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关夏天的全部解释
*昀牵孟绕
*伪现背/破镜重圆/出租屋文学/1.8w+
*和我那无人知晓的前任参加恋综二三事
*灵感来自小林上部剧的采访,谈对“和前任上恋综”的看法。私设如山,不许上升!
*下篇:《他说年少听过陈奕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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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摆脱这里的一切,除了你。”
我站在曾经那寸狭窄的出租屋里,在窗帘旁边发现了这行蝇头小字。我花费0.1秒认出这是你的字。字如其人,横是横,撇是撇,直来直去的,很真挚。这里的隔音还是很差劲。我听着从很遥远的某处游弋而来的缥缈乐声,恍惚间被拉回那年的夏天——燥热晚风,吱呀扇叶,成双成对的棒冰还有遗憾错过的射手座流星雨。但这些都不足够。不足够诠...
*昀牵孟绕
*伪现背/破镜重圆/出租屋文学/1.8w+
*和我那无人知晓的前任参加恋综二三事
*灵感来自小林上部剧的采访,谈对“和前任上恋综”的看法。私设如山,不许上升!
*下篇:《他说年少听过陈奕迅》
-
“想摆脱这里的一切,除了你。”
我站在曾经那寸狭窄的出租屋里,在窗帘旁边发现了这行蝇头小字。我花费0.1秒认出这是你的字。字如其人,横是横,撇是撇,直来直去的,很真挚。这里的隔音还是很差劲。我听着从很遥远的某处游弋而来的缥缈乐声,恍惚间被拉回那年的夏天——燥热晚风,吱呀扇叶,成双成对的棒冰还有遗憾错过的射手座流星雨。但这些都不足够。不足够诠释那场生命中最淋漓尽致的夏天。
下一刻,音乐声变得清晰了。我听见歌里缱绻地唱道:
“分手恋人,仍有余温。”
我忽然想起,这首歌是我们一起听过的第一首,你指着这句歌词和我说很喜欢。直到现在我才理解,原来夏天离开这么久还是会留有余温。好像再也没有哪个夏天能超越那一年的,我开始觉得这个曾经最讨我喜欢的季节索然无味。
失去你,失去有关夏天的全部解释。
01
名为“老友记”的直播界面几乎卡顿到刷不出新的弹幕,但观看人数不减反增,甚至呈指数状态快速上涨着。《再见旧友》作为某内娱知名离婚综艺的衍生姊妹篇,隐隐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气势。这档节目起初是邀请曾经关系亲密但后来不再联系的老朋友再一次一起上综艺相处,真相到底是彻底撕破脸还是暗度陈仓,都要在镜头前维持得一片祥和。
网友津津乐道地钻研起谁是水深火热、暗流涌动,谁是解除误会、破镜重圆,谁又是单纯明交变私联,从未闹掰。说白了,人类根本无法拒绝破镜重圆的烂俗戏码,谁都情难自抑地向往着大团圆结局。
节目组为了不浇灭来之不易的观众缘,暗戳戳地营销起“过世cp再聚首”的名头,摆明了要把大家的心头意难平请过来的决心,流量果然大增。甚至在播出后夺得了新的称号“内娱有自己的无代餐恋综”。
自从节目组为了造势,发布了新一季常驻嘉宾的投票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中,呼声最高的一组当属“白日孟想家”
——白喆和孟子义。
前几年一档很火的生活类综艺让两人的cp无比出圈,大概是无比自然的相处状态和白喆总是若有若无地营造些暧昧气氛的缘故,让一众网友磕生磕死。无数cp粉坚信姐姐姐夫缺少的是同框的工作机会,这种死得还不够透的综艺限定情侣自然而然被端上桌炒冷饭。
而同时,“林间雨”的势头也是居高不下。
——李昀锐和谢雨。
两人因为担任三年前某获奖电视剧的男女主彻底大爆,被戏称是彼此的“福星”,毕竟这一次的成功让两人事业大步上台阶。但后来因为谢雨的发展并不算好,和李昀锐的咖位渐渐拉开,也就没有机会合作,导致很多cp粉痛哭流涕地搬出经典的一句“我和某老师的咖位已经不一样了”的be名句。
所以能有机会合作,那cp粉必然不会放过。
《再见旧友》的新一季也确实如约邀请到了这两组,嘉宾官宣帖子的评论区叹为观止:
——“老友记你们有这样的能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白日孟想家和林间语双坑的妹子有福了!我现在就要放好日子!”
——“就维持上一季的暧昧恋综氛围好吗?好的。”
——“老友记你们要是可以让这四个人好好谈个恋爱,我愿意为你花钱。”
偶尔也会冒出来一条例外:“其实换乘恋爱我也想看,比如梦一个小林孟姐,真的很互补。”
很快被人怼了回去:
“大喜的日子,你跟我说这?”
“不是?他俩认识吗?”
02
孟子义对着镜子最后确认了一遍妆发,没问题后朝化妆师点了点头,才转身跟着工作人员往采访间走。这里的走廊长而曲折,人来人往的,有种喧嚣的错觉。孟子义已经连续工作二十多个小时,现在累得站着就能睡着,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和她擦肩而过时,她几乎能看出重影。
自从经历过艰难的爬坡期,她不得不更用力地维持着饱满状态,去应对更紧张的工作安排。她深知社会总是对女性有着更苛刻的要求,这是遑论公平又理所当然的谬误,但她就活在这样的体系里,不得不接受着诸如此类的审判。
——于是为了站得更高,她一口气都不得喘。
跟着工作人员穿行在狭窄的通道里,孟子义感觉荒唐得像一场梦——十年前,她也曾穿越过拥挤的人潮,把自己塞进最后一班地铁,和无数个怀揣理想的人坐最晚的班车回家。当然,也挣着最少的钱。
回忆还在没完没了,灯光却不合时宜地熄灭了,伴随着煞有介事的一声“嘭”。
跳闸了吧?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老式的公寓楼经常因为电路老化跳闸,也是“嘭”的一声,所有的光芒都被浇灭了。她也就没办法继续研读剧本,只好在黑暗里摸索着点起一根火光暧昧的蜡烛。
失去光源的走廊从喧嚣熙攘变成惊慌失措,她毫无意外地和同行工作人员走散,被来回推推撞撞了好几次,真有种挤地铁的感觉了。
她在拥挤里被迫靠上了旁边休息室的门。
门没关,她轻轻一碰就开了。于是,她以背身的姿态跌入一个更加漆黑的房间,踉踉跄跄半天才稳住身形,劫后余生般地吐出口气。
房内似乎在开窗,空气浸染着秋天落叶的味道,扑面而来。一起的,还有忽然打过来的一束光——大概是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她被过分明亮的光线晃到了眼睛,被迫闭起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个房间还有别人。
多年被互联网痛骂的经验让她学着万全之法。为防止打扰到某些前辈休息,她先开口道歉:
“抱歉,外面停电了。没打扰到您休息吧?”孟子义一边笑着解释,一边扶住旁边的沙发椅背,她总感觉在黑暗里抓点东西才有安全感。
接受道歉的人沉默良久,久到孟子义觉得奇怪的时候,才听见了回答:
“有撞到哪里吗?”
穿堂而过的风从窗户中央卷进来,迎面击中她的面门。孟子义的手就这样僵在沙发椅背上,整个人忽然停顿在明暗分界的边缘,世界好像由此裂作两半。
沉默让屋内人的声音变得清晰,一个她一辈子无法错认的声音。
冷白色的灯光就在这一刻从金色穹顶猛然坠落,像一把利刃遁入她的后背,于是泛起一阵钻心的痛。
同样的音色在无数个夏夜的连绵阴雨里轻轻靠在她的耳边说着哄她开心的甜言蜜语,然后是接连不断的吻。也是同样的声音在某个深冬的雪花漫天里满含痛苦地问她,惩罚还会结束吗。万籁俱寂中,她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过了很久,她挤出一丝微弱的笑意:
“不是惩罚,就到这吧。”
然后背过身,任掉下去的眼泪化成一片薄薄的白雾,和冬天的雪杂乱地落在一起。
……
屋内的人似乎诧异于没有后文的对白,脚步声细碎地响起。孟子义听得见门背后混乱又嘈杂的声响,人流涌动来往着,大喊着:“来电了!”可屋内人微弱的声音偏偏在孟子义的耳朵里落成震耳欲聋。他一向谨慎,肯定会真的来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就好像最初她冒失碰倒导演的咖啡时,会有人在事后替她偷偷补上一杯新的以作赔罪,然后过来捏捏她的脸,告诉她以后要当心一样。
干什么都替她善后,搞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总是难得周全。
他从里间走出来。
刚刚廊顶因为接触不良而忽明忽暗了片刻的灯光猛然盛大起来。李昀锐站在暗影里,她看着他,就好像隔着一条河流对望,而他在遥远的另一边。
时间好像冻结了,孟子义感觉自己似乎一直站在呼啸的山风面前,凛冽到她想流泪。
或许选择走开才最体面,但又一种强烈的情绪让她被定在原地。她就是要等到看清对方总是含着笑意的双眼闪过那一瞬间的不自然,最后听见一句伪装体面的话:
“好久不见。”
李昀锐说话时却不再带着笑意,很专注地注视着她,甚至有些过于郑重其事,还煞有介事地伸出一只手,大概是期待着一场粉饰太平的交握。这时候门被刚刚走散的工作人员推开,屋内诡异的气氛让她愣在原地,一声都不敢吭了。孟子义转头看了看那个工作人员,和她一脸疑惑的表情撞了个满眼。
不能被误会。孟子义几乎咬着后槽牙顺着李昀锐的话点了点头,选择回握住那双手:“别来无恙。”
他的掌心依旧带着薄茧,都是当初打篮球时留下的那些。还有最让人上瘾的那种近乎滚烫的体温,在最寒冷的季节也是如此。
他们克制地一触即收,快得让孟子义无法判断那只手有没有留下新的痕迹。
曾经最难耐的时候,那双手曾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或者从后背绕过去揽住一边的肩膀,汗津津地彼此遭遇,自然而然黏连到难舍难分。她被抱在怀里,无法自控地颤抖时,总是能很敏感地察觉到彼此接触的部分——尤其是那些茧还有疤——留下痒或是痛的感触,比刚刚一触即分的试探更深刻。她总是习惯性地把头埋进他的肩或者脖颈,在几乎支离破碎的时候忍不住去咬他,半哭不哭地小幅度摇头,声音一颤一颤地不断说着够了或是有些委屈地叫他小林。
到这种时候,那双手总是若有似无地划过她最敏感的侧腰,顺着微微突起的脊骨一路向上,最后轻轻握住她细瘦的脖颈,很暧昧地摩挲着。他总是喜欢环抱着她,紧紧掌握在自己怀里,防止她在剧烈的动作里撞到墙上或是床头,然后一遍遍温声去哄,重复着很快就好或者坚持一下吧。用很可爱的语气,讲着些让人束手无策的话,这样就能继续胡作非为。
或是更直白更不容拒绝地吻她,带着抵死不休的缠绵意味,每次都让人快要窒息。过程里手指要一根一根嵌入她的指缝,不留一丝余地,死死扣住。每一次紧握,都反复勾画着不容分离的誓言。
筋疲力尽的时候,孟子义会听见立式风扇摇头晃脑时不断发出的吱呀声,懒洋洋的,催人睡眠。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不那么激烈,也不那么缠绵,很安静也很细碎。那间合租的屋子实在局促,两个人几乎得天天黏在一起,才能稍微富余些。
等待机会的时间里,借着点爱意,好像就能活。
那年夏天朝夕相伴的记忆完整无缺地封存在她囫囵的梦或是酒后混乱的言语间,而那其中总是有着高速旋转的风扇叶,摇摇晃晃的小床,冰得牙酸的西瓜,满屋子的花露水香,看得见落日的天台和连绵不歇的小雨。当然,还有和她共享这一切的人。
不过那又怎么样?
她早已经说服自己,不再期待夏天。更何况,已经很多年没遇见那样高温不退的漫长夏季了。
03
《再见旧友》自从开始营销cp后就和恋综的程序变得相差无几,三组人在一栋小房子里相处几个晚上,甚至还有类似心动互选和单独约会的情节,只不过叫法不一样。
孟子义对此有点惴惴不安,尤其是已知李昀锐也会来的基础之上。她站在小屋门口,深深呼出一口气,下定某种决心一样按响了门铃。
——“姐是不是知道姐夫在屋里才这么紧张?”
——“你们俩怎么真的像老情人见面?”
可惜孟子义看不见弹幕,她只听见房子里窸窸窣窣一阵,门被快速拉开。白喆探头出来,看到她后露出一个很微妙的微笑——大概是“很久没见甚是想念”的意思。她抿了抿嘴,也象征性地笑了笑,对着白喆点点头,先开口叫了一声:“白喆。”
白喆闻言笑容更深:“想我了吗,姐姐。”
阿姐是他俩那档综艺分配的称呼,白喆当时抽中的角色身份是她的弟弟。孟子义心底划过一丝不适,她其实不太会营销自己的cp,也不喜欢这种不明所以的暧昧姿态。所以在听闻这档节目想要邀请自己时,孟子义第一反应是拒绝。不过经纪人已经帮她接了下来,意思是她现在需要更高的流量来支持她的新剧,白喆也是,所以这会是一场双赢的合作。
她回过神,对着这个似是而非的问题束手无策,只好一直拉扯着笑容。
白喆见状拉住她的手腕,笑着对她说:“姐姐好像在害羞。”
非常过界的亲昵举动。
孟子义下意识缩了缩手,想往后退几步,但生生忍住了。
“孟老师,行李给我吧。”
白喆背后传来一声很自然的招呼,来人穿着还没来得及脱掉的黑色大衣,单手摘掉围巾丢在一旁。
李昀锐就这样带着很友善的笑容,慢悠悠走过来,从侧面接过孟子义拎了半天的行李箱,很轻松地单手提过客厅,放在大家的行李区。
刚刚不断贴近的社交距离就被李昀锐不偏不倚横过来的胳膊打断,白喆也不好继续,干笑一声,把孟子义请进来。
但孟子义好像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回过神,对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白喆看着孟子义若有所思,那之后似乎是被李昀锐激起了一点胜负欲,过分殷勤地帮孟子义开始拿拖鞋、递水杯,恨不得成为专属随从。
直播弹幕对白喆帮忙帮不到正点上的行为有些无语,夸李昀锐体贴的倒是一直没断过。直到忽然蹦出来一条弹幕:“小林和孟姐是不是认识啊?”
这时候,在尴尬又沉默的三人客厅里,白喆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本意是为了活跃气氛,但这个问题一出口,整个客厅的气氛肉眼可见的更尴尬了一些。
孟子义倚在岛台边缘,在灯光下很专注地来回翻看马克杯,或许在专心致志地研究一只杯子的构造。李昀锐靠在沙发上,盯着黑屏的电视机发呆。过了一会儿,李昀锐才收回停留在某个人模糊倒影上的视线,出声回应:“认识的。”
孟子义拿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她看见里面的水荡起一阵起伏的波纹,不太平静。
白喆不知道是意识不到气氛不对劲,还是故意要搞出点动静表达刚刚他被打断的不满,固执地继续询问:“哥,你们竟然认识啊,什么时候的事?”
孟子义皱了皱眉,李昀锐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挺早了,没什么人知道我们的时候。”
白喆回过头,看向靠在岛台的孟子义,有些撒娇般皱着鼻子:“啊,姐从来没告诉过我呢?”
孟子义潜心修炼数年,归来依旧不是能忍的个性。她温和了措辞,用开玩笑的语气讲着真心话:“没告诉你的还有很多呢。”
她本质上是很直白的人,有些时候说话甚至不过脑子,也因此被大家误解了很多次。事到如今,她成长不少,也更谨慎,但毕竟本性难移,她总是做不到在应该出声的时候视而不见。
李昀锐忍住要笑出声的冲动,肩线松弛了些。他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站起身,边走边挽了挽袖子,及时出声解围:“我给大家做饭吧。”
去厨房的路有很多条,他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选择了那条经过岛台和沙发之间的路,正好横穿过孟子义和白喆之间。
孟子义眼前暗下去,又很快亮起来。李昀锐擦着她肩膀边缘,掠过她往厨房里走。
一阵风过,孟子义的发丝被牵连向另一个方向。
-
香水味道倒是变了。
那是很清淡的一种味道,说不上来的好闻。李昀锐是这样的,大多数事物在他身上都不浓烈,像是被磨钝了融化了,变成让人最舒服的那一种。
她在他身上体会过最浓烈的,恐怕只有爱。就连他的爱,都像水一样,要涓涓细流的,要孜孜不倦的,要润物细无声的。只有极偶尔的时候,会泛滥,会不受控,会轰轰如山洪。
孟子义其实是依赖浓烈的那部分。或许是在经历了糟糕关系后患上缺乏安全感的通病,她执着于寻找一些明确的证据——证明你正不遗余力地爱我。
李昀锐算是最大的例外。他不算是擅长表达浓烈的人,极偶尔的那些洪水也不算滔天,甚至可以说克制。总是有点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伤到她。
孟子义一边不明白为什么会飞蛾扑火般爱上这样一个和她全然不同的人,却又一边无可救药地贪恋着被这个人谨慎对待的感觉。这是一段过分美好和理想化的感情,孟子义常常感到某种隐秘滋生的不配得感。明明过程里她也费尽心思地去经营,也曾在夏天最炎热的夜晚跑到天台偷偷许愿永远不要结束,但五年前还是会在感知到彼此微弱的疲惫后,果断选择了远离。
她把这些都被归类为一种直觉,可以保护自己的直觉。
而她信赖着这份直觉,并奉为圭臬。
-
孟子义垂下眼,习惯性捋着食指,从指根一直到第一个指节。李昀锐瞥见这个动作,就知道她有些尴尬。他打开水龙头,水声响起来,孟子义肩膀耸了耸,像被惊醒一样。
“谁能帮我洗个菜?”李昀锐把生菜的梗去掉,放在洗手池旁边,方便来人可以很轻松地干活。孟子义闻言从岛台转过身,眼睛亮亮的,睁得很大:“我来帮你。”
一副得救的样子。
李昀锐背身对着镜头准备锅铲,还是没忍住弯着唇笑起来。
04
晚餐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
餐厅的灯光是橙黄色的,包裹在碗筷上就像裹上一层蜜糖。孟子义坐在白喆对面,旁边是谢雨。谢雨一来就话不多,对着李昀锐淡淡笑了笑,没有多余的动作,除了叫他时会轻声说一句小林,其余时候只是沉默着。孟子义支着下巴,手指在桌面上懒洋洋地敲,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李昀锐,有点好奇他在面对谢雨时的神色。
李昀锐帮谢雨拿好碗筷,正笑着看她,眼睛也是弯弯的,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孟子义收回视线,深感这一晚上糟糕至极。
“小林,和我换下位置吧?我这里是风口,太冷了。”谢雨说话的时候笑盈盈的,很温柔的样子。孟子义不动声色地低头吃饭,感觉谢雨和她的性格简直是两个极端。
她是一团火,那谢雨人如其名,就是细细的雨。
确实,这样的性子才与小林的体贴入微相衬,连她都喜欢谢雨——给所有人细心准备礼物,送给她的还是她曾经在节目里说过的,她最喜欢的某款丝巾。
她听见李昀锐笑着说了声“好”。
谢雨从她身旁走过,留下和李昀锐相似的香水气息,好像无声昭示着某种隐藏正确答案。
孟子义盯着不断冒着热气的西红柿鸡蛋汤,自顾自数着蛋花的数量。过了一段时间后,眼睛就被熏得湿湿的,微微泛起红色。
怪她先入为主地以为大家都是真利益假名号,忽略了那些可能存在的真心。
李昀锐拉开椅子,发出滋啦轻响,木头和大理石的摩擦声好像划在了她的头皮上。一阵细微的风拂过,孟子义感觉到她旁边的人终于落座。
她低着头,开始舀汤喝,一入口就被烫到,随后呛进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说来也挺奇怪的,连汤的味道好像都变了很多。时间的长度很难在不碰面的日子里被感知,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五年到底是多久,到底足已改变多少东西。她以为那场从她23岁到25岁轰轰烈烈的恋爱已经被磨钝,变得不再锋利。但事实上那些记忆很轻易就能掸去尘灰,只消得一眼就让眼睛被刺激得发痛。那些自以为粉饰完好的伤口也会毫不犹豫地在某一瞬间崩裂,让人恍然发觉竟然从未长好。
-
那是她25岁的夏天。
她那时候因为如潮的黑评诬陷已经好几年没有过工作了,而李昀锐也还没能熬出头,依旧辗转在不同剧组当着配角。无望的生活里,他们命中注定般地恋爱,合租,一起生活在一间在夏天稍一动就会汗如雨下的小屋子里。那时候的他们甚至无力去支付空调,三伏天里能消暑的只有一架慢悠悠的老式风扇。
“西红柿鸡蛋无论拿来做什么都特别好吃!”孟子义盘腿坐在地毯上,仰着脸去看在厨房忙碌的李昀锐。她坐了片刻发现自己的声音被锅碗瓢盆相互碰撞发出的动静掩盖住了,很不满意地支起身子,很大声地拉着调子撒娇:“小林——”
“在在在!”李昀锐盖上锅盖,探出头去确认孟子义的状态,发现没要求他拿什么东西过去也不像受伤的样子,才放心地缩回去。孟子义趿拉着拖鞋,慢悠悠晃到厨房,从背后抱住李昀锐,把耳朵贴在他的后背去听他的心跳声。半晌,软软地叫了声:“小林。”
李昀锐微微侧过头,手里握着的勺子还搅动着:“怎么了?”
孟子义在他背上挪了挪耳朵的位置,伸手在心脏的位置点了点:“我听得见你的心跳。”
“跳的挺快吧?”李昀锐边说边把刚刚切好的西红柿丢进锅里,没估计好距离,不小心溅起一点油花。他有点担忧地侧过身把孟子义拉到远离汤锅的另一边,抬起她的胳膊看了看:“被烫到没?”
孟子义看着李昀锐微微皱起来的眉头,忽然愣愣地笑起来:“一点点,不痛。”
李昀锐看着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笑得出来,难道把脑子烫坏掉了?”
孟子义抬手就去打他的肩膀,不满到鼻子都皱成一团,提高音量控诉:“小林!”李昀锐终于忍不住了,带着笑意靠近,双手撑在她两侧的岛台边缘,一下把人圈进自己怀里,轻轻一托就抱上台面。然后凑近,热气喷洒在孟子义的眼睛周围,惹得她只好闭上眼。
最后李昀锐只是很纯情地吻在她的鼻尖上,留下一点点湿痕,在暖黄色的灯光里亮亮的。
她侧颊开始泛红,在李昀锐过分专注的注视里彻底溃不成军,投降般地把脸埋进他的侧颈,闷着声撒娇:“好了吧?”
李昀锐绕过她后颈,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偏过头亲亲她的耳垂,似乎是感叹的语气:“好娇啊。”
孟子义从他身上起开一点,用自己的额头撞了撞他的:“这是夸我还是嫌我粘人!”李昀锐也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会粘多粘,我喜欢。”
孟子义被哄得很开心,环住他的脖子,眼睛在涨潮般的笑意里显得亮亮的,很美:“真的?”李昀锐很认真地点头,专门解释了一句:“我也是需要安全感的好吗?”
两个人就这样碰着头笑了半天,感受着对方的震动通过骨头相抵传导到自己这里,是一种很奇妙又很亲昵的体验。
“小林!汤汤汤!”
“啊对对对!完蛋了!!”
所以那天晚上,孟子义喝到了不怎么好喝的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已经不太热了而且过分酸了点,可是她记了好久好久,还有那时候一推开窗就喧嚣而起的剧烈蝉鸣,被滚滚的热气包裹着,横冲直撞地砸向他们。
好像再没有哪年夏天那么炎热过了。曾经最大胆的美梦已经悉数成真,但那时候无比珍惜的又一去不返。她常想,兴许一切都是注定。比如有得必有失,比如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比如不小心失去某个曾经不可割舍的人。
但还是在某些瞬间,很想问问李昀锐,还会留有一点余温吗?
-
孟子义借着停不下来的咳嗽把渗出来的眼泪擦掉,她在颤抖中有些快意地想,这样的话她泛红的眼眶也不会显得奇怪。
大家不明所以地给她递纸,只有李昀锐从一边拿来一杯水,轻轻放到她旁边,很细心地关了自己的麦,才低声说了句:“不急,这次的刚出锅,太烫了。”
孟子义抬着眼去看他。李昀锐也刚好垂下视线,找寻她的眼睛,入目却是一片潮红。他在身侧握了握紧张到发麻的手指,叹了口气,转身坐下。孟子义收回视线,之后的时间里却也没再碰过那杯水。
05
这一期的精选版本很快发布,刻意凸显着三对cp相处的时刻,用一些剪辑的技巧和音乐,让人莫名其妙品出一些暧昧气息。正当看完会员精选版本的网友开始刷屏“白日孟想家是真的”“林间雨秒了所有人”,忽然一大片诡异的、从未见过的口号也横空出现“昀牵孟绕真的不一样”。
所有其他家cp粉怒气冲冲地杀到昀牵孟绕成立没多久的超话,被一堆直播剪辑迷花了眼,纷纷倒戈。
——“不是,没人告诉我直播是这样的啊。”
——“你俩怪怪的!”
——“我真以为自己看恋综呢,小林你自己品品拿行李箱和给姐姐拿水还关麦说小话的那段呢,你和恋综男嘉宾有什么区别吗?”
——“这俩是真来再见旧友的啊。”
——“赌一把再见爱人。”
——“唇语大师来了!拿水关麦那段对话是:不急,这次的刚出锅,太烫了。“
——“不是?那上次是什么时候,急急急!”
——“@小林是李昀锐,你来说说?”
06
第二期录制时大家已经熟络不少,大家前一天群里已经分配好了要准备什么食材,打算一起整一顿火锅。孟子义这次是最晚来的,她一进门看到大家都忙起来了,摸着胸口,心有余悸:“播出之后网友会不会骂我耍大牌啊。”
孟子义从做配角起就一直没逃过被骂的命运,好像她的美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她的原罪,她的直率变成火上浇油。导致她现在已经被骂出经验了,逐渐开始学着万无一失。
为避免被网友指摘,她迅速钻到厨房开始帮着大家打下手。但凭她只会烹饪鸡蛋的厨艺也贡献不了什么佐菜,只好一直帮忙清洗。
“小心,开水!”
是谢雨的声音。孟子义闻声回头,她被地上交错纵横的电线绊倒,端着正烧热的火锅跌跌撞撞地歪斜过来。孟子义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谢雨倒是站稳了,但连锅带开水都砸到了孟子义的身上。她皱起眉,吃痛地叫了一声。铁锅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
“没事吧?”
厨房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正在摆盘的几人,李昀锐也在其中。他看过去,瞳孔在一瞬间骤缩——孟子义和谢雨被团团围住。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跨过地上一摊一摊的菜,跑到孟子义面前的。人群中央她紧紧皱着眉,努力地忍着要掉出来的眼泪,正靠在一边单腿站着。谢雨几乎急的要哭了,抓着孟子义的手,一遍遍重复:“对不起孟姐。”
李昀锐挤到前面,根本来不及过脑子,对着孟子义就是一句:“去上药,快。”孟子义称得上是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提醒:“先看看谢雨怎么样,是她端着锅。”
李昀锐忽然被砸中一样,沉默下来。听她忽然冒出来的话,大家不明就里地转而问谢雨的情况。谢雨这下是真的急哭了:“我真没事,看看孟姐,她被锅砸中了。”
莫名地,气氛被撒了一地的开水蒸腾得有些微妙。
这时候节目组的助理pd很焦急地跑过来大喊:“孟老师,我们带您去处理!”
孟子义闻声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终于能从这种僵持的氛围里脱身。她应了一声,正准备单脚跳出去。白喆伸出手,很担心地看过来,改了口叫她:“孟姐,我扶着你。”
李昀锐似乎刚刚回神,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他侧过身,微微俯下身子,从孟子义膝盖弯处轻轻把她打横抱起,看着有些不容拒绝的意思:“脚先不要沾地了。”
孟子义骤然失去平衡,惶恐让她丧失伪装的意识,只好沿着曾经的习惯抱紧李昀锐的脖子,额头轻轻撞上他的侧颈。像两块失散已久的磁铁毫无预兆地遇见,在所难免地彼此紧紧吸附。
毕竟这样的姿势在那间拥挤的出租屋里出现频率最高,因此孟子义无任何余地去逆反直觉驱使。
“帮我拿个冷水袋。”李昀锐依然很冷静,似乎没有被这样亲密又暧昧的姿势影响。
他说完,谢雨已经拿过来了,配合非常默契地帮忙按在孟子义小腿侧面烫伤的那里,来回滚动着给她的皮肤降温。孟子义被李昀锐抱着,跨过脚下交缠的电线和堆积的蔬菜,一路往门口走。
是旧人的情谊,还是谨慎的本能?
又或许,单纯是不想谢雨像她曾经一样被误解呢?
“小林,放我下来吧。”孟子义反应过来后就僵着脖子,固执地不愿意再一次靠上他的肩膀。李昀锐停顿了一下,没有遵循孟子义的指令,驴唇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好久,没听到你叫我小林了。”
他中间停顿了一下,发紧的嗓音像缺少松节油润滑的某根琴弦,拨动时显得艰涩。
孟子义闭了闭眼,不敢回头去看谢雨的表情会有多难看。她用了全力砸了李昀锐一拳,看着是真生气了。
李昀锐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松手,只是沉默下来,不再多说。
-
医生把最后一圈绷带缠好,孟子义轻轻抽气。谢雨在旁边握着她的手,眼泪一直掉。李昀锐站在床边,像一尊雕像一样静止着。
“你这个烫伤还挺严重的,最近别剧烈运动,少走路,省的痛。”
孟子义闭着眼点头,扶着腿还不忘抽空问:“会留疤吗?”
“好好养着勤换药就不会。”医生把处方单递过来,谢雨伸手接住,对孟子义说:“我去给你拿药!”说完一溜烟跑掉了。医生对着李昀锐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你是她男朋友是吧,盯着点,别让她多走。”说完,关门就走了。
孟子义闻言,仰着脸去看李昀锐。李昀锐对她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一点微弱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灯光原因,他的眼底有点红。
过了很久,孟子义似乎忍无可忍,终于开口:“你这样,谢雨不会难过吗?”
李昀锐似乎终于从某种状态里被解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谢雨?”
孟子义抬着眼,感觉灯光开始变得刺眼,她低下头,声音放的很低:“李昀锐,你们不在恋爱或是暧昧?”李昀锐没说话,孟子义感觉自己大概猜对了,她感觉小腿被烫伤的那里终于滞后地开始疼痛,来势汹汹,一下就让她感觉鼻子发酸,眼泪顺着眼角往外掉。
忽然有人伸手过来想帮她擦掉眼泪,声音很轻:“怎么哭了?”
孟子义拍开他的手,皱着眉:“别碰我。”
李昀锐似乎有了点头绪,他俯身,蹲在她的面前,神色很诚恳:“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误会的,但我和谢雨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完给孟子义递纸,碰了碰眼角示意她擦擦眼泪。
孟子义看了他几秒,没接他的话,但也没再拒绝那张纸巾。李昀锐看着她擦掉眼泪,依旧泛红的眼眶让他想起很久之前,他们在医院里,孟子义也是眼泪汪汪地坐在病床上,可怜兮兮地问会不会留疤。
过了很久,久到李昀锐以为孟子义不会再开口时,她却忽然出声。
“可是你们用同款香水。”
孟子义低着头,注视着窗边的影子。那些影子模模糊糊地动,好像有风吹一样。
李昀锐很轻的笑声传过来,声音终于不再生涩,甚至有些轻松:“你猜猜我为什么要来这个节目?”
孟子义又因为这句话被吊起胃口,不受控制地抬头看向他,在撞进他双眼之前移开视线。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马上要做这款香水的代言啊,还没官宣而已。”李昀锐坐到床边,支着额,笑得有点无奈,眼神静静地停泊在孟子义的双眼,不再离开,“来节目是预热,喷香水应品牌方的要求。”
孟子义愣住,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孟姐!我回来啦!”谢雨打开门,就看见两个人靠得很近。孟子义闻声回过头,在看到来人时颇为尴尬地笑了笑,而李昀锐则是挑了挑眉,让人无端品出点被打扰的意思。谢雨顿了两秒,把药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转身把门“嘭”的一声关上,留下一句:“你们继续继续啊!”
孟子义保持着扭着头的姿势停顿了几秒,有些不可思议地转回来:“她知道我们......”
李昀锐弯着眼笑:“知道啊,具体的回头和你说。你腿还痛么?”
孟子义眨眨眼,有些吃力地消化着自己误会李昀锐的尴尬。在滞缓的思绪中,很缓慢地摇摇头:“还好啦,真的。”
李昀锐知道她没说谎。
最苦的日子,她都不轻言痛的。
-
最初的见面,是他们还在做配角的时候。
那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但因为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在山里,感受没那么明显。男女主没有到场,来的是两个武替。李昀锐知道这必然是要拍山林追逐戏,正脸镜头不多,上替身理所当然。
他当时正懒洋洋地发呆,等待着化妆师给他画后一半妆容。不过当时在另一个组拍戏的男女主临时需要改妆,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优先去协调另一边。
孟子义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因为分了AB组拍摄,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那个夜晚很晴朗,没有乌云,只有皎洁的月色,像一条流淌的河,蜿蜒在他们之间。孟子义站在反光板前面,单手举着镜子,来回移动着,确认妆容。
她很美,尤其是站在月光中间的时候。
这样出众的人居然和他一样还在奔波于配角吗?
“嗨!”
李昀锐循着声音抬头,一下就撞进一双大而透亮的黑色眼睛里,随后像被漩涡吸进去一样,无法再移开视线。他张了张嘴,努力发出音节:“你…好?”
孟子义笑起来,卧蚕变得很明显,在光里微微发亮。李昀锐盯着那处亮色,思绪变得轻飘飘的。
“怎么呆呆的呢?”孟子义似乎是自言自语,说完就继续很自来熟地和他说,“化妆师不会再回来的,我帮你把剩下一半画完吧。不然上镜不好看的。”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按在座位上了,面前是俯着身子的孟子义。她遮挡住月亮,开始隐隐发着银色的光,尤其是发丝。
难能可贵的善意,还是多到能把人淹死的善意。
“别看我,看上面。”孟子义拿着刷子,悬在半空,微微皱着眉看向他的眼睛。李昀锐愣愣地点头,听话地向上看。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她不回来了?”
孟子义把刷子从他眼睛下方拿来,视线上移,看向他:“化妆师姐姐吗?”
李昀锐点头。她抿着唇笑了一下,语气里有些不得已的无奈:“我有经验的,一般都不会回来。我们可不是主角,没那么重要的。”
他张了张嘴,却没什么立场安慰。而且,她看起来似乎是也不太需要他苍白的安慰。
孟子义拿开刷子,李昀锐脸上一轻,那种痒痒的感觉消失。他听见孟子义轻声说:“大功告成。”
“谢谢。”李昀锐笑起来,眉眼弯弯,很真诚的样子。孟子义则是很大条地直起身子,摆摆手:“举手之劳。”
那场戏拍的并不顺利,尤其是对孟子义。李昀锐至今对当天的细节记忆犹新——跑得过分迅速的两个武替,压根跟不上的步伐,还有摔倒的孟子义。
那是一处很崎岖的小路,旁边是很深的坑。孟子义看起来并不善于运动,为了跟上武替,她被迫跑得很快,直到狠狠砸进坑里。
李昀锐没反应过来时,就跟着跳下去,用最快的速度扶起孟子义,语气焦急地询问:“没事吧?”
她有些吃痛地靠在他身上抽气,借着些模糊月光,李昀锐看见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横亘在她的鼻梁侧面。他来不及顾及自己过速的心跳,剧烈的风声里,他第一次感受到莫大的手足无措和被忽视的恼火。
“没人管管……”他提高了声音。
孟子义伸出手握住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笑得有些苦涩。李昀锐闭上嘴,有些不忍多看,挪开视线后感知到浓重的心疼。
工作人员注意到他们的时候这场戏已经拍完了,把两人扶上来后象征性地问了句“没事吧”,其他人也若无其事地掠过他们,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孟子义微微盖着鼻子,一瘸一拐地到监视器前面问导演刚刚那条过了没。导演点头,她才松了口气。
李昀锐很担忧地望向她,她走过来笑着说:“那条过了!”李昀锐蹙了蹙眉,没料到等来这么一句。他用在他脸上很少见的那种急切神色,反复询问她:“你不去医院吗?”
孟子义闻言微微睁大眼:“很严重吗?”
李昀锐点头。
他陪孟子义去卫生所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小镇的卫生所似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战战兢兢地给孟子义处理伤口,最后林林总总缝了五针。
李昀锐进到病房时,先撞见的是孟子义的眼泪。他沉默地站在她身边,像一尊雕像。孟子义抬起头看他,漂亮的眼睛蓄满泪水,声音颤抖地问他:“会留疤吗?”
女艺人的脸受到这么严重的伤,恐怕有如海啸临城吧。
李昀锐用纸巾点在她眼泪汇集的那处,很轻地擦了擦,肯定地回应她:“不会的。”他把自己前额有些长的碎发拨起来,露出完整的眉毛,那上面是一道浅浅的疤痕,横在眉尾,像故意做的截断一样。他笑着说:“这个伤口当时也可深了,现在是不是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孟子义看了他一会儿,就这么泪眼婆娑地笑了,带着点不合时宜的天真:“那是不是可以证明我的鼻子不是做的了?”
李昀锐半晌无言,直到感觉鼻腔泛起来些酸意,才点了点头:“嗯。”
07
“孟子义因烧伤去医院”的路透引燃全体网友对《再见旧友》的攻伐,大家轮番开始心疼孟子义,大骂节目组。这次受伤,节目组也格外重视,不断来人关心她的伤势。
孟子义靠在病床,等三小时后观察是否有用药后的感染情况才能离开。节目已经暂停录制,嘉宾都回去了,除了李昀锐还一直陪着她。
说实话,是有点不自在的,但她私心又不想让他走。李昀锐似乎已经看出她未出口的挽留,毕竟他曾经就很擅长读懂她。
“这就是被重视啊。”
孟子义仰头看天花板的时候,忽然蹦出这么一句。李昀锐正给她削苹果的动作顿了顿,很快知道她想说什么:“嗯,苦尽甘来。”
孟子义忽然转过头,颇有几分认真地对他说:“小林,你知道吗,当时鼻子划伤之后,我就发誓我也要有一天被人重视。”
李昀锐把苹果切成小块,小幅度点点头:“我知道的,像当时的男女主一样。”
“对,像当时的男女主一样。”
孟子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吃了好几块李昀锐喂过来的苹果。她皱起眉,坚决拒绝下一块递过来的苹果,带着些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李昀锐。
其实场面有些滑稽,因为孟子义因为伤口不得不翘着腿,嘴里还嚼着没吃完苹果。
李昀锐笑了一声,问她怎么了。孟子义迟疑了几秒,还是维持她一贯在情感上的警惕性和边界感,问出了他意料之中的那个问题:“你什么意思?”
李昀锐太了解她了,分寸感在她心里仿佛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的延伸,只要越过某条线,她一定会警铃大作。
他选择装傻:“什么什么?”
孟子义有点气鼓鼓地提高音量:“李昀锐!”
李昀锐叹了口气,发觉太了解彼此之后也不是件好事。之前他还可以骗来孟子义的拥抱,骗来孟子义的吻。那时候,她会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很有信心地保证:“我来教你!我可是有亲密戏经验的!”
李昀锐只是笑,一味地装傻,顺着点头。所以当孟子义喘不上气,靠着墙才堪堪站稳的时候,才发现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也发现自己受骗已久。
“你说不说!”孟子义真有点生气了,李昀锐选择见好就收,举双手作投降状,同时弯着眼笑起来:“我说我说。”
“子义,我想再追你一次。好不好?”
08
第二期播出后,昀牵孟绕超话内居高不下热帖首位:
“一片乱象里,本人感觉到了一点猫腻哈。这个昀牵孟绕你们真的没谈过吗,拦腰抱好自然地贴到脖子上,没看错还蹭了几下。蹭就算了,没人在乎某位孟老师还要欲盖弥彰地在后面抬着脖子僵在半空,死活不靠上去那段吗?这就很好品了。”
1L:细思鼻孔啊!我打这行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2L:孟姐脖子累不累?
3L:路透里一起去医院的是小林和小雨,但后面有站子拍到小雨很快就离开了,但是林锐你什么时候走的我们至今未知哈?
4L:是谁主打受伤陪伴我不说哈?
……
105L:这就不得不提到小雨是孟姐粉丝的事了,让她放弃和偶像相处的真相只有一个!
106L:小雨宝宝是成人之美的好宝宝~
……
317L:谈过八个,复合两个,经验之谈,他俩绝对是旧相好,还没复合的样子,试探的感觉很强烈。
318L:楼上好有说服力,我跟你了!
319L:这再见爱人的饭就算是路过的狗都要进来吃一口的程度。一对视就愣住,别太明显了。
……
411L:孟姐是自己cp也麦不明白,和前任也装不明白。
412L:这季还真给老友记整来老友了…^_^
09
现在的李昀锐是公认的高情商会说话,一向保持着言之有物的采访风格,滴水不漏。不过,三年前他刚刚走红那段时间,他的采访会更直白更不会拐弯一点。
谢雨至今都记得,三年前和李昀锐接受采访的时候,忽然被问到对剧中和前任上恋综的情节有什么看法。当时在一个有些逼仄的小采访间里,空气没有任何流通的余地,闷得厉害。李昀锐拎起领口扇了扇风,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呆滞,不知道这个采访间场景触发了什么,让他想得格外入神。
谢雨觉得奇怪,她扭头去看李昀锐,只看见他垂下的视线和视线范围里正在死死相扣的手。
“我会比较喜欢一些恋综的情节。”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几秒,视线停留在虚空中某点,似乎是在想下面怎么说。但谢雨直觉不是这样,李昀锐更像是在回忆。他很快接上刚刚的话,神色变得有些温柔,并不太明显,只是面部的线条变得更柔和一些:“即便你们不想在一起约会,也不得不在第三方约束下这么去做。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念念不忘的前任的话,这样会有助于......破镜重圆吧?”
这句话说完,他侧头看过来,又很快收回了视线。谢雨知道她在剧中就是所谓的念念不忘,这个对视也曾被反复作为一个糖点进行剪辑。但她看得分明,当时李昀锐投递过来的眼神似乎期待着看见什么人一样,但在和她对视的那一秒很快暗淡下去。
这一次后,她就知道李昀锐应该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前任了。
所以在后来无意中看见李昀锐的手机主屏幕壁纸是孟子义的照片,也没那么惊讶。她看着李昀锐慌乱地掩饰着,把手机息屏丢在一边,向她疯狂摆手。她犹疑片刻,还是笑着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可喜欢孟姐了,我不希望她的私事被任何人干涉。”
李昀锐似乎是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冷静下来,对她笑笑表示感激。
他有些拮据的笑意只停留在嘴角的弧度,一种更浓郁和复杂的悲伤悄无声息地融化在微微弯起的眼尾。谢雨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了,她开玩笑似的打趣了一句:“分开不会是因为你对她不好吧?”
李昀锐闻言收了笑,偏生在这种浑话上认真起来:“可能我还不够好。”
谢雨倏然沉默,想起来自己在低谷期从孟子义的采访里找勇气的那段时间。她没表态,放空半晌,只说了句:“孟姐确实太好了。”
但她私心以为,李昀锐也是个很好的人,包容和体贴,都是适合与孟子义相处的特质。从粉丝的视角出发,她无比希望孟子义可以被这样稳定又健康的爱包围着。
所以,得知李昀锐和孟子义都要来录《再见旧友》,她十分激动,并且承诺李昀锐她一定会给他俩创造相处机会——比如吃饭换他俩坐在一起之类的。只不过李昀锐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
“再见她一面,就试试放下吧。”
谢雨闻言抬起头,李昀锐已经撑起伞,迈入一片雨之间了。
10
第三期录制前一晚,“昀牵孟绕”不声不响地登顶了热搜榜首。不明所以的路人点进词条,惊得下巴脱臼。自从越来越多人察觉到两人暗暗的猫腻,各种各样的能人异士开始考古,没想到两位真是仗糊行凶。
从前几年某扑剧的花絮里翻出来两个人一起当配角的互动片段已经不算什么了,更有甚者自曝曾经是他们俩的邻居,每天都会看到同进同出的两人——
“我真的没有想到邻居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大概五六年前吧,经常能遇到一对长得特别好看的情侣,现在才知道是小林和孟姐。”
因为只是空口无凭的帖子,大部分人没有多相信,唯粉不遗余力地攻击这个网友。网友不堪被网暴,连夜从网盘里翻出储存照片——一张有点模糊的背影,廊间的灯光昏黄幽暗,女孩子把下巴搭在身边人的肩膀上,笑着侧头去看旁边高高瘦瘦的男生。
于是,一张照片引爆了全网。
-
孟子义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从剧组赶往录制小屋,经纪人在电话里急的要冒火:“虽然当事人很快删除了原博,但这张照片的流传度太广了......来不及删......感觉你俩cp也很有潜力......要不然......"
孟子义开着免提,电话那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直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里那张照片,冷白的光照得她眼睛发痛。什么时候拍下来的照片?她因为角色临时被顶替而瞒着小林偷偷喝得烂醉后被他接回来的那次,还是去和投资商喝酒喝到急性胃炎之后反过来安慰小林的那次?
太多了。角色不是一两次被更有背景的人毫无条件地拿走,为了厮杀资源而组的酒局也不是一两场。现在去回忆,其实已经忘记有多苦了,只记得每次最失意的夜晚,总有人替她擦掉的泪水。
大概是同样的原因吧,一点点冷却和怀疑都会被无限放大,她总是不够信赖太美好的感情——有点像假的。她习惯于靠征服不稳定的人和糟糕的关系来证明值得被爱,可当有人稳定地输出爱意的时候她会迎来更激烈的患得患失。
现在想起来,或许对小林太苛责,太不公平。他如果有一点退缩和迟疑,她都会迅速回避。
孟子义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想起五年前她事业稍有起色就又一次陷入情感的舆论风波,被莫名指认和知名投资商多次进出酒店。一瞬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被长时间误解而形成的仿若应激一样的恐惧占据她的心脏,不被信任的痛苦像毒蛇缠上她的四肢,让她想要颤抖。
她在那个时候疯了一样想李昀锐——远在沙漠拍戏的李昀锐。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李昀锐的消息。或许是信号不好吧。孟子义宽慰自己,深吸一口气主动打出一个电话,对面很快接通。她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说点什么。李昀锐在听筒的那边沉默,只有来回的风声。
“你......在那边还好吗?”
孟子义双手扶着手机,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泪流满面。李昀锐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他停顿片刻,反问:“你呢?”
孟子义发抖,在听筒旁边疯狂摇头。她很想说我不好,但是停顿片刻,有些哽咽的说:“我,很好。”然后慌不择路地挂断了通话。
“子义,我相信......”
最后一句话被淹没在“嘟嘟”的忙音里。
李昀锐放下手机,有些呆滞地望向面前一望无际的广袤沙漠。忽然有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带着浓重的口音:“小伙子啊,给女朋友打电话吧,跑得这么急。”李昀锐点了点头,后知后觉体味到剧烈奔跑后延缓上泛的疲惫和窒息感。他靠在一边,缓了缓心口传来的酸涩,才精疲力竭地说出一句“谢谢”。
大叔笑起来:“这一片就我家有信号,你要想打电话,就来吧。”
李昀锐很深地吐出一口气,注视着荒漠之上的一轮圆月。“沙漠的月亮美吧?”大叔和他并肩站着,李昀锐说:“是,很美。”然后仰着头,努力地想把眼泪回收。但最终还是无果,那些由悲伤粘合成的滚烫溪流,一路蜿蜒,直到淹没在汗湿的鬓角。
李昀锐在沙漠里的思念和珍重好像也延缓了信号一样,一直没能成功送达孟子义那里。他开始后悔自己的笨嘴拙舌,那天明明只是想说一句“我相信你”,可惜这份遗憾直到电影拍完也没能圆满。电影大卖,他避无可避地开始变忙,再也没能找见时间解释。不断辗转多地进行路演,和谢雨的cp营销全天下乱飞,他开始担心孟子义多想。
孟子义从那天之后一次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他打过去的几次也只是被简短的回答终结。他渐渐力不从心,变得疲惫。
他察觉到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和裂痕,或许差那句“我相信你”,或许差给彼此的一些解释,或许只差见上一面。
路演最后一个城市恰好是孟子义剧组所在地。那天结束后,一出门,就看见漫天飘零的雪,卷的满天地都是茫然的白。
他给甩了甩发麻的手,给孟子义发微信说:“下雪了。可以见一面吗?”
两句话毫无逻辑,但孟子义很快回复:“好。”
来到孟子义剧组附近的公园,雪色遮天,昏黄的路灯下,他看着孟子义刻意冷淡的神色,开始感到害怕,那些预备已久的腹稿在一瞬间被撕毁。他终于开口,一天的奔波让他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惩罚还会结束吗?”孟子义嘴角动了动,像是悲伤的前兆。她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说出那句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结局:
“不是惩罚,就到这吧。”
李昀锐看着她转身,看着她没有回头,看着她消失在道路另一边。太久了,也太远了。一句解释欠下就是欠下,好像没有任何时机填满。心脏像被洞穿了,冬天刺骨的风从中间经过,毫不留情面。西北大漠到东南小城,一条对角线的距离太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两颗心越来越远,直到再也跨不过中间滚滚的烟尘。
他第一次开始厌恶自己的过分温吞的性格,思前想后太久,欲言又止太多,造成的误会就太深。想再开口补上那句话,反而成了敷衍的道歉、欲盖弥彰的安慰。
成了孟子义最厌烦的事后诸葛。
路人和他擦肩,并没有认出他。只是手机里外放着他某部戏里的台词:
——“一子慢,满盘皆落索。”
-
“小林,你在听吗?我们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你和孟老师自由发挥,你俩的cp热度一骑绝尘啊。”经纪人听上去有些天降横运的不可置信,李昀锐说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他接到了孟子义的来电。和五年前那次一样,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再也不会因为信号延迟而误解。
孟子义没有说话,听筒另一边传来几声模糊的车笛。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没有再迟疑:“子义,五年前那天晚上我跑了三公里,在到信号站的第一秒接到你的电话,我庆幸地想大笑。其实我当时想和你说的,只是一句话。”
他忽然感觉喘不上气,哽了一下,不上不下地停在这里。
孟子义那边传来很模糊的一声:“然后呢?”
他忽然获救,大量空气涌入他的肺腑,他提高音量,缓慢而坚定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我会永远支持你。”
孟子义那边半晌没有说话,很重的呼吸声起伏着,像夜晚的海浪。
她曾经在综艺里说,喜欢一个人很坚定的选择和很明确的喜欢,而真正当有一个人违背着自己内敛谨慎的本能,在漆黑的夜色里近乎冒失莽撞地和她说出一句迟到五年的话,她有的只是心疼。
好像这种时刻,讲爱都太轻。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说:“好。”
李昀锐的声音在听筒里变得有些沙哑,或许是信号不好的原因:“你还记得那张照片吗?”
孟子义没有出声,李昀锐自顾自往下说:“你说你生日那天会有射手座流星雨经过那间楼的楼顶,要一起去天台许愿,可是我们从剧组赶回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你还笑着安慰我,过隧道的时候许愿也一样。还记得吗?”
孟子义“啊”了一声,从琐碎的回忆里翻找出那一天,低低地自言自语:“那次啊。”
李昀锐笑着说了句“对”,他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无比郑重地说:“明晚也有流星雨,会经过我们那间楼的楼顶,只是不是射手座。”
“所以?”
“明天的mini date愿意和我再看一次吗?”
“万一录制的时候,约会咱俩约不到呢?”
“不会的。总不该次次都错过。”
李昀锐被逗笑了,可语气还是很认真。
孟子义也跟着他笑起来,欲语泪先流:
“对,不该错过了。”
夏天苍白已久,等待爱的人为它填满崭新的解释。我的爱人,这次请别再踟蹰。
-tbc-
写在最后:
其实这篇真的只是因为小林的恋综梗!但莫名其妙写了好长,想到异地恋的困难就要碎了,于是写到现在都没能把所有铺垫都填满…但也好幸福,第一次磕到这么有话可说,感觉想写的好多好多!后续可能会补一点短打之类的🤔比如mini date发生的事~
还有出租屋文学这里,其实我很心疼两位独自挨过的日日夜夜,所以我私心很希望他们早点遇到,如果真有心意相通的人可以在低谷的时候陪伴你,那可能会更开心一些吧!
感谢大家看到这里,喜欢的话留下红心蓝手或者想说的话吧🥰🥰
-正文结束在这里,后面放了一个彩蛋,不影响全文阅读,纯粹是为了参加一个活动和不被限流🥹我的正文会一直全免的,大家放心~
-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小彩蛋!是关于流星雨的前因(xql甜甜的傍晚和送生日礼物环节)还有一些孟孟视角的碎片~
【孟宴臣X黄子诚|中秋🌕】way to home 长路归家
孟宴臣X黄子诚,前后无意义。
应该是个小甜饼,愿大家今晚都可以和爱的人一起度过。
黄子诚带孟宴臣回家过中秋:有些人已经成长,有些人需要开启新的人生。
私设黄子诚是学生物的。毕竟国坤应该不想和国安有什么关系(其实就是我还没编好),但孟宴臣当天使投资人搞风投的时候确实投了云济制药。
我好像并不太擅长日常,我努力了,也希望你看得开心。
===
01
从燕城到津海的飞机需要3个半小时,孟宴臣买的是中午12点的票。
从早上六点开始,黄子诚就开始在微信里轰炸他,
- 快问快答,1525,2019,7953,9与今天...
孟宴臣X黄子诚,前后无意义。
应该是个小甜饼,愿大家今晚都可以和爱的人一起度过。
黄子诚带孟宴臣回家过中秋:有些人已经成长,有些人需要开启新的人生。
私设黄子诚是学生物的。毕竟国坤应该不想和国安有什么关系(其实就是我还没编好),但孟宴臣当天使投资人搞风投的时候确实投了云济制药。
我好像并不太擅长日常,我努力了,也希望你看得开心。
===
01
从燕城到津海的飞机需要3个半小时,孟宴臣买的是中午12点的票。
从早上六点开始,黄子诚就开始在微信里轰炸他,
- 快问快答,1525,2019,7953,9与今天或我们有什么关系?
- 你起了吗?
- 你早上是不是还得去趟国坤?你今天是12点从燕北国际机场起飞的啊,你别耽误了飞机!
他在去机场的车上抽空回复了一条
-在路上了
-2019是咱俩相遇的那年?
-其他的呢?
屏幕熄灭10秒后电话就打了进来,孟宴臣把驾驶室和后座的隔板打开,然后接起了电话。
‘比我想象的还早啊!孟宴臣,你说你是不是也特别特别想见我。’电话一接通对面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来。
孟宴臣放松的往后靠了靠,然后轻松的笑了:‘对,想你。’
这太坦诚了,坦诚到黄子诚忽然无话可说,哦对了,谜语:‘哎,你快想,数字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还有半个小时到机场,不急,你可以慢慢讲’
02
2019年冬天,两人相遇在距离北京7935公里的布鲁塞尔。
12月的布鲁塞尔不是很冷,虽然湖面也会结冰,但落下的雪总是随下随化,挂不上树梢盖不平地面。孟宴臣在西装外只套了一件长风衣,云济制药这个季度的报表并不算好看,生物医药向来是长线项目,他之前也不急,明浩投资正逐步走上正轨,投资回报率高的项目他手上有好几个。只是最近恰好有一段相对长时间的空闲,于是决定来欧洲见见几个合作的研究所。
多了解一点总是好的。
讨论完关于抗癌药物的临床试验进展,初步敲定接下来要追加的投资后,负责人问他要不要去他们的实验室看看,实验室有个中国的博士后研究员,可以顺便给他讲解一下。
孟宴臣出于礼貌答应了。
给他介绍的研究员就是黄子诚。他脱下实验服挂到细胞实验室的门后,露出里面的蓝色帽衫,看起来像个大学新生,他对着孟宴臣侧头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两人并排走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临近圣诞,实验室的人大部分都请假回家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黄子诚关上门,给孟宴臣拉过来一把椅子,然后打开电脑,在一堆小组汇报的ppt里找出标着毕设的那个,翻到第二页:
‘我们这个项目呢,目前是靶向针对CD70,通过不提依赖性细胞毒性作用,增强抗议依赖性细胞介导的细胞毒性作用,杀死表达CD70的癌细胞。已经开展的目前有三项CAR-T临床试验,最快的已经进入了二期……’他暂停了一下,侧头看着孟宴臣,‘这涉及的可多了,你有什么具体想了解的吗?’
孟宴臣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英文,忽然想到自己之前教育下属,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做,他现在把这句话送给自己:‘不好意思,说实话,我没有听懂。’
‘啊?这都招的什么研究生啊’黄子诚小声嘀咕,
孟宴臣也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装,‘您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
‘……来我们实验室做毕业设计的免疫学研究生?刚才Lukas跟我说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研究到哪儿了啊……等下……介绍一下……我们的研究…’
不是解释一下我们现有的毕设项目。
他迅速敲击键盘打开另一个网页,翻出日程本,里面在今天显示有一个研究生面试。他读了一遍,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查了下邮箱,果然发现两小时前教授通知他临时取消了。孟宴臣凑过来指了指未读邮件里的一条。黄子诚点开,里面写着合作企业云济制药的投资人会在今天来参观实验室,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明浩投资的中文标志。
黄子诚把脸埋进手里:‘有地缝吗’
孟宴臣:?
‘我想钻进去’
孟宴臣把试图藏进椅子里的人扒拉出来:‘重新认识一下,明浩投资总裁,孟宴臣。’
‘对不起对不起’黄子诚诚惶诚恐地接过名片,然后认真的收进抽屉里,
‘所以您就是金主爸爸吗?’
‘爸爸,对不起,我错了,爸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别告诉我教授,Andreas虽然人好,但是记仇还八卦,我保证放假回来第二天全实验室就都知道我把你错认了。‘
‘……你别叫我爸爸’
‘哥哥?’黄子诚把头蹭了过来,双手自然的环上孟宴臣的右臂,脑袋在孟宴臣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哥哥你最好了哥哥,贴贴’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孟宴臣闭上眼睛翻了个白眼,意料之外的没有把青年从身上推走。
就当是个给海外同胞的善意吧。
他看着对方的毛茸茸的头顶,忽然想养一只狗。
这个想法在一秒之后被抛在脑后,付闻樱女士不会同意的。
03
三天后,瑞士。
不会吧?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孟宴臣和黄子诚同时想。
瑞士的巴塞尔有近百家癌症相关的独立研究所,孟宴臣的行程安排的极紧,城区里偏偏开车又不方便,只能坐电车通行,路过中心广场的时候,孟宴臣看着一个熟悉的人跳上了车,对方也同时看见了他。
‘孟宴臣?’黄子诚几步跨过来,摘下帽子和围巾,坐到了他对面,孟宴臣给了助理一个眼神,后者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文件上。
‘这也太巧了吧‘黄子诚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
‘才三天,不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天这都九年了,你来巴塞尔干嘛?’
孟宴臣从助理手里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右上角是公司的logo,黄色的正六边形背景里圈起一段简笔双螺旋:‘Vector BioPharm,你也了解利用SHREAD的靶向基因药物吗?’
……他真的了解
这世界太小了了,黄子诚点头:‘我在之前读研究生时候的学姐兼我的嫂子,吴熙,就在这个实验室。’
他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但是啊,我今天真的不想聊学术了,我好不容易放假了,你还是到时候和他们聊吧’
孟宴臣点头,把视线转向窗外,电车路过中心火车站,半车人都下车了。车厢里忽然安静了许多。
‘我们圣诞节和新年也是有假期的啊,我就前后多请了几天假,来找我学姐玩儿,这就遇见你了,你说巧不巧。哎,哥这是你第一次来瑞士吗?其实我去年夏天来过,去了格林德沃看了少女峰,还去了卢塞恩,你知道吗,哪儿有个全世界最陡的登山小火车吗,可惜它冬天不运营,不然我一定推荐你去哪儿。’黄子诚把手机戳到他眼前,‘加个微信呗,你在瑞士要是有空闲的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滑雪’
‘不可以?’黄子诚的笑容消失了,有点尴尬的准备吧手机揣回兜里。
‘可以’孟宴臣低头翻出手机,把二维码打开递过去。黄子诚扫出来很快点了发送申请。
黄子诚有过剩的分享欲,孟宴臣在当天下午发现。
大概是知道孟宴臣也在巴塞尔。他把自己的行程事无巨细的讲给孟宴臣,从最好吃的芝士火锅到当地的手工巧克力。从大教堂上的日晷到剧院前的喷泉雕塑。孟宴臣十分不捧场的对这些图片毫无回应。
第二天下午孟宴臣正好也路过同一个喷泉,他忽然想拍一张照片。拍完之后,鬼使神差的,他把照片分享给了黄子诚,对方的回复来的迅速,
「我在采尔马特!这儿基本都是滑双板的,感觉我格格不入的」然后是一张照片,
孟宴臣放大照片,黄子诚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抱着单板,背后是马特洪峰。
黄子诚的生活和自己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他丝毫不介意每天从他那儿接受新的消息。
比如巧克力测评,比如单板滑雪——从入门到放弃,比如加了苹果酱的意大利面,或是加了肉桂粉的南瓜汤。
「这什么魔鬼料理」
他在晚餐的时候特意点了后者,对黄子诚的评价不置可否。
他很好奇为什么毫无相干的两个人在几天之内忽然有了这么多交集,黄子诚的每一天都是鲜活的,他似乎能从每条消息里感受到对方雀跃的灵魂。
让他对手机的震动提醒都有了期待。
「孟总你欧洲都去那些实验室啊,说不定我有认识的同学呢?」
「接下来去布达佩斯,然后就回国了。得回父母家老宅过春节。」
黄子诚看着手机张开嘴慢慢形成了一个O形。
「我觉得吧,有的时候,我们就得信命」
「这不是巧合,这是命」
「哥,你接下电话」
黄子诚先是开始絮絮叨叨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一天里发生的新鲜事儿能比孟宴臣一个月都多,雪山里有人差点丢了条狗,下午开始当地人就已经结束滑雪开始在酒吧里喝酒,晚上青年旅店里有有个人过生日于是邀请了所有人观看打火花表演。
孟宴臣让他歇会儿去喝口水,然后说重点。
‘你去不去布达佩斯Coldplay演唱会,票已经买了,咱俩一起吧,熙姐不跟我去了,我哥请假成功,要过来找她。我刚愁我第二张票怎么办呢。哥你就是天降救星。我们一起去吧。不占时间,是晚上,你白天参观完实验室来就行。’
‘我这次是去开会’孟宴臣开始动摇。
‘那也行啊,开完会正好放松一下’
孟宴臣还是去了。
演唱会精准的在孟宴臣的雷点上蹦迪,物理意义上的蹦迪。黄子诚买的还是站票,他拉着穿得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孟宴臣站在人群中间,后者死活不愿意带上手环,于是两个发光手环就都套在在了黄子诚手上,他随着节奏跳得开心,举起的胳膊就没有放下过,在零度出头的晚上出了一头薄汗,很多首歌都是全场大合唱,孟宴臣一首也没听过,黄子诚贴着他的耳朵唱 ‘if you never try you will never know’,比周围温度高出去多的气息喷到他脸上,他忽然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上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他依稀想起演唱会的主题是宇宙的力量,全场的手环恰到好处的在此刻让体育场变成了一片星空。
I want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他在一个瞬间坠入了一场梦,梦里黄子诚吻上了他。
There’s a feeling within me, an everglow.
孟宴臣向来是个既有边界感和分寸感的人,但他一次次的让黄子诚闯入了他的生活,它允许对方闯入自己的私人空间,他给了对方自己的私人微信,他回复对方的碎碎念,他接受这个人的靠近。
或者追求?
孟宴臣吻了回去。
演唱会到了尾声,烟花在夜空肆意绽放。
这不是一场梦。
You know I love you so.
04
除夕夜。
孟家没有守岁的习惯,吃完饭坐下喝了一会儿茶父母就都去休息了。孟宴臣和家人的交流在最近越来越少,聊起来也只是工作,这并不是一个适合除夕夜的话题,孟怀瑾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道了声除夕快乐就去了书房,孟宴臣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忽然心底升起一些寂寞。
孟宴臣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黄子诚的电话,‘我今天尝试做了年夜饭,其实主要是我爸和我哥做的,但我打了下手,我觉得明年我肯定可以掌勺!’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一刻不停的说了起来‘今年的春晚不是特别好看,我爸和我哥打牌呢,我好不容易假装输给他们才躲出来给你打的电话,’
孟宴臣没有来的放松了下来,嘴角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你打牌很好吗?’
‘这不是重点’手机对面有隐约的风声,还有嘈杂的背景声,‘你把摄像头打开’
孟宴臣照做了。
起初屏幕是一片漆黑,然后他看见了,一朵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盛开,图像不是特别清晰,声音也有点失真,然后摄像头被转过来,黄子诚站在阳台上,眼里倒映烟花的明亮。他咧嘴笑了:孟宴臣,祝你新的一年开开心心,我希望你过得快乐。
孟宴臣捏紧了手机,心跳忽然加速起来,无处安放的情绪喷涌而出。然后他释然着笑了:‘子诚,我也爱你,春节快乐’
在对方因为震惊而忘记说话的两秒里,孟宴臣心情舒畅的迅速结束了通话。
05
黄子诚对于春节后孟宴臣只在家呆了一天就回去工作这件事儿之后感到不可思议。
‘你要不要来我家继续过节?公司就你一个人你不冷清吗?’
‘不,我更有效率。’
‘我们7号有特别好看的花灯,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包饺子?你喜欢韭菜鸡蛋吗?不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包猪肉三鲜。我爸特别会做饭!你有啥想吃的提前和我说我让他去买。‘
‘我想见你。‘
孟宴臣被一顿直球猛击的有点招架不住,他说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想想。
挂了电话孟宴臣把肖亦骁摇出来喝酒,
‘他邀请我去他家过春节’
‘谁啊?’肖亦骁仿佛听了个笑话,‘有个妹子邀请你去他家见她父母,你还在思考要不要同意’
‘是男的,见他爸,他妈不在了。’孟宴臣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球叮当转了两下没了声音。
肖亦骁把自己一口酒呛进了鼻子里,他把杯子放回茶几上然后挥着手找纸巾,孟宴臣善心大发的递给了他一张,他擦了擦嘴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你啥时候喜欢男的了?’
‘我也没说过我喜欢女的啊’
‘对不起,我收回我的话,你啥时候开始喜欢人类了’
孟宴臣冲着他的胳膊就给了一拳。
‘所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俩都到这个地步了吗?’
‘上个月。’
‘孟宴臣你知道吗,你现在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肖亦骁重新端起杯子,‘你栽了。’
06
正月初五
站在门口的孟宴臣没有来的有点紧张。
他的手举起又放下,反复三次后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黄子城,屋内暖气开得很足,他光脚穿着短袖短裤被门口的风吹了一个哆嗦,孟宴臣赶紧把他跟进去然后反手关上了门。黄子诚整个人顺势挂在他身上晃了晃才松开,回头冲着客厅大喊,老黄,晚饭加个人。
孟宴臣没有来的松开了身侧握紧拳的手。
把孟宴臣介绍给哥哥和爸爸之后,黄子诚就把他晾在了沙发上然后绕进了厨房,黄家明家的餐厅和厨房是打通的,中间用一个岛台隔开,孟宴臣的视线跟着他游走到厨房。黄子诚从他爸切好的食材里挑挑拣拣出半根黄瓜叼在嘴里,顺手关上黄家明半打开的冰箱门然后靠在上面:‘爸,我能去你那公司上班吗?我,211本科,985硕博连读,欧洲博士后,怎么样,专门研究肿瘤免疫,抗癌药物的研发。简历够不够漂亮?’
‘你从我的厨房出去,别犯病。’
‘爸,求求了,你们集团不是招人呢吗,我投简历了,能不能——?’
‘给你开个后门?’黄家明把黄子城从冰箱前面扒拉开,从里面拿出俩西红柿。
‘哎对,老黄你怎么这么上道啊!’黄子城从后面搂住黄家明,
‘刀!你小心点刀。黄子城,你做梦呢吧,没门,自己面试去。’
‘……哎你这老头怎么这样啊!’
放在一个月前,孟宴臣想都没想过这样的画面。这样的交流在孟家老宅是不可能发生的,而现在,他看着黄子城直呼他爸的名字,听他俩互相抱怨,为和面加多少水争执不休。高天阳看着父子,偶尔被迫被拉进谈话,神情带着疲惫的舒适和轻松。
他哥干啥的来着,孟宴臣想了想,黄子诚提过一嘴,好像是国安,但他现在满脸放松和安然。
终于被赶出来的黄子城回到客厅瘫倒在沙发上,头枕在孟宴臣的腿上。
又是一个会被付闻樱女士禁止的动作。孟家的孩子,必须坐有坐相,站有站样,儿时的孟宴臣一度怀疑沙发的靠背是不是单纯为了好看,毕竟自己的亲妈从来不让自己靠上去。他抬眼打量了下高天阳和黄家明,二人的神色如常,显然这是他家的日常,他缓慢吐气,把手放在黄子城头发上顺着旋打转。
‘你别给我揉秃了’黄子城打掉他的手,然后坐起来看着他哥‘我要失业了,你舅都不救救我’
孟宴臣终于没忍住笑,他甚至觉得幅度过大,连带着自己的脸上都带上了温度。
07
1525是什么意思?
是今天你到津海的时间,我知道你3点25落地,这样我两点就会开始很高兴,时间越接近,我就越高兴,等到了三点,我会很焦虑,坐立不安。但我已经发现了幸福的代价。如果你来的时间不确定,我就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开始期待你的到来……我们需要仪式。
所以1525在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数字。
‘这是你背下来的吧?’
黄子诚除了《哈利波特》系列最喜欢的书就是《小王子》。
孟宴臣陪他看过一遍电影。黄子诚总有各种各样的仪式感,比如两个人的电影约会,一定要在家里的沙发上堆满抱枕和毯子,要准备好爆米花和可乐;比如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晚安,有一次孟宴臣急着开会没有回复早安,结束就看见手机里不下十个未接来电,匆忙回拨过去才安抚了黄子诚悬着的心。从此无论孟宴臣有多忙,都会记得早晚的消息。
‘你又拆穿我,但我加了最后一句。’
‘所以孟宴臣,我已经开始期待你的到来了。’
08
那9是什么意思
你落地了我告诉你,我今天打算把车停车库,这样可以进去接你。
孟宴臣一出来就看见了黄子诚,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上面是一朵巨大的太阳花。
他笑得也挺像那花儿的。
黄子诚冲着他挥了挥手然后大步朝他走来,直接双手环上孟宴臣,‘我想死你了’
孟宴臣紧了紧搂在黄子诚腰上的手。然后上下撸了撸,‘走吧’
‘不行,再抱一会儿,我们已经两个星期没见了,得补回来’
‘你得数到100’
‘1,2,3,4,5,6,100。好了’
‘孟宴臣你做弊,’他把鼻子在孟宴臣脸上蹭了蹭才恋恋不舍的松开这个拥抱。
‘所以,9?’车驶出地下车库,孟宴臣终于想来问道
‘今天是9月29号’黄子诚直视着前挡风玻璃,面不改色的扯谎。
孟宴臣哼了一声。
‘算了,我不好意思说。‘
‘那我替你说’
‘我也很爱你,我们会长久的在一起。’
‘话说,黄子诚,谐音梗是要扣钱的。你知道吗’
‘孟宴臣你能不能闭嘴。’
09
黄子诚把车停在超市门口
‘下车,老黄说家里还差点东西,让咱俩带回去。’
孟宴臣推着购物车,黄子诚翻出手机微信,拉到他爸的对话框,开始指挥:
‘要那个小葱,对对对,一把就行,就呛个锅’
‘两斤排骨,哥那是牛肉,你不认识肉你还不识字儿吗?’
‘排骨当然是猪肉啊!常识!孟宴臣!这是常识!’
‘爸说家里还有土豆,问你还有啥想吃的随便买就好,哥你吃鱼吗’
周围人群来来往往,节日期间的超市总是拥挤的,但孟宴臣在嘈杂的嗡嗡声中找到了久违的平静,那是每一次在黄子诚身边的感觉,如此平凡,如此鲜活,如此脚踏实地。
在公司和父母家的时候他总是紧绷着的,一口气聚在胸口,那种警戒总在他试图放松下来的时候卷土重来,随时鞭策他不能松懈。这种力量如此真实,如此不安。
但黄子诚是安定的,是可以信任的,是可靠的。他的温柔从咖啡色的眼睛里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于是他心口逐渐开裂流出一股暖洋,安抚着全身。
黄子诚就像他的一只锚,让站在他身边的孟宴臣永远不会垮掉。
这是他渴望的全部了。
他的一部分留在被打碎的家庭合照里,被收起的蝴蝶标本里,被烈酒灌醉的夜里,但那不是全部,他还活在这里。
并且他坚信有一天他会全部生活在这里。
路过零食区的时候黄子诚随手拿了两袋薯片扔进购物车,孟宴臣顿在原地‘少吃垃圾食品’
‘但我想吃’黄子诚跟着他停了下来,然后他靠近孟宴臣迈了一步,伸手握上孟宴臣握着手推车的手。
孟宴臣只纠结了一秒,反客为主的把黄子诚的手抓进手心,十指交叉,‘你不能老用这种方式’
‘可是每次都有效啊’他眼睛里盛满笑意。
两包薯片安全的躺在购物车里,直到结账。
黄家明很会做饭,黄子诚却是30多年也没学到一二。于是孟宴臣脱下西装,卷起袖子进入厨房,黄子诚盘腿坐上沙发翻出switch在客厅连上电视开始和他哥打超级马里奥。
孟宴臣曾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过黄子诚为什么你和你爸对咱俩的关系适应得如此良好。
黄子诚一脸理所当然:因为他爱我啊。
原来如此简单,他想了想许久没有明白如何处理和父母的关系,现在他似乎站在了正确的路口,只需要继续往前走。
这是俩人第一次在家里过中秋,孟宴臣看着面前的螃蟹无从下手,黄子诚瞟了他一眼:‘你不会,不会吃螃蟹吧?’
他真的不会。吃起来不优雅的东西不会上孟家的餐桌。
黄家明大笑着去厨房拿出来把剪刀,跟他说孩子你这么剪开,这么捅出来扒拉出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黄子诚把自己的蟹肉剥出一小碟偷偷放在他面前。
高天阳表示没眼看,没眼看,早知道我就去找你熙姐过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月圆如诗画,
黄子诚拉着全家去阳台上许愿,
‘你还信这个?’孟宴臣看着月亮,却心不对嘴的双手合十在面前闭上了眼。
许我们幸福,许家人安康。
高天阳把孟宴臣拉到卧室给了他一张电影光碟,孟宴臣低头,封面是兔子圣诞老人丑了吧唧的小仙女和一个银发男孩。
孟宴臣:?
高天阳无奈的解释:‘你俩一起看吧,他就是看完这个才相信月亮能还愿的。’
孟宴臣翻到背面,看到发行日期绷不住了,‘感情他二十多岁看完了还信啊?’
高天阳认真的点了点头。
晚上他回到了黄子诚的家,俩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黄子诚挤着挤着就又半躺在了孟宴臣身上,他从手里拆开的一包薯片里用指尖夹出一个喂道孟宴臣嘴边:尝尝
孟宴臣嫌弃的看着他
小狗用眼神攻击
孟宴臣溃不成军。他顺从地低头用嘴接过了薯片,然后再次低头,这次舌头舔过黄子诚的指尖。
黄子诚从后颈麻到脚尖,把手里的薯片扔到茶几上然后翻身跨坐在孟宴臣身上,孟宴臣配合的抬头,手抚上他的侧脸,久违的唇齿相依。海浪撞进心脏,血流在身体里轰轰作响。
月亮什么都知道,所以你和她许愿,她都会帮你实现的。
10
彩蛋。
黄子诚挑大梁,烧鱼。
五分钟之后他举着铲子跑出来找他爸:
‘我跟你说那鱼,那鱼完了!’
===
魏大勋在妻子的浪漫旅行里去的就是,布鲁塞尔,瑞士,布达佩斯。
我没完整看过综艺,我让我朋友看了一遍然后告诉的我。可能有出入。
瑞士的部分其实编的最多,毕竟我真的住这儿,所以不想写的太真。
Coldplay的演唱会不在一月份。但布达佩斯的票确实比较好抢。
英文部分都是酷玩的歌词。他们的现场真的是我最爱的。
喜欢小王子的是魏大勋。
薯片确实是垃圾食品,但可以吃。
天时地利人和,但我不会写滚床单,所以他俩没滚,子诚宝宝一夜无梦,孟总一夜春梦。
电影是《守护者联盟》
再此祝大家中秋快乐,平安团圆。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魏大勋×孟宴臣】哥哥爱我好不好(一)
阳光攻×霸总受 多香啊
注意避雷,不要站反
大概就是魏大勋穿越到了孟宴臣的世界。
立意:谁都值得拥有炽热又直白的爱。
“啧。”
餐厅明晃晃的灯光下,魏大勋放下手中的手机,皱了皱眉。
网友剪辑的一个视频,让他心里突然很难过——
在他拍的那个剧里,女主角许沁总是在选择男主角宋焰,而对她有某种感情的配角孟宴臣,也就是自己扮演的角色,显得那么让人心疼。
一次次落寞的转身,被束缚的“蝴蝶”,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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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魏大勋穿越到了孟宴臣的世界。
立意:谁都值得拥有炽热又直白的爱。
“啧。”
餐厅明晃晃的灯光下,魏大勋放下手中的手机,皱了皱眉。
网友剪辑的一个视频,让他心里突然很难过——
在他拍的那个剧里,女主角许沁总是在选择男主角宋焰,而对她有某种感情的配角孟宴臣,也就是自己扮演的角色,显得那么让人心疼。
一次次落寞的转身,被束缚的“蝴蝶”,逃不出去的牢笼,不能光明正大言说的爱意……
当剪刀手把这些片段剪辑在一起,他好像又一次和孟宴臣共情了,像当初拍剧时的那样。
“小白,要是哥能和孟宴臣见面就好了,我分分钟帮他把许沁拿下……”
信息还没发出去,一阵眩晕,魏大勋成功瞬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屋内电脑桌,椅子,文件……
这不就是孟宴臣的办公室!
魏大勋倏地闭上眼:“三二一!”
“刷!”他睁眼,并给自己的动作配音,结果还是站在在原地。
魏大勋扶着椅子坐下,不知道是何心情,喃喃自语:“不会吧,真的来了……”
老爸老妈,别着急我还活着,就是你们暂时见不到我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正当他捋清思路时,门开了,魏大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来人拉进来,然后快速关上门。
“快快快。不能让人看见!”
来人正是孟宴臣。
孟宴臣:?
怎么……
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眼前这个“他”——头发松松地摆在头顶,白体恤和简单的卡其色长裤,整个人是个很舒适休闲的状态,脚上还穿着拖鞋,一脸紧张的东张西望。
魏大勋亲眼看见自己扮演的角色,有种老母亲见儿子的喜悦,虽然是同一张脸,他拉着呆愣的孟宴臣坐下,上下摸摸拍拍,很是满意。
“这家伙真结实有力,哎呦我咋这么老帅呢!”
“这位先生,你……”孟宴臣不适应陌生人自来熟的亲昵,况且眼下的情况太怪异了。
他猛的站起来,后撤两步,神色警惕:“你是谁?怎么和我……”
“叩叩”有人敲门。
俩人对视,魏大勋无辜地摊开双手,孟宴臣也知道现下不能让别人见到他,否则他真的说不清了。
于是把人推到隔间休息室,冷声道:“待着别动。”
魏大勋故意叹了一口气:“儿大嫌母丑啊。”
“嘭!”地关上门。
孟宴臣无语。
大约过了十分钟,门被拉开:“出来吧。”
花了好几分钟,孟宴臣稳定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地总结所有的信息,得出一句话:“我……不是人?”
“嗯?嗯!你可以这么理解,你确实是以我的外貌为基础,创造出来的形象。”魏大勋好奇地摸摸这,碰碰那。
这真是和剧组搭建的场景一模一样啊。
孟宴的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道暗光。
良久,他悠悠吐出一句话:“那我怎么才能真正存在?把你杀了吗?”
魏大勋瞬间一动不敢动,咽了咽口水,汗毛倒立。
他凑到孟宴臣身边:“好兄弟,别别……我们是可以共存的,可以共存的。”
孟宴臣抬起眼皮,淡淡地说:“别紧张,开玩笑的。”
魏大勋眼珠子一转,笑得灿烂,梨涡很明显:“这样,我我,我很有用的。我可以帮你追到你妹妹!真的!”
“妹妹”让孟宴臣始终不变的表情滞了一下——这件事他都知道,看来这个人确实没有骗他。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好啊,你想怎么帮我?”
魏大勋得意地挑了下眉,他就知道孟宴臣吃这一招。
“首先呢,先给我提供一个住的地方。”他指了指自己。
“你也看见了,我没法出去见人!所以要准时准点给我安排吃的,喝的,用的……”
“对了!”他像是想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打了个响指:“我没钱,你别跟我要!”
孟宴臣点头:“我自己有一套房子,你直接和我住在一起。”
“啊?”魏大勋反应过来,喜上眉梢:“好!”
他坐下,慢慢慢慢挪过去:“欸,孟宴臣,你知道观众多喜欢你吗,他们解读你理解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包括我,我也很喜欢你。”魏大勋眼睛都在发亮。
非常诚挚直白又热烈的话。
孟宴臣眼皮颤了一下。
说到这,魏大勋突然想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前许的愿望,他坐正了身体:“孟宴臣,我一定会尽力让你如愿的。”
“你相信我。”
孟宴臣沉默地看着他,好久都没动作。
良久,他扶了下眼镜,低着头,礼貌又疏离:“谢谢。”
【楼诚及衍生】欢迎乘坐木维的飞天神毯
一个目录
一发完:
楼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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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
谭赵:
黄曲:
庄季:
【庄季】大猫撒娇记:
凌李:
凌漂亮与李可乐:
【凌李】凌漂亮与李可乐的假期生活
洪周:
【洪周】周超仍未知道他哥到底胜了几次新婚其他:
多cp:
系列文(可单独食用的系列短篇):
中篇完结:【庄季】云若满了雨:
日记体完结:
脑洞/段子合集:
诚楼/城楼衍生点小号:柴虫
【谭赵】归去来(番外之高考联文上海卷)
一篇严重跑题的文章,外加拖延考试时间,实在抱歉 @烟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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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端午,琴姨想着还是要包一些粽子,吃不吃的也应应景。谭宗明对此类黏黏糊糊的节气食物无甚兴趣,赵启平则相反,他本就喜欢吃甜的,现下更是对“包”来了兴致,碧绿的苇子叶拿在手上,灵巧地卷成一个小漏斗,填上白白的糯米和各类馅料,用各色彩线扎紧,看似简单易学,真正操作起来竟也不比一台手术省劲儿。琴姨熟能生巧不一会儿...
一篇严重跑题的文章,外加拖延考试时间,实在抱歉 @烟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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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端午,琴姨想着还是要包一些粽子,吃不吃的也应应景。谭宗明对此类黏黏糊糊的节气食物无甚兴趣,赵启平则相反,他本就喜欢吃甜的,现下更是对“包”来了兴致,碧绿的苇子叶拿在手上,灵巧地卷成一个小漏斗,填上白白的糯米和各类馅料,用各色彩线扎紧,看似简单易学,真正操作起来竟也不比一台手术省劲儿。琴姨熟能生巧不一会儿已经包了好几个,赵启平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包好了一个拎在手上看了看,总算还像是那么一回事。谭宗明一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此刻手上的粽子被他蹂躏得惨不忍睹,形状怪异不说还漏米,他只好尴尬地咳嗽一声,默默放下,随意起了一个话题。
“明天是不是该高考了?启平,你上班记得绕着点学校。”
“嗯。”赵启平头都没抬地应了他一句。
“你当年参加过高考吧,既然学医怎么当初没报协和?”谭宗明才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他现在跟赵启平聊天经常不过脑子。
赵启平终于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碍于琴姨谭宗明只得又尴尬地咳嗽一声当是结束这个失败的话题。也不知是怎么了谭宗明最近觉得有些累,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的。
华灯初上,赵启平终于下了今天的最后一台手术,此时的朋友圈里正充斥着各种旅行、美食和晒娃的照片,他看了几眼便退出来,随手点进科室群突然满屏的小绿粽子纷纷落了下来,原来今天已经是端午了,怔愣间恰巧一个电话进来吓了他一跳,“喂,我刚下手术,抱歉我忘了,我今天回嘉林花园住,明早有会,好的。”惯常式的回答,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对方亦是习惯性的叮嘱他别忘了吃晚饭和开车注意安全。自从赵启平当上六院骨科大主任之后,工作自然更加繁忙,工作性的事务也越来越多,这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犹豫了片刻,最后他终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好几声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一个明亮的男声响起,“喂,小瓶子咋啦?老凌洗澡呢。”
“哦,那没事了,想问师兄一点工作上的事。”
“好,那我让老凌一会儿打给你。”李熏然的声音有些胡噜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
“不用了,我明天再找他吧,拜拜。”赵启平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发动了汽车。
巷子深处的小酒吧是赵启平的秘密据点,酒吧很静一点也不吵闹,几桌人零零散散的,老板是本地人不愁吃穿,开个小馆纯属图个乐呵。
“赵医生,好久没来了,今天想尝点什么?”
“今天开车了,给我一杯冰可乐。”赵启平坐上吧台若有所思地放空,直到感觉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人?”非常直接的开场白。
“罗律师。”
“赵医生。”
“你在等我?”赵启平知道他,一个有名的律师,前些日子还跟他们医院打过医疗官司。
“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罗律师言语坦诚。
“拜你所赐最近有点忙。”赵启平摇晃着那杯可乐,看气泡上涌。
“那是我的工作,我必须维护我当事人的利益。”罗律师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说话的口气真像一个人,但他跟你不一样。”赵启平轻笑,当事人的利益当然要维护,工作上的专业度怎么能打折扣?但若是为了我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有那种见鬼的当事人。
“听起来你很喜欢他,看来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想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里?”罗律师玲珑心思一点就通。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起点太高,要求太多,恐怕你达不到。”赵启平终于放下手里的那杯可乐,修长的手指转着车钥匙扬长而去。
而此时谭宗明正在一个庆功宴上,他原本对这种活动无甚兴趣,纯粹是为朋友站台。去年夏天这个项目辗转找到他,是个电影项目,科幻片,拍到一半没钱了。晟煊旗下倒是有电影公司,只是体量不大还在试水阶段,公司评估之后觉得风险太大,奈何导演是谭宗明昔日的同学,不好直接拒绝。剧本赵启平替他看过了,说是有点意思,最终他便以个人名义投了点给他们救急。电影在今年五一档上映,谁知道票房大爆,倒让他捞了个便宜。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谭宗明估摸着差不多就准备退场,谁知道才一转身就撞上个人,杯子里香槟撒了一些在对方的高定礼服上,旁边的服务生立刻拿了餐巾帮忙擦拭处理。
“谭总,不好意思,没弄到您身上吧。”谭宗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反倒先行开口表示了歉意,声音婉转甜腻,透着一股子小女人的娇媚。
谭宗明礼貌地笑笑,言简意赅,“没事。”
“谭总,真要感谢您的支持,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机会。”对方言辞恳切,不经意间身体又靠近了几分。
“是你自己把握住了机会。”谭宗明说完便点头示意她要出去,对方伸出纤纤玉手却只是徒然地握了一个空,一旁的小助理看着弄脏了的礼服暗自发愁。
谭宗明出了酒店伸手掏出衣兜里的卡片,随手扔进垃圾箱里,那是一张印着唇印的电话号码。
赵启平回到嘉林花园的公寓里,才一进门就听见了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谭宗明只穿了一条内裤从浴室里走出来。又从厨房里端出了砂锅粥和蟹粉烧麦放在桌上。
赵启平坐下自顾自地吃起来,温热鲜美的粥一下肚,顿感舒爽,连笼在头上的乌云都消了大半。
谭宗明坐在他对面缓缓开口,“最近怎么了?看你有点累。”
“我可能……要升职,院长最近找我谈话想升我当副院。”赵启平头都没抬地回答。
“好事儿啊,那怎么还不开心?”谭宗明忍不住想揉他的头发,手伸到一半还是放下了。
“也不是不开心,就是觉得有点累,现在离我的初衷似乎越来越远了,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当个医生。”赵启平终于抬头对上谭宗明的眼睛。
谭宗明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赵启平的头发,他当然知道,他的小医生虽然越来越成熟,但有些东西始终如一。
“既然纠结就去做吧,当副院长也不耽误你治病救人,再说你不是想在食堂里弄一个24小时的粥面档?实验室的离心机不是一直不好用?”谭宗明的声音低沉温厚,总有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赵启平先是一愣而后放松地笑起来,“谭宗明,我问你一个问题。”
“愿闻其详。”谭宗明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你这么多年对着我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无聊?为了一棵树舍弃一片森林会不会觉得遗憾?”
“当然不,嗯……说说看,到底是谁敢挖我谭宗明的墙角?”谭宗明气定神闲地拉起赵启平的手。
“当然没有,你的墙角很牢靠。”赵启平亦反手扣住他的手。
我曾经遇见过很多人,直到遇上你,正因为我曾经弄丢了你,才让我更加明白你和他们的差别,唯有你让我的生活变得真实,其余皆是虚妄。
【胡齐】【1982】【尾声】
上一回说到:胡八一不走寻常路,装神弄鬼地吓唬黄近,导致对方自己不慎掉进了没有盖的污水井里。小辉听了后哭笑不得。宋运辉用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拥抱告别这段感情,决定与程开颜订婚。明家一家四口准备出发去苏州老家,替大姐和明台立碑。
故事今天就讲完了,感谢阅读。因为敲下最后一个字时,文档字数正好是151982,开心,所以就没再改动了。
1982
尾声——怎样的人
江南的冬天湿气重,一路上的乡田间笼着薄薄的水雾,影影绰绰地看不大真切。这大概就是江南的美,美里带着淡淡的忧郁。不是说不欢喜,而是气质上很淡雅,让人只觉察出温和,而不至于雀跃。所以,明镜啊,有人说她不像个水乡女子...
上一回说到:胡八一不走寻常路,装神弄鬼地吓唬黄近,导致对方自己不慎掉进了没有盖的污水井里。小辉听了后哭笑不得。宋运辉用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拥抱告别这段感情,决定与程开颜订婚。明家一家四口准备出发去苏州老家,替大姐和明台立碑。
故事今天就讲完了,感谢阅读。因为敲下最后一个字时,文档字数正好是151982,开心,所以就没再改动了。
1982
尾声——怎样的人
江南的冬天湿气重,一路上的乡田间笼着薄薄的水雾,影影绰绰地看不大真切。这大概就是江南的美,美里带着淡淡的忧郁。不是说不欢喜,而是气质上很淡雅,让人只觉察出温和,而不至于雀跃。所以,明镜啊,有人说她不像个水乡女子,要说上海滩的摩登气质,她又显得太保守和老派。
她大概历经了一个女人所能经历的大部分的不幸,幼年丧母,十七岁又失去父亲,为了执掌家业被迫和男友断绝来往,之后一生未嫁,孤身一人鏖战商海,见了无数的尔虞我诈和人性黑暗,而最痛的还是莫过于看着她的三个亲人跌进风雨如血的惊涛骇浪中。她的字典里没有岁月静好,她也没有空闲为了自己流两滴眼泪,作为明氏子孙,她不能辜负明家,作为接受了病榻上的明锐东临终嘱托的长女,她不能辜负父亲,作为长姐,她不能不顾着弟弟们。她唯独没有她自己。她需要的不是温婉或是摩登,而是一颗刀枪不入却内里暖热的心。她不能让任何利刃扎透自己的心,因为会伤到里面呵护着的人,她的家人,她的弟弟,她的心肝宝贝们。年纪再大,在外头再风光,也只是弟弟的他们。
有件事,明楼和明诚很久之后才了解。来到明家后,明台幼小的头脑里也清楚母亲不在了,那意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他当然也明白明镜不是“妈妈”,是大姐,可每当他感到特别不安的时候,或者大姐偶尔满足了他提出的全部合理或者无理的小要求之后,他就忍不住要叫明镜“妈妈”。大概对于小孩子而言,他介意的不是对方听了之后的感受,而是单纯地满足于自己喊出这个称谓时的安慰和幸福。于是那成了他和大姐之间的小秘密。到明台七岁左右的时候,他单方面地停止了这样的撒娇。外头流言甚多,明台终于懵懵懂懂理解了,那个称呼对于大姐来说,其实是一种难忍的伤痛和负疚。在兄弟三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短暂急促又前路未卜的重逢,明台就跟哥哥们提起了这件小事,他讲得很慢,花了很多时间,似乎可以用不合时宜来形容了。其实明台总是会做不合时宜的事,他很任性也很倔强,但大人从不忍心责怪他。
爱早已无处投递,留下永不愈合的伤痕。
而在两个孩子眼里,大爸和爸就只是极为平凡的人,被打成右派的知识分子,下放改造。有这样经历的人实在太多,真得没什么好稀奇。虽然年龄相差几十岁,但两个老头儿和两个知青小伙子却有着本质的共同点,他们都是国家无处安放的人罢了。
即使到了上海,胡八一和齐勇也并不“开窍”,从来不觉得他们的大爸和爸是两个多了不起的人。
他们经常没大没小,尤其是胡八一,捋捋大爸灰白的鬓角,数数他手背上的老人斑,对着他年轻时的照片,嘻嘻哈哈地说岁月真是不饶人。他们也都不算年轻了,但在明楼明诚眼里当然还只是毛头小子。毛头小子哪里懂得男人真正的风流是什么样。他明楼那天然的风流,一生只为了一个人而已。明诚的审美大概被限制住了,不过他从来认为那是一件好事。
出发回苏州之前,因为大爸突然的沉默,齐勇便给了胡八一一个任务。这家伙总是剑走偏锋,不过他的理论倒是有些道理:小孩子不高兴了怎么哄,当然是拿出他没见过的东西给他玩。胡八一把家传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送给大爸,又再一次把他爷爷胡国华的故事出卖了个彻底。
大爸听得饶有兴味,于是投桃报李,给他讲了狩猎行动,提及那个枪疤,明楼表情复杂。而胡八一则傻掉了。胡八一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怂包软蛋,他只是惊讶于大爸当年怎么那么敢赌。他缠着老人想要挖掘更多,可大爸摆摆手,不再理他。
老人数数鱼缸里的鱼,又去摸摸小讨债的后背。能安享晚年的间谍比野生大熊猫还要稀少,所以他没有什么不知足的。
楼:“是你嘱咐孩子们来哄我的?”
诚:“不是我。他们自己懂事。”
楼:“你都不说关心关心我?”
诚:“我比你还紧张。”
楼:“我知道呀,所以我来哄你了。”
诚:“大哥,大姐…她会答应吗?”
楼:“会的,知弟莫若姐。你放心。”
和大姐明台的墓碑一起准备好的,是另外一块墓地的选定。那将是一块合葬墓。这不合规矩,明诚不在明家的家谱之内,如果要将他补录进去,那么他将来应该有自己的吉地才对。可他们两人心里都坚持想这样做。
诚:“我还是得跟小勇先打个招呼,那孩子重感情,看到我们为身后事做打算,他会难过的。”
楼:“哎呀,你那个儿子啊,就是个榆木脑袋。这不是很正常吗,趁我们现在脑子都清楚,有些事情就尽早交代给他们呀。胡八一那小子就看得开,毕竟祖上是挖坟的。”
诚:“哎,你这人,讲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刻薄。”
楼:“大姐会喜欢这两个孩子的。”
诚:“嗯,没有比他们更好的孩子了。”
楼:“胡八一那小子,天天早饭的时候给小勇剥鸡蛋壳,也不嫌害臊。不过,倒也没耽误他做正经事,他跟我讲明年打算再租一条船,他不想被金州的业务绑死。”
诚:“八一的性子是能做事情的,难得他脑子活络心还守得正。”
楼:“比我强。”
诚:“瞎讲。”
明楼弯了弯嘴角,他忍住不笑出来。
楼:“我是说真心话。八一那孩子比我细心多了,我总是让你受累,你那个傻儿子倒是有福气。”
诚:“我儿子才不傻!他那是厚道,是懂得担待别人。”
楼:“那倒是,这一点随你。”
诚:“比我做得好。”
楼:“胡说!”
明诚拉过他的手,搓了搓。皮都皱得不像样子,护短的心一点儿没变。人其实不怕受累的,人怕的是心苦。可明诚的心从来不会苦,因为他守着一个魔术师,一个会变糖果的魔术师。
“爸,快到了。”齐勇在明诚耳畔轻声说。胡八一把漏勺从大爸腿上抱起来,这小家伙睡了一路了,真是半点没有猫科动物的警惕。
明诚捏捏明楼的手,其实知道他醒着。
“大哥,到老宅了。”
“嗯。”明楼牵住他的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1982年的最后一天。转天就又是新的一年。年纪越大,对“辞旧迎新”的感觉就越复杂。
这是波折揪心却又丰盛异常的一年,他们的内心都充满了感情。不必回首说怀念,跟着时间的脚步走就很好。
再见,1982
END~
因为太喜欢齐勇了,所以反而太难动笔,所以能再写胡齐也是机缘巧合。感谢楼诚101的活动,老母亲差点因为胡齐得倒数第一而焦虑哈哈哈哈。一写就写了小半年,没有大纲,效率极低。
感谢每个读这个故事的人,希望它曾带给你趣味,或者带来一些感慨。爱你们~
永远爱楼诚,爱胡齐,也爱小辉!今晚见~
【谭赵】将就·番外之谭宅定律
整个系列已完结,请看目录
番外
谭宅定律
1
谭宅第一定律:猫爪永远在上。
摁住小虎的爪子,会被一秒反摁。
绝不允许人类愚蠢的大手凌驾于猫爪之上。
小豹性子柔一些。
大概能多忍半秒吧。
摁住——反摁——摁住——反摁。
这个游戏赵启平一般只能玩两轮。
第三轮起猫就要打人了。
管你什么“附院第一手”。
抬爪就打,不服就啃。
每次小赵医生告状,谭大佬都劝他:
这是天性,要懂得顺应。
你看,晚上睡觉你非要把脚搭我腿上。
我说什么了吗?
2
谭宅第二定律:大猫屁股摸不得。
但小猫可以。
至于赵医生要做大猫还是小猫。
具体视起床心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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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谭宅定律
1
谭宅第一定律:猫爪永远在上。
摁住小虎的爪子,会被一秒反摁。
绝不允许人类愚蠢的大手凌驾于猫爪之上。
小豹性子柔一些。
大概能多忍半秒吧。
摁住——反摁——摁住——反摁。
这个游戏赵启平一般只能玩两轮。
第三轮起猫就要打人了。
管你什么“附院第一手”。
抬爪就打,不服就啃。
每次小赵医生告状,谭大佬都劝他:
这是天性,要懂得顺应。
你看,晚上睡觉你非要把脚搭我腿上。
我说什么了吗?
2
谭宅第二定律:大猫屁股摸不得。
但小猫可以。
至于赵医生要做大猫还是小猫。
具体视起床心情而定。
谭宗明在外说一不二。
我们这个社会的规矩啊。
只要你够成功,说什么都是金科玉律。
唯独回到家不行。
赵医生在谭宅反驳链的最顶端。
小虎小豹都可以对谭宗明大吼大叫。
哪个都惹不起,分分钟咬你。
当然,要是摸到顺毛、哄到开心。
小猫是会趴在胸口亲下巴的。
3
谭宅第三定律:外面不可以有猫。
每次进门,二猫都给老谭来个全套安检。
要是逗过谁家狗、摸过谁家猫。
必须严厉嗷嗷一顿。
他喵的你怎么敢外面有猫!
谭总参加别人的年会。
带了各种香水味儿和头发丝儿回来。
二猫一晚上没搭理他。
小赵医生倒是没说什么。
转眼是晟煊集团年会。
谭总正发红包,一抬头差点没站稳:
安迪盛装出席、美到上天。
挽着一个同样盛装出席、美到上天的赵医生。
谭总还则罢了。
受邀前来、十分无辜的魏总。
当时话都说不利索了。
4
谭宅第四定律:傲娇是第一杀伤力。
有些动物,越傲娇越好看。
比如猫,最不爱搭理人。
偏生一股子孤傲美。
让人忍不住摸一摸、亲一亲。
有些人也一样,比如赵医生。
敛眉闭目好看,独自看书也好看。
转身不回头好看,单瞥你一眼也好看。
用谭大老板的话说。
从脑壳顶到脚底板,没有一处不精致。
年会当晚谭总有点醉。
回家一个劲傻笑:小赵你还能更好看点吗。
赵医生摘领结、解扣子。
还是那副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样儿:
可以啊。
什么都不穿就是了。
5
谭宅终极定律:记得要相爱。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比如伤痛,比如仇恨,比如炽烈的爱。
终于有那么一天。
小赵医生在小公寓里自斟自饮。
喝多了乱打电话。
一口气拨了20多个“大头爸爸”。
他说好烦啊,好辛苦啊,我不要爱你了。
不爱你就不会像异地恋。
碰面还要对时间,见猫都比见你多。
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一直担心。
担心有新的小妖精。
担心我不够好,你会变心。
担心得到太多,失去时太痛。
你说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爱你。
谭宗明开着无线耳机。
面前是没完没了的高层会议。
心里是层层酸楚。
和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燃烧感。
人类总觉得猫傲娇又高冷。
永远戒备,不服管束,难以亲近。
可是如果你曾见过它长久地守候在门口。
你曾见过它趁你不备来爱的蹭蹭。
你曾见过它挣脱怀抱又悄悄靠近。
你曾见过它打滚、撒娇、吵闹、流泪。
大概就没办法放手了。
谭宗明叫停会议,出门回拨。
对方一直忙音,大概是错按了哪里。
他留了一句语音。
宝贝,坚持一下。
坚持一下吧,我很快就回去了。
坚持一下吧,人生这么短又这么快。
等到风景都看透。
我就买座山头,陪你细水长流。
========================
终于从忙死的节奏里缓过来了。。。最后一篇《将就》的番外啦。总是番外比正文战线久的毛病得改改,要不然总是完结两遍,感觉自己是完结骗。感谢所有读完正文故事,也有耐心读废话小段子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陪伴,一万次的感谢么么哒!
大概真的要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写什么了。。。
【靳东水仙】【恕不远送】尽力而为(五)
回到家,凌远被庄恕赶去休息,索性做起甩手掌柜,洗了澡,靠在书房的躺椅上看文件。
庄恕把食材分门别类填进冰箱,顺便感慨下领导的冰箱不是一般地空。
淘米煮了白粥;黄瓜切薄片,用盐抓一下,等着凉拌;秋葵过热水烫一下,切断,浇上调好的酱汁。看了看时间,貌似还早,干脆把电脑拿来客厅,一边看论文一边看着炉子上的粥。
等到粥煮好,庄恕去书房叫凌远来吃饭,才发现,凌远根本没休息,而是一直在工作,有点恼火,又觉得自己的恼火毫无理由,脸色便不太好看。
感觉到庄恕的情绪不太对,凌远想了半天却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索性也不再去管...
回到家,凌远被庄恕赶去休息,索性做起甩手掌柜,洗了澡,靠在书房的躺椅上看文件。
庄恕把食材分门别类填进冰箱,顺便感慨下领导的冰箱不是一般地空。
淘米煮了白粥;黄瓜切薄片,用盐抓一下,等着凉拌;秋葵过热水烫一下,切断,浇上调好的酱汁。看了看时间,貌似还早,干脆把电脑拿来客厅,一边看论文一边看着炉子上的粥。
等到粥煮好,庄恕去书房叫凌远来吃饭,才发现,凌远根本没休息,而是一直在工作,有点恼火,又觉得自己的恼火毫无理由,脸色便不太好看。
感觉到庄恕的情绪不太对,凌远想了半天却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索性也不再去管。只是,桌上清汤寡水,完全没有食欲,要不是对食物没要求,这会儿大概要掀桌走人了。
就着稀饭吃了几口菜,凌远倒是对庄恕刮目相看。
没想到啊,庄教授对中餐的调味还有研究,虽然都是凉拌菜,但调味的恰到好处,让凌远大吃一惊。
很正常啊,我养父母都是中国人,庄恕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家里是吃中餐的多。
你过去的时候美国就能买到这么全的酱料了?凌远更吃惊了。
凌大院长,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家厨房里也就剩糖盐酱油了?庄恕翻了个白眼。
饭后凌远继续在家休息,庄恕回医院上班。
小睡了一会儿,凌远开始无聊,带回来的工作不多,完全无法满足工作狂属性,又不想去医院挨骂,凌远难得开始玩手机。
游戏肯定是没有的,只好翻翻微信,取消提醒的第一医院群有一千多条提示,凌远暗想,看来大家还是太闲了。
打开群一看,全都是八卦,主力队员韦三牛,每天按早中晚三顿提供八卦下饭,手术时间除外。该给韦三牛加工作量了,凌远翻着韦三牛的八卦,越翻越恼火,竟然还有监控截图,还是庄恕公主抱自己,后勤的人什么情况!医院内部截图都能传出来!还想不想干了!必须整顿!至于韦三牛,要不是大外太忙,真想把他扔去援非。
越想越来火,手上动作不停,什么叫CP?什么庄凌?凌远满脸黑线,李睿一定是给韦三牛带坏了,竟然把庄恕和自己同居的消息透了出来!什么同居!自己最多也就一房东吧!凌远恨恨地想着,明天就去给李睿加工作量,尤其是行政上的,老金快退了,该给李睿加加压了。
凌远越看越精神,突然又有新消息的提示,翻到最下面一看,竟然是庄恕,就一句话:你们是不是都不知道凌远在这群里?
迷之沉默。
庄恕晚上回家的时候,凌远已经做好了晚餐。
六只烤鸡翅,围成一朵太阳花,凌远给庄恕夹了一个。
看不出来啊,庄教授还挺有侠义心肠。
庄恕内心一抖,完了完了,凌远还真看微信了,心说,自己这回还真是舍己救人了。不敢抬头,咬了一口鸡翅,脸都皱在了一起,怎么这么辣!
卤牛肉,切薄片,凌远伸出筷子,夹起一片,在红彤彤的辣油里这么一过,放进庄恕碗里。
庄教授,来尝尝我卤的牛肉,韦三牛都说好吃。
看着红彤彤的牛肉,庄恕这会儿是万念俱灰了。虽说不是不吃辣的人,可按照刚才那个鸡翅的辣度来看,这绝不是自己能接受的。看看凌远,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庄恕咬着牙,一口吞下了那片牛肉。
来来来,庄教授,喝点汤。
汤碗递到庄恕面前,庄恕想着汤总不会再辣了吧,赶紧喝了一大口。只是没想到,今晚的汤,竟然是酸辣汤,其实也不是很辣,但是烫啊,虽然不至于烫伤,但又辣又烫,加上前面的鸡翅牛肉,庄恕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在燃烧了。
主公,我错了。
庄恕觉得还是认怂的好,万一被活活辣死,传出去也忒丢人。
你做什么了?
凌远一脸惊讶,顺手又给庄恕夹了个鸡翅。
主公,我不该在群里暴露你。
庄恕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有什么,庄教授不过实话实说。
凌远一脸正经,庄恕都有点弄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庄恕也没时间弄清真假了,两人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
总值班,高速团雾,引发连环车祸,至少撞了三十辆车。
【黄曲】You Are My Savior in My Time of Need 另一个番外
决定把第10章作为这个故事的最终章了。这个番外完了以后,生活在我的世界中的黄志雄和曲和的故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新故事在酝酿中,我的原则是楼诚无差,可互逆。发的时候会打tag。
感谢给我鼓励的每一个人,感谢读过我的文字的每一个人,你们带给了我莫大的力量与信心。感谢对新手的爱护~
正文来吧~
在巴黎的第二年,曲和开始想念遥远东方的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这情感在某个时刻毫无征兆地破土而出,如同雨后的春笋,一发不可收拾。
用春笋可以做出好多美味啊!好想吃!曲和舔了舔嘴唇,感受着涌出的唾液,细细回忆着那爽脆的口感和鲜香的味道。
没错,最先开始思乡的是味蕾。
太多的法棍、奶酪、培根和味道诡异的奇特酱料让回忆中的中国菜式...
决定把第10章作为这个故事的最终章了。这个番外完了以后,生活在我的世界中的黄志雄和曲和的故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新故事在酝酿中,我的原则是楼诚无差,可互逆。发的时候会打tag。
感谢给我鼓励的每一个人,感谢读过我的文字的每一个人,你们带给了我莫大的力量与信心。感谢对新手的爱护~
正文来吧~
在巴黎的第二年,曲和开始想念遥远东方的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这情感在某个时刻毫无征兆地破土而出,如同雨后的春笋,一发不可收拾。
用春笋可以做出好多美味啊!好想吃!曲和舔了舔嘴唇,感受着涌出的唾液,细细回忆着那爽脆的口感和鲜香的味道。
没错,最先开始思乡的是味蕾。
太多的法棍、奶酪、培根和味道诡异的奇特酱料让回忆中的中国菜式愈发诱人。曲和缠着黄志雄做了几顿中式小炒暂纾口舌之欲,可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想回国了。想回到被中文环绕的日子,开口时不必纠结于阴阳词性和各种变位。想回到被中国人环绕的日子,走在街上不再有带着各种不明意味的目光打量着他的黑眼黑发黄皮肤。想回到被中国菜环绕的日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总让他食指大动。
在国内时,他从未在意过这些,甚至渴望离开,去找寻新的天地。可真正的离开了,长时间的离开了,他终于发现,他与异国的水土终是不合的。
想回去一趟,回到那个深深眷恋着的国度。
曲和把想法告诉了黄志雄,对方爽快的答应了。经过一段时间多进少出的积累,他们手头已经宽裕了不少,两人回一次国的开销总还是负担的起的。可是真正开始仔细规划的时候,两人却发现他们在中国已是举目无亲了。
曲和本就是单亲家庭,母亲在他和崔瑶离婚前就过世了,无牵无挂。也正因如此,他才敢孤身一人来到巴黎。而黄志雄的父母早在决定举家到法国闯荡时就毅然决然地卖了温州的祖宅,破釜沉舟,以示再无还意。他已经在法国生活了十几年,以PTSD为代价挣得了国籍,对中国的回忆只有幼时住过的村庄留给他的模糊影象。
于是,当他们在七月下旬坐上飞往中国的航班时,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回国,不是回家。但落地时的那份真真切切的激动与欣喜中仍是带着回到家的安心与自在。
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也没有必须
拜访的人,他们就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随心所欲。
曲和喜欢吃辣,两人便直奔成都,沿着一条小吃街从街头尝到街尾,最后停在一家火锅店。
嫣红从双唇蔓延到脸颊,汗水从发间滑落到下颌。明明已经被辣的嘶嘶吸气,还是要握着那只漏勺在满是花椒和辣椒的锅里搅来搅去,时不时捞出一块羊肉或毛肚,一双鹿眼睁的大大的,闪着兴奋快乐的光芒,简直让人移不开眼。在黄志雄看来,这样的曲和真是诱人的紧,比面前的麻辣火锅更好吃。
在成都待了几天,曲和开始盘算着去一趟拉萨。川藏相距不远,又有公路相连,租辆车是可以直接开到的。他们不赶时间,完全可以慢慢悠悠地开过去,也助于适应不断攀升的海拔。
两人一拍即合,便租了一辆越野车上路了。
他们轮流开车。曲和在国内时考了驾照,回国前特意翻了出来带在身边。黄志雄则是在当雇佣兵的时候抱着“多一样技能多一线生机”的想法学了开车,试过各种车型,越野车自然不在话下。他也担心过太久不开会有所遗忘,但一坐在驾驶座上,手脚就近乎本能地操控着,开的又快又稳。
上路的第五天,他们已经很接近拉萨了。这五天里,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就随便寻家旅舍。两个没带多少行李的大男人一般不会成为劫财的目标,特别是更壮一点的那个,眼一横就露出凶狠,那是真正经历过生死之人才会有的狠戾。其实黄志雄只是担心遭到讹诈才故意吓吓那些像是打着小九九的店家,没想到这一招成效极好,百试不爽。
只是这一晚他们开到晚上八点多也没看见一家旅舍。青藏高原的夜如墨一般,天地间,群峰下,他们雪亮的车灯是最亮的光。不过闪烁的繁星倒是看的很清楚,如同钻石一般嵌满了夜幕。这在光污染严重的都市里是绝对不可能欣赏到的。
又过了半小时,他们才看到路边有个服务区,有微弱的亮光隐隐约约的透出来。
服务区很小,没有住处,只有两个售货员在小卖部柜台后打着盹。黄志雄和曲和买了两碗方便面,要了些热水,凑合了一顿。
走出小卖部时,曲和伸了伸懒腰,心情舒畅而惬意。黄志雄已经走到车边打开后备箱,拿出备好的睡袋。今晚注定要在车里睡。虽然是夏日,可青藏高原的夜晚还是带着凉意的,有睡袋总归更暖和些。黄志雄经历过更恶劣的条件,不在意这些,可他担心曲和。万一着了凉感冒了,曲和难受他心疼,这还怎么好好玩?
正收拾着,心头那人温热的身子就贴了过来,软软的唇瓣吻了吻他的后颈。黄志雄转身将他揽在怀里,温热的唇在他耳畔摩挲,给他拢了拢大衣。两人静静地相拥,不言语,却又好似说了千万句情话,倾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抱了好一会,曲和突然问道:“跳跳,你会跳舞吗?”他的脸还埋在黄志雄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不甚清晰。
黄志雄一愣,不知怎么回答。他是不会跳舞的,从来没跳过,也没想过这会跟自己有关。可他终究不愿扫了曲和的兴致,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不太会,但你可以教我,我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曲和低低笑着,抬起头来看着他略带歉意的表情:“没事,我也不会,咱们随便动动就成。不过,这么说来,我可是你的第一个舞伴了。”
他一只手搭上黄志雄的肩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轻点几下,悠扬而华丽的旋律飘了出来,是曲和很喜欢的一支舞曲,他自己也练习过。随意将手机放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曲和握住了黄志雄的手,晶亮的眸子望着他。黄志雄看着这双眼眸,一言不发,动了动被握住的那只手。曲和松了点劲,却不想那手贴着他的掌心转了个角度,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轻柔相扣。腰也被对方的臂弯用力环住。黄志雄把曲和紧紧揽在怀里,在他额上落下绵密地轻啄。
你抱这么紧还怎么跳?曲和故作轻松地开玩笑,可掩饰不了他加了速的心跳。那颗心就贴在黄志雄的胸前,扑通扑通的,越跳越快,把另一颗心的跳动也带快了。
“就这样挺好的,我搂着你。先迈哪只脚啊?我真的不会。”黄志雄低沉的气声和温热的气息袭击着曲和的耳朵,只轻轻咬了一下那微微泛红的耳廓他就立马投降,丢盔卸甲。两个裹着大衣的男人缓缓地踩着乐点迈步子,连转圈都没有,真的就是随便动动而已,可两个人都觉得此时此刻实在太幸福美好。这就是爱情吧,深深的爱着怀里的这个人,深深的爱着把自己搂在怀里的这个人。
不是因为年龄,不是因为性别,不是因为外界加诸的一切,只因为你是你,我幸运地遇见了你,所以我爱你,要和你守在一起,无论疾病还是贫困,怎样深重的苦难都不会将我们分离,因为我会陪你一起,等夜央,待昼临。
一曲终了,坚实的怀抱没有放松的意思。曲和也不动,趁势赖在他怀里,嗅着他的味道,感受他的温度。这是他的爱人,挺拔而俊美,只对他流露无限的柔情。
那些沧桑与苦痛曾一度摧毁他,可曲和带给他爱与救赎,让他浴火重生。而黄志雄又何尝不是他的救赎,他从劫匪手中救下他,从惨淡灰暗的生活中救下他。他们带给彼此救赎、希望和爱。
第二天一早,曲和一睁开眼就激动地推醒了还睡着的黄志雄。黄志雄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直到他走下了车。
太阳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上,染的周边的云彩一片金黄。灿烂辉煌的光芒照亮了涓涓细流两侧巍峨的群峰。远处皑皑的雪山尤为圣洁,而就在他们面前,漫山遍野的格桑花正在盛放。
黄志雄握着曲和的手,吻上他的唇。
什么是幸福?此刻曲和心中倒是有了答案。
就是相爱的人们在夜晚的高原上缠绵的舞步。
就是巍峨的雪山之下,遍地盛放的格桑花。
You are my savior in my time of need who take me out of the moor of despair.
Thank you for your priceless love.
Thank you for giving it to me.
【黄曲】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12)
“老黄,你再亲我一下。”曲和说。
黄志雄愣了一下,凑过去贴住曲和的嘴唇。曲和没闭眼睛,大眼睛忽闪忽闪,脸红的要滴血,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黄志雄感觉嘴唇一湿,瞬间福至心灵,抬手按住曲和的后颈,含住他的舌头轻轻吮吸。
曲和闭上眼睛,睫毛跟着喉结一抖一抖。
大概是他们太久没谈过恋爱,或者是接吻的感觉实在不错,那个吻之后曲和黏着黄志雄,黄志雄也黏着曲和,他们迫切地交换辛酸的暗恋史和热情的吻。
曲和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谁,也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想要过什么,他没什么主意。一开始崔瑶说喜欢他,他也觉得崔瑶不错,就在一起,然后崔瑶说我们结婚吧,那就结婚,再然后崔瑶说离婚吧,那就...
“老黄,你再亲我一下。”曲和说。
黄志雄愣了一下,凑过去贴住曲和的嘴唇。曲和没闭眼睛,大眼睛忽闪忽闪,脸红的要滴血,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黄志雄感觉嘴唇一湿,瞬间福至心灵,抬手按住曲和的后颈,含住他的舌头轻轻吮吸。
曲和闭上眼睛,睫毛跟着喉结一抖一抖。
大概是他们太久没谈过恋爱,或者是接吻的感觉实在不错,那个吻之后曲和黏着黄志雄,黄志雄也黏着曲和,他们迫切地交换辛酸的暗恋史和热情的吻。
曲和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谁,也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想要过什么,他没什么主意。一开始崔瑶说喜欢他,他也觉得崔瑶不错,就在一起,然后崔瑶说我们结婚吧,那就结婚,再然后崔瑶说离婚吧,那就离婚。
但是他想要黄志雄,黄志雄不爱说话,曲和觉得很好。黄志雄不愿意看医生,曲和觉得无所谓,黄志雄的病好不好不影响曲和喜欢他。黄志雄没有工作,曲和不在乎这个,他不是已经开始努力了嘛。
曲和只在乎黄志雄会不会喜欢他。曲和想黄志雄应该是喜欢他的。他来听自己拉琴,风雨无阻;他在临死的时候想来看自己一眼;他跟自己一起收养了小黄和小曲;黄志雄最听曲和的话。
黄志雄真的是喜欢曲和的,曲和不同情他,不可怜他,曲和心疼他。曲和三番五次捡他回家,曲和从来没有借口关心逼他做过任何事,曲和,曲和那么好。
“老黄,我喜欢你。”他们结束又一个吻之后,曲和红着脸但是非常坚定:“我太喜欢你了。”
黄志雄看着抬着下巴的曲和,好像耀武扬威的小黄。
黄志雄盯着他:“曲和,你能抱我一下吗?”
“黄先生。”曲和语气严肃:“你应该换个语气,比如陈述句就很好。”
“曲和,抱抱我吧。”黄志雄抿嘴笑成一字,向曲和张开手臂。
曲和满足地抱住黄志雄的头:“黄先生,我太愿意了。”
曲和的毕业演出在他跟黄志雄确定关系之后一个月。曲和使用男朋友的特权带黄志雄买了一身西装,在导购小姐羡慕的眼光里抱住黄志雄:“老黄,你太帅了,真的。”
黄志雄戴着曲和给他的领结去看曲和的演出。曲和给他的票在第一排,左边的位置,正对着曲和。
曲和穿了一身黑色燕尾服,黄志雄一动不动地盯着曲和,看他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看他微垂的眼睑,紧抿的嘴唇,抬起的下巴,还有白皙的脖颈,漂亮的手指。
曲和熟练地按着琴弦,脸上泛起红色。
黄志雄听见旁边年轻的女孩子说大提琴手很可爱。黄志雄眨了眨眼睛,点点头,与有荣焉。
曲和毕业演出之后到演出大厅门口找黄志雄,黄志雄笑着吻他,曲和腼腆的笑。
“曲先生,你太棒了。”黄志雄说。
“谢谢。”曲和点头示意。
“我有东西给你看。”黄志雄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纸交给曲和。一张是诊断证明,一张是雇佣合同。
“呃,虽然我还没有好,但是医生说我好多了,可以工作。”黄志雄一只手搂着曲和,一只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回来的路上看见招聘信息,就去试了试。”黄志雄解释第二张纸:“健身教练,离家也不算远,还能接着管你的饭,也能带小黄小曲。”
“你太棒了!”曲和亲吻黄志雄的诊断报告,眼睛亮闪闪的:“作为你的监护人我很骄傲。”
“你作为我的监护人我也很骄傲。”黄志雄拥抱他:“我的音乐家。”
“回家吧,小曲该饿了。”曲和说。
“曲和。”曲和在离开演出大厅之前听见有人叫他,声音挺耳熟。
曲和转过头,看见崔瑶。
“好久不见。”曲和说。
“你还是老样子。”崔瑶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服,眼神是一贯的不屑一顾。
“谢谢。”曲和点点头。
“你永远都是这样。”崔瑶嘲讽地笑了笑:“别在意,我来这里交流,不是特意来找你的。”
“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曲和笑得大度。
“你...”崔瑶刚开口就被曲和打断:“我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我知道你就要说这个。”曲和无奈,又有点得意:“我没出息又怎么样呢,我一点都不在乎。”
“再见,哦,还是再也不见。”崔瑶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你看到了吧,我前妻。”曲和冲黄志雄瘪瘪嘴。
黄志雄握着他的手。
“我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出息。”曲和把手塞进黄志雄口袋里:“只要老黄你喜欢我就好啦。”
黄志雄捏了捏曲和的手。
第二个月黄志雄把工资卡交给曲和,说:“怕什么,我养得起你。”
曲和扔下五线谱抱着黄志雄的脖子索吻。
小黄看看他们,又看看小曲,又看看他们。
最后小黄一口舔在小曲脸上。
============END
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要继续爱楼诚啊。
【贺赵】没离开过(11)完结
“贺总,贺老板,你是国内最有价值的咨询师,别人可以不管你的私事,只要跟着你赚钱就好。但平平呢?你考虑过吗?他是医生,这样的情况医院能接受吗?病人知道了又会怎样,这些你都想过吗?”
“这个不是我考虑的范围,平儿不是我的附属品,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能耐。况且我考虑这些有用吗?我不会为了别人的想法不要他,更不会为了任何理由离开他。所以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坚定不移地告诉他,除了他我不会跟任何其他人在一起,不管他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做他最后也是最坚固的后盾。只要我还有清醒的意识,我都会拿我的所有跟他在一起度过我们的后半生。”
“你是在练习求婚吗?”赵...
“贺总,贺老板,你是国内最有价值的咨询师,别人可以不管你的私事,只要跟着你赚钱就好。但平平呢?你考虑过吗?他是医生,这样的情况医院能接受吗?病人知道了又会怎样,这些你都想过吗?”
“这个不是我考虑的范围,平儿不是我的附属品,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能耐。况且我考虑这些有用吗?我不会为了别人的想法不要他,更不会为了任何理由离开他。所以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坚定不移地告诉他,除了他我不会跟任何其他人在一起,不管他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做他最后也是最坚固的后盾。只要我还有清醒的意识,我都会拿我的所有跟他在一起度过我们的后半生。”
“你是在练习求婚吗?”赵启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两人身后,口吻戏虐眼眶含泪,在路灯下格外醒目。“不过我现在没空陪你练习,医院刚刚电话,我得回去看看。”
“我们都喝酒了,要不我找代驾送你过去?”贺涵也立马投入医生家属状态。
“这边打车挺方便的,你找代驾帮忙把我妈还有唐晶阿姨送回去吧。”看来赵启平早已经计划好,过来打声招呼,也不知道刚刚的话,听去多少,“妈,我先走了。”
“平平!”赵母叫住准备去拦出租车的赵启平,跑过去抱着他,“路上注意安全,到医院先醒醒酒,不要着急,别太累,只有你自己健健康康的,你的病人才有希望得到更好的治疗…”
“好嘞。”赵启平有些哽咽,语气强装轻松。
“还有,我现在住公安大厦,你跟贺涵没事的话记得过来坐坐。”因为抱着儿子,母子俩都看不到对方无声的泪水,赵母再开口时已经控制不住颤音,“平平,妈妈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不是为了让妈妈放心,也不是为了让别人看见,是你自己要觉得快乐。妈妈以前没办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现在能给你一个家的也不是我,但妈妈也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所以,祝你幸福!”
赵启平紧了紧抱着母亲的手臂,他等到了,终于等到母亲的认同。贺涵又一次地帮他完成了心愿。
等抬眼去看,贺涵已经帮他叫好出租车,等在一边。
“妈,再不走医院要催了。”擦了擦眼泪,赵启平松开手,“谢谢!”说完就直接钻进出租车走人。
“你儿子躲车上哭去了,你呢?”贺涵目送出租车离开后,转头问暗暗抹泪的赵母。
“你现在是不是也该改口叫我一声妈?!”所以说有赵启平这样的儿子,怎么会有个任人随便揉捏的老母。
“哈哈哈,你受得起,我不介意。”当然与贺涵斗,还是差了些火候,“走了,岳母大人。我送你和唐晶回去。”
“没皮没脸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这样的。”
“这得问你儿子。”
先送唐晶,再把赵母送回公安大厦,贺涵让代驾司机先走。
他很高兴,为赵启平守得云开。除了说服赵母开口承认他们俩,其实赵父能答应公司来找他合作,已经证明他过了心里的这道坎儿,父子俩恢复联系也是早晚的事情。
坐在车里,看着他跟赵启平住了近十年的地方。
眼前的这扇公安大厦小区大门,曾经有多少花季女生在这里痴痴地期待与赵启平的不期而遇。
一开始赵启平还会脸红,贺涵以为小朋友是害羞,鼓励说,平儿人美嘴甜成绩好,肯定有各式各样的女生,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追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平儿只要清楚了解自己想要交往的对象是什么样子的人。
后来才明白,其实根本糊涂的是自己,赵启平可是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交往的对象是什么样子的人。
不过贺涵还是制定了上学放学开车接送的策略,绝对不给平儿和那些女生有见面的机会。
赵启平每天脚跟残废似的懒在他的车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直到某天自己下属经理,赵启平的生父找来,说他现任老婆的拖油瓶,和赵启平在班级里打架。
原来赵父和现任老婆时常加班,又想孩子都高中,应该学会独立,所以让他自己上下学。可赵启平天天有专车接送,于是拖油瓶借此冷嘲热讽。赵启平哪是省油的灯,反怼回去,激得拖油瓶直接破口大骂,“我妈说,你要一个人搬出去住是为了跟别人同居,小小年纪不学好,那个天天接送你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迎接他的就是一顿打。
满脸黑线的赵经理向贺总解释,当初他老婆确实有猜测,赵启平是不是有女朋友才要搬出去的,还让他看着点劝着点,别不学好之类,完全出于好意。不想原本悄悄聊天的话被听了去,演变成这样。
贺总却说,你应该向自己的亲生儿子解释,并且要求现任老婆的儿子在全班同学面前向赵启平道歉。
拖油瓶当然不肯,但他那个在公司不过是小组长的妈,赶紧先替儿子向贺总以及赵启平致歉。
等搞清楚两个学生还有此渊源的班主任一脸懵逼,清官难断家务事。但站在学校立场,打人肯定是不对的,于是再教育了两句小赵同学。
贺涵却在这时开口,老师骂得对,我接受批评。并解释道,是他告诉赵启平,别人说错了话,只要是私人之间的事情,手痒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却忘了提醒不能在学校打。
于是赵父、现任老婆、班主任三脸懵逼。
他的小朋友居然因为别人对他的一句辱骂就怒上心头,如果说喜欢一个人就突然有了软肋和铠甲,那么赵启平已经选择并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他贺涵的铠甲,孤注一掷且不近道理。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护着赵启平。
班主任好奇问贺涵是谁?他回答只是旁边那对夫妻的同事兼领导,也正好是赵启平的租客,因为顺路才每天接送赵启平。
他还跟拖油瓶介绍,我就是你嘴里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觉得自己没错的话,要么每天有人接送你上下学,要么时刻警惕出学校门被打。不过旁边那对夫妻在公司都是我的下属,让他们加个班还是很容易的事情;或者你可以选择向赵启平道歉。
拖油瓶歉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可他口不择言的话对赵启平的影响还是十分大。班级里乃至整个学校时不时冒出关于赵启平各种不好听的传言。
当事人满脸无所谓,但贺涵在乎,这也就是最后辞退拖油瓶母亲的原因。他没法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但是有教育责任的大人,尤其是他能力范围内,还是可以计较下。他也不是天使。
小孩却说,其实高中的这三年,能有流言蜚语说我们是在一起,还挺享受。
茫茫前半生,最终心甘情愿地栽在这个毛头小子身上,也不知该感恩命运安排,还是庆幸赵启平一直用尽全力地追在身后,等着他蓦然回首。
被铃声吵醒,贺涵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车上睡着,手机设定的闹钟。拍了拍脑袋醒醒神,手机没有任何来电,估摸着平儿还在医院里忙,不然肯定会先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到家,还会唠叨一阵酒后注意事项。
等安安稳稳坐在家里客厅吃早饭,才开始刷起微信消息,有这么一条:
— 唐晶:恭喜贺老师找到幸福。好好珍惜你的小网友。我们以后工作上再续前缘。
— 贺涵:谢谢。工作上互相学习。
贺涵放下手机,想了想又发了一条微信给赵医生:
— 老头儿:赵医生还剩多少年假,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 小朋友:……
唉…贺涵看着毫无波动的聊天界面,摇摇头,最近为了跟辰星合作的项目他也不轻松。等这阵子忙完两个人都应该好好休个假,也能顺便把某件事提上日程。
贺总终于在踏进办公室大门前收到赵医生回复:
— 小朋友:等忙完这阵子,应该可以跟院长讨几天假期,我可是大功臣。
— 老头儿:为了我家大功臣能玩得开心,小的赚路费去了。
— 小朋友:准奏。
— 老头儿:忙完了给我消息。
— 小朋友:诶,知道了。
说忙完这阵,一等就等了2个多月。
赵启平至今不知道贺涵准备去哪里度假,看着一房间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却又无从下手整理打包:“老头儿,你是不是逗我玩的啊?”第N次询问第N次被无视后,终于在爆发边缘。
“不着急,平儿,我们先出去吃晚饭,吃饱才有力气收拾。”贺涵始终保持微笑地把赵启平拽出门。
“喂喂喂,不是去吃饭,来医科大干嘛?还准备送我办入学呢?”赵启平早发现不是去酱子的路线,猜想大概贺蜀黍新找到一家店准备带他尝鲜,谁知道却停在母校门口。
“平儿看到这扇大门,有没有想起什么?”贺涵眼中带笑,晃闪了路灯。
赵启平脸有些发烫,明知道他指的是那场误会十年的告白,却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顾左右而言他:“哦,你想去吃那家粉丝煲吧?我毕业以后也没再去过,不知道还在不在呢。”
“还有呢?”贺涵也不急。
“路口的糟溜鱼片盖浇饭?”
“还有呢?”
“贺蜀黍,菜名再报下去,我可就真饿了啊。饿了心情就不会太好,到时候别说什么意外惊喜,我会让你的脚再受一次意外你信不信。”
“年纪轻轻就没情趣。”贺涵完全不理会赵启平的威胁,“是你不肯往正题跑。”
“可你明知道我对这段回忆并不好…”
“所以你被别的心思给糊了耳朵,漏掉很重要的讯息。”
“啊?”
“平儿,还记得你父亲第二次离婚的时候,你问我,在我眼里婚姻是什么吗?”
“你说,结婚两个字,除了是对于忠诚的承诺之外,不应该对两人有任何束缚。我父亲第一场婚姻失败是因为他的不忠诚,而第二次失败,是因为两个人都成了对方的束缚。”
“那么你还记得,在送你大学报道的那天,就在这个位置,我跟你说过什么?”贺涵看了眼努力回忆的赵启平,握起他的手,“我说,赵启平先生,你愿意用我另一半的身份正大光明地约束我,不准我和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有亲密关系吗?”
赵启平不傻,自然听出前后两句的牵绊,原来贺涵早就给予他婚姻里另一半的权利,可他当时还在纠结要不要向贺涵坦白从宽。
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他懂了,贺涵继续道:“平儿,这才是我的求婚誓词。”
这下赵启平总算明白过来。
那天跟唐晶聊了一会儿,医院突然来电话让他回去看看,他准备找贺涵交代下,结果就听到他对母亲说的那些肉麻的话。若在平时,就算旁边是他母亲,就算他母亲并没有祝福他们两个,就算在大马路上,他都会冲上去给贺涵一个响亮的吻,以示回应。可现实不允许,他得赶紧走,才用“练习求婚”打断两人的对话。
更没想到,贺涵记在心里。
“所以赵启平先生,你的回答呢?”贺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戒指。
“你是在练习求婚吗?”赵启平也学着那天戏谑的语气,晶晶亮亮的鹿眼春波荡漾,“可我都已经答应了呢,贺涵先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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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结了。给自己打电话!!!
还记得看《前半生》电视剧的时候,觉得贺涵对平儿特别好,并不全因为他妈妈的缘故,而是贺涵打心底对平儿好;而平儿似乎所有开心的事情都跟贺涵叔叔有关。
这里也不一一列举。
最开始也没有想多,直到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口误,把平儿的爸爸喊成赵俊生,才有了启发。
其实挺替贺涵叫屈的。凭什么唐晶做错了事,还可以这么不顾贺涵感受地在大家面前宣布,她要开始重新接纳别的男人。
所以后来就算贺涵喜欢上了唐晶的闺蜜,也没觉得他做错什么,毕竟唐晶已经主动宣布分手。
但他在明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别人还答应唐晶的求婚,那就渣了,情有可原的那种渣。
写这篇,私心是想替贺涵在唐晶面前抱不平,她所有的理所当然都是建立在贺涵还在意她的基础上。
当贺涵喜欢上了别人,只会心疼别人,而这个别人唐晶拿不出任何身份去怨怼,那么贺涵才有个比较公平的对待。
把两者一结合,就有这篇的初心。
当然每个人对这部剧的看法肯定都不同,这只是我比较浅薄的观点。
没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结局也没啥大喜大悲。
谢谢大家一直支持到现在。
感恩!
【庄季】目录(完结)
全文完结啦,更新一下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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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http://yizhigui2333.lofter.com/post/1d7a4b29_fa82b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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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http://yizhigui2333.lofter.com/post/1d7a4b29_fa82bf6
第四章:http://yizhigui2333.lofter.com/post/1d7a4b29_fa8999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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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赵】光合作用 01
搞了个楼诚小号www
被敏/感/词折磨到绝望
——
天气冷了许久,预告多时的雪迟迟未到。这样的冬天总是少些什么,然而一年却终是要过去了。
附院的候诊大厅里到头来也几乎没有消停的时候。
喜色一向难见于这其中的哪一张脸上——那些脸上的表情,或是忐忑或是不耐,又或是麻木,与希望渺茫所致的悲伤。
毋庸置疑,眼前挤挤攘攘的人群里也没有一个想要在这儿多待上一秒。他们一边求助,一边毫不吝惜地用全身来表现自己的嫌恶。药房前叫了新的号,那人凑到窗口前,开口便让玻璃上起了一层白雾。他摆动手臂,大声嚷道:“怎么这么多呀?你们是不是又乱开药啦...
搞了个楼诚小号www
被敏/感/词折磨到绝望
——
天气冷了许久,预告多时的雪迟迟未到。这样的冬天总是少些什么,然而一年却终是要过去了。
附院的候诊大厅里到头来也几乎没有消停的时候。
喜色一向难见于这其中的哪一张脸上——那些脸上的表情,或是忐忑或是不耐,又或是麻木,与希望渺茫所致的悲伤。
毋庸置疑,眼前挤挤攘攘的人群里也没有一个想要在这儿多待上一秒。他们一边求助,一边毫不吝惜地用全身来表现自己的嫌恶。药房前叫了新的号,那人凑到窗口前,开口便让玻璃上起了一层白雾。他摆动手臂,大声嚷道:“怎么这么多呀?你们是不是又乱开药啦?现在的医生都是黑心的呀?”
三五分钟后,窗口处的白雾终于消去。但是总有更多的人,在心里在嘴上念叨着,怨着、恨着,仿佛这里就是不幸的深渊。
赵医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空气,带着看不见的众多病菌、药味、汗味、消毒水味与他人的温热呼吸。他在这样的空气中拨出一条无形的路来,步伐迈开,整洁的白袍上下翻飞,整个人像是一汪澄澈的泉水。
只是有心思多看他一眼的人不多,新来的实习生还要充做大头。新来的小姑娘抱着厚厚一叠病历本,含着颗水果硬糖,模糊不清的在走道上和同伴大放厥词:“这回来附院……老娘怎么也得泡个主治回去吧!”
赵启平忍不住笑,从背后不声不响凑过去,压低了嗓音问:“副主任你看行不行的?”
“赵……赵医生!”小姑娘打个哆嗦,“哎……哎呀……”
方才还豪气干云自称老娘的小实习生脸涨得通红,抱着病历本的手一抖,“哗啦啦”摔下一半来。
赵启平弯腰,将这叠重量重新归拢了,堆在小实习生的手上。他仍是笑,眉梢眼角稍稍改了弧度,露出个调侃的意思来。
“好好努力。”小赵医生说。
也不知,到底意指为何。
国内医疗广告投放向来限得死,有点名气的三甲医院也不屑于在镜头前挣名气,多年来靠的是实打实的成绩。心外、胸外、肝胆、骨科并称附院四大王牌,水平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附院的口碑大半靠他们挣下。于是心照不宣的,这样的科室各种资源总是要富裕些。
早几个月的时候附院购入一台金贵得紧的达芬奇手术机器人,开一次机的费用就顶赵启平两月工资。附院上/上/下/下的医生们也稀罕得紧,趁着这股子新鲜劲,三天两头就搞一场学习观摩课,一搞就是大半天。赵启平每每路过那间手术室都能看见一堆胸外的苦命医生,穿着蓝色洗手衣蹲在门口吃中饭。
小赵医生专职是骨科,照理来说与他关系不大。只是凌远又不知抽了哪一根神经,非要组织各科室骨干精英都来观摩学习、“感受先进技术的力量”。骨科早上排了两台手术,谢主任便顺手抓了本该轮休的赵启平来代表参加。
难得的休日就此作废,小赵医生难免有些郁闷,是而早饭也没吃。进到手术室左右打量了一圈儿才乐了。
今天的学习观摩课还是老项目,私底下医生们混起了个名,叫“和葡萄过不去”。
备用的葡萄都洗得干干净净摆在一旁。小赵医生摸到旁边站定,毫不讲究地伸出一只手,精准薅下十个,收获护士长白眼一对,他眨眨眼,摊开手掌,和身边的人你四我六地分了。
这葡萄挑得有水平,一个个又大又圆果肉饱满红得发紫。小赵医生抬头看看凌远还没来,灵活手指三两下将葡萄皮剥了送进嘴里,比达芬奇快得多。
啧,这葡萄真酸。
唇齿间汁水四溢,酸得无处可逃,小赵医生再不敢咬,狠狠皱了眉,一张脸都苦了起来。
凌远恰好领着一个谁进门,看见赵启平一脸扭曲不禁又多瞥他一眼。
不知又是哪家大款。真把医生当耍猴的吗。
赵启平在心里忿忿地想,目光落在凌远身后那个男人的身上。
男人穿了洗手衣,可气质与一屋子的医生格格不入。他转过脸来,四十岁不到的样子,鼻梁高挺,眉峰鼻尖锋锐又带着一股难言的贵气,完美得堪称模板,眼神里是上位者惯有的自信。他朝小赵医生抿嘴一笑,将高大英俊四个字套牢在自己身上。
赵启平极快地眨眼,目光闪烁,是有些愣了。半刻回过神来又有些懊恼,将酸得发苦的果肉同葡萄籽一块儿咽了下去。
再不关心财经新闻的人,也多少听过“谭宗明”这个名字。他是大鳄,是凶猛狡诈的食肉动物,眼光毒辣,咬紧了就不松口。这样的人此刻微笑着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面对一室灼灼目光也不过做出平和样子,眼睛只盯着无菌区看。
近年医//改愈行愈深,上面拿不稳下面吃不准,几乎各地都有一本烂账。
这样的危险自然也意味着非同寻常的回报。
眼下蠢蠢欲动的人不少,有胆量伸手来取这第一杯羹的人却寥寥无几。成了,一时的进账倒算不得什么,作为行/业/龙/头、推广模板所获得的官/方扶持才真正诱人;同样的,摸着石头过河,一脚踩滑了,前期的大笔投入也就被吞入水中,一个浪也翻不起来。
因此各界都观望着,等着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告诉他们答案,再争着去做那没有什么风险却也能分到好处的第二个。
放眼整个S市乃至全国,谭宗明的胆色尚算头一份。
这样一个搅弄风云的人,八风不动地站在手术室里,令人错觉眼前的高精尖技术表演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
赵启平一时间有点恍惚。
做示范的是心外的一把手,一位说话细声细气的女性,为人和气,留过洋,对新东西接受得快,在院里很受尊重。
三条机械臂看似张牙舞爪,实则分工明确。葡萄皮被一点点剥开,又原样缝上,齐齐整整地摆在盘里。
谭总带头鼓掌,等心外的一把刀站起身伸出手,他才握上去,带着招人的笑容与她热烈交流,风度做的足。转头又向大家表示希望能多多和附院合作,愿意为附院发展尽一份力。
万/恶的资/本/主/义。
小赵医生带着些许感叹,在心底小声骂道。
谭宗明走出手术室,这里空气不算好闻,独有一股澄澈泉水的味道令人难忘。
他抬头看向那目光的来源,小医生侧着脸,身姿挺拔,医师袍一尘不染,名牌反扣着,小白杨似的站在那里。
—tbc—
【楼诚】我们相认之前 48 终章
48
春光缓缓转换夏日和煦,毕业季却来得猝不及防。
寝室里四个床位开始轮流空着,一直在提议的班级聚会因为凑不齐人一直都没有聚起来,明诚也很久没有约人去球场打球了。
大家或许都没有意识到,今天在路上打招呼遇到的那个人,或许已经是最后一次见到。
明诚终于完成了毕业设计。关了电脑,慢慢走出图书馆来,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烈日炎炎,蝉声聒噪。
这是离开的季节了,但明楼还没有回来。
有两校之间的合作项目,离交流结束的时间已经半年过去,他依然归期未定。
郭骑云在一个特别热的晚上约梁仲春和明诚去北街喝酒。进了包间,开瓶器咔咔打开一排,一...
48
春光缓缓转换夏日和煦,毕业季却来得猝不及防。
寝室里四个床位开始轮流空着,一直在提议的班级聚会因为凑不齐人一直都没有聚起来,明诚也很久没有约人去球场打球了。
大家或许都没有意识到,今天在路上打招呼遇到的那个人,或许已经是最后一次见到。
明诚终于完成了毕业设计。关了电脑,慢慢走出图书馆来,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烈日炎炎,蝉声聒噪。
这是离开的季节了,但明楼还没有回来。
有两校之间的合作项目,离交流结束的时间已经半年过去,他依然归期未定。
郭骑云在一个特别热的晚上约梁仲春和明诚去北街喝酒。进了包间,开瓶器咔咔打开一排,一声不响就开始喝。把明诚和梁仲春弄得很纳闷。
喝醺了的郭骑云兜不住,打着酒嗝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听半天明诚和梁仲春也明白了。大意是季同学本来已经确定留本校艺院继续读研,郭骑云推了外地的OFFER,一心留在本市。但不久前季同学却收到了她一直心仪的美帝某校的录取通知。页面上大大的“congratulations”让两个人踌躇难堪起来,也刺伤了郭同学的心。
这种事明诚和梁仲春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地陪着喝。
“时间过得是真TM快……”梁仲春意一仰脖子喝了一杯。
郭骑云打着酒嗝,最后顺势就趴在桌子上呜咽,也不知道是继续打嗝还是哭了。一边伏着头呜咽一边还要伸手去抓酒杯。
照这样再喝下去两个人都拖不了他回去。明诚和梁仲春手忙脚乱,赶忙移开杯子,把他扶起来坐好,明诚起身去要一壶茶,拉开椅子却发现门口呆呆地站着红着眼眶的季同学。
拿了茶回来,明诚和梁仲春交代了一下“需要帮忙随时电话”之后就拉上门离开了。
梁仲春是他们中换女伴换得最勤的,到现在这种时候却没有类似的纠葛。回来一路上还哼起了家乡小曲,端的是风神潇洒。
明诚从出了北街就开始一言不发,之后一个人抱着球去阳光暴晒空无一人的球场坐了半晌。又抱着球慢慢踱回来,路上遇到人打招呼也没发觉。
想念明楼已经成了长久的惯性,就算是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也不能缓解,完全不能,反而让他渴望,让他焦灼。
可是,明楼,什么时候回来呢?
明诚抱着篮球慢慢往回走,丝毫不在意头顶上暴晒的太阳,对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事完全失去了注意力。
毕业典礼是从一个祝福短片开始的。乌泱泱的千人大礼堂,校歌一响起,身边所有同学全都在歌声中泣不成声。家长坐席设在二层,明楼不在,大姐和明台都来了。
毕业学子们的三鞠躬仪式:向学校,向师长,向家人。
眼泪一直顺着明诚的脸颊躺,他是最应该说感谢的人。四年前他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孑然一身,他几乎一无所有。但现在,他拥有理想,有为之奋斗的年华,有明楼,有此生不渝的爱情,有亲爱的姐姐和小弟,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拨穗子领证书,和校长大人握手,站在舞台上合影,闪光灯和着泪水让一切都恍惚而真实。走出毕业之门,迎来的是明台大大的一束花:“阿诚哥,毕业快乐!”
“阿诚,毕业快乐!”明镜穿得很美,笑眯眯站在明台身后。
班级聚会进行了一个通宵,酒精和眼泪混合着鼓动着最后的狂欢,明诚回到寝室睡了整整一天才起床。
毕业生限定搬离的最后时间是六月二十八日,收拾好行李就打电话叫司机过来带回去,或者直接放在明楼的公寓,明镜早就叮嘱明诚。
送走了同寝的三位,明诚把寝室把所有行李都收好,空调器也交给宿管。明天把这些行李搬到明楼的公寓,他就准备动身去美国,去找明楼。明诚现在完全等不及,想看到他,扑在他的怀里抱他。
亲爱的,如果你还没有回来,我当然一定会去找你。
明诚把画架放在一边,从兜里掏出空调遥控器递给宿管大伯登记,大伯一边写一边和明诚唠嗑。
“毕业啦?”
“是呀。”
“准备去哪工作?”
明诚心念一转,干脆回答大伯。“去美国。”
大伯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嗬,挺远的,小伙子加油。”
还是湖畔的黄昏,热气正慢慢褪去。和煦的阳光静悄悄地铺在湖面,给明诚的画纸也染上了典雅的柔色。
这是在学校的最后一晚了!明诚并没有想好在这个校园里的最后一幅画要画些什么。他咬着笔,静静地盯着湖面出神。
夕阳一点点从湖面移到树梢,明诚跟着抬头,却意外地发现湖对面柔和的余晖里,正站了一个人。
光把他的头发和眼镜染上了一些发亮的颜色,还有笑意带起来的嘴角两弯弧形的褶子。他已经站在那里看了他很久。
时间有长达十二秒的停滞。
一周前,明楼在办公室和咖啡厅都有一次谈话。新的研究中心刚刚宣告建成,合作很愉快的朋友以及目光长远的负责人都约了明楼。恳切地问他考不考虑留下。谈了很多,资金,实力,声誉,以及国内的环境。
明楼还是微笑着摇头,不犹豫地给出拒绝。“有最重要的人在,我不会想到离开。”
夕阳终于恋恋不舍地收起最后一抹余晖,湖畔被习习的晚风占领。夏日的晚风拂过胸腔,发梢和眼睫,就像带起湖面轻微的涟漪。
画笔掉进了草丛里。
“你回来了。”明诚开口,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
明楼站在那里,招手轻轻地叫他:
“阿诚过来!”
〈全文完〉
[终于写完了这个故事。难以表达清楚对楼诚的感觉,以沉默以眼泪。这笨拙的一支笔写不出他们的美好之十一。楼诚大概是世界上所有深情的代名词吧,我想我会一直爱他们到地老天荒。]
【整理借轉】[凌李] 漫長的告白 完結+番外
雙手僵硬的敲鍵盤 我難得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虔誠 。因為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打好似木魚的篤篤聲。
一樣是小粉絲的示愛表現 @宅月
【凌李】漫長的告白 正文完結 共 十九篇 + 番外一篇
下面是 新春上映 的番外篇
宅月姑娘的同場加映
【整理借轉】【誠樓】樓誠錯覺 ABO / AU [正文]+番外一+三+四+五+六
【整理借轉】【誠樓/樓誠】樓誠錯覺 番外二 昨日重來+電線桿精
【整理借轉】【樓誠】[無差/AU]關於如何明示鍾情 完結+番外
小小感想(含劇透) :
這是一個充滿誤會的故事哇!
一開始的見面場景,不適合用真名。但是兩人開始交往以後,都同居了,李熏然還是沒有趕快告訴凌遠實話,延宕的事實漂泊在紛紛擾擾的現實汪洋裡面,然後造就了悲劇的開端。
我們都希望,愛人愛的是我,而不是因為我是誰,李熏然也是這樣希望的。單純談戀愛而不為了什麼甚至不講究未來,身分職業都不重要; 反之,要講究未來,想要長遠的走下去,就必須考慮這些現實因素。
相愛的兩人並未坦承,則要面對生活中的風雨將顯而易見的加倍容易出現裂痕。這是我在故事裡面學到的重要事情。
我覺得凌遠是整個故事裡面最無端的受害者,他沒做錯什麼,卻因為李熏然自我身分的隱瞞而造成各種遺憾。凌陽是凌遠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性格是陰暗了一點,不過撇開這個問題,他所表現出來的形象卻是社會的縮影,是一個家庭中面對父母期望與手足配偶的選擇會產生的必然表現。後面要是沒有凌陽的幫忙,凌遠也是無法抱得熏然歸的。
我喜歡凌遠的態度。很愛、很愛,但是沒有死纏爛打。反觀李熏然在整個故事裡面,是最不成熟的人,他的每一個想法都很輕率,也可以說他對愛的表現太崇高了,一般人吃不起。一個理想主義者、一個高道德的愛情追求者,李熏然一直在成長,他會反省,也會聽從重要他人的意見,比如說舅舅這位堪比上帝視角的人物。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凌遠也是。好人要遇到真愛是不是都得先經過一些磨難才行呢?
一個故事的完結總是使我徬徨又期待,等待宅月姑娘下一份作品^^
【云次方】你成为我的必需品 -03- [第一年]
他们的故事是音乐的故事。现实向,尽力考据,缓慢更新。(你看这次就真的很缓慢。04今天如果顺利的话可以出……)
3.
注:他俩班里除他们外的所有人都是我编的。毕竟是同人文,把真实存在的同学也扯进来感觉有些奇怪。但后文的音乐剧同事就不能编了,有他们的粉的话请千万高抬贵手……我尽力考据,但确实不太熟悉,不能保证都能考据到……
另外对于音乐剧专业设置我也是口胡的!去茱莉亚看了看毕业要求和课程设置,基本上就是表演/台词/声乐/形体/通识/语言/乐理/音乐史。北舞没有放出这么详细的教学资料,我就自己调整了。我不认识音乐艺术生,上的学校也没有艺术系,实在是没有什么具体经验可以参考,大家就随便看看吧。...
他们的故事是音乐的故事。现实向,尽力考据,缓慢更新。(你看这次就真的很缓慢。04今天如果顺利的话可以出……)
3.
注:他俩班里除他们外的所有人都是我编的。毕竟是同人文,把真实存在的同学也扯进来感觉有些奇怪。但后文的音乐剧同事就不能编了,有他们的粉的话请千万高抬贵手……我尽力考据,但确实不太熟悉,不能保证都能考据到……
另外对于音乐剧专业设置我也是口胡的!去茱莉亚看了看毕业要求和课程设置,基本上就是表演/台词/声乐/形体/通识/语言/乐理/音乐史。北舞没有放出这么详细的教学资料,我就自己调整了。我不认识音乐艺术生,上的学校也没有艺术系,实在是没有什么具体经验可以参考,大家就随便看看吧。
第一年
3.
注:他俩班里除他们外的所有人都是我编的。毕竟是同人文,把真实存在的同学也扯进来感觉有些奇怪。但后文的音乐剧同事就不能编了,有他们的粉的话请千万高抬贵手……我尽力考据,但确实不太熟悉,不能保证都能考据到……
开学两个多月,每个科目都要交大作业:台词课得准备散文朗诵,表演课要拿出命题作品,声乐课唱两首歌,一首指定的茉莉花,一首自选。最可怕的是舞蹈作业:双人舞,跳探戈。“不用太难。”老师说:“但要投入,要有感情,动作到位。咱们刚开始学,大家也有些功底,但要记住我们是音乐剧专业,不是上台舞蹈汇报。音乐剧最重要的是什么?要演!要可信,跳得像要把舞伴吃掉,那就差不多了。班长给大家把视频发一下,就跳这支,不用自己编舞。噢,我们班十七个人对吧,这个……落单的那个同学可以和我搭,男同学女同学都行。最后强调一下,大家是一个班的,都是伙伴,多多互相帮助。……”
那节课刚下,大家正闹哄哄地选人呢,郑云龙也没看阿云嘎,盯着无辜站在旁边的王莫就拉了过来。王莫睡隔壁宿舍,也是从小跳舞,三岁起的童子功,带他这个肢体不协调的管够。王莫被他扯过来,有点懵。
“我这,我男的你找我跳什么探戈。要找男的你怎么不找班长?”王莫听他说了要组队,想也没想就回了这么一句。
郑云龙抿了抿嘴,四下一指:“你自己看吧。”
09届音乐剧班也就十七个人,现在都堆在舞房镜子前面,七八个姑娘围成一团,中间是阿云嘎,一人一句要拉他做搭档。老师还没下课,郑云龙就看见前面两排的女同学老回头往后面瞟,那叫一个按捺不住。一个个还特欠揍,发现他看过来还瞪他一眼。“我这怎么敢挡道。王哥,叫你王哥行了吧,你就带带兄弟。”
“不是,你这带不动啊。你这老被拎出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揪,动作过得快点一急还同手同脚……”
“我给你带早餐行吧王哥。好了王哥,王总,嘎子我指望不上了,女舞伴应该也是轮不上的,就靠你过考试了,拉兄弟一把,就这么定了吧,好吧。”他一气儿说完,中间一点空隙不给人家留,说完了就往老师跟前一冲,把舞伴的名字给报了。老师给的排舞时间很紧,满打满算差不多二十天,看着不少,其实要分给好几个科目,中间课也不停,准备时间都得从牙齿缝里抠。王莫被他拉下了水,吃了他几顿饭,两三天就过去了,看他练得勤,也懒得再拿这个说他。大家练节目都是找个空教室,免得互相打扰。每天练得差不多了,就结伴回去。王莫回得也不算早,天天练到八九点,练完舞还得做别的,但郑云龙就没有一次比他走得早过。教室琴房练习室之类的房间晚上到了点要锁门,郑云龙就找别的地方,有灯有桌有椅可以学乐理,等灯也没了,总可以回宿舍拿台灯将就。阿云嘎和搭档练习完散了就来找他,但老被他赶回宿舍,过了两三天,也就是吃饭上课的时候见见,晚上收工了找他打个招呼。
就这样,一周过去了,郑云龙加起来没睡超过30小时。周四凌晨两点,他把台灯拧灭,困得连吞口水都像在咽沙子,浑浑噩噩爬上床,倒头躺了下去。临床小胖还嘟哝一声,所有人都睡死了。明天还有声乐课。
“……龙,大龙,大龙。”
郑云龙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他。他拼命从梦的网里挣脱出来,像被渔网拖上沙滩的溺水者,浑身上下都在疼。他试着睁开眼睛,但光刚刺进来,眼睛就如沾满了粗盐粒,火燎似地痛起来,阵阵发热。他在半梦半醒中呻吟了一声,床铺一阵摇晃,梯子嘎地响了一声,一只手探了过来。
“你发烧了。”声音很模糊,像是在水里传来的。与此同时,血流过耳膜的声音锤得人头疼。他想说话,但喉咙也痛。郑云龙闭着眼睛,感觉房间里才刚刚亮起来,时间大概是六点左右。阿云嘎应该是照例来叫他去做早课的。
“怎么了?”临床的舍友迷迷糊糊地问。
“大龙发烧了。”郑云龙听见阿云嘎低声说:“他……双人……累的。”
“他昨天好像也很晚,几点来着……没准又是四点才睡。”被吵醒的小胖嘟哝着说。
“下周二不就要考试了?”阿云嘎压着声音问。
“也不知道他的安排……”
郑云龙想反驳:老子昨天明明收得早,两点半就搞定了。但他嗓子太疼,还堵着痰,不用开口就大概能猜到是失声了,只好作罢。阿云嘎还站在梯子上,好像在低声说些什么,郑云龙迷迷糊糊地应了一两声,心里有些烦:老子想睡觉,怎么那么吵。
又是爬床的嘎吱响声。有人拉椅子,有人开衣柜门,有人在穿鞋,有人在小声说话。声音响了一阵子,又静了。宿舍里似乎只剩他一个人了。郑云龙继续睡了过去。
阿云嘎再次开门进来的时候,郑云龙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外头亮得晃眼,应该是中午了。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想打声招呼,但嗓子发不出声音来,又头疼不想动,于是敲了敲床栏。
“大龙?”一阵嘎吱声,阿云嘎的声音位置升高了,离他近了些。“你感觉好吗?”
“……不好。”郑云龙哑着嗓子说。果然失声了,听起来就是一串气流。
“我给老师请假了。她让你快点好,下周就考试了。”
这话说的,郑云龙没理他。
“给你带了稀饭。”阿云嘎说:“下来吃点。”
“浑身疼。”郑云龙皱着眉头抱怨。
“下来吧,有好东西看。”
“还看东西,你不上课了吗。”
“我也请假了。下来呗。”
“不下,头疼。”
郑云龙翻了个身把被子扯过头,想再睡一段。阿云嘎等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动的样子,也从梯子上下去了。阿云嘎的电脑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年了,刚打开,风扇就疯了一样鼓噪起来,过会儿传来读盘的声音,硬盘也破得够呛,没多久就嘎一声,偶尔还吱两声。刚睡了十来个小时,此刻又听着下面的响动,郑云龙终于躺不住了。
“你看什么呢。”
“吉屋出租。”
“怎么不早说!”他半爬起来,头又一阵疼,只好扒着床栏说话。
“我让你下来了嘛。”阿云嘎说,半转过头来,朝他招招手,还伸手拖了个椅子过来。
郑云龙看了看对床的桌子。有粥,有电脑,还有个阿云嘎,人拖完椅子就不理会他了,只盯着电脑,耳朵上还挂着耳机。屏幕上冷冷清清的一片蓝,罗杰在天台上拎着吉他唱歌——郑云龙很熟悉这一幕,他也记不清自己把这部电影看了多少次了。入学前,郑云龙想着毕竟要读音乐剧专业,没点相关知识有点说不过去,趁着去网吧玩的时候搜过些资料。查资料的时候他就一阵心凉,刚开始用的百度,后来换了个谷歌,中文搜索结果都乱七八糟的,看来看去只有个猫,歌剧魅影,如果·爱,金沙,蝶,然后只有零零散散的迪士尼动画片介绍。豆瓣上的评论倒不少,一个个热情洋溢,对剧中细节如数家珍,但仔细一看,评论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小群,和电影板块完全没法比。这么查下来,郑云龙还没入学就已经觉得自己四年后得失业。但艺考不易,自己又没有从小的功底,准备了四个月勉强拿出个不错的节目,能靠这个考上音乐剧系已经是意外之喜——也是运气好,北舞对口的中学音乐剧班明年才高中毕业。
查完了中文就查英文。郑云龙英语不太行,但也看得出来英语音乐剧比中文圈好得多,至少剧名就比中文结果多了不少。当时谷歌还没有被禁,但Youtube已经无法打开了,搜索结果前列的视频几乎一个都无法连接,他只好草草扫过英语介绍,看看照片解渴。现场表演他只看过一个《猫》,歌舞电影倒是拜艺考培训老师所赐,弄到了十来部电影的资源。在网上就这样翻了好几天,郑云龙也没找着多少现场视频,只有几个模糊的饭拍。质量很差,音乐很糊,距离台上又远,效果和歌舞电影完全无法相比,把郑云龙看得昏昏欲睡。临到开学,他对音乐剧的理解依然是:不好好说话,说着说着突然唱起来,唱着唱着突然跳起来,和电影的魅力相比,似乎很是无趣。妈妈找的艺考老师有会跳舞的,有会唱歌的,有会演戏的,就是没一个是音乐剧演员。无论如何,谁说学一行以后就得干一行呢?先上个大学,以后的事情再说吧——至不济,至少能当个老师。
“重头来。“鼻子堵了,郑云龙瓮声瓮气地说。阿云嘎刚看了没多久,也就从了。一拔耳机,电脑的喇叭破得很,只好又把耳机插回去,一人一边挨着听。开场曲是《爱的季节》,郑云龙再一次看到几个演员站在空荡荡的舞台上,罩在光柱里,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剧场。第一次看时只想着要考上学校,此时再看,郑云龙就有了点把自己当业内人士看的心情,想到先前在网上扒拉资料时隐隐感觉到的国内音乐剧的窘境,忍不住骂了一句:“靠,戳心了。”
“人多也不一定好。”阿云嘎说:“全是人,但没有人看你,比没人糟糕。”
郑云龙不知道原委,但听得出情绪,手裹在被子里不方便,他撞了撞阿云嘎的肩膀权当安慰。屏幕上柯林斯被几个小混混揍了一顿,塑料桶敲出的鼓点响了起来。剧情渐渐展开,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吉屋出租是一部很热闹的电影,从主角几人没钱交房租,断水断电只好烧剧本取暖开始,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来,角色面前永远拦着需要解决的危机。贫穷,安全,恋情,现实,梦想,浪荡自由和无政府主义,现实的倾轧,外部压力,离别,痛苦,悲剧,爱,还有桀骜不驯的高歌。歌是绝对的主角,唱快乐,唱矛盾,唱离别,唱无家可归。歌的旋律很好猜,阿云嘎听着听着就打起了拍子,扯得耳机晃来晃去。“停下停下。”郑云龙没好气地喷他,但可能是重感冒的声音听起来太没有威慑力,阿云嘎轻轻撞了他一下,手上根本不停。郑云龙正想着怎么收拾他,安琪穿着圣诞老人小红裙出场了。
郑云龙就等着这个场面呢,而阿云嘎吓得一僵,静静看着安琪跳完一整段高跟鞋热舞,又是跳桌子又是敲水管。音乐明明律动感极强,阿云嘎愣是僵着一下桌子都没敲。直到柯林斯一把抱住安琪,阿云嘎才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人不是那个,男的吧?”
郑云龙第一次看的时候其实也饱受冲击,如今早有心理准备,内心油然一股老油条的淡然:“是啊,这有什么。刚不是还说俩女的谈恋爱。”
“……那个柯林斯是不是摸他屁股了?”
“咋了。”郑云龙风淡云清地说。如果他鼻子没堵,听起来应该特别酷。
阿云嘎张着嘴好像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是情感上太冲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用汉语表达,卡了一会儿还是闭了嘴。主角和情敌刚跳完探戈,紧接着就去了生命支持小组,算是稍作缓和。结果还没缓两分钟,咪咪就出来热舞加爬楼。终于回到异性恋的安全区,两位大一男生感激涕零,万分投入,阿云嘎听着听着还跟着嗷了两下,随后的男女吵架更是透着熟悉的味道。郑云龙吃着粥听人吵架,正笑呢,下一首进来了。
我会失去尊严吗?会有人在意吗?我明天醒来时,会脱离这个噩梦吗?
·
吉屋出租正有这样的魅力,它让你从高高在上的安全位置里跌下来,让你走到平时仿佛蝼蚁和尘埃的边缘人物的生活中。同性恋,异装癖,艾滋病,朝不保夕的穷人——这些人只生活在“主流人群”视线的边缘,微不足道,像被踩扁的易拉罐,生活稳定优渥的人从来不会去想他们面临的种种问题,也不会想他们生命中是否真的存在温暖与欢笑,仿佛这群边缘人只是垃圾、灰尘,应该从美好的社会中清除出去。但他们是活生生的,他们的烦恼和快乐与不受排斥的人没有任何不同。在这里,他人的悲剧不再像一个玩笑了。这个闹腾的故事突然变得真实起来,平时被视作寻常、被忽视的一切就这样摆在“上等人”,观众的面前。郑云龙看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在破旧的地铁上梦想温暖远方的小餐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一个打扮成女人的男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唱情歌,突然想起《La vie Boheme》里那句:“真有人身处主流吗?”
“这个安琪真好,我特别喜欢他。”他说。
“都挺好的。”阿云嘎说:“都可怜,又可爱。”
“歌也很好听。”
“是啊,真厉害。”
“第一次看的时候,我就想演这样的戏。看了那么多遍,也还是这么想。”郑云龙说:“真好。”
“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戏……我们可以的。会演到的。”阿云嘎说。
他们静静地看了下去。两个多小时过得很快,重感冒中睡十几个小时攒起来的精神也消耗得很快。争吵和分离远没有小酒馆快乐的歌舞有趣,剧情急转直下。相比于美好的相聚,对现实的屈服、相爱者反目成仇、误会和沟通不畅导致的种种闹剧都显得很无趣。等到安琪死时,郑云龙已经困得不行了,挨着阿云嘎半睡半醒,眼睛重得睁不开。他依稀听见先前那首快乐的歌重新响起,但听起来很不对劲。对剧情的种种猜测从他脑海掠过,但总也浮不到水面上。
郑云龙歪在椅子上睡着了,比他轻六十斤的阿云嘎肩膀顶着舍友的大沉脑袋,偷偷把对方带着的一边耳机摘了下来,坐在那儿把《吉屋出租》又看了一遍。
——
体重差改了,感谢纠正!
【云次方】怪你过分美丽(11)
极其狗血的一章
美好的是他们,OOC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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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阿云嘎约了女友出来谈分手。
郑云龙想要的答案他还没给,至少得把前面一段处理完才能考虑下一段,这是对感情中的任何一方最后的尊重。
女友大概从一开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战战兢兢的紧迫感。
阿云嘎注视她良久,她是位漂亮姑娘,第一次跟阿云嘎告白时冒冒失失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把当时一头雾水的人吓了一跳。
但那时的欢喜不是假的,包括后...
极其狗血的一章
美好的是他们,OOC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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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阿云嘎约了女友出来谈分手。
郑云龙想要的答案他还没给,至少得把前面一段处理完才能考虑下一段,这是对感情中的任何一方最后的尊重。
女友大概从一开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战战兢兢的紧迫感。
阿云嘎注视她良久,她是位漂亮姑娘,第一次跟阿云嘎告白时冒冒失失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把当时一头雾水的人吓了一跳。
但那时的欢喜不是假的,包括后来她一路领着自己走进情爱的花花世界,那些悸动和心跳也都不是假的。
她是阿云嘎一切的启蒙老师,关于爱,关于性,关于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原始的本能的探索与渴望。
情爱足够绚烂,让初尝禁果的年轻人为之目眩神迷,一切都开始的太突然让他甚至来不及问一问自己的心。
阿云嘎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对面的人却出声打断他,“我好饿,我们先点吃的好吗?”
姑娘眼巴巴的看他,目光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望得阿云嘎瞳孔微缩,身体缓缓有钝痛传来。
自己怎么就成了这副混蛋样。
“对不起。”阿云嘎给不了自己答案,只有漫长的无力。
女友伸手过来拉他的手,他往回缩了一下最终被拽住了袖子,“我们先点吃的好吗?”
阿云嘎紧抿着唇没说话,对方恳切的眼眸渐渐漫长了水雾。
她喊他,“阿云嘎。”
“大龙你怎么在这里?”
187的大个子愣是把自己已别扭的姿势缩在餐厅高高的沙发椅里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郑云龙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挠了挠自己后脑勺并快速看了眼自己对角线另一头的阿云嘎他们所在的那一桌,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角落才堪堪松了口气。
“你不会在跟踪我吧?”
闻言郑云龙诧异地抬头,这才发现跟自己说话的是自己前女友。
妈的,这不是巧了吗?!
他躺在寝室里辗转反侧跑来偷窥阿云嘎跟女友分手现场,却遇到了自己前女友,这什么狗血剧情!
前女友看他那副愣神的表情就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倒也不在意耸了耸肩在郑云龙对面坐下来,“这个时间不在床上睡觉跑出来这种地方吃饭不像你的风格呀?”
郑云龙‘呵呵’了两声说:“饿了。”
前女友翻了个白眼,简单一句饿了至于跑到离学校半小时路程的地方来吗?
“你该不是来约会吧?”
郑云龙慌忙摆手,并不时拿余光去睨阿云嘎那边的情况,“没没,我真饿了。”
前女友狐疑的挑了下眉,显然对于他这蹩脚的说辞并不信服。
“咱们都分手多久了,你真约会也没什么可瞒的吧。”
郑云龙眨了下眼睛终于把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点点头说:“你来约会吗?快过去别让别人等了。”
前女友被他噎得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她虽然确实有暧昧的对象,但也不能说没有存着郑云龙能求自己回头的想法。
视线角落里郑云龙看到阿云嘎女友拉住了他的手,没忍住‘操’了一声。
“你决定了?”姑娘问出口的声音抖得不成样,拽着阿云嘎袖子的手指也跟着紧了紧,眼泪几乎瞬间要倾巢而下,但她硬着咬着嘴唇给忍住了。
阿云嘎沉默着点点头。
“你喜欢上谁了?”
阿云嘎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慌忙抬头看她,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裂痕。
姑娘笑了笑,谈了几年恋爱对他就算称不上了如指掌也不可能只是一知半解。
“我原本也知道咱们这段关系里是我陷得比较深,可不都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吗,我还以为慢慢就会好的,”姑娘看着他倔强地笑了笑,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我太了解你了,你以前是心里没我,现在却是装了别人。”
阿云嘎点了点头说:“是。”
姑娘此刻反倒冷静下来,也跟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我能点菜了吗?”
阿云嘎愣了愣,姑娘挂着眼泪鼻涕冲他笑笑,“我真的饿了,还是你连一顿饭的时间也不肯给我了?”
阿云嘎摇着头给她递纸巾,姑娘接过去说:“还好没化妆,不然就丑死了。”
“不会,你很好看。”
擦着眼泪的人突然顿了顿问:“他呢好看吗?”
闻言阿云嘎下意识想起郑云龙躺在自己腿上装骆驼的那副蠢样,轻笑了两声。
只有坐在他对面的人才能看到那一刻他眼底快要满溢而出的温柔,那是只给心上人的温柔。
好不好看已然不重要了。
郑云龙好不容易打发了前女友让她离开,结果对方站起来刚一转身阿云嘎突然回头往他们这个方向张望过来,吓得郑云龙下意识一把拽住前女友的手想让她赶紧再坐回来。
“大龙你……”
始终觉得郑云龙今天有些奇怪的前女友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眼被他拉住的手竟不合时宜地红了脸。
郑云龙自己也很懵,慌忙松开对方的手,一叠声说着“对不起。”
前女友含羞地笑了笑说:“没关系,其实我也还是喜欢你的。”
“不不不,”这下郑云龙是真吓到了,摆着手边站起来边往后退,“你…你别误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操!”
他这边动静有些大,餐厅里好些人都张望过来,其中也包括阿云嘎刚分完手的前女友。
对方“欸”了一声,指着阿云嘎身后某个方向问:“那是不是你们班那个郑云龙和他女朋友?”
阿云嘎刚才回头想叫服务生过来点餐的时候只觉得有个站着的姑娘有的眼熟,但离得远看得不是很真切也没多想,这会被一提醒忙转过头看过去。
这次他不仅看清了那姑娘的脸,还看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郑云龙。
阿云嘎忍不住皱了眉,自己离开寝室的时候郑云龙睡得正香,这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和他口中已经分手的前女友一起?
郑云龙当然也注意到阿云嘎已经看到了自己,这会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或者是把阿云嘎催个眠帮他抹掉这段记忆。
前女友还在对她步步逼近,他又不能大庭广众让一个姑娘下不来台,只能且退且笑又没法说重话简直有口难言。
阿云嘎盯着他们这边观察了一会,回头对上自己前女友疑惑的目光抱歉地笑了笑,“他好像遇到些麻烦,我过去看看。”
前女友试图拦了他一下,“人家小情侣的事你别去。”
阿云嘎听到‘小情侣’几个字时目光暗了暗,却还笑着说,“没事,我就去看看。”
“欸,嘎子……”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隔着半个餐厅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自欺欺人的慌忙闭上眼睛默念‘别过来,别过来’等眼睛睁开对方都快走到自己面前了。
郑云龙这下是真的慌了神,自己之前揶揄阿云嘎和女友没分手就敢招惹自己,结果这下好了被抓个正着,他想想都头皮发麻。
他憋了半晌眼看阿云嘎近在眼前了,突然吼了声,“哎呀我肚子好痛。”
话音还没落下这人就捂着肚子跑了!
跑了?!
留下阿云嘎和前女友傻眼地眨眨眼睛。
还是阿云嘎先回过神来,侧目看了眼身侧的姑娘,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们出来约会?”
姑娘‘啊?’了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摇了摇头,“和班长你一样碰巧遇到的,我就想逗逗他。”
阿云嘎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又问,“听说你们分手了?”
姑娘想了想,觉得他知道也正常,他们那个寝室的关系好像都特别好,点点头说:“是分了。”
“他那脑子不禁逗,下次别这样了。”
【龙嘎】知乎体:原生家庭非常幸福是怎样的体验?(生子,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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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谢邀,明天是老郑跟我爸的音乐电影《众生》点映礼,也是他们两个人领证的二十周年纪念日——老郑嘴硬,总说他俩是随便选了一天领证的,每一年都当成普通日子来过,现在还不是跑前跑后地张罗着要在点映礼上搞个大新闻。我帮他参谋,帮他瞒着我爸,既觉温暖且觉好笑,特地来写下这个回答,姑且算作是我送给二人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感谢你们将我带来这个世上,我对爱的全部信仰与勇气,都来自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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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谢邀,明天是老郑跟我爸的音乐电影《众生》点映礼,也是他们两个人领证的二十周年纪念日——老郑嘴硬,总说他俩是随便选了一天领证的,每一年都当成普通日子来过,现在还不是跑前跑后地张罗着要在点映礼上搞个大新闻。我帮他参谋,帮他瞒着我爸,既觉温暖且觉好笑,特地来写下这个回答,姑且算作是我送给二人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感谢你们将我带来这个世上,我对爱的全部信仰与勇气,都来自于你们。
*
就,从哪里说起呢?
关注我时间久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我爸大名阿云嘎,是个歌手,也是个演员,很多人应该都认识他,老郑是我另一个爸爸,郑云龙,是个音乐剧演员,也是个音乐剧制作人,他还是芸芸剧团创始人,在互联网时代存在感不算高,近两年来因为剧版《众生》反响很大才重新回到公众面前,我平时比较喜欢管他叫老郑。
他俩年轻的时候曾经一起上过一档美声类节目,更早的时候是大学同学,那时候的网友很生猛,基本把他俩的故事扒了个底朝天(当然也有一多半要怪他俩自己口没遮拦),无非就是什么睡对床,毕业大戏上的热吻,枕大腿之类之类的,我听说过的也就是这些,没什么新鲜的。他俩的那些事,感兴趣可以善用b站考古,我不赘述,我还是从我能记得的事说起吧。
虽然从普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是个星二代,但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家在我小时候那几年过的一直都是不算阔绰的生活。我会有这种感觉,主要是因为当时我上的不是什么双语国际幼儿园,就是很普通的幼儿园,家里的房子住宅区很老,绿化也不怎么好,我奶奶给我买了电动小车都没地方开。
反正跟大家在“爸爸去X”、“妈妈是XX”一类节目里头经常看到的星二代生活应该不太一样。
后来我趁着老郑喝了点儿小酒又开始忆往昔的时候问他,那时候家里是不是真的很窘迫?他跟我说,你可知足吧,你知不知道19年的房价有多离谱?这我当然不知道,因为我是20年生的。
他还说,不过那几年我爸是真的很辛苦。
那时他俩年轻,都一心卯足了劲想要做剧团,剧团前期所需启动资金数目不小,筹措到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只能自己想办法。我爸还做着慈善,他羽翼未丰,却总想能反哺家乡,资助的人越来越多,两个人要用钱的地方跟流水似的,总不能弄得捉襟见肘了,所以生完我没休息几星期就杀出去演出、拍戏,人转得陀螺一样,听说瘦得太阳穴都凹了下去。老郑白天排练,晚上就负责找资方,给人家装孙子,还时不时就给灌得跟条狗似的(老郑的原话)。
这些我倒是真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俩从前没跟我说过。在我印象里,我爸虽然会经常出差,但是每天晚上只要有时间,都会开视频给我讲睡前故事,给我唱歌,跟我说“宝贝晚安”,他有时还带着妆没下戏,有时在候机,但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我长大到不需要睡前故事为止,风雨无阻。而老郑的戒烟大计最近才落实下来,其实他焦虑起来就会犯烟瘾,电子烟顶不住,所以那时候抽烟抽的很凶,但是他从来不在家里抽,我总能看见他站在楼底下小区的垃圾桶旁边,姿势很帅,像拍港片似的。他俩都很努力不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所以我的小日子一直都挺无忧无虑的。
我记得每天我爸给我讲睡前故事的时候,老郑就支着脑袋躺在另一头,等着我爸对我说完“宝贝晚安”就父爱山体滑坡地给我一个敷衍的晚安亲亲,然后快落地拿走手机下床,跟我爸说好了好了到我了。
我在他拿走手机回他俩的卧室前总是会听见我爸还在那头轻轻地笑,跟老郑小声说着话,我还能回忆起那种感觉,就像是看见房间里的小夜灯在亮着,觉得特踏实。
*
到我刚刚上小学的那年,那时候剧团已经组了起来,我爸怀了图图(我老弟大名格日勒图所以小名叫图图,不过他作为一个青少年现在很抗拒这个昵称,如果有他的同学看到了这一条,你们平时不要乱叫他图图啦哈哈哈)。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一年级上学期刚刚期末考结束,快放假的时候,他俩正襟危坐,忽然严肃地拉上我开家庭会议,问我想不想要弟弟妹妹?我当时不懂那些,凭小孩子直觉回答,不想。
老郑听见这话反而松了口气,说那成,那就不要了呗。
我爸腰不行,抱不动我,让我坐到了他的身边,搂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也好。
之后发生的事情很魔幻主义——当晚,我做梦梦见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大眼睛小萝莉来我们家玩,又甜又软地管我叫姐姐,跟给我灌了迷魂汤一样把我萌得七荤八素,还问我喜不喜欢她。那当然喜欢啊!
第二天一早,难得他俩有假也不用早起,我一睡醒,就一溜烟扎到他俩床上去了。
我两眼锃亮放光地跟老郑讲,爹地要不你给我生个妹妹吧!
我爸半睡半醒地揉着我脑袋问我,怎么忽然改主意了呢?
我就把梦里的事都给他讲了,我爸听得直乐,踹了一脚老郑说,听见没有,你女儿叫你给生个妹妹。
老郑一伸手从背后就把我爸搂过去了,迷迷瞪瞪地说一个还不够烦的?
我:......
我这人很记仇的,虽然当时年纪还小,但是这句话印象格外深刻。
老郑又异想天开,说嘎子,要不这个别要了,赶明儿有时间我给你生一个?
我爸就转过去撸了两把老郑的头发,忽然特温柔地说了句,我哪儿舍得啊。
他俩温情脉脉此时无声胜有声,于是就没人理我了。
*
我是后来才知道当时图图已经在我爸肚子里了,只不过一则是他俩怕委屈了我,二则是图图的到来是意料之外,三则是我爸那两年一直小病小痛不断,所以老郑有点不放心,当时不太想要。就因为我那一句话,他俩才拿定主意,这才有我们傻图图。
图图的到来确实是个小惊喜也是个小麻烦,我还记得,那年我爸这个劳模休了很久的假,人也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老郑每天都回的特别早。我当时还搞不懂小孩子是怎么来的,快寒假的时候一回赶上他陪我做作业忽然腰疼得动不了,把我给吓哭了。我哭着要给老郑打电话,他脸煞白煞白地忽然抬起头,跟我说北北,别哭别哭,你慢慢跟他说,万一他开车呢要给吓着了。
那回从医院回来以后我爸躺了挺久的,不怎么能乱动,老郑得空都在家,每天满脸苦大仇深地在厨房给我们鼓捣些吃吃喝喝,吃饭时还给他在腰后垫着小萝北枕头,把我幼儿园时的围嘴儿找出来了给我爸系上。我爸挂着个粉色的小围嘴儿傻乐,说他现在过的是地主的生活,他的大龙就是他养的小长工。
他当时很瘦,差不多是我印象里最瘦的时候了。
老郑就怼他说,你可得了,人家地主谁不是白胖白胖的,谁跟你似的,又瘪又皱。
我爸也不生气,还笑眯眯地问那你嫌我啦?
结果一句话就成功把老郑给逗哭了,他眼睛通红通红的,凶巴巴地说我什么时候真嫌过你了——老郑这人其实特不禁逗。
我爸抱着他揉他的脑袋哄他,比揉我的时候还温柔。
他好像总是特别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我记得那一天他跟老郑和我说,因为他自己是给哥哥养大的,所以一直希望我也能有个弟弟妹妹,那样等到将来他们不在了,我在世上还能有个亲人。他还说但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知道他的大龙是家里的独生子,想法肯定和他不一样,又怕我也不喜欢,所以才要问问我们。
说到这儿好像扯远了,这个问题我在“为什么很多孩子不许父母生二胎”这一话题底下写过一个回答——总之就是,我爸没有诱导我,而是把所有的利害都跟我讲清,以我跟老郑的意见为先做了决定,导致后来每次图图把我烦得想打他一顿的时候,我都不得不冷静下来提醒自己,这是你自己选的!这是你选的!(图图宝贝,如果你看到这里,别伤心,姐姐爱你么么哒~)
他当时说完那话,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心里酸得厉害,但我那会儿还小,不能全懂他说的话,只是想哭,撒泼打滚儿说我不管我要永远永远都跟爸爸在一块儿。
我爸搂着我们俩哭笑不得,说都怪我乱说话,把我们家俩小孩儿都给吓着了。
他说,等我们分开的时候,一定都已经是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了,等到那个时候,北北说不定都已经当奶奶了,是一个小老太太了。到时候就算没有爸爸,北北身边会有爱人,会有妹妹,兴许还会有她自己的宝贝,会有很多人爱着她,这样是不是就觉得没那么难接受了?
我抽抽噎噎地说,那也不行的,他们都不是爸爸呀。
我爸说,北北,他们虽然都不是爸爸,但是会像爸爸一样爱你,你也会爱他们,那种感觉,会就像是爸爸陪着你一样,所以你永远也不会感觉到孤独。
我发了会儿呆,忽然觉得他这样说,让我没那么难过了。
我说,噢,那好吧。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在像我当时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
那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起死亡。
大家都喜欢取笑他的汉语表达,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些时候有一种奇异的天赋,一开口就让人觉得踏实,不安的心会定下来。
老郑那天一直抱着他,他肩宽脖子长,我爸就靠在他的颈窝,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了很久。
老郑把他说的话听进去了,最后跟他说,你喜欢就生,没事儿,反正咱俩的小崽子,我都喜欢。
有时候我总觉得老郑的温柔都给了我爸,零头才给我跟图图,但没关系,他半生跋涉,满身风雪,才飞回了他可以休憩的巢穴,我只嫌命运给他的不够。
*
那年春节的时候,老郑在筹备的第一部原创剧目遭遇了一场很大的危机——先是剧本创作团队内部出现了严重分歧,之后又是资方认为创作方没有办法在剧本内容质量和商业价值取得平衡,很不满意,提出了要撤资。
这些我当时自然不知道,我都是在后来才听老郑给我讲的,不过我还记得他当时嘴角全是又红又肿的泡,记得他因为失眠严重总挂着巨大的熊猫眼。
图图在我爸肚子里差不多快三个月,我爸那时身体状况不太好,进食困难,也一直不怎么有精神,据他说可能是年龄的原因,比当年怀我的时候辛苦很多。老郑频频飞香港去跟资方交涉,飞深圳跟创作团队交涉,一直都瞒着我们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爸也不傻,怎么可能毫无察觉?本来说好了多歇一阵子,结果他背着老郑又去谈了个工作,是个综艺。
他知道老郑缺钱,也知道他在外头受委屈了。
那是我长到七岁头一回看到他俩吵架,具体说了什么我都给忘了,只是记得老郑一生气自己眼睛就红,总像是要哭似的,我爸是真的心疼他,看不得他这样,一直跟他解释说那个综艺不会很辛苦。
老郑气得手直发抖,说你心疼我,那我就不心疼你了吗?我一个老爷们儿怎么就受不了这点儿委屈了?
那天晚上老郑去陪资方爸爸,自虐一样地喝了很多酒。
他虽然总是被灌,但那是唯一一次喝成那样。
我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光着脚出来,看到他俩都窝在洗手间里,老郑抱着马桶吐得乱七八糟的,我爸怕他冷,拿浴巾从后头裹着他,帮他拍背,帮他拿着水杯漱口,我爸这个人好像一直都很会照顾人。
我给吓了一跳,我跑过去问我爸,这该怎么办啊?
我爸跟我说,北北,你先去把拖鞋穿上,去帮爸爸冲点儿蜂蜜,我脱不开手。
这倒是,老郑当时红着眼睛,一直紧紧地抓着他不肯放,他被灌糊涂了,正嘟嘟囔囔地捧着我爸的脸,叫他不要跟郑云龙结婚,因为郑云龙可混蛋了,郑云龙现在都学会跟他吵架了。我爸就跪坐在他旁边,抱着他,从后背一直摸下去,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一只受伤的小羊羔、小猫团,而不是一个一米八七的老醉鬼,拿给我讲睡前故事的声音小声对他说,谁说的?我们家大龙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大龙,是我没顾及他的感受,让他伤心了。
老郑醉得傻乎乎的,只听见我爸说他好,就信了,一直很高兴地点头傻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一下子忧心忡忡地伸手去抱他的腰,手掌小心翼翼地贴着他的小腹摸来摸去,没头没脑地问他说,还疼吗?
我爸噗嗤一下就笑了,从我的手里接过蜂蜜水,另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骂他,快喝吧,傻死了。
*
尽管一波三折的,这些危机还是被他们一起扛了过去。到我升上二年级前的暑假末尾,老郑第一次当制作人的原创音乐剧《步出城东门》顺利公演了。
老郑是制作人,也在里面参演,那几天顾不上家里。首演当天,我爸把他先前参加文代会时的西装都给翻了出来(他绝对是为了在一群穿休闲装的观众里显眼)——那时候图图已经快出生了,但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没怎么胖起来,那件西装不那么修身,居然还能穿上。他还认认真真地给自己弄了个发型,又拿着卷发棒跟定型喷雾给我的辫子上烫了两个卷卷,门口放着他的软底鞋,被他嫌弃地丢到了一边,他指挥着我帮他找了双好看的皮鞋,费了好大力气穿上,这才心满意足地牵着我昂首阔步下了楼,骄傲得像一只小公鸡,特可爱。
老郑安排了人接我们,我看到门口摆了很多祝花,一眼就看到了我爸送的,毕竟只有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送一大篮香槟玫瑰。当天还有我爸跟老郑的一些老友一道来,他们的朋友太多,老实说,我小时候真的分不清谁是谁。我有的叫叔叔,有的叫哥哥,有的叫阿姨,有的叫姐姐,叫得乱七八糟,好在大家都不怎么介意。我当时还是小学生,认字有限,不知道祝花上到底写了什么,只记得所有人路过都在打趣我爸肉麻。
因为我们是家属,所以当然是有VIP席坐,剧场的人知道我爸坐不住,还特地给他拿了靠垫,不过他根本没用,我记得他那天一直都坐得很直。
那天其实是我第一次看到老郑在舞台上的样子。
当时我年纪还太小,也不怎么能看得懂那部《步出城东门》,我只记得老郑当时半场扮演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半场扮演着一个落拓沧桑的老人。我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却能感受到那种撕裂心肺的、足以将人吞噬的情绪,那种对于我而言太过深奥的壮阔与苍凉。
我爸锁着眉,目不转睛地看完了全场,他的眼睛里全都是那种柔软又悲悯的光。我记得曾听他的粉丝形容过他专注地注视着什么时的那种眼神,他们说,他的那种眼神像是神爱世人,就像把日月星辰、河流山川、四季变换的风和世间的所有欢笑与泪全部都郑重而爱惜地盛放在了眼里。
可我总觉得,在那一刻,他的眼里只装着老郑,因为他太重太重了,重过日月星辰与世间全部的笑泪,当他注视着他的那一刻,眼中已盛不下别的。
我记得那一天返场的时候老郑还没有出戏,他走下台的姿势还是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眼睛就像是两颗无机质的玻璃珠子,他半蹲半跪在我爸跟前,仰着脸看他,像一个衰朽的骑士犹要宣誓效忠于他的国王。我爸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眉头,把上头为扮演老人而涂抹着的白色粉末蹭掉,叫了一声大龙,然后,他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他起身拥抱了我爸,全场都跟着尖叫,我不知道他们在叫什么,只好也跟着叫了两嗓子。
老郑缠绵地抱着我爸,听见我跟着大家鼓掌尖叫,转过头,腾出一只手笑眯眯地使坏揪了一把我的小辫儿,掐了一把我的腮肉,这一套动作叫人完整地拍了下来,据说还上了热搜。
#父爱山体滑坡现场#
*
首演结束后大概两三天,图图就出生了,我晋级当了姐姐。
我爸本来不想劳动家里的长辈,但老郑作为制作人那几天实在没太多时间,所以奶奶跟大娘都过来了,帮忙照顾我爸。我爸可能是怕吓着我,让爷爷带我出去玩,顺便辅导我写假期没有写完的习题册,不让我待在医院里陪他。中间我跟他视频了两回,只记得他跟我说很快就能看到妹妹了,还嘱我不要趁机偷吃太多糖,他的脸上一直带着叫人觉得很踏实的笑,倒是我奶奶那个很有脾气的小老太太被搞得眼泪汪汪的。
图图最后是剖出来的,中间具体的经过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奶奶这人脾气很怪,按理说抱到一个快八斤重的孙子,老人家应该很高兴,但第二天爷爷跟我过去医院,她看到我爷爷,当场就小拳拳锤了两把小老头儿的胳膊,一边掉眼泪一边骂他说都怪你们老郑家的大块头基因。小老头儿笨拙地搂着小老太太,哄她说哎怪我怪我。我感觉老郑的撒娇天赋应该都是遗传自我奶奶。
大娘牵着我去看我爸,老郑那么大一个人正一脑袋扎在我爸的床边睡觉,我大娘用蒙语跟我爸说,叫他起来去那边睡吧?我爸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老郑的头发,说没事,让他先这么睡一会儿,他累的时候躺平了反倒睡不着。
我兴冲冲地扑过去说爸爸!我要看妹妹!
我爸哭笑不得,一只手还挂着吊针,一只手在撸老郑,没有额外的手来撸我,他说北北,爸爸跟你说个事儿,你不准生气啊。
两分钟后,我看到了脸皱巴巴丑到我了的图图,跟我心目中的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妹妹落差略大。我忍了又忍,没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图图!姐姐还是爱你的!)
我爸一看我哭了,终于松开了老郑,叹了口气,跟我伸出手说北北,过来。
我哼哼唧唧地从老郑身边挤过去,被我爸的手臂搂着,我说,他长得难看!他怎么那么像光头强?
我爸给我逗得直乐,揉了揉我的后脑勺,说哪有那么难看,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又软着腔调跟我卖萌,说北北,那爸爸要是有一天长得也像光头强了,你就不喜欢我啦?
我哼了两声,说变成光头强那你可高兴了,你不是最喜欢光头强了嘛?
老郑听见光头强,忽然呆呆地支棱起脑袋,像一只迷失方向的羊驼,打了好长一个哈欠,问你们说我什么?
我爸赶紧松开了我哄他,说哎呀没说你,睡吧睡吧。
老郑拿鼻子蹭着他的手,哼哼一声,又窝在那儿睡着了。
我是在几年后跟奶奶聊天的时候才知道那几天我爸遭了多少罪,但奇怪的是,我回忆起那几天时,就只能记得他眼光柔软又心满意足地看着老郑,看着我,看着图图的样子,就像是寻常的每一天一样。
*
图图出生以后的那几年里,剧团蒸蒸日上,就像是我爸跟老郑的另一个小孩子一样跟着图图一起长大了。
剧团的名字是老郑给取的,叫芸芸,是阿云嘎和郑云龙的云云,也是芸芸众生的芸芸。
《步出城东门》虽然不算叫座,但是口碑很好,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去继续做原创。两个人早年间打理的投资也渐渐有了回报,我爸终于可以逐渐将工作重心从荧幕转移到了舞台上。
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的爱人与你志同道合,而你们又能常常相聚不相离。
在那几年里,他们忽然拥有了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他们有时候一起去见编剧跟作曲,有时候也去跟同行的朋友们欢聚,有时候心血来潮,会趁我跟图图放假,开车带上我们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采风。
在那样的生活里,有柴米油盐,有爽朗的大笑,有音乐,有远方,美妙的不可思议。
我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看着他们时,有时甚至会感到担心——如果我终生也不能遇到像他们之于彼此的那个人,那该如何是好呢?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一家正在鄂尔多斯的草原上,等着看傍晚日落时日月同辉的景象。图图那时已经上了小学,他没什么学英语的天分,正苦逼兮兮地背着单词的拼写,被老郑捞过来抱在了腿上,说你个小胖子,这会儿假装什么用功?
我爸捏了捏我的肩膀,在一片傍晚的绯红色余辉里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他笑着说北北,你会遇见的——不过你这个年纪啊,说这些还太早啦。
老郑赞同地点头,像一个老父亲应该有的那样,很庄重地跟我说,北北,你...这个,读高中之前,还是不可以早恋,确实有点太早了。
然后伸手搂过我爸,又蹦出来一句特有诗意的话。
他说,不过你也犯不上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没听过人家鲁迅说的么——谁都不怕没人爱,破锅自有破锅盖。
我爸说,那我就是个锅盖呗?
他们两个在黄昏里对视,忽然都笑得弯着眼睛,额头抵上了额头。
图图咬着手指说,哇!
老郑转过头笑,你哇什么哇?
图图顿时特有眼色地使劲儿拖着我,说走走!姐,咱俩去那边玩!
*
到了2035、36那几年,我上了高中,剧团的发展再次陷入到了窘境。
不过这一次的问题没有出在资金上,而是出在了始终欠缺一个足够优秀的创作团队上。我爸跟老郑都已逾不惑之年,比起作为一个演员去演,开始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做制作人上。他们都渴望能尽早创作出比《步出城东门》更好的原创剧,可惜好的创作团队难求,芸芸剧团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排演的都是引进剧。
老郑在那两年间患上了混合型焦虑和抑郁障碍,精神状态一直很差,伴随着厌食、烦躁,有时会陷入严重的失眠,半夜游魂一样地在客厅里坐着,一直坐到天亮,有时又很嗜睡,很容易疲惫,十二点钟还像猫一样窝在沙发上瞌睡。我爸就把家里跟剧团的事都扛了起来,他很有耐心,天生心性很强,会拖着老郑定期去看医生、每天散步,按时哄着他吃药吃饭,得闲时还啃完了二十来本心理学相关的书。
他在那么紧张的行程里还抽了个三天的空档来,半强迫老郑跟他一起去海滩晒了三天的太阳,就只他们两个,没带我跟图图。我看到我爸给我们发的照片,是老郑戴着墨镜在沙滩伞底下睡觉——那是那半年来我头一回看到他的嘴角是翘着的。
我那时就知道,有我爸在,老郑总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花了差不多大半年,老郑虽然没有彻底痊愈,但终于恢复到可以每天正常出门,能进行正常社会活动的程度。
我爸心疼他,看到他在跟前就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摸揉一揉,有时候黏糊劲儿上来了连小年轻都受不了,不过他俩脸皮厚,习惯了,害臊的从来都是别人。
*
到前年的后半年,由新团队创作的《众生》终于渐渐成型,投入到了排练中。
这名字又是老郑取的,芸芸,众生,透着一股暗戳戳的秀,不过大家都习惯了看破不说破。
《众生》的制作难度很大,从演员,到音响灯光舞美都需要达到很高的标准,这一次他们虽然没有参演,但是作为制作人,都跟着通宵达旦地全身心投入在了工作中。
就像是要进行一场生死豪赌。
我爸那段时间是真的过劳了,他年轻时做拼命三郎习惯了,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总是有些错误估计。拿老郑的话说,他就是自己从来都没数,哪天飞来一颗子弹把他大动脉打穿了,他都觉得他还能捂着伤口再坚持一会儿。
老郑真没冤枉他,到了公演前两天,他腰上的旧伤就给折腾得复发了,压迫到了神经,整个右脚都是麻木到没有办法行走的状态。如果要遵医嘱,这时候最好该回去卧床,酌情可能需要考虑手术了。
他虽然已经不再是作为演员,但是我们都知道,如果错过了这场首演,于他一定是非常遗憾的事。
老郑心疼他,又生气,说这能怎么办?后天我找人拿个担架把你抬进去得了。
他疼得嘴都没了血色,还敢说俏皮话,说担架好啊,兴许还能蹭个热搜,免费宣传呢。
我跟老郑都很想给他个混合男女双打,但哪里舍得了?
最后没有办法,总不能叫他捱着疼,只好打了一针封闭,又弄了个轮椅推他。
老郑有点受不了看着他被人推着,大冷天一个人蹲剧场外头抽烟,抽着抽着眼睛就又红了。我爸一开始自我感觉问题不大,看老郑那样,才一下子慌了。他也不怎么会弄轮椅,自己扒拉了半天,总夹手,怪费劲儿地把自己蹭到他身边,伸手想摸摸他,又够不着,倒是叫老郑吓了一跳,赶紧把烟头熄了,站起来把他的轮椅推得离台阶远了一点儿。
我隔着玻璃围观,听不到他俩说了什么,只看见我爸抓着老郑的手腕,眼光柔软又歉然地说着什么,老郑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哭了,他那一整个下午眼睛都是红的,还扭着头不肯看着他,像是还在赌气似的,直到我爸的眼睛也跟着红了,才咬着牙,恨恨地捏了捏他的手,把人推了进来。
等我再去看的时候,两个不知羞的中年人已经转移到了有暖风的地方,一个仰着头,一个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低着头,专心致志地亲吻。
就像是我曾看到过的无数次一样。
我听见老郑松开他时,咬牙切齿地说,等《众生》五十周年的那天,不给你票,你就给我站着看全场!
我爸认真地仰着头看着他,眼中有光,笑眯眯地承诺他说,好,大龙,说好啦。
老郑垂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躬下身去抱他,怕弄疼他一样不敢用力,却又不肯放开,他们维持着那个姿势,抱了很久。
*
今年是他们五十周年之约的第二年。
我爸做了个手术,休了个长假,旧伤处恢复得很好,而老郑立志戒烟,已经坚持了大半年之久。
我爸出院当天,老郑停稳了车,兴冲冲地跳下来,跟我爸说,来,我背你!
他刚坚持了一阵子健身,对自己的力量产生了一些盲目自信。
我爸知道他,又不舍得质疑他扫他的兴,给他东歪西斜地背了一程,然后看着他摊在地毯上喘得骆驼似的,还能昧着良心揉揉他的脑袋夸他可爱。
老郑很嘚瑟,尽管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健身至今也没能让他拥有腹肌这种东西,不过这确实已经是他距离拥有腹肌最近的一次了,他每天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一块腹肌,觉得前景一片大好。
我知道这些其实是因为他们两个都认真在把五十年当成一个约定而为之努力,在爱里的人总是会觉得一万年太短,像指尖的流沙。
常恐世间好物不坚牢,恐彩云散去,琉璃易碎。
一转眼,他们也开始许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这样朴素的中老年心愿了。
*
我今年十九岁,读大二,老郑在这一年遇见了我爸,情愫在一起出早功、吃饭、打打闹闹里悄悄滋长,深深扎下根芽,却用了十年之久才冲破土壤,生长、开花。
我不知道属于我的那个人会在何时到来,但看看老郑跟我爸,让我愿意去相信,那个人无论来迟与来早,总归会与我相逢。
而到那个时候,我将不会吝啬,也不会害怕,我早就已经知道我会怎样去爱他,因为有两个人自我还很年幼时,就已经教会我了。
这大概是我的家庭,所带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了。
我一直受益于此,我见过了越多的人,就越对你们心存感激和爱意。
*
最后,我想将这首流传很广的情诗送给我即将迎来二十周年纪念日的老爸们,当我第一次读到它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们。
纪念日快乐。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
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
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我爱你,因为你能唤出,我最真的那部分。
我爱你,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
如同阳光穿透水晶般容易,我的傻气,我的弱点,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
而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却被你的光芒照的通亮。
别人都不曾走那么远,别人都觉得寻找太麻烦,
所以没人发现过我的美丽,所以没人到过这里。”
————————END————————
一句话彩蛋:某人以为只有自己为二十周年做了准备,并不知道某人藏起了一条angel的圣诞小裙子,他们不约而同地决定今晚不回家,请北北和图图自己记得叫外卖~
P.S 断头安利你们去看《步出城东门》哇! 我的神仙崽崽下海写的民国AU龙嘎!
敲着小碗等评论~
[论坛体] 阿嘎的新综独居男士有一起看的吗 · 第二期(下)
写在前面:
主云次方副小凡高,节目原型《我独自生活》,一集两篇论坛体(社畜更文困难户上线),沙雕和上头使我快乐,除云次方小凡高外的cp随机一两句话掉落,都是MXH论坛姐妹嗑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MXH论坛>>综艺娱乐>>声入人心专区>>梅溪湖都szd>>灌水
[闲聊] 阿嘎的新综独居男士有一起看的吗
0# 楼主
阿嘎和黄了皮几的新综今晚就开播啦!!!开个直播聊天楼,姐妹们快康康我啊!!!端水女孩们躁起来!!!...
写在前面:
主云次方副小凡高,节目原型《我独自生活》,一集两篇论坛体(社畜更文困难户上线),沙雕和上头使我快乐,除云次方小凡高外的cp随机一两句话掉落,都是MXH论坛姐妹嗑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MXH论坛>>综艺娱乐>>声入人心专区>>梅溪湖都szd>>灌水
[闲聊] 阿嘎的新综独居男士有一起看的吗
0# 楼主
阿嘎和黄了皮几的新综今晚就开播啦!!!开个直播聊天楼,姐妹们快康康我啊!!!端水女孩们躁起来!!!
……
1038#
我发起了投票:你觉得胖丁更惨还是布彦更惨?
○ 胖丁
○ 布彦
1039#
我投胖丁一票,布彦虽然惹了一些,但是至少吃饱穿暖
1040#
不我觉得是布彦,xql秀恩爱的时候我宁愿他们看不见我也不想一直被秀在第一线
相比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摧残更加致命
1041#
诶黄子怎么回来了?
1042#
带胖丁一起去?节目组你们认真的?
1043# 独男第一直播姬
黄子出门没两分钟又回来了,好像是节目组通知可以带着胖丁一起去逛超市,就当是拍外景,然后黄子坐在床上给高杨发消息,最后决定和高杨一起带着胖丁去买菜……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胖丁的疲惫
104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意思是漂亮羊羊要出镜了吗!!!!!!!!
1045#
一级戒备一级戒备!!!小凡高要合体了
1046#
黄子聊什么呢?笑得眼睛都不见了,还一直抿嘴
1047#
我懂,我和我男朋友聊天的时候也这样
1048#
那楼上你可也够完蛋的
1049#
哦豁黄子这个弹起,他的床是蹦床吗?
1050#
理解理解好吗?门外可是领导,谁敢怠慢领导
1051#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高杨!!!!呜呜呜呜呜高杨妈妈爱你!!!!!!!!!
1052# 独男第一直播姬
我不行了
我必须把这一段详细地描述出来
门铃响了,黄子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地从床上射了出去,快到门口时一个急刹车,装模作样地理了理T恤领口,扯了扯下摆,还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然后同手同脚地上前开了门,高杨微笑着站在门口,黄子肉眼可见地十分亢奋,脚底下像安了弹簧,脸上笑得像一只见了排骨的柴犬
“高、高杨……你、你先进来啊,啊我给你拿拖鞋,让我放鞋柜里了,嘿嘿嘿,那个……你先进来休息休息,我们等会儿出去买菜,来认识一下胖丁……啊胖丁在卧室呢,啊……我……那个什么,我先给你拿点喝的你坐沙发上等我会儿!啊不对不对,你随便看看,看哪都行!!!我马上回来啊!!!!!”
黄子冲进了厨房
以上
1053#
黄子的速度真的很快(推眼镜)
我仿佛看见镜头前面一阵风刮过来刮过去
1054#
梅溪湖最快的男人石锤?
1055#
ls把运动员小陆同学置于何地
1056#
jm你要想想
小陆同学的速度训练通常是为了课业
我们皮黄的速度训练通常是为了逃命
1053#
黄子一边打开冰箱一边解释这是高杨第一次来他家他有点紧张
1054#
别蒙我,有好兄弟来家里玩是这种反应的吗?
1055#
恕我直言,孩子不是有点紧张,他紧张得不像是要见高杨,像是要见高杨的爸妈(雾)
1056#
[撒贝宁吸氧.jpg]
求求他们了,大早上不要喝气泡水,这样很不健康,别,别递给他!别低头笑!别挠头!
别接啊!别盯着他看!别笑!
1057#
来不及了
1058#
不能截屏我只好拍照了
[照片.jpg]
1059#
求一个修图太太把这句加上
“你是碳酸饮料吗?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会幸福得发泡?”
1060#
楼上为什么能发语音
1061#
我安详躺平,小凡高甜到发泡
1062#
等等我才注意到……羊羊穿的这套衣服……卧槽???我求姐妹们去康康阿黄大上周一的微博
1063#
emmmmm我确定是同款不同色
情侣装罢辽,基操勿6
1064# 独男第一直播姬
现在黄子带高杨在屋子里闲逛,到处介绍,仿佛他家里的每样东西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上万字的故事要说……我实在有点跟不上……
???
卧槽这个我必须跟上
这他妈是啥???这不是高杨画的卡通羊羊吗?为什么会在黄子柜子里???
1065#
我fong了,在这个摄影机从未光顾的角落,阿黄把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1066#
即使问过一万次了我还是要问
这他妈哪里隐晦了
黄子弘凡竟然有一天说不出话了,这不就等于一般人大声说爱你吗
1067#
nsdd,我仿佛已经看见了阿黄身后摇来摇去的尾巴
1068#
孩子一脸求表扬,小羊你就表扬一下吧!夸夸他做家务了夸夸他把你的画收在柜子里!
1069# 独男第一直播姬
(咖啡小屋)
何老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黄子的屋子这么干净,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黄子说话这么不流利
1070#
何老师一针见血,阿黄那么灵活的舌头在小羔羊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1071# 楼主
楼上???就你总开车???禁言警告
1072#
抓住楼主,好久不见楼主小姐姐啦,在自己楼潜水吗hhhhh
1073# 楼主
emmm没有啦,最近比较忙,刚得空上来看看,节目播到哪里啦我也要看直播!
1074#
现在小凡高准备出门逛超市,嘎子这边刚收拾好一个行李箱,不过好像并没有要出门的打算
1075# 独男第一直播姬
切到阿嘎家了
行李箱已经收拾好靠墙放在卧室了,阿嘎穿着T恤短裤戴着渔夫帽坐在床沿上发微信语音,看样子等下要出门
1076#
又看见了五颜六色的小嘎我就放心了,刚才我真以为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
1077#
不彩虹糖是不可能的,毕竟整个团队都彩虹糖了
1078#
就得穿艳点儿
1079#
阿嘎:你直接过来是吗?东西多吗?用不用我去接一下?
1080#
“你”谁啊?嘎不是要出门吗?找人帮他看房子???
1081#
hhhhhhh这么说的话我只能想到那个挚友
1082#
我靠听声真是那个龙,这节目怪不得不能播,大小完蛋合体放一期,节目组我真的瑞思拜
1083# 独男第一直播姬
我听着听筒里是大龙的声音哈,不保准
“没事儿,我这边没什么东西,打个车过去了就,你那个……我行李收拾好了吗?”
1084#
[蔡程昱:迷惑,却不说.jpg]
1085#
到底谁的行李???郑云龙为什么要让阿云嘎替他收拾行李???他的行李为什么不在自己家收拾???他从上海到北京为什么不带行李???
1086#
最重要的是,阿云嘎家为什么能收拾出一套郑云龙的行李???
1087#
毕竟嘎澜之家,大龙的衣柜?
1088#
不对啊楼上!你忘了吗那一箱子蓝黑白灰……那就是大龙的衣服呀
1089#
所以大龙放了那么多衣服在嘎子家,众所周知所有衣服到了大龙身上就会变成半永久,所以他衣服一共也没多少件……所以……
1090#
所以云次方是真的
1091#
联系一下阿嘎家双人床上的两个枕头,再联系一下超鹅前阵子说的“大龙哥也决定定居在北京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1092#
楼上不要说!!!说就是嘎子家地方很大所以大龙要搬过来之前先借他家放一下行李!!!一定是这样的!!!
1093#
靠姐妹们现在堵柜门都这么熟练了吗?
1094#
毕竟正主搞我)微笑(这条件反射都是练出来的
1095#
被蒸煮搞怕了之后我再也不会为他们上头鸡叫了,嗑糖两分钟,干活两小时,降热搜什么的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了
1096#
楼上记住你的话,下次要尖叫的时候捂住自己的嘴
1097#
然后掏出一个尖叫鸡让它替你叫
1098#
我打算联系一下淘宝厂家做一个尖叫布彦,有姐妹要拼单吗?
1099#
请同时出一款尖叫胖丁,谢谢,我很需要
1100#
哦凑这是龙飞韩国那身衣服……我懂了,现在我全都懂了,还记得所有知道他有韩国行程的狗仔集体扑空的那天吗?因为他根本没有从上海飞,他是从北京飞的orz
1101#
而且嘎子收进箱子那个棒球帽确实就是韩国机场龙戴着的那顶
1102# 独男第一直播姬
我又来转播老夫老妻对话了,㘃我都要说累了
龙:怎么收拾这么多衣服?我用不着,就去几天,你带这么多一天两套上下午换都够了。
嘎:你多带几套过去,省着全穿成半永久,我把上次买的那几件新的都给你带着了。
龙:半永久不挺好的吗?现在天热,我头天洗了第二天还能穿啊,嘎舅别担心了,拿出来点这也太多了……
嘎:不行!
龙:那这样这样,新的我都带着,旧的拿出来,然后……我再带一件这个,昂~
(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胡萝卜色的T恤)
嘎:诶呀你搁下,你带这个吧,这个比那个适合你,收腰也不紧
(拿出一件白衬衫往龙身上比划,胸口绣着个胡萝卜)
龙:我不,我就带这个,不生气了昂~晰哥都说了我长得洋气,随便穿无所谓
1103#
这什么xxj谈恋爱现场,郑会龙真是哄阿嘎的一把好手
1104#
收腰不紧太真实了hhhhh想卡这个嘎,不许内涵我们龙
1105#
谁来告诉那个龙,长得洋气真的不是可以乱穿衣服的借口,有很多考古考出来的衣服……在看到他穿的照片之前我都想不到那种衣服能卖出去
1106#
姐妹,我甚至都想不到那种衣服会被设计出来
1107#
设计师日常想对蒸笼的审美动手
1108#
哦我好了,看看小羔羊这身!!!搭得多么美妙!!!和旁边的阿黄多配!!!
1109#
hhhhhh和阿黄多配笑死
1110#
拜托,情侣装怎么可能不配)沧桑点烟
1111#
他们是疯了吗?公然穿情侣装出门逛超市???
1112#
我现在觉得这节目好在停播了,不然今天xfg出柜的消息就要在热搜上杀出一个沸
1113# 独男第一直播姬
高杨:我们就买点半成品回去吧,简单吃一点,晚上出来吃?
黄子:好的好的,那杨杨你想吃点什么?我知道这超市有便当区,零食区也有,这边都是泡面咱就不看了吧……
高杨:看看呗(笑)某人不是泡面达人吗?什么面用多少度的水一清二楚,给我露一手啊?
黄子:???
1114#
点击就看黄了弘几现场宕机
1115#
小羔羊这个“杀机四伏”的微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头掉
潜台词:把汤洒出来的时候还说我看到了又要说你,你猜我现在说不说你?
1116#
我升天了,黄子看高杨节目直拍的时候高杨也在追黄子的独男,我到底搞到了什么宝藏cp
1117#
回楼上,你搞到的是真的
1118#
nsdd
1119#
我觉得坐在推车里的胖丁也是这么想的
1120#
透过胖丁的双眼,我们看见两个穿着情侣装的背影,购物的间隙凑在一起说说小话,头挨着头,笑得很完蛋,甚至阿黄刚才宕机的时候胖丁还能清晰地看见他瞬间红透的脸
1121#
心疼胖丁,让他陪阿黄独居的意义到底在哪
1122#
我宣布我今天就要加入胖丁保护协会
1123#
那我就号召大家加入布彦保护协会吧,毕竟大龙已经在他面前枕着嘎子的腿睡着了(。)
1124#
要理解,飞机上睡不好,椅子背哪有老班长的腿舒服呢
1125#
节目终于结束了,我累了,你们呢?
1126#
还有下期预告,我不能认输,扶我起来,我还能惹
1127#
靠了下期更高惹
1128#
这他妈啥
1129#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靠
我疯狂想下楼跑圈冷静冷静
1130#
羊羊你站起来啊!AI怎么可以笑到蹲在地上?你人设崩掉了!
1131# 独男第一直播姬
坐标黄子厨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小羔羊已经笑到地上去了……虽然没有正脸镜头但我觉得这种程度的笑约等于五官出走,然后黄子貌似有点不好意思地过来扶他,但是被他说了一句什么就也逗笑了然后……目前两个人在地上笑成一团(。)
云次方那边黑灯瞎火的,俩人站在阳台上吹风看星星(。)
大家下期再见(。)
我去冷静冷静(。)
1132#
云次方并肩而立,两人的手甚至叠在一起,而布彦就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他们
1133#
上头之余我突然懂了布彦和胖丁存在的意义
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多余的cp粉更有代入感吧)微笑(我可谢谢节目组了,我现在代入感hin强,tei强了
1134#
不你懂得还不够
1135#
其实这个综艺从名字《独居男士》开始,就是想要把我们这种单身狗骗进来杀掉
1136#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我们懂了又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要下周见吗
1137#
nsdd,最完蛋的其实是我们电子宠物cp粉罢辽
——TBC——
我好完蛋一电子宠物,不管我经历了什么只要吃到他们的糖我一秒钟就好了TTTTT
梅溪湖永远是圣地
P.S.节目被锁当然不是因为大小完蛋太完蛋,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固步自封者洋洋得意,披荆斩棘者千夫所指罢了
再P.S. 想要拥有评论!!!爱姐妹们!!!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