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的觉得中配版有莫名其妙的好?
鉴于我本人是个台湾狗血偶像剧的狂热爱好者,听着这个声音实在太舒服了,
bgm给我换成我爱他,你们俩现在就拍下一站幸福。
就像光晞说的,你凭什么替我选择我的人生,你凭什么。(好像是这个意思吧我忘了)
土哥,你真的不必为卡卡西想那么多,什么无限月读的世界,什么最完美的美梦。
在卡卡西眼里,你就是他的无限月读啊。
带土,你看,卡卡西给你生的儿子鸣人多像你。
咳咳咳咳。
我真的觉得中配版有莫名其妙的好?
鉴于我本人是个台湾狗血偶像剧的狂热爱好者,听着这个声音实在太舒服了,
bgm给我换成我爱他,你们俩现在就拍下一站幸福。
就像光晞说的,你凭什么替我选择我的人生,你凭什么。(好像是这个意思吧我忘了)
土哥,你真的不必为卡卡西想那么多,什么无限月读的世界,什么最完美的美梦。
在卡卡西眼里,你就是他的无限月读啊。
带土,你看,卡卡西给你生的儿子鸣人多像你。
咳咳咳咳。
空花(《火影忍者》同人文,CP﹕卡樱,长篇/HE) 十二岁(1)
这篇文以樱的岁数划分章节,主cp文,带轻微成长文风,结局美满 >///<
十二岁 (1)
套句鹿丸的话,有些麻烦与自己同在,避无可避,抛亦抛不下。
虽然奈良鹿丸与旗木卡卡西同为木叶中智商拔尖的忍者,但后者好歹多活了十多年,阅历也丰富得多,要论耐性和韧力,他远在鹿丸之上。同期的伙伴都说他是劳逸结合的活动教材,就算明天是第四次忍界大战,他也能轻松的睡上一觉,等上战场又可以迅速切换状态,不动声色的解决敌人。
真正感到紧张或者麻烦的时刻,一只手已可数得完。
但最近他扳开...
这篇文以樱的岁数划分章节,主cp文,带轻微成长文风,结局美满 >///<
十二岁 (1)
套句鹿丸的话,有些麻烦与自己同在,避无可避,抛亦抛不下。
虽然奈良鹿丸与旗木卡卡西同为木叶中智商拔尖的忍者,但后者好歹多活了十多年,阅历也丰富得多,要论耐性和韧力,他远在鹿丸之上。同期的伙伴都说他是劳逸结合的活动教材,就算明天是第四次忍界大战,他也能轻松的睡上一觉,等上战场又可以迅速切换状态,不动声色的解决敌人。
真正感到紧张或者麻烦的时刻,一只手已可数得完。
但最近他扳开指头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卡卡西从没有一刻如此怨恨木叶的制度,为何每班都是二男一女的组合?为何不给他三个男学生?
一个是背负家族重担,不惜毁掉自己也要复仇的天才少年,一个是身世复杂,体内蕴藏着强大力量的吊尾车,然而在卡卡西眼里,这两个极品与家世平凡,没有破坏力可言的粉发女孩相比,却不足以构成威胁。至少,不曾让他有扳开指头数数的冲动。
对不听话的男生,他毫不含糊,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但面对那团轻轻抽搐的粉球,他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他不善长安慰人,自从身边有了这个女学生,这方面的才能可说是进步神速。
抱怨归抱怨,脚下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
一片片雪花悄无声色的落下,目光所及处尽是白茫茫一片,饶是如此,卡卡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头垂得低低的,粉色的发和衣服都沾着落雪,身体在风雪中蜷曲成团,看上去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卡卡西长长吐出一口白烟,缓步走向她,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头上。
他的外套很大,足以包裹住她整个上身,还有那张哭花了的脸。
她微微一颤,一把声音在耳边响起,语调带着熟悉的慵懒与轻松﹕「下雪了。」
听到这声音,春野樱的心随即安定下来,吸了吸鼻子,沙哑地唤道﹕「老师……」
他在她旁边坐下,她把脸深深地藏在外套里。「老师,佐助君……不会回来了吧?」
「这次不能把他带回来,不代表将来也不可以。」他想了想,选择再次给她虚假的希望。
从医院天台的争端起,有些人,有些事变得不一样了。或者该说,一直苦苦维持着的平衡提前崩塌。三个人给的微弱的温暖,再也不能牵绊住佐助的脚步。
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协助樱和鸣人把佐助带回木叶,即使机会渺茫。
明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在这里……佐助君说讨厌我……」
他失去一个学生,鸣人失去一个兄弟,樱的痛却是双份的,在失去好友的同时,初恋的种子还未来得及萌芽已然枯萎。即使是一个成年人也不见得能承受这打击,她却一声不吭的扛下,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这并不是好现象。
「成为一个让他后悔的好女人吧。」
一张小小的脸从外套中冒出一角,卡卡西瞧见那双碧瞳里没有自怨自艾,反而露出一抹思索的神情,面罩下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宇智波佐助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他也想让她拥有如花般盛放的人生,这傻丫头应该为自己而活。
「瞧,这么可爱的脸都哭丑了。」
黑瞳里漾起和暖的笑意,卡卡西轻拍着樱的头,她心中一阵激动,眼睛又红了起来。
「老师冷了,回去好吗?」
樱点了点头,他微微一笑,背起她在屋顶上飞窜,在不惊动春野夫妻的情况下将她送返睡房。
「下次想躲起来哭,记得告诉老师,我把胸膛借妳,只借给妳一个哦。」
樱将外套还给卡卡西,露出几天以来第一个笑容,「我才不稀罕呢﹗」
安慰人他不在行,但替她找个温暖又隐蔽的地方,让她哭个痛快还是可以的。
【卡樱】起风了 下(未完)
# 我晕还有一发才完 我真是低估了自己吹卡樱的能力
# 预警:此更有大量宁天情节
6.
作为火影参谋和联盟代表,奈良鹿丸每天都有很多工作。
忙到没有空跟手鞠约会,忙到抽不出时间来想想六代目跟弟子的那些事。
在天台上偷偷抽烟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同春野樱还有幸做过几次“烟友”。
彼时正值四战后的多事之秋,他跟春野樱忙得脚不沾地,六代目的办公桌还是摞着一大堆等候批改的文件。
他们也只是借着年轻罢了,有时候熬几个通宵,抽抽烟喝杯浓茶也还挺得过去。他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这个从小都是乖学生人设的女人居然能跟自己一起通云吐雾,动作还颇为熟练。
然而他向来不是多话的人,让借打火机和烟也就借了...
# 我晕还有一发才完 我真是低估了自己吹卡樱的能力
# 预警:此更有大量宁天情节
6.
作为火影参谋和联盟代表,奈良鹿丸每天都有很多工作。
忙到没有空跟手鞠约会,忙到抽不出时间来想想六代目跟弟子的那些事。
在天台上偷偷抽烟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同春野樱还有幸做过几次“烟友”。
彼时正值四战后的多事之秋,他跟春野樱忙得脚不沾地,六代目的办公桌还是摞着一大堆等候批改的文件。
他们也只是借着年轻罢了,有时候熬几个通宵,抽抽烟喝杯浓茶也还挺得过去。他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这个从小都是乖学生人设的女人居然能跟自己一起通云吐雾,动作还颇为熟练。
然而他向来不是多话的人,让借打火机和烟也就借了,两个人面对面抽完,一句话也没说。
他以为春野樱是故意避嫌,他跟手鞠同进同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春野樱在这方面向来有些出乎意料的敏感。当年鸣人接臂,她不眠不休地观察记录情况,他撞见几次她靠在病房里的柜子上昏昏欲睡,离病床好几米远。每天雏田送汤饭来,从来没遇见过她——问都是在忙,去查房了。
跟其他人一样,他一度以为她还在过去的梦里醒不过来。即使宇智波佐助变得那样坏,第七班的所有人仍记得他十二岁时善良的模样。
但是后来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她变得寡言,只是单纯的寡言——一种非病态的变化。当他一边抽烟一边抬头看云时,春野樱和他一样,沉默、无悲无喜地望着前方的风景,沐浴在阳光下的木叶村,以及一掠而过的飞鸟。
奈良鹿丸没兴趣揣度她的少女心事。他也不愿意去想,这究竟是有关于佐助还是有关于鸣人。在手鞠的问题上跟沙隐高层博弈已经够麻烦了,他懒得再给自己找麻烦。
直到他慢慢意识到,或许还有第三个男人的存在——不,从某种意义上说,从宇智波佐助手中的千鸟刺向春野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出局了;而漩涡鸣人,作为单恋的一方,残忍地说,没有入局的资格。
所以说,从始至终就只有那个男人——
能够毫无芥蒂地、自然而然地、再适合不过地,拥抱和接纳春野樱。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在目睹那样的场景后,饶是他也半天没回过味来。
直到静音推着他,两个人踉踉跄跄地下了楼。
月明星稀,办公楼的灯亮如白昼,他同静音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老实说他想扭头就走。还有什么好说的,看见了便是看见了,若他们其中一人是波风水门,还能商量一下开开心心把记忆给封印掉。可惜他们都是不擅此道的血肉之躯,再不想看也是看了,再想忘也忘不了。
奈良鹿丸扶额叹气,静音也是一脸不愿回忆的表情。
“……你知道吗?”
“要说知道的话……啧,也不算,只是猜到了一点……”他挠挠后脑勺。
静音捂脸,无力地靠在了墙上:“该怎么办才好……纲手大人那里我都没敢说。”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期跟师妹搞在了一起,鹿丸理解她的心情,但他自己是六代目的军师,某种意义上的监督者;卡卡西是木叶村的领袖,他们的老师,带领第十班复仇的英雄;春野樱是他铁哥们儿鸣人喜欢了整个青春期的女人,她喜欢的佐助是木叶十二小强追了整个青春期的男人……
果然怎么想都是他比较麻烦吧!
他现在只恨自己的脑袋转得太快,想到到未来这两人的关系一旦公之于众,不知要迎来怎样一场舆论风暴。且不说人们对“师生恋”的接受度到底有多低,只凭春野樱这个木叶意难忘的女主角身份,六代目的迷妹估计当即就要冲破医疗部的大门。
已经在脑内拟好了公关软文题目的奈良鹿丸同样也意识到,这次撞破恋情的意外应该不是个“意外”
——
忍者警戒和观察四周的能力是最基础的技能。就算静音一开始就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他却无知无觉地上了楼梯,难道还不够时间让他们反应和分开吗?
奈良鹿丸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
眼前浮现出旗木卡卡西不怀好意的月牙眼和一拳揍飞十几只白绝的春野樱,他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连续几天,他面对旗木卡卡西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开玩笑,要是换个人,他说不定已经被灭口了。
万幸白发男人是个好领导,同时也是个好演员。两人相互飙戏给对方洗脑“那天你们只是在清清白白地看月亮而我路过的时候正闭着眼睛”。
但这天早上,奈良鹿丸心底发慌,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一身白大褂的春野樱走进火影办公室,开始汇报孤儿院的建设进程。
六代目懒洋洋地托腮看着,时不时地嗯一声,低头做记录。整个房间里只回响着女生沉稳悦耳的声音和笔尖轻点的敲击声。
他的视线一直在两人中间打转,最后落在春野樱有些苍白的脸颊上。
嘛,不过这也是常态了,这位工作拼起命来比男人都要更胜一筹——
几乎是在他这样想的瞬间,春野樱一张一合的嘴缓缓闭上,整个人便像被箭矢射中的鸟儿一样轰然掉落。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坐在桌后的六代目便用瞬身安安稳稳地接住了春野樱,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影子。
“六代目!”
旗木卡卡西细细的眉头蹙起,眼睛里少有地染上了些许焦虑的神色,女孩失去知觉,年轻的身体柔若无骨地瘫软在成年男子宽厚的怀抱里,奈良鹿丸眼前的场景像极了一幅兼富情爱与罪恶的画面。
眼看男人已经把女学生打横抱起,准备冲出办公室的大门,他再次高声大喊:“六代目!”
男人转过身,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平静无波,甚至多添了肃杀的冷漠,漆黑面罩下的薄唇抿成一线,笔直的脊背仿佛利刃出鞘,几欲将他刺穿。
奈良鹿丸喉结上下滚动,终是妥协般地好言好语:“您这样出去实在是不妥,还是我来吧。”
男人的眼皮微微垂下。
他觉得自己被盯着的手好像灼烧一般烫了起来。
无奈再次妥协:“我马上给医疗部打电话,让他们抬担架来。”
对方仍是站在原地。半晌,奈良鹿丸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的时候,旗木卡卡西终于走向一旁的沙发,托住春野樱的后颈,动作无比温柔地将她放下。
尽管他再三保证自己一定负责好春野樱的住院事宜,并且回来后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卡卡西还是趁乱来了一趟医院。
奈良鹿丸走进病房的时候,窗户大开着,粉色的窗帘被风吹起,配合着病床上女人安静的病容,静默无声。
井野的脸上犹有泪痕,神色惊惶不安。上次酒后失态,她已忍不住透露些许风声,这次大概又目睹了什么,整个人透露出知晓尘埃落定后的灰败。
他不想安慰什么。不仅因为他不精于此道。他相信旗木卡卡西和春野樱目前所迈出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仓促间所做的决定。
他甚至想对说山中井野说,最困难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现在你又在为她难过些什么呢?虽然决裂并不是你的错,但她的确是自作自受,旁人的同情是浪费,因为她自己都在浪费自身。
六代目会不知道自己跟女学生相恋意味着什么吗?六代目会不知道春野樱喜欢的是谁吗?春野樱会不知道人们从来没停止过诋毁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摇摆不定吗?春野樱会不知道在人们的心里她“放弃佐助”会成为一种罪吗?
可他们还是“相爱”了,表面上恩爱缠绵、义无反顾。这是他所熟悉的春野樱惯用的姿势——她似乎很擅长这样麻痹自己。所有男人甚至部分女人都知道,名分和承诺是男人愿意被稳定关系捆绑的证明,单纯地“要”要不到,只有纯粹地“给”才能长久。
旗木卡卡西显然什么都没有给他。至于他究竟是不想给,还是给不了,不重要,他也不在意。他只知道,春野樱无论何时都站在低谷之下,仰望她人生中的两座大山,开始新一轮费力的攀登。旗木卡卡西甚至比宇智波佐助更难对付:宇智波佐助是个嘴上不接受他人好意的任性的孩子,但当你不再给后,他会暗自生气;旗木卡卡西却是个照单全收的骗子,你走或留他毫不在乎,他不靠你给的东西生活。
但你不能说旗木卡卡西是个混蛋——也许看起来的确是的——他只是个不愿意去想这些事的老人家。他在童年和暗部的经历木叶高层都有所耳闻。你不能指望一个从小承受过失去和剧痛的人再对男女之情和家庭有过多的期待,他的心已经空了,挖空后再用杀戮和责任填满。这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已经失去了一些部分和能力,这些东西是无法复原的,与他相爱是一道无解的题。
即便是奈良鹿丸,四战也仍然留下了一道阴影。有段时间他对手鞠关闭了心房,虽然最后被对方暴力地打开和拯救了,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和对价值的认定都出现了偏差。
春野樱的痛苦还是太少了。她不能与佐助感同身受,更不能与卡卡西分担噩梦。所以她的同情都显得虚伪,喜欢也变得廉价。
回到火影办公室,他看着在办公桌后翻动文件的六代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人们常说慧极必伤。他时常觉得自己是懒人的性格,操心的命。而春野樱也是个聪明人,但爱情跟智商没啥关系,该放不下的还是放不下,“爱的人生”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漂亮话。
纸张翻动的声音里,他可有可无地说:“春野樱已经没事了。”
过了许久,才听到一声从鼻腔里传来的回答。
又是一个月过去,宇智波的鹰在一个傍晚停在了六代目的窗台上。
流言四起,但无一例外地都是说那个男人要回村了。
旁人看医疗部部长的眼神又多了些暧昧与试探,春野樱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强大的内心,仍然走路带风地穿行在医院的走廊里。
她后来又去剪了短发,但是修得比以前更齐了,微微晃头,发尾便像湖上的涟漪一般轻轻扩散开来。
春野樱对自己的美向来不自知,听井野闲聊,她小时候还曾因为自己比常人显得更宽的额头自卑。
但实际是她拥有鸣人和小李这两个仰慕者,四战时别村的忍者不顾正在打仗都要冲出来表白,后来又传出了不少风言风语。
他是不在意这些事的,只是井野每次听说了都会生气很久。
只是他也没想到那众长老顾问会直接把主意打到春野樱的身上。可能他们以为这还是玩弄政治和人心的时代,个人的牺牲在大局面前不足为提。
更何况这叫什么牺牲呢,谁不知道春野樱喜欢宇智波家仅剩的男丁?
当他们滔滔不绝地说出“宇智波佐助有先例再前,还不能完全信任,联姻也不能助长他的势力,最好挑选一个家庭普通好拿捏的女孩”之类的理由后,奈良鹿丸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今天的例会漩涡鸣人因任务在外缺席,十二小强忙于战后的各种事务缺了一大半,包括部分氏族的现任族长,以及已成为日向家实际上领导者的日向宁次。
剩下的日向雏田,出于自身的利益理应不会多言,宇智波佐助是六代目私底下最喜欢的学生,对方应该对这样的事乐见其成。
看似天衣无缝的安排,但是奈良鹿丸默默在心里点了根蜡。
如今全看卡卡西的意愿,但无论他如何一槌定音,最后都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他看到六代目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还没等到他发作,竟是天天先拍案而起。
女孩还是当年爽朗大方的性格,一副“我无所畏惧”的样子直接开怼,宇智波佐助明摆着要当天地间一浪人,怎么,是想让人家清清白白一姑娘守活寡?
这话不算难听,但众人都变了脸色。谁都清楚这婚一结春野樱和以后的孩子便是挟制佐助的软肋,更重要的是,木叶不可能让写轮眼绝种。不仅不能绝种,还必须在木叶传承。一旦撕破脸,对方可能破罐子破摔直接开始用村子利益施压,反而难办。
天天很聪明,没把这些肮脏的心思点破,但是给其他的同期都使了眼色。
小李一向愣头愣脑这次却不笨,马上跟着站起来反对这门亲事,大喊“樱小姐是我喜欢的人”;让人更意想不到的是,日向雏田竟在一旁怯生生地道,她听说宇智波佐助连女人都打,实非良配,还顺带吹了一波鸣人,颇有些大度退出的意思;日向日足越听越不对劲,自家闺女什么时候心有所属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整个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奈良鹿丸没憋住,差点笑出声。六代目面罩下的嘴唇微微弯起的弧度也一览无余。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的脸都绿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奈良鹿丸立马清了清嗓子:“那么……”
“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不邀请我本人呢?”
会议室的门被略显粗暴地推开了——也许是踹开。
医疗部部长春野樱穿着常服站在中间,一旁是神月出云和钢子铁尴尬的脸。
一片寂静。
奈良鹿丸的汗毛又立了起来,头也大了一圈。
顾问和长老想直接通过卡卡西去劝说学生,特地避开她召开这次会议,可没想到弄巧成拙。春野樱估计也听到了忍鹰回村的风声,对这次例会不被邀请本就生疑,想来探听情报正好撞上了刚刚的一幕。
小李缓慢地收回了拳头,本来面红耳赤正在跟日足大人解释的雏田小脸也变得煞白。
春野樱生气是理所应当的。恐怕在这些人的认知里,嫁给佐助还是她的愿望,但是绝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如果连他们都觉得过分的话,那对于春野樱一定是非常过分、非常不尊重——如果是通过这种方式将佐助的心永远拴在木叶。
宇智波佐助永远是木叶的宇智波佐助,但他是自由的。
这是六代目当初对他的承诺,也是木叶十二小强拼命斡旋得来的来之不易的结果。
现在这些人要将这一切毁坏。
——这应当是其他人的想法。
在场唯一知道内情的奈良鹿丸捏紧了拳头。
旗木卡卡西静静地凝视着春野樱,依然是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春野樱微笑着,与之对视的眼神却格外悲伤。那悲伤很淡,几分意料之中,混杂着失望,在那双碧色的眼眸中涤荡。
在这令人窒息的对视中,春野樱走向她的老师,将手中的一沓资料放在桌上:“担心你今天要用,我就带来了。”
年轻的女声刻意压低,却显得格外暧昧婉转。配上着让人有些浮想联翩的台词,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化作了石像。
六代目眉头一跳。鹿丸暗道一声“不好”。
水葱般的手指划过桌面,轻轻地抚上男人戴着半指手套的大手。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大家的吗,老师?”
7.
天天对于同期的朋友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特殊情感。
也许是因为三班的年龄最大,战力在后期显得最弱,且出身最低微。
她不想去否定努力的意义。努力是有意义的,但天花板也是存在的——忍者的天花板,以及人生的天花板。
她无数次回想起三班的高光时刻,最后却总是回到宁次扑向鸣人的那场梦魇。
鸣人是大家的英雄,不是她的。
她几乎以为宁次就会这样死去,麻木地看着小李嚎啕大哭,自己好像已经从人间剥离。
在小李和凯老师的衬托下,每一个认识天天的人都会夸她成熟识大体。但在那一刻,她对鸣人和雏田的恨意达到了顶峰,心在破碎后风化,徒剩下坚硬冰冷的石头。
一个月后,宁次在医院中醒来。看到那双熟悉的白眸后,她才终于有了失而复得的实感,笑着去叫医生,在春野樱匆匆赶来后,独自站在病房外,痛痛快快流出了眼泪。
之后再见到鸣人,她的神色正常了很多,但还是冷淡。但对方向来也跟她交情不深,只是同宁次攀谈。白眼少年虚弱地躺在床上,额上的笼中鸟印记衬得他愈发面容如玉。他的神态却是轻松的,好像完成了毕生之所愿,朝圣者终于看到了梦中的圣光。
她觉得自己应该为宁次高兴,并非因为死里逃生,而是因为真正懂得了活着。她知道他从此将走向自由,不再被家族和责任所束缚——这种自由并非摒弃一切,而是明白在这些沉重之中,该将自己置于何处。
而她向来知晓却又不愿承认的一点,有些人生来便是英雄,即使走错了道路,干得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普通人如她,心里只有小情小爱小家,终究挣脱不了月读世界的虚假完满。
日向分家的命运便是牺牲,为家人牺牲还是为宗家牺牲,这重要吗?天天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宁次失去了父亲,而她险些说不出那句“我爱你”。
后来的某日,在傍晚,她推着宁次走在热闹的木叶街头,夕阳如火焰一般在天边燃烧,她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很久之后,那人拾起她放在轮椅上的手,落下一个轻吻。
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因为真的不必说。她觉得这样的句子还是不适合她跟宁次,他们都是向往幸福和平淡的人,他知道自己默默的陪伴意味着什么,她也懂得他未曾咽下的那一口气是为谁而留。
所以就这样吧。他们都知道,最重要的是彼此还在身边。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虚妄,是求不得的残念。
宁次痊愈后一年,正式开始和日向日足进行家主事务的交接。
这是最艰难的时刻。新旧势力的冲撞愈演愈烈,那段时间连本来放弃了继承权的雏田都不见人影。宁次抽出时间跟她相会,两个人在还未装修完成的、灰扑扑的忍具店吃日向家的豪华便当,她笑着说,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宝贝。
你也是我的宝贝。
宁次望着她。白眼是没有焦距的,但天天知道他在看她。她觉得他眼中的皑皑白雪正在融化,流淌的春水映着自己脏兮兮的脸,一切都像在梦里。
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但天天并没有想过回报,她甚至把这当做诀别的前兆。她知道家主的位置对宁次的重要性并非体现在权利和金钱上,而是关乎分家众人的自证和夙愿。就算宁次想放弃,她也会拼了命地阻止,即使自己会被撇下,她也甘之如饴。
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爱上别的人,但是应该没有人会胜过宁次。她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然后努力地向前走。
但她没想到的是,宁次会在这个时候跟日向日足坦白。
得到雏田的通知后,她飞快地奔向日向大宅,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等到深夜,她终于看到宁次踉跄着走出来,白衣染血,背上是淋漓的鞭伤。
她几乎是崩溃了。她掏出手里剑想要掷向门口的守卫,被那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浓重的血腥味浸润在月光里,好像带着刀锋的温柔缱绻。如同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他的柔软,他的坚硬,通通都是他。
新上任的六代目出面,跟日向家的长老谈了一次。
日向日足终究是向着宁次的,也足够了解他的脾气,只能认命帮忙向长老施压。
她知道这件事会成为宁次人生中少有的得偿所愿——因为他是未来的七代目的救命恩人,日向家会珍惜这样重要的政治砝码。
那个告诉过他,等他当上火影,一定会改变日向家的少年。
他说,天天,我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但是如果早知今日,我会为他挡得更甘愿。
再后来,她就变成了日向天天。
最为温吞的一对,竟然最早走进婚姻的殿堂,朋友们纷纷觉得不可思议,但也觉得理所当然。
婚礼很美满,除了在现场哭得稀里哗啦的凯老师和小李,日向家的财力给一切都镀上了金光。
宁次也难得没露出嫌弃的表情,耐心地在红毯上等凯老师抹去眼泪和鼻涕,把她的手交出来。
证婚人纲手站在台上,眼角抽搐。宁次特地邀请了本来卸任后准备游山玩水的她,作为自己夫人最仰慕的忍者,见证他们的幸福。
最后她也忍不住哭了,宁次笑着低声安慰,再哭妆都花了日足大人更不喜欢,她还是忍不住。
太幸福了。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超过这一刻。
此后再无荆棘,再无苦痛。
忍具店开张了,老板娘却不是她。
日向家不允许女主人抛头露面,她知道自己不能太任性,只好把店铺交给小李打理。
但她深知小李的性子,后来某次聚会提起时,春野樱说如果不嫌弃的话,她的父母可以帮忙。
她这才想起春野樱的父母好像也是一对平凡的中忍。
三班和七班的关系因为小李喜欢春野樱的关系一直不错。倒不是小李有多大概率能追上小樱,而是她跟宁次作为朋友不得不助攻。
说来好笑,她曾以为鸣人跟小樱会逐渐走到一起,四战之后佐助入狱,这两人却渐行渐远。大家私下八卦,都觉得是小樱仍然放不下佐助。
她是觉得不值的。无论战后的舆论怎么美化,佐助是怎样的人木叶十二小强都心知肚明。她也是女人,她不觉得春野樱还会对一个差点捅死自己的人恋恋不忘,这其中或许夹杂着同情和责任等复杂的情感,让春野樱走不出来。
后来某天村里人手不够,她久违地出了一次任务,是跟忙得每天都在外面跑的鸣人一起。他剪短了头发,接上的那只手上缠着绷带,衣服干净而整洁。
之前也没少搭档过,气氛很融洽。鸣人到了这个层次她的作用近乎于零,但医疗部说手臂还在观察期,必须有人陪同。
晚上休息时,两人面对温暖的火光开始聊天。鸣人打趣她和宁次沉迷于新婚生活,连家门都不出了。她也反唇相讥,未来的七代目真是大忙人一个,聚餐就数你来得最少。
后来不可避免地聊到了感情问题。她踌躇了半晌,还是问,跟小樱没有可能了吗。
啊。少年的表情平静无波。
是因为佐助吗?她问。
“啊,也许不是吧,就只是,觉得不能在一起了。”漩涡鸣人挠头,手上缠着绑带。
天天不忍地看着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不知道你刚做完手术小樱为你守夜的样子吧?”
因为她同宁次细水长流的感情,她向来对日久生情抱有极大的信心。
佩恩一战后,两人间由小樱主动的互动让大家印象深刻。
木叶村的英雄,被原本对他嗤之以鼻和避如蛇蝎的人群簇拥,在被盛大和热闹包裹的阳光下,终于得到了心爱的少女的一个拥抱和感谢。
他真正想得到的,只有那几个人的承认。
波光流转在漩涡鸣人蓝色的眼瞳中,像那日澄澈的天一样动人。
天天替他们记了好多年。她认为两人十多年的相伴,那个瞬间是最好的时候。
直到后来某夜她在医院陪宁次,听说鸣人刚做完手术,跑来看看情况。
滴管中的药水一滴滴地匀速低落,坐在床边的春野樱脑袋一点一点,几乎是马上就要躺倒在病床上,但强大的意志力使她清醒过来,刚睁开眼就马上看向少年的方向,盯着床头跳动的监测数据,整理了一下不平整的被角。
漩涡鸣人笑了。
“我当然也醒过几次,樱酱就在我身边,我看她的样子好累,就没有叫醒她。”火光映照出他依然带着孩子气的笑颜。
“我明白她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装作不知道……可是我无论干什么事都是想让她知道的,是我救了她,我可以打败敌人,我可以把佐助带回来——然后我就懂了。”
“这是不一样的。”
这种想要被喜欢的人知道,想要被喜欢的人承认的心情。
那个嘟着嘴在春野樱和卡卡西面前争宠、嬉皮笑脸讨要伊鲁卡的护额、拿着油漆做着鬼脸奔跑在木叶大街上的鸣人已经死了。他从不能理解佐助的痛苦,到经历过相似的痛苦而逐渐平静。他开始明白解药不是旁人一句简单的“放下”,每个人都孤独走在寻找答案的路上。
那个大声喊出“我真的好喜欢你”的春野樱也已经死了,死在了佐助用千鸟迎向她的那一天,或许是更久之前——在她下定决心让他放下承诺的重担的时候,在她怀抱着千代婆婆无声地落泪的时候,在佐助寻回战后大家都满身伤痕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个努力想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心声、为自己的付出而动容、单纯地相信美好爱情的春野樱就已经死了。
这个残酷的世界让她变化。即使残酷并不直接附加在她的身上,而是在她的身边。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实是,她开始信仰自身,不再从他人的身上汲取力量;不求回报意味着成长,她开始明白无论是爱情还是修行都不是简单的等价交换,而是一种天赋和幸运。作为普通的人,不能怀抱着相信天道酬勤的心情原地踏步,等待馈赠的到来,只能片刻不停地继续向前。
就像春野樱仍然只能看着宇智波佐助走远,就像成为了英雄的漩涡鸣人仍然说不出口的告白。
他们都是没有被爱的天赋和幸运的人。
这样的人是不能互相治愈的,即使有过动心和依恋,因为他们不能互相乞讨——他们只能片刻不停地继续向前——直到被爱。
直到自己的爱能够被收留,能坦坦荡荡宣之于口,不再计较长短和将来。
会议最后潦草收场,除了六代目和春野樱之外的人都落荒而逃。
春野樱一袭红衣,背脊倔强地挺立着的样子,像极了多年前那个浑身破绽的她。
那天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宁次最后忍无可忍,从背后紧紧地环抱着她,捂住她的眼睛。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再糟能糟过那个时候?你就别瞎操心了。”
可她还是睡不着。她既兴奋又为自己看热闹的心态感到羞耻。她捏住宁次的手指头,不安分地甩来甩去。
对方终于自暴自弃地放开她,她笑着在他的怀里转身,与他对视。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春野樱诶!六代目诶!师生恋哦!”
宁次被她闹得头疼,终于一脸无奈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她差点惊叫出声,还好被他及时制止。
两年前,四战结束没多久,五代目纲手尚未退位,旗木卡卡西带着临时编进暗部的一个小队前去解决出没在国境附近的叛忍。他伤愈后被当成了瓷娃娃,许久没有活动筋骨,趁雏田和她都不在,便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没想到对方人数不少,都是对五国联盟抱有不满的忍者,悲观地认为自己的生存空间将会被所谓的和平不断挤占,直到消失。
这种想法盛行一时,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印证。但忍者终究服务于流血和战争,换句话说,为了保护实现和平的工具而舍弃和平,这本就是一种谬论。
站在时代变革的路口,忍者该何去何从?
心中的疑虑被戳中,所有人都有些消沉,一时不察被钻了空子。
旗木卡卡西把一位中忍推开,结印蓄力,熟悉的蓝色电光劈开人流,势不可挡。
一片狼藉中,男人微微地皱起眉头。
托白眼的福,他看到旗木卡卡西右臂处的衣服撕裂,鲜血顺着手指不断滴落。
他心下一惊,男人疤痕中间与常人无异的眼睛提醒了他,使用雷切的关键是利用写轮眼加以配合。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那个被推开的中忍更是脸色煞白。未来的六代目因为自己的失误受伤,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随行的医忍连忙上前,却被一道红色的身影抢了先。
春野樱一头标志性的粉发有些凌乱,胸膛剧烈地起伏,不知是因为长时间的疾行还是为某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生气恼怒。手上的动作却很是小心翼翼,轻巧熟练地将男人按坐在地上,开始治疗。
现场一片安静。春野樱三忍之一的名声在外,不了解的人总是对她怀有畏惧。但跟春野樱认识多年,他很少看到她生气成这个样子。平日里跟井野斗嘴总是虚张声势,敲鸣人脑袋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现在她一边精细地控制着绿色的查克拉,一边紧抿着嘴唇不苟言笑,连老师的搭话都没有理会,简直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女人。
众人心里直打鼓,悄悄问他现在该怎么办。他看着不远处挨在一起的两人,心中的怀疑逐渐成型,吩咐其余人带着活口返回木叶。
大家如蒙大赦,很快便打扫好战场纷纷开溜。出于良好的家教,他站在一个能看清他们的动作和周围动向又不至于听清他们说话的位置,默默地等待着。
流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止血后,春野樱用随身携带的绷带做了简单的处理。他看着卡卡西有些讨好地笑着说了些什么,春野樱横了他一眼,一把扯过沾着血迹的右腿,未来的六代目毫无准备,差点摔了个四仰八叉,努力撑着上半身,脚被拖着放在女学生白皙充满肉感的大腿上,想要收回却被死死按住,无奈之下只好揽过春野樱的肩——
宁次下意识调转了视线,这才意识到自己所站的地方在岩石和树荫的掩盖下有多隐秘。再加上多年来的习惯和警觉让他藏匿起了自己的气息,那两人才敢如此自然亲昵地相处。
冷汗落下,他蹲在岩石背后,使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又是几分钟过去,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你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嘛,樱不是都给我治好了吗,已经完全没事了。”
“你想让我抱你回去吗?”
……
日向宁次说那是他生命中最长的十几分钟。
天天笑出了眼泪,又怕吵醒大宅里的其他人,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打滚。宁次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她:“你就这么幸灾乐祸吗?”
“是真的很好笑啊!”她擦擦眼睛,“但是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当时不是每天念叨着鸣人和樱为什么还不在一起吗,我怕要是告诉你木叶就快不得安宁了。”他温柔地拉起被子遮住她露在空气中的肩膀。
“但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早就开始了,”她感慨,“看那个样子,我以为是最近不久的事情。”
“卡卡西老师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都快为樱委屈死了。”
“感情的事情,怎么说得清楚呢。”
枕着对方宽厚的胸膛,天天笑着合上了眼睛。
“是,我们俩最幸运了。”
第二天,天天和小李去看望凯老师,最后演变成了观赏小李为了自己的爱情痛哭流涕。
凯老师虽然还是那套热血青春的理论,但好似对昨天会议上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惊讶。
“小樱那孩子啊……”他难得没有呲着牙,微微地笑着说,“她早就来找过我了哦。”
那日清晨,他跟春野樱坐在火影岩上,一起看着太阳升起。
他说了很多。包括旗木白牙的早逝,带土的舍身相救,琳的悲剧,四代夫妇的离开。不光是那些教科书上写着的或者口口相传的故事,还有旗木卡卡西作为一个普通的忍者,在波澜壮阔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没有经过卡卡西老师的允许就把他的过去告诉别人,会不会不太好?”天天问道。
迈特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那女孩才不是什么别人……”
路过旗木大宅的时候,他曾看到过春野樱出入其中。有时提着一大堆菜,有时小脸红扑扑地跑出来,有时又是气鼓鼓的样子,鲜活得好像春天的花。
迈特凯是知道卡卡西会做饭的。他还暗自偷笑了这个他一生的对手很久,装可怜骗小女生上门做饭?木叶第一技师居然会耍这样的把戏。
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会把帐篷让给女学生住,会不叫醒她帮她守夜,陪她喝甜得腻人的红豆汤,在听到血气方刚的年轻忍者议论她的身材时皱眉。
但他从来没在卡卡西面前戳破这件事。这段感情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他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床上抵死缠绵?他们还能否活到太阳升起的明天?
这些通通都是未知数。他也不愿深究。他只看出卡卡西轻快的脚步和笑成月牙状的眼睛,他只知道此刻他们是真的快乐。
这就够了。迈特凯懂得他们这一代人心灵上的残缺。过早地失去亲人和爱护,使他们这批战争孤儿丧失了部分用以处理情感的能力。除了阿斯玛和红,同期中的大多数人和他一样,信仰着木叶村赖以存在的火之意志,在战场上与同伴生死相守,却在归家后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终于在与他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后得到难得的心安。
他想了解卡卡西,他想拯救他。从前他甚至想进入暗部,跟他一起背负那些不见光的血和泪。但是他没能做到,也永远不可能做到。尽管卡卡西把他放在心上重要的位置,也在紧急时刻依赖于他,但人与人之间存在天生的鸿沟,这条鸿沟决定了他们将走向何处,将在何处分别。
如果春野樱是那个能陪卡卡西走到最后的人,他愿意当一辈子的瞎子和哑巴。表面的伦理,他人的眼光,火影的位置,这些重要吗?如果他们是阻碍人幸福的东西,那么他们就是罪,而幸福不是。
十五岁的春野樱迎着初生的朝阳,流下了今天的第一滴泪。迈特凯看着她,看着她眼中坚定的光。
“我很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人们会说我不谙人事,去爱还为时尚早……”她抬手抹去眼泪,“但我做好准备了,也不想去解释什么……这甚至与他爱不爱我都没有关系。”
“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能够深深爱上别人。”
【TBC】
Accomplice【原著向 微正剧 平蓝双病娇 虚浦 一发完结】
前言:
1.本文灵感来源@溴瑞香草酚藍 BTB 太太的图,感谢太太授权让我搞这个梗!俺太菜了,拖了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orz →原图戳我
2.文中涉及大量原著正面人物变反派情节,雷者慎入。
3.并非按照原著时间线照搬,有大量百年后人物出现,雷者慎入。
4.谏山贤也为原创人物,感谢 @放开那个男孩 提供NPC姓名。
5.倾向为平蓝双箭头+浦→蓝,浦原平子之间为情敌关系,拆家请自觉退散。
6.文中大部分情节为第三视角描写,如在阅读中感到不适,请及时退出。
7.本意是写平蓝双病娇结果写成了平蓝浦三病娇orz 文章涉及病平、黑...
前言:
1.本文灵感来源@溴瑞香草酚藍 BTB 太太的图,感谢太太授权让我搞这个梗!俺太菜了,拖了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orz →原图戳我
2.文中涉及大量原著正面人物变反派情节,雷者慎入。
3.并非按照原著时间线照搬,有大量百年后人物出现,雷者慎入。
4.谏山贤也为原创人物,感谢 @放开那个男孩 提供NPC姓名。
5.倾向为平蓝双箭头+浦→蓝,浦原平子之间为情敌关系,拆家请自觉退散。
6.文中大部分情节为第三视角描写,如在阅读中感到不适,请及时退出。
7.本意是写平蓝双病娇结果写成了平蓝浦三病娇orz 文章涉及病平、黑蓝、虚浦,非常刺激,刺激到我不知道怎么打预警了,大家就酌情阅读吧。
8.逻辑问题我已经尽力了,真的写不出半点蓝染的运筹帷幄orz
9.海量关于尸魂界的私设请注意。
01
谏山贤也死了。
他的尸体是被一名在流魂街巡逻的死神发现的。
“灵力全部蒸发,身形却保持完整。”桧佐木修兵从地上捡起臂章。
“而且是十二番队的队员,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深红色的灵络在手中慢慢消散,修兵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跟技术开发局的人打交道。且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发明,单从长相上来讲,除队长浦原喜助外,就几乎没有以原貌示人的。
“总之,我先跟卯之花队长联系一下吧。”勇音在一旁用鬼道打开了通讯。
“这种奇怪的现象……果然还是不能视而不见啊。”
——————————————————————————
有哪里不对劲。望着培养皿内被逐渐分解的灵体,谏山贤也皱着眉头从实验报告中抽出一份数据。
身为一名从二番队时期起,就效忠于浦原喜助的下级贵族,谏山并不愿意猜测那人对静灵庭有什么企图,但自从结识了五番队副队长后,对方的行为确有不妥也是事实。
比如这个灵子义骸开发项目。
“吱嘎——”会议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谏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既然这样,只能劳烦浦原队长多多费心了。”温文尔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谏山竖起耳朵,大大方方地偷听着对话。
“惣右介不用这么客气。”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共识,浦原喜助的神情比往常要温柔上许多。
“能够彼此认可是比什么都好的事。”
深红色的药剂缓缓地沉淀至试管底端,谏山默默的在纸上记录下有效时间。
他不认为这项测试的结果会被运用到正规生产线上,因为无论是护廷十三队还是四十六室,都绝对不会允许市面上出现能够瓦解灵体的灵骸。
“那么,我会在第一阶段成功后再来打扰。”棕发男人轻柔地说道,与仁慈并存的冷漠在他的眼中静静地燃烧着。
谏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那不是他认识的蓝染副队长,至少不是他见过的蓝染副队长。
“好的。”另一位当事人答应的倒是爽快,看上去已经相当习惯这样的对话了。
“不过惣右介应该知道,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无论何时都算不上打扰。”
夜晚的微风带走了房间内仅存的温度,昏黄的烛光在窗边无声地摇曳着。
谏山蹑手蹑脚的向旁边挪动了几步,试图弱化自己的存在。
他确实很好奇自家队长与隔壁蓝染副队长之间的关系,但同时,他也不想遭到对方的怀疑,毕竟在静灵庭内,越级打探这种事,可谓是大忌中的大忌。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蓝染面带微笑的回应着。
清冷的月光挥洒在空洞的瞳孔中,斑驳的阴影肆无忌惮地伸张着爪牙。
“既然如……”
“那样我会问心有愧的。”决绝的回答强硬地打断了浦原的询问,谏山不住地皱了皱眉。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情绪,有点类似争夺爱情时的好胜心,明知输家才更有机会接近,却无法控制的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胜利时的样子。
“……这样啊。”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男人的嘴角边溜了出来。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惣右介为难的。”
朦胧的背影渐渐远去,随着门闩的滑落,独自融化在了寂静的深夜里。
谏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不太清楚对方默许自己旁听这些意味着什么。
对于普通队员来说,除非是上级有意提拔或私下里交情颇深,否则任何擅自的获取信息行为都要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即便错不在他。
“如此简单的就被人回绝了邀请,还真是个狼狈的队长啊。”浦原自嘲地笑了两下,随后转身朝谏山的方向走去。
“你一定是在这么想吧。”说罢,便将最新的实验数据递给了对方。
红色的丝线如流苏般的垂荡在浦原白皙的手腕上,谏山在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并没有这种事!队长是世界上最好的队长!”洪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研究所内。
浦原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蓝染副队长只是已经把忠诚交给了平子队长而已,如果是我的话,也绝对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谏山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认真地回答到。
这并非什么溜须拍马的违心话,从出生到现在,他忠于四枫院家的信念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忠诚吗……”浦原叹了口气,独自整理起了桌面上的文件。
“如果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就好了。”
“……队长?”看着对方那副失意的样子,谏山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问到。
他希望自己能为此出一份力,即便他知道对方并不需要。
“不,没什么。”意料之中的拒绝浇灭了谏山心中的火苗,虽然这听上去有些不识好歹,但他确实隐隐期待过自己能有幸一窥天才的殿堂。
“你快回队舍吧,超出门禁时间就不好了。”浦原笑了笑,体贴的将备用钥匙扔了过去。
“要是关了的话,可以用这个开,不用担心管理员的问题,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微弱的星辰拨开了夜幕下的乌云,谏山这才注意到对方脸上的疲惫。
『空降队长』
对于一个以氏族和信奉关系为纽带的社会来说,这四个字的重量几乎超出了所有能在字典中查到的词汇的总和,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位“空降队长”能在当年就解决队内整合问题。
“我知道了。”谏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因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像往常一样服从。
02
“哈?谏山贤也死了?那个十二番队的?”平子把狗尾巴草从嘴里吐出来,满脸惊讶地问着身边的人。
他对这位实验员的印象还蛮好的,尽管那天在图书馆的小插曲最多只能算一面之缘。
“只是传闻而已,四番队还没有开出死亡证明,现在就盖棺定论,未免太过急躁了。”京乐微微抬起笠帽,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冲动。
“据说是在身形完整的情况下被抽干了灵力,看起来似乎是瓦级大虚所为。”
柔和的阳光蒸发着空气中的水分,干枯的落叶混杂着尘土,在秋风的席卷下,肆意地掠过大地。
“……希望如此吧。”平子沉默了一会,神色复杂地起身抓了抓头发。
“否则我们就不得不面对护庭十三队中有内鬼的事实了。”
——————————————————————————
谏山打了个喷嚏。
他不喜欢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每天除了坐在暖炉边烤火就是清扫书架,简直连一点像样的工作都没有,要不是还保持着晨练的习惯,恐怕他现在连啤酒肚都有了。
“打扰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袭来,谏山立刻困意全无。
“请问《灵子的改造与重组》这本书还在吗?我想查一些东西。”浦原礼貌地问到。
“咦?是禁书系列吗?”注视着对方递过来的“队长级权限证明”,谏山不由得晃了晃神。
“请您稍等,我需要先上报真央藏书室。”
刺鼻的灰尘顷刻间扑面而来,鉴于四十六室对静灵庭核心技术资料的严格管控,几乎每个队舍的图书馆都配备了一柜子大部分情况下根本不会用到的手续文件。
“没关系,我不着急。”浦原微笑着点了点头,随手抓过一本防潮喷雾说明书阅读了起来。
破旧的晴天娃娃在男人的头顶上缓慢地旋转着。谏山一边对书单进行检索,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自家队长。
距离灵子义骸实验完工已经足足有两个月了,他们这些曾经参与其中的实验员也都被以各种理由调配进了远离一线的后勤部门。
果然是在隐瞒着什么吧……想到这里,谏山暗暗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不愿对浦原喜助的行为做多余的怀疑和猜测,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说起来,谏山四席最近有看到惣……蓝染副队长吗?”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谏山差点把水杯打翻。
“暂时没有,浦原队长有什么事吗?”
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淡蓝色光标,谏山忽然觉得有些心累。
或许他应该适当的提醒提醒对方,不要总是这么关心别人家的副队长,正所谓瓜田李下,从其他队挖墙脚这种事向来都是护庭十三队的大忌,更别提对象还是位备受宠爱的副队长。
“哈哈哈,只是好奇而已。”浦原很是敷衍地回答着,看上去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根因的所在。
“……恕我直言,浦原队长。”在一阵疯狂自我纠结后,谏山还是决定委婉地表达一下态度。
“如果您把对蓝染副队长一半的心思花在猿柿副队长身上……什……为什么会这样?!”
“嗯?怎么了?”高强度体能训练下的优势在此时就凸显了出来,这边话还没落地,那边浦原就已经翻进去了。
“有人假借平子队长的阅读权限入侵了我们的电子系统。”看着书单上大大的“已外借”三个字,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谏山的心头。
“根据规定,每位前来借阅的队长都必须留下一张有着亲笔签名的字条……就是这样的。”说罢,便从封印箱里拿出一叠纸条。
“当初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盗用权限,而我确定平子队长没有来过图书馆,至少不是从正门进来的,所以……”
“所以你判断有人偷走了平子队长的阅读权限。”浦原很自然的接过话头。
“是的。”谏山情绪激动地说着,全然无视了身后那人逐渐沉下去的脸色。
“按照过去的经验,这种事多半为熟人作案,也就是说……”
“蓝染惣右介有很大的嫌疑。”极具压迫感的灵压同冰冷的话语一并落地。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间的深沉,犹如惊涛骇浪下的碧波汪洋,遮天蔽日、无坚不摧,更似星辰北斗中的万世浮屠,焠尽生灵、焚寂万物。
“…………是的。”谏山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那不是他认识的浦原队长,至少不是他见过的浦原队长。
“要……要直接通报吗?还是先跟平子队长打声招呼再……”谏山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这可是涉及到副队长级的大事,身为四席,他还没有资格擅自决定。
“不,都不用。”没有理会下属的纠结,浦原直接否定了提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
“好的,我明……等……浦、浦原队长?”在本能性地回答了一声后,谏山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他知道自家队长对蓝染副队长有着近乎异样的执着,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偏执到这种程度。
“队……队长……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无形的恐惧流淌在奔腾的血液中,与战斗时要承受压力的感觉不同,这份惊恐与不知所措更多来自于对思维根基的动摇。
“哈哈哈,谢谢你。”浦原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不过不用担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不是这个问……”
“真的。”男人温柔地打断了谏山的劝诫,随着情绪的恢复,那些因怒意而四散的灵压也缓缓消失了。
“不用担心,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暴露,我也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感受着从肩膀上传来的厚重,谏山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的信条而感到迷茫,他不应该质疑浦原喜助的决定,哪怕那有违尸魂界的规章制度。
但如果他效忠的对象已经“变了”呢。
“好了,这是一张虚假的界面。”浦原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虽然没法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但足以应付外行,这段时间如果有人来查岗,你给他看这个就好。”
与原版几乎相差无几的报告单就这样出现在了谏山的眼前。
“那就麻烦你了,如果有人追问的话,就让他来直接找我。”
空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望着那扇没有被关紧的门扉,一阵不可名状的无力感排山倒海般的从谏山的灵魂深处冲了出来。
护庭十三队的正副队长很可能正在意图谋反,而他却只能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事情发生。
…………不,还有机会。抚摸着印在胸前的队徽,谏山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使命。
只要在浦原队长陷得太深前,揭发蓝染副队长就好了。
03
“队长……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勇音拽了拽手套,由于大多数灵体在死后都会直接化为灰烬,像这样的解剖机会,总得来说还是很少见的。
“勇音。”或许是感受到了自家副队的不安,卯之花罕见的在工作中分了分神。
“你知道为什么掌管魂魄生死的我们依旧需要直面生死吗?”
“请队长赐教。”
“……那是因为我们不可以忘记‘未知’。”锋利的手术刀反射着月光,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此时的卯之花看上去竟有几分伤感。
“不因生者而敬畏,不因死者而恐惧,无论躺在面前的是什么,都以最严肃的态度去对待。”
殷红的血迹模糊了花白的纱布,谏山的皮肤在刀刃的切割下逐渐脱离了肉体。
“这就是我们四番队。”
“叮!”清脆的碰撞声回响在寂静的手术室内。
“……这个是。”勇音皱着眉头将埋在尸体肋骨下面的金属小盒拽了出来,除了刚刚划上去的痕迹外,它的表面几乎没有任何凹陷。
“看来事情真的要变得麻烦了。”
——————————————————————————
第四百一十二排……第四百一十二排……谏山拿着鸡毛掸子,蹑手蹑脚地走在图书馆的禁书区中。
对于浦原喜助的决定,他已无力回天,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东窗事发前找到蓝染副队长叛乱的证据。
“吱嘎……”腐朽的地板在男人的踩踏下发出油尽灯枯般的声音,古铜色的书架森严地矗立在两旁,使得整个密室看上去像口棺材一样。
……大概就是这里了吧。谏山抬头核对着书架上的号码。
身为一名久居实验室的“老宅男”,谏山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打听到消息的人脉,为此,虽然希望渺茫,但原地蹲点对他来说确实是最好的获取情报的方式。
毕竟书总是要还的。
刺鼻的灰尘在浑浊的空气中弥漫着,似乎是财政补贴不到位的缘故,几处瓦片上竟已滋生出了淡绿色的霉菌。
“咕噜……”
谏山有些后悔了。
他应该带着盒饭过来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惣右介!”巨大的碰撞声回荡在不远处的书架后面,谏山立刻就从昏睡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平子队长才是,弄出这么大的响声,到底是有何打算?”那是丝毫没有指责之意的质疑,而在这尸魂界中,只有一人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中奖了!谏山搓了搓手,笑眯眯地竖起耳朵。
说实话,他本来都做好了要在图书馆里“安家”的打算,谁知这才第一天,事情就有了飞速性的进展。
“别给我装模作样。”金发男人恶狠狠地说着。
“擅自偷走我的权限来这里查资料,要是没有什么歪心思,喜助那家伙对你都能是兄弟情。”
米黄色的卷宗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谏山如履薄冰般的向前蹭了几步,试图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些。
“这套说辞……还真是过分啊,平子队长。”被按在架子上的人偏了偏头,微长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倾斜而下。也许是光线的作用,谏山竟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动容。
“明明是您……”温柔的晚风“刷”的一下吹开窗子,将男人未尽的话语掩盖在了绚烂的夕阳之下。
谏山发现自己开始听不懂这两人的对话了。
“……刚才的……咳咳……我就当你是一时神志不清。”平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给我把书放回去,然后立刻回到队舍,我要在睡觉之前看到你的检讨。”说罢,便伸手在蓝染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下次再敢犯,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知道了吗?”
严厉的呵斥融化在了暧昧的喘息中,谏山向前倾了倾身子,他的角度有些闭塞,除了两双靠的很近的腿以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一直都很清楚。”蓝染微笑着将资料放回书架上,不知是不是错觉,谏山竟在那张冷清的脸上看到了几片红晕。
“就你话多。”平子不满地嘟囔了两句,整个人早就没了先前的气势。
“快走啊,难不成还等我抱你吗?”
“队长才是……这种时候还要开玩笑……”
稀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谏山又多蹲了一会,直到确定那两人已经离开后,才从藏身地点起身。
灵子的改造与重组……沙沙的翻书声游走在空旷的自习室内,身为参与过项目的前实验员,谏山对自己的理解力还是蛮有信心的。
“不同于现世的肉身,由灵子组成的魂魄体在受到内部冲击时极易消亡,而这也就意味着,大部分虚化实验将在开始前就宣告结束……虚化?”极为陌生的词汇让谏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的科研经验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好词。
“为此,需要先开发出能够从外部加固灵子稳定性的灵骸……这个是……”
“就是那个啦,之前你还负责过的。”
“哦,那套可以分解灵子的灵……?!!!平子队长?!!!”看着站在身边的人,谏山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好疼……也用不着这么吃惊吧,你不是偷窥很久了吗?”平子一脸无语地揉着被撞击到的下巴,几滴鲜血从他的嘴角处悄然落下。
“并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想调查……不不不!!我、我的意思是……十、十分抱歉!”谏山磕磕巴巴地回答着,他已经不知道跟踪副队长和撞伤队长哪个情节更严重了。
“……啊?”平子的表情呆滞了一秒,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啊……你说这个啊……这个跟你没关系,是被一个小美人咬的。”
“额……”
“好了好了,私人问题而已。”平子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全然不顾对方的欲言又止,擅自从一旁拉了个椅子过来。
“比起我跟谁接吻,你应该有更在乎的事吧。”
缥缈的墨痕游走在男人的指尖,薄暮西山、月上枝头,不知不觉间,谏山已经在对方的指点下阅尽了全文。
“也就是说,浦原队长实际是想掌握虚化的秘密。”望着资料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实验数据,谏山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就是这样。”平子撵着发梢,漫不经心的说到。
“你参加的那个灵骸实验本质为这个灵体固定实验的衍生品,是逆向推导的产物,当然了,事到如今也不能排除喜助他双管齐下的可能性。”
纤细的柳树叶在静谧的夜幕下迎风飞舞,黯淡的星光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不……不可能是这样!”谏山不能自已的颤抖着。
“浦原队长确实有一些研究者的坏毛病,但他总是知道底线在……”
“信任队长固然值得表扬。”决绝的话语刺痛着谏山的耳膜,他从不知道,被人揭开虚假的谎言、直面血淋淋的事实竟是一件这么难以接受的事。
“不过别告诉我,事到如今,你还不认为喜助受到了他人的诱导。”
淡黄色的宣纸从男人手中旋转坠落至谏山的脚下,异样的灵压如同来自地狱爪牙,讥笑着将不存在的未来蚕食殆尽。
“这是我拦截到的秘密传书,有兴趣跟我一起走一趟吗?”
04
“当当当。”
“肃静——”苍老的声音在挡板后面回荡着。
“接下来开始陈述原二番队第三席、现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的罪名。”
刺眼的白光从密室的四面八方投下,木制的手铐在男人骄傲的背影下显得格外的微不足道,若不是两侧尚有警卫兵把守,这场审判几乎就是权【醠】利【醠】者的自掘坟墓。
“此处为第一问。”
白色的竹签如雨露般坠入水底。
“从房间里搜出来的违规灵骸是否出自你本人之手?”威严的敲击声萦绕在红色的余梁上,与那所谓的公正交织在一起。
“是的。”浦原平静地回答着,清冷的声音中没有分毫动容。
混杂着惊恐与愤怒的质疑瞬间顶翻了天棚。
“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判他!必须判他!”
浑浊的吐息弥漫在判官们的唇齿间,腐烂的白骨从座席坐席下方伸出手来,仿佛是在诉讼那些被惊堂木碾压致死的冤魂。
“肃静——”苍老的声音再次压过了嘈杂的讨论。
“此处为第二问。”
红色的竹签如磐石般跌进深渊。
“从谏山贤也尸体中发现的资料残页与公款账单是否为真?”精致的金属盒被记录员用力地拆开,将褶皱的信纸从里面抖落出来。
“是的。”浦原稍微抬了抬头,浅灰色的眼眸中依旧不含一丝杂质。
“你看他的样子!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加刑!必须加刑!”
泛着血色的月光倒映在审判者的酒杯中,刺鼻的腥臭味从他们的脏腑内部散发出来,那是每个牺牲品的灵与肉,祈祷着悲鸣、仰望着夙愿。
“肃静——”苍老的声音将公堂的“正义”带到了巅峰。
“此处为最终之问。”
空洞的门扉在一片业火中缓缓开启,漆黑的影子顺着脊髓毫不留情地蔓上了炽热的心脏。
“浦原喜助,这件大逆不道之事是否为你一人在只手遮天?”
殷红的丝线从纤细的手腕处垂下,浦原轻笑了一声,他还记得那人为自己拴上红绳时的样子。
“他竟然还在笑!毫无疑问,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驱逐!必须驱逐!”
“我再问一次。”庄严的牌匾被沸腾的叫嚣吹得东倒西歪,满积着尘埃的乌云婀娜的盘旋在高堂的明镜上,犹如一群盘旋在腐肉上的秃鹫,静静的等待着新一轮的分食。
“浦原喜助,这件大逆不道之事是否为你一人在只手遮天?”
黑色的竹签如断头台般落下,耀武扬威地折断了最后的余晖。
“是的。”
月夜,再无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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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山扯了扯脸上的面纱,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还真是有些年头了啊。感受着在耳边呼啸的狂风,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涌上了谏山的心头,自从离开二番队后,他就再也没穿过这套陪伴了他几百年的邢军服。
“你还真是有够慢的。”带着些嫌弃的问候从树下传来。
“二番队的人难道只有这么个水平吗?”
“您就别捉弄我了,平子队长。”谏山讪讪地笑着回答道。
“听说是流魂街出了什么问题,夜一大人正在率领人员前往,害得我差点被人发现。”
刺骨的寒意震慑着沉寂的夜幕,冲天的冰柱随着暴走的灵压四散在熙攘的街道上,如果不是与事发地点还有些距离,他们恐怕也会被卷入这场荒谬的暴走中。
“那件事我有听说,好像是有个天才儿童的能力不受控制了。”平子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着。
“不过既然有二番队接管,那应该没大问题,我们还是专注于自己的任务比较好,毕竟惣右介可是很难对付的。”
“说的也是……”回想着那人的一举一动,谏山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讲真的,他从未见过像蓝染惣右介这么难以捉摸的人,既没有善意的温度,又没有恶意的偏执,就好似一滩寂寥的清泉,只有当人向其所求时,才会予以馈赠。
“到了,就是这里。”清脆的铃声打断了谏山的思考。
“稍微等一下,按照书信上的时间,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喂,你在听吗?”
“……嗯?哦,真是非常抱歉!平子队长!”谏山惶恐地辩解着。
“我只是在想,您也会迷信这种东西吗?”说罢,便指了指对方腰间拴着的剑穗。
身为超出世间万物之常理的死神,庇佑之类的信仰几乎不存在在他们的社会文化中,就连一个番队的最末席都会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因此,他真的很难想象堂堂队长级的人物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什么迷信……啊……这个啊……”平子愣了愣,紧接着立刻用羽织将其遮挡了起来。
“男朋友送的小礼物罢了,没什么特殊含义,顺便一提,不要对我的性向产生误解,我只是喜欢他一个人而已,对其他男人没有兴趣。”
“这……这样啊……”谏山把一肚子要问的话憋了回去。
缥缈的星空在夜的魔咒下温柔地旋转着,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从巢穴中探出头来。
“那个……平……平子队长……”望着逐渐泛白的天边,谏山打了个哈欠。
“我觉得目标对象今晚是不会来了,要不要先回去?”
单薄的信纸在晚风的肆虐下呼啦啦地响着,透明的露水从枝芽上无声地滴落,将那道藏在不远处的身影打碎在凋零的花蕊中。
“你在说什么呢?”白色的面具凝结在男人的手上。
“这不是已经来了吗。”锋利的刀刃与陌生的灵压一并从面前袭来,剧烈的疼痛顷刻间席卷上了全身。
温热的血液染湿了干涸的土地,谏山用力地按压着腹部的伤口,试图保持意识清醒。
“什……你是什么东西……”看着那张可憎的面具,谏山断断续续地问到。
他知道自己是活不过今晚了,那么为后来者留下尽可能多的线索就是他现在唯一该做的事。
“喂,听到了吗?惣右介。”平子将假面从脸上卸下,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浑浊,就连表情也与平日里的那个人别无二致。
“他问我我是什么。”
苍白的霜雾淡漠地勾勒着来人的身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谏山死都不会认错的面孔。
“嗯,我听的很清楚。”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步步逼近。
“毫无疑问,您是护庭十三队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淡紫色的曲光在月色下破碎开来,谏山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腰上也有一条带着铃铛的剑穗。
“果然……果然是你在搞鬼……”谏山努力的向远处爬去,这场拼上一切的对决,是他输得一塌糊涂。
“在这种时候也要遵循那套从真央学来的教条吗?”蓝染面带微笑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人。
“真不愧是下级贵族,确实比普通的死神更有觉悟。”
犹如极刑般的痛处从肉身上袭来,似乎是蓝染正在用刀划开他的肋骨。
“不过也多亏了这种觉悟,不然的话,你的尸体就没有那么大说服力了。”冰冷的质感强行占据了内脏的位置,或许是碍了事,在缝合完毕后,他的几根肠子被人以粗暴的手法拽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望着那片温柔如水的月色,谏山倔强地扬起下巴。
没有人能够侮辱他的觉悟,就算是神也不行。
“说的也是……”听着对方对自己的控诉,蓝染心领神会地回答到。
“确实是该向你说明一下你在计划中的价值。”
破晓的晨光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谏山甚至能感觉到胸腔中那一下下顽强的心跳。
他不会死的,至少在得知真相前是绝对不会死的。
“在二番队中,一直都有一项秘密的传统,那就是当情报员发现自己无法活着带出情报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把情报‘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也就是说,以‘死的形式’来向同伴托付自己的遗愿。”蓝染慢条斯理地解释到。
“那么,如果卯之花队长从你的尸体里发现足矣‘揭发’浦原喜助的‘问题’的证据后,你觉得她会怎么处理呢?”
“你混蛋!”刺鼻的腥酸味在谏山的喉咙中翻腾着,大概是些消化系统失灵的产物。
“夜一大人不会让你得逞的,四十六室也……”
“真子。”没有理会脚下人那恶狠狠的注视,蓝染自顾自的把目光转向了在一旁闲逛的某人。
“日番谷冬狮郎那边都处理好了吧。”
如惊雷一般的爆炸声响彻云霄,谏山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流魂街那边看了一眼,他认得这个,是四枫院夜一独有的雷神战形瞬开。
“当然处理好了。”平子晃晃悠悠地走到蓝染身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只是让一把斩魄刀陷入混乱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异样的邪气在男人身上肆意地张扬着,谏山绝望地闭上眼睛。
那不是他认识的平子队长,至少不是他见过的平子队长。
“不过那小子确实也挺强,牵制住四枫院夜一绰绰有余,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金色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缓缓地落在蓝染的肩膀上,花白的假面在朝阳的照射下灼灼地燃烧着,仿佛一张裹着人皮的枯骨,不识日出、不识月落。
谏山痛苦的呼吸着,他知道这两人还会对自己的身体做其他改造,可他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反抗了。
“最……最后一个……问题……”感受着体内灵子的瓦解,谏山声嘶力竭的向两位神明寻求着最后的真实。
“为什么……为什么选择我?”
腐臭的沼气从泥泞的草地中蔓延了出来,那是死亡对世间万物唯一的仁慈。
“呵呵。”蓝染嘲弄般的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谏山从他的脸上看到属于人类的感情。
“这个问题的答案……”锐利的刀尖沿着清明的晨昏线落下,凄美的血滴在淡蓝的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残留的意识在这一刻终于抵达了尽头。
“自然是因为你是那种会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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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啾啾。”欢快的鸟叫声从电线杆上传来。
浦原站在十字路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人的服饰。
“啊,那边的魂魄小姐!”熟悉的气息混杂在拥挤的人群中,尽管已经被剥夺了灵力,浦原依旧可以微弱地感知到同类的存在。
“请问,这里是现世吗?”
“……现世?”被搭话的小女孩警惕地注视着来人,大概是被有特殊能力的虚欺骗过,即便浦原身上也有着灵魂之链,她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我是在这里出生并去世的。”
火红的晚霞燃尽了夕阳的余晖,空虚的欲望在沉重的洞口中一点一点地淤积着。
“这样啊,谢谢你。”浦原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这一带过会可能会不太安全,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去空座町那边生活。”
白色的液体从锁链的接口处汩汩流出,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介于沉溺与新生之间,却又有别于堕落与欢愉。
如果不能用死神的力量,那就用虚的好了。
“咦?是吗?好的,我知道了。”看着对方的动作,女孩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要怎么办?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黑色的阴霾漫上了清澈的瞳孔,紊乱的灵压在意志力的压制下竟开始了有阶段的恢复。
“我啊……”
抚摸着缠绕在虚洞上的红绳,浦原轻轻地低笑了一声。
“不了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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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浮】陈年旧事
有些秘密,是不该去轻易触及的。
01
露琪亚双手交叠,伏下身体,一方敛云糕静卧在前:“这次幸得京乐队长慷慨相救,家兄与我不胜感激……”
啊呀,白哉又教给小姑娘什么破烂规矩。京乐原本在研究手头新烧好的薄瓷,头也没抬,挥了挥手:“啊呀,不用。那是浮竹的意思。”
“这……”露琪亚求救似的望向七绪副队长。
七绪推了推眼镜:“队长。”
“喔。”京乐想起来什么似的,伸长脖子,凑近端详了翻大笑,“哎呀,没想到白哉家的露琪亚也已经长大成美人了嘛。”
“东西我收下了,我家浮竹今后还是有劳你啦。”
02
还好京乐队长收下了,露琪亚摸上扶手松了口气,朽木家的房子...
有些秘密,是不该去轻易触及的。
01
露琪亚双手交叠,伏下身体,一方敛云糕静卧在前:“这次幸得京乐队长慷慨相救,家兄与我不胜感激……”
啊呀,白哉又教给小姑娘什么破烂规矩。京乐原本在研究手头新烧好的薄瓷,头也没抬,挥了挥手:“啊呀,不用。那是浮竹的意思。”
“这……”露琪亚求救似的望向七绪副队长。
七绪推了推眼镜:“队长。”
“喔。”京乐想起来什么似的,伸长脖子,凑近端详了翻大笑,“哎呀,没想到白哉家的露琪亚也已经长大成美人了嘛。”
“东西我收下了,我家浮竹今后还是有劳你啦。”
02
还好京乐队长收下了,露琪亚摸上扶手松了口气,朽木家的房子够多够大,连带着走廊也曲折,她可以借迷路停下来思索。
蓝染叛变事件后,被提醒后露琪亚才回过神来,于情于理,自己该准备些谢礼才是。直接出手相救的确是一护,但破坏双击,对抗恩师拖延时间,而后又替她疏通上下,抹消判决,让她以清白之身归队,则都是二位队长的功劳。
浮竹是她的直属上司,然而中央四十六室的铁令之下,送行是本分,公然抗令则是情分了。至于京乐队长,那更是非亲非故,仅凭仗义相助了。
“哥哥大人,我也是如此考量。”露琪亚为难,“只是不知选何物作礼物是好?”
她受贵族规矩熏陶不过数十年,很多礼节尺度的衡量还稍显稚嫩。朽木和京乐都是矜贵的大家,自然出手不能怠慢,而过分贵重又失了身份。
“我已经替你决定好了。”白哉抬抬下巴。
朽木家的仓库采买相关事宜,均由礼司办一手操控。露琪亚局促地对负责人行礼,对面抬手挽了挽发髻,爽朗一笑:“来取礼物的对吗?朽木大人已经吩咐过了。”
“是的。”露琪亚点头。
“甚好,这确实是那位大人的嗜好,既是时令也不常见,大小姐安心。”
“是吗?”露琪亚望着缎面上绣着的响铃斋字样,“京乐大人爱吃就再好不过了。”
“嗯?”负责人掩嘴一笑,“哎呀呀,大小姐说笑了,京乐大人可从来不吃甜的。”
03
露琪亚向来是个迟钝的家伙。
这一点在十三番队是个共识,尽管本人坚决否认。海燕在世的时候就喜欢喊她鱼糕脑袋,清音和仙太郎安慰她别在意副队长那个毒舌怪,并且热情地表示,他们觉得章鱼丸这个外号更加贴切。
真是群没礼貌的混蛋。露琪亚义正言辞地反驳着,却没绷住笑出声。
“那你说说,最近一角求婚成功了,他的对象是谁?”
“诶,一角三席他谈恋爱了吗?”意料之中激起满堂哄笑。
十一番队的事情她怎么会清楚啊。露琪亚和恋次吃午饭的时候,忿忿发言。恋次纠结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那十三番队的事情你就都清楚了吗?”露琪亚正在咬一颗鱼丸,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嚼了两口停了下来。
也是。队员们打打闹闹,偶尔她还是有些跟不上节奏,听不懂的地方也不敢多问,有时候大家会心一笑,自己只能陪着僵笑。海燕大人对谁都是友好又热情,对她也仅限于单方面的指导,若是有了烦恼,是不会找她诉说的吧。至于浮竹队长,待人温和又亲切,可是你要问队长在想些什么……
“露琪亚?露琪亚?”恋次晃晃手,“午休要结束了哟。”
“啊……”露琪亚猛地站起身,神情严肃,目光坚定,“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该知道的,我都会知道的!”
“是,是吗?”恋次瞪着眼珠眼睁睁看露琪亚跑远。
这是什么伟大的目标,值得喊得这么热血沸腾的吗?
04
开窍这种东西,需要一个过程,就像破壳总归需要第一道裂缝。
露琪亚的第一个契机来源于一个午后。
时值蓝染叛变不久,各个队长周身都加强了防卫。有中央四十六室教训在前,浮竹这个级别的队长,自然加重了防备。
这日轮到露琪亚值岗。问安后没有应答,她撩起帘子,望见榻榻米的薄纱外露出一片衣服角,行礼后划开织霜绸做的纱帘,原来是浮竹队长喝着茶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茶香有点熟悉,露琪亚犹豫着是推醒队长还是披上一件外褂,发觉茶杯边一方白色糕点,轻柔如雪絮,化开一点莹露垂在边角,颤颤闪着微光。
05
第二条线索的开端是一个无心的失误。
浮竹队长在第一波寒潮来袭后病倒了,送上去的汤药有些烫,说是放凉些再喝,清音和仙太郎同时伸手去接,反倒是打翻了,恰好露琪亚在旁边汇报任务,情急之下,抬眼望见队长的床头上悬着一枚刻了纹路的木牌,想也没想就打了灵力上去。
贵族家里类似的传讯警示装置也不罕见,有些构思精巧的,还能辨别输入灵力的人的身份。
一秒,两秒,嘭,雨乾堂的木门被削去了半个。
“浮竹!”露琪亚被掀翻在地之前,只见一袭艳色扑了满眼。
京乐队长被浮竹队长揪着,和头上磕了一个包的露琪亚道歉。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出了大事。”京乐队长身后站着七绪副队长,七绪副队长是一路寻着灵压寻过来的。
为了挡门缝的冷风,悬了棉被在门后,被京乐一刀劈得漫天棉絮。露琪亚心有余悸,对于京乐队长的道歉又有些惶恐。
此时浮竹郑重开口:“是我的错。我身体常年欠佳,靠着汤药度日,就怕万一有了意外或遭遇敌袭时周身无人,才想着备了块木牌在身边。没想到给大家添麻烦了。”
“哪里,分明是我考虑欠周……”若不是此时露琪亚在苦恼斟酌用词,应该可以觉察向来疏朗的队长神情下的一丝窘迫。
06
第三个暗示大概来自副官们的茶话会。队长例行集合开会,副队长们自然聚众闲聊,自家队长的轶事向来是众人偏爱的话题。
“所以一众队长里,灵压隐匿最出色的应该是哪位?”
“论技巧还是碎蜂队长吧?”
“不过若是谈及经验,那只有山本总队长了。”
“京乐队长如何?”乱菊笑盈盈地托着腮,娇俏地眨眨眼。
“同意。”七绪冷淡抬起左手。
“没意见。”
“复议。”
“呃,是因为京乐队长经常偷偷翘班去喝酒吗?”新人露琪亚乖巧地端着茶杯发问,被齐刷刷扭头望过来的视线吓得一激灵。
勇音红了点脸颊撇过头,乱菊俯身搂住露琪亚的肩膀:“哎呀,露琪亚酱你好好想想——雨乾堂可是有两位悍将打着地铺镇守的啊。”
诶,这和雨乾堂有什么关系?
在触及答案的前一秒,露琪亚在挤压造成的窒息中模糊了神智。
07
而后破面异军突起,假面横空出世,蓝染野望坠落,灭却师大军来袭。露琪亚忙得脚不沾地,更没了八卦的闲情逸致,倒是和十三番队的感情越发好了。
露琪亚很喜欢十三番队,喜欢嘴巴怀脾气差但是特别心软的海燕大人,喜欢闹腾不安分的清音和仙太郎,喜欢身体不好却从来不灰心不悲观的浮竹队长。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继续在这里舒服地,畅快地待下去。
在这里,她可以是贵族露琪亚,也是平民露琪亚,是为了队友拼命的露琪亚,也是被队友拼命守护的露琪亚。
她准备好接受很多结局,包括受伤,战败,战死。
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身负死神之名,无惧死亡之威。
然而她真的没想到,结局是她披上队长羽织。
是的,浮竹队长身体很不好。他自己也说,不晓得大概还能挣扎几年。
海燕大人在世的时候,发现队长假装忘记吃药,还会皱着眉毒舌:你是想让我联系卯之花队长,还是队葬?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但真的等那天就那样,轻巧地,冷冰冰地,毫无预兆地跳到眼前——
08
“对不起啊,露琪亚酱。”
“按理说,卸任队长的羽织,按照旧例是要交付给新队长作为传承的。浮竹的尺寸与你不合,就做身新的吧。”
“至于浮竹的,我就收下了。”
晚上,新队长就任仪式的宴席散后,原副队长们又拉着露琪亚去了第二家。
众人喝得东倒西歪,露琪亚双眼迷蒙在一角的光头上画兔子,画完了笑得滚到了墙角,撞上了专心看小人书的矢眮丸队长。
“其实当上队长之前,我有一件最大的遗憾。”露琪亚嘟着嘴比划。
“就是十三番队里最大的秘密。”
“啊,当上队长后,感觉更没机会知道了啊。”副队长们才不会允许队长参与他们的茶话会。
矢眮丸听露琪亚颠来倒去说了半天,合上书。
“白哉大人身为贵族长房,及冠就成家了。而浮竹队长和京乐队长皆是名门之后。”
“浮竹一族早年没落,而十年生的松茶,响铃斋的敛云糕,鹤居的织霜绸,都是高等贵族独享的贡品。”
“最明显的大概是,浮竹大人身故后,京乐大人就不再碰酒了。”
露琪亚半张着嘴,愣愣的。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这还算是个秘密吗?”
我怎么知道呢。露琪亚想。
所谓秘密不都是被发现之后让人忍俊不禁的趣事吗?
为什么她现在只觉得非常,非常地心痛,背后的“十三”字样火似的烧起来,痛到她忍不住想,要是她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就好了。
番外
十七年前。
“我家的露琪亚,今后就拜托你了。”白哉冷淡地撇下一句话,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吩咐。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浮竹拎起礼盒来回看了看,“不过不要席位是真的吗?”
“是的。”
“倒也不是不行。”浮竹笑笑,掂起一块尝了尝,“就怕时间长了,露琪亚会有什么误会。”
“这点不用担心。”
临走的时候,浮竹朝着白哉的背影喊:“下次换敛云糕行吗?这个和松茶更配些。”
白哉的步子顿了顿:“……知道了。”
终
orz,写长了反而没手感了
ps:感谢日常和我唠嗑的阿念太太,我只是把我们的唠嗑成果整理成了无聊的字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