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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Hard To Hear CHA.8

篇前:sy也有发,同名,发不出来的内容请大家移步sy。以下正文。

  

  清晨总是要来临。无论萨姆多么想再赖一会床,光线还是强硬地穿过地下室的窗,照到萨姆说身上手上,被阳光照到的皮肤泛起一阵灼烧感,缓缓渗出亮晶晶的汗水。

  迪恩翻身背对阳光,带得床垫老久的弹簧吱呀作响,双唇随着动作分开缝隙,不满地咕哝出一些脏话。萨姆被迪恩的一连串动作闹醒,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正对着迪恩毫无防备的正脸,迪恩呼出的热气就在他颈窝里打转。萨姆浑身僵硬,移开目光去看迪恩几乎要融化在阳光里的金色发梢。

  萨姆感觉自己左半边后脑隐隐胀痛。他注意着不吵醒迪恩,缓缓将被迪恩压住的手挪出来,伸到颈后按压...

篇前:sy也有发,同名,发不出来的内容请大家移步sy。以下正文。

  

  清晨总是要来临。无论萨姆多么想再赖一会床,光线还是强硬地穿过地下室的窗,照到萨姆说身上手上,被阳光照到的皮肤泛起一阵灼烧感,缓缓渗出亮晶晶的汗水。

  迪恩翻身背对阳光,带得床垫老久的弹簧吱呀作响,双唇随着动作分开缝隙,不满地咕哝出一些脏话。萨姆被迪恩的一连串动作闹醒,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正对着迪恩毫无防备的正脸,迪恩呼出的热气就在他颈窝里打转。萨姆浑身僵硬,移开目光去看迪恩几乎要融化在阳光里的金色发梢。

  萨姆感觉自己左半边后脑隐隐胀痛。他注意着不吵醒迪恩,缓缓将被迪恩压住的手挪出来,伸到颈后按压着抽痛的肌肉。左颈总动脉一直到左太阳穴里的血液都在打着旋混乱地行进,让血管在皮肤下蓬勃地跳动。根据偏头痛的严重程度,萨姆粗略估计自己只睡了一到两个小时。

  昨晚他和迪恩的链接被迪恩残忍地切断,他没法感知到迪恩的心情,一点都不行。这让萨姆久违地感到惊恐,像被抛弃的小狗,只能呜呜哭叫,发着抖等待奇迹。

  他在黑暗中盯着贯穿迪恩左眼的伤疤,思索了一整个夜晚。迪恩看起来那么破碎,那么平静,萨姆想不明白哪一种情绪才是迪恩的伪装,亦或者两种情绪都是真的。

  去他的,萨姆坐起身,直接问迪恩好了,他会说的。

  萨姆伸手握住迪恩肩膀轻轻摇晃。迪恩半睁开眼,虚焦的瞳孔看向萨姆头顶,眼球骨碌碌转了好一会才把焦点定在萨姆身上。迪恩又闭上眼,哼哼两声表示在听。

  萨姆停顿很久,直到迪恩都觉得有些不对,重新睁开眼,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他发现迪恩表现得一如既往。萨姆想也许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迪恩只是和母亲好好地叙旧了一场,也许母亲还带着他看电影或者去游乐场弥补迪恩错过的童年时光。迪恩就只是太累了,才在回家后一言不发地睡去。萨姆咽下冲到嘴边的蝴蝶。

  “迪恩,迪恩,该起床了。今天你要跟我一起去学校参加家长会,再不起床来不及了。”

  迪恩睁大眼猛然坐起来,拍开萨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跳下床去洗漱。萨姆也懒洋洋地下床挪进洗手间,掬了一捧水漱口刷牙,抬头从镜子里看他哥哥。

  迪恩醒了一半,手上动作不停,眼睛还半眯着。他刷完牙把牙刷掷回洗手台台面,伸手从架子上扯下毛巾洗脸,睡得翘起来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一晃一晃。萨姆忍不住伸手把那撮头发压下来,迪恩一阵恶寒,往旁边躲了半步,故意尖着嗓子说“谢谢你周到的形象管理啊,萨曼莎小姑娘。”

  萨姆沉下嘴角,决定不跟他哥计较这点小事。

  两人起得有些晚,没时间再去公共厨房做一顿早饭,迪恩从床头散乱的杂物里翻找出几根能量棒塞进萨姆书包,顺手把包背在身上。萨姆早就穿好鞋等在门前,他给迪恩打开门,又回头反复检查确定门已经锁好了。

  迪恩套好鞋子,在旁边等他,从迪恩的表情萨姆可以看出,如果他再多耽误几秒,迪恩就会忍不住冒出一些不好听的话。于是他站直身子,尝试抻直衣服皱巴巴的前襟,发现没什么效果以后放下手,开口说,“走吧。”

  迪恩松开团成一团的眉毛,自然地向他伸出手,“我们得快点了!现在跑过去差不多刚好。”萨姆牵上迪恩的手,两人迎着清晨七点四十的阳光奔跑起来。耳畔满是呼呼的风声,和剧烈的心跳一样震耳欲聋。

  萨姆盯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指,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不过管他的,温彻斯特男孩从来没正常过。

  萨姆把迪恩的手指攥得更紧,两人的手汗津津的交缠着,快要融化在一起。

  跑到半路,萨姆还是忍不住开口,“也或许你不知道,那我提醒一下你,我可以自己背包!”

  “得了吧,让你背这么重的包跑步,我们明天晚上都到不了学校!”迪恩拉着他的手在前面跑着,回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

  萨姆回味着迪恩的笑脸,晕乎乎地想,为什么今天的一切都这么耀眼,这更不对劲了。

  没等萨姆用他的灵光大脑想明白,两人就拐过最后一个弯到了学校,甚至还比上课时间早一点。迪恩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呼呼喘着气。他从包里掏出那几根能量棒,三两下撕开包装嚼起来,也顺手抛给萨姆一根。萨姆接过能量棒却没吃,他把能量棒揣进兜里。

  等到砰砰直跳的心稍微平复,迪恩就坐不住了。他把包递给萨姆催他进教室上课,自己则按着之前预约好的时间去找任课老师们见面谈话。

  萨姆站在门前,却没有推门进教室,他眺望着迪恩的背影。走廊上到处是四十多岁的家长,迪恩在他们中间穿梭着,像月亮拨开层叠的海浪,那么耀眼,那么特别。

  月亮拐了弯,消失在走廊深处。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萨姆本打算悄悄早退去找迪恩一起吃午饭,他一边无趣地拍打篮球,一边缓缓挪向球场大门,眼睛时不时瞟向体育老师,确保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动向。

  当萨姆看到那几个男孩勾肩搭背,出现在室内球场的角落时,他知道原定计划要被迫做出一些改动了。

  迪恩上午会面的最后一个老师是历史老师。历史老师是一位高个女性,蓝色虹膜,有些瘦骨嶙峋。枯燥的金发被她盘到一起用发网兜在脑后。她看到这么小的家长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她请迪恩坐下,递给迪恩一纸杯冰水。

  迪恩有些别扭地坐在柔软的黑色皮面沙发上,手上的水很快转移走他的注意力。迪恩从早上跑来学校那一趟开始,到会面完前面五个老师,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嗓子渴得冒烟。他没几秒钟就喝完了那杯水。

  历史老师从他手里接过水杯,又给迪恩倒满水,会面这才正式开始。

  老师告诉迪恩,萨姆的课堂表现出色,知识面广,也愿意积极互动,还会积极回答问题,对萨姆夸奖让迪恩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起来。

  “不过”,历史老师在迪恩扶上门把时说,“萨姆上个月二十九号缺课了,我想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急事吧,没关系的,我只是顺便一提。”

  迪恩停下动作,自然地回头,做出一个得体微笑,“真对不起老师,我那天摔伤了,萨姆担心我才请假跑来看我的。真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迪恩闪身出门,没给老师询问更多的机会,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烦躁地揉搓头发。妈的,那些钱的事,萨姆肯定全他妈知道了。

  迪恩想起心理医生教他的方法,他闭眼深呼吸三次,接着开始刻意让呼吸变得绵长均匀。他感到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萨姆被推搡进偏僻的储物间,男孩们在外面锁上门,不怀好意的笑声穿过胶合板,被扭曲成意味不明的音节。萨姆无奈地靠在墙上,巡视着四周寻找一些他能用上的东西,很快他的目光定在墙上一处。萨姆上前取下它,小小地抛接几次确定自己的力气足够使用这件工具。手感还不错,萨姆心想,也许现在快点出去还能和迪恩一起吃午饭。

  迪恩在体育馆门前等了许久也没见到萨姆,他开始无聊地四处闲逛。双脚将他带到了储物区,他看到一个柜子上写着萨姆的名字,锁头可能是因为上一任使用者不甚爱惜,已经扭曲变形,起不到任何保护的作用。

  鬼使神差的,迪恩伸手打开储物柜的门。

  萨姆举起斧子,十根手指都紧紧攀附在斧柄上,手上的汗渗进木柄让木柄变成深棕色。他两脚一前一后叉开,呈三角形站在门前,闭眼深吸气,对自己说,“来吧,虽然我真的不怎么喜欢这样。”萨姆睁开眼,腰部用力把上半身往前甩,将消防斧挥向木门。

  第一下劈砍不怎么顺利,斧头进得太深,斧刃下部弯曲的地方被卡在木板里。萨姆尝试向后使力,发现没法直接把斧子从裂缝里拔出来。

  他松手揉了揉被震麻的手腕,使劲甩手让血液进入麻木的手指。他重新抓住斧柄,一脚蹬上门板,再次使力把斧子拔出来。萨姆被惯性带得向后踉跄,他摔在器材室破旧漏洞的体操垫上,激起一团白色的墙灰。

  萨姆从软垫里爬起,随意抹去脸上的灰尘,弯腰拿起掉在一旁的消防斧回到门前,接着挥出第二下。

  接下来的劈砍容易许多。萨姆学得很快,他控制力道让斧子嵌得不至太深,还在下手之前对准方向,尽量砍在同一个地方。

  很快他就在门把附近撕开一个大洞,他凑近那个洞往外看,看见缩成一团恐慌的男孩们,那样子跟孤儿院里被男孩掏出窝的北美山雀差不多。

  他不想吓到他们,勉强勾起嘴角露出十三颗牙齿,做出一个大体上温和的笑容。这好像起到了反作用,他们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学校外跑,也许还踩到其他人的大腿或者手臂或者脸什么的。

  萨姆退后一步,把斧子丢在地上,心想,“要是他们再跑快一点,没准还能把裤子落下,让路上的人看看妈妈昨晚帮他们穿上的海绵宝宝内裤。”他伸手穿过门,从外面拧开门锁。

  直到站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萨姆仍然有一种在肾上腺素洪流里冲浪的不真实感。他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又从右脚换回左脚,脚下柔软的触感让他无所适从。

  萨姆感觉右眼有不间断的刺痛传来,让他只能半眯着眼环视四周。他估计是汗流进了眼睛,就抬手用手臂处稍干净的衣服去抹。放下手臂后他瞥了一眼,看见大片红色的痕迹,他还感到额头上仍然有新的液体留下,这回他知道那不是汗了,那是他被该死的门划伤的伤口在流血。

  迪恩丢下萨姆柜子深处的历史书,他完全被恐慌支配,摔倒在地。深呼吸,深呼吸,迪恩努力地回忆克制恐慌的流程。

  该死的,这一点用都没有,迪恩狼狈地从地上爬起,随便向走廊一头跑去,期间不小心撞到几个家长也没顾上道歉。他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哪都行。

  萨姆径直去体育馆拿回书包,他不知道迪恩在哪,也许该先去食堂看看,迪恩说过要跟他一起去吃午饭。他抬手探了探额头上的伤口,很好,疼痛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现在不再流血了。

  经过储物区时,萨姆看到他大开的柜门和历史课本。课本被丢在地上,正好翻到满是涂鸦和恶毒脏话的那一页。

  经过三个小时又二十七分钟,萨姆终于在家里找到了迪恩。迪恩蜷缩在柜子的最深处,嘴里发出小兽濒死的呜咽,伸手死死拉住柜门不让萨姆打开。

  柜子里没有光源,每一条缝隙都只是黑色的裂痕。萨姆想要从缝隙确定迪恩状态的尝试失败了。

  萨姆很快开始实行第二计划,他双手撑地跪在地上,尽量贴近柜门,确保迪恩能听到他的声音。

  “迪恩,我是萨姆,你的弟弟。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家里,我们的家,这里很安全。”

  迪恩没有回应——也许这样说不太准确,迪恩确实回应了,他的回应是把柜门拉得更紧。

  萨姆沉下声音,“迪恩,听着,我是萨姆。我不知道你喜爱时候经历了什么,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渡过这次崩溃,前提是你得出来。”

  萨姆确信迪恩犹豫了零点一秒,他抓住时机打开柜门,把迪恩从柜子里拉出来。萨姆跪坐着,手伸到迪恩双臂下方扶住迪恩。迪恩失去所有的力气,趴在萨姆的身上。

  迪恩终于止不住哭泣,他把脸埋进萨姆的肩窝,抽噎着说出萨姆从来都不知道的那段故事。萨姆感到肩膀一片凉意弥漫开来,他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但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

  萨姆轻轻甩头,把注意力放回怀里的迪恩上。

  “萨姆,萨姆,我的父亲,他信仰邪教,他让我受伤,可是他自////sha了。”

  “我是父亲逼迫母亲掉下来的罪恶种子,她把钱还给我,告诉我她从来都不爱我,她只觉得看到我恶心。”

  “萨姆,萨姆,我很抱歉你在学校经历的事情,对不起,我很抱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什么都没做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萨姆紧紧抱住迪恩,从上往下抚摸迪恩突出脊骨的脊背,嘴里发出“嘘嘘”声。他想要变成茧,牢牢地保护迪恩这只尚未完全羽化就被撕烂翅膀的蝴蝶。

  多么可笑,他还那么小,甚至没办法环抱迪恩的肩头,就想要保护迪恩。

  萨姆感到一阵无力的怒火从腹腔深处燃起,烧得他浑身骨头发痛,关节吱嘎作响。

  萨姆第一次如此想要长大。

  

  *写这章的时候真的去数了闪灵男主笑起来露几颗牙。他能露出来十七颗牙耶好厉害

屋檐上的疯叶子

【WF无差】恶魔猫布鲁斯来自地狱.1

Summary: 救命,布鲁斯变成一只猫了!哦,这事可一点都不够稀奇,因为众所周知,每个世界的布鲁斯或者克拉克都得变成动物一次。但是这一次,事情变得很大条,因为变成猫的布鲁斯完全丧失了自己人类时的记忆还有心智。

“这就让他只是一只恶魔猫!”当克拉克因为听到韦恩庄园混乱的响动而冲入的时候,他正听到杰森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承认吧,迪克——那是一个恶魔!”

完全不亲人,不给撸,喜欢野外,喜欢自由并且完全不会因为自己被喂养而心怀感激的布鲁斯猫猫。还有哪怕是这样的布鲁斯都会觉得“噢上帝这太可爱了”的没救了的克拉克。

《这只恶魔猫来自地狱》火热上映中。

Note: 听到了因为最...

Summary: 救命,布鲁斯变成一只猫了!哦,这事可一点都不够稀奇,因为众所周知,每个世界的布鲁斯或者克拉克都得变成动物一次。但是这一次,事情变得很大条,因为变成猫的布鲁斯完全丧失了自己人类时的记忆还有心智。

“这就让他只是一只恶魔猫!”当克拉克因为听到韦恩庄园混乱的响动而冲入的时候,他正听到杰森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承认吧,迪克——那是一个恶魔!”

完全不亲人,不给撸,喜欢野外,喜欢自由并且完全不会因为自己被喂养而心怀感激的布鲁斯猫猫。还有哪怕是这样的布鲁斯都会觉得“噢上帝这太可爱了”的没救了的克拉克。

《这只恶魔猫来自地狱》火热上映中。

Note: 听到了因为最近的文都太虐了所以想吃甜一点或者傻一点的东西的呼声。所以就写了一下这个。

其实本来想一口气写完,但是今天不知怎的突然又开始低热……写到后来开始头昏脑胀,所以暂时到这里了。我去休息一下……有几个问我的问题我缓过来答。

希望这次大家吃得甜蜜开心XD



1

他是因为听到庄园里一阵的鸡飞狗跳才决定接近庄园的,在那以前,好不容易获得自己今年年假的克拉克正在天空缓慢地游荡、飞行——他已经有两天没有见过布鲁斯,而对于这位总是隐匿在黑暗中的大侦探来说,两天,不过是一个寻常的他出门探案了,或者他在忙于某些事物的正常消失事件。但是两天,对于克拉克来说,那却是他没有见过布鲁斯的足足两天。

他说不清两天的时间对于自己来说是长是短,只是感到了稍许的遗憾,因为布鲁斯早在三个礼拜以前就已经知道了,克拉克打算在这个月申请一段休假。那个时候,他还用着一种似笑非笑似的表情对克拉克说,他可以到时候给克拉克一个礼物,一份惊喜。克拉克当然对此满怀期待,事实上,他就像是任何一个围着自己暗恋的(并且看起来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对象的男人一样,会因为对方对自己的任何好意而感到一阵无法控制的满心欢喜。

但是,两天以前,哥谭突然又发生了新的一起魔法案件,布鲁斯向他许诺等他忙完他就会第一时间地联系他,而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两天以后,克拉克耳骨里的大侦探通讯器至今还没有发出任何值得注意的响动。

这让克拉克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泄气,因为他已经跟家里说过,他这次的假期或许不会回去(“是为了某个人留在那边的,我猜?”“别打趣我了,妈!”),所以现在他倒是也不需要在父母睡觉前急匆匆地往堪萨斯赶。这让克拉克又在哥谭黑暗的上空慢慢地游荡了一会儿,像是某种正在游泳的鲸,仅仅是出于好玩而让自己在空中缓慢地,上下颠倒地打着圈。空气安静地浮荡在克拉克的周围,在这样一个不需要营救任何人的安静的夜,月光落上克拉克英俊的脸。

他没有在哥谭的任何一处屋顶上望见布鲁斯,克拉克心想。他没有在任何一处屋顶上望见他,那么可能,布鲁斯正在城市内的某个地方执行他的任务,可能,他正在他的蝙蝠洞里潜心思考——不存在他已经收工了还没有联系克拉克的可能,那么既然如此,在自己喜欢的人需要专心工作的时候潜进去,克拉克吃不准布鲁斯是会为此感到高兴还是厌烦。这就又让他在原地慢慢地想了一会儿。

改变了他的决定的,是从韦恩庄园突然传来的一阵东西破碎还有震耳欲聋的叫骂声,在克拉克意识到他听到的声音是来自韦恩庄园之前,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在疾速飞行。他看到了庄园亮着灯的客厅,然后便眼也不眨地让自己直接地撞了进去。

区别于克拉克想象中的韦恩庄园正在遭受袭击的场景,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他同时看到了四个罗宾(或者前罗宾)正在房间里的上蹿下跳。他们似乎全都因为克拉克的出现而忽地吓了一跳。而就在他们陷入愣神时,有什么东西突然地从克拉克的面前掠过……

“克拉克,抓住他!”

几乎是伴着这句话的声音,克拉克一把拽住了这个直接扑到了自己脸上——看起来正在因为克拉克的突然出现而陷入了一阵迷惑的挣扎,根本就是在克拉克的脸上乱挣的袭击性生物。当他终于让自己的视野重新清楚下来的时候,他看到拿着扫把和拖把,还有一个……一个……是钓鱼竿吗?反正是一根很长的逗猫竿的罗宾正齐刷刷地盯视着他。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提姆的脸上有印子还红着,迪克的手上有被什么东西咬开的血洞。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庄园里看到杰森,但是很明显,杰森正在跟达米安因为被某种系绳绊倒而骂骂咧咧地倒在一起。

而他们所有人都在抬头望向他,或者说——望向克拉克怀里的那样东西。

这让克拉克又低下头,疑惑不解地看了看。

在他的怀里,一只看着就凶狠难当的黑猫对着敢于看向他的克拉克哈了口气,当他停顿了片刻,然后用他的爪子对克拉克一阵乱抓时,克拉克为某个他突然发现的事实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布鲁斯……”他忍不住对着那只凶神恶煞的黑猫开口说,“不对,这只猫,”猫怎么可能是布鲁斯?但是这只猫……“为什么它的眼睛是蓝色的?”

 

黑猫的眼睛不大可能是蓝色的,这是它们的基因决定的,但是很明显,基因决定不了被魔法变出来的那种猫。当克拉克试图固定住那只已经被确定了是布鲁斯的猫猫——确保他既不会因为啃咬克拉克的手指而弄伤自己,又不至于因为克拉克抓他抓得太松而一溜烟儿跑没影了的时候,围绕着他的四位罗宾看起来都或多或少地松了口气。提姆停顿了一会儿,才终于“嗷”了一声,用手去摸自己被挠花了的脸,迪克先是弯下腰去把绊着杰森还有达米安的绳子解开,然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去客厅找能够止血的医药箱。房间里的所有人看起来都在一种“太好了,救星来了,我解脱了”的如释重负里。

只是除了这位刚来的抱着猫的救星感到了对自己处境的一阵深深困惑。

“布鲁斯在追查一个魔法案件,然后,啊,他变成了一只猫。”从迪克手中接过了一个碘酒棉球,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发出“嘶……嘶……好痛,布鲁斯你下手真狠”的提姆率先同克拉克解释道。“你知道,呃,这种事很常见,介于每个人都绝对有幻想过蝙蝠侠变猫或者超人变成狗狗。”克拉克不想问提姆他的这种认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总之,他现在变成猫了。”提姆对着那个仍旧在克拉克的手里又踢又打——看起来随时都准备给克拉克的手指开个血窟窿的猫比划了一下。“并且很遗憾的,他看起来完全不具有人的神志,”提姆告诉他,“只是除了它看起来跟布鲁斯一样凶。”

“那是一只魔鬼的猫。”远处,正在一瘸一拐——天知道在被绊倒前撞到了什么的杰森气急败坏地喊道,“我早就说过了——那臭老头儿就算变猫也绝对会是一只魔鬼的猫。”

“父亲只是不像是那些寻常的庸才一样,会做出那种亲人的喵喵喵的举动罢了。”达米安毫不犹豫地对杰森的此种发言予以痛斥。但是看起来他就好像从什么地方摔下来过一样,整个有一点灰头土脸。“你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抓不住父亲变得一只猫,”他甚至还在强调,“注意,是根本不具备人的神智,只凭本能行事的一只猫!”

“谢谢你的补充啊,恶魔崽。”杰森这么说着用手脱下了手套——克拉克这才发现红头罩的手也被某种野兽凶猛地啃过,“我本想说应该是我们四个,不过反正我也不想跟你们一起算做一个‘我们’。”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克拉克。”率先开始了对房间里每一个人的救治的迪克终于确保了达米安没有被另一根拴在他脖子上的陷阱系绳勒死后才终于站起了身,拍了拍手,向着克拉克走来。“布鲁斯他,呃,”他说,“他不是非常,呃,喜欢被关在屋子里。”事实上,克拉克怀疑布鲁斯不仅是“不喜欢被关在屋子里”,他正在对着克拉克那只没有抓着他的手指发出“呃呜呜呜”的声音,是那种让你听到就会毫不怀疑,猫在几千万年以前绝对是非常恐怖的捕食者的那种威胁性的嗓音。

他没有像是绝大多数不喜欢被抓着的野猫会做的,持续性的那种乱动,与之相反,当超人抓着他的背部,强迫他仰着身子(这样至少布鲁斯不会通过狂动自己的腿部的方式突然从克拉克的手间挤跑),好让他能够乖一点保持不动的时候,他在最开始发出威胁性的嗓音后就眯上了眼。他用着那种猫咪盯着仇敌似的表情谨慎地盯着克拉克另一只距离布鲁斯不远处的手,然后,当克拉克无意识地动起那只手的时候,他就会发出非常凶狠地,低沉、富有威胁性的喉音。他的肌肉一直紧绷着,然后会在克拉克每次听到别人说话而走神的那个瞬间突然地开始挣动。如果克拉克是一个普通人,他绝对已经在克拉克的手上开了至少有四个口。而当他意识到普通的乱蹬——甚至可以把一只普通动物的腹部给捣开的乱蹬居然对这个男人没有效果时,他就几乎是满怀着怒意地用牙咬起了克拉克伸出去的手。

他正在狂啃克拉克的拇指,克拉克可以保证——从触感上,他用上了它最尖锐的牙。

而这就让同样注视着这一幕的迪克过了几秒,开始讪笑了起来。

“我想他不喜欢我们。”他说,“这跟,呃,他个人感情上的喜好没有任何关系。”他甚至像是为了避免尴尬似的,相当人好地在那里解释,“扎塔娜说那是会把他完全变成猫,并且遗忘掉自己是人类时的个人喜好的一种魔术。”(“不如说,”远处的提姆咕哝着,“我就知道身体变成了动物但是心智还是人的魔法只存在于小说里。”)“布鲁斯绝对不是说因为讨厌我们中任何一个而决定,呃,比如在这里啃你的手指头的。”(“真的吗?太好了。”杰森在背景里讽刺性地在说,“要不是你说,我都注意不到他在无差别攻击我们这儿的每一个人。”)“他就只是,呃,”迪克看起来有点尴尬,“他就只是不喜欢人。”

“他也不喜欢猫。”杰森在一旁说,“要我说他真是个猫际关系很烂的家伙。”达米安半个小时前从别处抱来了一只猫,“然后我们的布鲁斯差点把那只猫身上的毛都抓下来。”

“你不能因此就说父亲变得猫不好!”已经跳起来了的达米安尖声抗议说,“这分明是一种充满野性的表现。并且他即使变成了猫也如此骁勇并且聪慧的表现,说明了父亲分明是一只非常完美的,基因优秀的猫。”

“布鲁斯不会想听人说自己是一只完美的猫的,达米安。”涂完了药的提姆时不时还会嘶嘶地倒吸气地在一边冷静地说,“但是不管怎样,这事就已经是明摆着了,迪克。”提姆扭过头去,对着迪克开口道,“我们关不住他——扎塔娜已经跟你说了,她要三个礼拜后才能完成自己的工作从异世界回来,而我们要么等待魔力散尽,布鲁斯自己变回来,要么——就这样煎熬三个星期。”

“你们是说什么东西?”克拉克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有一点点的……分心。因为布鲁斯正在突然地用后爪蹬克拉克的手。如果他是人类,他会说那挺疼的。

但是因为他是超人,所以他其实觉得——那挺好玩的。

这种事绝对不能让布鲁斯知道,如果让布鲁斯得知,自己(作为猫)使出的全力一击,在克拉克眼里几乎是一种挠痒痒似的闹着玩的意思的话,他绝对是会很不高兴的。不要小看——小看这个男人旺盛的自尊心。

但是他低下头,有些怜爱地看着布鲁斯的目光并没有被面前的四位罗宾错过。

“我早就跟你说这事可行。”提姆突然开口说。

“哦不,”迪克回答,“提姆,这是我们自己的家里事……”

“我们还得忍受老头子多久?”杰森忍不住抗议说,“不能每回布鲁斯顺着通风管道逃跑,你们都把我从外面叫回来,就是为了逮住这个该死的布鲁斯。”

“说得好像一开始你没有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一样……”

“我们,呃,”迪克犹豫了几秒,终于对着超人进一步地解释说,“我们一开始以为,只是要把布鲁斯,呃,关在房间里一段时间,三个礼拜,等他自己变回或者扎塔娜回来……”结果“事实证明,布鲁斯很聪明……”

“他不需要人教就会自己开门!”达米安在后面大声叫道,“不仅如此,还会钻通风管,还会在沙发后面钻洞!”

“闭嘴。”杰森斥责说,“别把这些让人头大的缺点说得像是优点一样。”

“我们一开始以为可以把他托付给阿尔弗雷德,但是,呃,事实上。”即使是照顾布鲁斯长大的阿福也不能在布鲁斯钻进了某个通风管里逃跑时徒手找出他的布鲁斯老爷的所在。“我们已经被困在家里一天多了。”迪克有些头痛地用手挠着自己的头。“我们本应继续追捕布鲁斯在做的那个案子……”

但是很明显,他们的目光落在那只前一秒钟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对超人手指的兴趣,但是当克拉克的视线一落下,两个人的目光一对上,他就突然充满力道地猛地浑身一挣,看起来今天如果他和克拉克之间的战斗不分出个胜负,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猫的身上。

“我们抓了一天的猫了。”提姆在那里绝望地喃喃道。“并且它真的很难抓,”因为布鲁斯可不会像是绝大多数的猫一样,被人拎起来就吓得一动不动。他会用上自己所有的武器——牙齿、爪子,还有富有爆发性力量的肌肉。“我想他真的很会抓人的弱点,”提姆又摸了一遍他的脸,“嗷,”他说,“好痛。”

这让克拉克觉得布鲁斯的所作所为有一点点的过分,事实上,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每一次将视线落下去,布鲁斯都会像是觉得那是一种挑衅似的对着他一阵乱挠。他是那种精力旺盛的猫,甚至用不了几秒克拉克就已经意识到——对于绝大多数抓了超人几次,发现自己的攻击没有用就开始变得呆傻、困惑的猫儿不同,布鲁斯所变的猫是永远精力充沛的,充满着那种伺机而动——一定要战斗到最一刻的凶猛的猫。克拉克吃不准他有没有见过比布鲁斯咬起来更凶的猫,而毫无疑问,他的这种行为让克拉克想起早些年时,每一次他跟布鲁斯在哥谭遇见。

那个男人就会用着与之类似的眼神盯视着他。沉默、冷漠,但是却时不时透露出一种充满着审视的满心狐疑。就好像是一个猎手在思索着什么时候能够将一个猎物捕获,布鲁斯的身上一直洋溢着那样的味道,天生的捕猎者的凶猛的味道。

这让克拉克没有忍住,在那只猫用着眯起来的眼睛望向他时,咯咯咯笑着用手逗弄起了他来。

“哦,我觉得就他吧!”杰森突然叹了口气,大声地说,“迪克,你想清楚——阿福一个人可照顾不过来布鲁斯。”先别说布鲁斯在无差别袭击每一个人,“只要稍不留意,少个人盯住他,他就能跑的无影无踪。”他甚至会想办法拆掉自己身上的定位项圈。杰森说,“除非你打算接下来三个礼拜都请假在庄园照顾这只猫,不然我建议我们这事就这么定了得了。”

“我可以照顾我父亲!”达米安大声地嚷道。

“算了吧。”迪克回答,“达米安,你在泰坦的那些活动……”

“我这里有更要紧的!”

“我觉得布鲁斯恢复后听说你为了照顾他而放弃工作可不会感到丝毫的开心。”提姆在旁边冷静地说。“更不用说,他一直希望你在泰坦能够交到同龄人的朋友。”

“他们是一群蠢货,”达米安说,他停顿了一下,“至少是有些时候。”

这让迪克再一次地叹了口气,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克拉克已经模糊有了一种预感,一种他将要和自己说些什么的预感,而当他真的对克拉克说出时,克拉克还是对他对他说出的话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可思议。

“我知道这么拜托你很奇怪,克拉克,”迪克走了过来,望着他的眼睛,相当恳切地对着克拉克拜托说,“但是……你看,我们这儿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工作。”迪克要去上班,达米安所在的泰坦似乎正在准备一个长期任务。提姆白天需要处理韦恩集团的一些事务,而夜晚,他还有杰森会忙于追踪布鲁斯所说的那个“魔法案件”。“我们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拜托了,”迪克疲倦地说,“只让阿福一个人照顾布鲁斯很明显……布鲁斯的性格让阿福照顾得不太过来。”毕竟阿福的年岁也很大了,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在房间里抓捕一只猫的灵活性远没有年轻人高——更况且,布鲁斯变成猫后的灵活性甚至超过了这里的所有年轻人。“我们也没法给他安装植入式的定位芯片,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形回来的时候,芯片会不会变成其他某种东西破坏他的身体。”

所以,他们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我知道你请了年假……事实上,布鲁斯和我提过这个,他说如果他跟你出门的话,他会拜托我过来帮他值几天的班。”他会跟自己出门,克拉克有些迷惑地想——布鲁斯原本打算带自己去哪里?“总之,”迪克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陪伴像是布鲁斯这样不亲人也很难养的猫并不是一个人度过自己假期最好的一种方式,但是无论如何,能不能拜托你……”

拜托你至少在接下来的两个礼拜里稍微地照顾他那么一会儿?

“你可以睡布鲁斯的房间。”提姆在旁边提议说,“反正我们平时也把他关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你只是需要小心……他在主卧和次卧之间的墙上掏出了一个大洞。我们已经补好了,但是说不准之后他会不会还会掏。”

“别让他跑出去。”达米安严肃地告诉超人道。“扎塔娜至少需要见到父亲才能够把他变回原样。”

“你有X射线。”杰森吹了句口哨,“他钻通风管的时候你应该能捉住它——很快的。”

所以,韦恩家的四个孩子一起抬起眼望向他,“这事能拜托你吗?”

 

这绝对不是克拉克能够想到的最好的一种度过自己假期的方式,当然、当然。因为他想象里最好的度过他假期的方式应该是和人形的布鲁斯一起,在哥谭的夜里吹风,然后偶尔,两个人互相打趣,一起分享一点什么……最近的秘密或者臭事。但是照顾猫型的布鲁斯或许并没有那么烦人,事实上……克拉克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猫。

如果不考虑布鲁斯又对他哈气,哈得露出了牙床的话,他其实觉得这样的布鲁斯还挺……可爱的。他确实不完全是布鲁斯,很明显,他没有布鲁斯聪明,也没有布鲁斯的记忆,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包括他在观察人时眯起的眼睛,还有微微勾起的爪子都会让人想起在夜间潜行的布鲁斯。

更重要的是——

他喜欢他。超人想。

这事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尽他可能地庄严的、庄重的、认真的点了点自己的头。这是一个严肃的许诺,关于超人一定会用生命守护好自己最好的朋友变成的猫的承诺。但是看起来面前的四个人根本没有担心过超人会对这件事不认真的事,事实上,克拉克才刚点头,那四个人都一下子“耶”了出来。他看到了迪克和杰森击掌,而在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之前,提姆居然会和达米安短暂地如释重负地靠在了一起。

“拜托你了,大超。”“信我,只要两天,你就会和我一起加入‘布鲁斯·韦恩是世界上最邪恶的猫’的联盟。”“父亲不是一只邪恶的猫,是你们太弱了!”“我觉得你不会有问题,”最后一个翻窗逃跑的提姆在窗户上略微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对着克拉克说,“因为,呃,只有你会在布鲁斯要给你的手上开洞的时候对他露出那种……”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看起来有点……难以形容,“含情脉脉的神情。”

哦。克拉克停顿了一会儿,他脸红了,“我没有对着你的父亲含情脉脉。”

或许,提姆用着一种他根本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争论必要的方式挥了挥手。“反正如果有什么问题,联系我们四个。如果没有,那就祝你和布鲁斯幸福。”

他同样消失在了克拉克撞碎的那扇窗户处,而当四个罗宾消失在了远处的时候,克拉克心不在焉地用手摸了一下布鲁斯的肚皮。

布鲁斯正在咬他,并且这一次是同时在咬他的食指还有中指的,精力十足地咬他。

“你觉得他会给布鲁斯剪指甲吗?”远处的风中传来罗宾们的谈话。

“啊,谁管呢!”另一个罗宾回答,“反正只要不是我剪就可以了,快跑——在超人反悔然后拽我们回去之前。”

他因为这四个可以为了自己的父亲出生入死——但也可以在父亲变成的猫猫面前落荒而逃的孩子而忍不住再一次地笑出了声。布鲁斯的孩子们,克拉克忍不住想。

布鲁斯的孩子们。

他因为这个想法,这个……甚至说不清是哪里触动了他的心弦,但是让他一瞬间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的想法而柔软地低下了自己的头去,当他意识到自己和布鲁斯的视线对上,而那个男人——那只猫没有再像之前几次一样报复性地开始在克拉克的怀里乱挣,而是改用了一种估量着自己的对手的严肃的眼神,那种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够给面前的敌人致命一击,然后自己撤退的眼神对上时,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那种笑起来的样子正是人们在以为周围只有自己和动物时会露出的,有点傻兮兮的,充满着幸福感的笑容。

“布鲁斯……”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布鲁斯相当柔软的肚皮。那里的皮毛很短,但是看起来相当的柔软,并且看起来热烘烘的,只有在靠近胸口的部分有着一点白色的斑纹,像是一只蝙蝠,而其余的地方,它们漂亮的像是市面上最昂贵的缎子。克拉克想起了一些奶和蜜似的柔顺的描述,而还没等他的手真的落在哪里,他就听到了自己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清咳。

“那么格雷森、托德、德雷克和达米安少爷已经和您把事情说妥了。很高兴您愿意帮助我这个老头子,肯特先生。那么现在您是否介意帮我一下,让我把您撞坏的玻璃给装上呢?”

他和布鲁斯同时因为背后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克拉克还好,他只是原地飘起,但是那一瞬间从他手里挣脱的布鲁斯甚至还跳得更高一些。

他几乎是再次降落在了克拉克的脑袋上,并且毫无疑问地——他因为这次自己并不庄重的表现而恼羞成怒地把巴掌拍在了克拉克的脑瓜壳上。

 

——TBC——

《惜 張》

182.

“HEY!WE GOT A BIG ONE!”

20221031

被这张画反复折磨了二十天,一开始画了十天的半成品进行不下去了,说到底还是没想明白。然后给自己两巴掌推翻掉重来。一张画在各个环节中都应该是比较愉悦的,如果怎么改都还是丑那这张图铁定有毛病。

p6是一些废图草稿前的设计😑

182.

“HEY!WE GOT A BIG ONE!”

20221031

被这张画反复折磨了二十天,一开始画了十天的半成品进行不下去了,说到底还是没想明白。然后给自己两巴掌推翻掉重来。一张画在各个环节中都应该是比较愉悦的,如果怎么改都还是丑那这张图铁定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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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燎原
(补档。也是很久前画的...

(补档。也是很久前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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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终焉

【超蝙】鸭子定理(不义背景)

Note:从不义宇宙归来后,忧心的超人认为应该对自身采取一些预防手段,经过与正义联盟成员多次商讨,超人在体内注射了一枚遥控氪石胶囊,每周由一名成员掌管遥控器,只有蝙蝠侠被排除在外。(出自《不义联盟:人间之神》主世界超人结局)


Warning:对主世界蝙蝠侠的一些怜爱,他没惹你们任何人.jpg


  


  

  


  正义联盟实际上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尴尬期。


  神奇女侠有意无意减少了和超人的私人相处时间,绿灯侠则时不时会看着虚空叹气;沙赞偶尔会被超人盯着看,直到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回去;绿箭侠请了个长假去跟黑金丝雀共度春宵,而蝙蝠侠将近一周没再登上过瞭望...

Note:从不义宇宙归来后,忧心的超人认为应该对自身采取一些预防手段,经过与正义联盟成员多次商讨,超人在体内注射了一枚遥控氪石胶囊,每周由一名成员掌管遥控器,只有蝙蝠侠被排除在外。(出自《不义联盟:人间之神》主世界超人结局)


Warning:对主世界蝙蝠侠的一些怜爱,他没惹你们任何人.jpg


  



  

  


  正义联盟实际上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尴尬期。


  神奇女侠有意无意减少了和超人的私人相处时间,绿灯侠则时不时会看着虚空叹气;沙赞偶尔会被超人盯着看,直到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回去;绿箭侠请了个长假去跟黑金丝雀共度春宵,而蝙蝠侠将近一周没再登上过瞭望塔——这是由于不可抗力,他在隔壁宇宙着实伤得不轻,说实话,他还能站着传送回来才叫人惊讶。


  而超人没去探望他的理由就更清晰点,想直面对方胸口那个只有用超人的热视线才能刻出来的S形伤疤确实需要勇气,而超人目前为止还没成功积攒出来足够支撑他面对现实的分量。


  他们花了一周时间来考虑超人提议的制衡手段,这一切都是在没有蝙蝠侠的情况下进行的,最后大家推行投票制,关于氪星胶囊的议案将将胜出,于是实际行动立马被提上日程。


  “我还是觉得……”闪电侠憋了半天都没能憋出下一句,“非得这样吗,大超?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好像我们对此迫不及待似的。”


  “我觉得更严重的问题不在于此,”哈尔表情凝重,“我非常确信老蝙蝠回来之后会为这个敲断我们身上每一根骨头。”


  超人叹着气塌下肩膀。


  “那他得先顾好自己的骨头,哈尔,”他一边说着,难得疲惫地往椅背上靠了靠,“我太危险了,而你们也亲眼看见一旦超人失控会造成的后果有多糟糕。蝙蝠侠会理解这个。”


  “要我说隔壁宇宙变成那样也不单单是超人自己的问题,我的意思是,感觉那边每个人都是疯子,”哈尔也瘫在椅背里,表情后怕,“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发的什么癫,黄灯戒指!认真的吗?”


  “听起来比我对超人陷入狂热爱情之中还好点。”戴安娜冷不防评价道。


  超人难看地咧了咧嘴,接下来轮到钢骨发言:“而我,自从我的脑子换成半机械的之后还从没感觉到自己有那么弱智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海王抱起双臂,“也许从现在开始每周组织亚特兰蒂斯人民到撒哈拉沙漠去做一次耐旱训练会更好?”


  闪电侠的同位体作为隔壁宇宙所剩不多的一点良心也顺便辐射到了完全在状况之外的闪电侠,现在他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尴尬的人,这让他显得格格不入。


  “打起精神来,伙计们,”他试图鼓舞士气,“那毕竟不是我们。”


  “我这辈子死都不会戴黄灯戒指,尤其是塞尼斯托送给我的。”哈尔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而我绝不会枉顾自己的使命与职责。”戴安娜说。


  “我始终觉得我还算是人类,”钢骨说道,“假如我变成那种铁石心肠的怪物模样,我爸会对我很失望。”


  “至于我,”亚瑟在最后开口,“我是两个世界的孩子,代表亚特兰蒂斯一味后退忍让意味着我完全抛弃了其中一边,那可不是国王所为。”


  他们这样各自表明过决心后只剩超人还没说话,大家纷纷向正义联盟的主席投去意义不尽相同的目光。


  超人又独自尴尬了几秒。


  “我觉得一切的问题都在于我,”几秒后他说,“所以我想,从源头上解决这个会更容易些。”


  绿灯侠立马警惕起来:“你是打算自我了断还是替小丑自我了断?你那个氪星胶囊炸弹是为了这个才注射的吗?”


  “呃?我想都不是…?”超人茫然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可能有点恐婚了。”


  “他和露易丝分开了。”戴安娜说道。


  于是那些目光里不同的意义一下子变得统一起来,大家都把没说出口的同情藏在了里面,这让超人更加坐立不安。


  “我去……看看蝙蝠侠。”最后他站起来宣布道。


  


  -


  “你是打算就在那里站一整天还是出来跟我说两句话?”


  布鲁斯这么说的时候没抬头,他在用银质餐叉切牛排,但动作费力,因为骨裂的右手还没有完全痊愈。


  克拉克用X视线扫描一遍对方全身,伤势恢复良好,这算得上是个好消息,最起码对超人来说是这样。他从遮掩自己的小角落里现身,没有好奇布鲁斯是怎么发现他的,他早学会别在这种事上白费力气,因为那是蝙蝠侠。


  “我……咳,”克拉克清清嗓子,“你恢复得怎么样?”


  布鲁斯的餐刀在陶瓷餐盘上划出了轻微的动静,但空旷大宅衬得这声轻响格外刺耳,落在听力敏锐的超人耳朵里就更彰显了存在感。


  “我以为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会用X视线。”布鲁斯说。


  好吧,反讽句。从语气和内容可以判断出蝙蝠侠的心情不怎么样。


  超人鼓起勇气开口:“你想谈谈吗?”


  “我想了大概有一个礼拜,”布鲁斯闻言将餐叉和餐刀都扔在桌上,银质餐具互相碰撞发出了清脆响声。这违背了餐桌礼仪,但阿尔弗雷德贴心地将空间全都留给了布鲁斯和克拉克,所以现在也没人会苛责他的失礼,“但有人很显然跟我意见相反,我不是那个一直躲着的人。”


  克拉克熟练地进入自我反省时间:“抱歉,布鲁斯,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但是另一个宇宙的事情实在——我需要时间消化。那像一场噩梦,世界几乎被超人毁掉,而我伤害了你……这很难面对。”


  这份歉意很诚恳,布鲁斯目光中的审视减弱了几分。


  “所以我们现在打算从本体与同位体之间的差异性这个话题开始聊起,”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但遣词用句照旧不太友善,“你有什么关于平行宇宙和本源宇宙的结局终将殊途同归的必然性论据要举证吗?”


  “嗯……我想没有,”克拉克慢吞吞地回答,“找证据这种事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毕竟我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你才是。”


  “哈,恭维语气,”布鲁斯笑了一声,但明显不是因为这话让他感到高兴,“每当你用上这种口吻跟我讲话,都代表着你接下来说的话我不会爱听。”


  克拉克忍不住挺直后背:“难道就不能是单纯因为我尊敬你吗?”


  “除非你没打算在后面接上其他任何一个英文字母。”


  说到这里克拉克就没什么话能够反驳了,他有很多个英文字母需要放在那后面,所以他叹了口气。


  “你知道人们通常怎么说吗?假如一个东西看起来像鸭子、走路像鸭子、叫声也像鸭子,那它就是一只鸭子。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中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正在于此,我尝试了解那个超人的生平,但一切结果都指向残酷的真相——我与他之间并无不同。”


  “这话隔壁那个超人会很爱听。”布鲁斯说。


  克拉克有点气恼地看他一眼:“不,听我说,布鲁斯,这件事很严肃。我仔细思考过另一个我在变成这样之前所经历的所有事情,但是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分别,他做过的事我都会做、他选择的答案我都会选,除去同露易丝组建家庭之外我们的人生轨迹几乎完全相同——我不知道问题的根源是否出在这里,但我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布鲁斯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带有尖锐的清明:“所以你选择和露易丝分手。”


  “你怎么——哦,对,你是蝙蝠侠,”克拉克及时停止无意义的诘问,转而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我和露易丝之间的关系比起成婚生子确实还有一段距离,我尊敬且爱护她,但她不值得那样的结局。这很难抉择,有时候你要出于珍重而将你所爱护的人们亲手推远,结果是好的,但过程却不能令任何人得到快乐。”


  布鲁斯沉吟了好一会儿。


  “如果你想听,克拉克,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条路能让所有人都幸福,”他开口说,“而我认识的那个克拉克不会因为出于对尚未发生之事的忌惮就放弃自己本应得到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选择和露易丝分手,哪怕我明知道她将来有一天会因为我而命丧黄泉。”


  克拉克的语气很坚定,这时候他身上又现出那种小镇男孩特有的固执来。他实际上并不很容易被说服,但布鲁斯最了解他,他知道一场成功的劝说应该由什么开头。


  “另一个宇宙的悲剧根源,克拉克,从来不在于你和露易丝之间的关系如何,”布鲁斯忽如其来地开口,“你爱她,这无可辩驳,但即便不是露易丝也可能是其他任何人,拉娜、玛莎、乔纳森——你不可能因为一场几率渺茫的悲剧而拒绝再度爱上任何人。事关于爱的时候一切总是很复杂。”


  “所以你不否认,是我对露易丝的爱才让她遭受本不属于她的苦痛。”克拉克总结道。


  布鲁斯这时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一看氪星人的脑结构究竟和地球人有什么不同,克拉克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好像笃信他已经完全解构了布鲁斯所有言下之意——谁说过他们是世界最佳组合来着,就这个一根筋的克拉克·肯特?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防备性地抱起双臂。


  假如克拉克需要全部的事实都摆在眼前才肯想透,那他不不介意将真相剥开呈现,哪怕那会很残酷。这是克拉克自找的。


  “当我说一切事关于爱,”他说,“我在说的不是你和露易丝,我说的是我和你。”


  


  -


  “布鲁斯,你们布鲁斯,”超人慢慢在布鲁斯眼前来回踱步的同时也在仔细端详他的面容,“一样固执、一样多疑。他为了对付我不惜从另一个宇宙搬来援军,却又丝毫不在意你们的死活——我有时怀疑你真的有心吗,布鲁斯?”


  布鲁斯刚刚被抓那会儿确实有几秒钟茫然,超人军、反抗军,完全意料之外的状况,他没想过蝙蝠侠和超人有一天会站在对立面,而他不用了解现状就知道一切会变得多糟糕,在他见到超人的那一刻猜测果真被证实:他眼前站着的无疑是一位独裁者,彻头彻尾的暴君。


  “不管你想寻求什么答案,”布鲁斯说,“我都没办法给你。我不是你在找的蝙蝠侠。”


  “当然,当然,”超人摇摇头又点点头,“你不是他,否则你会在见我的第一面就对我喋喋不休,我应当停下、我应当住手,尚有余地、为时不晚——好像我们两人之间你才是那个理想主义者,多讽刺,布鲁斯,现在变成你相信一切了。可是你们之间的确有相同之处,就好比和你一起来到这里那位老朋友,小丑。”


  超人停顿几秒,居高临下地看着布鲁斯。


  “他手里拿着起爆器,一旦他成功按下去,大都会几十万人会跟着核弹一起灰飞烟灭。这是本世纪以来最严重的反人类罪行,而蝙蝠侠将他抓捕归案后会如何处置他呢?想都不用想,你会把他关进阿卡姆,假装无事发生,然后静静等待他下一次越狱——这是你们之间的小游戏,你的无动于衷成为留给他的关于‘下次再会’的暗号,整个世界陪你们演出,而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无缘无故成为你们之间感情的牺牲品,不是这样吗,布鲁斯?”


  布鲁斯眯起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


  “如果你以为我因为被绑着就没打算揍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克拉克。”他说。


  “你当然揍了,”超人的语气理所当然,“我听见你指骨断裂的声音,那时我很高兴你还没有麻木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可是既然如此,你对我杀了小丑这件事为什么如此愤怒?就那么一个人,布鲁斯,难道他不早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假如你早能够制裁他,露易丝和我的孩子就不会死、大都会不会消失、世界如今更不会变成这样,布鲁斯,这一切都该算在你头上!”


  他看上去不是在控诉也不是在解说,布鲁斯从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所有事实经过,一时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他只是静默。


  良久后他开口:“不止一个,克拉克。你杀了多少人?”


  他的语气沉稳且笃定,但这同时也是克拉克最不喜欢的语气,所以布鲁斯毫不意外地看见超人被他激怒——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布鲁斯?!我修正了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枪支或者核武器,再也不会有恐惧或失去……我拯救了他们!而你做过些什么?”


  多么典型的回避式反问句,那些死在克拉克手下的人或许早已经等同于餐桌上寻常可见的面包,他甚至都不愿意费心去数了。


  所以布鲁斯再笑起来时,表情便更显得颇具嘲讽:“我至少还能让他们选择,克拉克。”


  


  -


  “然后,我猜克拉克会对你说:每个选择都对应着后果。”


  另一个蝙蝠侠这么说的时候正头也不抬地调试机器,他打定主意要将所有人送归原处,坚决拒绝外援,哪怕这个世界看上去马上就要在超人和蝙蝠侠的共同努力之下毁于一旦。


  挺好,继一个非典型超人之后他又遇见一个典型蝙蝠侠。


  布鲁斯从见到这位蝙蝠侠的第一面起就发觉他们两人的相似之处其实远比他们能够想到的还要多得多,现在就尤其如此。换做是布鲁斯他也会这么选择,这是蝙蝠侠和超人之间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可是事情不是那么运作的,世界上最正确的道理无外乎旁观者清,布鲁斯·韦恩作为外来者被迫见证一场触目惊心的悲剧与战争,因此他认为他该对此拥有发言权。


  “他自认为向我展示了后果,”布鲁斯说,“但在我看来这实在幼稚到可怕——你和克拉克都是如此。你比我更清楚眼下的状况,如果我们就这样离开,你会死,一切都再无法挽回。别让情绪蒙蔽双眼,哪怕你觉得超人不值得信任,但我的超人和你的确实有所不同。”


  蝙蝠侠的手因此停顿了几秒。


  布鲁斯不指望他三言两语之间就能说服另一个自己,但他也没想到对方接踵而来的反问会如此意料之外。


  蝙蝠侠问道:“你现在还认为爱上克拉克是个好主意吗?”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仿佛说出口的并不是什么足以震惊全世界的秘辛;而布鲁斯甚至不需要寻找借口替自己辩驳,因为他们之间是如此相似,相似到连这唯一一件不该宣之于口的事实都别无二致。


  面对真实,他们都全无遮掩。


  可是布鲁斯也没打算回避,他也是蝙蝠侠,他最懂这时候应该如何运用那把最锋利的武器来杀人诛心,这点同面前这个疲惫且穷途末路的蝙蝠侠一样相似,所以他不会为这诘问而动摇。


  “我从来都不认为爱上克拉克是个好主意,”他慢慢回答,“但是克拉克和你走到这一步,根源并不全出于此。”


  那个蝙蝠侠看他几秒,突如其来地自嘲一笑。


  “是的,”他点头,语气平淡,神色冷静,“导致一切发生的祸源从来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爱。”


  


  -


  克拉克显而易见为布鲁斯给出的结论而有点傻眼,他茫然地看了布鲁斯一眼,确认对方并不是开玩笑后才小心翼翼开口:“我能……你能,就是,解释得再清晰一些吗,布鲁斯?”


  布鲁斯流露出他惯有的冷酷来:“这是你非要问的,克拉克。先让我来问问你,假如是你遭遇那一切,露易丝被你亲手杀死、大都会的起爆键被你亲手按下,你悲痛欲绝,而我在这时阻止你杀死小丑,你会因此而认为我的阻拦全出于对小丑的爱意吗?”


  克拉克一瞬间露出一个难以置信和不寒而栗相混合的表情:“拉奥啊,我当然不会。我得疯成什么样子才会这么想?这假设就像我爱上卢瑟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等等,另一个超人是这么想的?”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问道:“你是这颗星球上最强大的生物,克拉克,回答我,假如你真和我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你是会选择折断我的脊柱迫使我退出战场、还是会选择杀死我一劳永逸?”


  “他还折断了蝙蝠侠的脊柱?!”克拉克失声道。


  “这不是我想让你听到的重点,”布鲁斯语气严厉,“回答我的问题。”


  “我……”克拉克艰难地出声,“……你假设不死不休,布鲁斯。听起来死亡是更加上乘的选择。”


  布鲁斯垂下眼睛。


  “这就是一切的分歧,克拉克,”他说,“超人可以杀死蝙蝠侠,他早已越过底线,但他却迟迟不肯动手;而蝙蝠侠的问题比那更甚,他非常明确地得出了认知,这场战争不可能结束,除非他和超人之间有一个会死去——”


  “而他宁愿将死亡的名额颁给自己。”


  这意味着什么?蝙蝠侠明知克拉克无法阻止,一趟失控的列车冲向悬崖,驾驶位上坐着超人,蝙蝠侠是那个唯一有能力取而代之的人;可是他没那么选择,尽管他拥有无数个后备计划、无数个机会在他眼前转瞬而逝,但他放任自流,他们还彼此敌视着的原因全出于固执。


  蝙蝠侠有一万个不去杀戮的理由,但唯有超人不同,或许他不选择杀死别人的原因是出于坚守底线,但他不选择杀死超人的理由却只有一个:他不能。


  布鲁斯·韦恩本来就有许多做不到的事情,杀死超人以及得到超人纯粹完整的爱意都是其中之一。


  克拉克很聪明,他当然能够理清当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可是唯一的问题在于他是否能够意识到布鲁斯对他解释一切的前提条件——蝙蝠侠曾绝望地、无可救药地爱上超人。


  这没什么可掩饰,假如一个人的外貌神态看起来像布鲁斯·韦恩、遣词造句听起来像布鲁斯·韦恩、行为举止也像布鲁斯·韦恩,那么由这一个布鲁斯·韦恩所扮演的蝙蝠侠注定会陷入一场徒劳的爱情,飞蛾尚且扑火,在黑暗中潜藏过久后人总要不可避免被光源吸引,何况这一处火源小心翼翼将自己罩在玻璃当中,当你靠近他时甚至都不会灼伤。


  当然,布鲁斯大可以反驳,他惯会用那套话术掩饰真心,可是当下他觉得这一切都没有必要,他的烦躁与怒火已经积攒了足足一个礼拜,克拉克出于愧疚选择回避,可他知道对方总要来到这里给出说法——或者说讨要说法。


  或许每一个克拉克·肯特对于感情都迟钝十足,但每一个布鲁斯·韦恩都会在第一时间认清自己的心。而后的走向全取决于他,也许某个宇宙中有一个布鲁斯选择表明心迹,但更多的他们会权衡利弊,直到克拉克做出自己的选择;大多数时候会是露易丝,他也乐于注视对方寻找到自己的幸福。


  可是布鲁斯·韦恩,纯粹的血肉之躯,他的心也没无坚不摧到什么地步,那些有关于爱的阵痛历久弥新,他从未想过诉诸于人;但克拉克却不是这样,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事情都可以开诚布公拿到台面上来说,现在一切又回归于爱,和另外一个蝙蝠侠说的却恰恰相反——他们自寻烦恼的根源并非不爱。


  克拉克可以坦荡承认他因为爱意而选择推开露易丝,这无可避免地给了布鲁斯一种忍无可忍的冲动:他得证明这种做法是错的,而他能拿出来的论据无非只剩他和另一个自己,所以他应当将这份感情也放在克拉克的台面上。


  现在克拉克明显陷入了迷茫与纠结之中,但布鲁斯没打算对他施以同情,他早这么认为了:是克拉克一定要问个明白,这一切都是克拉克自找的。


  “另一个蝙蝠侠认为一切问题的根源出自不爱,在我看来并非如此,”他最后说,“你正向我证明爱或者不爱都会招致悲剧性的结局,区别只不过是代价范围的大小,你只是做出自认为两全其美的选择,但露易丝未必想要。这对你来说不难弄懂,克拉克,但假如你需要时间,我就给你时间,你可以继续回避,直到彻底想透。”


  说完布鲁斯站起身,留下餐桌上几乎未动分毫的残羹冷饭和默然不语的超人;他打算离开餐厅,但超人快他一步,布鲁斯再抬头时克拉克·肯特已经凭借作弊了的超级速度挡住他的去路。


  布鲁斯眯起眼睛:“克拉克。”


  “我有话想说,”克拉克几乎紧跟着他蹦出下一句,“我明白你说的,布鲁斯,假设另一个蝙蝠侠——另一个布鲁斯真的如你、如他所说,他自认为是他对超人曾怀抱爱意而招致灾祸,”


  说到这里他短暂地停顿一下,然后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


  “我认为那看法是错的。另一个世界的现状如何从来都是双向选择而导致的,布鲁斯不肯杀死克拉克·肯特,但卡尔-艾尔同样也不肯杀死蝙蝠侠,你看清了这点,但你却认为更大的过错方是蝙蝠侠——可是他们两人做出同样的选择,难道还不能说明他们得出了相同的答案吗?”


  克拉克一口气将心中所思倾泻而出,他盯着布鲁斯的眼神固执而真诚,蝙蝠侠最应付不来的那种。


  “你特意回避这点,只因为一件事:你从没想过超人有可能会爱上蝙蝠侠。”


  空气因此而变得凝滞且冷酷起来。


  


  -


  克拉克有时会觉得蝙蝠侠对他或许过于盲目信任了。


  或许蝙蝠侠永远不会承认这点,但超人对此深有体会,他最有发言权。布鲁斯对他的信任像是一种恒定的等式,他们曾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期,有时克拉克还很怀疑蝙蝠侠到底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不喜欢他,但对方付诸的信任却不作假,他可以毫不避讳地当众承认超人代表希望,哪怕对蝙蝠侠来说也是如此;不是说克拉克对此感到压力,实际上他还挺享受的,谁会排斥蝙蝠侠不加掩饰的赞赏呢?但某一部分的他非常清醒,他拥有着天赐的力量,他也甘愿将这份力量用于拯救众生,但他的心始终归属于人类,他所用的一套思维多半始源于斯莫威尔小镇,这意味着他并不总是完全正确。


  很多个深夜里克拉克也会怀疑,如果有一天自己做错了选择会如何?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布鲁斯那时又会怎样看待他?


  然后他去到另一个宇宙,一个世界完完整整呈现给他噩梦成真之景。


  他当然乐意帮助那个蝙蝠侠将一切恢复正轨,这是他的布鲁斯需要他做的;克拉克协助对方将超人收监,红太阳的光芒将超人的身形从深处隐去,而克拉克在这之后发现蝙蝠侠久久站在超人看不见的位置向内凝视着,并未打算立即离去。


  鬼使神差地,克拉克忽然问道:“他让你感到失望了吗?”


  那一个蝙蝠侠闻言便转过头看他。


  “不,我没有对克拉克失望,”他的眉心似乎微微蹙起来,“不如说是……算了。”


  克拉克知道蝙蝠侠的未竟之语是什么,他觉得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蝙蝠侠有这种想法倒也不足为奇,克拉克想到自己的布鲁斯,他们总认为一切都是需要蝙蝠侠独自承担的责任,但克拉克总想告诉布鲁斯的那件事也关于这个:他不必孤身一人。


  所以他当时只是浅浅宽慰对方两句,他认为蝙蝠侠早晚能够想透;可是现在一切有了其他含义,假如事实同他擅自认为的有所出入,另一个蝙蝠侠长久以来所做的一切并不单单局限于责任,他的行为被赋予爱的含义——


  那么最该被苛责的那个人就不是他。


  想一想超人,只要他下定决心,整个世界都可尽数被囊括手中,可是他看着蝙蝠侠不遗余力地煽动反叛、卖弄那些几乎称得上小儿科的计谋;只要他想,摧毁蝙蝠侠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过去有那么多机会下手,这场战争又何以拖延过五年?


  他们的结局已然走不向美满,甚至于两人之间几乎只剩下无尽的亏欠与怨怼,那些东西远称不上是恨,抛却斗争,抛却过往,超人所在意的只剩蝙蝠侠——哪怕他将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无数次的试探纠缠早超出应有的程度,哪怕是出于爱意,他也不能做得比这更好了。


  超人毫无疑问爱上过蝙蝠侠,又或许他直到无法回头的现在都还一直爱着。


  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他最有资格得出这样的结论。


  “或许现在不是个好时候,我不应该在刚刚跟露易丝分开的时候就对你说这些……”他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中只有迟疑,没有愧疚,“但这些话你也是第一次跟我说,布鲁斯,我以前从没这么想过。”


  布鲁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大猫呼噜的冷笑:“所以你想说这是我自找的?”


  “什么?不,我当然没那个意思!”克拉克高声否认道,“我只是说出我心里真正所想,布鲁斯,我希望你能听我说。”


  现在他又摆出了那种很难打发的诚恳表情,这么做表情的同时他还坚决地堵在布鲁斯的去路上,这让后者甚至想不合时宜地嘲弄一下——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行动派。


  “我猜我除了听完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刻薄地说。


  克拉克没在乎他的不友善,得到首肯后从善如流地继续说下去:“我不否认,我的确是爱着露易丝,我会主动关心她、给她世界上一切好的东西;我愿意为了看她展露笑颜而付出比值得的更多的东西,并且我确实那么做过——”


  布鲁斯这会儿真的在心里冷笑起来。


  他早知道爱上克拉克不是个好主意,在一切尚未说破之际放任感情暗涌作祟就算得是他的原罪;可是现在听克拉克喋喋不休那些关于他对露易丝的爱意属实已经超出酷刑范围太多,就算是蝙蝠侠也不该站在这里听这个。


  他开口:“克拉克——”


  “可是,”克拉克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可是布鲁斯,哪怕你推阻过不止一次,我还是会主动去往你身边;我同样愿意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你,有一天晚上我飞过群星,那时我忽然想到,假如一颗星星能让你每天露出的笑容稍微多上那么一点,那把它摘下来放进你的花园也值得——我看不出我在面对你和露易丝时之间的态度有何不同,假如我对露易丝的感情能够被称作爱情,那么我对你的又为什么不能呢?”


  布鲁斯为此陷入了彻底的静默。他好像忽然找不到自己的舌头,沉默之中他抬眸看向克拉克·肯特,一张完美无瑕的脸,神的造物,他隐匿在众人之间,但真正有缘窥见这份神赐的却寥寥无几;布鲁斯·韦恩幸运地成为几十亿分之一,光明降临在他身边,他本不该奢求更多。


  可是现在这人间之神主动向他走来了,哪怕他刚刚见识过关于布鲁斯·韦恩爱上克拉克·肯特所缔造出的一场悲剧,但他说出这些话语时依旧坚定不移。


  克拉克给出答案,但感情实在易碎。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克拉克,”布鲁斯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不久前你以爱的名义离开露易丝,这是你会选择的道路,对我来说却不可接受,相较之下我倒宁愿你别把相同的感情映射在我身上。”


  克拉克眨了一下眼睛。


  “我有一点要声明,”他说,“为了防止你有意或者无意地扭曲我的本意,这话不得不说明白:你不是我选择离开露易丝之后的退而求其次,我对你说这些也并不是为了当即就要得到回复,只是如果现在不说的话,或许我得等到十年后才能找到这么合适的时机跟你提起这件事了。”


  “我不是那个躲了一整个礼拜的人。”布鲁斯如是反击道。


  “但你是那个马上就要躲出这个餐厅的人呀,”克拉克笑得纯良,他对布鲁斯的反击无动于衷,“布鲁斯,是你逼我想明白这一切,你给了我和盘托出的勇气——我没打算把这些话收回,除非你承认和另一个布鲁斯易地而处之后,你能毫无顾忌地将我杀死。”


  布鲁斯不着声色地瞪住他,这没什么用,克拉克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所以,你确实爱我,”他笃定地说,“哪怕我变得无可救药而遥控器就在你手中,你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按下去的。”


  他可能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当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的时候他还没能第一时间察觉;现在布鲁斯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那束审视的目光完全属于蝙蝠侠——


  “克拉克,”他压低声音危险地教出了对方的名字,“在讨论我到底有没有爱上你之前,我们或许应该谈谈遥控器的事。”


  克拉克的洋洋自得在极寒的低压下戛然而止。


  


  -


  “你们有时候蠢得让我怀疑为什么我要和你们组建正义联盟。”


  蝙蝠侠这么说的时候又在瞭望塔上了,他甚至没坐在座位上,他来回踱步的样子很像一位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教导主任。


  “他居然人身攻击,”哈尔难以置信地看向超人,“认真的?”


  超人缩在椅子里,表情沉痛:“别理他,哈尔,他对浪漫过敏——你能想得到吗,我当时正考虑怎么表白呢,但他只在乎我说了一个单词:遥控器。”


  他们两个是唯二敢在蝙蝠侠极不赞同的眼神下小声嘀咕的人,其余成员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回避视线交流,有些在闭眼假寐,有些在研究桌面纹路。


  “氪石胶囊,天才的主意,”蝙蝠侠冷笑道,“假如联盟之中有人叛变该如何?假如遥控器被敌人夺走又如何?那么多不确定的风险都没被评估过,你们哪里来的胆量做出这种类人猿都不会做的决定?”


  “所以他一直以来看我们就像在看类人猿。”哈尔总结道。


  蝙蝠侠朝他瞪过来,哈尔立刻抬头看天;亚瑟这时候插上一句嘴,他说:“可是除此之外确实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制衡失控的超人,蝙蝠侠,你也明白这点——而且说实话,我有点怀疑你的愤怒到底来源于联盟投票时把你排除在外还是投票结果也把你排除在外。”


  闪电侠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崇敬。


  他好勇敢,巴里如是想到。


  “都有,”超人代替蝙蝠侠回答,“这也是为什么我说遥控器不能交给他,哪怕我下一秒就要去毁灭世界了,他也不会按下按钮的。”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真的在臭显摆?”亚瑟怀疑地问。


  没人回答他,超人看向蝙蝠侠,忽然从蔫巴巴的愤愤不平中振作起来。


  他精神抖擞:“布鲁斯,你知道吗,在我离开那个宇宙之前,另一个布鲁斯对我说,假如我失控了,他会为此而来的。”


  蝙蝠侠表情阴郁:“让他去排队,你的蝙蝠侠还没死呢。”


  克拉克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看吧,布鲁斯还是爱他。


  “我就是那么跟他说的。”


  所以他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这样回应道。


  


  THE   END


妈的,本来只想怜爱一下主宇宙蝙,结果写完发现对比之下不义蝙未免太惨,怎么会这样……

不义联盟,不写一天难受,写了难受一天(搓脸)

然后一点不知道有没有必要的解释,原爆点漫画里超抓住主世界蝙之后一顿怨男输出,蝙油盐不进,甚至嘲讽“我至少还让他们选择”,不义超当场急眼,说完那句“选择都有代价”之后就用热视线在蝙身上刻了字,也可能不是刻字,也可以认为他是用热视线在布鲁斯·韦恩身胸口纹身or雕花【木然】

野火燎原
画了吸血鬼猎人D的换装扑克牌(...

画了吸血鬼猎人D的换装扑克牌(有参考')

虽然感觉还有不少毛病但现阶段只能这样了(还是偷懒来着...)

头一次画算是个有趣的尝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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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
25岁生日快乐🎉 (请横屏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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