就被影响到了吗!!?
夏子猛地睁眼,她已经闭着眼睛装睡半个小时了,但完全没有任何睡意。平日里的作息也不允许她原地入眠,于是现在的她只能一动不动地和天花板对视。
卢克!卢克!她在心里喊,不能这样吧!说出了让别人胡思乱想的话之后登堂入室——!然后都这样了却什么也不做吗?!
……还是说其实是在等她睡着?啊也是,毕竟卢克确实是思想纯洁的人……因为她醒着所以不好意思做也很正常……但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牵手?拥抱?还是想……kiss?说起来那会因为灵魂未来所以确实没亲上来着……
啊啊啊啊——可恶!她是知道勇者的感知比较敏锐啦!但现在比起睡觉她更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啦……!
夏子又看了一会天花板,她忍无可忍了,猛地起身看向卢克——
夏子一动不动。
夏子缓缓躺下。
夏子不好意思地钻进被窝里。
……卢克。真的睡着了。
哈哈。想进来睡觉的意思是字面意思的睡觉吗。那那句「想做什么都没关系,我不会影响夏子的」……这句话的意思也是、他进来就睡了所以她也不用担心熬夜刷手机会被他管……
啊啊。广濑夏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4.
很快,因为脑子里不再想着卢克,夏子也睡着了。
5.
脸好热……
卢克是被太阳晒醒的。
很久没睡过这种安心到太阳照脸上才能醒的觉了。卢克被热的迷迷蒙蒙,半醒不醒地眯着眼,他顿了一下,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被子在,枕头也在,勇者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夏子的被子和枕头也在……
啊。
夏子不在。
卢克愣了一下,他的感知下意识地往周围散去,但是不论是夏子的呼吸还是夏子的心跳——统统都感知不到。
他有些茫然地下床,浑浑噩噩走回自己的房间。
夏子也不在这里。
…………在想什么啊,夏子当然不会在这里了。而且这么晚了,夏子应该去上班了吧……
……但是,今天是周末。
卢克:“……”
卢克:“……夏子?”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可能是、夏子突然有了灵感去书房画画了吧。
他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安静地推开书房的门,灵感被打断就像是要了画家的命,就算是天才的夏子,一样也不喜欢被人打断。
书房里空无一物。
……夏子、也不在这。
啊,啊啊,可能是公司有事突然去加班了吧。去问问尤里奥和QJ……
诶,尤里奥、和QJ……在哪里?
和夏子一样,都不见了。
……是梦吗?
真是个噩梦啊,但是怎么还不醒呢……
他茫然地站在二楼,发了好一会的呆。
然后,视线的余光,注意到一楼那个为了他而特别精装的厨房地板的瓷砖上,折射出了黑色的倒影。
是夏子头发的颜色,于是卢克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他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同伴们:虽然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是看到了QJ把咖啡递给夏子,夏子笑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尤尼奥气得跳起来反驳她……
下一秒,他用力推开了厨房的隔断玻璃,尤尼奥和夏子的声音也落进他的耳朵里。
“卢克才不会睡得像猪一样呢!不许你污蔑卢克!”
“我可没说哦,是你自己说的,我只说了「卢克睡得特别沉,怎么叫都叫不醒」——啊,卢克。你起床啦。”
夏子端着咖啡,也给了他一个笑:“早上……不对,中午好呀,卢克。”
笑着笑着,夏子揶揄起卢克来:“原来,我们的勇者大人也会睡懒觉喔——”
“什么话!”尤尼奥气呼呼地锤她小腿:“不许你阴阳怪气卢克!谁都不可以说卢克坏话!就算是卢克喜欢的人也不行——!”
卢克呆呆地看她。
那只是很普通的一个笑,但他被夏子的笑容迷得脸红了。
6.
卢克:“……嗯。”
好一会,缓过来的卢克也朝着大家笑起来 。
“对,”他真诚、幸福地说,“因为能感觉到夏子的气息,所以我睡得特别安心,还睡得很沉很沉,连夏子叫我起床都没有听到。”
夏子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夏子:“……”
夏子:“啊,是,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呢,哈、哈哈……”
夏子:“…………”
夏子:“……不行。受不了。呜呃(↑——)////////////////”
卢克:“?!”
卢克:“夏子?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的脸比尤尼奥偷吃的番茄还红,还好吗?”
“我没有偷吃!”被背刺的尤尼奥尖叫:“我没有!!是因为卢克起太晚了!所以大家的早餐才变成外卖和水果了啦!!”
QJ也笑了起来,然后,它碰了碰脸烧的红红的夏子。
“说起来,今天的天气很好哦,夏子小姐,下午要不要外出呢?梅梅露小姐之前发消息,说中午会来拆快递。我想,大家可以一起去野餐哦。”
“谢谢你QJ……我要去找外出的衣服了。”夏子借着话头,快速逃离了案发现场:“吃的东西就拜托卢克你了喔!!”
卢克:“?哦,好……”
他呆呆地看着夏子逃走了。
【龙族】二周目重开后发现大家都拿错了剧本(一)
全员cb向,沙雕轻快风。是和亲友的发疯灵感。
summary:龙四诸神黄昏后小魔鬼帮明非重启世界,东京四人组二周目重开却发现灵魂穿错了身体。
**恺撒看见楚子航常年面瘫的脸上出现如此多的表情,不由觉得这世界真是扯蛋。
江南老贼,给我看好了,重启之力是这么用的!(bushi)
禁止ky!!!内含双源、江(南)北与赫尔佐格东京爱情故事、赫橘水仙入股不亏(被打jpg.
不要太计较一些剧情哈,因为是发疯之作。
全文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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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员cb向,沙雕轻快风。是和亲友的发疯灵感。
summary:龙四诸神黄昏后小魔鬼帮明非重启世界,东京四人组二周目重开却发现灵魂穿错了身体。
**恺撒看见楚子航常年面瘫的脸上出现如此多的表情,不由觉得这世界真是扯蛋。
江南老贼,给我看好了,重启之力是这么用的!(bushi)
禁止ky!!!内含双源、江(南)北与赫尔佐格东京爱情故事、赫橘水仙入股不亏(被打jpg.
不要太计较一些剧情哈,因为是发疯之作。
全文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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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没多久就听见蝉玩命地叫,仲夏的烈阳有点毒,屋里闷得好似蒸笼。
恺撒叼着根消食磨牙棒,身穿掉色大裤衩,脚踏一字人字拖。大赤赤的坐在“破烂”的居民楼里,手拿着鼠标极为不耐烦的在学院网页上乱点。
“否否否否否”
恺撒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还能重回大学,在令人头痛的学院界面上,用他亲爱的废材小师弟的身体做所谓的“日常”问卷。
“明非!不要一大早起来就玩电脑!下去买一袋广东香肠和一把小葱,顺带去传达室看看有没有新的邮包寄来!”婶婶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隔着20厘米的沉重墙,震得恺撒直发懵。
从小养尊处优,接受高等教育的金发贵公子何时见过如此大的阵势,自他穿到这里起就被硬控到现在。
恺撒由衷发誓,等身体换回来后他绝对要在学生会给这具身体的主人颁发个“打不死的小强”之奖,以此表示对下任继承人抗压能力的高度认可。
“Ricardo.M.Lu,您有未读邮件。”屏幕上忽然跳出新窗口。
恺撒点开邮件,里面除了通知此身体的主人挂科且免费蛋糕服务取消外,其他一律都是废话。
生日么,恺撒的手指顿了顿,嗤笑着将邮件叉掉。叔叔婶婶看来倒不记得小衰仔的生日,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天他貌似还被拉去执行任务了。
手机“叮”的一声响,短信进来。
“生日快乐。楚子航。”简洁的就像那张面瘫的脸。
恺撒哑然,思绪又要飞走时,新的短信也进来了。
“路明非,这是你的手机号么?我是陈雯雯,今天中午11:30文学社在苏菲拉德披萨聚餐,要是收到短信就一起来吧。”
不是吧大妹子,这种狗血剧情都有我们路小熊猫的份?
恺撒捂脸,恺撒沉默。但秉持着绝不ooc的信念,他还是牙疼的回复了个“好啊”。
不行啊不行啊,小路同志,这口气我帮你出好了。恺撒缓缓的吐了口气,决心给同学们来个真正的执绔弟子版路明非。
路明非蹲坐在定制的真皮座位上,窗外的暴雨被这辆豪华的迈巴赫隔绝开。
“这么大雨,你妈也不知道来接你。”
“还好我上午没去洗车,无接触洗车,一次八十块,洗了就扔水里了。”
“你们学校那个门卫开始不让我把车开进来,我说我来接儿子放学的……”
男人一边潇洒地拨弄着他的方向盘,一边唠唠叨叨,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完。
路明非从上车起就没搭理过对方一句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他能说什么,他总不能学着师兄的面瘫脸,冷酷地对这位牛逼大爹说:“对不起哈楚专员,其实我不是你儿子,我只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废材。今天不小心穿到您儿子身上,真是抱歉了呢。”
哈哈,这个世界终于是疯癫了吗?小魔鬼呢,不是说好二周目重开拯救一切的么?怎么还能给我干到师兄身上,啊?好巧不巧,还是雨夜高架桥的这段时间线。
这下好了,路明非觉得自己还没撑到小魔鬼找来这个时间线,自己就要先死在这个可怕的地狱级奥丁副本里了。
“现在播报台风紧急警报和路况信息给我根据市气象台发布的消息,今年0407号台风‘蒲公英’于今天下午在我市东南海岸登陆……”
他看向窗外,能见度真的差到了极点,五十米开外就白茫茫一片的看不清楚。雨点像牛豪般密集,落地已是水沫。
男人猛的转动方向盘,强行切入应急车道。非常漂亮的操作,好似一把断水的快刀斩乱麻把身后的车流都切断。
路明非内心直呼卧槽,全然无视了男人冲他扬起的得意笑脸相。手死死拽着座椅边缘,指甲几乎陷入真皮套内。
好在曾当过学生会主席并被全校通缉的路明非还能hold住这种场面,不至于被牛逼大爹当场整吐。
迈巴赫驶入了“000号”高架桥。路明非强打起精神,面色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
“The trees they grow high ,the leaves they do grow green”
“Many is the time my true love I've seen”
带有爱尔兰口音的英语像股浓稠浆,和在空气里。
“不错吧,他们都说是好碟我才买的,讲父爱的!”男人说。
路小同志扯扯嘴想,是啊是张好碟,但是大爹你爱他那你就大声说出来啊,扭扭捏捏整这么娘们干什么。
男人还在不停唠叨,路明非也只不过张了张嘴,在不痛不痒的地方插上几句话。
音响里突然传来低笑声,车窗瞬间被黑影覆盖。男人的脸突然绷紧了。好似蛰伏在森林里的猛兽忽然咧开牙齿,随时准备攻击。
“坐好了。”男人震喝,他反手拉住路明非的手腕,生生把他从后座拉到前座,扔到副驾驶位上。
车窗外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越来越多的人影聚集在车外。他们的金瞳像墓地的鬼火,如残烛般燃烧着,带来巨大的威压。
“Many 'on hour' I have watched him all alone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见鬼,都这样了这音响怎么还在放歌。路明非看着黑夜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一个骑着八足骏马的家伙踏雨而来。
风间琉璃睁开了双眼,他就如同只随时暴起的猛兽,警惕的大量着室内。
这里被人动过,他心里想。
推拉门“嘎吱”下被打开,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周围的空气迅速冷却下来,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好久不见,稚女。”橘政宗坐了下来,放软了态度,语气温和。
“是你。”风间琉璃的手不由握紧,咬牙切齿地说。
橘政宗倒是不慌不忙的用屋内的茶具沏起茶,湿润的水雾缓缓升起,弥漫在空气中,将他的面容掩盖。
“我一直都知道你还活着,放心,我有法子对付王将。但首先我需要通过你见见另一个人。”蛇岐八家大家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放下古朴的茶杯,看向风间琉璃的眼神带上些许压迫。
“没事,他想见的是我。”风间琉璃听见了某个来自脑海的声音,随即,灵魂失重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他仿佛失去了身体的自主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说话、行动。
“你不是橘政宗,他不应该知道我在这里,而且也不会贸然找上门。”他听见自己如此说道。
“不愧是狮心会会长,一眼就看出来了。”橘政宗笑道,“我是零。”
楚子航的大脑有几刻钟的时间是空白的,对方的话在他的脑子里炸出一朵远胜于装备部能导致的巨大蘑菇云。
“不用这么紧张,世界重启了,但是发生了些bug,据我所知不少人都灵魂互换了。但目前在日本的只有我们几个,在等路明非他们赶来和我们汇合前我们就要开始补齐捉拿赫尔佐格的局了。”
“可是你不就是?”楚子航微微眯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某位大人的恶趣味罢了,他把王将和橘政宗分开了,现在是两个人。到时候橘政宗的身体还要被塞进一位异世界的罪孽深重的灵魂。”
夜深人静,远在异世界的江(南)北打了个喷嚏,他瞪着评论区那帮罂粟花像得了狂犬病一样的到处发疯,气不打一处来。
“骂骂骂,疯狗一样。告诉你们,你们的祖坟都是我刨的。”江北骂骂咧咧的想着,叉掉了网页。
恺撒提着马桶圈,大马金刀的坐在包间里,颇有一股来干架的气势。
诺顿双手抱胸,面无血色的靠在芝加哥火车站附近的酒店墙上。
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个身着黑西装,脚穿方口小皮鞋的男孩。
男孩用他那狡谑的黄金瞳上下打量着诺顿,看昔日大杀四方的青铜与火之王被迫用一个妙龄少女的身体行动。
“哈,自己妹妹的身体用起来感觉如何?”路鸣泽看好戏的问道。
诺顿干咳一声,微微垂下头,脸上露出半尊敬半畏惧的表情道:“尊上莫笑,臣刚从人类的身体里苏醒,不清楚是什么回事。”
路鸣泽轻笑一声:“是世界重启后的一些小问题,康斯坦丁目前在你的身体内,而耶梦加得目前占据着康斯坦丁的身体健康另外,你们兄弟姐妹中只有你恢复了记忆大师记得好好看紧他们。尤其是耶梦加得,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也绝不要让她见到路明非。”
诺顿一愣,得知康斯坦丁的身体被狡诈老妹占据而产生的愤怒感被路明非的是冲散。
“关于明明的?为什么”
结果只收到黑色君王警告的眼神。
“叫这么亲密?别问东问西,现在这可不是你能知道的。”
“遵命。”可怜的诺顿殿下,在尊上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会给你。”楚天骄注视着奥丁,推了路明非一把,“儿子,跑。”
“嘿,神。芝麻开门啦。”男人喊着,提着刀没入浓浓的夜色中。
路明非坐在车上,捂着脸苦笑,刚从混乱中逃离,但劫后余生的喜悦却迟迟没有到来。
“Father,dear father, you've done me wrong.
You have married me to a boy who is too young.”
操你妈的煞笔人生,路明非窝囊了一辈子,从未想过像那些影片里的男主般翻过人生的高山,或是从心脏中分出些什么炽热的感情。
哦,老天。他真的只想窝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巷里度过一场平庸俗甚至堪称“堕落”的人生。
拯救世界?当个杀死奥丁且英雄救男的混血种传奇?
fuck,那真是操蛋。
但人生中总会有不少意外。
楚子航、恺撒、败狗师兄、绘梨衣甚至是路鸣泽和楚天骄……他们便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路明非猛的一踩油门,原路返回。迈巴赫的速度开到了极限,溅起一车多高的水花。
他的瞳孔染上黄金色的光晕,黑色的鳞片悄然覆上皮肤。
楚天骄举刀,他面前的奥丁掷出昆古尼尔,那由世界树枝制成的长枪染着死亡的气息,携着绝望的腐败味向他飞来。
但紧接着昆古尼尔突然不动了,滑稽的停留在半空中,一个张着巨大骨翼、面目狰狞的人类——如果他还能用“人类”形容的话——出现在楚天骄面前。
“嘿,奥丁。好久不见。希望你现在还认得出我。”路明非轻轻地说着。
“哇哥哥,你果然是最棒的!重获力量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我够慷慨吧,something for nothing,100%融合,不需要任何生命!”小魔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大声庆贺着。
“先别烦我,之后我们要好好聊聊,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路明非结果小魔鬼递过来的七宗罪。
“你是楚子航?”奥丁的声音宛如古楼里的石钟,沉闷而庄严。
楚天骄看见那个类人僵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不,我是迈巴赫!”
楚天骄呆滞地看着伤痕累累的车子,又看看那个估计是他儿子的家伙。
楚天骄:?这剧情怎么这么不对劲……孩子不会烧傻了吧。
老父亲正经,老父亲不想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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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关于楚天骄如何辛苦的把路明非扯大(确实是明非如何辛苦的把老爹扯大……)(粮票解锁即可!!!!)好吧彩蛋可能会有点水(因为我花了四个小时极速赶稿...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日更新后续(因为我要滚回去上学了啊啊啊)
全职×龙族番外:尼德霍格有兴趣代练荣耀职业赛吗-98
·大家好我活着回来了……
-以下正文-
清官难断家务事,古话诚不欺人。
这话有两头解释,一头是说家庭恩怨纠缠颇多,再正直的人也很难一上手就理出个一二三四来——至于另外一头解释么……
家庭矛盾但凡闹起来,总是鸡飞狗跳的,不管多光鲜亮丽的身份,贸然搅和进人家的家庭事务,很容易两边不讨好,夹在中间闹得灰头土脸的。
路明非目前就有这个从紧急救场的青天大老爷变成红烧大老爷的趋势。
叶老爷子起手式被打断了当然不会偃旗息鼓,毕竟是教育小辈,一出手就哑火了也实在是非常没有牌面,于是老爷子在被他劈断了半截实木雕花扶...
·大家好我活着回来了……
-以下正文-
清官难断家务事,古话诚不欺人。
这话有两头解释,一头是说家庭恩怨纠缠颇多,再正直的人也很难一上手就理出个一二三四来——至于另外一头解释么……
家庭矛盾但凡闹起来,总是鸡飞狗跳的,不管多光鲜亮丽的身份,贸然搅和进人家的家庭事务,很容易两边不讨好,夹在中间闹得灰头土脸的。
路明非目前就有这个从紧急救场的青天大老爷变成红烧大老爷的趋势。
叶老爷子起手式被打断了当然不会偃旗息鼓,毕竟是教育小辈,一出手就哑火了也实在是非常没有牌面,于是老爷子在被他劈断了半截实木雕花扶手的楼体上站定。
……开了大。
年年上老爷子家拜年的叶修到今天终于知道二楼书房里博古架上放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包括那个博古架。
一时间场面那叫一个万剑齐发。
“我以为那个博古架是实木的……”叶修震惊之余不忘走位正拉着他弟寻找客厅里能躲过这波AOE的死角企图卡过boss,“——等下,正常来说剑御有可能同时操纵这么多剑吗?”
“首先那个博古架是纯金属拼接的,就在外面贴了层仿木皮。”他堂兄眼疾手快抄起客厅里大理石台面的茶几竖了起来,“其次你觉得老爷子这么大年龄了为什么还会被我们局返聘?能在建国前混下来的混血种能有一个吃素的吗?”
“那有必要在家里搞这么多武器吗?”叶秋似乎被平静看似祥和略有过时实则危机四伏的中老年人最爱纯中式室内装修刷新了世界观。
“最后,老爷子是建国前混下来的混血种。”堂兄重复了一遍,“我听说卡塞尔的校长昂热洗澡都会带着他那个折刀,他们战时混出头的混血种都有点这毛病。”
“你不会想知道地板下面藏了些什么东西的。”
“……你看起来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叶修看他堂兄三两下就搞出一个防御工事的架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必须要强调,”堂兄郑重其事地看着叶修,“孙辈里面被老爷子这么收拾过的人,只有你一个。”
“那你这么眼疾手快地翻出这玩意就显得很没有说服力了,”芬格尔一手抓着电脑另一手抓着唯物主义世界观破碎的陈果也拱了过来,放开陈果后他敲了敲茶几背面,“你没被打过怎么知道这茶几下面嵌了钢板可以当防御工事的?”
“作为孙辈里面最早出生的纯度不低的混血种在童年时期和爷爷在老宅里玩躲猫猫是什么很稀罕的事情吗?”堂兄一本正经地解释,“而且孙辈里面被这么收拾过的只有他一个。”
他着重强调了“孙辈”两个字。
“所以你爸和他爸都被这么打过。”芬格尔了然。
“——你们玩的是什么超自然维度兴师动众的躲猫猫啊!”陈果终于找到了能插话的地方。
“是混血种寓教于乐享受祖孙之间天伦之乐的躲猫猫。”堂兄一边敷衍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战术握持姿势那叫一个标准。
“谁家享受天伦之乐合家团聚包饺子的时候还会带弹簧刀!”陈果忍不下去了。
“……挑饺子馅?”堂兄看了她一眼。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陈果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叶修这么会说垃圾话应该是遗传。”
“他弟才是那个变异的。”
“重点是我会不会说垃圾话吗?我做人诚实不会信口开河胡扯这难道是什么缺点——”叶秋看了一眼防御工事外面的场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是不是忘了……”
“与其说是忘了,应该说是来不及干的事情有很多。”芬格尔背靠茶几掀开电脑,“首先我们要想个说法敷衍一下网友……”
陈果的电话响了。
“是联盟办公室!”她一声惨叫,“我们是不是先要想个说法敷衍一下冯主席啊!”
“那都是后面要说的事情,重点是这不是还有普通人吗?!”叶秋终于想起还有个无血统的站队成员苏沐橙,“你们不管管普通人吗?!”
“管了。”叶修朝旁边打了个手势。
绘梨衣单手遮着苏沐橙的眼睛,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在Q市那会我就想说了,现在我又想说一遍。”叶秋对他哥这种敷衍了事的处理方式大感头痛,“只遮住眼睛有什么用,她又不是聋了……”
“而且经理这不是两只眼睛全看到了吗?!”他指着一边接电话的陈果。
“看到什么了?”电话那边冯主席的秘书听到这声多嘴问了一句。
“什么都没看到……”陈果抬头看外面,哇了一声,“路明非你小心点——”
“没事,我已经发消息给张佳乐了。”叶修胸有成竹。
“跟张佳乐有什么关系?”秘书的疑惑越来越大。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啊!”陈果答非所问。
“他人不是在K市吗?”芬格尔敲着键盘听到这话大喜过望,“你能把他从K市摇过来那我们这个方案就可以再完善一下了!”
“我又不是老韩我怎么可能把他从K市摇过来……”叶修觉得芬格尔未免把自己想的太神通广大了,“他从Q市飞回K市在B市转机呢。”
“私人飞机可以直飞的吧?”芬格尔觉得张佳乐的行动轨迹有些离谱。
“他跟林敬言一起去的机场,坐私人飞机不好解释。”叶修道,“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总之,又给他赶上了。”叶秋叹了口气,给他哥做了个总结。
“这里面到底有张佳乐的什么事?”秘书还在那头坚持不懈地问。
陈果眼见着就结结巴巴支支吾吾搭不上话了:“这个,那个……”
她是很想拿出职业经理人的风范对答如流,但是刚刚被干碎多年来的唯物世界观,身处超自然家庭伦理大戏的正中心,她实在是也编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我是兴欣战队的媒体运营芬格尔,”旁边芬格尔当机立断把手机抢了过去,“关于今天的直播……”
他看了一眼正跟叶家老爷子干架干的正激烈的路明非:“是我们宣发计划的一部分!”
“你……!”陈果目瞪口呆。
“后续的计划我们会按照推送节点在网上放出的,”芬格尔镇定自若对答如流,“对,我们会控制好舆情的,就这样。”
“你问张佳乐啊……”芬格尔把手机移开,清了清嗓子,“啊,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他们家在B市内环有什么信号不好的……!”秘书的吐槽才说到一半就被他掐了。
“这人也真是的,网不好跟着的那不就是信号不好吗?”芬格尔一副秘书少见多怪的表情。
“网不好是因为这是个独栋,老爷子还没装AP面板。”叶修堂兄幽幽地插话,“我也想问问你B市内环能有什么电话信号不好的……”
“路明非你解决了没有!”芬格尔忽略了叶修堂兄的话,探出头大喊,“还要用你的号营业呢!”
“我是想赶快解决……!”路明非一刀抽飞又一把飞过来的短剑,“但问题是我现在撤销言灵好像不是很礼貌吧?”
“那是长辈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不也是他的长辈吗?”卡塞尔出来的人在尼德霍格的伦理梗上总是反应很快,“那你直接言灵对轰也是一样的!”
“那他们家房子就要塌了。”楚子航从容不迫地抽飞了另外一把短剑说明道,“顺带一提,这栋楼的地板下面还压着很多刀剑。”
“老爷子看起来似乎还有余力。”
“难怪每年维修地暖的时候还非叫你们局的人来……”叶秋突然觉得以前关于本宅的一些疑惑有了答案,“感情你们是在维护军事要塞啊!”
“不至于搞的这么兴师动众吧!”路明非当场傻眼,举着两把小太刀欲fuck又止。
但似乎兴师动众与否,目前看来由不得尼德霍格说了算。
——因为路明非眼睁睁地看着二楼走廊的地板抖了起来。
“你们不劝劝老爷子吗?”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蹲在茶几后面的一干同伙,“这拆的好像是你们自家的楼吧?”
“我刚刚已经上报了,有房屋保险,没事的。”叶修堂兄沉着地对他点头,“顺带一提,老爷子现在应该是玩开心了,倒也不是非要家法伺候叶修……”
“所以该反思的是你为什么要陪老爷子干这么久的架。”芬格尔探出头帮叶修堂兄补上了后半句。
“怪我咯?”路明非被噎了个够呛,“我不陪老爷子用冷兵器干架他们兄弟俩的言灵一开出来这楼早就拆没了好吧!”
“无非就是早拆与晚拆的区别,”堂兄一本正经,“所以我一开始就上报了,怎么都能有房屋保险的。”
“你别惦记那个破房屋保险了!”路明非很有几分崩溃,“操心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吧!”
“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联系你们卡塞尔中国分部吗?”堂兄看了眼大门口,“那早就联系了——”
一个在各种突发意外场景下莫名其妙和大家熟起来家伙一手提着卡塞尔中国分部年节拜访烟酒茶三件套一手拧开门把手堂堂登场。
正在表演万剑归宗的叶老爷子一个急刹车,满室的冷兵器在空中飞到一半一个接一个精准悬空,距离高幂最近的一把擦着他的脸滑过去,悠悠然在空中转了个圈。
“……结束了?”路明非和楚子航一人一边跟体操运动员踩平衡木似的蹲在二楼栏杆扶手上举着刀戒备道,“您开始和结束得都挺……”
……突然呐?
“家丑不可外扬。”叶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道——但既然一开始就不是要认真执行家法,那只怕现在结束应该也只是怕开大之后误伤到合作机构办事员不好交代来着——莫名其妙开始有些理解叶老爷子脑回路的路明非觉得事实十有八九是这样。
“该说不说,”高幂提醒他,“你们家的这点事别说不可外扬了,已经播得全网到处都是了。”
一直蹲在书房安全角落的叶父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不该说的话别乱说——刚刚贴着高幂滑过去的那把刀又悠悠地滑了回来。
“这楼……还是安全的吧?”高幂看着室内,立刻调转了话头,“需不需要我再添补汇报什么紧急事项?”
芬格尔想起什么,大声叹了口气。
“怎么的?”高幂大为紧张后退一步——实乃求学生涯中被芬格尔坑成习惯了的后遗症。
“没怎么。”芬格尔默默地把陈果往背后塞了塞——这边还有个茶几,藏个人倒是容易。
但是另外一边——
绘梨衣一手抓着客厅里的大吊灯,另外一只手捞着苏沐橙,正随着装饰链条来回晃悠呢!
这是老爷子上一轮万剑齐发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后果。
此时此刻,随着吊灯链条吱嘎一声,绘梨衣带着苏沐橙做了个钟摆运动,堂而皇之地从高幂面前荡了过去。
“我说,这位……”高幂指着从他鼻尖处“咻”地一下扫过去的苏沐橙,“兴欣战队的成员?”
咻,苏沐橙又荡了回来。
“据我所知……”
咻,荡过去。
“她应该……”
咻,荡回来。
“——你们能好好站在地上听人说话吗?!”高幂不耐烦了。
“停战了绘梨衣,”路明非小声提示,“可以下地了。”
绘梨衣拎着苏沐橙从半空中稳稳落地,掏出键盘:“有什么事吗?”
“这很显然就是个普通人,全程目睹了混血种发动言灵……”高幂看着苏沐橙,“等下你们不要一脸‘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打算蒙混过关,按照执行官守则的规定——”
“话说回来刚刚直播里你们的战队经理也在吧?!”
“我叹气的原因就是这个。”芬格尔对叶修堂兄道,“你手脚也太快了,中国分部的执行官先到达现场的话,要执行记忆清洗的,他等会要上报到富山雅史那可就麻烦了。”
“按照我们局的规定,如果不在一开始就上报定损的话,房屋保险不给全报。”堂兄自有他的道理。
“这好歹也是入册的建筑……”堂兄说着说着就沧桑了起来,“保险不报全的话剩余的修缮费用要从我的津贴里扣啊……”
“我还以为你这么操心你爷爷的房子是因为你们祖孙感情特别好呢!”从二楼跳下来的路明非正好听了一耳朵,诧异道,“原来你最关心的是自己的津贴吗?!”
“塑料,实在是塑料,”芬格尔一脸同族不肖的表情,“你们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只有卡塞尔的毕业生同僚情谊特别塑料了好吗?你们这没去卡塞尔接受教育的亲情也很塑料啊,可见感情塑料这一点根本就是混血种的遗传!”
路明非很想争辩一下不要一说到什么破毛病就什么黑锅都往尼德霍格遗传的头上扣,但是仔细一思考,路鸣泽跟他那关键时刻很顶事但大部分时候都很塑料的感情也确实——不过路鸣泽塑料得更多一点,所以可见这个破毛病是路鸣泽遗传下去的,不关他事。
“……目前姑且把这两个误入混血种斗争现场的普通人……”高幂说到了处理方案。
“时间差不多了。”叶修看一眼客厅里那个特别坚挺被刀剑捅了十来个窟窿还在坚持走字的钟。
“什么时间?”叶秋还不知道他哥一直在计算什么。
“负责善后的人来的时间。”叶修特别关注了一下高幂背后。
先是引擎运转到极限的声音,接着一个急刹车,一个人影嗖一下窜出来举着注射器就给高幂脖子上来了一下。
“看管……”高幂一句话没说完,愣了一下,直直地向前倒地。
“赶上了吗?”举着注射器的人问。
“赶上了。”叶修点头,“那么按照规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执行官遭受袭击失去意识之后,负责接手的执行官应该是……”
“你们都神经病啊!”实习执行官方士谦悲愤地跟着走了进来,“我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跟张佳乐在一个机场转机!”
“我才是做了什么孽在B市转机……”张佳乐收起注射器抱怨。
“这还真有张佳乐的事啊?”警报解除,陈果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躺在地上的高幂,“……他没事吧?”
“对混血种用强效镇定剂而已,睡一觉就行了,能有什么事。”张佳乐一脸云淡风轻。
“你居然带着这东西?”叶修诧异道,“我当时摇你过来是觉得你高低能把高幂打晕什么的。”
“他的言灵是昆仑,标准近战MT,我是远程,你让我肉搏把他敲晕也太抬举我了。”张佳乐翻了个白眼,“要是我能把他敲晕为什么你不自己亲手把他敲晕?混血种强效镇定剂而已,汉高家族走量的商品,我身上带一点也很正常吧?”
他指尖比出个一点点的手势。
“……一点是多少?”陈果战战兢兢地问,“算了,我不想知道。”
“两三箱?”张佳乐满不在乎地透露了现役职业选手私藏大量奇怪化学药品的违法事实。
“都说了我不想知道啊!”陈果抓狂,“我只是个普通的战队经理,你们这很显然很奇怪的组织处处透着诡异啊!”
“你马上就要成为这个奇怪组织的一员了。”叶修据实以告,“……不想被洗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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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期待一下兴欣的媒体运营芬格尔到底能编出什么胡话
其次确实是苦一苦张佳乐骂名yeg来担(喂)
然后这个更新隔了这么久是因为很多三次元现生的事情……简单说一说的话就是首先公司因为很离谱的原因倒闭了所以我失业了(原因到底有多离谱已经可以当成段子讲的程度,简单来说就是老板疯了去住精神病院了……)然后忙着打官司仲裁,然后大家吃散伙饭的时候我因为忘记药物禁忌吃了甲硝唑之后喝酒然后差点寄了,二月年后忙着仲裁三月份一直都在住院……所以一直修养到现在,嗯……
所以本文的更新方式大概就是写多少更多少吧……太虚弱了我现在……西八
【楚路】请问您要来一只比格吗
OOC致歉
00.
路明非从前台的电脑前抬头,声音散漫:“欢迎光临爪爪宠物店,请问您需要看看宠物还是宠物用品?”
进门的男人抓住门口防止宠物逃走的栅栏,带着一些不确定问:
“我的朋友建议我养一只宠物,请问这里可以推荐一些比较适合我养的吗?”
路明非的笑容真诚了一些:“当然可以,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楚,楚子航。”
01.
外面开始刮大风的时候,路明非正站在凳子上,踮着脚想把一袋狗粮塞进展示柜里。
定制柜子的时候路明非光想着尽可能多的展示自家的商品,却完全没想到这家店的高度让他很难去取或放下顶层的东西。
好不容易把狗粮袋子塞进去,路明非活动一下酸软的手臂和小腿,然后听见雨像......
OOC致歉
00.
路明非从前台的电脑前抬头,声音散漫:“欢迎光临爪爪宠物店,请问您需要看看宠物还是宠物用品?”
进门的男人抓住门口防止宠物逃走的栅栏,带着一些不确定问:
“我的朋友建议我养一只宠物,请问这里可以推荐一些比较适合我养的吗?”
路明非的笑容真诚了一些:“当然可以,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楚,楚子航。”
01.
外面开始刮大风的时候,路明非正站在凳子上,踮着脚想把一袋狗粮塞进展示柜里。
定制柜子的时候路明非光想着尽可能多的展示自家的商品,却完全没想到这家店的高度让他很难去取或放下顶层的东西。
好不容易把狗粮袋子塞进去,路明非活动一下酸软的手臂和小腿,然后听见雨像开闸一样落在地上的声音。
点的外卖又要推迟了。他心里哀嚎一声,还是无可奈何缩回柜台,手里的鼠标也自动点了下一局——既然没有客人,那就先来一局紧张刺激的消消乐吧。
但是却有人顶着风雨推开门。
首先是大型犬的“汪汪”声,接着才是宠物主人的声音:“打扰了。”
路明非点了暂停,抬头一看,正是前两天被自己忽悠着买了比格的楚子航。当时是怎么说来着?比格性情温顺,十分推荐家养。
而此时被赐名“村雨”的比格用头顶着栅栏,一边“呜呜”叫,一边试图去够栅栏边的狗粮碗。
楚子航从刚刚那句话之后就没再开口。两个人的目光都看着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样的村雨,路明非实在受不了它的蠢样,忍不住看看楚子航,却发现他眼下黑眼圈深重。
相较于刚刚来到宠物店的平和,楚子航明显被闹得没休息好。察觉到路明非的视线,楚子航也看向他。
明明是一样的平静目光,路明非却生生从里面看出些谴责来。
他心虚地移开目光。
02.
外面的雨还在下,总让人被迫害的站在门口不太好。路明非推开紧闭的栅栏,让楚子航进来。
这个时候路明非才仔细观察起这位顾客:楚子航大概是遛完狗准备回家,村雨却突然朝宠物店狂奔起来,直接从人遛狗变成狗遛人。甚至因为跑着跑着,雨点枪林弹雨般落下,楚子航原本整整齐齐的头发凌乱搭在额间,白色的休闲衬衫也被雨水浸得透出微微肉色。
路明非下意识避开目光,在柜台找了条干净毛巾让楚子航打理自己。
村雨依然是一副渴望狗粮的蠢样,路明非看不下去加上自我谴责的心虚,迫使他蹲下去揪着村雨的后脖颈:“你得了啊,你主人给你狗粮零食啥都买了,你不能就想着在老东家白嫖啊。”
村雨“呜呜”低声叫着,村雨不懂,村雨无辜,村雨冒雨前来只是为了吃上一口前东家的口粮,村雨又有什么错呢。
路明非感觉自己开始头痛了,但是又不能直接将这对冒雨前来的主宠送走,只好重新拆了一个新碗的包装,给村雨倒了一碗救济粮。
村雨埋头苦吃,另一只宠物店的狗却不满意了。
03.
狄克推多对着村雨叫起来,气势汹汹,对于这位吃了自己口粮的不速之客非常戒备,却碍于自家被关在笼子里,无法冲出来给这位客人来上一口。
楚子航像是被它吸引,拎着毛巾站到狄克推多的笼子前面,“狄克推多?”原来是认识这位大爷。
路明非惊讶抬头,“你认识狄克推多?诶,那你是认识师姐,”他看着楚子航,换了一个称呼,“就是陈墨瞳,你认识的吧?”
楚子航思考一下:“诺诺?我认识她的丈夫,恺撒,据我所知,他们两个很喜欢这条狗。”
路明非就顺着说下去:“师姐最近突发奇想,说要去索马里海沟看海盗,老大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狄克推多前段时间感冒刚好,不太适合出远门。老大又不喜欢他家那群老头子,就把狄克推多放在我这里养一段时间。”
楚子航点点头,他不是话多的人,认出朋友的宠物后就专心看着路明非手忙脚乱地安抚两只开始互相龇牙咧嘴的大型犬。
路明非蹲在地上,一只手拍着一个狗头:“哎呀哎呀,你们俩小时候还见过呢,别吵了。狄克推多你的狗粮我给你新买一袋,外加两个罐头好不好?”他又转头对村雨说,“你呲什么牙,你大老远拖着主人来抢别人的饭吃,你现在委屈上了是吧。”说着路明非恨铁不成钢起来,简直想狠狠蹂躏这只得了便宜还卖乖之狗的狗头。
路明非蹲在地上,楚子航站在他身后,很清楚地看见路明非怕弄脏衣服穿着围裙,围裙的带子绕过腰在背后系了一个蝴蝶结,显得腰十分细。因为是夏天,路明非只穿了一件T恤,单薄的后背上面是白净的脖子,他忙着安抚两只吵架的狗,身体也晃来晃去。楚子航盯着那块白,感觉自己好像也被晃晕了。
楚子航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盯着别人一直看,脸上发烫,刚刚擦过雨的毛巾微微发凉,他下意识把这块毛巾放在脸上以期降温。
路明非觉得这样不行:自己在这里费心费力调节两条狗的矛盾,真正的狗主人却在一旁隔岸观火。于是他转头,准备叫楚子航来把自家傻大儿领走,却发现这个人把脸埋在毛巾里:“你怎么了?”
楚子航抬头:“没事,就是脸有点烫。”
路明非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淋了雨,发烧了?”他急急站起身,走到前台后,翻找起感冒药来。
楚子航清楚刚刚的热度只是生理反应,刚刚开口拒绝,就被难得动作快速的路明非把杯子塞在手里:“就算没有发烧,你也是淋了雨的,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楚子航停下拒绝,一口把药喝了。
“喂!”路明非没想到楚子航直接喝了,“这是开水!”
楚子航对路明非摇摇头,压着嗓子说,“没事。”这是被烫的。
04.
后来几天,楚子航都带着村雨前来。路明非已经从“这傻小子又闯什么祸了”变成“要不要忽悠这傻小子买点其他狗狗用品”。
值得一提的是,路明非是一个很敢想敢干的人。于是楚子航每次一来,路明非总能拍拍充盈起来的钱包傻笑一会。日子过久了,路明非再迟顿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不会在外面有别的狗子了吧?
然而还没等路明非下一次见到楚子航,学姐诺诺来店里领狄克推多回家。
诺诺是带着她金发的未婚夫过来的。索马里的阳光大概很好,夫妻二人晒黑了不少,路明非差点没认出来。
狄克推多看见主人就委屈地“呜呜”起来:这个人天天把我的粮分给别的狗!但是恺撒并不能懂一只狗在委屈什么,只是笑着伸手揉揉狗头,然后打开笼子,从诺诺的手提袋里拿出一条零食喂给狄克推多。狄克推多先是矜持地迈着步子,快速走到恺撒手边,吃狗条吃得热泪盈眶。
恺撒突然问:“路明非,我之前留的狗粮还有吗?”
路明非一下紧张起来:狄克推多的狗粮在村雨的撒娇下被他分出去一些,为了补偿狄克推多,他也忍着肉疼买了一包全新的狗粮和零食。但问题是——
还没到。
明明那个ID叫“炎之龙斩者”的二道贩子告诉他这两天就能到,但是包裹就该死地卡在集散仓两天,刚刚显示派送时,恺撒和诺诺就推开宠物店的大门。
路明非强颜欢笑:“在家呢老大,明天我给你送家去?”
恺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就不用了,本来给你的量就是多的。不过看你这个表情,”他停顿一下,眼见路明非更加坐立难安才慢悠悠说出下一句,“剩下的你就自己处置吧。”
路明非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之后又送了几个小狗玩具以补偿狄克推多。诺诺看着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打机锋,想了想养在父母家的猫咪“侧写”,也笑眯眯加入“论如何敲诈宠物店老板”队列。
路明非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含泪送出包括但不限于猫条之类,目送恺撒和诺诺离开,心里下了决定:还是把亏的钱从楚子航身上赚回来吧。
坐在办公桌前的楚子航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破天荒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CHU:怎么样了。
Dictator:接回来了。
CHU:谢了,下次比赛让你三招。
Dictator:比赛先不提,你家狗把我家孩子的口粮吃了?今天委屈得快哭了。
CHU:。
CHU:【转账】
Dictator:OK
05.
门口的风铃又响起来了。
路明非趴在桌子上,语气恹恹:“欢迎光临爪爪宠物店,请问您想要看看什么?”
楚子航一只手捂住眼睛,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先说好了,这次就不用给我推荐比格了。”
路明非立刻爬起来:“楚先生?!”他没有看见村雨,“村雨今天不来吗?”要不这次推荐一点狗狗玩具。
楚子航没接话,而是走进他,“它不来,我倒是有点事想麻烦你。”
路明非:?
路明非:“先说好,上次村雨让我的钱包受了重创。你这次要想请动我,”他比了一个手势,“必须要这个数。”
楚子航朝他伸出手:“好啊,那我能邀请你一起去约会吗。”
路明非于是也笑起来,把手搭上去:“那就是另一个价钱了。”
[恺诺/楚路]加图索一家(6)
Summary:恺撒·加图索的噩梦开始了,恺撒·加图索要开始提防早恋了。
“感谢自小学五年级始的每任语文老师,感谢古代近代现代当代的所有文学创作者,感谢不离不弃的口语老师师兄,感谢来自意大利的中文国啐老师老大,感谢师姐,感谢uncle鹿,感谢小妍姐姐,感谢芬格尔,感谢帕西……再次感谢所有人。”
已经开始读高二的路明非在他的作文本上写,他上高中之后加入了文学社,明天周一,是文学社的社团活动日,下午放学之后他要在一干在文学的感召下聚集在一起的若干文学爱好者面前朗读他的作品。
“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我能有今日这番成就...
Summary:恺撒·加图索的噩梦开始了,恺撒·加图索要开始提防早恋了。
“感谢自小学五年级始的每任语文老师,感谢古代近代现代当代的所有文学创作者,感谢不离不弃的口语老师师兄,感谢来自意大利的中文国啐老师老大,感谢师姐,感谢uncle鹿,感谢小妍姐姐,感谢芬格尔,感谢帕西……再次感谢所有人。”
已经开始读高二的路明非在他的作文本上写,他上高中之后加入了文学社,明天周一,是文学社的社团活动日,下午放学之后他要在一干在文学的感召下聚集在一起的若干文学爱好者面前朗读他的作品。
“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我能有今日这番成就,全靠各位的鼎力相助!要问我路明非此生最感谢谁,那必然是我的一位少年宫作文老师,五年来我坚持学习中文,就是为了看到杨老师以我为主角写的小说——虽然至今还没有见到,但是我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中文与我国友人对话……”
窗旁的长桌前,楚子航并肩与他坐着,在他旁边写物理题,不时听路明非小声地念两句作文,有时候读题读到一半大脑会被他的作文污染,然后楚子航就得停下来缓缓。窗户没关,南方城市晚秋的风吹进来只是带着些微寒气,并不冷,反而能让楚子航的脑子清醒一点。
等楚子航把一份卷子写完,路明非也合上了笔盖,瞅瞅写满了公式和计算的草稿纸,瞅瞅楚子航左手边那有一厘米厚的题,大脑一阵眩晕,心中又一次肃然起敬。
“你写完了?”
路明非点点头,推销道:“师兄你看不?现在看的话,你可是我的第一个读者呢!”
楚子航犹豫片刻,婉拒:“刚才我已经做了你第一个听众了。”
路明非很是遗憾地收起了他的作文本。
“等会儿吃过晚饭要跟我去一趟书店吗?”楚子航一面收起他那一厘米厚的物理题,一面问,“我要买一些参考书。”
路明非与他对视一眼。
路明非讪笑道:“冒昧问一句,师兄,‘我要给括号,括号完买一些参考书’,这括号里填的是谁的名字?”
楚子航拉好书包拉链,视线落在路明非身上,括号内填的名字属于谁不言而喻。
最终挣扎了半天的路明非并不欣然,但是同意了。
今晚鹿天铭出门应酬,苏小妍与朋友们有约,把楚子航寄养在隔壁路明非家里。两人估摸了吃饭时间,收拾好了作业,盘腿坐在地上铺的软垫上打游戏,待电子表屏幕上的数字跳到五点半,才一前一后地下楼。
楼下的电视正在播着新闻,路明非草草扫了一眼,贝拉克·奥巴马当选美国第四十四任总统,还没听两句,就被从厨房里探出头的恺撒指挥着,把自己的晚饭端上桌。
晚餐是恺撒倾力制作的三份意面——自从听闻楚子航会在家长们都不在家的时候给自己和路明非做饭后,恺撒的胜负欲“噌”一下就上来了,说什么也要成为米其林大厨,恰逢近来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满世界飞着处理,问帕西要了菜谱,一头钻进厨房里苦练技艺。
楚子航今天才知道缘由,凑近路明非耳边低声问:“你告诉他我们那天吃的是煮泡面了吗?”
“还没来得及。”路明非举着卷上意面的叉子,表情沉重地摇头。
意面是番茄肉酱的,在恺撒连续一周的不懈钻研之下,其实已经色香味俱全,可以上电视的美食栏目了,但这不懈钻研的背后,付出了加图索一家整整一周共计二十一顿的早中晚餐,其中路明非的辛酸泪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恺撒把自己的那一份晚餐放下,在路明非的对面坐下,目光灼灼。
路明非立刻夸赞道:“老大!火候掌握的越来越好了!这个肉酱也很棒,不咸不淡,恰到好处,不愧是老大,就连做饭都如此得心应手!”
楚子航握着叉子的手在餐盘上方顿了顿,也跟着夸赞:“好吃。”这句话倒是不违心,毕竟这是他从恺撒下定决心苦练厨艺以来,在此处吃的第一顿饭,对番茄肉酱意面一点恐惧也没有。
恺撒心满意足地宣布大家可以继续晚餐了。
“对了老大。”路明非说,“吃过饭我和师兄去书店,今晚我俩还想一起打游戏,师兄在这留宿,行吗?”
恺撒大度地一摆手,同意了。
“钱还够吗?”
“够的够的。”路明非点头,“老大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付不起钱被人扣下刷盘子的。”
“……书店要你刷什么盘子?”
吃过晚饭,路明非与挚友楚子航收拾好碗筷,背上书包款款携手离去。恺撒闲来无事,不,实际并非闲来无事,他攒了不少尚未处理的文件,但一眼也不想看,遂坐在电视机前,听着新闻的声音,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百无聊赖地在互联网上冲浪,他原本想找几个有意思的博客消磨时间,却误入主站入眼一片绿色,UI设计丑得令人发指的网站。
这天晚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路明非出门的时候是七点半,不过大概八点左右就晃晃悠悠地回来了,恺撒没见到他背出去的书包,却也不在意。在等养子的过程中,恺撒和远在芝加哥与校董开会的诺诺打了一通几乎全消音电话,诺诺还相当警惕地问:“路明非没在旁边吧?”
恺撒答:“和楚子航出去了,你放心,学不到多少脏话的。”
诺诺冷笑一声:“是啊,能学的早就跟你学完了。”
恺撒百口莫辩,岔开话题,两人再次同仇敌忾地辱骂起秘党那年迈的东方和西方们,直到路明非回来。
回到家的路明非脱了鞋,磨磨蹭蹭地凑过来,把一份炸蘑菇放到他面前,讷讷地开口:“老大,我钱没带够,师兄替我付的,给我二十三行吗,我去把钱还给他,把他家的盘子刷了就回来。”
恺撒爽快地从钱夹里拿了钱,顺口问:“什么时候刷完?”
路明非没回答,等恺撒再一抬头,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从这天晚上之后,恺撒一直觉得日子过得出乎常理的快。路明非按部就班地读大学、毕业、找工作、结婚,按理说恺撒应该很满足——虽然他不是中国人,但路明非相当顺利地完成了每个中国孩子的人生使命,可实际上恺撒并不高兴,因为路明非所有人生轨迹里都掺杂着楚子航。
某天晚上吃饭,加图索大厨一面指挥所有人打下手,一面问楚子航:“小子,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楚子航把刚刷干净的锅放进沥水篮,扭头迷惑地看向恺撒。他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旁边刷盘子的路明非也有一枚,不过没戴着,路明非学的是文物修复,上班不方便戴首饰,找了根绳串起来,挂手机上当手机链了。
楚子航问:“我的生活?”
恺撒道:“我是说,你没点自己的主见吗?从小学开始就跟我儿子上一个学校,大学毕业了你们还要在公司附近合租,甚至连戒指都学路明非,买一模一样的!”
楚子航想说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先上学的,却实在不想和恺撒争辩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便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一转身不同他不对了,端起他做好的最后一道菜,离开厨房。
——对了,刚才说恺撒这几年觉得日子快得不可思议,还有一个表现,体现在甚至连他的厨艺都显得像是一秒速成,等坐在路明非的婚礼主位上那一年,恺撒甚至能一个人做出一桌满汉全席。
“时间过得真快啊,恺撒老兄。”
恺撒转头,身旁的鹿天铭和楚天骄携手相看泪眼,苏小妍一手一个地给他们抽纸擦眼泪。
“是啊。”楚天骄点头,“转眼孩子们都一起结婚了。”
恺撒问:“啊?等一下,什么叫一起结婚了,楚子航没有自己的主见吗?结婚都要跟我儿子结?”
诺诺的胳膊肘捅了捅恺撒的腰,示意他现在新人要发言,安静地听。
恺撒猛地站起来,大脑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对吧?!什么叫一起结婚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再睁开眼,就见楚子航一副孕妇打扮,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也是一副孕妇打扮,身后还跟着路明非婶婶家的堂弟路鸣泽。
“老大,我们带你孙子回来看你了。”路明非看着恺撒,眼中满是慈爱,说,“这是楚路·加图索,快,路鸣泽,快叫爷爷。”
恺撒猛地一拍桌,叫嚷着我不同意,我没有允许,这是五百万津巴布韦币支票,楚子航你离开我儿子!话未说完,被楚路·加图索(路鸣泽版)推着轮椅送走了。
至此,楚子航与路明非排除万难,与儿子楚路·加图索(路鸣泽版)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全文完-
恺撒惊醒,吓出一身冷汗,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发烫,电量也快耗尽,屏幕还停留在那绿色的网站上,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十七分。
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芯扭动开锁的声音,路明非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老大!我们回来了!我今天买书花了二十三,还给你带回来一份炸蘑菇!”
看到路明非身后跟着的楚子航的那一刻,恺撒已经想好了要给放在楼上的支票本签什么花体签名。
我要开始提防早恋了。恺撒想。
TBC.
【楚路/路楚】手套摘除指南
*无差,私设有
*5k+一发完/ooc
Summary:你以为师兄是小白兔,其实师兄媚的只有你啦。
01
看到楚子航脱下皮手套,恺撒不由瞠目结舌,看不懂这个闷骚男玩得又是哪一出。
“你什么时候这么骚包了?”
楚子航懒得和他解释太多,只透露是别人送的,特殊场合才戴。
“什么特殊场合?比如说我的周末派对?别说我没邀请你,对了,等路明非回来再办。”
恺撒敞着衬衫领子,大肆展露出他从夏威夷度假回来的痕迹,古铜色且晒红的肌肤。
楚子航拉开抽屉,把手套放回原位,咀嚼了两三秒恺撒提到的名字。
“路明非?”
“前段时间他被外派到西伯利亚去了,你...
*无差,私设有
*5k+一发完/ooc
Summary:你以为师兄是小白兔,其实师兄媚的只有你啦。
01
看到楚子航脱下皮手套,恺撒不由瞠目结舌,看不懂这个闷骚男玩得又是哪一出。
“你什么时候这么骚包了?”
楚子航懒得和他解释太多,只透露是别人送的,特殊场合才戴。
“什么特殊场合?比如说我的周末派对?别说我没邀请你,对了,等路明非回来再办。”
恺撒敞着衬衫领子,大肆展露出他从夏威夷度假回来的痕迹,古铜色且晒红的肌肤。
楚子航拉开抽屉,把手套放回原位,咀嚼了两三秒恺撒提到的名字。
“路明非?”
“前段时间他被外派到西伯利亚去了,你不知道?前两天我秘书和他打视频对接,在户外考察冻得跟狗熊似的。”
“你不是订婚了么?”
楚子航没接他话茬,自顾自问。言下之意是点他有主了还整天流连百花丛。
“我该说是你思想陈旧,还是中国人性格天生内敛?”恺撒说这话时双手举起,表示没有恶意以及racist言论倾向。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们俩?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过了命的交情,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小弟光棍打四年啊。”
“说起来你们师兄弟选修的专业不会是:如何体面地保持一辈子单身吧?”
听出对方话里话外的揶揄,楚子航习以为常。面不改色提着电脑包往外走,他还有一节直播要上。
02
您订阅的博主“右京 橘”已上线。
路明非此时此刻正在安全屋里,屋外白雪皑皑,好不容易结束任务,躺在狭窄的铁架床上歇息。同他一起的是一个蒙古血统的俄罗斯男人,他很热情,从小常住莫斯科,还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说Ricardo你这叫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是啦是啦,我还夜阑卧听风吹雨,五险一金入梦来。
恰巧路明非是爱瞎扯的主,缺根筋的俩人在某方面又很能搭上脑电波。
“这是什么新词?”
乱掰的。路明非嘴里吊着半截红肠,伏特加无上限配额这点,值得赞扬一下。除此之外,他一颗心要飞奔回亚热带地区,体会加州的阳光。
单就较真这一点,萨沙和楚子航是有微妙相像之处的。前者是不懂中文语境,后者是太懂他的弦外之音。
“路,雪停之后我们去抓鱼吧,怎么样?”
萨沙口中的抓鱼指的是,徒步几公里到外湖,凿个洞垂两支鱼竿,然后他俩就傻不愣登地等着倒霉的淡水鱼上钩。
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光体力他就和战斗民族比不了,他情愿赖在床上看直播。萨沙也不觉得似是而非的拒绝是在驳他面子,回了一句等雪停了你就有兴致啦。
路明非注意力回到屏幕上,蓝光打在脸上,显得男性化的轮廓柔和几分。路明非点击右上角的放大屏幕,直播间出现一双手,背景的书架上放满各类哲学书,从首字母A到Z,井然有序的摆放体现出主人心思之缜密。
用萨沙的话来说就是:这家伙绝对是个控制狂啊。
主播没有露过脸,镜头卡在上半身,视线范围以内只有黑色的高领毛衣,以及说话时动作的下巴。主播专做asmr睡前哲学,再正常不过的栏目,投稿在OnlyFans上就像走错片场。路明非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搞错了注册平台。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得理解有些人的xp就是听哲学。
路明非同志理解并表示尊重,他迷恋的也不是哲学,是屏幕前的那双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翻书时手背的淡青色筋脉如同一道道分支的川流,沉默地蛰伏在皮肤下。
路明非对人的手没有特别的迷恋,他很想为那双手戴上饰品,最好是一双皮革手套,最好长度刚刚覆盖腕骨,最好是卷起袖口,推移至手肘,袒露出小臂,展现河流的全貌。
于是上天还真让他淘到了一双黑色的皮革手套,据店主说还是孤品。
充当翻译的萨沙满脸八卦,是不是要送给姑娘?
路明非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兄弟啊,虽然我情商比这气温低,也不至于送妹子一双黑不愣登的手套吧!
还有一点,主播的声线和他认识的一人很像。相似到哪个程度?相似到路明非此刻听着朗读,脑海里闪现回那年十月份的初冬,学生会会长在开学典礼上进行国旗下讲话,那张肃穆的面孔。
路明非忙着四海八荒神游,薄薄的校裤起不到任何御寒的作用,两条腿在冷风的侵袭下颤颤巍巍,使得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听见楚子航在说什么。焦点无意识落在男孩的下巴,路明非想,至少风是公平的。即使会长看起来很威武,但那双拿着讲稿的手,和纸张一样的苍白。
男人很快停止了想象,在键盘飞快敲下一行字。
「Sakura:主播你好,听起来很荒谬但是我人在西伯利亚出差,看到一双很适合你的手套,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送给你。所以…礼貌问收件地址?如果觉得冒犯就算了,打扰^ ^」
「右京 橘:好。」
03
楚子航注册Onlyfans不是因为缺钱,纯粹是对学术研究的求知欲。浏览一遍平台主页,清一色的肉体和美丽面孔,楚子航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另辟一条赛道。
后来路明非评价自己:师兄,你穿着衣服比不穿衣服让人更有冲动啊。
说到为什么要读哲学,为什么要露手不露脸。一是他最近确实在读,二是一个叫‘Sakura’的网友。某次直播结束后,发了条夸他手好看的私信,还额外打赏了一笔。对于金主,楚子航当然是有求必应。打那以后,他每次出镜都带上手一块,意料之外的是反响不错,看来sakura的建议是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楚子航默默在研究表格上增加了一项变量。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Sakura的行踪不定。自己的直播时间基本固定在周五晚,但撞上sakura 在场,那人基本稳居榜一宝座。
Top1的奖励是解锁一张照片,可以指定任意场景和姿势,楚子航唯一的要求是不露脸。
于是便有了寄手套的请求。
他收到后,先是一一抚摸手套的表面。皮革的温度是冷的,有隐隐的桦树焦油味道。戴上去时严丝合缝,内里的羊毛短绒恰到好处包裹着肌肤。
很难想象对方仅仅用目光,就能将他手掌的骨节和尺寸测量得如此准确。
「右京 橘:手套我收到了,很喜欢,谢谢。」
楚子航第一次对手有了新的认知,他从不认为——向来工具效能大于美观的手,需要被细致呵护。
他很想找个人交流一下困惑,他环视四周,恺撒正在修轮胎,兰斯洛特正在徒手拆解霰弹枪,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Sakura没有回复他,楚子航没有庸人自扰的习惯,反正给出去的承诺始终奏效,想好了要什么再告诉自己也不迟。
结束夜间训练后,楚子航在食堂偶遇了芬格尔。对方一边想尽办法黑进校务系统改成绩,一边大啃炭烧鸡腿。
“真巧!楚专员也来吃夜宵?”
楚子航点点头,打了一份鸡蛋羹和橙汁坐在他对面。
“路明非去了西伯利亚?”
“你才知道?还是他主动要求去的。你俩真闹别扭了?”
芬格尔擦了一口油腻腻的嘴巴,眼神示意楚子航要想在他这换情报得拿出点诚意。
楚子航没理会他,盯着电脑屏幕,“你改的《龙族谱系学》有九处逻辑错误,还漏掉了概率计算的步骤。”
“……外加一张路明非女装照片,你想知道什么?”
“他为什么去西伯利亚?”
“禁闭的事情你忘得一干二净了?那小子冲进去给你打的镇静剂,出来后就浑浑噩噩的,还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他生气了?”
“师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最讨厌你玩命了。”芬格尔扶了扶眼镜,“要不我帮你黑进系统,看一下当天的闭路电视?”
“监控坏了,大概是我失控的时候弄坏的。”
“要修复还不容易,看师兄我的。”
只见芬格尔快速在键盘上操作一番,屏幕中出现禁闭室的画面。路明非先是跪下用脸去贴他的手,乘着楚子航警惕松懈,往他颈侧扎了一针镇静剂。
“声音是修复不了了,你凑合着看吧。话说你俩玩的这哪一出,路明非这小子不会跟你求婚了吧?”
楚子航滑动鼠标,备份发送给自己并删除了原件,动作一气呵成。
“诶诶!怎么给我删了,师弟你要去哪?冷静啊!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楚子航订下飞西伯利亚的机票,把芬格尔的喋喋不休抛在脑后。
“推导过程晚点发你邮箱。”
他都记起来了,路明非微凉的侧脸。
04
西伯利亚机场。
路明非提着当地特产的桦树汁酒,他很想说楚子航不爱喝酒,萨沙盛情难却,说非要让远道而来的中国朋友喝上家乡的酒。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若比邻啊。路!
半边脸埋在长黑风衣里的男人一半感动一半哭笑不得,夸他的文学造诣很厉害。
聚会打着给楚子航接风的幌子,实则是分部的老油条们花公费喝花酒。
“这是我师兄,楚子航。”“师兄,这是萨沙。”
“我听路提过你,听说你俩在东瀛那块出过任务。今晚你可看着他点,路喝大了睡相可差了。”
“好,我会的。”
楚子航意味深长扫了路明非一眼,看得路明非汗毛直立。
“你能不能别瞎说?”
面前的男人抬了抬眉毛,仍旧面无表情。
路明非对高岭之花不咸不淡的神态习惯了,打中学那会就没变过,亏得好皮囊吸引人呐!
在场的人他都不熟悉,也没有攀谈的兴致。倒是楚子航的到来让他在意,他时刻保持在几步以内的距离,不远不近。
“师兄,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夜宵。”
楚子航抽走路明非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
“不躲我了?”
路明非虎躯一震,合着楚子航不是公干,而是逮他来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楚子航的手产生执着的?
应该是那次楚子航外出任务,三度暴血,黄金瞳在黑暗里格外惹眼,路明非顾不得看护拦他,想都没想就冲进禁闭室。楚子航的手腕被禁锢着,汗和血混合在一起,湿淋淋地附着在大腿,指关节剧烈颤抖着,整个人还处于作战的状态。
那双手青筋暴起,昔日被主人修剪得光洁的指甲盖此时血迹斑驳,血肉模糊,黏连的生物组织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楚子航的。
可他竟然被那双手蛊惑了,在旁人来看杀胚的手和凶器没差。路明非单膝跪下,鬼使神差,用侧脸去贴楚子航的手掌心。
“师兄,是我。”
这件事只有他俩知道,事后路明非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至于另一个当事人,更是跟烧了硬盘似的,禁闭室里发生的事情楚子航一点记忆没有。
路明非骨子里还是逃避的命,没冷静下来之前他不想再接触楚子航的事。
没过多久,路明非就主动申请外派去西伯利亚。因此芬格尔还调侃他:你和楚子航玩小别胜新婚呢?
路明非难得没被激怒,气若游丝吐出一个字:滚。
掷地有声。
他学生会主席何许人也?别的不擅长,装若无其事和装鸵鸟遁地最擅长。
05
“我很好奇,你是对我的手有意思,还是对我人有意思?”
路明非差点没被这句话呛个半死,这人有时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当没听到。”
路明非悔不当初,就该多喝几口再和楚子航搭话的,他现在真想立刻马上就装酒醉,明天一觉醒来断片。见到楚子航还能一笑置之,说真巧啊师兄你怎么来了?哦你昨天就来了,你看我这不喝大了记性不好。
“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有另一个问题。”
路明非一心想着绕过这个话题就行,点头如捣蒜:“师兄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天我被关紧闭,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还能有什么事,给你打了个镇静剂。但是师兄你以后出任务不要这么拼了,不是每一次都能救你回来的。”
“是吗。”
楚子航笔直地盯着他,黄金瞳像对勾子要探进他内心深处,把隐情挖出来。
“是啦,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师兄你啊。”
路明非耸耸肩,牵强地拉出一个笑容。骗是没有骗的,隐瞒个别细节不算骗。
“好了,第二件事。”
“?”
“我来兑现诺言。”楚子航从风衣口袋掏出皮革手套,拉着路明非的领带进了酒吧的隔间。
皮革像他的第二层肌肤,收紧时发出特有的摩擦声,和他构想中的一样,果然很适合楚子航。
新鞣制的皮革质地算不上柔软,附在路明非的侧脸,余温一点点褪去,恢复了原有的冰冷。
“真是你啊,师兄。”
路明非败下阵来,嘴唇贴在指腹边沿,偏过头吻了吻楚子航的掌心。
活物比死物果然好多了,楚子航的手是热的,他的手腕离路明非很近,甚至听得清脉搏。混血种的体热渗透了手套,隔着一层冷而硬的皮革,融入暖意的马鞍散发出淡淡的苦香。
路明非心想师兄你的售后也太全面了,还包送货上门啊。
06
“砰——!”
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路明非没缓过神来,身后洗手池的玻璃就爆开了,楚子航揽着他避开了飞溅的碎片。
是死侍群!
雪夜的怪物扭曲着脊柱,近乎达成蛇一般的曲线,领头的一只仍保持着人类的面庞,诡异得可以。
杀胚师兄不来则已,一来就干票大的。
路明非看着身前楚子航燃烧的黄金瞳,村雨出鞘,落在第一只死侍的头颅,断口处喷射出难闻的黑色黏液。
“回去我会洗干净的。”他顿了一下,顺手替他压正了领子,“之后想怎样都可以。”
楚子航松开他,甩了甩刀身粘稠的血液,皮革手套因主人握住刀把的力度,绷出青筋似的褶皱。
路明非脑子空白一瞬,师兄你为什么顶着一张x冷淡的脸说这么涩的话啊!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啊!
萨沙前来支援时,两人正被死侍群包围。萨沙啐了一口,冲进去挥动手里的骑兵刀反手一记,将扑上来的死侍劈成两半。
眼见锋利爪尖要捅进萨沙的侧腹,路明非扣动扳机,怪物的胸前多了个巨大的窟窿。
“萨沙,你还记得你问我什么叫五险一金吗?你看,保险还是很重要的啊!”
“你们为什么要谈论五险一金?”
楚子航还是这么会抓重点。
“因为路一失眠就看直播。我说对眼睛不好,就让他教我背诗词。”萨沙手起刀落,黑血喷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半句是什么来着?夜阑卧听风吹雨!”
楚子航扭转手腕,从下而上捅穿面前怪物的下颌。“他挺了解你的。”
路明非语塞,萨沙你个大漏勺。
三人缠斗了好一会,体力渐渐处于下风。就在楚子航思考要不要暴个血的时候,一旁的路明非像是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楚子航,有我在你想都别想着暴血。”
那人的嗓音沙哑,甩了甩发烫的枪管,沙漠之鹰的后坐力让他整条胳膊发麻。
楚子航知道路明非还在为上一次禁闭的原因生气,不动声色收敛了体内躁动的血液。
幸好,分部的人及时赶到了,救援队端着12.7mm重机枪,炮弹将外围一圈的死侍拦腰打断。
“我靠,毛子办事就是高效。”路明非一脚踹开倒在脚边的死侍尸体。
“乌拉!中国朋友,这边交给我们。留口气整点伏特加?”
扛炮的人从大衣里丢出一瓶伏特加,路明非也不含糊,灌了一口下胃。他没有酒瘾,但在这片冰原上,酒精是御寒用的。
“师兄?整点?”
楚子航接过来,灌了一口,四肢回暖的感觉很好,转过头对萨沙说了声谢谢。
对方从楚子航手里接过酒瓶,视线落在他的手上,眼睛一亮:
“楚?原来你就是那个姑娘啊。”
刚松懈下来的神经被萨沙一句话又重新绷紧,路明非装作没听到,兀自往酒吧里走去。
“什么姑娘?”
“这手套不是路送你的嘛,我说怎么会有手这么大的姑娘…”
“萨沙!今晚伏特加算我账上。”
07
“姑娘?”
右边的手套沾了血污,楚子航摘下后,徒手捏着路主席的脸,脸颊肉可怜地挤在一起。
两人交换着温热的鼻息,沉默对视了一会。
“师兄,这也是私人订制的内容吗?”
Fin.
逐渐写歪的一篇…喜欢的话多多评论谢谢米娜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