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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句号老师

【响你】李响×你 非典型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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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避雷

电视剧《狂飙》角色李响乙女向


农村里长大的孩子

童年总是在农田里度过的

你俩也不例外


六岁的你蹲在田埂上的杂草堆后面

偷偷瞄着隔壁田里正在兢兢业业插秧的李响

准备把手里的泥巴啪地一声扔在他身上

哼 谁让他总是逼我写作业


但你可不是那种见谁都欺负的捣蛋鬼

你只喜欢和他一起玩

毕竟哪个小屁孩能拒绝一个温柔的大哥哥呢

反正他也不会真的对你生气


一个不注意 李响就从你视线中溜走

你心里...

ooc🈶

注意避雷

电视剧《狂飙》角色李响乙女向

 


 

 

 

 

 

农村里长大的孩子

童年总是在农田里度过的

你俩也不例外

 

六岁的你蹲在田埂上的杂草堆后面

偷偷瞄着隔壁田里正在兢兢业业插秧的李响

准备把手里的泥巴啪地一声扔在他身上

哼 谁让他总是逼我写作业

 

但你可不是那种见谁都欺负的捣蛋鬼

你只喜欢和他一起玩

毕竟哪个小屁孩能拒绝一个温柔的大哥哥呢

反正他也不会真的对你生气

 

一个不注意 李响就从你视线中溜走

你心里大喊不妙

刚想逃走就被他抓住

 

李响揪着你的牛角辫把你提溜起来

另一只手捏住你脸上的蚊子包掐了个十字印

“蹲这儿干嘛,喂蚊子呢?”

 

“我...”

你猛地扑到他身上

用泥巴把他涂了个大花脸 拍开他的手扭头就跑

“当然是在等你啊,哈哈哈哈”

 

也许是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九岁的李响种地做饭样样都行

有着超出他年龄的成熟

也就你能把他气得哭笑不得

露出一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幼稚

 

他抹了把脸 丢下手里的稻苗向你追去

“行啊你,有本事别跑!”

“你当我傻啊,略略略...”

 

————————————————————


等你长大一点 调皮的性子有所收敛

而且有李响这样的学霸做榜样

你也逐渐成为了大家口中的好学生

 

但村里的中学终究还是鱼龙混杂

纵使再安分守己

你还是在回家路上被小混混们要了保护费

抢走了你一周的饭钱

 

你啃着从家里拿来的馒头

欲哭无泪地向李响吐槽

决定以后只随身带一天的饭钱

这样起码不用饿太久

 

他听后也不安慰你

只是拍拍你的脑袋

若有所思地走开了

你以为他不关心你

觉得嘴里的馒头更噎得慌了

 

但是第二天就不用再啃馒头了

那些小混混专门来你班级门口向你道歉还钱

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 声泪俱下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那个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你战战兢兢地收下钱

准备告诉李响这个好消息

见面时却发现他脸上布满了淤青

身上的校服也脏兮兮的

 

虽然他的伤看起来比那些人的轻了不少

但还是...很让人心疼

你忍不住皱起眉头问他

“李响哥,你这是?”

 

李响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动作突然变得卡顿起来

“额...摔的,我不小心摔的”

 

你了然地点点头

嗯 就差把“我在撒谎”写脸上了

这傻哥哥 从小到大撒谎都一个样

  

你慢慢向他走近

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猛地扑进他怀里

像小时候一样 

抱住他精瘦的腰 脸颊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李响哥,我知道肯定是你去打的他们,嘻嘻

你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等我长大赚了钱第一个给你买好吃的!”

 

怀里的女孩还在叽叽喳喳地对他撒娇

李响却像被点了穴一样钉在原地

浑身动弹不得

 

因为你们的身高差

你脸颊软弹的触感从他心口酥酥麻麻地传来

像一簇火苗从脖颈处蔓延

烧得他耳根发烫

 

十六岁的李响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

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让他下意识地想逃

 

他挣扎着把你从他怀里扒拉出来

缓缓后退两步

然后跑了

 

......跑了!?

 

你凌乱地看着他的背影

捡起他扔在地上的书包追过去

“响哥!!书包!!!”

“你那样全速跑我是追不上的啊喂!”

 

————————————————————


后来你上了寄宿制高中 学校放的假越来越少

李响也去了警校

只有逢年过节你们才会短暂的碰面

 

你已然长成少女

没了那股傻乎乎往他身边凑的勇气

也就显得你们没那么亲密

 

李响当然也感觉到了

他按下心底的失望

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

 

你吃着他从城里带回来的特产

疑惑地看向身旁黯然神伤的李响

 

又来了

莫名其妙开始打蔫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警校训练太累了?

也许休息一下就好了

 

想到这儿 你站起身准备走人

让他自己在家休息一下

 

李响却突然回过神

跟着你腾地一声站起来

挪步挡在你身前

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训练服

像一堵墙一样 带给你压迫感

 

你拍拍受惊的小胸脯

视线扫过他训练服下的肌肉线条

出口感叹道

“李响哥,你这...蹲起速度,练得不错”

 

李响罕见地没接你茬

“你干嘛去,有事?”

你突然觉得有些理亏

“没事,我就是怕打扰你休息嘛”

 

他把你按回凳子上

轻松地把你和凳子推回桌边

坐在一旁给你剥起橘子

“没事就再坐会儿,我不累,来,尝尝这橘子,可好吃了”

 

你看着满桌的零食

突然觉得有些发愁

一旁的李响倒笑得自然

如果忽略他勾住你凳子腿的脚的话


——————————————————————

 

你上大学的那几年

李响从警校毕业 派去双桥派出所当片警

 

有一次你室友的手机丢在了双桥区

你陪着她去派出所报案

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用麻烦李响

所以就没通知他

 

可是没一会儿李响还是来了

他风尘仆仆地从警车上下来 冲进派出所

你被他转着圈地仔细打量了好几遍

“怎么了,没事吧,我听说你报警了?”

 

你被他转得眼前直冒星星

扶着门框朝他摆摆手

“没事没事,就是丢了部手机”


李响还没听完 就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钱包

“行没事,别着急,我给你点钱,你去买个新的先用着”

 

你拼命摇头 连忙按住他正要掏钱的手

室友此时终于抓住机会见缝插针

“额,警察同志,是我,丢了手机”

你尴尬地点点头

“对,我是来陪我室友的”

 

李响终于掌握了情况

礼貌性地朝室友笑笑 把钱包踹了回去

嘱咐你们坐在大厅里安心等着 其余他去安排

 

室友见他离开 用胳膊撞了撞你

八卦地问

“那人谁啊,对你够好的”

你在脑袋里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我...朋友,嗯,我们是老乡”

 

室友向你挑挑眉

“朋友,男朋友?”

你慌张地捂住她的嘴

“不是,你别瞎说”

“那你把它介绍给我”

这次你毫不留情地给了室友一个爆栗

“不!行!”

 

室友见你破防 刚想反问

一名在角落里瞄了你很久的年轻警官凑了上来

给你们递过两杯水

“不行,什么不行?你们在聊什么呢?”

 

你掐了把室友的大腿示意她闭嘴

“对,不行,我刚刚说,人民离了警察不行”

你在心中欢呼起来

不愧是我 好完美的造句

 

可你没想到这句话却打开了这名警官的话匣子

直到李响找到了室友的手机你们还在聊

 

李响兴高采烈地推开办案区的大门

眼前的画面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你脸色微微泛红

用赞许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

还时不时笑着拍拍他的肩

 

看样子

你们相处得很融洽

 

真是令人不爽

李响无意识地咬紧后槽牙

心里冒出了这种想法

 

他皱着眉走近你们

听到了让他失控的一句话

“姑娘,那我能要一个你的电话号码吗,之后...诶,诶诶诶?”

 

“你不能”

冰冷的语气像刀一样切割开你们的对话

面前的警官被李响拎着领子从你的视线中离开

 

李响面向你 还是像往常一样笑着

让你有些怀疑刚刚那句冷冰冰的话是不是他说的

 

李响把手机递给了室友

另一只手把那人直直推向派出所门外

虽然看上去没用力

但那名警官差点从门口的台阶上滚下去

 

你疑惑地看向他

“李响哥,怎么了?”

李响面色如常地朝你笑笑 向身后的女警挥挥手

“没事儿,就是有点急事要找他,

来,小刘,帮这个姑娘办理下结案”

说罢他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李响快步走到门外 卸下了笑脸

拽着那人拖到你们的视线盲区

盯着他压低声音说

“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

 

你看着他那不常见的气势总觉得有些眼熟

是不是 有点像他十六岁去打架的那次?

错觉

应该是错觉

 

这时室友的声音悠悠地从你身后传来

“你们这个情况啊,应该叫,双向奔赴”

 

你红着脸向她挥拳

“你这个情况,应该叫欠揍!!!”


——————————————————————


不管在哪里

李响都总是努力勤奋的

三年后 他成功从派出所调到市局刑警队

忙得更加不分白天黑夜

 

你也从大学毕业

到社会上摸爬滚打

终于在市内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你们俩就像两只陀螺

在各自的领域疯狂旋转

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

你也会想起他

好奇他现在在干嘛

拿起手机又犹豫着作罢

害怕只是自己的单相思

 

另一边的李响疲惫地靠在办公椅上

视线扫过墙上已指向凌晨的时钟

怎么又熬到这个点了

这个时间 她应该已经睡了

 

一旁的同事把案卷扔在李响的桌子上

“想什么呢,失魂落魄的?”

李响直起身 无奈地摇摇头

“想什么也得继续干活,我现在就盼着把这个案子办完,赶紧放假”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的过去

虽然偶尔想念

但你也觉不出什么

对于刑警来说

也许没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只是你不着急

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着急

 

今年中秋你回了趟老家

不回去还好

这一回去

你家的门槛差点被各种亲戚们踏断了

有给你介绍小伙子的 有安排相亲的 还有直接来你家里说媒的

 

一阵乱哄哄的热闹过后

你发愁地看着桌子上横七竖八的相亲对象照片

看来不挑出一两个见见面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是不会罢休了

 

所以当李响踏进你家门的时候

你正拿着一大堆的男生照片

像打扑克牌一样捧在手里挑得入迷

连头都没抬 以为又是哪个媒婆来了

“您随便坐,如果有啥资料的话,直接放桌子上就成”

 

“你挺忙的啊,都快挑花眼了吧”

 

“是啊”

 

你没过脑就开口应和 

随后又猛地抬起头

手上一松劲

那些照片哗哗啦啦地掉到了地上

 

李响看上去不怎么高兴

你也没由来的心虚

赶紧朝他讨好地笑笑

“响,响哥啊,没有没有,没有挑花眼,我就是完成任务嘛”

 

“我倒是觉得你还挺乐在其中的”

李响微微皱着眉

身上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了刑警的原因

你突然有种被他审讯的感觉

在板凳上坐立不安

灵机一动想弯腰去捡地上的照片


他又先你一步

把手里的档案袋拍在桌面上

让桌上其余几张摇摇欲坠的照片也落了地

 

......

真有你的

桌面清理大师

 

你见状只能作罢

不情不愿地打开档案袋

心里泛起一股苦水

 

被喜欢的人介绍相亲对象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命苦的人吗

我倒要看看他要给我推荐的是......谁?

 

“ 李 响 ”

两个大字明晃晃的出现在档案纸上

 

你错愕地把纸抽出来

上面写着他的单位、薪资、住址

甚至还有他的警服证件照

 

“李响哥,你拿错了吧”

你把纸递给他 他却不接

把视线挪向别处

脸上布着不自然的红晕

“我没拿错,我就是来,咳,报名的”

 

“啊?哦,哦哦哦”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 

你下意识地反问

随后又好像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或者

还是没懂

 

你试图转动已经僵硬的头脑无果

只能再此开口

“那,李响哥,你是,咳,想和我相亲吗?”

 

对面的李响显然也不太适应这种尴尬的气氛

用一只手掌捂住脸 却没能遮住他发红的耳根

你听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我是这个意思”

 

好的 这次你听懂了

胸腔里像有只小兔子一样 砰砰乱跳

又或是一群小人围在一起放礼炮

把你炸得心律不齐

 

你偷偷勾起嘴角

正沉浸在雀跃和喜悦中

对面捂着脸的李响却还在等你的最后通牒

闷闷地问了句

“所以,你觉得,我在那堆照片里面,排第几?”

 

“当然是...第一了!”

 

你站起身握住他的手腕

把他捂着脸的手掌放下

 

李响对你突然的动作有些意外

却还是顺从地放下手

暴露了他的此刻的表情

 

刚刚因为紧张而泛起水光的大眼睛

此刻正惊喜地看着你

活像只得到奖励的小土狗

 

你终究还是憋不住

在他面前笑出声

“你好啊,我的,相亲对象”








爱豆云相册

一直听说允真是kpop华妃,直到看到第六张的动作,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骄傲的人连抹眼泪都是在做提拉


一直听说允真是kpop华妃,直到看到第六张的动作,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骄傲的人连抹眼泪都是在做提拉


FTBM.NCT时令联文组.
The First Album...

The First Album

  WE FIGHT

生命的长河泛涌波涛。 

庸者望天,求一朝之偏爱,怯者跪地,乞一昔之回寰。 

战者乘舟,百舸争流。今人架楫,吟唱廿四澎湃之歌,畅所渡游 

  

FTBM联文站推出首期产品——以专辑创意发行的以战斗、成长为大主题的联文活动,本次活动名为   WE FIGHT 希望为每一位读者带去治愈、希望与奋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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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rst Album

  WE FIGHT

生命的长河泛涌波涛。 

庸者望天,求一朝之偏爱,怯者跪地,乞一昔之回寰。 

战者乘舟,百舸争流。今人架楫,吟唱廿四澎湃之歌,畅所渡游 

  

FTBM联文站推出首期产品——以专辑创意发行的以战斗、成长为大主题的联文活动,本次活动名为   WE FIGHT 希望为每一位读者带去治愈、希望与奋斗的力量

  每一位写手的产出就代表这张《WE FIGHT》专辑中的收录曲,每一篇文的主题都对应一首划曲,本次活动组内评选出来的首发作品即为专辑中的主打曲,大家敬请期待

宣传文案@添山 

制图@Sasa 

总策划@晨间心动 

  



荼克
早起了就早起了。

早起了就早起了。

早起了就早起了。

爱的战士小甜瓜 Kira|(<ゝω・)☆

【怜渚】ゆゆうべは俺が悪かった

#给废废@可废 的生日贺文!

#怜渚

#人妻怜x小甜心渚

#我不相信这个世上能有人拒绝渚


  『昨晚我错啦!』


  


  “小怜……我回来了……”


  渚拿着钥匙摇摇晃晃地打算开门,怜听着钥匙在锁孔里来来回回的声音,赌气似的从厨房回到客厅,屁股在沙发上扎了根似的不动如山,没一点准备挪窝去帮忙开门的意思。


  今天是他们恋爱三周年纪念日,原本说好了要一起庆祝,怜提前订好了餐厅就等着渚下班之后去接他,却提前接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说今晚公司临时要团建,只能改天再庆祝了。


  庆祝的时间可以改,但是纪念日又不能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

#给废废@可废 的生日贺文!

#怜渚

#人妻怜x小甜心渚

#我不相信这个世上能有人拒绝渚



  『昨晚我错啦!』


  


  “小怜……我回来了……”


  渚拿着钥匙摇摇晃晃地打算开门,怜听着钥匙在锁孔里来来回回的声音,赌气似的从厨房回到客厅,屁股在沙发上扎了根似的不动如山,没一点准备挪窝去帮忙开门的意思。


  今天是他们恋爱三周年纪念日,原本说好了要一起庆祝,怜提前订好了餐厅就等着渚下班之后去接他,却提前接到了对方打来的电话,说今晚公司临时要团建,只能改天再庆祝了。


  庆祝的时间可以改,但是纪念日又不能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还在生气呢,所以不想开门。


  “渚,把钥匙给我,我替你开。”


  听到门外还有别的男人的声音,怜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从里面开了门,冷着脸站在门口。


  他开门的时候,渚正在向身旁的人炫耀自己的钥匙扣:“总监你看……这个羊毛毡的钥匙扣,是小怜亲自戳的自己送给我的……”


  渚高高地举起钥匙扣,差点怼到门后突然出现的怜脸上。


  “小怜,你出来接我啦……”看到怜,渚飞快扑到他身上,把那个“小怜钥匙扣”精准无比地丢进家里玄关的柜子上。


  渚的身上带着果酒的味道,人醉醺醺的,脸颊上也带着醺红,脸埋进怜的胸膛,还毫不客气地打了个酒嗝。


  怜一手搂着这个让人又爱又气的小鬼就回了屋,压根不跟外面的人打招呼,骤然合上的屋门带着风,屋门合上时发出的“哐当”一声像甩了那人一个大耳刮子一样不留情面。


  这已经不是这个男人第一次送喝醉了的渚回家了。


  “小怜好没有礼貌,怎么不请人家来坐一坐呢。”渚瘫软到沙发上,发丝铺在一起,眼中似乎有因为醉意而烧起的薄红。


  “他说不坐。”怜睁眼说瞎话,坐到渚的旁边,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虽然举动很是温柔,但渚还是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氛.。他隐隐约约想起来,上次也是喝醉了半夜才回来……好像小怜很生气,狠狠地惩罚了他。


  不过具体是怎那么惩罚的,他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怜说:“我是不是说过,‘再跟这个男人一起出去,喝醉一次,就等着挨收拾。’这样的话?”


  渚实话实说:“我忘了。而且也不是只有我们两个,我们项目组的人都在……”


  渚的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有些虚。


  怒火直直烧上怜的心头,他不再跟他上演情深意重的戏码,直接把人倒着扛到肩上,往卧室里带。


  渚被他这么头和脚都悬空地一扛,柔软肚子与怜的肩膀亲密接触,怜地骨头和坚硬的肌肉硌地他肉疼。


  就这么猛地疼一下,他突然想起来上次自己喝醉以后小怜是怎么惩罚他的了!


  “小怜,我……我还没洗澡!我先去洗澡!”


  被放到床上后,渚晃了晃自己有些眩晕的脑袋,光着脚丫子踩着地板就想溜走,却被怜一把抓住。


  “喝完酒之后人的血管是舒张的,再洗热水澡血管会进一步舒张,从而导致血压下降。你是想晕倒在浴室里吗?”


  渚连忙摇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想醒醒酒。”


  “我帮你醒酒。”说着开始拉扯渚身上的衣服。


  渚大概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在床上剧烈挣扎:“我不同意!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明天周末。”


  怜冷冰冰地甩下这句话,手上动作不因渚的挣扎而松懈一丝一毫,渚脸上因酒精染上的薄红此刻因剧烈反抗变得更加红艳,映在怜的眼底成了最好的催情剂,他并不想放过他。


  渚看着他越来越近,求饶道:“我没说假话!我明天要加班的!明天是这个项目最后的收尾工作,是真的要加班!”


  “那我送你去。”怜哄道。


  “我不要做!”渚噔地一下从他身子底下钻出去,身前抱着枕头,占据床尾和怜对峙。


  渚的脸气鼓鼓的,与怜在镜片后的双眼对视,在他们僵持的时候,空气都凝固了起来。最终,还是渚的手机发出的声响才挽回了一下局面。


  不过也没挽回多少。


  趁着这一声,渚给怜铺了台阶:“小怜,帮我递一下手机。”


  怜抓了把头发在指尖揉了揉,半晌才决定下这个台阶,从床头柜上拿过渚的手机打算递给渚。


  他拿起手机,手机感应到重力,恰好屏幕亮了起来,怜的眼镜还没摘,视力极好地看到锁屏提示的消息——


  来自总监:


  渚,我到家了,送你回去的时候你男朋友看起来好凶,不会生气吧?我看他好像很不喜欢你跟我们一起玩的样子。


  我可以跟他解释的,今晚都怪我,不然组里的人不会灌你,都是我的错,他要是因为这个和你生气的话就太不对了。


  啊对了,这么晚给你发消息会不会打扰到你啊,还是说你已经睡着了。


  那我就当你已经休息了吧,你看到消息也不用回了,我就当你已经回复过我了。


  晚安。


  ……


  基于这么多年的相处,哪怕是喝醉了,渚也能敏锐地察觉到怜的表情不对,很不对……


  “怎么了小怜?谁发来的消息,给我看看。”渚伸长腿,用脚尖点了点怜。


  你还想看?


  怜一下子钻进了牛角尖,哼地一声抓着渚的手机就出了卧室,只丢下一句“我去客房睡”就再也没下文了。


  渚在床脚抱着腿坐了许久,直到侧卧的关门声落下他还在发愣。


  发生啥了?小怜怎么拿着他手机就出去了,看都不让他看一眼的?


  渚一脑袋官司,虽然不知道小怜怎么了,但理智告诉他应该过去把人家哄一哄,但他好困,刚换上睡衣就再也不想动弹了,就这么压着被子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是被怜叫醒的。


  怜可能还在闹脾气,进了卧室把被子一掀就走了,根本不给渚抱着他腰蹭着再赖会儿床的机会。


  渚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头发在睡了一晚后被蹭地无比杂乱,后面还翘起了一根,怜虽然还在跟他单方面冷战,看到这样的一根实在忍不住,上手给他捋平了。


  渚嘿嘿地笑着:“今天的小怜也好温柔呢。”


  怜推了推眼镜,显然对渚说的话很是受用,但还是嘴硬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了……”


  “啊!是章鱼香肠!”渚压根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自顾自地上手去捏香肠。


  怜日常感觉自己的真心喂了狗,一边生闷气一边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拍开了,严厉道:“先去洗漱。”


  “好吧……”渚吐吐舌头,溜进浴室,心里觉得今天的小怜也太冷漠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前一天没有陪他过纪念日,因此小怜在生气吧。


  渚有点高兴,因为这说明小怜很在意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纪念日不是吗?


  念及此,渚有些得意地哼起了小曲,把怜对他的冷漠态度抛到脑后,回到餐桌上,拿起筷子就去夹那个章鱼香肠。


  “这不是给你准备的。”怜把餐盘换走,在渚的面前放上一碗白粥,“宿醉的人只能喝白粥。”


  渚傻眼了,立刻提出抗议:“啊?这不公平!白粥太没味了!”


  “抗议无效。”怜最多给了他一只炸虾,“周末一大早起来给你做饭已经足够你感恩戴德了,还那么多话。”


  渚气鼓鼓地喝完了一碗没滋没味的白粥,背上小背包准备去上班,临走的时候怜从客厅跑过来,把便当盒给他:“差点落下,这是我专门为你配的‘宿醉套餐’,能补充酒鬼体内流失的营养。”


  渚接过便当盒,踮起脚尖,正准备美滋滋地迎接一个出门吻的时候,怜一把闪开了。


  “……”渚一个气不顺,差点磕在门框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小怜?”


  “下楼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口垃圾扔了。”


  这是怜唯一的出门提醒。


  还是提醒丢垃圾。


  渚觉得自己以后真的不能再喝酒了,不然恐怕小怜还要跟他生气,甚至还要和他分床睡。


  


  


  临近下午下班,总监溜达到了渚的座位后面。


  “渚,昨晚回去之你男朋友没和你生气吧?”


  渚从电脑桌前转过头,一脸疑惑:“为什么小怜会和我生气啊?”


  “因为……”总监原本想说,但还还是没说。


  渚不是很想看他的独角默剧,又默默转了回去,随便打开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文件夹,开始应付领导。


  总监干脆从旁边拉过了个椅子,贴着渚坐下,渚差点被他身上铺天盖地的香水味砸晕,退避三舍道:“总监,我香水过敏。”


  其实不是,他是担心回家后小怜闻到自己身上的陌生香水味还得被找麻烦。


  


  怜对总监有很大的敌意,渚是知道的。因为总监总会围在渚的身边转,甚至有次还毫不掩饰地展示出了对渚的兴趣,因此怜还和人打了一架。


  那次是渚和总监第一次单独出去吃饭,两人话还算投机,就多喝了几杯,渚不胜酒力,很快就不省人事了,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地跟总监叨叨小怜。


  不同于他的悠闲,在家等人回来的怜急得一直在客厅团团转,连第二天的营养餐都没心思去弄了。


  眼看着已经过了十二点,渚的电话还一直联系不上,怜只能挨个打电话问有没有见过渚。


  第一通电话打给了凛,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干脆没接,打给宗介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么晚了,大家大概都已经休息了。怜想。但他还是坚持着把电话又打给了其他人,企图能得到一点跟渚相关的信息。


  第三通电话打给了遥,不过是真琴接起来的。


  真琴那边声音很小地问:“怎么了怜,找遥的话他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真琴前辈!”怜终于打了一通对面有人的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对方那里知道渚的去处,但还是问道,“你今天有见到过渚吗?他到现在还没回家!”


  “啊?”真琴惊叹地问道,但很快就捂上了嘴怕把遥吵醒,他仔细想了想,说,“傍晚的时候渚好像发了条动态,是在一家餐厅,他会不会在那里啊?”


  怜立刻点开渚的主页,果然看到了那条动态:“帮大忙了真琴前辈!我现在去看看,改天我再当面道谢。”


  说完就一路风驰电掣地到了地方,恰巧看见渚被一个人架着,正往一辆车上走。


  “放开他。”怜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


  “小怜……”渚认出他,就要往他身上扑。


  总监也没问来者是谁的必要了,光是看渚的反应就能知道他就是渚的男朋友。


  “这家伙‘小怜小怜’地念叨了一整晚,我还当是多厉害的角色,没想到竟然是个文文弱弱的人。”


  怜没搭理他,只顾问渚感觉怎么样,喝了这么多酒会不会不舒服。


  “你小子……”被人刻意忽视的感觉并不好,总监一下子怒火中烧,一时嘴快,作了个大的,“给在他现在还喜欢你的份上,给你个忠告,你最好能守好你的渚,不然下次他叫的名字是谁就不一定了。”


  艹,这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怜把渚抱进车厢,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的说:“等我一下,过会儿带你回家。”


  关上车门后,这看似文文弱弱的人就摘了眼镜,一字一顿地问:“你、找、死、吗?”


  


  


  渚想起小怜为他争风吃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打架斗殴这种行为十分不好,但小怜挥舞拳头的样子像极了平时蛰伏着的雄狮,一旦展露出凶狠的面目便让人闻风丧胆,是真的很帅。


  “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总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取悦到了渚,他居然笑了起来。


  渚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能眯成两道弯,笑意从两道弯流淌出来,光是看着他,就能给人带来很愉悦的感受。


  总监看着渚,无端地觉得哪怕是再挨两拳都值得。


  “没什么。”渚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和他分享自己的小小心思,“总监你手机能借我用用吗,昨天小怜把我手机拿去了,今天出门急没带手机,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总监递给了他。


  渚打开拨号,与总监闲聊:“下周开始咱们就不会经常见面了吧?毕竟这次的外包项目要结束了。”


  总监以为他对自己有留恋:“我存的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们还可以约出来一起玩的。”


  “那可不行。”


  渚摇了摇头,给总监看他手机的页面——并不是拨号,而是渚的联系方式页面。


  渚手指划了划,把自己的号码从他手机中删去了。


  “以后没必要联系了,”渚说,“反正项目也做完了不是吗。”


  总监皱眉:“是不是你男朋友不同意我跟你太过接触?我只是把你当朋友,他是不是看你看得太严了。”


  “并不是哦,是我主动这么觉得的。”渚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他关上电脑,离开前对总监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而且他不再是我男朋友了,他即将是我未婚夫。”


  总监不解:“你们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渚对他挥了挥手。


  


  回到家的时候,怜正在看书,下午的阳光明媚地从窗户外照过来,照地怜身上的线条格外柔和。


  渚看了看他,对方似乎当作没看到自己,他打了声招呼就回屋了,过了半晌才出来跟人秋后算账。


“小怜是怎么回事,见到我回来了都不和我打招呼吗?”


  “我还在生你的气呢。”怜说。


  “那要怎么样小怜才能不生气呢?”渚跨坐到怜的大腿上,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诚恳,反而还一寸寸地向前挪去,伴随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你说出来,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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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微博👉小甜甜布兰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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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的抵死缠绵中,太阳不动声色地挪了窝,直到耀眼的白光逐渐退场,金黄色的斜晖自窗户照进这间刚经历过一场激烈qing事的房间。


  渚趴在怜的身上撒着娇埋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怜从茶几上取过眼镜,看着满屋狼藉,心想最后还是遂了渚的愿,在客厅疯闹了一场。


  过了许久,渚从被丢到地上的浴袍兜里掏出两个戒指盒,一个给了怜,另一个自己打开后不由分说后地给他套上了。


  “这是什么?”怜打开戒指盒,又看看渚给自己套上的戒指。


  渚觉得他傻:“是戒指啊。”


  “你这是……”


  渚和他对视着,挑着眉问:“怎么?小怜不愿意吗?”


  怜搂了搂他:“没有不愿意,只是这种事不是应该是我来做吗?怎么能让你提出求婚。”


  “有什么区别吗?”渚一向不拘小节,在这种事上也是一样,“只要是我们,由谁提出不都一样吗?”


  他说地轻巧,其实事情也确实这么轻巧。


  “快点了怜!”


  渚笑着催促道。

end.

废废真的是最惨的崽崽

先是遇到了我这个死鸽子

好不容易写完了然后遇到刚发就被屏的传统艺能

我也不等解屏叻直接再发个祝废废大寿叭!

祝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废废生日快乐(虽然过去很久了

最后再说一句  能遇到废废可真是太好了!!!

优老板团子铺

“我原本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有模版和素材参考。是一些以后可能会经常出现的私设enfj,有白发的原因是本身带有一点infj的成分并且不太稳定。关于他的故事我会在以后讲到,不过可以猜猜捏


(山峦组成分和年下成分的enfj!)

“我原本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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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令留香

朴志晟|金陵有岁月

*民国抗战 

*空军少爷兵×金陵女高学生

*BGM:看淡-田馥甄


壹 [与君初相识 犹如故人归]


“喂,你别动她!”


民国二十三年春,杭州春光无限,你从学堂放学回家的路上却与一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狭路相逢。他先是从身后牢牢抓住你的脚踝,继而另一只手向上扯你的麻布裙,尽管你拼了命地挣扎,仍被他死死摁在墙上。他四处摸索,似乎着急地寻找什么,你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哭着大喊。


幸而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缓步而来的一位男子见此状况,厉声喝斥他停下,而老乞丐则是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男子迅速走近,拔枪而出,直直对准乞......


*民国抗战 

*空军少爷兵×金陵女高学生

*BGM:看淡-田馥甄




壹 [与君初相识 犹如故人归]


“喂,你别动她!”


民国二十三年春,杭州春光无限,你从学堂放学回家的路上却与一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狭路相逢。他先是从身后牢牢抓住你的脚踝,继而另一只手向上扯你的麻布裙,尽管你拼了命地挣扎,仍被他死死摁在墙上。他四处摸索,似乎着急地寻找什么,你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哭着大喊。


幸而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缓步而来的一位男子见此状况,厉声喝斥他停下,而老乞丐则是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男子迅速走近,拔枪而出,直直对准乞丐的额头:


“我说了,你别动女学生!”


老乞丐这才知道害怕,手从你身上离开,恹恹地蜷缩到巷子的角落里去了。


“你没事吧?”男子收起枪,扶住因为惊恐而几乎要瘫倒得你,见你裙子已被扯到胯部以下,连忙撇开目光,转过身对你说,“我帮你挡着,你整理一下吧。”


等你一切收拾好的之后,他好心把你带出了巷子,在巷尾瞧见蹲在花圃边蓬头垢面的那个乞丐,顿了会儿,把手腕上的表揭下,扔在老乞丐面前,冷冷地告诉他:“去换点吃的,以后别干这种见不得人的蠢事。”


“他们也是可怜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的。”分别之际,他向你细心解释道,“国家动乱,家破人亡的太多,这条道经常乞丐成群,你以后还是少走的好。”


“多谢,”今日事关贞洁,感激之情已然无法言表,只能问他:“可否留个姓名?”


“不必了,”他随意插兜,露出恣意潇洒笑容,脚后跟一并,军靴发出“嗒”的一声清脆响亮,“记住我是中央航校的就行。”


见你没接话他弯下身子试图视线与你齐平,朝你浅浅行了个礼致意:“有缘再见,女学生。”


而后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金色的夕阳勾勒出他挺拔颀长的身姿,你站在原地,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凝望许久才缓缓离去。


因为那一刻的挺身而出,那一句看似不羁的“中央航校”,以至于久久不能忘怀。



一九三五年夏秋之交,父亲应委员长之邀来到南京任职,你们举家便也从杭州迁来南京。初来乍到,金陵城的一切与你而言都新鲜无比,散学后你常常不着家,和三五个同学约着去太平路放风,即便父亲觉得这世道不太平,让你不要乱跑,但总归拴不住你爱玩儿的性子。


“楚华,不要总是不着家!”


“我们国文老师说了,战乱年年,青春又有几年?我会早点回来的,父亲!”


……


秋意渐凉,梧桐落叶簌簌纷飞,你喜欢踩着干燥的叶片听它们发出“咯吱咯吱”声,就和那位不知姓名的航校学生并脚时发出的“咔哒”声一样清脆。不知他是否已从航校毕业翱翔于蓝天,抑或是在笕桥那条小道又救了一位又一位不知情的女学生?


和伙伴们告别以后,你咬着糖葫芦脑袋里念着往事慢慢悠悠地晃回家,走到大铁门前正准备唤何姨来开门,无意间低头一瞧,却在脚边隐隐看见不属于自己的影子,你一吃惊,还剩三个球儿的糖葫芦在惊慌失措间掉落,冰糖碎了一地。


你也顾不得,尽管惊恐万分,还是忍着紧张缓缓转头,才发现这条蠕动着的影子来自不远处的草坪,你悄然走去,血腥味扑面而来。


“何姨!!!”


你忽然十万火急地朝院子里大喊。


因为借着微弱的灯光,你看清了那张伤痕累累的面庞。



那夜与你一同出现在中央医院的不仅有何姨,还有父亲以及一位素不相识的长官。


“救命之恩,陈参谋长,无以回报,没齿难忘。”那位年轻的长官朝你父亲打了个板正的军礼,眼含热泪,显而易见,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空军少年对他是很重要的人。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黄副官。”父亲叹了口气,替他放下敬礼的手臂,“皆是为国舍命的将士,他还年轻,要好好活着。”


那位黄副官又朝站在父亲身后的你深深鞠了一躬:“陈小姐,多谢你。我是朴志晟的表哥,黄冠亨。若日后有需要我相助之事,在所不辞。”


原来他叫朴志晟。你心中暗暗记下,也朝黄冠亨礼貌地鞠了一躬,眼神却离不开病床,只盼朴志晟能够早日苏醒。



“欸,楚华,今日下课,我们去朱雀路那儿吃凉粉吧,你来南京,还没尝过那家的味儿吧?”几日后的女高学堂内,邻座温舒远在英文课前就招呼你,只是今日你不能应她热情的邀约。


“不行,”你惋惜地摇头,“今天我要去中央医院。”


“啊?伯父生病了吗?”温舒远打起精神关切道。


“秘密。”你一脸不可告人地凑近温舒远,“时机到了就告诉你。”


“切!”她嗔怪,“我找别人玩儿去了。”


说来也怪,温舒远这小丫头近日总是魂不守舍,好像外面有什么事儿勾着她似的,只是彼时你尚且不能独善其身,自然无法深究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她若愿意主动与你分享,那才是再好不过的。



你再见朴志晟的时候他已然苏醒,躺在病床上乖巧地挂着点滴,头上手臂上都缠上了一圈又一圈雪白的纱布,脸上的血渍被抹去之后,露出清俊坚毅的本色。


“陈楚华是吗?听说是你救了我。”他很敏锐地捕捉到站在病房门口有点不敢进来的你,行动不便的手笨拙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很吓人吗?过来坐啊。”


你蜗牛似的慢慢挪到朴志晟身边,也不甘示弱地问他:“怎么这么确定是我?虽然我们有一面之缘,可是我记得当时并没有交换姓名吧?就这么随意地把人和名字对上吗?”


他一听这一串发问的话一下子就咧嘴笑开了,愈发让你觉得初见时那个骄傲明媚的少年又回来了:“你知道吗,人做了善事,是期待有个圆满的结果的。那夜你救我于命悬一线,自然也是期盼我能活下来的,今日来医院不过就是求证的,对吗?”


他说得有理有据,让你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又怕你因为无话可说下不来台,便接着解释:“就像那年我在杭州救了你,也很想知道你日后过得好不好。怎么,你随陈参谋长来南京过得还安稳吗?”


“如你所见,好得很。”你被他开朗的情绪也带动起来,方才令你不适的忸怩一扫而空,活泼多话才是你的本性。



病房之外,时不时有一两个年轻的小护士羞涩好奇地探头,你和朴志晟其实都注意到了,你打趣地问朴志晟怎么不让人家女孩儿进来,他却一脸无奈地反问这么多怎么照顾得过来啊,而且都穿着护士服都感觉一个样,不像你,白衫蓝裙一眼就看到了。


“那在我们学校,我也没什么不同的,我们都是这样的穿着。”


“就像我在驱逐队,也没有什么特殊,我们都是统一的作战服。”朴志晟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淡然自若,甚至没有一丝他一贯的自傲。


可是朴志晟不知道的是,命如蜉蝣的年代里,墨绿色的军装把他们的形象放得无限巨大,无关年龄、无关出身,无关他是陆军、海军还是空军,只因身为军人而所具有的那种舍我其谁的气质,便足以成为万千少女怀春的对象。




贰 [旧兮送往 新兮迎来]


秋去冬来,南京城的初雪在冬至这一日悄然而至,纷纷扬扬的雪花给金陵带来了更多寒凉,临窗随便哈出一口热气,玻璃上便立刻淋满水珠。学校里的教堂随着圣诞的临近越发热闹,熙熙攘攘地挤满了许愿的学生和洋人。


你也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耶稣的十字架,为战火撩烧的中国许下万世太平的美好希冀。


“God bless you.”(上帝会保佑你。)


和蔼的女英文老师不知何时在人群之中发现你,来到你身边,给予你这一年最真诚的祝福。


“May China be blessed.”(愿上帝保佑中华民国。)


你向她点头示意,温舒远这时从远方急急匆匆地跑来,她耳垂冻得红彤彤的,拽住你的手激动地指着操场的方向:“楚华,有人在等你。”



毫不知情的你被温舒远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拉到操场的跑道边,眼见两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看台的左侧谈笑风生,手上夹着的香烟像是刚点的,才燃了一小截,见你们气喘吁吁地跑来,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就赶紧掐灭了。


“人给你带到了昂,”那位穿了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西装的男人对朴志晟说道,又扭头对温舒远发出邀约,“走吧小姑娘,我带你出去玩儿。”


你忽然明白温舒远这些日子游离的心都给了谁,朝她使了个关切的眼神:“舒远,不介绍一下吗?”


“我是她朋友,放心吧,陈小姐,不会拐了她的。”这位看起来像纨绔子弟的男子抢先回答,一把拉过温舒远的手腕准备离开,回头还不忘告诉你:“对了,我是金廷祐。幸会,陈小姐,改天我去拜访陈参谋长啊。”


“你拜访个头啊!”朴志晟随手捡起脚下的石子朝金廷祐放浪不羁的背影掷去,消停了又忙着宽慰你,“没事的,廷祐是我朋友。”


你适才将目光全然投到他身上来,前些日子忙着学期末的功课,真是许久未见了。他今日穿了军装常服,外面披了件并不厚重的大衣,随性地撑坐在台阶上,腿占了好几阶。



你与他比肩而坐,撇了眼他的袖章:“朴少尉,痊愈了?”


他大手一挥:“托你的福,女学生。”


一番熟络的寒暄之后,朴志晟向你坦诚了他受伤的来龙去脉。


从航校毕业之后,因为能力出色,他编入南京的空军驱逐队第六大队,不久便随队移防上海。


“日本盯上了上海,是不可能放过上海的机场的。但是我们机型太老,实际上很难抗衡,结果如你所见,我回航的路上挨了子弹,机油也等不到回场了,只能赌一把迫降,从座位上好不容易滚下来之后我几乎精疲力竭,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被贪玩的你逮个正着。”


他不自然地抹了把眼角:“可是,我的同期,有的人不会如我一般幸运地回来了。”


他好像还是那年在航校训练的学生,英姿飒爽,又好像有什么随着时间改变了。


他稳重了,因为再漫不经心的言谈举止里都透着老练和沉着。


他学会了隐忍与克制,哪怕是血海深仇,哪怕心有不甘,也努力用最平和的语气讲述着一切,因为他的队长他的老师都告诉过他,往后的日子,生离死别才是常事。



朴志晟搓了搓手,无奈一笑,就把过往的苦难一笔勾销。他转头看向你,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语气:“话说,你好歹也是高级军官的女儿,陈参谋长和陈太太竟然放心让你独自回家。”


“陈太太?你是说何兰君吗?”


朴志晟疑惑地点头。


他真是不会聊天,转移了他的伤心往事,殊不知竟勾起你的身世悲剧。


“何姨,她不是我的生身母亲。”


朴志晟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于是你告诉他,你的母亲原是浙南一个小作坊家的女儿,虽然富裕但是她不识字,不讨父亲的欢心,所以父亲很快另娶他人,也就是现在陈家的女主人何兰君。自有记忆开始,你便是由何姨抚养长大的,她膝下无子,对你视如己出,所以人前人后,你还是将她视作亲人的,若日后父亲先走一步,你自会承担起赡养她的义务。


只是你又见过亲生母亲在后院郁郁而终的凄凉景象,你知道这不是何姨的过错,是你父亲的凉薄和封建礼教的残忍害了她一生,可是你终究无法放下心结,隐隐觉得是她让你母亲落得个“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的下场,所以这么多年只唤她何姨,也无法做到与她亲密无间。


当然,你与父亲的关系更是如履薄冰,淡漠疏离得甚至比不上你和何姨的关系,也会平心静气地说话,但永远无法掏心掏肺,所以陈参谋长的女儿的名号于你而言不过如此,散学回家的时候,也不想让别人认出以此指指点点。


“我念了这么些年的书,还是没法明是非,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失败?”


朴志晟闻言第一次抚了抚你的齐耳短发,呼出的热气很快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来:“原来平时活泼热情的小楚华也有烦恼。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何况很多人都已经失去了家人,比如我的父母前几年就死于被日本关东军预埋了炸药的列车,尸骨无存。后来是父亲的世交也就是廷祐父亲一家供我读书的,所以啊,有家人已经很幸福了,你呢,也做得很好了。”


他屈起手指刮了下你冻得通红的鼻子,你痒得直往后缩。


天寒地冻,雪飘如絮,金陵女高的操场之上,你与朴志晟敞开心扉,叙若老友,这是烽火四起时代里,不可多得的一隅安静祥和之处,彼时天上地下,只剩下你与他。



“走,带你去我们机场看看。”朴志晟忽然起身,做出邀请的姿势,“今天我们有飞行演练,你还没见识过吧。”


你也没推辞,搭上他的手,随他来到大校机场。



有几个分队已然整顿完毕,整装待发,你略微扫了几眼,都是风华正茂的面孔。朴志晟把你交给了处长的副官黄冠亨,自己则速速去换了冬季作战服,护目镜朝头上一扣,作战箱垂在身后,他带着手套的手再次摸了摸你的脑袋,然后跑步归队。


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他的轻抚中带了那么点儿不舍。


整个第六大队,在凛冽刺骨的寒风中齐齐向航委会处长抬臂致军礼,随后一个个跳上印着青天白日旗的飞机,在跑道助跑之后,如雄鹰般冲向一望无垠的天空。



“陈参谋长知道陈小姐来送我第六大队的空军吗?”处长目送他们飞远之后,忽然回头问你。


你并不惊讶于处长对你身份的掌握,只是疑惑“送”字从何而来,幸而黄冠亨看穿了你,好心告诉你:“陈小姐,他们要去重庆了。”


朴志晟骗了你,这不是演习,而是真正的启航,今日也不是重逢,而是告别。


在指挥塔台的无线电里,你顺着滋滋电流听到了朴志晟传来的低沉有力的声音:“小楚华,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平安无忧,学业有成。我们,后会有期。”




叁 [誓山海而常在 似日月而无休]


“号外号外!中国共/产/党决定放弃红军称号,联蒋抗日!”


三六年的夏日南京格外炎热,在街上随便走两步都要汗流浃背的程度,然而炎炎烈日却没有阻挡卖报童的脚步,他们奔走于街头巷尾,向人们传达这期《新民报》的最佳看点。


国内形势不容乐观,日军的炮火轰鸣让华夏大地狼烟四起,抗日成了心照不宣的共同目标。



“欸,小报童,给我一份呗。”你拉住一个机灵的报童,让他给你两份《新民报》,因为何姨也喜欢看这个报纸,而且你很喜欢这份报纸上一位作者的文章,她的一些思想观点给你打开了新思路。


“好嘞!”报童从背包里抽出两份崭新的报纸,“六个铜板,小姐。”



“我来吧。”


忽而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停下从衣袋里找钱的动作,不可置信地循声而望。


他穿着卡其色的机械连体衣,裤脚被服帖地塞进黑色军靴里,即使戴着墨镜,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辨别出他是哪号人物。


“谢谢你,先生。”小报童拿到钱就急忙跑开了,只留下你和朴志晟面面相觑。



“大半年没见,楚华,你成大姑娘了,也更好看了。”朴志晟丝毫没有许久不见的陌生,顺势过来要摸你的辫子,你没领情地朝后退了好几步,他扑了个空,怪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你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不知道是激动不已还是悲愤难抑,也不管街上人来人往,就这样指着他破口大骂:“朴志晟,好歹你那一命是我救下的,你自己说过,人做了善事是希望知道他以后过得好不好的,你倒好,骗我,哪怕一个正经的道别都没有,自己不声不响地走了,凭什么!!”


“你…你生气了?”他惊慌失措起来,把做样子的墨镜赶紧摘下来挂在领口,露出一双满是无辜的眼眸。


方才一通指桑骂槐几乎耗尽了你所有心力,再加上天气闷热让人喘不过气,你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便是泪眼婆娑地恶狠狠地等着他。


朴志晟这种天天待在飞行队的人是不懂如何安慰女孩儿的,他小心翼翼地帮你捡起散落的那张报纸,恭敬地递给你:“对不起啊 小楚华,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但你骂得对。”


见你还是毫无反应,他急躁地吞了吞口水,目光无助地落在捏在手中的报纸,看见一篇文章的作者时又展露出欣喜的神色:“你喜欢程越写的文章?”


他不过碰运气地随口一问,倒是真引起你的注意,你犀利的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只不过语气仍然好不到哪儿去:“那又怎么样?”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是我嫂子啊!你听说过罗渽民将军吗?程越是渽民兄的夫人啊!”


这下就是神仙当下也救不了他。你见不得他又恢复春风得意的样子,刚被摁灭不少的怒火一下子又窜了上心头,你把手中的报纸悉数扔到他身上,歇斯底里地宣泄所有不满:“与我什么相干?!朴志晟,你离我远点!”



“楚华,你上街被欺负了吗?”你回到宅子的时候,何姨从你挂满泪痕的脸上察觉出不对劲,也没问怎么没把报纸带回来。


“没有,”你抹了把脸,赌气的对她说,“何姨,以后再有空军躺在家门口,一个都不会救!”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何姨全当玩笑话,没放在心上,差人拿了条湿毛巾给我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有什么好救的,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你没绷住,一时间又泪如雨下。



这一年夏天你从金陵女高毕业,考取了金陵女大,然而是否要一直在女大念下去,是你一直犹疑不定的考虑。

你与何姨说道不知该选择哪一条潜心研究的道路,该从哪门学问里找到自己在乱世中的价值,然而何姨给你指出了一条让你感兴趣的道路,她说楚华,学医如何?


“国文课上老先生讲的你可还记得啊?进则救世,退则救民。你这么聪明,当然没问题。”女高的结业典礼后,你把何姨的建议告诉温舒远,她对此表示十分支持,还大放厥词,“我去勒索点金廷祐的银子来资助你!”


“得了吧!”你笑着推她,“金廷祐那样子是好敲诈的吗,他吃软不吃硬吧?”


就这样和温舒远一路推推搡搡到学校门口,一只粗糙的大手拦住了你们的去路。


你气血上涌,大好的日子不想和他争辩,拉着温舒远就要走,然而温舒远这个小丫头一点儿也不讲义气,说跑就跑。


你比朴志晟矮了半截,昂头不耐烦地问他有何贵干。


“还……还生气吗?”那是你第一次看见桀骜难训的朴志晟惶恐失措的样子,就像小时候你打碎了父亲珍而视之的甜白釉,也是这般诚惶诚恐。


他今日难得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有几缕发胶没固定好的头发垂在额前,涣散的目光始终不敢聚焦到你的脸上。


你回想起前几日对他的种种,有那么一刻甚至怀疑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过了火。


“你不是喜欢程越嫂子吗?七夕那日,她会去的。”他拉住你的手腕,把一张票子塞进你的手心。


你摊开一瞧,是梨园的难求的一张戏票。而他识趣地赶紧走远了,只见他一边倒退着走,一边朝你挥手:“来日方长,前程似锦。小楚华,结业快乐!”




肆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陈小姐?”


咿咿呀呀细腻婉转的京腔对你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比起梨园,望月台的昆曲倒是更让你欣赏一些,如果没有朴志晟的邀请,你断然不会前来的。

睡意朦胧间,耳边传来温柔的问候,你懵懵转头,那女子一袭水蓝色短袖旗袍,向你颔首。


“程越先生,久仰大名。”


“班门弄斧罢了,怎担得起陈小姐一句如此有分量的‘先生’?”


程越是你心中女性的楷模,温和大方,不卑不亢,她看似纤弱,实则抒写着最有重量的文字。


“吾辈之女流,乃国之母也。医疗、教育、军工…所谓男子之涉及领域,女性亦当仁不让。”


字字珠玑,振聋发聩。这是你第一次读到程越文章时候的感受。


她是南京城赫赫有名的罗将军的夫人,却为未曾被丈夫的光芒所掩盖,而那么有威名的罗将军,也是如此敬重自己的妻子,他尊重她的一切选择,从不要求她要夫唱妇随。


反观你的父亲,常常教育何姨在家要事事以他为先,在外要谨言慎行,倒是给你一种大清朝还没亡的错觉。



“楚华,”程越给你递了一杯花草茶,白净的甜叶菊飘在茶底之上,“生志晟的气了?”


你撇了一眼坐在你对面的朴志晟,没作答,算是默认了。


“他不是故意骗你的,”程越拍拍你的肩,在你耳边低声说道,“他是舍不得和你告别。”


她看透了朴志晟,所以一语惊醒梦中人。


此话一出,你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而程越此刻忽然干呕起来,她连忙捂着嘴跑了出去,另一桌的罗渽民见状也忙不迭地跟了出去,满眼写着担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罗将军对夫人为何如此全心全意?”你看着那对佳人的背影,煞是艳羡。


“谁说是父母钦定的?”朴志晟挪到程越的位子上,“嫂子和你一般大的时候,渽民兄就喜欢她了,只是嫂子不知道罢了,后来她父亲因病去世,渽民兄主动娶了她。他就是喜欢嫂子有主见的样子,有一次他和我们喝酒,有个下属不知好歹地问他只有一位太太会不会太无趣了,他严肃地告诫我们‘南京城有很多姑娘,却只有一个程越。’你说,嫂子在他心里什么地位?”


“无可替代的位置。”你脱口而出。



后来你才知晓,程越的不适并非空穴来风,她怀孕了。


只是当时的你还无暇顾及,一曲毕,戏伶掩面身退,满座哗然。今日毕竟是七夕,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携眷属来此听戏,就像朴志晟之前所说,你父亲毕竟也是抛头露脸的人物,自然有人能够认出你。


“陈参谋长的小女?”你听见邻座有位上了年纪的太太开始议论起来。

“是了,”另一位年轻的姨太太应和她,“旁边的那位小将军是…?”

“空军吧。”老太太点了根烟,眯眼瞥了眼朴志晟的领口,带着那么丝戏谑。

“她父亲可是陆军参谋长,空军怎么和她混在一起?”姨太太不明白。

“想往上爬吧。”老太太双手撑在桌边,哪怕发现你已经朝她们投来警告的目光,仍然没有丝毫嚼舌根的愧疚,甚至火上浇油,“这年头,走捷径的最好法子不就是婚姻吗?”

“也是。”姨太太挽着老太太的光溜溜臂膀,“就是可惜小将军这张俊脸了,诶呦,我还想收归囊中呢。”


你忍无可忍,操起刚刚程越给你的那盏花茶走到她们身边,毫不顾及地朝她们昂贵的绸缎上泼去,一时间,再骄矜高傲的姿态都变得狼狈起来。


“陈楚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姨太太首先跟你叫板起来。


你可管不了那么多,惹怒了血气方刚的女学生,谁都别想息事宁人,你指着姨太太那张满是胭脂的脸庞,气得手直发抖:“你以为你现在能安然坐在这儿是享的谁的福?你四处留情的丈夫吗?”

姨太太被你训得哑口无言,你又看向面目可憎的老太太:“他们在外保家卫国,你们却再背后说三道四,不要以为你们自身不耻,就把全天下人都想的那般龌龊!”


说完你把空茶盏“啪”地朝桌上一扣,头也不回地走出戏院。


偌大的梨园,七夕之夜,你和朴志晟竟成了最大的戏码。


于是那夜来梨园观戏的客人都知道,有个女学生为维护飞行员出尽了风头。



朴志晟是在梨园不远处的秦淮河边找到你的,你蹲在廊坊边,身后是船舫画影,秦淮小调娓娓而来,衬得你一人形单影只,愈发楚楚可怜。


“何必因为我跟她们争执呢。”他把飞行夹克给你披上,也弯下身来,长满老茧的双手覆上你柔嫩的面颊,小心翼翼地替你抹去挂在眼下的滚烫泪水,粗沉的嗓音里满是不忍和怜爱。


“我就是见不得她们对你指指点点的样子。”你缩在飞行夹克里,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朴志晟的温柔刀更是激发出你所有的委屈和不服气,索性扑进他的怀里控诉起来,“你们每次一飞走都是生死渺茫,为何还要无端遭人闲话?”


你们靠的太近了,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朴志晟愣了好会儿,也从身后轻轻将你环住,他拍拍你的背,像是哄婴孩般:“我不在乎那些人的,你知道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个小小的稚童此刻恰好经过,她手里还攥着好几盏崭新的莲花灯,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朝你们揽生意:“先生,小姐,愿你们白头偕老。”


你霎时间破涕为笑,朴志晟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你们都没否认什么。朴志晟给了钱,买了两盏小巧的莲花灯,你们一齐将它们放入水中,盈盈灯光照亮了你们二人映在水中的倒影,比肩而立,当真像一对良人。


“在女高的时候,你们都喜欢在洋人的教堂里祷告,今日也让菩萨保佑保佑你。”朴志晟看着顺着河流渐行渐远的莲花灯对你说。


于是你合掌向观音菩萨祈愿,今日良辰美景,一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二愿与心上人岁岁常相见。




伍 [年少绮梦 镜花水月]


一九三六年冬,你在金陵女大读书半年有余,终于考取了巴伯奖学金。新年之后,便会远赴重洋,去往美利坚,踏上新的征途。


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朴志晟的时候他显然怔了一下,然后轻笑:“祝贺你啊,小楚华。”


你盯着朴志晟那双眼睛凝视许久,几乎要把他看穿都没有看出他喜悦的眼色里还掺杂了别的感情。


“没有别的要对我说吗?”你选择开门见山地问他。


“别的?”朴志晟挠了挠后脑勺,“好好念书,别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你像泄了气的皮球,没再多问,你知道,你等不到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来年的春天姗姗来迟,你留洋前最后一次去探望了程越,她的小儿子罗奕越发可爱,只是他的父亲无法再陪伴其成长。


原来在这个草长莺飞的春日,不仅你要离开南京,罗渽民、朴志晟、黄冠亨,他们都要出发了。



春寒陡峭的深夜,你房间的窗子被骨节敲响,你打开窗户,发现朴志晟一身青绿色的作战服站在院子里,你在他的接应下跳出窗户,他稳稳地扶住你,一手扣住你的脑后,把你用力地搂紧怀里。


他突如其来的主动,让你一时间兵荒马乱。你紧贴着他腰间的武装带,隔着厚重的飞行夹克,你听到他如鼓的心跳声。


沉默萦绕在你们交错的气息里,他吻过你每一寸发丝,最后在耳根处停了下来,又捧起你的脸颊深沉地凝望你,漆黑的瞳孔里藏着无尽的悲悯。 


“我怕你生气,所以这次来和你好好告别。我要去北平了,就在今夜。”粗重的喘息弥散在你的耳畔,还没等你说些保重惜命的话,他便兀自走远了。


一九三七年金陵春风萧瑟,经此一别,此生你未再见他一面。



你来费城不久,国内开始打得如火如荼,噩耗频频传来:东北沦陷、华北沦陷,南京也未能躲过一劫。何姨倒在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的血泊之中,而据父亲所说,那天南京城恰逢初雪。


你收到过两封浅蓝色的航空信,上面是朴志晟刚健洒脱的字迹,他惜字如金,对战况少有提及,多是问及你学业以及汇报他尚且平安而已。


然而至此之后,你未曾再受到一封,哪怕只是报个平安。航委会的电报接踵而至,不过寥寥数字,却字字割喉:陈小姐,少将业已殉国。闻此讯息,望你节哀。



你第一次知道,原来悲伤至极,竟哭不出哪怕一句。


 

从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后,你毅然决然地回国,父亲南征北战,无暇顾你,你和所有难民一样,孤苦无依地如浮萍一般四处漂泊。在简陋不堪的诊所里,你见过被日军强奸自杀的女学生,难产而死的新婚妇女,伤口感染而烧得胡言乱语的陆军新兵……他们都曾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然而你和其他医生不论如何力挽狂澜,都无法改变他们走向死亡的宿命。


也许真就如朴志晟曾在信里同你感慨的那样:这个年代,死亡是最容易的,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去却无法挽救,才是这个世间最大的折磨。


战争除了带给无辜百姓生存的苦难,就只剩下无可治愈的心灵创伤。



民国三十四年,不懈的抗战终于迎来胜利的曙光,日本无条件投降,全国人民沉浸在民族解放的喜悦之中,父亲的身体状况却急转直下,大伤小伤全都化为刺向他的利剑。


他被战火压垮了。


尽管他不愿承认自己已经不是壮年的事实,你还是联系了在美国读书时的老师,带父亲去那里进行检查和休养。


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的父亲,你忽然想起了朴志晟,那个意气风发的空军少将,他坠机在了杭州笕桥,那个曾经满载他空军信仰的地方,手枪里最后一颗子弹了结了被机油烧得体无完肤的自己。


朴志晟,你当时该有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美国一待便是四年,后来父亲状况有所好转,你随父亲来至台湾,那时虽是一海峡之隔,彼岸却已经成了你们不可涉足之地,至此,南京的空军陵你竟一次都未曾瞻仰过。



父亲去世后你在台北办了家医院,某天看见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子在玉兰树下读书,至情之处不禁掩面哭泣。


“吾行负神明,而使汝夭;不孝不慈,而不能与汝相养以生,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


那是韩愈的《祭十二郎文》,你在金陵女高读书的时候,国文老先生也曾教过,他告诉你们这是退之给其侄十二郎写的祭文,一往情深,感人肺腑。


你给女子递了帕子让她拭泪,她与你说道,这篇祭文她在西南联大读书时,有位女先生讲得特别好。


“你知道程越先生吗?”她仰头问你,虽是没指望你的回答,然而提起程越时,她却是满脸自豪。

“你的老师,现在过得还好吗?”你不禁问她。

“她在北平,前些日子还与我通信来着,说她一切安好,孩子也好。”

“罗奕是吗?”

“您认识我老师?!”女子激动起来,一把拉住你的手。

“嗯。”你回握她,“曾经在南京,我还是个女学生的时候,最崇拜她,后来打仗失去了联系,很是想念她。”


原来,程越、温舒远、朴志晟、金廷祐…他们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人了,女高的陈楚华也早已青春不再,金陵一梦,经历战火的洗礼,终是一场空。




陆 [所爱隔山海 山海皆可平]


一九八七年,台湾迫于民众要求发展两岸交流的压力,终于开放允许赴大陆探亲。


父亲晚年意识混沌,独独对南京的日子记得尤为清晰,他去世前对你唯一的嘱托便是若有朝一日,回金陵看看,他很想念何姨,以及,此生辜负了你的母亲。


八八年的春天,你回到了阔别三十多年之久的故土,在航空烈士公墓中,按照姓氏排位找到了朴志晟,含泪凭吊,不知金陵故友是否还有人来看望过他。


“楚华?”身后蓦地传来一声沧桑的呼唤,你转头一瞧,一位老妇人被儿子搀扶着向你打招呼,她虽已暮年,但风韵犹存。


她是程越啊。


你刹那间潸然泪下,纵然多年未见,岁月在彼此的脸上填满了沟壑,但是故人的气息总是让人心有灵犀。



你与程越在一茶馆歇下脚,院子外的月季开得生机勃勃,程越问你可还记得,那年在南京,她家的月季也是如此盛放,你和朴志晟还常来她家做客,陪她度过了无生趣的孕期。


只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少年时。


“如今还是一个人?”程越四处张望,没能望见除你以外的亲人。


“姐姐不也没再嫁?”你笑着回她,继而你们都放声笑出来。你们啊,是感同身受的。


程越递推给你一个用帕子包裹着的玉镯,于是你未曾知晓的尘封往事再次被掀开。


“你去留洋前夕,我陪朴志晟拜访过你父亲。他诚恳地望你父亲考虑择他为胥这件事。这个镯子,是他母亲生前留给他的。”


“我父亲,怕是不会同意的吧。”你淡然一笑,自以为对父亲的秉性再了解不过。


“不是,你父亲没下定论,只对他说了四个字,”程越抿了口茶,“活着回来。”


你心里一惊,原来父亲竟也有通情达理的一面,活着回来的后面,也许就是“准你成婚”,可惜,朴志晟没能实现承诺。


程越又递给你一个陈旧的信封,你拆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千法币。现在台湾大陆,都很难找到这种货币的影子,你将它们翻来覆去,隐隐猜到这钱的来源。程越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是他的抚恤金。那年他飞去北平前交代我,如果他不幸牺牲,抚恤金和镯子都留给你。若你成家,我便一直替你保管着;若你孑然一身,便给你傍身。今天,也是该物归原主了。”


你紧紧攥着破旧的信封,一滴滴泪水打湿了它,那年扑在朴志晟怀里肆意大哭的少女如今连哭泣都要压抑克制,程越心疼地替你擦泪,宽慰道:“好妹妹,他生前死后,都只希望你无忧无虑。”


说着把泛灰的信封翻过去,在中间印着他的钢笔墨迹:

以我这必死之身,在世间本该了无牵挂。唯有楚华,让我对人世,万般不舍。


这一次,你彻底放声大哭。



金陵旧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散落在记忆的长河里,金陵故人也因时光荏苒再难重聚,而那个在天空中纵横捭阖的飞行员不会有这层烦恼,因为他永远年轻,永远意气风发。


春风拂面,你坐在解放后南京茶楼的一隅,看见不远处有个身着作战服的空军大步流星地朝你走来,叫着属于他的独特称呼:“小楚华,别来无恙。”





写在最后的小记:


关于中央航校:1930年,蒋介石决定在原中央军校航空班的基础上,择址杭州笕桥,扩建为中央航空学校,它是培养空军军官的军事院校。


巴伯奖学金:1917年,美国密歇根大学正式设立了专门用于资助亚洲女性留学的巴伯奖学金,成为当年中国女性留学美国的重要渠道。一些获巴伯奖学金资助的中国女留学生们,学成后将国外先进的知识和理念带回来,投入到祖国的教育、医疗和科学事业中。


这篇文是《北平无战事》的姊妹篇,在这里我依然写到了罗渽民和程越,补充了罗渽民喜欢上程越的真正原因(这也是《北平》的一个bug),比起《北平》相对单纯写两个人物的话,这篇其实多了一点儿群像的意思,在三十年代的南京城有这样一群有思想有爱国热血的青年,可以说他们是当时中华民国的未来。


写完《北平无战事》之后有个姐妹问我有没有看过《一把青》,当时我并没有看过,在今年的三月初我看完了(有被哭死),思来想去,于是有了《金陵有岁月》的诞生,朴志晟死后升了军衔,少将之名,是他倾尽生命所换来的,我把他的死设置在了杭州笕桥,一是因为那是他成为飞行员的地方,二也是有个抗战背景,大家可以了解一下“八一四”空战。


这里可能有些地方我写的还不够严谨,谢谢大家的包涵啦。不出意外的话,下面还会写几篇这个时间线上的故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从这篇文里看出蛛丝马迹哈哈)。


故事的开始是“恰似故人归”,故事的结尾是“山海皆可平”。我心目中的空军少年,永远意气风发,而女高的少女,永远明媚开朗。


谨以此文,献给抗战。


谢谢大家读到这里,也欢迎你们写下自己见解!

MyosoTIS_花园

【罗渽民】隔着大海呼唤你

当红爱豆的爱情故事(朋友点名要看的双爱豆)


剋泡神颜男爱豆罗渽民&在韩务工中国大美女你


双爱豆恋爱设定不喜勿来。🚫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当你站在台上脚底一滑的那一刻,你再想掉下去,究竟先脸着地还是屁股着地?还是屁股着地板,如果是脸着地的话,你的事业也就毁了。


但好像,不管是哪个地方着地,你都会有致命的危险,只好闭上眼接受命运的审判了。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往下倒的最后一刻,你仿佛看见了某个身影朝你跑来,然后就是手腕上突如其来的大力。


有人把你一把拉了回去,连带着他自己也往后倒过去了,他把你拉起来了,逃离了那危机,但由于惯性的原因,你...

当红爱豆的爱情故事(朋友点名要看的双爱豆)


剋泡神颜男爱豆罗渽民&在韩务工中国大美女你


双爱豆恋爱设定不喜勿来。🚫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当你站在台上脚底一滑的那一刻,你再想掉下去,究竟先脸着地还是屁股着地?还是屁股着地板,如果是脸着地的话,你的事业也就毁了。


但好像,不管是哪个地方着地,你都会有致命的危险,只好闭上眼接受命运的审判了。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往下倒的最后一刻,你仿佛看见了某个身影朝你跑来,然后就是手腕上突如其来的大力。


有人把你一把拉了回去,连带着他自己也往后倒过去了,他把你拉起来了,逃离了那危机,但由于惯性的原因,你也一同倒在了他身上。


此刻你看不清楚他的脸了,罗渽民,这不是。当红男爱豆吗?好嘛,刚逃离了自己掉下台的生命危机,又陷入了被他粉丝暗杀的生命危机。


于是秉持着爱豆本格的你和他迅速朝两方滚去,尽量远离对方,但是还是晚了,全场的焦点早已注意到你们身上。


后来你又被人拉了起来,你回头看是你的队友,当着万人观众和上百名爱豆的社死现场,很快就上了热搜榜,以及全球趋势,好嘛,以前想方设法想要上HIT榜,现在不费吹灰之力,你和罗渽民的名字并排在上面。


此刻你在想什么是顶流,你就是顶流,前10名你占了7个,怎么说?只能说摔红了。


此刻你拿着手机看着热搜,站在NCT DREAM的休息室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感谢一下罗渽民,顺便约他今天晚上吃顿饭作为答谢,毕竟他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然后门就开了,映入眼帘的是钟辰乐和黄仁俊两张笑嘻嘻的脸庞,你真的会谢谢他们俩,这两大嘴巴,马上就转头大喊罗渽民,顺便连拖带拽把你拖进了休息室里。


现在你掉头走也不是,站在那里面被他们7个人围观也不是,就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罗渽民xi,谢谢你今天在舞台上拉我一把,所以我今天晚上想请你吃顿饭作为答谢。”


你真的很想把钟辰乐和黄仁俊的嘴巴封起来,你一说要把罗渽民约出去吃饭,他们俩就在那大叫。


在一众吵闹尖叫声中,你听见一个非常低沉的声音说一句。


“好。”


接着在迷迷糊糊之下,你和罗渽民就面对面坐在了烤肉店里,你真的会谢,两个不是很熟的人坐在一起,中间没有几个活宝活跃气氛,你们俩现在尴尬的直抠脚。


最后是在沉默中度过这一顿饭的,周围桌子上坐的人都是,打打闹闹笑嘻嘻的,慢慢吃完一顿饭顺带还聊会天,你们俩就是埋头苦干,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们俩在举行什么大胃王比赛。


由于你们这一桌太安静,又频频低头,埋头苦吃,引来了烤肉店里其他桌顾客的关注,有几个眼尖的顾客还认出了你们俩,凑上来找你们俩要签名,还顺带地调侃了你今天差点摔下来。


这种人气不要也罢。。。


你们俩都是爱豆,都要控制体重,又没有聊天,所以吃饭吃的太快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基本上结束战斗,准备离开。


可是谁又能想到,就仅仅几分钟,你们在烤肉店门口寒暄了几句,又互相给对方告了个别,都能被狗仔拍到,再加上今天你们给签名的几位粉丝,把偶遇你和罗渽民吃饭这件事发到了网上。


很棒,都快降下去你们俩名字的热搜,此时此刻又冲到第一了。


评论底下说什么的都有,有谩骂你的,说你倒贴罗渽民蹭热度,也有你的粉丝说罗渽民的,有说尊重祝福的,还有一些人在下面发几个红心配文,磕到了磕到了。


磕到什么了?


磕到脑子了吧他们是。


事情一出,你的手机被各种人的电话打爆,尤其是经纪人的隔10分钟给你来一个电话,问你在哪,又隔10分钟给你来个电话,让你不要看手机。


当然还有私生饭的。


没想到你的人气还不是很高就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可想而知罗渽民的境遇不会比你好,只会差到极点。


你想到毕竟刚刚成为朋友,昨天他还救了你就发了几条信息给黄仁俊,问他罗渽民的状况,他只回了你一句话就是,电话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有停过。


谁在打,你心里也清楚一二。


不过你们两方的公司公关倒是挺快的,新闻一出,为了防止事情继续发酵下去,两方商量了一下就都发了通告,表示你们两个只是朋友关系,而昨晚在拼盘演唱会上,因为一些意外罗渽民还救了你,所以昨晚那场聚餐是为了感谢他。


不过还是有一些粉丝揪着不放,孤男寡女跑去吃烤肉,还都是爱豆,有些不妥当,正常朋友关系不应该带上其他人一起去了。


你只能说,穷逼真的伤不起。


本以为这场社死风波和聚餐绯闻风波,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跟着过去了,可是过了几天,经纪人突然告诉你,在网站上出现了大量你和罗渽民的CP向剪辑视频。


由于热度一直居高不下,更何况你们俩都是公司比较重视的摇钱树,自然两方公司都决定,要不然就凑在一起上上综艺,多吃点红利。


毕竟都是爱豆,你们俩也深知炒CP的话会损失一部分粉丝,但同时也会有很大一部分CP粉,你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仔细想想和罗渽民炒CP,也是只赚不亏的。


双方都同意后,公司就开始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了,几天之后,你和罗渽民就被一起打包送到某电视台的休息室里了,到了你才知道你们俩这是被公司送来当打歌节目的新MC了。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有欣然接受了,和往常MC不同,往常MC都是两男一女的搭配,你们这一次只有你们这对绯闻搭档,看来这CP是非炒不可了。


先是一开始上任新MC的合作舞台,这个舞台,当时反响很好,于是公司准备趁热打铁,让你们再出一个合作地铁曲。


你最近和罗渽民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你发现他原来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纯良,那么安静,疯起来就是一个活活的野兔子。


见面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以至于一周你们甚至可以见到彼此6天,所以基本上是每天都可以看到罗渽民这张俊脸,有时你也会偶尔对着他的脸犯个花痴。


他性格也很好,喜欢帮助人,有一次你为了回归减肥过度,犯了低血糖险些晕倒,他一直扶着你,上台的时候也时不时看向你,观察你的状态,后来那一次采访被播出去后,有很多CP粉就把镜头拔出来,剪辑成视频。


你好像已经把当成非常亲密的朋友了,如果出去录什么节目,全是陌生人,突然出现了他,你会感觉异常的亲切,会莫名其妙地主动靠近他。


所以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个搭档在你身边,你算是非常有安全感了,于是面对这样一个脸长得好看,人好,身材好,三好搭档,不免你坠入爱河,日久生情了。


在后台备节目时,你会偷偷瞄他几眼,偶尔有时候会和他对上眼睛,你就会急急忙忙仓皇地撇开脸,看向远处,对视过后,你再次看向他,会突然发现他的耳朵红透了,那时你心里在想,他是不是对你有一点意思呢?


你们俩变成搭档后,也经常在一起约饭,偶尔碰见粉丝也是大大方方地打招呼,然后顺带澄清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之前你还挺积极主动地去澄清,但到后来你越来越消声安静了,全靠罗渽民一个人去。


他有一次问你为什么最近遇到粉丝都不怎么说话了,你心里清楚,他想询问你为什么最近不怎么开口澄清呢?


“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我看你闷闷不乐的,看见粉丝都不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怎么想和我谈恋爱了吗?”他有些半开玩笑的语气在里面。


可你当真了。


“没什么,就是不想澄清了,假的永远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但是罗渽民,你说对了,我是想和你谈恋爱了。”像打直球这件事,你是最在行的。


他可能是没有想到你会这样说,笑眯眯地看着你,突然凑到你耳边。“这种事我们要私下说呀,我的小女朋友。”


就这样你们两个就迷迷糊糊地确认了彼此的恋爱关系,至于公司知不知道,那肯定是不知道的,公司要知道你们俩日久生情,摩擦出火花来了。


别说当拍档了,多半是想让你们两个老死不相往来,永世不得相见吧。


所以你们只好就此展开了一段惊险又刺激的地下恋情,那一次确认关系之后,你们从餐厅出来又被狗仔拍到了,只是这一次和第一次吃饭出来被拍不同,一次是还没认识的朋友,而一次是真情侣。


既然是真情侣了,在后台对台本的时候,牵牵小手亲亲小嘴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在谈恋爱之前,你怎么也没有想到罗渽民居然是一个索吻狂魔,要亲亲就是十几个十几个在你脸上亲来亲去。


但毕竟你们两个人是地下恋情,也不敢太招摇,在青天白日之下还是要避人眼目,在没有狗仔的电视台内部,你们两个人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更不要说在公共场合约会这件事情。


两个人都是当红爱豆,所以几乎每天都会有狗仔跟拍你们,可别说在公共场合约会,即使在私下场合你们俩都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万一牵个小手或者仅仅一个拥抱,都有可能再次把你们俩的名字一起送上热搜。


但是两个人都是爱豆,也有一定的好处,比如说在一起之后,你们在后台对台本事,如果发现对方疲惫,都会很细心的照顾对方,以及提醒对方,一定在活动的时候要注意身体。


毕竟自己也是这个职业中的一员,回归期间有多累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每每看到罗渽民疲惫的神情,心里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疼,而他看到你也是一样的感觉,所以你们学会了体谅对方。


可你也是才20出头的小女孩,对于爱情的甜蜜是十分向往的,像这样只能在电视台后台休息室里温存一会儿,你自然是不满足于此的,所以你和罗渽民提议要不要一起去游乐园玩一天。


你心里自然清楚自己这样做,作为爱豆是出格的,这要是被粉丝发现了,对你和他的事业将会是致命性的打击,可是他还是同意的,至于为什么,他是这样说的。


“珍妮啊,很累吧,这种不能公之于众的感情很累吧,你要想出去玩,我就陪你,如果被拍到的话我们就公布吧!”他的语气异常坚定,是你从来没有听过的毅然决然。


你越来越爱他了,对他的魅力,对他那放荡不羁的性格。


的确,在这鲜活放肆的年纪里,在你们两个20代的青春岁月中,爱情是滋润沃土的最好肥料,而自由肆意才是在这个年纪里最好的美育。


你们两个说到做到,在几天之后就手牵着手出现在了游乐园门前,幸运的是那几天雾霾比较严重,大家都戴上了口罩捂住自己,所以你们两个戴口罩在人群中并没有那么显眼。


再戴上一顶帽子,就更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了。


你拉着他坐云霄飞车,激流勇进,他拉着你做旋转木马,和旋转秋千,在害怕时,你会挽着他的肩膀大叫,在做旋转木马的时候,他也会拿着手机给你拍个不停。


那时的你们没有任何枷锁的束缚,你们退去了爱豆这层皮囊,而鲜活的是你们年仅20多岁的年轻灵魂。


两个彼此相爱交织在一起的年轻灵魂。


所以你们的依旧在放肆爱着对方,只因为灵魂产生了共鸣,成了世界上又一对soulmate,将彼此藏在了心中深处,永视为珍宝。


夜晚在霓虹灯的照耀下五彩斑斓,他牵着你的手,在游乐园里著名的情侣大道上一步一步走着散步。


“接下来我走一段就要给你表白一次。”


那天傍晚在那条道上,交汇了你这辈子在世间所听到最多的情话,它们不曾虚假,永远从真心出发。


很幸运的是,那天你们俩并没有被任何狗仔和粉丝遇到并拍到。


可是这样偷偷摸摸,追求刺激的地下恋情,总有一天会被人土崩瓦解,纸是包不住火的。


你们俩在休息日同时外出,引起了两方经纪人的怀疑,还分别对你和罗渽民进行严厉拷问,虽然你们两个对这个问题都避重就轻,但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时间比你们长很多了的经纪人依旧看出了端倪。


“我劝你还是想想清楚,你们两个都是爱豆,都在上升期这时候谈恋爱,对你们的事业是毁灭性的打击,你不应该不知道吧。”


可能是现在真的太爱了,所以你们俩依旧不听经纪人的劝阻在一起。


打个节目的MC会结束,CP的热度也会降下去,所以打个节目已结束,两方公司就商量好,在所有综艺以及拍戏上,都把你们两个隔离开。


本来你们俩CP的热度已经消下去,这下子几乎算是杳无音信了。


对于你们两个来说,只要在一起任何艰难险阻都可以克服的,公司既然不允许你们见面,那你们俩就只有背着公司出去约会,如果有几次出去不了,你们都会在宿舍偷偷地用视频通话。


成员都很好,帮你们打掩护,经纪人一到宿舍就骗他说自己还没换好衣服,化好妆不能让他进来,毕竟是男女有别,你们经纪人是男生也不好强行进入,没办法就只有在宿舍门口等着你们下楼。


这样子每当你和罗渽民视频的时候,你都不会被经纪人发现。


因为公司的禁令,所以你和罗渽民唯一能够同框的地方,也就只有年末的典礼,而这一次年末大典,主办方看中了你们俩今年的CP热度,所以想让你们再在典礼上合作一次,当一次MC。


你们倒是求之不得,公司也在主办方的软磨硬泡的攻势下答应了,所以为了在典礼上不出错,公司也只好在典礼的前几天,每天把你们俩送到电视台的备采间对台本。


果然恋爱都是给有心人谈的。



典礼约等于一个大型的拼盘演唱会,因为之前的经历,你站在台上还是有一点怯场的,一站上台就在那哆哆嗦嗦地念叨着,一定不要再社死,一定不要再社死。


还没迈出第1步,站在你旁边的罗渽民就伸出一只手来,你也顺势把手搭了上去,只听见粉丝的尖叫声贯彻整个体育场,他把话筒拿远用很微小的声音给你说。


“放心走吧,有我牵着呢。”


你一听这句话,简直安全感爆棚好吗!


顿时你的底气又足了很多,昂首挺胸走出女王的姿态,姐就是女王!


身为今年回归过的爱豆,在年末都是有表演舞台的,所以在你们俩表演的时候,主办方另外邀请了两位专业的主持人来把控现场。


NCT DREAM是今年的大势团体,一上台粉丝就挥舞着绿锤子,为他们应援大声呼喊着7个人的名字,你也不时听见有人喊着罗渽民的名字。


比如。


“罗渽民做我男朋友吧!”“罗渽民我们结婚吧!”


还有甚者。“罗渽民超。市。我。”


你都怀疑你可以马上去出本书,名字叫做《论爱豆真嫂子的素养》


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位非常非常合格的爱豆,一张好看的脸以及强大的业务能力为他圈了不少的粉丝,虽然你自己其实很自信,但是有时候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因为你绝对他甚至可以漂亮过你。


但是后来照镜子,你发现有可能也是他配不上你吧,别管。


作为一个拥有合格素养的爱豆,站在台上释放魅力是你最擅长的事情, 表情管理信手拈来,毕竟当初你就是靠表情管理出圈的。


站在台上跳着舞,你听见隔着耳返传来的粉丝的呼喊声,以及撕心裂肺喊着你的名字的粉丝的声音,你突然觉得自己背着他们谈恋爱,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他们?


明明知道谈恋爱是爱豆失格,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明明说着自己要努力搞事业,可是事业还没有完全成功的情况下,却谈起恋爱。


想到那句话。


我在为你睡不着的时候,你在和谁睡呢?


虽然你还没和他睡过。


但是愧疚感和背德感油然而生。


你清醒了一下,先把舞台完成好再说。


结束了之后,你坐在后台的椅子上,思量着如果真的恋情曝光了,你和他会怎么样?你们俩还会有所谓的事业吗?还能继续下去吗?你们之间的爱情真的会忠贞不渝,坚持一辈子,你会和他白头偕老吗。


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你无从得知。


飓风总会来临,风也会吹过你们,不知那时你们究竟是坚定不移还是脆弱不堪。


变故总是突如其来,公司因为某些事件上和你们团队三位成员闹了矛盾,本来已经火起来了,却在关键时刻上出了岔子,公司违约,现在成员和公司开始闹解约了,你们团人本来就少,三个成员一走,几乎算是解散了。


在闹解约的时候,经纪人也与你们其他三个人谈论以后发展,有位成员想做演员,一位成员认为自己不适合爱豆,愿意归隐素人,你本来想继续留在公司solo,可是经纪人告诉你。


“珍妮啊,我只能跟你说,你本身就是中国人,在韩国继续发展下去,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他对你很好,你知道,可是如今你自己陷入了两难境界,回国的话意味着要和罗渽民开始异国恋,继续留在韩国,意味着你的事业将会一败涂地。


究竟是选择爱情呢,还是选择事业呢?


你和他彼此足够信任,所以你把自己的焦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罗渽民太了解你了,他一直都明白你更偏向事业,更何况他想让你好,他想让你变得更好,于是他就劝你回国发展。


你听到罗渽民都这么说了,就立刻下了决定。


不久之后成员解约的事情沸沸扬扬的,闹得整个娱乐圈都知道了,期间不知道上了多少次热搜,在这件事几乎平静之后,公司的一则声明,又让粉丝们炸开了锅。


[我司旗下女子偶像组合团体XXX正式解散。]


你回国的消息也在国内的社交媒体软件上,漫天遍布。


刚回国肯定是艰难的,有许多人都不认识你纷纷,在一些报道你回国的微博下留言说。


[这又是什么韩国人?]


[这谁听都没听过。]


有粉丝庆祝你归国,也有路人不明真相,更有一些厌恶韩国组合的人在下面破口大骂。


韩国那边的社交媒体软件上,也有很多人表示惋惜,许多粉丝在平台上留言不想让你离开,想让你继续留在韩国发展,可是在韩国这样一个一波扑死一波的爱豆风潮下,你身为一个中国人,在韩国自然很快就会被时代所遗忘。


理所当然的,你和他开始了异国恋,听黄仁俊说,他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一会儿看看手机,有没有你发的短信,一会又想给你发短信,可是犹犹豫豫又删除了。


自从你回国之后,你们并没有在网络上聊过天,一对情侣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突然断了联系,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是即将分手的紧急信号。


一想到这里,你马上就给他回了条短信。


[渽民xi,为什么不理我呢?想我了吗?我很想你哦!]


他那边很久都没有回你的短信,你想他应该是在生闷气吧,他看似很大度地让你回国发展,但实际上又为以后很难见到你发着自己的小脾气。


等你拍完回国后第1封杂志他才回个信息。


[拿渡。]


这种别别扭扭的语气是他无疑了。


他很爱撒娇,你几乎是看到他回的信息的时候,你就已经想象到在手机屏幕前,气鼓鼓的他。


一开始你回国,本以为自己还可以坚持歌手事业,可是国内的爱豆行业实在太不景气了,在各方面的压力下,你只有不断地参加综艺来增加自己的曝光度。


国内新成立的工作室,也几乎忽略了你本身是歌手的本质,最近不是在给你接综艺节目,就是在给你接电视剧。


就这样你在电视剧和综艺上面没混出个水花,在歌手事业上,你也被渐渐淹没了,粉丝们无限地期盼你回归歌坛,可是离别太久,也是会陌生的。


罗渽民他们是厚积薄发,刚出道的时候没太多人注意,如今爆火,每次回归都忙得不行,随着时间的增加,他越来越火,火到中国也有很多人知道他了。


可是你呢,除了自己的粉丝认识,走在街上无人问津。


他越来越火,越来越忙,你们俩的交集也越来越少,你给他发消息他要很久才会回,给你的理由是在上电台,没办法回信息或者是在打歌节目,或者他在拍综艺。


这样的日子真的太累了,你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交流越来越少,几乎是濒临分手的边缘。


你也这么做。


你不想拖累他,你不想等他越来越好的时候,突然出现你这么个累赘阻挡他通往更远的道路。


于是你就主动发了信息,想要和他提出分手,他没同意。


[渽民啊,我们分手吧。]


平时要很久很久才会回信息的他,这一次突然秒回了。


[我承认我之前很晚回你信息是因为我累了,想着等我轻松的时候再回你信息,但是我真的很爱你,我以后保证和你时时刻刻沟通,只要看到信息就回复你好吗?不要分手,求求你了。]


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看到这则短信,你又联想到,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又软下来了。


[亲爱的,我们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是亚洲盛典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再坚持一会儿吧。]


[好吧]


罗渽民我就再听你一回。




一年一度的亚洲盛典如期而至。


你的的确确地见到了罗渽民,可是为了避嫌,你根本不敢和他搭话,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或者看他,神塔,万一你偷偷摸摸的一眼暴露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对他会有什么打击?


那晚因为你的刻意避嫌,罗渽民即使走到你身旁,也没有办法跟你说一句话。


他上台表演的时候,你坐在台下看着他在场舞台上闪闪发光,别提有多羡慕,身为一位歌手,最希望的不就是正在台上大展歌喉吗,可惜你不行。


亚洲盛典很快就结束了,但是据罗渽民他们说,他会在中国再待三天,这三天会每天都陪着你的,我看第1件事就是把你明天约出去,去游乐园玩。


你本以为你和他的CP粉早就各奔东西,消失了了,可是当晚的一条热搜彻底把你打懵了,你和他的名字又在一起出现了。


热搜里的内容大约就是昔日的CP,如今即使同框了,也一句话都不说。


下面居然还有粉丝评论道,我的CP be了,我的CP,真的不是真的。


没想到的是这年头居然还有你和他的CP粉。


你突然有些心满意足躺在床上,满意地睡过去。


第2天他果然没有食言,很早很早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你和他聚首,看到你之后就噔噔噔地跑过来,牵着你的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是位老师傅,根本就不关心娱乐圈,看到你们两个,只是一味地夸耀说什么俊男靓女真配。


说的是中文,罗渽民肯定听不懂,他在旁边傻兮兮地问着你是不是在说什么东西?


“师傅说你是个pabo。”说完,他一下子就凑到你面前,火热的气息打在你的脸庞上,严肃地说了句。


“珍妮是个小骗子啊。”这下子司机师傅总算是知道了,原来罗渽民是外国人。


那天你玩的很开心,记得他带你坐云霄飞车,带你玩激流勇进,你带他玩旋转木马和旋转秋千,他一直在给你拍着照片,再一次来到游乐园,你的身边依旧是他。


可是或许是太招摇了,你们两个被人拍到了,公司和工作室火速进行沟通,确认你们俩的确在谈恋爱后,按照罗渽民他们公司一贯操作就是冷处理。


凡是看到公司这个态度,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可是和预想的不同,大家几乎都在下面祝你们幸福,只是还是有一些粉丝不是很理智,在谩骂。


你和他也理应接受。


但大部分粉丝认为你们出道都挺久的了,你们也是时候该谈恋爱了,毕竟20多岁才谈一次恋爱,放在正常人身上都算不正常了。


那天之后,他被经纪人禁令不准再见你,不久之后就飞回韩国了,飞回韩国后也不知道他对公司说了什么,突然有一天他给你发的信息。


[我们公布吧。]


然后你就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了他发布的推文以及手写信。


这一整篇信你就聚焦到了最后几段话。


[我遇见了我爱的人,我遇见了我这辈子想保护的人,从一开始拼盘演唱会上的意外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合作,我渐渐迷上了她,我爱她,现在很爱,以后会更爱。]


这一封手写信给你带来的冲击,并不比给粉丝带来的冲击少,可是身为一个明星的专业素养也要有的,你没有听从工作室公关的意见,执意转发了他的那条推文,在下面配文。


LOVE YOU FOREVER.


终于是光明正大公之于众了,你们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躲在某个电视台的休息室里温存,不用再背着粉丝背着摄像头私会。


公布之后,你其实挺感谢罗渽民的粉丝,他们没有发了疯似的攻击你,反而会在你的评论区夸赞你。


也许是有了爱情的滋润,你的事业也开始渐渐回春,而且没有在舞台上活跃的你,重新站上了舞台,再一次参加综艺的你不再是那种真人秀,而是歌舞类竞技比赛。


这也算是你擅长的领域了。


实力和外貌总是圈粉的利器,回春的事情也理所应当,渐渐的你开始追上了他的步伐,你越来越自信,不再认为你配不上他了,你想与他并肩而行。


后来你们每一次同框,都被CP粉称作是一段佳话,他们常说美好的事情就要记录下来,公司没有阻拦你们谈恋爱了,毕竟你们俩都过了恋爱禁令的时期了。


你的生活也逐渐忙碌起来了,拍戏也没落下。


他也一样,每天为了巡演回归奔波,这不最近有一场演唱会他想要你去看,可是不巧的是,因为拍戏的行程,你正好错过了这场演唱会。


他又开始闷闷不乐了,就给你回的短信,也忽略不管,无奈之下你在片场休息的时候拨通了电话给他。


“没有关系啊,我可以在海的这边听你唱歌。”


“能听得到吗,笨蛋。”


“我如果想听的话,自然能听得到。”


晚上的演唱会很疯狂,你看这手机上的热搜排行榜,他们的演唱会频频挤上热搜前几,你找出了他一个又一个的视频,反复观看。


等到今天戏份全部拍完后,你便如约而至,坐在海边听着海的声音,就是从他的声音从那一段飘来,围绕着你,思念如同大海潮水一般波涛袭来。


可能是你和罗渽民真的有什么共鸣吧,正想着他手机就响来他的电话,对面也传来海风呼呼的声音。


“珍妮,把手机拿远一点,开着免提。”你虽然有一些疑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照做了。


只听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在对面大喊道。


“西珍妮,我们结婚吧。”


片刻恍惚间也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从海的另一方传来。







虽然我们相隔千里,即使隔着大海,我也能听见你呼唤我的名字。


声音顺着洋流飘来,我们的灵魂永在一起。



END.



梨丹

【中本悠太】尾声

▪️2.4w+,豪门钢琴家x娱乐圈影帝,恋综背景

▪️离异夫妻,追妻火葬场,破镜难圆,BE预警

▪️参考《恋爱捕手》+《换乘恋爱》设定


▶BGM: When We Were Young - Adele

    Whataya Want Form Me - Adam Lambert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00

我们冰释前嫌,同时却也再无关联。...

▪️2.4w+,豪门钢琴家x娱乐圈影帝,恋综背景

▪️离异夫妻,追妻火葬场,破镜难圆,BE预警

▪️参考《恋爱捕手》+《换乘恋爱》设定


▶BGM: When We Were Young - Adele

    Whataya Want Form Me - Adam Lambert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00

我们冰释前嫌,同时却也再无关联。

 01

自从和中本悠太不欢而散的离婚后,我俩在大众前就算并不会也不想刻意去提及彼此,偏偏在双方职业都必须接触镜头的情况下,总少不了被狗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起,每当这时我们更免不了冷嘲暗讽且阴阳怪气对方一顿。

我本以为我们都在台面上撕破脸了,外界肯定都是抱着吃瓜看好戏的心态,后来却发现居然还有圈地自萌的CP粉,当时说实话我觉得他们疯了。

现在我发现,中本悠太也疯了,还是疯得不清那种程度。

隐蔽性极高的私人包厢内,闻言后我荒唐至极地忍不住歪头嗤笑,复又难以置信的回望对面的中本悠太,他依旧冷脸看着我,却抱臂不发一语。

此时他和我面对面而坐,而他身旁是他这个韵兴顶梁柱影帝的金牌经纪人楚琛,刚刚他代替中本悠太发言,说出了一个非常好笑的请求。

“现在是在开玩笑吗?”我抑制不住嘲讽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中本悠太,你不如直接亲口跟我说你想跟我复婚,让楚琛转达要我跟你上恋爱综艺⋯⋯太荒唐了真的。”

我宁可相信他会干出和我复婚后,我们再互相彼此折磨一辈子这档子事,而不是让我跟他拿着安排好的人设及剧本,扭捏又做作的去上恋爱综艺这回事。

听到我的挖苦,很显然中本悠太的脸又黑了一个度,但他仍然跩到不行,吭都不吭一声。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他或许是该有些诚意,奈何他拉不下面子,才会让楚琛代为转达。

且不论意义为何,不过我可不信他是想和我破镜重圆。

“这⋯⋯”楚琛面有难色的欲言又止,看着我的眼神却暗藏着不喜。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抱有很大意见,理所当然。

“抱歉,恕我不奉陪,再见。”细算起来这还是我进包厢不过两分钟时间,反正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语毕我黑下脸起身准备离开。

我看了眼对面两人的神色,中本悠太冷漠的盯着我却没说话,楚琛倒是慌得不行,皇上不急太监急似的,不过我可没空管他们在想什么。

正当我提起包包要转过身,楚琛才蹭地站了起来,表情换成藏不住的愠色:“尹沫!你别太自私了!”

难得看到这位金牌经纪人情绪波动这么大,我有些意外地挑眉,但是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属实是让人迷惑。

“我自私?我们两个人的事轮得着你插手?”我再度气急反笑的耸肩,“你主子平常在镜头前不是挺能怼我的吗,有本事让他来当面跟我吵,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来说我自私?”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人。”楚琛这下子也像是被我惹怒了,倒显得中本悠太这个当事人在置身事外。

“好歹我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中本悠太和韵兴的合约要到了吧,大影帝接下来的路会怎么走呢?续约、解约、跳槽⋯⋯还是会自立门户?”

“五年婚姻,我对他这点了解度还是有的——他不是很向往自由讨厌束缚吗,肯定会选择自己开工作室打拼吧。顶着个影帝的称号是很风光,但是韵兴这么小心眼肯定得打压他,想靠他那得理不饶人的臭脾气拉资源?算算他口出狂言得罪过的导演,最好是能有什么人脉。”

“噢,还有我这个不欢而散的前妻,在话筒怼到面前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酸一下,这要是没了韵兴的包装,他既跩哥人设不保,名声又被踩到谷底,空有影帝一番虚名罢了⋯⋯”

“所以,你们想柿子挑软的捏,先从最有情分的前妻下手,道德绑架我来给你当踏脚石,拿着安排的剧本跟你绑定CP演个冰释前嫌的戏码,或是买通后期恶剪一下,把你这位影帝剪得深情款款,我就是不识抬举了,没错吧?”

前面我都是对着楚琛说的,最后一段才看向中本悠太质问,伶牙俐齿到非常的咄咄逼人,他还是没说话,而楚琛显然被这段话气得不轻。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楚琛也气急反笑,“你既然能想到韵兴很小心眼,为什么就不想想悠太五年前,作为公司力捧、外界看好的新人演员,跟你结婚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段话成功堵住我了——我确实不知道。

“跟你结婚是违约的,他赔了钱给韵兴,再重新签了契约,本是妥协韵兴给你们营销来赚取流量的,所以后来和你离婚又违约了,他甚至因为身价抬高,赔了更多钱过去。”

“你以为他跟韵兴只有七年合约?跟你结婚就改成了十年,跟你离婚又延长到十二年,代表他还得跟韵兴绑着五年。顶着影帝的名号拿着影帝的酬劳,却被韵兴吸血为三七分。”

“他因为你的任性妄为而付出甚至默默承担了这么多,你说你不自私?别来扯什么不知者无罪,你有关心或者询问他这些事过吗?”

“我们是想解约调干,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韵兴根本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上这个综艺就是因为你说的洗白,要说是骗过韵兴也好,我求求你配合——尹沫,这是你欠悠太的。”

死一般的寂静诡异地在包厢流淌,我想我现在的脸色应该是震惊与不解交织,因为楚琛这番话无疑打脸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中本悠太做了那么多,同时却也感到熟悉的郁闷感⋯⋯

他总是这样。

“你们是在道德绑架我吗?”我歪头轻笑,只不过倒是少了很多戾气,直勾勾地看向中本悠太意味深长道:“我根本不需要有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做出我不愿意或是不苟同的事。”

在楚琛爆发之前,我见好就收地甩下包包回到座位上坐好:“因为如此我总得像现在这样,不得不做出些意料之外的偿还,麻烦。”

见我妥协,楚琛同样见好就收,中本悠太还是不说话,实在是让我很想怼他句是不是哑了,后来全程都是前者在跟我洽谈的。

直到离开前,我都还以为中本悠太要继续走装聋作哑的人设,却不想在我关门离开时,听到了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吗。”

⠀02

我和中本悠太在六年前因戏结缘,那时我因为家境优渥而学了十几余年钢琴,从小就抱回了无数座奖杯,在国外留学时也到过音乐厅演奏了不少次,算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

大学毕业回国后迎来了父母的催婚,但是我崇尚自由,也因为情感洁癖严重,甚至还有些自视甚高,所以是个单身及不婚主义者。

直到我那时遇见了中本悠太。

景宓是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她也是家境优渥的千金小姐,家里是搞传媒产业的,作为继承人她亲自钦点了阵容,想拍个文艺片。

不得不说她的眼光毒辣,尽管当时中本悠太已经出道一年,但是作品不仅都不在一番,角色也都是符合他新人设定的少年感形象,与那部《化蝶》里男主的形象并不符。

那部戏的男主是阴沈又带有颓废美的,毕竟在剧中是个落魄的画家,搞艺术的总会被联想成这类形象。可是当时中本悠太对外形象是朝气蓬勃的,治愈微笑更是他的招牌,就算而后才发现他本人与这个人设大相迳庭。

挑上了这么位果然没让她失望的男主,景宓拿着剧本,寻寻觅觅却也没找到个看对眼的女主,最后把算盘打在了她好闺蜜我身上。

“沫,求求你了⋯⋯你看看这个女主,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高贵优雅还会弹钢琴的清冷美人,那气质除了你绝无仅有了!”

打着喝下午茶的名义,现在我才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轻啜红茶静静地听景宓吹彩虹屁,内心盘算着应下了不仅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也隐约不太想自降身份去当个戏子,但是交情摆在这,不应下也有些过意不去。

半晌我还是出言推辞道:“可是我不会演戏,没接受过训练,你们拍电影不是最讲究什么眼神戏了吗,我顶多演个花瓶。”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景宓神秘地打了个响指,我还疑惑她卖什么关子,就听敲门后门被推开,楚琛含笑领着中本悠太进来。

当年他们都还是个新人,才得这样笑脸迎人,甚至眼前景宓是投资人,我又是个背景硬的,他们谁都得罪不起。

不过要说楚琛是拍马屁的点头哈腰,中本悠太则是皮笑肉不笑的虚以委蛇——我看得出他是有傲气的,这样另类服软的潜规则,他或许充满不屑,所以眼底才会尽是屈辱。

说实话,作为上位者,挺爽的。

“什么意思,拉了个帅哥敬茶?”我悄声打趣景宓,她闻言也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中本悠太,《化蝶》的男主。演技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如果看对眼,我自有办法。”

我饶有兴趣地打量他,毫不掩饰勾起玩味笑意和他对上目光,而他神情不变,眼底是没有情感的冷漠,却对着我点头微笑致意。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野心勃勃的演员,他是个想徜徉在天际的雄鹰,不会有任何牢笼能够束缚住他——我们之间王不见王。

所以我们不该背弃自己的信念,固执地踏入名为婚姻的这个坟墓⋯⋯

因为我们太过相似,注定矛盾丛生。

⠀03

说起来我们也没有离婚很久,不过三个月而已,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狗仔反覆纠缠着。

我们性格太像了,都太强势太高傲太有主见了,不搞冷暴力就是硬要起冲突,奈何我们不能动不动就喊分手,因为我们是闪婚的,要喊只能喊离婚,总感觉太随便太荒唐了。

要是言语是把刀,那我和中本悠太不知道捅死了彼此多少次,嘴都毒到不行,死鸭子嘴硬还得理不饶人,不带脏话都能死磕到底。

玄乎点来说,我狮子座是火象星座,他天蝎座是水象星座,我们俩简直天生水火不容。

五年婚姻,我们前两年会互相忍让,后三年忍无可忍,就剩永无止尽的争吵,他不懂得让着我,我也不懂得服软,果真王不见王。

还记得三个月前我们又吵起来了,家常便饭般见怪不怪,日积月累之下我们什么芝麻小事都能吵,景宓说我们纯粹是看对方不爽罢了,所以才会什么都能当作理由来吵。

但是那次不太一样。

我们结婚是公开的,外界都知道,不过我演完《化蝶》后就没再演过戏了,只是有时候会去国外参加公演才会露面,中本悠太作为演员甚至影帝,更常出现在大众眼前。

我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女人,好歹也演过一部电影,当初也见证过中本悠太对演戏充满热爱的态度,我能够理解为了艺术的奉献。

所以我从来没拿他跟其他女演员演的亲密戏来跟他吵过,对比其他无聊至极的芝麻小事而言,我更觉得拿这件事来吵十分掉价。

景宓很看好中本悠太,她挑人挑剧本眼光都很好,他俩算是长期合作的伯乐与千里马,不过这位并不妨碍她还是向着我的我闺蜜。

“沫啊,虽然说这部新戏的女主实力很好,但是她心思不正,有点觊觎你老公。”景宓偷偷跟我打小报告,又看我眼色:“而且跟你说这个你不要生气,你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她在故意模仿你。”

后来经过我的了解,那位叫闵世语的二线演员是中本悠太的粉丝,跟偶像搭戏后就开始换成去勾搭人家了,就算他也没搭理她。

这点我和中本悠太还是有本分的,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天天吵架这事只有景宓和楚琛知晓,外界都把我们看成模范夫妇,因为我们场面做得足,也不曾在外面拈花惹草过。

但是他和闵世语认识的契机实在跟我很像,男主订下后再找饰演女主的演员,找到个刚好符合人设的,交流后进组开拍。

虽然闵世语样样不如我,无论气质或气场,更甚才艺及外貌,她赢过我的只有科班出身的演技,但却有着和我截然相反的温柔。

或许我和中本悠太的共同点还能再补充一点——我们占有欲都很强。

闵世语近乎丧心病狂的在模仿着我,这种掉价的挑衅居然荒唐燃起了我的危机感与嫉妒心,总是忍不住想着,也在争吵中脱口而出:“你更喜欢闵世语那种的吧?”

对,我就是嘴贱。

以往我们吵架气氛都是剑拔弩张,唯独那次中本悠太被我一句话击碎了气焰,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不可置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可否认,当时因为骤然改变的气氛,让我有些觉得不妙,甚至中本悠太这句话不似以往的冷嘲热讽,久违地问得很认真严肃。

我没有服软,我从来都没有服软过,从小被家里娇宠,我说不上嚣张跋扈,却也自视甚高,我不会委屈自己,我不会去服软。

“说真的,这样挺累的,我其实并不希望下戏回家还得承受压力,家应该是避风港,而不是战场。”中本悠太难得冷静道。

“你的意思是,要结束这一切了吗。”我也冷静了下来,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脆弱。

我其实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离婚这个地步,尽管我们好像一直都在离婚边缘了,但是真正提起时还是觉得不切实际。

那天是我们三年来最和平的一次,居然是因为离婚这个看似说得清又荒唐的理由。

中本悠太直直看了我很久才点头:“好。”

或许我们早就在永无止境的争吵中,消磨了对这段感情的信任感,以及当年的新鲜感。

⠀04

《复合进行时?》顾名思义,找的出演者共十人,五男五女也就是五对前任,同住在同个屋檐下十五天,可以选择挽回逝去的爱,也可以选择寻找新的爱情,在入住第七天前都不会公开彼此的关系,也恶趣味地能够看到前任与别人互动与暧昧。

但是节目组加了一个体制,节目录制第一步是与前任的共同采访,也说不上是采访,就是没有人Cue流程,两个人单独在某个场所见面,自行决定话题,而结束这轮进度后,节目组会单独安排每个人进入秘密房间——

我们可以自行选择要成为Love Catcher还是Money Catcher,前者是将寻找爱情做为目标的参与者,节目结束后相同选择的两者即配对成功且赠送纪念礼物;后者是以奖金为目标的参与者,节目结束后相同选择的两者即配对失败,既没有奖金也没有爱情,反之与选择相反的另一人配对成功时,自己可获得百万奖金。

据悉阵容公开后,只有我和中本悠太因为是公众人物,所以彼此关系是公开的,其他四对男女的前任在第七天才会公开,但是这并不妨碍网上炸锅——

『确定这两人不会在恋综打起来吗?』

『笑的,让他们天天现场撕逼,这收视率不就稳了』

『不是啊,他俩缺那点钱吗?该不会真想复婚吧⋯⋯』

『我怀疑他们就是想气死对方而已』

『好家伙,我属实是没想到这个节目对前任的定义是以离异夫妻来算的』

当然还有摸不清情况和撕逼的——

『很久没混娱乐圈了,不懂就问,他们不是搭戏结缘的吗,那部片出了之后不是圈了很多CP粉,当时流量爆炸他俩闪婚还洗榜热搜瘫痪伺服器,我记着以前还是圈内外有名的模范夫妇,怎么现在闹得这么难看?』

『楼上的,前期提要都被你给说完了』

『楼上和楼上的楼上,那我在这理补充个后续吧——问就是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俩三个月前忽然就离婚了,还以为按照过往五年来看,估计也就体面的好聚好散,哪知道他们直接在采访隔空撕逼,震撼我妈』

『还不是大小姐开头在那里阴阳怪气的』

『哇,大影帝的粉丝团来了,别洗了,明明是你们割割深夜幽会那什么闵世语还被拍到,出轨在先还搁这做贼喊抓贼呢?』

『笑死,楼上怕不是大小姐的护卫队吧,剧组拍戏住同个酒店偶遇都能被扭曲,是现生过的多么不如意才来这空口鉴出轨的啊?』

『他俩都离婚了,另寻新欢怎么了?』

『楼上是什么迷惑发言,当时官宣离婚不到三天呢,合著空窗期这么短的啊?很难不让人觉得婚内就已经无缝接轨,才会走到离婚撕破脸这一步,自己下不了台还为难前妻』

『抱走闵闵不约,你们两家自己撕』

『纯路人,就想感叹一下,大影帝跟大小姐,还粉丝团跟护卫队,你们可真会玩』

还有几个顽强抵抗的CP粉——

『关于我死去的CP突然攻击我这件事』

『我的幽默CP⋯⋯还是在意对方的吧』

 

『就知道他俩没完,我不只kdl还kswl』

『这档恋综就是我们幽默的复婚进行时!』

『怎么有人嗑中本悠和闵世语的邪教?幽默跟忧郁,饿死鬼都知道嗑哪对才有饭吃』

接连下来看了几百条评论,不得不说在他们嘴里我们可活的真精彩,但是事实上我们的经历确实有那么些狗血和抓马在里面的。

要怪就怪我们脾气一样倔,他清者自清就觉得我的怀疑是导火线,但是我根本没在气他那回事,我是气他死磕着不和我解释,就算我知道他根本不会更是不屑干出那些事,可是说到底女人也是个要哄的生物,我们心底都清楚这点。那为什么不说开?抱歉,这只会让我们觉得自己输了。自相矛盾。

 ⠀

过几天后又收到了通知,第十天闵世语会和另一位男演员加入来当踢馆嘉宾,我想想她那柔弱白莲花的形象,再想想我自带的富家小姐气场,难免觉得她怕不是会拿这点来污蔑我公私不分欺负她,就这种段位。

 ⠀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俩,离婚前气得不清又云淡风轻,离婚后怎么都变得神智不清了?你们这是玩扮家家酒吗?”景宓虽然说不上反对,但是显然是很不解我们这番操作。

 ⠀

我没有回答景宓,不打算把中本悠太为了我二度违约这事说出来,男人都死要面子。但是不得不感叹,能看出他当时想和我结婚的决心是真,后来想和我离婚的心更是坚定。

 ⠀

他气我当时质疑他,确实有那么点想和我对着干而放任狗仔行动的意味,不惜自降声誉也要给我气回来,我自然配合他,在结束演出走出了国家音乐厅被团团围住时,第一个问的不是我多度在国家殿堂表演感想为何,而是问对于前夫与我官宣离婚三天后就闹出绯闻,是不是另有什么劲爆的隐情。

 ⠀

我们不欢而散前的和平,就是说好一致对外表示无可奉告,随便他们怎么想,我们当事人不出包就没事,但是他现在这样不给我面子,我便也勾起嘲讽的微笑出尔反尔:“不怎么想,反正我也管不了他怎样。”

 ⠀

这席话可以被解读为多种意味,我想表达的是我们都离婚了,他爱怎样怎样,我也管不了他了;但是我知道会有人解读为,我像个翻旧帐的怨妇一样,抱怨在我们五年的婚姻内我也管不了他,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加上闵世语身分的掺和,难免会让人以为我在暗讽他们早就搞到一起了。

 ⠀

这下子,节目组当真是冲着我们来的。

 ⠀

 ⠀

 ⠀

⠀05

  ⠀

其实违约这事说出来,他没面子,我自知理亏,我们总归都是有些尴尬的,所以综艺交接和签约都是楚琛和我的管家在做,我和中本悠太在这半个月也没再出现在媒体前,否则又肯定得被逮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

很快就到了录制节目当天,我被通知到电影院找中本悠太汇合,他已经到达10号放映厅在那里等我了,坐上节目组的车到达现场后我有些恍惚⋯⋯

  

这里是我们交往后第一个约会地点,那时我们全身包得密不透风,来到这里划了最后一排的票,看的是我们共同出演的《化蝶》。文艺片原先就不卖座,在那部戏逆行之前,放映厅内只有少数几个观众或是情侣。

  

五年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不过我记得当时我们都是很开心的,想到中本悠太那只有面对我时才会有真情的招牌笑容,我竟一时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回忆。

  

察觉到我触景生情的在空无一人的放映厅前站了很久,甚至旁边还有随行的摄影机在拍摄,想到开播后就肯定得被剪进正片,我就不自觉有些窘迫,连忙加快脚步进入。

  

这整层楼都被包场了,所以放映厅内也就只有中本悠太一个人而已,出乎意料的是这么多位置随便给他选,他偏偏选了个最后一排的座位,好巧不巧还是我们当初选的,那个被我抱怨过视角超差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一时也分不清中本悠太到底是跟我卖情怀,还是就存心想膈应我。不出意料的话,待会电影肯定得播的《化蝶》。

  

我平复了一下心绪,沉着地向最后一排走去,全程中本悠太就垂眸没有看向我,我也不自觉想起上次分别前他说的那句话——“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吗。”

  

他都做到这个架势了,我也配合他的在当年的位置坐下,后来五分钟时间我们谁都没有看向谁,这还是我们久违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不是以起冲突而是以冷暴力的方式。

  

奈何我俩身分摆在这里,之前采访上还易燃易爆炸的张口就酸,谁还敢来惹我们两尊大佛Cue进度。不过说到底中本悠太还是在娱乐圈混过的,最后还是他率先打破沉默:“那杯柠檬红茶,买给你的。”

  

虽然用词生硬到别扭,不过我心底却难免起了波澜。我不喜欢喝汽水,因为讨厌碳酸的刺激感,更讨厌余韵所致的打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记着这点。我给面子的点头回应:“谢谢。”犹豫后还是意思着喝了一口。

  

后来气氛肉眼可见的有些缓和,节目组这才松了口气,大概是怕我们吵起来,连忙播放了电影,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化蝶》,时隔五年再度回顾,心情有些复杂。

  

片名取做《化蝶》,因为男主霍时患有所谓的化蝶症——一种妄想型精神病,不只会幻想出自己身上有蝴蝶的图案,甚至随着病情越来越严重,会幻想自己的身边有越来越多蓝色蝴蝶在飞扬,解除的方法就是让喜欢的人讨厌及恨自己,否则患者将会变成蝴蝶,围绕在喜欢的人身边,而越喜欢就会越多。

  

他是一个落魄的画家,远赴国外独自打拼却不尽人意,直到遇见了彷佛是救赎般存在的女主谭约,她像是冰清玉洁的白月光,更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钢琴家,他默默地在角落仰望着她,又直到自己得了化蝶症⋯⋯

  

于是他来到谭约面前,和她说了第一句话,既是电影的开场白,更是当初中本悠太和我告白时的台词——“请和我交往。”

  

不知怎地,明明荧幕上是我们两个人的脸,但是我却觉得陌生,或许是因为当年都还太青涩了,而且当时我们无疑是互相喜欢的,可是现在却是形同陌路,相见即是剑拔弩张,总会感叹,总会遗憾,总会感伤。

  

全剧都没有其他重要角色,都是围绕着我们两人在转。霍时或许是想让谭约恨他的,却也能够心甘情愿为她赴死。但是他更知道,如果他死后变成蝴蝶围绕在谭约身旁,要是碰了那些蝴蝶的话,她也会患上化蝶症。

  

于是他开始狠下心对谭约不好,在精神甚至肉体上折磨着她,霍时宁愿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这样互相折磨及厌弃对他们都好,兴许不只是她,连他自己都会放下对谭约的爱⋯⋯

  

他原先不懂,为什么就算如此,高傲的谭约都没有离开他,后来他才知道她早就发现了他的化蝶症,也理解他作出这些举动只是在拯救彼此,所以她根本做不到狠下心来恨他,恨一个这么爱她才决定伤害她的他。

  

最后的结局充满悬念,因为化蝶症在剧中的设定明明只是幻想症,但是最后切换为女主视角时,她在霍时去世前却也看到了他腰上的蝴蝶图案,更在后来看见了似是由他幻化而成的蓝色蝴蝶,也没有人知道霍时为什么去世了。而最后一幕则是谭约伸手触摸了蝴蝶,变成黑屏后字幕闪过了一句话——

  

“请你留下来。”

  

谭约与霍时都爱对方、心疼对方、理解对方、愧于对方,所以他们注定悲剧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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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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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只觉得难懂又伤感,就算中本悠太那时候跟我讨论及剖析了许多意涵,我却觉得到现在我才懂了这部片后来忽然逆行大火的原因,甚至觉得这跟现在的我们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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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放映到落幕我们都没有言语,不过我觉得大抵中本悠太也是有些感触的。我不自觉想到了他腰上的蝴蝶纹身——当年拍戏时他都贴的纹身贴,后来跟我结婚后去纹了个真的在一样的地方,CP粉都破罐子破摔的说这是我们相爱过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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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后来中本悠太为戏献身才露出来的,CP粉就嗑疯了,我想要是被他们知道其实当时我在同个地方也纹了一个蝴蝶,还不得被他们歌颂成是真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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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旁边还有摄影机在拍,我也不拐弯抹角,先发制人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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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过得怎么样。”中本悠太问了个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问这什么废话,不用天天跟你吵架当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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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给他面子:“不错,挺清闲的,偶尔准备演出,不然就是看看书或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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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以前一样。”他这句话听得我不禁咋舌,不愧是影帝,装熟都装的这么自然。其实我们早就有不言而喻的共识,即是营造为在恋综内冰释前嫌的模样,然后谁也不欠谁的好聚好散,他继续当所有人口中的大影帝,我也还是那个自视甚高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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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属实是没想到他下一秒会爆出这段话:“我好像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有时候说话太冲动了,因为总想着自己拍完戏回家很累,而忽略了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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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听到他服软,我无疑是震惊的,忍不住转头看向他,正当心情有些柔和时,却看见了不远处的摄影机,瞬间感觉浑身上下像被浇了盆冷水一样⋯⋯我在期待什么呢?明明上一秒也知道是在做戏的,最后还是被他的一态反常给自我感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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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对他和韵兴的合约并不了解,但是我有的绝对的底气能说——倘若中本悠太执意现在违约,就算他的违约金喊到几十亿,我都能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帮他付清了,楚琛说的对,这点是我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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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会这么做,要真这么做了还得了,简直是践踏他的自尊心,我还是念有旧情的,这比我们离婚这事还严重。最无解的是我知道去年中本悠太的年收入,明明上了十几亿,他又不是会胡乱挥霍的那种人,用得着斤斤计较这点钱来参加个最高也只能领到一百多万奖金的综艺?他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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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我当时也是有点无理取闹。”我轻描淡写带过这个部分,刻意引导话题,“要我说实话的话,你知道我是在哪时候发现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的吗?”

   

我没想到第一次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而他的沉默也像在默认他并没有察觉到,我们之间本就都是问题。

   

我目视正前方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我都没想过我会和我的丈夫在国外偶遇。我去巴黎公演,你在那里拍戏,我们却谁也没跟谁讲过,可是明明当时我们彼此之间是还没有过正面争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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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忽然就觉得,我们之间有了隔阂。你也知道我们很像吧,跟你吵架都觉得像在跟你照镜子似的,彼此心底也都跟明镜一样,但我就是不示弱,你也不哄我,明明我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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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对他笑,“我们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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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我们多久没有这样和颜悦色过了,而中本悠太依旧选择沉默。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我也是,反之则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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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场婚姻里,都是我在硬拉着他声嘶力竭的起冲突,因为我无法接受他的冷暴力。

   

后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带我去了秘密房间,让我做出对于身分的选择。我看着眼前Love Catcher和Money Catcher的牌子,笑了笑便没什么犹豫地选择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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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中本悠太会选择前者,彼时对比起来我坏女人的人设就保住了,当然不排除会有人以为是我心灰意冷,他想求我回心转意,反正我家背景硬这事可不是秘密,选择以金钱为目标,属实是非常令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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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相信,在扮演还爱着我的这个人设上,他会是个好演员。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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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时中本悠太并不待见我,他当时跟现在一样是个硬骨头,只不过曾经他还是个会虚以委蛇的新人,换现在他遇到我要是只摆臭脸,我就得感恩戴德他没对我出言不逊了,所以他耍大牌这标签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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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怼的都是那些仗势欺人,真正意义上在对他耍大牌的人,奈何那群人都是导演等级的,咖位比他高,惹不起他还硬要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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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当时我这个单身及不婚主义者看上中本悠太了,暂且还没有很长远的想到结婚这回事,毕竟他当时也是新人,我不觉得他这个野心家会狂到自毁前程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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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是,人家当初根本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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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随便的人,没有直接应下景宓的女主邀约,而是表示想和男主本人接洽看看,她递给我一个她懂的眼神,便暂且给我预留这个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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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他对我防备心强是瞧不起富二代,某天我逼迫他陪我吃早餐时,实在是忍不住解释:“我出国留学时就经济独立,早就不用家里的钱了,财产都自己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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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悠太之前还都会对我假笑,听我这话后才转换成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地看着我微微歪头:“所以,你在跟我炫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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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有必要改善你仇富的思想。”我一本正经道,当初的我确实是小孩子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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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满脸无语,就差直接骂我有病了,我见状盯着他思来想去,才不可置信道:“等等,天呐,你不是以为我想包养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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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那么自恋吗。”中本悠太满脸黑线,但我还是觉得他有些心虚,这才勾起自信的笑意打趣道:“那你自信点,我是在追你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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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悠太是脾气爆了些,但是他其实是个很单纯没什么城府的人,知世故而不世故,活得率性潇洒,当年我能说是鬼灵精怪,我们解除误会后看对了眼,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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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后来他会变得沉默寡言,我会变得气焰嚣张,我们的个性不再互补,而是相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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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仔细去回想,我几乎都快忘了我们曾经拥有过的那些美好。后来我耐不住景宓的软磨硬泡,甚至我自己也私心想要出演,所以最后我同意饰演《化蝶》的女主谭约一角,空有气质和才艺还不足矣,于是我的演技老师就是中本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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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很年轻,对演戏也有热忱,或者对我也有了点兴趣,反正当时我只听得进他的话,刚好还能磨合人设及探讨剧情,后来想想从那时候到我们结婚时,确实都是有恋爱脑思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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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化蝶》后我就没打算再演戏了,说实话这部戏对我的影响可不只有中本悠太这么简单,这下我才理解了身如其境的那种冲击,虽然剧情对我而言还是模糊的,但是入戏与出戏后的恍惚我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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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于后来杀青后没多久,就算中本悠太很淡定且自信的跟我告白,但是那句跟剧中一样的“请跟我交往”,还是让我有个瞬间总觉得他是那个紧张自卑的霍时,也快忘了这家伙好歹也是我倒追近一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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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偏见都说文艺片就是烂片,只有颁奖典礼的评审才会青睐,但是当时我们或许是打破了这个偏见,口碑与奖杯兼具,虽然斩获了各大奖项,不过没我的份。我也不在乎,毕竟这部戏几乎都是男主视角,刻画他情绪的剧情更多,所以这最佳男主角拿的实至名归,反正我只是来玩票的大小姐,我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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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好像觉得有差,所以他居然是拿那个有影帝美誉的奖杯来告白的,我哭笑不得,就算后来吵架时我曾有想把它摔碎的卑劣想法,不过我也知道,当我们真的走到那个地步,那估计就跟现实一样覆水难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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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本就不合的人,哪用得着其他多余的理由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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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里有那么段剧情——霍时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谭约会爱他,无论是之前那个落魄颓废的他,还是后来折磨她时那个暴躁偏激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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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因为她的人生其实像钢琴琴键一样非黑即白,是他缤纷了她弹奏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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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和中本悠太的争执中问他,我们会不会是入戏太深,才在当初有了非对方不可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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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悠太没有回答我,或许他也没办法回答我,因为他总是这样,面对我声嘶力竭的争执总能够针锋相对,当我冷静下来后反问他,他却又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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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擅表达,所以我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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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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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节目组安排的宿舍时,我是最后一个到达的,然而当我进去那一刻,所有人不自觉的都在偷偷打量我和中本悠太,他倒是淡然自若,跟我对上眼时只是互相点头示意,看得所有人惊掉下巴,原本还以为我们会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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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加这节目就是为了还中本悠太人情,说实话感情洁癖让我不太能接受在场的其他异性,而且我本就处尊养优,怕是会和这里格格不入,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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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谁提议的自我介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只是当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时,高冷地点头就算是打招呼:“尹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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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后来饶是我和中本悠太再怎么尽量压制气场,大多数人对于我们俩都是敬畏更多的,毕竟当初隔空的夹枪带棒大抵有些让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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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十五天我们要自理三餐,现在快到午餐时间了,要不对半分配让一些人去采买 ,剩下的人待会做菜吧?”闻言我看向这个叫林奕洋的男生,尽管对在场几位的职业与前任是谁我都没兴趣,不过按照他经常发号施令来看,大概是有些社交手腕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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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尹沫姐跟⋯⋯悠太哥是公众人物,出去怕是不合适,就留在别墅内吧?”有个女孩子善意的开口,不过我俩摆一起她显然有些面有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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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中本悠太,他耸肩表示没意见,我抽了抽嘴角开口:“也不用让我们搞特殊,我觉得让我们留下来更不合适,待会我俩得联手把厨房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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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助理我有管家,生活琐事早被惯的无法自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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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最后出行的五人包含我和中本悠太,简单乔装又带着摄影机,想必被认出来了也不会被冒然打扰。只不过我们还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两辆车也避嫌般的没坐同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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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副驾驶座撇头望向窗外,一副拒绝往来的模样,倒是驾驶座的林奕洋开始和我搭话,原本我不太想理他,后来发现他对钢琴倒是有了解,也勉强算是相谈甚欢,就是晾得后座的另一个男生无法插嘴,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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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超市后林奕洋也有意跟着我走,我对他说不上好感也不至于反感,想着就随便他了。不出我意料的是,无论中本悠太对我是什么情感,他大概都会因此占有欲作祟,我是有那么点想激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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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我正一知半解地看着林奕洋挑选蔬果,中本悠太戴着蓝芽耳机跩的二五八万走过来,甩手抛给我一包洋芋片,我下意识接住后顿了一秒,才莫名其妙看向他:“你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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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欢吃,推车就在这里,我拿过来又有错。”中本悠太输人不输阵地回呛道,明明他的言行举止都像是以为在作为出发点,但是我看着他总觉得来气,忍住当场和他在公众场所吵架的欲望,把那包零食丢进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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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悠太来了之后,插不上嘴的就成为林奕洋了。我记得以前景宓有幸围观过我们吵架,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示,那语速和Freestyle,简直可以组团去做个地下Rapper了,现在就有这种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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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丢一堆零食进来干嘛,你吃饭还吃零食啊?”

“屯着不行吗,你以前也没少把零食当正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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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为,我推着推车然后他往里面对着干的丢零食,我同样不服输的塞回去,嘴里说的明明是暧昧的往事,配上我们不耐烦的神情和咄咄逼人的语气,倒像是翻旧帐般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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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一行人结束采购上车时,我总感觉来这一趟满肚子怒火,整张脸掩饰不住的冷冽和愠怒,惹得后座那个男生又闭麦不敢说话了,倒是车辆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林奕洋失笑着跟我搭话:“这是可以说的吗,我好像看得出你们为什么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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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我努力抑制暴躁,好奇又敷衍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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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明显吗,你们谁都不让着谁,脾气都很爆。”林奕洋说的云淡风轻,“要我说你们这种人就适合单着,找个同脾气的一山容不得二虎,找个顺着自己的你们又怕不是得嫌对方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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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把我给噎住了,后面说的那句确实是实话,也是我没深想过的问题。回程路上我一路沉默,林奕洋也识时务的没跟我搭话了,我在想着自己是否当初真的该坚持自己的不婚主义,而不是头脑一热就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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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中本悠太吗?我应该是爱他的,否则我不会掉价的跟模仿我的闵世语置气,我气的是她妄想以学我的方式取得他的注意力,偏偏她的个性是或许他会喜欢的温柔,而我不安于我们无止尽的争吵,觉得他对我的感情早就被消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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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悠太当时难得跟我说他累了,以他直来直去的性格,要是他真的想跟我离婚,那他大可以是直接说的,所以他当时可能只是想说,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会,但是我受不了他消极不解释的冷暴力,才质问他是不是想结束这场闹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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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冷漠总让我觉得这是场我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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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感到眼眶有些酸涩,我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本来我能够一口咬定我跟中本悠太再无可能,但是我不能否认我心中还揣着一丝念想,直至现在我才能逼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我们再也没可能重新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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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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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时另外五人老实地开始做菜,我们采购组零散地待在客厅,其他两人尴尬的我也没想在意;中本悠太冷着脸在滑手机,也不怕又被说他耍大牌;林奕洋有要跟我搭话的意思,我感觉他大概看上我了,但是我心情不好也没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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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们这么干巴巴的也不好吧。”果然又是林奕洋在开话题:“不如聊些好玩的,节目组还不让我们公布自己的职业和前任,那我们来问问这个总可以吧?——你们是Love Catcher还是Money Cat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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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笑我,真爱无价,我选Love Catcher。”

“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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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压力来到了我们三个人这边,中本悠太冷处理的像是要压轴似的,林奕洋直勾勾地看着我下套:“大小姐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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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不赚王八蛋。”我嗤笑着,算是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就算我根本不在乎这点小数目,甚至不管节目播出后观众可能会说我又是来玩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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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目前就我承认了Money Catcher的身分。我微扬下巴示意林奕洋:“那你呢?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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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Love Catcher。”语毕林奕洋对我微笑,总有点搭讪的意思,而我瞥了眼他旁边的中本悠太,是真的搞不懂他在演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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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讲,他如果真的是想洗刷形象,那得说Love Catcher也真的这么选择了才有戏,但是以我们刚刚根本说不上欢喜冤家的争执看来,不只是我早就心灰意冷了,我觉得连他们及观众都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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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洋看向中本悠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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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悠太倒是看向了我,这下子我才意识到,他不管说出哪个回答,都是既给我面子又不给我面子,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剖析甚至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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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Catcher,爱信不信。”哪知道他跩的要命丢来这句话,我们几个人都沉默了,毕竟他这语气和措辞,确实不知道该不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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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沉默气氛没过多久,饭菜就做好了,很巧的是我和中本悠太坐在最遥远的斜对角,这下子估计大家又要以为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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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时我们也很边缘的没有参与话题,很难不让人怀疑我们真的是上节目来冷战的,倒不如其他四对前任还能大方地谈天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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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是男女各两间,我们分配好后便各自去收拾,但是我属实没想到打算去喝杯水都能半路被中本悠太拦住,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思考他到底多久没有对我露出过他曾经的招牌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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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尴不尬也不是办法,谈谈。”听他这话我荒唐笑出了声,下意识开口激道:“在镜头前跟我谈,你作秀还是道德绑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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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哪里不是镜头?你有必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吗。”又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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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这里有镜头,他才愿意放下身段来跟我谈谈,哪像我六年前为了追他都不怕世俗眼光,倒追到最后他给颗糖就觉得得到了全世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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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们开诚布公的说——你真的知道我们的问题出在哪里吗?”我双手抱臂冷着脸看他:“我当时在电影院就说了,我们个性太像,所以明明都知道对方想什么或要的是什么,但就是因为放不下面子和自尊所以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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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都还没说完,中本悠太就打断我:“请跟我交往,你自信点,我就是在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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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足足五秒,看着眼前这位大影帝毫无波澜的表情,半晌才找回言语的能力:“你有病吧⋯⋯我是疯了才打算跟你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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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怎么想。”中本悠太无所谓的耸肩,就是他这副模样我才来气,“你当时说这句话好歹捧着个奖杯,再不济电影里还拿着枝花,你现在两手空空就跟我讲这个,要是我有那个心我也打死都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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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手伸出来。”中本悠太手插着口袋说道,我还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给我,虽然没好气还是认命伸手了,结果他右手掏出个手机,左手拉过我转头就走,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迷惑操作,就听到他对着手机:“喂,嗯,到了?那我现在出去,尹沫也一起。”就挂断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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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他走到大门口才回过神:“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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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去剧组监工啊。”中本悠太说的云淡风轻,我听了也沉默了,好像结婚五年来我也没特意去剧组看过他,就这点来看我也是不合格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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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中本悠太和我坐在后座,驾驶座不意外的是楚琛,而随行导演坐在了副驾驶座,我还生闷气的盯着镜头深思,或许我最讨厌中本悠太的一点,就是他演技太好了,我都分不清他爱我和现在我对好是不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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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我们会这样一路沉默到剧组,中本悠太在半路忽然开口:“哥,麻烦前面停车。”然后就看他走进花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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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或许是听进我的话了,甚至不堪点想,或许他真的在作秀,但是我后来突然有叫摄影机别拍了的念头,因为我彷佛看到了当初小心翼翼拿着一枝向日葵的霍时向我走来,尽管眼前捧着一大束的中本悠太神情自然,我还是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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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会想,他是不是知道我还爱着他,所以想用这种折磨的方式来报复我,不然为什么告诉我这都是逢场作戏,却还是不断的在给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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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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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悠太上车后把向日葵递给了我,我垂眸接过,当年拍《化蝶》时听过它的花语——信念、光辉、高傲、忠诚及爱慕,寓意则是沉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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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平一点吧,就当作刚刚那句话是重新认识。”当中本悠太讲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瞥向镜头,好想问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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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还是闷闷地回了个嗯,盯着花束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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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就到达片场了,最近我们拍综艺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看着我们的眼光虽然不意外,但还是充满着惊奇。而我第一件事就是眼神在片场内扫视,看到不远处的闵世语后勾唇一笑,我甚至没想到连景宓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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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你来得太刚好了!”景宓一把扑过来抱住我,“今天是剧组杀青,待会女主有场弹钢琴的戏,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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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钢琴我确实是专业的,但是总有点给闵世语下马威的意思,说不定在外人眼里我们还是正宫遇上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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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悠太去准备服化了,随行导演便跟着我走,我和景宓聊着总有些不自在,正要让他杀青后再拍摄,倒是处琛走过来安排完,就转头看向我:“尹沫,我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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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今天老被叫去谈谈。不过眼下楚琛没惹着我,我用不着对他跟对中本悠太那样针对,便给景宓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跟着他去到片场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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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一直以为楚琛不待见我,是因为我跟中本悠太结婚了,就算他俩是从出道就互相扶持的好友,但是说到底他也是个商人,估计觉得我是个拖油瓶,没想到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不知道中本悠太默默付出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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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我也都看到了,不过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能够诚实的告诉我——你对悠太是什么情感吗?”楚琛沉着道,与六年前阿谀奉承的模样大相迳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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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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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无法插足我们的事,就像楚琛跟中本悠太关系好,所以他觉得我错了;景宓跟我关系好,所以她觉得我没错,可是事实上我们两人也说不清到底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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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吗,他是有意挽回你的,否则他也有办法把自己从韵兴干干净净的摘出去,但是他就是嘴硬心软,你也知道。”闻言我倒是意外楚琛跟我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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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他嘴硬心软又要面子,我得理不饶人还自尊心高,他不擅表达所以不说出来,我也不会委屈自己服软的去戳破他。”我对楚琛说的淡然,“我们本来就不适合,他更爱他自己,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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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今天的改变。”楚琛皱了下眉头,对我还是有不满的,“那我就直说了,他自降身份参加这个综艺就是为了挽回你,或许你可以在这十五天再考虑考虑,哪怕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也好。他的个性就是这样,要是真不爱你早就直接了当的与你分割了,而不是拐弯抹角的对你退让及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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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敷衍的点头,显然没把这话听进去,楚琛无奈又恨铁不成钢,摇摇头率先离开了。我回到景宓身边,她看我神情无异便也没问什么,只是示意我看过去:“我不管怎么看闵世语都觉得不太喜欢,她心机太重了,搞得我三天两头跑来片场监督,特别怕她作妖,幸好中本悠太是个鉴婊达人,戏外根本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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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许有跟你说过吗。”我也看向那个方向,闵世语温柔地在和工作人员聊天,“过几天她要来踢馆加入综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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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宓摇头,却没有很惊讶。她好像无条件理解及相信我,当初她知道我们要上恋综是不解的,不过现在也没再问过我了,估计是想通了我们余情未了,跟楚琛一样旁观者清,才会仍然跟我提起闵世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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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接下来她挑眉怂恿我:“给她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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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闵世语,这下子倒是有些兴致缺缺了,她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我摇头:“不用,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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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景宓也轻松笑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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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世语在我们之间从来都构不成危机,她既不是导火线,更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只是因为自以为是,才顺理成章被我们当作了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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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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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琛的话还是有些奏效的,无论如何我也没必要多和中本悠太置气,就算我们的本意早就都不是当时借口的声誉了,但是离婚就是因为厌倦吵架,现在再吵起来还不如就像我当初说的,我们就复婚互相折磨一辈子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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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六年前是我追的中本悠太,当时他对我不冷不热我就当他欲擒故纵,后来也勉强跟自己妥协了他只是不擅表达,现在才发现他追起人来真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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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个恋综,我是不知道另外四对是怎么个大乱斗,我只知道我们两人直接自我边缘化,我凭一己之力排挤这个世界,中本悠太在努力融入我的世界,反常的我真的忍不住要怀疑楚琛话语的真假,觉得他就是在跟我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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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原本只有我坐在沙发看电影,毕竟其他人都有稳定的正经工作,我就是时不时才有钢琴演出的富家小姐,然而刚杀青的中本悠太也没事做,所以当他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决定眼不见为净,只要他不讲话我就不跟他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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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看着怀里的洋芋片,总觉得抱著有些烫手,因为就算钱是节目组出资的,但是这好歹也是中本悠太买的,我是知道他不吃这种东西才拿来吃,毕竟我们婚内虽然吵成那样,不过他有事没事也会买零食丢回来,美曰其名怕我这个宅女饿死在他家里,所以我把零食当正餐来吃这件事有他一份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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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他以前的脾气,指不定得酸我吃得挺开心,可喜可贺的是他并没有这样说,只不过接下来的话我听着更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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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吃。”中本悠太手肘轻撞着我示意,我目不斜视的把袋口朝向他,结果他手肘又蹭了我几下,“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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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转过头一脸见鬼的看他,以前感情好的时候他也不带这样的。于是我忍不住开口又是夹枪带棒:“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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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要是我这么怼他,他肯定得怼回来,然后我们再谁也不让谁吵一顿,但是我清楚看到中本悠太噎了下后顿住几秒,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我没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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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由既可信也不可信。我盯着自己手上的筷子,毕竟用手拿会沾上,偶尔会拿筷子夹零食吃。我不至于那么小气,也不说话就把筷子转了个向夹了片目不斜视的递过去,镜头在拍,我并不是很想让大众以为我们还是很亲密的关系,虽然现在很明显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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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看他吃了之后我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思来想去还是把整包连带筷子都丢给中本悠太了,他似是瞥了我一眼,后来却语出惊人道:“又不是没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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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刚刚我就应该用洋芋片把他嘴堵住。

 ⠀

   

总而言之诸如此类的场景非常多,我敢肯定他甚至都没怎么和其他参与者沟通过,倒是林奕洋和我挺谈得来的,我曾经无心一问才从管家那里知道他确实是某企业的CEO,家世背景跟经历都和我挺像的,不过我对他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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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规定每天晚上要发匿名的心动短信给异性,要不是一定要发我绝对得弃权,我感觉发给中本悠太就失了初衷,而且我心意已决,所以干脆转手就发给算是最熟识的林奕洋,每天雷打不动收到的两封我就猜是这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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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就是中本悠太这几天对我温柔的不像话,我见了都想骂有病的程度,倒不是我受虐倾向,而是他不断退让我反而觉得他不正常了,搞得我如果也不对他好一点,总感觉像辜负了他的委曲求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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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闲人天天待在别墅,但是我估计节目组也剪不出个太多份量,除了偶尔中本悠太的语出惊人会让他们有机可趁以外,其他时间我们就是在看电影,陶冶性情,也不怎么讲话,开口即是艺术家之间深奥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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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他看着电影突然问我:“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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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婚时我们也聊过这个话题,我说我想到各国的音乐厅都演奏一次,现在是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了。难得思索这个问题,想了很久才回答:“之前恨不得人生过得轰轰烈烈些,后来还是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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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能听出来我在影射什么,所以久违地在面对我时又选择了沉默,而我反问他:“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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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跟之前说的一样,环游世界。”中本悠太轻描淡写带过。当初我们谈及这个话题时,发现我们的梦想某种程度有些相似,曾经还说好了一同去完成。

 ⠀

   

气氛沉寂了一会,我才说道:“你看,我们都很向往自由,不会甘心被束缚,所以才不会委屈自己去迎合,成为不属于自己的模样,因为那样就不是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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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问过你,为什么你的梦想跟演员这方面无关?这不是你最热爱的职业吗。你反问我说──你觉得我能演一辈子下去吗?答案是不能,在戏中是体会其他人生的乐趣,在戏外是戴着面具的负担。于是你才逐渐打破大众对你的印象,活成了属于自己的模样,因为会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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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你为了我改变你自己的话,那就不是你了,甚至也不是我爱的那个你。并不是因为爱情太过矛盾,而是我们本来就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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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化蝶》里的霍时和谭约一样,本就注定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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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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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快不快的十天过去,节目组没有剪辑这么快,所以也没有网友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偶尔会见我们相安无事的一同出现在公众场所,纷纷猜测或是庆祝我们这是复婚进行时,殊不知我早就直接了当给我们之间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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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其他人交情都不深,踢馆嘉宾来了倒也没有多热情去应对,就是闵世语打着曾经合作过的名号,不只主动来跟中本悠太问好了,还有种接下来就可怜巴巴黏着他不放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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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景宓说中本悠太对别人都挺冷淡的,直接点来说就是虚假,好像只有面对我时才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现在亲眼见证才有实感。闵世语挂着温温柔柔的微笑和他搭话:“当初和前辈合作我很荣幸,接下来几天也承蒙前辈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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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几人意味深长地打量我们,我淡定地喝着茶不语,中本悠太是没有敷衍闵世语,转头看向她后却是毫不留情打枪:“我自理都有问题,没办法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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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夸张,我差点笑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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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世语肉眼可见地有些尴尬,想必接下来她不会蠢到来我这撞枪口上自讨苦吃,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死皮赖脸的黏着中本悠太,其实我挺希望看到那场面的,因为他的回答实在有趣,我全当看戏了。

 ⠀

   

她从来都不是也不配做我们心里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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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上次我都跟中本悠太那么暗示了,他好像还是没有打算放弃,虽然没有再继续走体贴人设了,也没有跟以前一样天天和我吵架,但却有默默陪伴的意思。

  ⠀

   

第十天当天晚上发送心动短信时,节目组已经转为公开模式了,果然每天给我发的两人都是中本悠太和林奕洋,不知道前者发现我从来没给他发过后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后者发现我天天给他发后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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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总感觉他们两人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也是不意外的,倒是午餐后林奕洋喊住了我,邀请我和他到别墅的天台上看风景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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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可能要跟我讲短信的事,想着是该跟他解释便同意了。上楼后迎面吹来温煦的微风,我走向已经在那里等待的林奕洋,他示意我在他旁边坐下,便递给我一罐可乐,犹豫了几秒后我还是伸手接下,却没有开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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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只是工具人吧,我们都没什么深入交流,你却天天给我发短信。”林奕洋倒是直接了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很明显是悠太有复合的意愿,你没有,但是你也没有想和其他人发展的意思,甚至你真的不缺钱,别扯什么有钱不赚王八蛋,这几百万都比不上你年收入的零头,我不懂你上节目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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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既然都看出来了,天天给我发短信干嘛?你大少爷也不缺钱。”尽管他的口气是调侃的,但是被质问的感觉让我也有些不爽的回敬。

 ⠀

   

“我是Love Catcher,真心来这里追求爱情的,觉得你很酷,看上你啰。”他回的淡然,我闻言冷笑:“那还真是抱歉,我有情感洁癖,而且我是Money Catcher,也不打算更改,你可以另谋高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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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很意外你的回答,你就当作我一厢情愿吧。”其实林奕洋和中本悠太某种程度上挺像的,那就是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态度,可是他们个性确实截然相反,“所以我好奇你同意参加这个节目的理由。”

  ⠀

   

想到我的初衷,以及现在好像背道而驰的行动,我还是决定在节目上替中本悠太澄清:“因为这是我欠他的,他的本性就是把感情藏在默默付出之中,我非要他改变,甚至选择性忽略了很多事情。分开是我提的,后来也擅自违背承诺闹得很不愉快,我回想起来才发现他其实很迁就我,甚至迁就着和我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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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参加这个节目时,我是真的想过和他重新来过的,但是过没几天我自我和解的想开了,他为了挽回而改变他自己,我才发现症结点其实很简单──我们性格就是不合,他不该再勉强迁就我,我也没资格再任性妄为。”

 ⠀

   

话都说到如此了,林奕洋也没有再多问,直到风越吹越大,他才起身道:“起风了,走吧。”我便也跟着他站起来,而他瞥了眼我放在椅子上没动过的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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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喝可乐的话,那就丢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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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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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不久后中本悠太也会来找我聊聊,没想到接下来仅存的几天他都没有动静,本来天天宅在别墅里的人忽然间能整天都找不到人,除了他真的有事之外,我很难不怀疑他在刻意躲我,或是他其实听到更是知道了我和林奕洋的对话。

 ⠀

   

不过短信还是照旧发,林奕洋依旧被我当工具人,他倒是不掩饰对我的好感,而中本悠太就算见不着人,也还是都把短信都发给了我。

 ⠀

   

直到第十四天晚上,倒数的最后几个小时,中本悠太没有回来用餐,却在晚餐结束不久后回到了别墅,在众所瞩目下直接问我:“出去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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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也是要说开的,于是我跟着他离开了,不过他示意我上车后,却靠在驾驶座车门上打电话,隐约听到他说:“可不可以暂时不要拍摄⋯⋯”

 ⠀

   

后来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没有节目组的人跟着我们,他的车上也没有装设摄影机,我不知道他打算带我去哪里,或是想说什么,但是我有预感今天之后这场闹剧就要落幕了。

 ⠀

   

我没有想到目的地是海边,沙滩还有几对情侣在散步,步道上还有街头艺人在表演,海浪拍打上岸的清脆声响彷佛有着让人宁静的力量。可是当车辆停下后,我望着窗户上倒映的自己,忽然破防的有些想哭,实际上也红了眼眶。

 ⠀

   

我们是在海边办婚礼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

   

本来就都不是太高调的个性,加上作为公众人物,外界评价正负参半,我们也就没打算张扬,倒是很有兴致的跑到了很遥远又偏僻的海边玩耍,自己办了个不太正式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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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还穿着白色裙子替代婚纱,而向日葵是我们的定情花,更是当时的捧花,风车夹带着吹来的海风模糊了嗓音,我们像个傻子一样,笑着大吼问对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虽然当时我们早就已经登记完了。

 ⠀

   

戴上戒指之后,中本悠太不按牌理出牌的把捧花甩到沙滩上,抱着我就冲到浅滩玩闹,我当时失笑着打他,骂他等下戒指被海浪冲掉了怎么办。

 ⠀

   

他冲我狡黠一笑,手指透过湿透的裙子摩娑我腰际上若隐若现的蝴蝶纹身,说这就是拓印在我们身上的承诺,会见证及永远铭记着我们曾经那么疯狂又热烈的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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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蝴蝶飞不过沧海,那句无心插柳的爱过他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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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中我很少当面对中本悠太哭过,连吵架及离婚时我都没有哭,但是大概是意识到这场闹剧是真的要走向尾声了,从咬牙硬撑到捂嘴哽咽,最后我控制不住地将脸埋进手掌内崩溃大哭,浑身都在颤抖。

 ⠀

   

我以往总怨他不懂得哄我,这次他却抱住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后来他的语调也有些颤抖:“我解约了,我要退圈了,去完成自己真正的梦想。”

 ⠀

   

“我原先确实卑劣地想要以这个节目为借口来挽回你,甚至我从来都没有在对你演戏,但是我直到后来听到你说的话,我才终于肯承认——我们之间的裂缝早就没办法修补了,我们或许还是相爱的,但是我们终究不适合。”

 ⠀

   

“你说得对,就算我们真的重归于好了,可是那样我们就是在束缚自己,逼迫自己为了对方改变,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是我们了。我不确定对你而言这十四天是什么样的存在——霍时宁愿自己在谭约心目中的形象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这样互相折磨及厌弃对他们都好,兴许不只是她,连他自己都会放下对谭约的爱⋯⋯”

 ⠀

   

“不过我想让我停留在你记忆里,我自认为算是美好的阶段。因为我也放不下你,就像那道蝴蝶纹身一样,会是永远拓印在我们身上的痕迹,所以我不希望我在你眼中就是个不堪的坏人,就算这个请求就很自私⋯⋯对不起。”

 ⠀

   

那天中本悠太不再选择沉默,或许那是他最后一次为了我改变他自己。

 ⠀

   

可是这次我无法像谭约一样,在最后对他说出那一句——“请你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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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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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们才回到了别墅,所有人都已经睡了,倒是导演和楚琛坐在客厅沙发上在聊着什么,见到我们后也只是轻叹后摇头。

 ⠀

   

“最后的选择,明天你们就解脱了。”没有开镜头,导演还是把写着Love Catcher和Money Catcher的牌子推给我们。而我们的选择跟最初一样,中本悠太选择了前者,我选择了后者,因为我不能和任何人配对成功。

 ⠀

   

隔天配对时估计大家都察觉到我们的气氛不一样了,说不上和谐,就是平平淡淡的。闵世语大概碍于舆论,没有选择配对中本悠太,而他和林奕洋都选择了我。

 ⠀

   

虽然没什么意义,但是我接下两个人的花束后,还是选择了中本悠太的那一束向日葵,林奕洋倒是阔达道:“没事,玫瑰花也送你了,不喜欢再丢掉。”

 ⠀

   

这下子我平白无故收获两笔奖金,他们俩也不在意,毫无被欺骗的感觉,同款云淡风轻,林奕洋甚至又洒脱道:“那以后就麻烦尹大小姐多和林家合作,我也就不计前嫌了。”

 ⠀

   

为此导演甚至悄悄跟我表示,他会把林奕洋知道我是Money Catcher这个片段剪出来的,不然我很有可能名誉不保,尽管我也跟他们一样不在意。

 ⠀

   

后来中本悠太顺利跟韵兴解约了,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愁那些违约金。他发了一段文字,大意就是宣布并解释自己解约一事,然后对于我们这段失败的婚姻做出了自我检讨,最后还跟我道歉及感谢,再向大家表示自己归期不定,有缘再见。

 ⠀

   

当那段文字发布,网路上正陷入腥风血雨,我们再度洗榜热搜瘫痪伺服器时,中本悠太已经准备登机出发了,而我们几个熟人也低调地来替他送别。

 ⠀

   

不知道是什么无言的默契,他们把最后也是最长的时间留给了我们,或许话刚说开不久时我们还有些尴尬,但是现在也差不多释怀了,我便也能够淡然和他与像朋友般相处,就算我们可能不太会再联系了。

 ⠀

   

“说不定我们有可能又会在国外偶遇。”中本悠太调侃道,我忽然也觉得有些道理,失笑地跟着点头附和。

 ⠀

   

最后的最后,我们互相拥抱,而中本悠太离开前回头看了几眼,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期望着我对他说出那句“请你留下来”,但是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不会开口,就算我说了他也不会留下,所以我只对他挥手说了再见。

 ⠀

   

我们冰释前嫌,同时却也再无关联。

   

钢琴琴键非黑即白,也能因为弹奏的旋律而变得缤纷,但是我们终究会像电影落幕的黑白底片那样,褪色在彼此的记忆里——

  ⠀

   

因为我们之间行至尾声,谈何再续。

 

 

 

 

 

 

 

 


END

FTBM.NCT时令联文组.

#假如NCT本身是纸片人


呐~各位好,我是FTBM.Entertainment

总部发言人,请多关照


姓名:划西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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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准则是利落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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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多多关注 @FTBM.NCT时令联文组.吧!发现宝藏划圈同人文!


画师妈咪 @思维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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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山

诺俊 · 覆陇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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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字,清水我流ABO

大麦味A*大米味O(惯例,不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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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晚高峰,车辆首尾衔接,司机瞥了眼手机,深一脚浅一脚,慢吞吞地踩油门和刹车。

      经纪人压低声音敲定行程,“路演除了首映还去别的吗?”

      “时间不冲突就去。”

      “有个综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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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字,清水我流ABO

大麦味A*大米味O(惯例,不是很重要)

 

|text:

1.

      晚高峰,车辆首尾衔接,司机瞥了眼手机,深一脚浅一脚,慢吞吞地踩油门和刹车。

      经纪人压低声音敲定行程,“路演除了首映还去别的吗?”

      “时间不冲突就去。”

      “有个综艺……”

      “不去。”

      “嘿,我还没说是啥呢,”经纪人补充,“替电影宣传,也不去?”

      “方导去吗?”

      “不去。”

      “女主呢?”

      “去。”

       从假寐状态短暂回神,李帝努给经纪人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行行行,知道了,推了推了。”经纪人在电脑上劈里啪啦敲了一会儿,转了圈眼珠,到嘴边的话再咽下去有些噎,“她老这么捆绑你炒作CP也不成啊,不然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李帝努翻了个身,脸朝镀了层膜、黑漆漆的窗户,“随她,”不舒服的扭了扭颈椎,颈枕被压扁,勉强找到角度蜷着,“假的真不了。”

       “当你经纪人可太没成就感了。”经纪人望着李帝努的栗色后脑勺叹气。

      “省事还不好。”李帝努坐直,模脚边的保温杯,“嫌闲可以把剧本挑一挑,或者,我帮你请调到李楷灿那边。”他挑眉看着经纪人,似乎真的在为经纪人设身处地的筹谋。

      李楷灿的工作组本月搅得全公司的公关跟着鸡飞狗跳,思及此,经纪人连连摇头。

      司机姓孟,余光扫过后视镜,解围道,“小赵,快下高架了,查下路况。”

      姓赵的经纪人借坡下驴,边浏览地图边在工作组群里问公司周边的情况,“路况都差不多……老孟,还是绕一圈吧。”

      孟师傅点头,熟门熟路的驾车绕起道来。

 

      尚未从长途航行的目眩神迷中恢复,李帝努软着脚从地下车库下车,搭乘升降梯上楼,小赵提着他的包跟在他身后,见他差点被会议室从里面打开的门撞到头,吓得连蹦带跳率先闯进去,随手把包往桌面一丢,定睛一看,蒙了。呦吼,部门领导全在,这阵仗,鸿门宴啊这是,哪里是电话所说的日常研讨。登时慌着神朝李帝努挤眉弄眼,示意自己也是上当受骗的一员。

      李楷灿的经纪人顶着明显的黑眼圈坐在上首,疲乏的眼睛在李帝努走进后闪了闪乍现的光,旋即又平静。

      李帝努没有表情,拉开座椅坐下。

      正式商谈在互看眼色中开始,黑眼圈先起身给李帝努鞠了一躬,“李老师,看在楷灿和您的关系上,求您帮个忙。”

      凡事都要讲个原由,李楷灿“因身体原因”缺席一次活动倒没什么,可配合着公开发布到主页的义正言辞,难免不叫人多想。李帝努不是对这种事嗅觉敏感的人,事件发酵小半个月,察觉异常却不过这两天,还是发简讯问李楷灿来不来首映礼结果一直得不到回答,打手机一阵忙音,向公司了解情况才套出话来。李帝努联系不上李楷灿,没有一手消息,想知道详情单纯奔着彻底解决去的,毕竟李楷灿的逆鳞,李帝努是完全知晓的,不触及底线,心宽的能装下太平洋的水,可真被什么划出道口子,浑的可不止泥沙。

      李帝努瘫在座椅靠背,伸手摘下帽子摆在桌面,向后拢垂顺的刘海,“通告都给他看过?”

      黑眼圈有点委屈,现在酒香也怕巷子深,提升曝光度还提升出过错来了,“他都知道。”

      “他说他要公开恋情,我们想着预先让他俩一起上档节目培养一下群众基础,哪知道他撂挑子不干。”

       “错全在他身上?”李帝努翕动鼻翼,语气有些讽刺,“接之前不商量,营销号通稿出了通知一下就算都知道?”他把都字咬得重,挑着眉尾反驳。

      李帝努心底一片清明,猜出他们这是打算让自己替李楷灿去参加节目,毕竟全公司跟李楷灿比肩的少,能同意的少之又少,而且为了堵住制片方的嘴,搭进去的那个必须有爆点,像他这种从没参加过综艺录制的噱头足,用捆绑的利益防止双方撕破脸皮,压下李楷灿谈恋爱的消息算是相当不错的战果。

      无非是妄图以更骇人听闻的新闻分散开注意力,搏个喘息之机。

       “忙我会帮。不过……”反正一样是演,机位多寡的区别,李帝努想,“搭档总要好好挑一挑。”

      李帝努声线变冷,小赵听出他憋着气,连忙打圆场,“李老师刚下飞机有点累,今儿我把资料筛选出来明早给他看,咱再做商议也不迟。”言下之意,暂时酿不成惨祸,不如从长计议。

      预想不到的顺利,其他人哪敢多言,堆着笑目送李帝努,小赵则留下寒暄,一派祥和。

      回住处前,李帝努准备去负一层的练习室抻抻筋骨,空中飞人不好当,胳膊腿生锈,蹦一蹦跳一跳对身体也好。这个时间点练习生在上统一的课程,练习室比健身房清静,不至于被围观。

      李帝努身量狭长,玻璃门磨砂贴纸未及的空白边沿遮盖不住视野,李帝努从一头到另一头来回踱步,无论哪种角度,年轻的孩子们都认真极了,他们紧绷着被闷热醺红的脸,起身伏地,跳跃旋转,房间的空气浮着他们汗水凝结的雾,音响的音量大约开了百分之六十,老师站在桌椅拼凑的高台数节拍,只露出一节腰腹,他好像对验收成果不甚满意,单手撑身下台。

      小赵处理完李帝努懒得应付的人际关系小跑着追过来,领舞老师正好指导完要点,准备亲自示范。

      压低帽檐的他面部藏在椭圆形状的阴影里,露出尖锐的下巴,即使跟身后的少年相比也过分瘦削,他平地起跃,带出掖了一角的T恤,团身翻滚,坠落帽子,汗珠甩出一道弧。

      已经等到小赵,迈步向前的李帝努却猛然倒退,小赵撞在他身上哎呦一声。

       “他,是艺人吗?”

       “谁?”忙着正眼镜腿,小赵回得心不在焉,踮脚瞧了一眼,“哦,叫黄……黄仁俊吧?好像是歌手来着,唱跳的那种。”小赵努力调动脑海中有关黄仁俊的存货,发现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出道有三四年了。”

      “他,可以。”李帝努风飘云淡的一句叫小赵消化了好一阵,反应过来,瞪大双眸,瞅着李帝努,试图从熟悉的躯壳扒拉出真正的李帝努在哪,“你认真的?”

      “认真的。”

      李帝努说完拔腿便走,小赵戴好眼镜,掐了下自己,疼得呲牙咧嘴,叨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2.

      黄仁俊比通知的时间早到两个小时。

      他享受练习室的清晨,熬夜练习的练习生与早起练习的练习生都不会来,只有他自己,风从整晚敞开的窗户吹进来,不温不火,轻若无物。

      汗和泪都是水分,黄仁俊宁愿以前一种方式蒸发掉。

      虽然黄仁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图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还勉强算是艺人,但形容词前缀很长,最恰当的描述是在他人眼中靠演网剧和代课糊口的落魄歌手。

       总归还有能恣意唱歌跳舞的地方。

      接下来还要去顶层开会,黄仁俊没敢跳得太狠,多数时间在拉伸,直到有练习生向他问好,他摆摆手退出,提着换下来的衣物等电梯。电梯在B1层停摆,不长不短,黄仁俊盯着重新跃动的红色数字,数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没上过公司的顶层。

      起码有三四年了。

      上一次,不知哪来的福气在公司出品的大制作里混了个龙套角色,凡是有一句词两句词的都被导演叫到大会议室试戏,他舞蹈底子好,饰演擅长剑舞的使臣,特写镜头都比旁的人多好几秒钟。

      估计怎么都能计入演艺生涯的的高光时刻top3,毕竟在国际金奖横扫三项大奖的电影做配角的经历,有的专业演员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也不知这次的兴师动众,相中了自己什么。黄仁俊专注的想着,呆呆地挪进电梯,迟迟没有按楼层。

      白色卫衣袖子擦过黄仁俊的耳际,按了数值最大的数字。

      黄仁俊朝收手的方向看,愣了一下,迅速摆头,挺直背部,放缓呼吸,除了拿健身包粘扣摩擦指腹的小动作,其余的紧张都掩饰的很好。

      天,李帝努!

      可李帝努不知道黄仁俊尚且一无所知,且正沉湎于“偶遇”的欢喜。李帝努因黄仁俊的冷淡,失落地怀疑自己,他见黄仁俊走进来就摘下了墨镜和口罩,现在又把手探出卫衣袖子,帽子也摘了,完全露出脸来。

      电梯停了,黄仁俊还是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出神,没有动作,“到顶了,”李帝努的身子挤进黄仁俊与钢板之间,按着开门的按钮,像是半拥着他,“仁俊?”

      听见清越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黄仁俊脑内嗡的一声,超负荷的电流从上到下劈里啪啦乱窜,又从下至上劈里啪啦归位。

      黄仁俊刚刚在追忆。他与李帝努在此之前见过两面,第一面是那部电影,有一场戏,黄仁俊作为使臣献上剑舞,李帝努坐在高台俯瞰,又高又远;第二面,黄仁俊刚出道,那时候李帝努凭脍炙人口的影视剧已名不见经传,年会上,黄仁俊点了个卯,连忙去赶活动,而李帝努则匆匆而来。

     第三面,现在,他在叫他的名字,省去姓氏。

      “啊,不好意思。”黄仁俊身体比脑袋反应快,旁移半步,让出空间。

      “你不下吗?”李帝努歪着脑袋问黄仁俊。

      “下,下。”黄仁俊一步蹦出电梯,形如惊弓之鸟,慌忙遁逃。

 

3.

      某知名公司旗下影帝级艺人接了一档恋爱观察综艺,瓜放出去小半个月,猜谁的都有,吃瓜群众和粉丝翘首以盼官方的说法。

 

      营业困难户李帝努向来对这些操作生疏,把文案删了改,改了删,小赵瞅着表一直催,“哥,准时发,准时啊,不然后面程序全乱套了。”

      李帝努支支吾吾的应付,怕搞特殊化平添无端的猜疑,最终还是用官方文案掐着点发出去。

@李帝努:这个夏天,与@黄仁俊_renjun共赴#相遇爱#

@黄仁俊_renjun:与你#相遇爱#//@李帝努: 这个夏天,与@黄仁俊_renjun #相遇爱#

      直白的官宣一出,各路人马都惊呆了。

 

1楼李哥🐂🍺

昨天我还在高呼非官宣不约,今天被垂死。

 

2楼李帝努的头盔

可怕,S娱乐今天做人了吗。没有。

 

3楼娱乐圈路人甲[金V认证]

震惊我全家,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制作组真敢拉郎,ldn的粉丝还好吗?

 

4楼用户8795878987

大影帝不是自恃甚高从不屑于参与综艺的吗,怎么转性了,还拖个油瓶。

 

5楼没有仁饼的话不行

!!!!!我们小歌手有工作了

 

6楼汪呜汪

我一个自行车甩在4楼脸上,酸咩啊,有种用大号,怎么,主子没脸见人?

 

7楼嚯奶茶不如次瓜

我艹,这hrj什么来头,年纪也不小了啊,影帝给开道?

 

8楼我爱东北人

前两天的瓜不说是ldh吗怎么变成ldn了?

 

9楼看看妈妈吧

孩子大了T T

 

10楼ldn真好看

转发@娱乐圈路人甲//好着呢,影帝都三十了,谈恋爱也不是不可。(微笑脸)但被小歌手吸血炒作不行。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赶鸭子上架的黄仁俊等到初次拍摄还没有实感,开会不过例行通知,介绍李帝努和黄仁俊相识,布置任务和言明条令,公司临时指派跟行程的经纪人是个实习生,也是个刚入门级别,不管什么用,黄仁俊在家蜷着把台本背得滚瓜烂熟,没什么额外的功课可做。

      片场一片热火朝天,距离正式录制还有一个小时,黄仁俊在车外透透气顺便复习流程。视频邀请的铃声在车内环响,看到来电人姓名助理甩手就把烫手的山药递给黄仁俊,怕对方着急,黄仁俊立马划到接通。

      待充斥屏幕的脸逐渐清晰,手机差点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为了戏剧效果,两人出发地相距甚远,黄仁俊毕竟经验不足,李帝努有些担心他的状态,小赵看不过去他一会儿开屏一会儿锁屏浪费电,拿李帝努手指头解锁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hi~仁俊。”

      “李老师,怎么啦?”黄仁俊进到昏暗的车里,只有眼睛很亮。

      “哦,没事,就是,就是,他们说镜头不多,多数是固定的。”李帝努摸着后脖颈琢磨话应该怎样委婉的说。

       “嗯。”黄仁俊点头。

      “台本只有流程,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就朝我眨眼睛,交给我。”

      “嗯。”黄仁俊继续点头。

      黄仁俊乖巧的过分,李帝努原本要说的话说不下去,“那个,一会见。”

      “好的,一会见。”

      李帝努吐槽了一百零一次剧本烂俗,他和黄仁俊负责的部分一言以概之,是“没头脑和不高兴”,李帝努只要一如既往的“高冷”,而黄仁俊则“造作”,公司和制作组根本不在意这样的定位黄仁俊要承受多少骂名,刚刚打电话,李帝努劝他放弃设定的话将出未出,心中有了其他主意。

      黄仁俊不需要别人为他选择的路鸣不平,他有权利选择在坚硬的岩石扎根。

      而李帝努有袭香而动的自信和本领。

      李帝努推翻了剧本。

      剧本要完美无瑕的泥偶,他就摔碎泥巴,拒绝百依百顺,剧本写他沉稳,他便幼稚,两份如出一辙的饭菜,偏要尝一口黄仁俊叉子上的奶油,黄仁俊正对着一个机位,没有眨眼求救的机会,僵着笑意伸出叉子,李帝努优雅地前探,拿舌尖卷走全部,又握住黄仁俊颤抖的手腕叉走自己面前的点缀在蛋糕顶部的唯一樱桃送入黄仁俊口中。

      黄仁俊登时说不出话,樱桃汁水流过之处生了春绯,痒得厉害。

      中途换场,黄仁俊还在座位上恍惚,工作人员眼神示意李帝努到摄制组详谈。

      导演在空调房急出汗,“李老师,您看,您这……”

      “坐、坐、坐,”李帝努客气的将导演按回椅子,“怪我没提前跟您沟通,”李帝努的声音很大,全体工作人员都能听见,张嘴便把主要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前一阵子忙着新戏的路演,读的是小赵给我整理出的台本大纲,不详尽,今天拍摄之前我仔细读了一下,我觉得这种设定和我以往的形象重合度太高,没有新意,”他在此处恰到好处的停顿,让别人思考他给出原由的合理性,“改了之后好发挥,这样也更有综艺效果。”

      负责李帝努和黄仁俊部分的作家从回放中抬头应和,“导演,真挺好的,”屏幕中李帝努的动作很流畅,黄仁俊因为不知晓改动而反应自然,不生硬,不突兀。

      有了帮手,李帝努接着劝,“观众应该也会更喜爱表演痕迹少的综艺碰撞。”

      导演沉思片刻,口风松动,没有明确的同意,也没有彻底的反对,算是默许李帝努自由发挥。

 

      综艺计划播出13期,刨除初见、告别和特别回顾,只有5次录制。

 

第一次他们去野营,李帝努套着土黄色围裙生火,沾满炭灰的手虚搭在黄仁俊侧腰,缠着黄仁俊要水喝,黄仁俊已经对李帝努的出其不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放下串了一半的烤串,拧开矿泉水瓶,托着李帝努的下颌倒给半蹲着的他;

第二次他们去游乐场,李帝努被黄仁俊拖上跳楼机,急速下降时反倒是黄仁俊闭着眼不敢向下看,偏头枕着李帝努的肩,李帝努把他紧紧抓牢自己的手捏在掌心;

第三次他们去音乐节,李帝努高举黄仁俊的应援,挺拔而狂热,在人群中分外惹眼;

第四次黄仁俊拎着火锅外卖去探班,摄制组预定的麻辣锅泛着红油,李帝努浅尝一口便眼白充血,强撑到录制结束,喝光了黄仁俊买来自己喝的奶茶;

第五次他们在录音棚赶录宣传曲,李帝努感慨公司给制作组的赔偿额度不小,虽然编曲粗糙——公司一直以影视制作见长,音乐制作部分一直是软肋,甚至给大众一种错觉,这家公司压根不做音乐。但并非一无是处,起码李楷灿和李帝努偶尔在出演的影视剧中演唱的曲目能砸出点水花,那些歌曲配合着影视剧,在紧锣密鼓的宣传轰炸下盛大的昙花一现。

      太过不公。

       “赵啊,”李帝努习惯管经纪人叫小赵,不过分亲昵也不硬邦邦的生分,一旦改口多半是有求于他,“M杂志的年终盘点,仁俊能去吗?”

      什么叫能去,吗?您这个疑问式祈使句根本也没给我回绝的余地啊,小赵寻思,“明年给他们多拍组片?”

      “成。”

      “得嘞,我去问问。”

 

4.

      临时顶替而追赶进度的极限拍摄掠夺黄仁俊几近全部的体力,一下子病来如山倒。

      所有Omega都熟悉。

      只不过黄仁俊的发情期一贯好处理,他身子骨皮实,抑制贴盖住大米寡淡的味道绰绰有余,以至于从来等不来他请假的练习生,即使眼尖的发现黄仁俊脖子上的贴纸,也都以为他不过是用抑制贴降低自己信息素影响力的体贴Alpha。

      这次不行。

      为了不影响拍摄,黄仁俊拿药物顶过去发情期,回归正常信息素波动得厉害,黄仁俊烧的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请假,手法生疏的给自己来了一针,没睡多久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他打针剂的次数只手可数,扎的不熟练,针孔疼,浑身难受,哼哼唧唧半天,饿瘪的胃袋催他起床生火,炖了锅白粥,草草吃过,好不容易入睡。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黄仁俊烦躁至极,可不接又怕误事,声音较寻常低了一个八度,“喂。”

      “仁俊?”李帝努的侧脸离开话筒,瞅了眼电话号,“仁俊,我是李帝努。”

      黄仁俊立刻就清醒了,拿远手机,清嗓,“您好。”

      “仁俊上次不是给我准备了礼物吗,当时我没来得及回礼……”

      “哎,不用不用,多大点事儿啊。”

       “我到你家单元门口了。开门。”

      再客气下去反倒显得不尊重了,黄仁俊想,“好,稍等。”

      结束最后一次录制的当天,黄仁俊觉得必须报答李帝努对自己的提携与照顾,想着李帝努什么东西都不缺,不如送些有特色的,送了一大袋父母从老家邮寄的东北大米。

很有特色,也很有难度,李帝努榨尽脑汁,最后决定买两只农家走地鸡作回礼。

      黄仁俊裹着毛毯开门,经过持续的高温,像一块酵曲,偏偏他自己长时间身处其中,味腺麻痹。

       李帝努拎着鸡到厨房。黄仁俊煮的粥清汤寡水的架在灶上,一支碗、一副筷伶仃的放在水池,拉开冰箱,空的,嘱咐黄仁俊留门,噔噔噔下了楼。

      估摸着时间差不厘,李帝努一露头,小赵就拧钥匙启动汽车,可李帝努没有坐车的意思,敲车窗让把后备箱打开。

      “别上后备箱取了,车里有水。”

      “不拿水。”李帝努翻着刚从超市买的蔬菜水果。

      “咋滴啦?黄仁俊家闹饥荒?”李帝努挑挑拣拣半天,取舍不下,干脆两个袋子都系好,准备都提走,“嘿,你倒是把我的啤酒留下啊!”

       “留了留了。”李帝努匆匆忙忙提着袋子走了,唯有回音飘在当空。

      小赵目送李帝努左手一小袋右手一大袋蹒跚而去,在娱乐圈大风大浪趟过十年的资深经纪人眼皮突然疯狂抽搐,撕开一小角便利贴,贴在眼皮上,哼着变调的歌,无聊的用手指没有节奏的敲方向盘。

      手提袋里的东西全腾到黄仁俊冰箱里,李帝努脱外套、摘表、洗手,一气呵成,黄仁俊捧着表无从拒绝,眼前心上满是晃动的、李帝努挽起的水蓝色衬衫袖子的璀璨袖扣。

      比钻石还要闪耀的人,此刻埋首在烟火里。

      黄仁俊坚持要陪着,站不住就抬了把椅子斜倚在椅背,仰头打着瞌睡差点拗过去。番茄牛腩的水汽聚在锅盖,水珠饱满然后破裂跳入汤汁,李帝努调小火,手画圈抹围裙,运力抱起黄仁俊,颠了颠,比想象的还要轻一点。黄仁俊循着冷源凑到李帝努半敞的领口,脸贴着露出的锁骨,“凉的。”说完肯定的蹭了蹭,吧唧吧唧嘴,“好香的麦香味。”

      面还是糊状的,搁在盆里,哪来的香气四溢。

      被勾着释放信息素的李帝努失笑,“明明大米更香。”

      黄仁俊闭着眼搂住李帝努的脖子,凑过去深吸一口气,“闻着就好吃。”

      李帝努收拢手臂,运到餐桌前卸力,放下人,拉开距离,“饭马上好,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叫你。”

 

 

      小赵觉得如果自己失业或许可以去算命。

      眼皮不白跳,李帝努通知工作室打算追逐真爱的消息不过12小时,“假戏真做”“新情侣诞生”的新闻层出不穷,小赵会议上确立的渐进式渗透恋爱消息的方案胎死腹中。

      要命的是娱记技术不行,照片照得特别惨不忍睹,李帝努提溜生鸡上楼的背影以及“意气风发”下楼的样子,特像隔壁村的铁憨憨。

      这活没法干了,怎么坠入爱河,还附带智商降维的debuff啊。

      牢骚归牢骚,小赵终于过上“向往已久”的派上大用场的日子,为实现作为经纪人的自我价值忙成脚下生火的陀螺。

      黄仁俊给李帝努打电话的时候李帝努正准备吃早餐,蛋白坚果蔬菜沙拉,一杯奶,他马上要进组,必须严格控制摄入。

      “李老师……”回忆起往昔壮举,黄仁俊责怪都是激素紊乱惹的祸。

      听到称呼变了,李帝努只挑了下眉,嗯了一声,然后夹了一大口生菜咀嚼。

      黄仁俊拒绝李帝努的视频邀请,重新拨打语音通话,“那个,我准备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黄仁俊在看不见的另一头咯哒咯哒剋指甲,“听赵哥说年末你有一部重头戏上映,到时候我一定去影院支持……”他委婉的说了逃避的借口,转而安慰起李帝努,“我去大自然采风啦,祝我早日找到写歌的灵感吧。开机大吉哦。”

      语音戛然而止,李帝努被菜梗噎红眼框,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没有再拨回去。

 

5.

      临时被前东家捉来参加M杂志的年终盘点,黄仁俊懂。李帝努需要一个摆脱麻烦且不麻烦的另一半,显然,黄仁俊在考虑范围,而且性价比不低,理由也合适,毕竟好演员入戏容易出戏难。

      估计李帝努也是这般说服公司把大馅饼砸给前同事的。

      黄仁俊当时跟公司签的约是五年,原本次年才到期,提前还了黄仁俊自由,也没有多余的要求,颇有弃之如履的意思。

      黄仁俊也懂,投桃报李,这是要他什么瓜葛都不粘连,逢场尽欢。

      公司给黄仁俊最后的馈赠是一套不合身的西装和一张请柬,而黄仁俊不愿穿——那套西装的品牌,李帝努是宣传大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搭的人情。

      翻遍圈子,上大场面的礼服只有一人能搞定,电话接通黄仁俊故意捏着嗓子脆生生的叫人,“哥~”

      “发什么神经,”甜的发腻,有问题,黄冠亨暗忖,“有事,说。”

      “借套礼服呗~”

      “不行,”黄冠亨拒绝得极其果决,“上次参加的那种活动不准去第二次!”

      去年年末的杂牌活动连正式通稿都没有,还要黄冠亨帮着公关,澄清服饰不是赝品。

“去参加M杂志的年终盘点!”黄仁俊在黄冠亨掐线前抢白。

      黄冠亨短暂沉默,“跟谁?”

      “李帝努。”黄仁俊就知道精明如他哥,稍作思考便能直击要害。

      “黄仁俊你是不是……”

      “哎呀这不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吗……哥,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即使黄冠亨看不见,黄仁俊还是举起一根食指,信誓旦旦。

      “四点来我办公室。”黄冠亨受不了黄仁俊撒娇,心软的答应。

      棘手的问题有了靠谱的着落,黄仁俊一下子放松下来,“嘭”的倒在蓬松的被子上,侧头看向铺开的精致礼服,旁边一并收在纸袋里的邀请函被不小心带出来,搁置在一旁,黄仁俊摩挲其上镶金的暗纹,被题头“致歌手黄仁俊先生”几个字烫醒,小心翼翼地折叠,插回信封。

 

      黄仁俊没有接受李帝努同行的邀请,找借口刻意避开,宁愿黄冠亨绕路捎上自己。

      临时顶替公关部总监到场,来搭讪的人得了意外之喜将黄冠亨左右围得满当当,黄仁俊饿得乏力,被挤开后安静缩在角落的座位上揉胃,他弓成虾米,量身改小尺码的西装薄薄裹了一圈。回身捞不到弟弟的黄冠亨透过人群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寡淡景象,既不忍又不忿,匆匆应付其他人,想走到弟弟身边递给弟弟两颗巧克力,又记起黄仁俊临行前希望低调的嘱托,托了解内情的老朋友,转了次手。

      巧克力可可含量占百分之七十,不甜不苦,没有夹心,也不添加榛果,是自己从小喜欢吃的那种,黄仁俊将巧克力放入口中,指着鼓起的半边腮,用口型朝黄冠亨说,“谢谢哥。”

      黄仁俊的致谢里包含的绝非今晚,黄冠亨知道,他小幅度点头,举重若轻。

      面对陌生人,黄仁俊担忧自己嘴笨,多说多错,总是逃避,其实也不喜欢名利场的黄冠亨顶着压力接下原本憎恶的活计,这么多年,黄仁俊深知欠他一句辛苦,可话到嘴边苦巴巴,千言万语只剩两个字。

      对于亲兄弟,两个字也就足够。

      M杂志的商业伙伴会提前入座,走了一大批人,剩下需要走红毯的聚到一间屋子。跟黄冠亨分开,黄仁俊更提不起劲儿,在不动声色的攀比里愈发难受。

      李帝努进门引起不小的喧哗,他直行到黄仁俊所在的位置,“走。”趁黄仁俊由于久坐而麻木搂着肩带走。

      李帝努有独立待机室,不过两张隔板,但已是顶级待遇。

      小赵见李帝努领着人回来,自觉的守在门口。

      黄仁俊拘谨地嘬着李帝努倒的温茶,纸杯被咬出一排牙印,李帝努瞅他像只松鼠的样子,忍不住笑意,“怎么没穿我挑的衣服。”

      原来还真是你挑的啊,黄仁俊瞥了黄冠亨给自己别的胸针一眼,有些可惜。

      “不合身。”黄仁俊翻出早已打好的腹稿回答李帝努。

      “可以托人改。”

      “赞助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动呢……”

      “我已经买下了。”

      “买它做什么,怪贵的……”黄仁俊不禁小声埋怨他乱花钱,李帝努耳尖,听了去。

      “这么精明,不如以后你管钱。”

      李帝努蓄水的动作自然极了,以至于黄仁俊顺遂的反嘴,“管什么钱?”

      “管我的钱。”李帝努倾倒出保温杯里最后的茶水,银色的金属落在黄仁俊见底的杯子里,嗒的一声。

      黄仁俊用指肚拨到手心,研究素戒内沿雕刻的字母,李帝努双手撑在扶手,逼着黄仁俊专注于自己,“上个星期我赶完今年最后一部戏,也有可能是近两年的最后一部,”李帝努板过黄仁俊的脸,鼻尖抵着鼻尖,“我解约了,要打官司,没有戏拍,负债累累,你要不要底仓买进。”

      黄仁俊算了算自己放在黄冠亨手里的股份,点点头。

      戴上热乎乎的戒指,黄仁俊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有了基本的认知,可眼见要上红毯,心生退怯,黄仁俊想摘掉戒指放进口袋,李帝努察觉,虎口卡住虎口,手心生出线,提着黄仁俊往红毯上迈。

      靠近备采区,雷达信号满格的媒体生怕错过大新闻,设备齐刷刷扭转,炮筒黑漆漆一片。

      黄仁俊下意识玩李帝努的手指,他一紧张总会下意识做些小动作,可能是齿贝磨啮唇瓣,也可能是摩梭手头任何的东西,等黄仁俊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抱歉的仰首望向回答提问的李帝努。

      闪光灯尚未从黄仁俊的瞳仁完全熄灭,定格住的剪影是李帝努。

      李帝努放任黄仁俊玩自己手指,更主动去寻,松弛的笼覆,他的手指与形象迥然的柔软,指节分明,末梢粉白,黄仁俊的手指的间隙狭窄,尖部平圆,实在般配得紧。

      “感谢。”李帝努攥着黄仁俊的手的在胸口双手合十,两道汇聚的银光明晃晃,“感谢大家去影院支持。”

      “不是第一次走双人红毯了,可这次特别紧张,因为我爱人紧张,所以我也跟着忐忑。”

      “嗯,订婚了。不订婚哪敢改口。”

      “有好消息会通知大家的。请多多期待接下来的作品,荧幕见。”

 

     跨越隆冬,抽穗的稻米与发芽的青麦乘风香飘十里,是丰收的吉兆。

 

彩蛋一  当李帝努宣布黄仁俊是自己的另一半时,目击者在想什么

      黄冠亨:我刀呢?!

      李东赫:学到了。不过不知道马克哥喜欢什么样子的戒指。

      小赵:淦!李帝努你真是我活祖宗!老子的年假!

 

 彩蛋二  关于大麦啥时候馋上的大米

      那部李帝努得了影帝的电影画风写实,没有演员戴隐形眼镜。近视的李帝努在高台欣赏完黄仁俊一曲剑舞,舞姿刻在脑海,脸却识不清。

      年会李帝努倒是戴着眼镜,可纵观全场也不见想找寻的身影。

      这一耽误就是这么多年。

      黄仁俊和李帝努在一起之后复盘出前因后果,听说,因为情报有误而搞错群演姓名的小赵被李帝努修理得很惨。

 

彩蛋三  李帝努解约到底赔了多少钱

      智者千虑,必有一疏。

      说的就是李帝努。

      毕竟不是谁都能料到自己追了多年的爱人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的金主爸爸。原公司本打算狠狠杠李帝努一笔,不说伤筋也要动骨,结果敌不过黄仁俊给黄冠亨撒两句娇。(李某某&黄某某:这谁顶得住啊!)

      当时怕黄仁俊再度落跑,李帝努火急火燎的求婚,黄仁俊却答应得爽快,李帝努以为他是破釜沉舟,后来才知道是家大业大的有恃无恐。

       黄冠亨把新卖身契拍在李帝努面前,李帝努反倒乐了,扭头亲黄仁俊,“要卖给你一辈子啦。”

      “好啊。”

     看着自己唇角咧到耳根的嫡亲傻弟弟,黄冠亨咬着后槽牙在甲方签名的位置龙飞凤舞。

  

|注:

小赵,原创角色,是你是我,是谁都可。


添山

N市妖奇谈|01诡尸

设定(涉及剧透)

一高一矮驻足于受外力冲击而剥落的墙体残骸旁。

高个子摸了摸断裂的红砖,不动声色地挺身挡住踮着脚尖探头探脑的矮个子,扳正他的方向,“变天了,回家。”

矮个子抬头看了眼迫近的黑云,愠恼地埋怨,“那两只鸟还说不必带伞,我就说天气预报没用,连你万分之一准都没有。”

“下次直接抢,别和他们废话。飞禽,最巧舌如簧了。”

矮个子重重点了两下头以示赞同,“嗯,最巧舌如簧了。”


这条要拆迁的甬巷今日格外热闹。

李泰容从后备箱翻出瓶矿泉水,跑着送到扶着墙吐出胃酸的金廷祐手里,“也怪难为你的,第一天上岗实习,遇到这么个变态。”

金廷祐拧开盖子漱了漱口,然后猛灌了大半...

设定(涉及剧透)

一高一矮驻足于受外力冲击而剥落的墙体残骸旁。

高个子摸了摸断裂的红砖,不动声色地挺身挡住踮着脚尖探头探脑的矮个子,扳正他的方向,“变天了,回家。”

矮个子抬头看了眼迫近的黑云,愠恼地埋怨,“那两只鸟还说不必带伞,我就说天气预报没用,连你万分之一准都没有。”

“下次直接抢,别和他们废话。飞禽,最巧舌如簧了。”

矮个子重重点了两下头以示赞同,“嗯,最巧舌如簧了。”

 

这条要拆迁的甬巷今日格外热闹。

李泰容从后备箱翻出瓶矿泉水,跑着送到扶着墙吐出胃酸的金廷祐手里,“也怪难为你的,第一天上岗实习,遇到这么个变态。”

金廷祐拧开盖子漱了漱口,然后猛灌了大半瓶,“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都这么过来的,重案组吗,少不得见些胳膊腿儿。”

不说还好,这一说,金廷祐眼前闪过死状可怖的尸首,脸色又白了几度。

李泰容连忙住嘴,“你先坐车里等着法医来,我去看看情况。”然后朝着黄色警戒线走去。

 

警员正在围绕着两句尸身取证,饶是李泰容经验丰富,见了也头皮发麻,一男一女俱是胸部被划开,面部狰狞,周围没有血迹,阴恻恻的。

怪异,无论是伤口形状还是周遭环境。

李泰容盯着墙体裸露的新茬,询问做笔录的文泰一,“哥,这片什么时候动迁?”

褐色笔记本快速翻页,文泰一咬着笔帽,发音含混,“下个月初。”

“这么大一面墙,”李泰容曲起食指,敲了敲,“实打实的红砖,怎么碎的这么彻底?”

文泰一把笔记本夹在腋下,使劲儿踹了一脚,震得踉跄,“撞的?”飞散的渣滓从受力方向呈溅射状分布,分明是居高临下被砸开,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邪了门了。”

中本悠太领着法医组匆匆赶来,老远见着二人围着墙左三圈右三圈的打转,推了下眼镜,打趣道,“呦,二位队长,练太极呢?”

救星可算到了,李泰容蹦起来搂住中本悠太的脖子,“赶紧拿袋子把遇害者装走,明天能交尸检报告到组里最好。”

“这么急?”

“时间不等人啊。”

中本悠太不急不慌的穿上白大褂,戴手套粗略检查了一遍,陡然正色,召助手拿尸袋包裹受害人的尸首,向李泰容承诺,“我尽快。”

 

等待最是难熬。

微波炉热了又热的小笼包既是夜宵也是早餐,李泰容吃了两个充饥,然后喂顶着鸟窝汇总死者身份信息的文泰一。中本悠太风风火火进屋,从李泰容手里抢了个白煮蛋囫囵吞下,“开会,开会……体外瘀伤我就不赘述了,直接讲致命伤,” 中本悠太点开第一张图,胸腔左肋齐刷刷断裂,“两名死者左肋被锐器划破,纵形创面,长9.8公分,”接着展示第二张图,腹腔完整得像是医学教科书的版画,“心脏有同种钝器造成的创口,长2公分许,其他脏器无损伤。”最后在李泰容鼻尖前抖着油墨味的报告,“均死于失血过多。”

“失血过多?”吹茶渣的动作卡到一半,文泰一搁下保温杯,拧着眉重复。

“对,失血过多。”中本悠太揉着酸胀的眼眶,体谅其他人和凌晨解剖时的自己发出相同的震惊与疑惑,“死者指隙的提取物分析十点出来,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到时候再看吧,先顺一遍受害者的信息。”喝了口水,文泰一挠挠发旋,熟练地挑重点一口气说完,“女,唐某,1992年生人,私企职工,未婚,N市本地人,昨夜加班未归,今早已经接到父母的失踪报案,基本排除情杀、仇杀可能;男,王某,1985年生人,十一中数学教师,班任,已婚,育有一女,因昨夜晚自习当值,暂无家属报案,打算等天亮孩子上学再去走访。”

李泰容点头表示同意,检验结果要费些时间,疲劳作战不如让大家伙养精蓄锐,“家近的回去休息,保持联络通畅,其他人自己找地方眯一会儿。”摆摆手示意散会。

窝在办公椅的金廷祐闻言顺势趴在桌子上,咣当一声。

“廷祐啊,你睡我办公室的沙发吧。”

也不知算金廷祐运气好还是不好,甫一实习就碰上大案,瞧他腮帮子凹陷的样子,李泰容着实心疼。

“没事,哥,我趴一会儿就去走访了,不用……”

金廷祐的话被座机单调的铃音打断,他按免提接起,拖着疲倦的长音,“您好,重案一组……”

“重案一组的同志您好,我是西城区柳河街道派出所的,今天接到群众举报,发现两具尸体,上头说跟你们手头的案子重复度高,需要合案。”

 困到麻木的金廷祐迟钝的眨巴眼睛望向李泰容,李泰容认命的探身回复,“知道了,这就过去。”


添山

N市妖奇谈|02怪力乱神

李泰容面前放了四份如出一辙的尸检报告。

两天,四条人命。

地图上代表案发地点的红色贴纸集中在北河区与西成区的交界,距离罹难者常驻地跨越百里。

被害人的基本信息方方正正记录在白板,职业、年纪、生活习惯、家庭构成,没有丝毫有价值的重合点,文泰一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不懈地转动,试图透过表象寻到蛛丝马迹。

不知道哪位同事提前挂上了订外卖店家赠送的挂历,每一页都印着巨幅食物图片,日期被喧宾夺主的挤到下方密密麻麻的整齐排列着。在极度疲劳之下溜号的金廷祐,大脑脱离主观控制,发散思考,文泰一快把白板盯出窟窿,而他一瞬不瞬盯着旁边的挂历。

年龄最大的死者为男性,71年生……那就是辛亥年,金猪命….. ...

李泰容面前放了四份如出一辙的尸检报告。

两天,四条人命。

地图上代表案发地点的红色贴纸集中在北河区与西成区的交界,距离罹难者常驻地跨越百里。

被害人的基本信息方方正正记录在白板,职业、年纪、生活习惯、家庭构成,没有丝毫有价值的重合点,文泰一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不懈地转动,试图透过表象寻到蛛丝马迹。

不知道哪位同事提前挂上了订外卖店家赠送的挂历,每一页都印着巨幅食物图片,日期被喧宾夺主的挤到下方密密麻麻的整齐排列着。在极度疲劳之下溜号的金廷祐,大脑脱离主观控制,发散思考,文泰一快把白板盯出窟窿,而他一瞬不瞬盯着旁边的挂历。

年龄最大的死者为男性,71年生……那就是辛亥年,金猪命….. 

掰着手指算天干地支的金廷祐突然生出大胆的猜想,他搜索出万年历,在纸上罗列,四名死者的阳历生年在左,农历生年在右,“92壬申年金命,85乙丑年金命,71辛亥年金命,93癸酉年金命……”

金廷祐飞速写出来递给李泰容,李泰容大力拍了拍金廷祐的肩膀,拽着文泰一拔腿就跑。

 

北政南商,东学西工,职能分区决定N市的东南部房价最高,其中裕园可夺桂冠,周边的配套设施极好,出了这片独栋别墅区,二十分钟车程就能到繁华的商圈,往东走一点有条古玩街,旁人恨不得把牌匾怼到顾客脸前,偏有家名叫鼐侘的店,手掌大小的扁平字体高悬,脖子抬得老高才能瞧见。

鼐侘的发现实属意外。

事情要从文泰一的一场怪病说起。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由来的胸闷气短而已,上医院还检查不出毛病。李泰容说文泰一多半是工作太忙,身体亚健康,趁了结了悬案上司好说话,请年假出门散心。

却也不敢请的时间太长,走得太远。

第一站选择去远近闻名的古玩街。

在N市生活好些年,总是办案的时候路过,两人对整条街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他们首先想起的,是一家食肆,找到的时候才发现老铺子占了个门斗,鼐侘盘下了绝大部分,在侧面开了个门,牌匾挂在二楼,还选了个深沉的颜色。

李泰容和文泰一饭后闲逛上了楼。

鼐侘不起眼,但摆设皆非凡品,店员也不简单——剑眉星目的青年,筋骨舒朗,连踩在木地板上的声响都比旁人小,对没有买卖意向的二人仍旧以礼相待,妥贴的迎来送往。

不过李泰容和文泰一转身下楼的果断,没发现原本面无波澜的青年颦蹙眉头、若有所思目送他们。

用来挥霍年假的第二站在N市郊区。

国顺民安的,重案组刑警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农家乐吃完柴火锅炖鸡,戴着斗笠池塘边钓鱼,结果鱼竿刚架上,李东赫打来电话,李泰容这才拍着脑门想起爸妈出门前的嘱托——我们去旅游了,你堂弟暂住咱家。于是连忙收了钓竿,火急火燎往回赶。

李泰容一脚油门将文泰一送回家。

文泰一拎着买的两尾鱼,打开门,迎面撞上提溜着精怪两条腿的董思成——就是在鼐侘见过的青年,门被打开的前一刻正有板有眼地教育赭色皮肤的小妖,掰断的獠牙握在左手。

“先生,叨扰,您家有老鼠,我来看看。”说着便把张牙舞爪的小妖怪掐着脖子往身后藏。

做人嘛,难得糊涂,假装什么不知情,文泰一干笑了两声,“多谢,烦劳先生了。”

“不必客气。”

董思成倒是配合,表面上一派祥和。

危机快要解除的末尾,黄仁俊打扫干净战场,迈着方步穿墙而过,“走吧哥。”

全套的戏,白做了。

董思成捂着脑门怒视。

黄仁俊耸肩,满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他杀了个回马枪。

收回凌厉的目光,董思成冲文泰一抱拳,“不好意思啊,他在家走习惯了。”

文泰一不知道应该回应些什么。

这时候明明开出去老远的李泰容也返回来凑热闹,敲开门把水杯往文泰一怀里一塞,“泰一哥,你杯子落我车……”抬头恰好跟董思成四目相对。

就这样,不言怪力乱神的警察与怪力乱神们莫名其妙的结交了。

相处下来,还挺投缘。

 

文泰一和李泰容赶到鼐侘,值店的是肖俊,“思成哥在裕园116号。”指路后沉默地给陈列各式成色水润的碧色环佩的展台抹灰。

显然裕园116号的住户已经向保安打过招呼,放行后警车沿着干道,停在较其他栋稍高的围墙外,居中是扣有金色门钉的铜门,在装修风格迥然的富人区倒也不算奇怪。

文泰一试着叩响门襟,发现门没锁。门被敲门的动作推开一个小缝,二人觑着眼观察,别墅院中异草奇葩,密林幽竹,铺就小径的鹅卵石凹凸错落,董思成正坐在院中冲泡功夫茶,动作行云流水。

“进。”他没抬头,专心做着手上的活,将浸泡在盆中茶杯摆到桌面。

闻言,门自动打开。

李泰容和文泰一踏入小径,走近时董思成用手势请二人入座,不发一言的烹茶。二人摩挲着茶杯,心里头装着事情,没精力鉴赏颜色金黄,沁人心脾的茶汤。兜了所有能兜的圈子,热水都见底的时候,接到短信的董思成收了茶具,前脚进屋,后脚换了李永钦出来。

“今夜捉凶,你们是随行,还是静候佳音?”

“当然要去!”二人一起迫切的身体向前倾。

“那务必保护好自己。” 

二人捣蒜般点头。

李永钦随手在院子里折了两支睡莲,“不要离身。”递给两人后手搭在李泰容的肩膀,“恐高吗?”

“还好。”

“你呢?”

“我有点。”

“肖俊,带不能飞的走。”

不声不响冒出来的肖俊嗯了一声,搂着文泰一遁地,李泰容的嘴还没来得及因为惊讶而张大,转眼就升到半空,李永钦安慰他,“别怕,这比开车高效节能,还不沾灰。”

 

是夜九时,坐落在东陵区的N大附属中学敲响晚自习结束的课钟。

九点半,塞着蓝牙耳机的男孩跃动在人行道,藏蓝色的校服在黑暗之中斑驳,不知沉浸在怎样的音乐里,走得轻快。阴风阵阵,男孩背后,风过之处行道树枝条枯萎扭曲,黄褐色的泥土翻涌渗透出血色。

觉得有些凉,男孩拨正稍长的刘海,把拉锁拉到下颌,罩住修长的颈,许是听腻了,在距离红绿灯几十米的地方停下,从口袋掏出手机摆弄。

无形的力量猛然推开他,男孩仓皇间试图直起身,刚站起来,一双手使劲按压他的后颈,有东西携着阴风擦着发梢惊险划过,匍匐在地,男孩既害怕又好奇,却不敢睁眼,靠墙蜷缩着。

“呔,庵臜货!休想伤人性命。”

声音的主人身手矫健,翻飞在空中像一道闪电,驱赶鬼影往人迹罕至的公园,缠斗间,嘴里念念有词。他把黑影引诱到空旷地带,躲在暗处的几人从藏身之处一齐施咒,站在阵法中央的影子不得动弹。

空气中腐败潮腥的味道愈发浓烈,这只现行的魃只有半侧手臂,缺失的那侧从肩膀生出新鲜的肉芽,大臂已经型具。

“还真是受了伤,呦,火符还生效呢,怪不得需要饮血压制。”

“所以我最烦那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道士,不能一击绝杀就别去招惹,平白断送无辜者的性命。”

“是了,那天的两个人死状可惨了。”

“那你还偏要看。”

“这不挺多年没见过了吗。”

立在正四方位的几人开始闲聊,董思成终结了阵法,从栖身的灌木走出来,“魃,你已修行千年,不日可化身为游,缘何自断退路,罔顾人命。”

魃的眼神空洞,没有反应。

“糟了!”李永钦率先反应过来,把备好的符咒贴在僵尸的额前,扔给李泰容和文泰一,“烧了它,”闪身飞远,残音未绝,“引信用莲!”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破坏证物。”

根本不敢靠近的李泰容躲在外围打下手,一心拾柴火也不回答,文泰一心里七上八下,抬头不小心与白得怪异的尸首对视,心中一阵恶寒,麻利地堆柴。

烧,必须烧,烧得干干净净才好。

 

赶回原位置,街面哑然,一片死寂。

“这个魃,怕是已经成游了。”董思成有些自责,怪自己疏忽大意。

肖俊掐指估算,“它才杀了四个人,不足数。”

“因为前四个,是直接吞的。”

远处走来的人,双手皆负有重物,到路灯下才发现提着的是苟延残喘的僵尸和了无生气的学生。

“锟哥,你回来啦。”黄仁俊暗忖可怜的高中生运气好,碰上了唯一能救他的人。

“你们呀……”钱锟揉了揉黄仁俊看似纯黑实则翠蓝的发,“思成先跟我回去救人,其余人打扫干净现场,勿留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