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搜不明白了打算现在就问💥
关于这个时间线:中也十六岁认识旗会,旗会死亡,太宰多大来着?16吧?同岁吧应该?
问题来了,太宰治当时设置的是16岁捡到书的吧,是不是恰好在中也因为旗会全部死亡,最后死心塌地留在港黑之后来着。
魏尔伦大哥应该也在港黑呆着了吧。
(我忘记了魏尔伦来鲨太宰的时候,太宰咋周旋的了,搜漫画搜的好费劲,有了解的小可爱可以给我推一下链接谢谢。)
那就是说,太宰治捡书这个线,是在旗会死亡之后,认识织田之前嘛。
龙头战争之前吗?
《关于文野Beast线的讨论》
《加个书名号看上去像轻小说这件事》
《关于同人写手不ooc的倔强》
二次编辑:
关于旗...
关于这个时间线:中也十六岁认识旗会,旗会死亡,太宰多大来着?16吧?同岁吧应该?
问题来了,太宰治当时设置的是16岁捡到书的吧,是不是恰好在中也因为旗会全部死亡,最后死心塌地留在港黑之后来着。
魏尔伦大哥应该也在港黑呆着了吧。
(我忘记了魏尔伦来鲨太宰的时候,太宰咋周旋的了,搜漫画搜的好费劲,有了解的小可爱可以给我推一下链接谢谢。)
那就是说,太宰治捡书这个线,是在旗会死亡之后,认识织田之前嘛。
龙头战争之前吗?
《关于文野Beast线的讨论》
《加个书名号看上去像轻小说这件事》
《关于同人写手不ooc的倔强》
二次编辑:
关于旗会死亡这段,我想说森先生就那么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为了得到魏尔伦,将中也套牢在港黑,牺牲五个准干部级的港黑的新鲜血液?
我倾向于森先生根本不放心港黑成员,尤其是干部有过深的私交。
于中也之旗会,旗会全灭。
与太宰之织田作和安吾,安吾归政府,织田作死亡,逼迫太宰叛逃,大概也是为了芥川留后路。
太宰和中也,太宰不叛逃森鸥外即使再放心中也,也会心有芥蒂,何况芥川还是他的弟子。
与芥川之银和太宰,银直接隐身,除了部分核心人员没有人知道他俩兄妹关系,太宰叛逃芥川才能成为港黑重要的得力干将。
森鸥外,真是一个成功的暗色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牢牢的将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太中】海姆达尔之眼(Fin.)
原作向,时间线在共喰事件之后
序幕
人生中有两大悲剧。
男人一瘸一拐地在雨夜里奔跑。
他粗喘着气,虽然动作匆忙、但神色勉强还算镇定,看上去对沿途所有监控的位置都了如指掌,似乎在心中排练过很多遍一般熟练地避开了每一个可能留下自己身影的摄像头。他在奔跑的过程中时不时回头张望,最终在拐弯冲进一条小路后暂缓下脚步,扶着墙壁急喘,而一停下来,左腿就控制不住地打颤抽搐——腿在翻墙而出时摔伤了。他顾不上处理就忙不迭爬起来继续逃,到现在已经跑了四十多分钟,濒临极限。
可男人很清楚自己不能停下:穿过这条小路后,就是山林。只要方向正确,沿着山林中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翻过...
原作向,时间线在共喰事件之后
序幕
人生中有两大悲剧。
男人一瘸一拐地在雨夜里奔跑。
他粗喘着气,虽然动作匆忙、但神色勉强还算镇定,看上去对沿途所有监控的位置都了如指掌,似乎在心中排练过很多遍一般熟练地避开了每一个可能留下自己身影的摄像头。他在奔跑的过程中时不时回头张望,最终在拐弯冲进一条小路后暂缓下脚步,扶着墙壁急喘,而一停下来,左腿就控制不住地打颤抽搐——腿在翻墙而出时摔伤了。他顾不上处理就忙不迭爬起来继续逃,到现在已经跑了四十多分钟,濒临极限。
可男人很清楚自己不能停下:穿过这条小路后,就是山林。只要方向正确,沿着山林中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翻过山就是静冈。他在那里有间谁都不知道的小公寓,保险柜里有为了这天而提前准备好的假证件和现金。要能拿到那些东西,再买张随便去哪里、能最快出国的船票,他才算是“暂时安全”。
山中的路线、之后的逃亡计划……男人用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将这些在心中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疏漏,他直起身,在离开前忍不住最后一次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街边的路灯提供了微弱的光源,除此之外,男人身后一片漆黑,瓢泼大雨将路边的杂草砸得趴伏在地面上。没有任何人追上来。
他要感谢这场大雨。黑夜吞没了他的身影,而暴雨遮掩了他逃跑时的脚步声、疲惫急促的粗喘、脚印以及气味……否则就算他仍然能逃脱追捕,但中途总要为了躲避追查而多绕几圈,不会如此顺利。
想到这里,男人放心地收回视线,在暴雨中转身。
一种是求而不得;
男人猛地睁大眼,在骤然爆发的惊骇中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两道黑色的影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这条小路的尽头。正如遮掩了男人的踪迹一样,这场暴雨同样模糊了他们的面孔。他们安静无声地站在那里,像是一直在等着男人自投罗网。
“咯咯……”
男人的喉咙中挤出破碎不成调的声音。他想要逃跑、想要求饶,甚至想转身逃回他好不容易才逃出的地方……但是做不到。豆大的雨珠接连不断砸在身上,可是男人发不出声音、一步都迈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中一道人影动了动,然后抬起手臂。
黑色人影动作轻微地对他招了招手。
一种是得偿所愿[1]。
“哗啦啦——”
“轰隆——”
天边隐隐传来雷声,这场大雨仍然在持续。
…………
四年后,横滨。
夜里十一点,闹铃声突然响起,回荡在只亮着一盏小夜灯的卧室内。这个起床时间显然违背正常的作息习惯,以至于“叮叮咚咚”的声音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一只手才从隆起一块的被子里伸出,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两下,然后把闹钟按掉。又过了片刻,中原中也动作缓慢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眯眼看了下表盘上的时间。
23:05。
港口黑手党今晚有一批已经清关的货要卸船进仓。由于这批货涉及一笔价值大约七千万美元的订单,身为这单生意负责人的中原中也自然要到场监督。卸船时间定在午夜一点,所以他才设置了晚上十一点的闹钟,以便自己能够准时赶到港口。
对于时不时需要昼伏夜出的港口黑手党来说,凌晨一点的工作时间其实不算晚。平时遇到这类工作时,中原中也可能会利用下班后到凌晨之间的这段时间来处理之前积攒的文书工作;或者在下班后叫上梶井和广津去居酒屋喝两杯啤酒、吃点东西,差不多也就到了该去工作的时间。但那是通常情况。适逢年关,要赶在年前处理的工作一件堆一件,在今晚之前,中原中也因为其他工作而不得不出差海外,已经连轴转了七十二个小时,直到今早才刚刚赶回横滨。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了回家倒头睡到晚上,而不是回办公室继续处理工作、或是接受其他人的酒局邀请。
好在这一切即将结束,马上就要放假了。
中原中也把闹钟放回原位,打着哈欠翻身起床。
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夜间气温只有个位数,并且可能会下雨。鉴于整晚都要呆在港口吹冷风,中原中也在衣帽间将平时的西装外套换成一件长款大衣,又喝了半杯加了威士忌的热牛奶,接着换鞋走进车库。
早晨下飞机之后,他没有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在市中心、平时方便上班的公寓,而是回到了位于城市另一端的别墅。这片别墅区仿照了比佛利的风格,在园林造景和景观溪上花费了很多心思。别墅与别墅之间被郁郁葱葱的枫树、杉树以及景观溪隔开,每栋三层别墅的平均占地面积是一千平,其中一半是种植了醋栗和野玫瑰的花园。而能停两辆车的车库设在别墅一侧,石砖铺设的车道从花园另一边穿过,由于有一段时间没打理,杂草已经从石砖缝隙中长了出来。车库卷帘门缓缓升起,中原中也启动车子,帕加尼雪亮的车灯劈开黑夜,一条条雨丝反射着灯光,如同一闪而过的流星群般淅淅沥沥地掉在地面上。
气象台准确地预报了这场夜雨。潺潺雨声中,中原中也没有挂挡,习惯似的空踩了两下油门,帕加尼Huayra发出了示威般的咆哮声。
他懒洋洋地单手握着方向盘,挑眉盯着那些愈来愈密集的雨丝——
——以及,站在车库门前、站在雪白灯光中的那个人形黑影。
不是某个穿黑衣黑袍的人,只是一抹混沌的黑影,像是塑料模特被灯光打在墙上的瘦长影子。它站在帕加尼雪白炽亮的灯光中,随着风雨的变化而变化。一同变化的是车内的温度,车库的温度虽然不像室内一样恒温舒适,但也比外面要高出不少,然而现在却在飞快降低。这种变化非常明显,中原中也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特地到我面前表演戏法,就是为了操控车里的空调系统?中原中也心想。他一手松松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支着侧脸,与此同时帕加尼的车身上浮现出一层暗红的光。中原中也在没精神或者没心情时向来懒得多话,半夜三更以这种装神弄鬼的方式拦在他的车库门前,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出任何善意。物理攻击对眼前这个不明物体是否起作用是未知数,不过凡事都要试试才知道。
中原中也神色冷淡地换手挂挡、踩下油门,覆盖着一层「重力操作」的帕加尼Huayra在瞬间提速,如同子弹般冲出车库——黑影在风雨中拉长扭曲,紧接着,它在即将被这台巨兽拦腰撞断的前一刻骤然崩溃!形体溃散的黑影就像滴进泳池的水滴一样融进了黑夜里,没留下半点痕迹。
但中原中也却皱起眉。
他踩下刹车,然后等了片刻。除了雨声外,黑夜中没有传出任何动静,身后的车库门在缓缓闭合。下一秒,暗红色的光从帕加尼车身“流”到地面上,像是水面溅起的涟漪般飞快向外扩散,转瞬间就将整栋别墅包括周边的景观树林覆盖住了。
中原中也:“……”
他拿起手机,打开APP查看设在别墅内外和花园边缘的几个监控画面,六台监控显示一切正常,现在没有任何陌生人或物在这附近,这和他用异能探查四周后所得出的结论一样。
刚才的黑影是什么?中原中也第一反应是遇到了某种异能。但他没有发现躲藏在附近的异能者,那么是定时发动的异能造物?黑影没造成任何影响就消失了,单纯只是挑衅?还是已经造成了某种结果,但他却没有发现?
中原中也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垂眼快速往前回看这段时间的监控内容,但短时间内——起码最近二十四小时内——并没有刻意接近这里的可疑人士出现。简略翻了翻监控,又等了三四分钟,发现确实没有后续异变发生后,中原中也才疑惑地收回异能。
……算了,就算真有什么问题,那也等到问题出现时再说。想到这里,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时间,显示现在是23:40。从别墅开到港口需要一个小时,即使刚才稍微耽误了一会儿,也完全不影响他在一点前赶到。
低沉的引擎声在雨夜里回荡。银灰色的帕加尼重新发动,沿着别墅前的蜿蜒小道缓缓离开。
一小时后,中原中也赶到港口的集装箱区域,车子潇洒地甩尾停到一旁。港口黑手党今晚负责卸货的成员们已经到齐,几辆黑车整齐地停在另一侧。中原中也推开门下车,手里拿着烟盒,还没来得及敲出一根烟点上,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部下们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发出一阵骚动。立原道造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后停下脚步。
「黑蜥蜴」负责今晚的安保,因此立原道造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
立原道造的右手扶在后腰的位置上。他先是看了一眼车子,接着用一种古怪的表情将中原中也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才谨慎开口:“……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挑了下眉,只觉得今晚从睡醒后发生的一切都莫名其妙,而立原这种怀疑试探的态度更是消磨掉了他今晚最后一丝耐心。中原中也清晰地啧了声,拿着烟盒反手关上车门,嘲讽道:“如果接下来不是要告诉我‘已经有一个中原中也出现在这里、现在要上演的是真假中原中也’的戏码,那就把你脸上那种犯蠢的表情和身后的枪都收起来。”
这种语气和态度……立原道造松了口气,干笑着将衣摆放下来,重新遮住别在后腰的两把枪。
“抱歉抱歉、中原先生。”他挠了挠头,走上前解释:“主要是您很少会一声不吭地迟到这么久……我们都以为您遇到什么事了。”
“……”中原中也盯着他:“迟到?”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清晰显示出的、完全在他预想外的几个数字让中原中也难以置信地皱起眉。
02:40。
与此同时,随着他解锁屏幕,来自运营商的信息提示一条一条出现在屏幕上。中原中也皱着眉将那些信息翻看完毕,发现全是未接来电提醒。
立原道造则在旁边摊开手:“一点十分的时候,我给您打过一次电话,但是没有人接。本以为是有事耽搁、或者闹钟没把您叫醒,但是三十分钟后您还没来,并且仍然联系不上,我只能给我们老大报告这件事。”
他口中的“老大”自然是「黑蜥蜴」的负责人芥川龙之介。今晚原本并不需要让「黑蜥蜴」负责人和五大干部之一同时到场,只是一次「黑蜥蜴」配合中原中也麾下小队的简单工作。可就算是再简单的工作,如果没有负责人签字,这里的工作也无法完成收尾。而且以中原中也的性格,他原本就不是会无缘无故、不打一声招呼就随便迟到缺席的人。
“……老大也给您打了电话、最后红叶大姐也被惊动了。我们前前后后给您打了十几通电话,您都没听到吗?”立原道造问:“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您,红叶大姐直接派人去您家中了。但是别墅里没有人,也没发现能够证明您遭遇袭击的痕迹。现在技术人员刚刚赶过去,正在破解确认您家中的监控……”
结果还没出来,中原中也就自己出现在港口,并且一副对刚才短暂失联、所有人都在猜测他发生了什么事的状况毫不知情的样子。
中原中也拿着手机,没有说话。
严格来说,中原中也迟到两个小时并不算严重过失,毕竟没有实质性地耽误什么工作。但“中原中也失联两个小时”则性质完全不同。
立原说很多人都打了电话、试图联系上他,但对中原中也来说,除了出门时发生的小插曲外,接下来一路上都非常正常。在他的认知中,他从家出发,开车来到港口,所用时间和平时一样是一个小时,抵达前车内仪表盘也显示时间是“00:40”,没有任何异常。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重新打开车门,坐进车内启动车子:和他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是,这次仪表盘上显示的是“02:43”,并不是他所以为的“00:43”。
中原中也停下动作,整个人沉默下来。
如果这不是一个拙劣的、迟来的愚人节玩笑,那么他在全然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莫名偷走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最可疑的当然就是刚才那个奇怪的黑影。
还有一种可能是家中的闹钟被动了手脚,当他听到闹钟醒来时以为是晚上十一点,但其实已经是凌晨一点也说不定。但这个解释不能说明他为什么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在刚刚查看手机时才收到运营商的提示信息。另外,假如家里的钟表、汽车仪表盘上的电子表和手机时间都被调整过,这么大范围的动作不可能不引起他的察觉,谁能神通广大到在他眼皮底下将所有时钟,包括车内电子表也调成错误时间?更何况,他在抵达前确认过的车内时间和现在再次确认的时间完全不一样,对方还要不着痕迹地当着他的面把这些时间又再修改一次。
那个溃散的黑影——那很可能是某种能够修改记忆或者影响感官的异能。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以及做这一切的目的。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抬眼看向立原,开口问道:“……今晚的工作呢?”
“已经全部从船上卸下来并装车了。按规矩每三箱抽查一箱。”立原道造老实递过来一份文件:“您签字就行。如果您需要再次确认一遍数量或重新抽查货物情况,我让他们现在拆箱?”
中原中也垂眼看着那份文件,脑海中却在回忆刚才拦在他车前的那个黑影。它只有一个在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大致的人形,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混沌的。从那短暂的几十秒中似乎找不到任何线索。
“按照原计划运去仓库。”中原中也拿出钢笔,一边签字一边平静道。
立原道造点点头收起文件,对身后比了个手势。站在不远处的部下们立刻训练有素地行动起来。
正如刚才所说,中原中也只是迟到,而不是失踪整晚或者干脆失去消息、没了踪影,事情还没严重到耽误工作的程度。
但也没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的地步。
首先他要给红叶姐回复电话;然后安排组织内的异能医师对自己进行检查,看看自己身上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接着明早向首领报告今晚异状,同时报告工作进度和身体检查结果。
阴云从远方覆盖过来,遮住了稀疏的星星和暗淡的月色,从天际隐隐传出雷声。立原道造收起签好字的文件,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加快速度。
隐约的雷声愈发靠近,紧接着一阵闷雷声后,港口也降下细密的雨丝。
[1] 人生……所愿:出自王尔德《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
【太中】叛逃后狗狗也要富养
叛逃期间的故事
太宰治一身疲惫地回到了他的临时住所。
他叛逃没多久,森鸥外虽然没想真杀了他,但也还是意思意思派了人来追杀。
而他也意思意思躲藏了起来。
躲藏的结果就是他不得不住在地下室,一个刚进来颗粒漫天飞扬的、动物“成群”的地方。
这比他当时住的集装箱还寒酸。
好在太宰治并不是中原中也,他能住的下去。太宰治觉得如果是中原中也肯定不会住,而且还会表示我怕他们吗?躲躲藏藏算什么,来多少我都打回去。
就如同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武力值也不可相提并论。
反正太宰治...
叛逃期间的故事
太宰治一身疲惫地回到了他的临时住所。
他叛逃没多久,森鸥外虽然没想真杀了他,但也还是意思意思派了人来追杀。
而他也意思意思躲藏了起来。
躲藏的结果就是他不得不住在地下室,一个刚进来颗粒漫天飞扬的、动物“成群”的地方。
这比他当时住的集装箱还寒酸。
好在太宰治并不是中原中也,他能住的下去。太宰治觉得如果是中原中也肯定不会住,而且还会表示我怕他们吗?躲躲藏藏算什么,来多少我都打回去。
就如同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武力值也不可相提并论。
反正太宰治没信心能全打回去。
太宰治表示他对生活没要求,能活就行——这真稀奇——就在那里住了下来。
他的钱当然能用,别说在港黑他身为干部赚了多少钱,就算不能用了,他还有自己的私库。
而这个地方算是他叛逃贫困的证明,也没必要为了这种外在条件用钱。
他当年还能从和中原中也一起住的豪华宿舍搬出去住集装箱,现在也没什么不同。
用中原中也的话说就是跳河跳多了脑子进水了,有好房子不住非找罪受。
他现在很累,为了能洗掉身上的案件在异能特务科干活,每天早五晚十都说少了。毕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算没有港黑的通缉,他现在也要保持警惕,毕竟他得罪的人也不少,有时候连续几天不睡也不是没有。
太宰治闲下来就会想起中原中也。
每当闲下来的时候,他都会想:中也现在在干什么?他会生气吗?森先生会给他再找个搭档吗——这个不能有,下次见面中也还会和以前一样吗……
下次见面……
这个真的不能细想,一想他就难受,只要想到可能几年都见不到中也他就烦,恨不得直接跑回港黑杀了森鸥外上位。
万一中也又遇到了其他人呢,万一中也不在乎他呢,万一中也不会对他叛逃有反应呢,万一——
没有万一!
中也一定最在乎我!
——以上是太宰治每次闲下来就会有的心理活动,所以他一直在尽可能避免自己闲下来,不然一想他就不想活了还想毁灭世界。
他走之前专门炸了一辆中原中也的车,他虽然好捉弄中原中也,但也没有不知分寸到把阿呆鸟给他的车动了。
他这一步既是向森鸥外表明他没有带走中原中也的意思,也是想让中原中也能记住他,最好记到下一次见面。
啊,说起来好像还要给狗狗准备赔礼,万一狗狗真的哄不好就遭了……
太宰治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又像往常那样到来,而太宰治却不能再次偷懒,因为不会有中原中也暴躁地踹开门叫醒他,也不会有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偶尔一次的约酒。
太宰治脑子昏沉沉地起来了,就说天天不好好吃饭还动不动自杀的人身体怎么会那么好,他现在就有点不舒服。
但是太宰治秉承的是我不舒服就舒服了的拗口有病原则,这事他没当回事。
虽说太宰治在异能特务科工作——甚至可以说成了劳模,但是他没见过坂口安吾,他来了一个半月了,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太宰治想过到底是坂口安吾又跑去当卧底了还是说真的很忙又或者说是不想见他,只要太宰治想,他能想出无数个理由;只要太宰治想,他有无数个方法见到坂口安吾。
——但是有什么必要呢?
就像织田作说的,他们只是碰巧三个人都坐在那里喝酒,仅此而已。
这世上有什么是必须属于谁、必须帮着谁吗?
没有。
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去苛责别人呢?
没有。
人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
谁都不属于谁,谁都不在乎谁。
所以,为什么要活着呢?为什么要继续在这氧化的世界挣扎?
……
“安吾啊,”种田山火头今天头特别疼,“太宰君今天攻击力格外强啊。”
坂口安吾在工作期间接到了种田山火头的电话,百忙之中当然也要抽出时间应付领导:“太宰君怎么了?”
“你也知道,他离开港黑之后风格也变了,没见过他的人可能真的以为他是个热心开朗的好人,”种田山火头说着,“但是今天就好像回到了以前的状态——要不是我知道森鸥外不可能再用他,我都以为他目的达到了不演了。”
坂口安吾听着扶了扶眼镜,思考着太宰治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我和太宰君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他会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港黑的重力使怎么样了?”
“?”种田山火头没想到话题怎么突然到了中原中也身上,“你说他啊,太宰君刚叛逃没几天他就回来了,然后没过多久又出差了……现在好像也没回来吧。”
坂口安吾按了按眉心。
港黑的那位重力使并没做出什么搭档一走就如同“死了老公”一样潇洒,也没有找什么新搭档,太宰君怎么突然发疯了?
“难道是工作太多了?——他最近都没睡多久吧。”种田山火头没等到坂口安吾给他说个理由就自己想了一个。
一直就没闲下来过的坂口安吾:“……”
您这句话不该对我说吗?果然我是应该先发疯才能休息对吗?
“应该不是,他在港黑的时候工作也挺多的。尤其是刚和中原君搭档的时候,那段时间他经常吐槽中原君什么都不懂还随意行动,就连任务报告也是他写。”
“……真没想到太宰君还有这样的一面啊。”种田山火头有点难以想象。
坂口安吾低头摆弄他手里的文件,太宰治当时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显得很幼稚,但其实是因为他大多数时候都在说中原中也,“中也真讨厌”,“中也今天又出了一个洋相,我要把它写进周刊里”,“中也是我的狗啊”……
他们喝酒时就拿这些当做下酒菜。
当时织田作先生听得很认真,然后说:“太宰很喜欢那位‘中也’啊。”
太宰治当时一副很恶心的表情说:“咦呃,织田作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喜欢中也,中也那么笨,还是个暴力小狗……”
然后就又开始进行他的吐槽中也行为,不知道“喜欢”这两个字怎么他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种田山火头的声音又把他从过去拉了回来。
“抱歉,”坂口安吾收回了他的思绪,“您重新说一下。”
“我说,我还要不要给太宰君开工资啊?”
“……?”
为什么要人工作不给人开工资?
太宰治是那种给人打白工的人吗?
“难道我们当初雇佣他来没开工资吗?”坂口安吾震惊。
“当时他要我给他提供一份工作,虽然武装侦探社能去,但他也得洗掉他的案底,当然要在我手下工作一段时间啦,那是他自己要来的,他还说‘那这段时间就给您添麻烦了’。”
“……”
是哦,他还有案底。
话说,您都说是工作了怎么不给人开工资呢?
坂口安吾一边思考着他那些案底要洗到什么时候一边说:“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照他的案底来看怎么也得待两年,不可能不给他钱吧——他在港黑的钱还能用吗?”
“应该不能了吧,”种田山火头跟着思考,“嘶,那他这段时间怎么过的?不行,我还是给他工资安心一点。”
“嗯。”坂口安吾低头看着他的文件说,“那事情就解决了吧,我还有工作没完成,长官我先挂了。”
“好的好的。”种田山火头连连点头,等放下电话他才想到他为什么给坂口安吾打电话,“不对啊,问题没解决啊。太宰君到底为什么发疯啊。”
但是坂口安吾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再打过去了。唯一熟悉太宰治的人已经靠不住了,种田山火头也没觉得他能应付太宰治,这件事他就当做是太宰治工作太多还没工资,马上就要饿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上了。
于是他就去找人开工资了。
太宰治今天因为脑袋疼,昨天又想起了中原中也心情格外不美好,他正常的时候就不会给人好脸色,心情差的时候就不会给整个世界温度,上到种田山火头下到他处理的目击证人,没一个是精神完好的从他这里走出去的。
种田山火头精神受损体现在突然给他开了工资。
他虽然不差钱倒也没有白来的钱不要的道理,正好可以给中也买一个新的机车赔他,按照太宰治的《狗狗饲养手册》,狗狗是绝对不能穷养的,不然随便给一个好处就拐走就遭了。
现在的狗狗他就很满意,吃的用的甚至喝的都是最好的。
太宰治也想过要是中原中也和他一起叛逃或是变成了他这个样子,他怎么受得了?
当然,他不知道中原中也受不受得了,反正他受不了中原中也受苦——主人好好饲养狗狗不是应该的吗?
太宰治身体难受没有任何人看出来,别人都当他是发疯了,他工作完回去的时候脑袋还是难受,他向来想事情想的多,现在脑子就像装满了东西似的特别涨。
他摆弄着手机看着准备好的东西,低着头走路,一边想着怎么送,一边想着要不就趁这个机会——
疼!
太宰治没抬头就看见亮丽的色彩,夜色中也很耀眼。
现在什么都不用思考了,没有选择了。
“中也。”太宰治微笑起来,看不出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中原中也却有些心虚,“哦,好巧。”
这种心里藏不住事表现在脸上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太宰治想着。
“中也怎么这么巧来这里了?”
中原中也没想来个故意偶遇太宰治,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在意,他不知道太宰治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只是平时喝酒就会不痛快,他的酒友都有点怕喝醉后的他,太宰那家伙也不像以前那样来接他,还从来不接他电话——每次中原中也喝醉醒来看见手机里一连串太宰治的电话号码就沉默。
“切,”中原中也别过头,自认撒谎这事瞒不了太宰治,他就索性不装了,“你不是猜到了吗?”
他今天也只是找了一下眼镜教授,欠下了一个人情,专门在这里等他而已。
而且眼镜教授还对他说太宰治今天不对劲。
“哼,”太宰治眯起眼睛,似乎很愉悦,他说,“果然小狗还是离不开主人。”
“滚啊,”中原中也的坏心情瞬间就消失了,他恨不得踩太宰治一脚,“谁是狗!”
“呐,”太宰治抬手把中原中也的帽子拿掉,呼呼他的头发,“狗狗乖啊,主人不会忘记给你买东西的。”
“滚!”中原中也拍下他的手,想抢回帽子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皱了起眉,“什么买东西?”
太宰治给中原中也看了他的手机消息:“这是最新款的机车,中也喜欢吗?”
“啊,你炸我车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中原中也瞪着他,但是看见了手机里的照片后还是说,“好酷哦。”
太宰治得意得笑了:“我就知道中也会喜欢。”
中原中也又想起来:“你现在还有那么多钱吗?”
他的爱好一直很费钱他知道,但是他从来不差钱,太宰治以前也经常给他买东西,但是现在的太宰治还有钱吗?
“中也小瞧我吗?”太宰治凑近中原中也,盯着他的眼睛,“我可是有很多钱哦。”
“……”中原中也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嘀咕道,“谁知道你有多少钱,平时也没见你过得多好。”
“反正中也知道我有钱就好了,不需要担心我哦。”
“……谁担心你!”
“中也果然还是在意我的。”太宰治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很雀跃。
“……谁知道你离开后会怎么样。”中原中也别过脸小声说道。
“……”太宰治神色不明。
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一个人。
但是、但是——
中也是不一样的。
我对中也来说是不一样的。
他会担心我这个港黑叛徒,会违背首领的命令来看他。
要是我问中也要不要跟我走,他会怎么选择呢?
……不能的,中也不能和我一样,这样的生活不能让中也也体会。
小狗狗只要一直待在主人的保护下就好了。
中原中也知道了太宰治过得还可以,起码还有心思戏弄他,不缺钱不缺人玩就行了。
“那中也明天就去取吧。”太宰治把话题拉了回来,神色已经看不出他刚刚想了什么,他决定了这辆车的归宿,正好今天和他说了,再继续着手拿下一座酒庄的事。
“哦,”中原中也愣愣地答应了,突然想起什么,他掏了掏兜,把一个东西塞到了太宰治手里,“这是我出差别人给的,说是颜色很好看戴着也好运,就给你了吧。”
太宰治看着手里的东西,闷声笑起来:“那就谢谢中也了。”
中原中也乱摸着重新戴在头上的帽子,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你喜欢就好……我走了。”
中原中也走的时候还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看见,其实他那副样子更显眼,不过这里是不会有监控的,中原中也心里知道这些也还是止不住地心虚,他这样子都不像是来看一个离开不久的搭档的。
——倒像是在偷情。
太宰治突然想到。
然后又笑了起来,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头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宰治觉得自己的身体特好,哪哪都好,他遇到谁都笑眯眯地打招呼,让昨天受过他语言攻击的更加认为他多少有点病,种田山火头也认为果然还是缺钱了,你看这不是一切都好了吗?
——听种田山火头说的坂口安吾并不想多说什么。
“——不过,太宰君胸前怎么多了个蓝宝石啊?”
fin.
写叛逃期太中写着写着,突然想到可以写武侦时期的太中,看起来一无所有还经常在咖啡店欠钱的太宰治对中原中也豪掷千金,但还是没写ฅ●ω●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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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抵抗寒冷的冬季,勃艮第的餐桌会端上热热的布尔汤,烤制整只鸭子,享受奶酪和葡萄酒,像是蜗居在温暖洞穴里的松鼠,和冰天雪地隔离,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供暖壁炉,没人会喜欢在这样的日子外出,但中也却在餐桌上提起了那件事,“我想回横滨。”
正在往高脚杯里倒红酒的兰波手一顿,他先是看向了魏尔伦。
魏尔伦切鸭肉的手也停下来,他眼里还是有些复杂,“什么时候?”
“圣诞过后。”
能给节日附上特殊意义的是人的感情,在上个圣诞节,魏尔伦从名义上的哥哥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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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抵抗寒冷的冬季,勃艮第的餐桌会端上热热的布尔汤,烤制整只鸭子,享受奶酪和葡萄酒,像是蜗居在温暖洞穴里的松鼠,和冰天雪地隔离,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供暖壁炉,没人会喜欢在这样的日子外出,但中也却在餐桌上提起了那件事,“我想回横滨。”
正在往高脚杯里倒红酒的兰波手一顿,他先是看向了魏尔伦。
魏尔伦切鸭肉的手也停下来,他眼里还是有些复杂,“什么时候?”
“圣诞过后。”
能给节日附上特殊意义的是人的感情,在上个圣诞节,魏尔伦从名义上的哥哥变成了实际上的哥哥,这样的日子兄弟俩都不会忘记但也不会有人特意提起,因此发现从来不注重节日的中也特地选择这样的日期,魏尔伦有些许动容。
中也在他身边完完整整待满一年的机会也许以后都不会有了,但魏尔伦并没有因为这些而特殊对待今年的圣诞节,他不想把一切做得像是最后的道别。
壁炉里烧得噼啪作响,窗外又下雪了,魏尔伦的视线却专注在因氧化而变旧的木栅栏,那是去年夏天他和中也一起做的。
“哥,这个给你。”
中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棉鞋走动时温厚的脚步声,魏尔伦转过身看见中也仰头递给他一个礼盒。
总是放在眼里的犹疑消失不见,恢复记忆后,中也的神情比以前坚定多了。
“里面是什么?”
魏尔伦接过礼盒,他没打算在中也面前打开,中也却催促他,“打开看看。”
打开系着金色缎带系着的红色礼盒,一本来年的新日历放在里面,魏尔伦不解,中也笑着说,“下一个圣诞我还会在这里。”
他送的并不是简单的日历,而是还会相聚的承诺。
中也的真诚督促着魏尔伦要早点做出决定,又看了看盒子里的日历,这位有些固执的哥哥对弟弟说,“后天,我送你回去。”
兰波知道这件事时正盖着被子靠在床上欣赏一只躺在蓝丝绒上的手表,那是中也送他的圣诞礼物。
日历,手表,无一不在衬托中也对时间的重视。
“明天我会给中也包一架到日本的飞机,你记得把中也身上需要注意的情况告诉太宰。”
他有些意外道,“你不去吗?”
以前没有自己陪伴的情况下,兰波是不可能让魏尔伦和太宰治面对面的,但此时已非彼时。
“我有工作,反正以后还会见面,就算我不去,中也也不会介意的。”
他是不是真的有工作不重要,反正兰波没有说是魏尔伦对太宰中也两人感情改观了让他不再担心他们之间的相处,相反他还借此云淡风轻弱化了离别给魏尔伦带去的忐忑和不甘心。
那只是短暂的分别罢了,不会影响他和中也之间家人的关系。
别扭又执拗的人需要无微不至的引导,在魏尔伦钻牛角尖并因此要做出过激行为的时候,需要有人帮他克制,而比起兰波亲自去为中也争取一切,当然是让魏尔伦自愿帮助中也才是更优选择。
翌日,魏尔伦和兰波双双上阵为中也收拾行李,兰波坐在床边将叠好的衣服递给蹲在地上的中也由中也放进行李箱,其实中也知道这衣服打不打包用处不大,到了横滨照样能买,如果是太宰治估计还得一车一车地给他往家里运,兰波也明白这点,只是万一会用呢,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概率也得准备完全。
魏尔伦在整理药物,主要是神经类的,他用比较粗的笔写了一大张注意事项,恢复记忆后中也总是会头疼,过度运作的大脑需要比较长的恢复期,药物辅助必不可少,另外还准备了一些常用药,他何尝不知道这可能是多此一举,但就是忍不住再周全一点。
端着药盒走进中也的房间,魏尔伦看到兰波和中也在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聊天,见到他时,中也抬眼喊了一声“哥。”
魏尔伦突然想起中也刚来勃艮第的夏天,修整花园的时候,他看到中也和兰波坐在廊下说悄悄话,疏远的表情,一副很难融入这个家的样子,当时没想过那样的阶段要持续多久,就像他没想过离别的日子就这么悄然而至。
“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我来帮忙。”
魏尔伦将药盒放到另一个打开的行李箱里,里面已经放了一些其他东西。
“没有了。”中也放好最后一件毛衣后拉上了箱子的锁链,“有些以后回来还要用到就不带走了。”
魏尔伦勾起嘴角,默默将另一个箱子关好,他拉出拉杆接着起身,“那出发吧。”
因为大雪,他们提前一晚驶离勃艮第,砖石屋里只剩下兰波,他关好大门,回屋后蜷缩到壁炉前铺着羊毛毯的沙发上,暖橙的火光在跳动,映照着壁炉前厚地毯上那瓶刚刚打开的红酒,那是昨天的圣诞晚餐后三个人围坐在这里时喝剩下的。
没有用杯子而是拿起酒瓶对着嘴直接喝了,酒液到了体内缓缓激发暖意,兰波仰头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还在下雪。他知道魏尔伦不会出任何问题,夜晚出发只不过是想在使用异能的时候不被更多目击者看到。
闭上眼睛,风雪声和壁炉烧火声混合成绝佳的催眠曲,兰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梦中他隐约听到风雪的声音似乎更大了,但没有为此醒过来,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才猛然睁开眼睛。
这时炉火只剩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忽闪忽灭,窗外已是天光微亮,一夜大雪过去,玻璃窗上结满冰晶根本看不清外面有什么,只听得大风的嘈杂声,但兰波马上就听出那不是自然的风声,而是直升机在空中盘旋时引起的风潮。
是谁会驾驶直升机来这里?
屋外人更加猛烈地敲打起屋门,兰波随手抄起一条厚实的毛毯披在身上的同时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走到门口,但没有马上发起攻击,因为如果是袭击者的话不会等着他开门才进来,兰波警惕着一把拉开了大门,然后他就傻眼了。
门外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在大雪天里他身上的大衣过于单薄但他似乎感觉不到寒冷,见到兰波时,他鸢色瞳孔微微紧缩。
“中也在哪儿?”
兰波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该先问还是先回答,魏尔伦打过包票后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太宰治。
“你……”
太宰禁不住往房子里看了一眼然后才重新看向兰波,“兰波先生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给我中也的消息了。”
明明等过比一个月,甚至是比一年更长的时间,怎么这次却等不住了,兰波神情复杂道,“你晚来一步,他刚好走了。”
太宰蓦然睁大了眼睛,“中也已经醒了?”
根本顾不上问兰波为什么中也醒了却不告诉他,而是关心道,“他去哪里了?”
开着门实在是冷,兰波抱紧胳膊无奈一笑,“他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你了。”
这句话的价值很重,重到太宰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有力,耳边的任何声音都变得很远,他不断在兰波冷静淡然的脸上反复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他没在开玩笑,这不是谎言。
转身刚要走,太宰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由衷地对兰波说了一句,“多谢。”
阿蒂尔·兰波从来没有见过太宰治那样的表情,从七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兰波见到的都是难以捉摸的太宰,他过于聪明又冷漠果断,像恶魔一样环伺人间,脖子上的伤疤时刻都在提醒自己这个人对敌人下手既狠辣又决绝,再见面一定要小心谨慎,可就算如此他也无法否定在中也面前的太宰,就像他不会否定刚才太宰的神情里有着真心的感激。
只可惜,当太宰赶到机场的时候,中也的飞机已经起飞,戴高乐机场上空一片昏沉,这种天气很难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可太宰却望着天空勾起嘴角。
太宰又一次看着中也越走越远,但这次显然与以往不同,因为中也不是离他而去而是赴他而来。
二十分钟前,中也所乘坐的飞机缓缓滑过跑道,这不是他第一次坐没有其他乘客的专机,更不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却让他格外局促不安,食指的指甲不断抠着拇指指腹,总觉得宽裕的座位变得十分逼仄,空姐的广播声,微小的震动感,并不吵闹可到了中也耳朵里却成了杂乱无章的噪声,不断冲击他试图平静的内心。
中也一直望着舷窗外的风景,从地面逐渐爬高进入云层,天空呈现出压抑的铅灰色,似乎在隐喻着变数和意外,城市的轮廓不断缩小,中也感到焦虑,因为他的脑子预设了太多与太宰再度见面时的不同场景,可没有哪一种能将他的感情完全倾泻出来。
记忆的阀门在这除了等待抵达目的地以外就无事可做的地方不受控制地放开,无论多少次回想还是会惋惜,会痛也会恨,但中也知道,留在过去是看不到明天的,他和太宰一定会像哥哥和兰波那样破镜重圆,他会用一生去爱太宰。
中也早已坚定这个信念,他恨不得让时间加快,最好一瞬间就到他和太宰头发都白掉的那天,他要向可笑的命运证明,他一定会做到。
从舷窗的反射里,魏尔伦看到中也壮士断腕般的坚定神情,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这副表情,你又不是要去打仗。”
“啊?”中也被说得一愣,这时他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哥哥的脸,“当年兰波回来的时候,老哥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啊,”魏尔伦搭着腿,品尝了一口空姐给他送来的香槟后说,“当然是吓了一跳啊,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打了一架。”
“谁赢了?”
“还没有决出胜负,我们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
中也嘴角一抽,但魏尔伦的经历也不能说是毫无参考价值,中也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也清楚太宰,如果明天能顺利见面的话,也会做那种事吧。
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魏尔伦眯起眼睛,看着中也红扑扑的侧脸想着这孩子会不会就是因为太纯情才被太宰给骗到手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中也根本没睡,下飞机时已经深夜,深夜正是港口黑手党最为活跃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太宰往往很忙,可中也根本等不了,魏尔伦了解他的心急如焚,一出机场他就劫持了一辆轿车,把司机丢出车外载着中也就直奔港口黑手党,这波操作看得中也格外熟悉。
“港口黑手党的安保有多严密中也比我还清楚吧。”
车子在地面几乎是低空飞行,中也双手抱胸,“一只鸟也飞不进去的程度。”
“就算是使用异能也没办法躲开他们热成像,但我还是有办法可以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进去。”
魏尔伦花了两分钟叙述自己上一次潜入港口黑手党的做法,还说太宰可能会填补那个漏洞但还是值得一试,中也听完淡淡道,“不需要这么麻烦的,哥哥。”
“那我们怎么进去?”
中也冲着越来越近的那几栋黑色大厦抬了抬下巴,“从大门进去。”
园区大门的扫描仪只是照到中也的瞳孔虹膜就自动打开了。
魏尔伦:……
中也耸耸肩,一副回到家的绝佳松弛感,“除了首领办公室和最高级别的资料室,所有地方都有我的生物识别,而且是最高安全等级,只要是我就可以带任何人进来。”
将车停放在园区里面,之后步行到一栋大楼前,中也仰望楼身,一想到太宰就在里面,他的脚步变得更快。
电梯外的守门人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变过,还是点着一盏灯在翻书,抬头看到中也时,镜片后那双黑色的眼睛流露出震惊,但很快就被‘与工作无关’的木然给掩盖了的。
他的眼睛仍然比最精密的仪器还要准确,一下子就认出魏尔伦不是黑手党的人。
“他是我哥哥。”中也如此说。
守门人点点头,他按下了身旁操作板上的某个按钮,能直接通往太宰治领域的电梯缓缓打开了门。
中也深吸一口踏入了电梯之内。
此时他什么都不想了,只剩紧张,那些重逢的预想都没用,他只想听从本能。
这一路见到中也的人都得张开嘴,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半天做出什么应对反应,中也虽然是脚下生风急着见太宰,对旁人好奇八卦还不知道该收敛的目光也视而不见,但有个略微棘手的问题在他走出电梯的时候就摆在他眼前——
这层楼的装潢和布局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找不着路了。
魏尔伦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更讶于都一年多没见,更别说中也还带着自己这种生脸,这些人居然问都不问,他不自觉地摇头,对于弟弟找不到路毫不上心,反而腹诽太宰治对港口黑手党成员的管理还真是双标。
就在这时候,迎面走来了太宰众多秘书中唯一的那位女秘书,中也控制不住跑了起来,边跑边高声问,“太宰在哪里?”
手里抱着的文件差点滑落,女秘书张嘴就是,“天啊!”
“天什么天,太宰在哪里?”
错不了,这就是中也从前的调调,女秘书意识到了什么,还没弄清楚眼眶就湿润了,中也又急又不好就这么追问,他转身将魏尔伦西装上衣口袋里的方巾抽出来转手递给了秘书,“你先别激动。”
秘书抬手婉拒了中也的好意,她是见过魏尔伦的,对他印象就是太宰干部重要的客人,冒犯客人的事情她不能做。
“谢谢,我没事。”她稍微平复一下便说,“太宰先生已经快三天没到组织来了,没有说他去哪里。”
中原中也泄了气,他魂不守舍把方巾塞回一脸‘怎会如此’的魏尔伦手里,秘书在他身后提醒,“太宰先生有时候会回家,中也君要不回家找找?”
回家?太宰居然会回去那种容易触景生情的地方吗?
但不管如何,中也还是点点头,既然不在组织,那不管有没有可能在家,他下一步都得是回家去找。
开车的路上,中也脸上的急切变得更加明显,等到他们抵达公寓天已经快要亮了。
就当中也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他的第一发现是大门变了款式,他抬起头再次确认门牌号。
没错,就是自己家。
难道说旗会救他那天把他家的门搞坏了?
魏尔伦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中也身后,两个行李箱在脚边放着,那块方巾已经装回他的上衣口袋继续优雅着,这位哥哥一路就跟看戏似的,还真别说,挺津津有味的。
用异能打开了家门的瞬间就闻到了一阵玫瑰的清香,很奇怪,因为太宰以前并没有养花的爱好。
中也习惯性按墙上按钮开灯,屋子亮起来的时候,中也又愣住了,家里居然也重新装修了。
秘书说起过,太宰有时会回家。
是个人都会猜测太宰是不是为了避免想起以前那些事才会重新改造这两个地方,中也的心跌了一个趔趄,而当他走进里屋,看到客厅的天花板装着的那台吊扇时,他的心才真正的塌陷了,古铜色的金属吊扇和当时他发给太宰看到的一模一样。
【风扇好舒服,在家里也装一个吧】
太宰没有回过一次信,却把中也的话看进心里也付诸在行动上。
中也迅速在家里寻找起来,很快就在餐桌上看到了一束插在花瓶里的玫瑰,和他想的一样,是他种过的法国玫瑰。
后面墙上平整地贴着一张布满折痕,已经旧到泛黄的纸,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中也凑近细看,他不是认出了模糊的文字,而是想起了,这是六年前他正式搬进这个家后的第一个早上,太宰给他写的。
颤抖的手越过餐桌去抚摸那张暌违多年的字条,当时只觉得是很平常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而现在却能让中也的眼睛变得好酸好酸,用力忍耐还是有一滴泪水掉了下来。
太宰才没有逃避过去,他一直在等他回家。
没有人说话的家里突然响起了手机的振动声,正在四处闲看的魏尔伦从内衬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看了一下号码就直接接起。
“怎么了?”
他的声音十分温柔,悄悄擦掉眼泪的中也猜到那一定是兰波给他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兰波说了什么,但魏尔伦的脸色有那么几秒阴沉下来了,等到那边说完,脸上的阴沉才消散了一些,“好吧,我知道了。”
“你一个人在家里要注意安全。”
叮嘱完这句对兰波的实力而言毫无意义的话后魏尔伦挂了电话。
中也吸了吸鼻子问他,“怎么了?”
魏尔伦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给了中也一种懒得计较的感觉。
“太宰去勃艮第没追到你,现在可能在飞机上。”
中也根本来不及沉浸在方才的感动之中,他拔腿就走,魏尔伦伸手要拦住,“你又要去哪里?”
“回组织!”中也边走边说,“他一定会先到组织去!”
再到楼下时,中也却阻止魏尔伦开抢来的那辆车,“马上要到道路通行的高峰期,那个人肯定已经报警了,我现在不想惹麻烦。”
虽是火急火燎,但中也的思路十分清晰,魏尔伦歪了一下脑袋,“那我们就中规中矩地坐出租车?”
想在早高峰拦下一辆出租车是需要运气,这点运气就花了兄弟俩十几分钟,好不容易上了,每一个路口的红绿灯又像是上天故意设下的障碍,就是不让中也顺利通行。
而就在几分钟前,太宰治刚好回到了港口黑手党,听到中也来过,他重重‘啧’了一声掉头就走,中也就在横滨,他一秒都等不了了。
太宰治亲自驾车,他这样的特权阶层可不会像出租车司机那样遵守交通规则,什么红灯绿灯在他眼里统统不存在,油门始终到底,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不断擦碰其他车辆,如果他的座驾不是改装过的道路霸主,一定会在开出来的前十分钟直接报废。
一路上,喇叭声,路人的惊叫和迟到但一定会来的警笛声不断地此起彼伏,可太宰置若罔闻,一心只想立刻见到中也。
道路另一边的出租车上。
“前面好像出事了。”
司机的脑袋左动右动寻找能看热闹的视野,而前方的喧闹声和车辆碰撞声确实越来越近,中也烦起来,无意间的一瞥眼看到左侧车道有一条分岔路,他立即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能从那条路过吗?”
司机看了一眼岔路,像听到傻子说话一样无奈道,“那条路是可以过,但有护栏挡着呢,就算没有护栏也不可能从旁边那些车上飞过去吧。”
“为什么不可能。”
一听这话,魏尔伦捏紧了眉心,刚才说不想惹人注意的小鬼是谁来着?
重力异能让车子从地面漂浮起来,在司机的惊叫声中调转方向,刚要横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车与车之间并不开阔的缝隙中闯了过来!
一个下意识地转头看是哪个疯子在乱开车,一个被漂浮起来的车子吸引了视线,就这样,太宰与中也的目光在空中猝然交汇。
那一瞬间,世界,时间,甚至连空气都凝固了。
重力异能戛然而止,出租车重重落到别人的车子前盖上,与此同时太宰又刚好撞上这辆车。
“砰!”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两米,能看到对方脸上每一处细节,如此真实却生怕只是梦境一场。
好在本能会让身体先于意识动起来,因为出租车司机没有开锁,中也是靠蛮力硬打开车门的,这段时间里太宰已经爬上自己的车头,而中也刚好从车里探出身来。
他们同时对彼此张开怀抱,中也扑进太宰怀里,他太用力太真心,他直接将太宰扑到挡风玻璃上,高密度的防弹玻璃稳稳接住了他们!
混乱的现场彻底水泄不通,围观的人们占领了每一个能容得下人的空位,赶来处理事故的警察已经知道肇事车辆的特殊性,他们以太宰的越野车为中心将五米之内的围观人群逼退,倒霉的车主们无奈又焦急,他们不是在查看车子的受损情况就是情绪激动跟警察描述事故过程并且大声喊着一定要那家伙赔钱!
魏尔伦难得好心,他把惊魂未定的出租车司机从车上弄下来,然后冲着太宰黑色的背影对司机抬了抬下巴,煽风点火道,“这辈子,你马上就要衣食无忧了。”
周围的人们还在激烈地讨论着太宰的肆意妄为和中也的魔幻之举,可他们两个的注意力完全在对方身上。
“太乱来了。”
太宰紧抱着中也,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中也的手臂也没有任何要松开的痕迹——
“是啊,我们太乱来了。”
很低的声音,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听到。
潮湿许久的两颗心相拥在冬天的朝阳下,扑通扑通,先于春天在此间复苏。
tbc
[双黑]强推晋江文总结(虽然没啥必要)
《异世界的横滨双钻是不是不对劲》
作者:席亭
好看!!是作者另一篇的观影,但是你也可以把它当做独立的一本小说来看,反正就强推!!!
并且还是很少见的三代钻石cp!
主芥敦,副太中
观影的话是重置的if线哦,在这就不剧透了
ps:中岛敦的同位体有点过于的单纯了,就要是看几章接受不了的话就还是算了吧
总结:另一个世界的横滨双钻……是不是不对
《我在横滨磕的cp都成真了》(he完结)已入V
作者:七又几
*主角是原创人物,但cp是:太中,芥敦,双首领以及作者的原创cp,还沾了一点点jojo(没看过的小伙伴也没事,不碍事,因为我也没看过,当时看的还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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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是作者另一篇的观影,但是你也可以把它当做独立的一本小说来看,反正就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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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中岛敦的同位体有点过于的单纯了,就要是看几章接受不了的话就还是算了吧
总结:另一个世界的横滨双钻……是不是不对
《我在横滨磕的cp都成真了》(he完结)已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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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推荐,虽然主角是原创人物但该说不说cp还是一个不忘的,原创人物四宫涉也就是个超强的助攻,谁看谁都得说牛,简直是月老下凡?
含:ABO,花吐症,哨兵向导(具体看简介)
本文又名《论拥有一个糟糕透顶的异能后如何在横滨苟活》
**
强推!!!!!!
《死对头如何组cp》(he完结)未入V
作者:十夜川
第一本在晋江看的衍生,总体非常好,唯一的不足就是太宰的镜头太少,加上还有原创人物,但至少人物没咋ooc
非性转,但有中也女装镜头
避雷:原创人物对中也有好感,且到后面想嫁给中也,但中也根本没有这个打算,是亲情向哦(看评论说:原创人物是中也向梦女,有反感的就算了)
不过cp还是太中。(是败犬啊、是指梦女)
强推!!!
讲述港|黑重力使和人间绷带精的浪(hu)漫(xiang)爱(shang)情(hai)之旅
《(文野/双黑)花吐症》 (he完结)未入V
作者:舞殇曲
文章短小,但人物不ooc
虽然短小,但好看就行!!!
简单讲其实就是中也得了花吐症然后太宰治就把中也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让他试,后来太宰治也得了花吐症,才真正发觉自己爱上了中也,总的来讲不错!
《这个任务我不做了》(he完结)已入V
作者:稚祈
嗯……怎么说呢,人物严重ooc(????)主世界的剧情很少,主讲中也穿越后怎么回到主世界。
就其实晋江上想找这种文还是很难找的
第一篇写的双黑推文就大家看我强推的就行了
其实有的文就是开头写的好好的,到后面就人物极度ooc让人接受不了,我不理解
还有就是如果开头写的好且能接受的话,也别脑子一热全买下来哦!(就比如我)
二遍: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屏蔽!why!!
所以就把每部作品的简介给删了,每部作品晋江只能麻烦各位自己去搜了/土下座
补充:
《我的cp必需结婚》(he未完)
作者:青梅树下
感觉前面写的还不错就是后期人物有ooc,我是看一半就跑路了,总体讲应该还算不错,具体可以看看作品简介,雷点作者也有在简介写就不多赘述了。(主要是这篇包含的cp都挺多的就加上了)
cp有太中,织安,双首领,新双黑,果陀
《同人大手的忧郁》(未完)
作者:洛东徘
综漫有综火影,FGO,K
感觉有点打擦边球,虽然标注的是无cp但也能磕,后期也有综柯南,主角为原创主角,是cp头子,含有大量fgo的设定,不过不影响阅读体验(就比如说我就没了解过()
一个稿展。
自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便看见你,命运从此交缠。
竹马青梅,两小无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无言相视...
一个稿展。
自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便看见你,命运从此交缠。
竹马青梅,两小无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无言相视而笑,眼神交汇的一瞬里,我们早已心许百年。
初次相遇的时候,我们谁都未曾想到,这段路,我们一起走了一生。
这是个简易版剪辑ww省略了好多时间段没剪进来——等我慢吞吞把稿发完大概会有一个主题为“一生”的合集x
暗戳戳计划了好久,爱情组和cb组都会有嘿嘿。
BGM是超喜欢的《心许百年》,真的超符合我的心境……百听不厌的一首w
最开始刷到的时候是《今夜在浪漫剧场》这部电影的剪辑,就这么被吸引去看了x是我超喜欢的宝藏电影!纸片人和三次元人的纯爱啊啊,虽然有些剧情老套,但是真的好喜欢这个主题……而且电影里每个角色都很可爱的,没有反派角色,强烈安利去看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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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原生家庭,父母像是倦在巢里的老鸟,他们的爱里夹着时代的冲突和钝感的痛,让孩子成为了情感淡漠的哑巴,可他们没办法理解这种失望性的情感隔离。老一辈人觉得亲情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呵护和培养,所以理所当然地想在长大的孩子身上找回。他们或许从未在物质上亏待过孩子,只是在每次孩子去夹碗里的肉时告诉孩子,他们平日有多舍不得吃喝全都是为了你。他们不快乐,孩子便不能快乐,行为只要和他们的预期不符,孩子就是自私的。他们心里想要的是赢,可嘴上说的是爱,所以让人爱的不彻底,恨的不痛快。(以上内容整理自网络)
东亚小孩最不应该的,报复父母的顶格幻想
有些原生家庭,父母像是倦在巢里的老鸟,他们的爱里夹着时代的冲突和钝感的痛,让孩子成为了情感淡漠的哑巴,可他们没办法理解这种失望性的情感隔离。老一辈人觉得亲情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呵护和培养,所以理所当然地想在长大的孩子身上找回。他们或许从未在物质上亏待过孩子,只是在每次孩子去夹碗里的肉时告诉孩子,他们平日有多舍不得吃喝全都是为了你。他们不快乐,孩子便不能快乐,行为只要和他们的预期不符,孩子就是自私的。他们心里想要的是赢,可嘴上说的是爱,所以让人爱的不彻底,恨的不痛快。(以上内容整理自网络)
【太中】青花鱼膝跳反射实验手册
*约稿放出,感谢抬爱
*是和前篇的养狗小课堂同系列
*是蓝中主视角
六月一日
今天是儿童节,太宰送了我这个封面印着卡通小狗的记事本。
说是用来做会议记录,但怎么想都不可能在会议上掏出这种记事本啊,随便找个地方落灰好像也有点可惜,干脆就用来记点别的吧。
昨晚做了三次,害得今天早上都差点起晚了,太宰那混蛋真是的,哪有人打着庆祝儿童节的幌子做这种事啊!之后绝对要想个办法报复回去!
不如就把他上次偷偷把双倍的工作挪给教授眼镜的事捅出去好了,即使是教授眼镜也会气到至少半个月内减少加班的程度吧,就让那家伙自己被工作淹没好了。...
*约稿放出,感谢抬爱
*是和前篇的养狗小课堂同系列
*是蓝中主视角
六月一日
今天是儿童节,太宰送了我这个封面印着卡通小狗的记事本。
说是用来做会议记录,但怎么想都不可能在会议上掏出这种记事本啊,随便找个地方落灰好像也有点可惜,干脆就用来记点别的吧。
昨晚做了三次,害得今天早上都差点起晚了,太宰那混蛋真是的,哪有人打着庆祝儿童节的幌子做这种事啊!之后绝对要想个办法报复回去!
不如就把他上次偷偷把双倍的工作挪给教授眼镜的事捅出去好了,即使是教授眼镜也会气到至少半个月内减少加班的程度吧,就让那家伙自己被工作淹没好了。
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啊,还有什么可写的东西吗……想不出来什么特别的,那就太宰今天穿了那条丑得要命的黄色内裤,丑到简直想报警把他抓走,以上。
[你是书的妖京吗?你说的太宰是我们班的太宰吗?太宰把这个本子和你一起送给我了吗?]
[为什么不搭你我?我又写错字了吗?]
[喂喂喂这个破本子上的字怎么会自己变多啊?!难道里面真的有人在吗?!]
[不是里面是在外面,而且这个不是我自己的字迹吗??]
[混蛋太宰,你再搞这种恶作剧的话我明天就去侦探社把你腿打断!]
[好多人!你们都是书的妖京吗?]
[谁是妖精啊!倒是你能不能好好写字啊全是假名读起来很费劲啊!]
[从字迹上看好像是小鬼的字啊……喂,你是哪来的小鬼?]
[我是野犬幼儿园中班的中原中也!]
[?????]
[别开玩笑了,你是中原中也那老子是鬼?]
[我压根没上过幼儿园,演我之前好歹做点功课吧?]
[哈?你们这几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干嘛都要冒充我啊?就算是恶作剧也太无聊了吧。]
[可似,我真的是中也啊,这是太宰儿童节宋我的本子。]
[什么啊,这不是那家伙去年儿童节送的吗,已经一年了人都叛逃了,我收拾东西准备扔废品才翻出来的。]
[你们说的太宰和我认识的混蛋太宰,难道是一个人?]
[??所以说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中原中也啊。]
[中原中也。]
[是中班的中也!]
[停,停一下,现在到底有几个人在写字,除了那个不会写汉字的小鬼笔迹都一样根本分不出来啊,先报个数!我先来,1]
[2]
[呃,3?]
[那到我就是4对吧?我的素学可是早晚要超过太宰的!]
[5,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只是一天没打开而已,这是什么情况,这里变成聊天室了?我是该报个,6吗?
[所以一共六个?六个我自己??这到底是在搞什么???]
[PM最高干部:太乱了,你们写字的时候带上前缀,年龄还是职位都随便,别重复就行。]
[18:像这样?话说最高干部又是什么……]
[15岁:我居然在自己跟自己讲话?这真的不是太宰的什么陷阱吗??]
[幼儿园中班的中也:你们是未来的我吗?那这个本子是时间机器吗?]
[五大干部:港口黑手党哪来的最高干部这种头衔,前面那个到底混没混过黑手党?]
可是我也是黑手党的最高干部啊,这样前缀就会重复了,那不如唯一一个没有前缀的就是我吧,正好还方便些,你们也可以把前缀稍微简化一点吧。
[干部中:那我就这样简称下吧,喂话说真有最高干部这种职位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最高干部:我才要问你,为什么只是五大干部之一?太宰那家伙应该在继任首领后第二天就确立了这个职位才对,就算没有当上也不该连听都没听说过。]
[干部中:谁继任首领?太宰??你今年贵庚啊??]
[最高干部:22]
[干部:我他妈也是22啊?!混蛋太宰都叛逃四年了怎么可能是首领!]
[18:我可以证明,因为我认识的太宰上个月刚叛逃。]
[15:我才刚加入黑手党就给我剧透这么多真的合适吗?信息量太大感觉头都开始晕了。]
[中班:你们说的黑手党是什么?]
呃,黑手党是我们公司的名字,你就别在意了。顺便一提我也是22岁,这种应该可以算是平行世界什么的吧?原来不是每个世界的太宰都做了首领吗?
[15:所以说为什么一个笔记本居然能连通异世界啊,因为是混蛋太宰送的所以沾染上那家伙的不祥气息了吗?!]
[干部:那家伙说要庆祝六一就把这个百元店淘来的破本子塞给我了。]
[最高干部:不,并不是那家伙送的,只是昨天无故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桌抽屉里,我以为是敌人的陷阱,正要处理掉。]
[幼儿园:是太宰的儿铜节礼物!]
[最高干部:没有那种可能。]
有这么多个不同经历的我啊,好,决定了!就把这个笔记本作为作战会议室吧!作战的主题就定为青花鱼整治计划,要说整治混蛋太宰的经验我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全都分享给你们吧,毕竟太宰这种生物不教训的话就完全不行!
[干部:什么东西啊,怎么一下转进到像是什么养宠交流会一样的场景了?!]
才不是交流会,从你们的言谈就能看出来,你们几个对付太宰的水平还差得远!既然是其他世界的我怎么能输给太宰,之后每天都给我好好看下去然后熟记于心!
[幼儿园:要背吗?为什么?]
因为这是只要学会就能够赢过太宰的秘籍,我说的。
[18: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叛逃者看这种东西啊。]
[15:背大姐给的礼仪课内容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最高干部:别擅自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发言和决定,你好歹也是黑手党的最高干部吧?]
有什么不好,我可是用我家的白痴首领做过很多实验来验证呢,有的时候就像是,嗯……对了,膝跳反射,就像膝跳反射一样戳一下就弹起来那样,太宰那家伙也有类似的机制,不信的话试一下就知道了。
[干部:那家伙真的配像这样被专门研究吗?不该是随便找个垃圾回收站塞进去就了事吗?]
[18:你就这么擅自用自己的经验套到别的世界真的好吗,且不说别的,你那个世界的太宰应该没有叛逃吧,这不是根本就完全不一样吗!]
嗯……确实没想到太宰还会有叛逃这种路线,不过就算叛逃了也还是太宰吧?我觉得不会有很大差别吧,姑且先试试,不行的话就再说。
那今天就先这样,我晚上想一想有什么可写的,散会!大家都去各忙各的吧!
[幼儿园:好!]
[15:太莫名其妙了这种展开……]
*
六月三日
下班了。从哪里开始比较好?先分享下情报吧,我稍微向太宰旁敲侧击了一下,他好像并不知道这个本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似乎只是单纯觉得最高干部拿着卡通图案的记事本很有恶搞性,所以是太宰故意恶作剧的可能性姑且先暂时排除。
另外,虽然前面报数时是有六个人,但这样通过笔记本交流也确认不了到底是不是每个人都是“中原中也”,而且如果有其他人只是看着本子上的字但不往上写字的话,也一样发现不了。
嗯……不过反正也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也没什么影响吧,就算有太宰模仿我们的字迹混进来的话,正好多写点他见不得人的情报,让他抓耳挠腮地看自己被公开处刑。
所以到底该从哪里起头……等我翻翻手边这本新手养猫指南。
哦,第一章是环境准备,那就从这个开始好了。
太宰的话……绷带螃蟹之类的就不用说了吧,除了这些耳朵都要听起老茧的部分之外,还有屋子里最好铺地毯,因为这家伙有时候想要无理取闹或者故意惹人烦,就会冷不丁突然躺在地上打滚。
客厅里要摆两个沙发,一个大到能躺下的,一个刚好可以两个人坐的,因为太宰有时候会喜欢拖着人一起腻在沙发上,太小了挤不下,太大的话他又会嫌离得远。[15:为什么我自己家客厅还要考虑怎么跟混蛋太宰挤啊?!]
日常用品和摆设之类的最好选成对的,虽然太宰不承认,但其实那家伙很喜欢这种感觉,而且还特别喜欢把两个人的东西混着用,说是不小心但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就算跟他计较也是没用的所以就放弃吧。
特别名贵的红酒不要放在外面,平时太宰在家的时候也不要多去欣赏,不然会鸡飞蛋打,要知道之后就算把太宰狠揍一顿,失去的红酒也是回不来的。
还有,除了特殊情况之外,手机最好不要开静音模式,因为如果很久没看到太宰的消息,他就会开始想方设法地找茬。另外,就算看到了消息也不要每次都秒回,最好隔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因为不能给那家伙养成每次都被秒回消息的习惯,否则偶尔哪次没有秒回就会开始找麻烦,很麻烦的。
再就是关于套和润……啊,忘了还有小鬼在看,那这段就跳过吧,这点东西你们就自己慢慢摸索好了。[15:?][18:??][干部:???]
那今天就先写这些,我去洗澡了,有问题直接写在下面,我明天会回答的。
[干部:所以说为什么是以同居为前提的啊!你说这些谁用得上啊!?]
[15:倒数第二段是什么鬼东西,你疯了还是我不认字了?你和那边的太宰是这种关系???]
[18:可以说是除了颠覆三观之外,几乎完全没用的狗屁知识……]
[最高干部:身为黑手党的最高干部,你的日常也太松懈了。]
[干部:不是,我们和太宰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这怎么看都不对吧?!不管是作为搭档还是前搭档都不对吧?!]
[15:我到底是进了个什么组织啊?干部还要给首领陪睡吗??]
[最高干部:贴身保护以及处理首领性方面的需求,也还算说得过去吧,毕竟在床上暗杀也是最常见的几种暗杀手段之一,如果随便把外面的什么人放进来也很危险。]
[18:喂你别乱说啊,我们港口黑手党可不是那种有诡异潜规则的组织吧!!]
[最高干部:不然的话你们还能提出什么合理的可能性?我说的已经是最符合现实的推测了,如果是太宰的话也完全做得出这种命令。]
[干部:虽然也很离谱,但那两个家伙就不能是单纯地在交往吗?!总比贴身陪睡要强吧,就算是其他世界的我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啊?!]
[最高干部:不可能,同为最高干部,我当然是最了解情况的。]
[15:算了,还是等那家伙自己回答吧,我再去背两节礼仪课缓缓……]
*
六月四日
什么啊,怎么看都是在交往吧,你们几个一个在跟太宰交往的都没有吗?真奇怪啊,没想到那家伙原来能做到这么有耐性。[干部:怎么看都觉得奇怪的是你那边才对吧!!]
虽然跟混蛋太宰交往说出去是有点没面子……不过也没办法吧,而且虽然很难找,但非要说的话那家伙也不是没有优点和可爱的地方,虽然很难找就是了。[18:你说了两遍啊喂,那不还是根本没有优点吗!]
说实话,我还是建议你们也早点和太宰交往吧,不然以那家伙的性格会变本加厉地惹是生非,用森先生的话说,谈谈恋爱至少还能给他找点事干。
但如果已经在惹是生非了的话,那就视情况决定怎么处理吧,如果是总体上无伤大雅的事情,那就顺势骂他一顿就好了,反正太宰每次找茬的时候多半都是故意想要挨骂,满足他就好了。[幼儿园:满足?]
不过,如果是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情……总之就是让人火冒三丈到想把那家伙直接发射到火星去的程度,那就要反过来,不要骂了,直接放置冷处理吧,看都不要多看一眼,不这样做的话太宰那家伙就不会反省。
比起被骂或者挨揍之类的,太宰更讨厌被无视的感觉,就算是我也至今都想吐槽这是什么怪癖啊。
冷暴力是最顶级的暴力……之类的?我是不太懂啦,但大概就是这种吧。
那今天就这样,我去洗澡了。
[幼儿园:为什么要冷暴力太宰?]
[干部:……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对这个小鬼看得懂冷暴力是什么意思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幼儿园:因为我问了太宰,还有不认识的字也是太宰告诉我的。]
[15:你他妈把本子给那家伙看了啊?!]
[幼儿园:因为昨天有很多字看不懂,所以今天就拿来找太宰一起看了,不会写的字也是他教我写的,因为剪刀石头布输给了我,所以现在太宰要老老实实做我的手下帮我读笔记本!]
[干部:怪不得连错字都没出现了……]
[18:我,你……算了,反正丢人的也不是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最高干部:真是一群悠闲的小鬼。]
[15:算了……比起这个,会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是什么啊,混蛋太宰整天要死不活的,也不过就是跳个河上个吊之类的吧。]
[18:这个啊……]
[干部:真羡慕你这种暂时还对此不能理解的状态,而我觉得总之你先把今天的这些记一下不会有坏处,实用性比昨天的高了太多。虽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就是了。]
[最高干部:对我来说还是一样的没用,在黑手党打骂或者无视首领是不被允许的。]
[干部:真的假的,你能忍住天天守着青花鱼还不骂人?!]
[幼儿园:老师说过欺负人是不对的!]
[最高干部:不然呢?我只会提出作为最高干部应该提出的意见而已。]
[15:每天打开这个本子都觉得自己的未来更灰暗了一点。]
*
六月五日
跟我同为最高干部的那位,能够做到不打骂也不无视首领吗?真的假的,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啊,太宰那家伙太擅长找茬了,总是会忍不住。
明明都是中原中也,你有这么强的耐性吗?该不会实际上是每天都在实行冷暴力吧,那样的话即使是混蛋太宰也稍微有点可怜了啊。[最高干部:别随便揣测我。][幼儿园:不要欺负太宰!]
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但是太宰其实是有点怕寂寞的类型,所以每天都被冷暴力的话感觉会有不太好的结果,别把这种压轴技能当平A用啊。[最高干部:烦死了,都说了我没有。][18:那家伙从头到尾哪里看着像是怕寂寞的样子啊??]
那个啊,不是说就算猫猫狗狗之类的被长期冷落也会抑郁的吗?太宰是远比猫狗更麻烦的生物,所以各种方面都要更注意一点啊,否则如果那家伙心理变态了造成什么糟糕的后果也很不好吧,别给黑手党的其他人添麻烦。
虽然每天都想方设法地逃避工作这点确实很可恨,不过偶尔也给那家伙一点甜头吧,比如说空闲的时候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东西什么的,我觉得太宰还挺吃这一套的。[最高干部:逃避工作?][干部:就算你这么说,那家伙也完全没有什么值得被给甜头的好行为。]
另外再稍微说一点状态的判断技巧吧,简单地说状态越好的太宰看起来就越欠揍,而且垃圾话也越多,千奇百怪的恶作剧越频繁,如果说每天就安安静静地老实坐在那做正事的话,恐怖到这种程度大概离世界毁灭也不远了吧。[15:不是,这跟害虫有什么区别?]
对了,太宰之前拐弯抹角指责我加班太多的时候还说过,受到冷落的太宰就会心情不好,日积月累下来就会跑去黑手党楼顶跳楼以死明志,从太宰治变成大辛台来让不听话的小狗好好正视主人的存在什么的……[18:连给自己都起这种外号也未免没品过头了吧??]
虽然是司空见惯的地狱笑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段好像不是凭空编造,真的会有大辛台这种奇怪的青花鱼吗?有点难以想象啊。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之后再想起什么明天再说,我去睡觉了。
[干部:太宰这辈子安安静静老实做事的时长加在一起能凑够两小时吗?]
[最高干部:身为黑手党的首领,每天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之中不是正常的吗?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减少对恶作剧和垃圾话的兴趣也是理所当然。]
[18:?]
[15:?]
[干部:?]
[最高干部:干嘛?]
[干部:本来还想反驳混蛋太宰怎么可能有那种状态,但是你他妈的该不会是要来现身说法了吧?!]
[18:突然很担心你那边的世界啊……]
[15:难道真的存在我把混蛋太宰都能养死的世界线吗,那我还有希望尝试养狗吗,我不会是那种养什么死什么的体质吧……]
[幼儿园:啊?我不能养狗吗?]
[最高干部:说什么胡言乱语,首领和干部之间只存在雇佣关系而不是饲养关系,而且我可没有在护卫工作上懈怠过,为了避免毒杀那家伙的饮食我也经常经手。]
[干部:早就想说了,怎么感觉每次你留言都那么公事公办啊,好歹是这么离谱的话题你倒是也一起吐槽几句啊!而且你们俩不都是最高干部吗怎么画风完全不一样啊!]
[最高干部:像他那样松懈的态度才有问题吧。]
[幼儿园:你不喜欢太宰吗?]
*
六月六日
怎么昨天小朋友的留言之后就没有回复了?算了,确实是有点难为情的问题就是了。
虽然承认的话确实有种丢脸的感觉,但对太宰肯定是喜欢的吧,不然也不会交往了。[18:别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承认了啊!]
而且另一个最高干部那边果然不太对吧,总觉得很危险的样子。既然如此今天就顺势讲下关于如何对付看起来怪怪的太宰吧。
那家伙虽然脑袋很好用,但有时候也会有蠢得不可思议的一面,比如说……我之前有翻到过太宰藏起来的以前的纸片,正面是工作文件,那家伙总在文件背面随手涂鸦,还有应该是神游时不知不觉写下来的字。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中也喜欢我”“好想被中也喜欢”“区区中也凭什么不能每天只围着我转”“我很拿不出手吗”之类的,大概是因为这样丢人的内容见不得人,所以写了这些内容的文件没有像其他被乱画的文件一样交上去,而是被私藏了起来。[幼儿园:真的吗?]
还有一看就是确定关系之后写的,像是“中也为什么会喜欢我”“中也会喜欢我到什么时候”“能不能一直喜欢我到死”这样的蠢话。[15:真的假的这也太蠢了。]
一看就觉得很蠢对吧?要不是亲眼看到,我也想象不到那家伙会偷偷琢磨这种事情,毕竟平时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什么都能看穿的样子,结果连我们喜欢他们都看不出来,简直让人忍不住怀疑以前那些计谋该不会都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出来的吧。
还有一心虚就装作淡定的样子到处转移话题,除了演技很好之外幼稚程度跟小学生比也没强到哪去吧。
有时候太宰可能会隐瞒一些事,虽然好好地说“瞒着我的话会觉得不安”这种话多半就能问出来,但毕竟是我们,所以怎么想都肯定说不出口啊,所以大多数时候就睁只眼闭只眼也没关系,反正那家伙基本还是心里有点数的,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大概。[干部:大概?]
不过作弊秘籍当然也是有的,如果因为太宰的隐瞒而行动失误受了伤什么的,那家伙也会自己偷偷反省吧,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话,故意受点伤什么的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或者说,这边也故意隐瞒太宰些什么事情,然后等到对方忍不住的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用秘密交换秘密了吧。
那今天就先这样?回见。
[幼儿园:知道了,太宰想被我喜欢!]
[15:今天画风突然有点纯爱,说实话不太习惯。]
[最高干部:几乎全程都在胡言乱语。比起这个,我觉得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进行确认。]
[18:什么啊?]
[最高干部:你们所谈论的“太宰治”,是身高为181cm、黑色短发、常年包着绷带、擅长使用诡计的男人吗?]
[干部:虽然的确是离谱了点但也不至于到需要怀疑我们讲的是不是一个人的程度吧!!!]
[15:混蛋太宰这么烦人的物种,你要能找出第二个也算你牛逼。]
[18:这都几天了你居然还停留在这个问题上?!]
[最高干部:你们难道不觉得可疑吗?这家伙所写的内容完全跟我所认识的太宰对不上,太宰根本不可能喜欢我,所以不能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
[干部:所以说你果然就是现身说法的那一类吧?!]
[幼儿园:太宰明明就喜欢我!]
[18:要不你真的好好背一下这个笔记本上写的东西吧,感觉目前看下来好像就你最急需。]
[15:所以混蛋太宰真喜欢我?!]
[幼儿园:喜欢!]
*
六月七日
怎么又是一到小朋友就没人回话了,你们这样是欺负小孩子吧?
太宰当然喜欢我们啊,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据说是一见钟情这种级别的……仔细想想那家伙刚认识的时候好像的确有告白过,但当时还以为是故意讨人厌的玩笑话。[15:难道不是吗??]
我说啊,同为最高干部的那位,情况真的不太妙吧?感觉好像关系很紧张的样子,太宰那家伙受得了吗?明明是连续工作超过两小时就嚷嚷着要亲一下充电的家伙。[18:怎么看都是故意夸大其词吧。]
而且大家都没反驳喜欢太宰啊,果然每个世界线的我都会喜欢那家伙吗,感觉更没面子了。
偶尔稍微透露一下这份喜欢能让那家伙开心很久的,你们要不要试一下?不过可能会让太宰变本加厉地粘人就是了,毕竟蹬鼻子上脸是他最擅长的。
其他人就自己斟酌就好了,但是你,另一个最高干部!你不要斟酌了,待会儿就去行动起来!去拉他一起打几局游戏![最高干部:?]
如果必须要什么理由的话,那关照首领的心理健康难道不是重要事项吗?就算是机器也得时不时上点润滑油保养一下,更何况是太宰这种麻烦的家伙。
就算不相信我说的,你也不想太宰那家伙真的出什么问题吧?就当做是以防万一试试也没什么坏处,还是说你觉得太宰讨厌你吗?以那家伙的脾气不可能为不喜欢的人设立一个职位,还放在身边做贴身保镖的啊。
嗯……话虽这么说,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由我来保证太宰的想法好像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幼儿园:太宰他说可以有!][15:你们又在一起看啊?!]
不如这样吧,干脆去莫名其妙地打他一顿,绷着脸什么都不说,打完就走一点都不要理他,然后过半小时再出其不意地开门进去,看看那家伙是不是一脸委屈兮兮的怨妇样在复盘不就能验证了?[18:你这验证方式也有点邪门了吧?!]
总之,只要丢掉刻板印象、掌握规律的话,太宰这家伙其实还挺容易懂的,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搞不懂就一律当做膝跳反射好了。[干部:你这膝跳反射的范围也太广了吧。]
今天先到这,那家伙在喊我给他吹头发了。
[幼儿园:太宰说你可以代为保证!]
[18:就算是小鬼阶段的青花鱼也还是青花鱼,那家伙会老实说实话?]
[幼儿园:是作为今天用我的脸磨牙的道歉!骗人的话太宰就是小狗!]
[15:那小子是狗吗??]
[干部:那个最高干部呢,不出来说两句?]
[最高干部:我对这种无稽之谈没什么好评论的,他根本不了解我认识的那个太宰,所以对我来说毫无参考价值。]
[18:再多抬几天杠,连幼儿园小孩都要看出来你在嘴硬了……]
[幼儿园:嘴硬!]
[干部:虽然你好像很确定的样子,但他讲得越来越玄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开始担心你那边的情况了啊。]
[15:就按上面说的去打那家伙一顿呗,反正是混蛋太宰,不打白不打……]
[最高干部:我没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就这样,我去工作了。]
[干部:真走了?]
[18:他是不是跟太宰待太久了,已经传染上不听人讲话的毛病了。]
*
六月八日
晚上好,今天也还是没有改变想法吗?好歹都是中原中也,也不至于这么不相信我吧。
如果之后这里哪个人认识的太宰真的变成了那个,什么来着,哦大辛台,到时候再感到后悔就来不及了吧?[15:就别再提这个神经外号了!]
虽然每次自杀都是搞笑一样毫无效果,不过还是不要帮他下定这种决心吧。
其实就连我家的白痴首领,直到现在也还是会有难搞的时候,不能随时掌握到我的行踪就会闹脾气,那家伙在某些方面好像有着正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
还有种很诡异的,呃……奉献精神?不对不对用这个词果然还是太诡异了,总之就是太宰自己称之为“主人的职责”,我倒觉得更像是喜欢往家里叼死老鼠的猫那种感觉。[干部:看你差点用奉献精神形容太宰,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明明是个头脑灵活得恐怖的家伙,在刷好感度这方面反而异常地老土,会不声不响地把觉得我会想要的东西塞过来,难道以为我们是什么游戏里只要收到礼物就会自动加好感的可攻略角色吗?
虽然可能会塞得有点隐蔽,但我觉得你们仔细想想的话应该能想得到吧,那家伙就是会用各种奇怪的方法塞过来奇怪的好处,而且有的可能只有在他自己的神经病视角觉得是好东西,实际上只能让人火大。[18:别勾起我火冒三丈的回忆。]
不过不对喜欢的人使用那些操控心智的阴谋诡计,其实这也算是个优点吧?惹人生气的白痴总好过毫无诚意的骗子吧,说不定就是因为有着这种漏洞百出的方面,我们才会喜欢那家伙。
毕竟是太宰这种人,偶尔会有误解或者怀疑什么的也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反过来想的话,本来就是个巧言令色的家伙,如果唯独认真对待喜欢的人还被质疑的话,好像也稍微有点可怜,虽然也是自作自受就是了。
即使如此也别放任那家伙自己思考啊!人怎么可能会猜得到往屋子里叼死老鼠的猫的脑回路啊,万一思考的结果是需要叼更多死老鼠堆成山不就糟糕了![15:非要用这么生动的比喻吗?][幼儿园:我讨厌老鼠……]
所以说哪怕是为了不被死老鼠淹没也好,还是及时去了解一下太宰在想什么吧?同样都是中原中也,我也很难想象其他的我能够不喜欢上那家伙啊,我们就是对这种一股脑地喜欢着自己、偶尔还让人放心不下的白痴没什么抵抗力的吧?
对待喜欢的人,稍微没面子一点总比失之交臂要好吧?我可不想某天在这个卡通风格的笔记本上看到什么bad ending的故事啊,这里没有擅长安慰人的吧。
那就这样,不过今天还挺闲的,可以多聊一会儿。
[18:总觉得你是不是对混蛋太宰挂了什么奇怪的滤镜啊?]
[15:看完满脑袋都是死老鼠……]
因为太宰不就是这种家伙吗,又不是我想的,而且也不全是死老鼠,只不过多少会混进去而已。
[干部:死老鼠都还可以了,不往屋里叼屎就不错了。]
[幼儿园:不卫生!]
话说另一位最高干部呢,今天怎么没冒头?该不会是逃避可耻但有用去了吧??
[干部:说不定是虽然在看但没脸讲话,如果是我的话我反正没脸出来。]
[18:所以说为什么我们放着红酒跑车摇滚乐这么多话题不聊,每天非要凑在这讨论太宰啊!!]
都说了要教你们怎么对付太宰了,这不是最实用的知识吗?学会之后少生的气都能多活两年。
[15:就非要看上一个让人上火到折寿的混蛋吗?我们是什么脖子不够歪的树就不吊的白痴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已经吊了也没办法吧。
[幼儿园:我要背下来,以后每次都赢过太宰!]
[18:虽然那家伙已经看完了你要背的东西,但还是祝你顺利吧……]
[干部:所以问题最大的那个是真的不打算出来了吧。]
[15:要是我我也不出来。]
[干部:不会真出问题吧,我可不是来看悬疑番的啊喂!]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说不定是正在把知识付诸实践呢,要是能进展顺利就好了啊。
[18:你也太爱操心了吧。]
好像的确是有点,可也没办法吧,我看电影的时候最讨厌互相喜欢的人因为奇怪的误会错过这种剧情了,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好好在一起吗。
喂——你在看吗?要是在看的话记得早点去找太宰缓和下关系啊,别真的拖到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幺蛾子,到时候我们隔着笔记本也帮不了你的!
太宰那家伙可是真的干得出莫名其妙把自己弄死的事的啊!
[最高干部:在打人,回头再说。]
[干部:??]
[18:你还真去打啊?!]
[幼儿园:打谁?]
这样啊,那你加油,明天记得来继续聊天,我还有好多太宰的黑历史没讲完。
[15:你也别这么自然地表示赞同啊!]
【黑遍全文野】闲着没事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ooc高亮预警,太中+果陀+芥敦
*文豪学院系列同背景下的正剧向,时间线在我的心上人不可能这么难追 之后
俗话说得好,正常人一旦神经起来,那都是非常可怕的。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学院放了三天假,学生们如果想回家就回家,如果不想回家也可以住在宿舍,不过要自己去校外吃饭。
太宰治不打算回家打扰森鸥外和福泽谕吉的二人世界,所以中原中也也没回家,被太宰治强制留在学校里陪他。
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不打算回家,反正他家里没有人,还不如在学校里待着跟同学一起玩,因此果戈里也留了下来,还顺手拽住了西格玛。
织田作之助见大家都留了下来,觉得还是在学校里热闹,坂口安吾表示赞同。...
*ooc高亮预警,太中+果陀+芥敦
*文豪学院系列同背景下的正剧向,时间线在我的心上人不可能这么难追 之后
俗话说得好,正常人一旦神经起来,那都是非常可怕的。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学院放了三天假,学生们如果想回家就回家,如果不想回家也可以住在宿舍,不过要自己去校外吃饭。
太宰治不打算回家打扰森鸥外和福泽谕吉的二人世界,所以中原中也也没回家,被太宰治强制留在学校里陪他。
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不打算回家,反正他家里没有人,还不如在学校里待着跟同学一起玩,因此果戈里也留了下来,还顺手拽住了西格玛。
织田作之助见大家都留了下来,觉得还是在学校里热闹,坂口安吾表示赞同。
拎着大包小包打算回家的菲茨杰拉德和约翰见所有人都聚集到了221,觉得这么多人不玩真心话大冒险太亏了,于是把东西扔回宿舍,刨出了一盒扑克牌和一盒真心话大冒险专用卡牌。
太宰治觉得既然要玩那就叫上可爱的后辈们,于是他一个电话喊来了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
“不是吧,真的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啊?”中原中也挑眉,“这种游戏好幼稚!”
菲茨杰拉德边洗牌边说:“这么一个名正言顺捉弄太宰的机会你确定要放弃吗?”
中原中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他快乐地加入游戏。
菲茨杰拉德把黑桃花色的A~J抽出来,开始跟大家讲规则。
“我们每个人从这11张牌里抽一张,抽到黑桃A就算输,要从真心话大冒险卡牌里抽出一张任务牌,根据上面的任务接受惩罚。”
大家表示规则很简单,赶紧开始吧。
第一轮,开始抽牌。
“哇,我竟然是最大的J!”中岛敦很高兴。
“谁是A?”中原中也亮出自己的牌,是黑桃五。
“是我。”西格玛举手,“我要抽任务牌了。”
西格玛从任务牌里抽出一张,翻过来一看,“摇摆不定:抽一张真心话卡牌和一张大冒险卡牌,选择一个完成。”
“哟,还可以选。”西格玛按照任务牌上的要求分别抽了一张真心话和一张大冒险,“让我看看都是什么。”
“真心话:请说出你最喜欢的一款内裤。”
“大冒险:请骑上扫帚,拿着簸箕,边挥舞抹布跳舞边喊‘我爱劳动,我爱卫生’。”
西格玛:“……”
“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原中也笑得倒在太宰治身上。
果戈里好心地拿来扫帚簸箕和抹布,期待地看着西格玛。
其他人纷纷拿出手机准备录像。
西格玛一脸绝望,他拍开果戈里,说:“我选真心话!”
大家失望地把录像调成录音。
“我最喜欢的那款内裤是灰色的平角裤,棉布的。”
是一个非常没有爆点的回答呢,西格玛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每年的生日都会收到十条灰色的平角裤作为生日礼物,给他点蜡。
西格玛把他抽出的牌扔到一边。
第二轮,开始抽牌。
抽到黑桃A的是约翰。
“快抽任务牌!”菲茨杰拉德幸灾乐祸,迫不及待地要看自己的舍友被迫害。
“有难同当:跟你右手边的人一起完成一个大冒险惩罚。”
约翰看着自己右边的菲茨杰拉德,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大冒险:请站在走廊里用矫揉造作的声音大喊‘爷,来玩啊’。”
菲茨杰拉德的表情一度非常扭曲。
太宰治欢乐地跑到走廊上,打开相机准备录像。
约翰率先站了起来,菲茨杰拉德在众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就站起来完成大冒险”的眼神里忍辱负重,跟着约翰走出221。
约翰干咳了几声,捏着嗓子喊了一声“爷,来玩啊~”
菲茨杰拉德评价道:“不行,不够矫揉造作。你听我喊。”
于是菲茨杰拉德用更加矫揉造作的声音喊了一声“爷,来玩啊~”
约翰不服气,用更更矫揉造作的声音喊了一句“爷,来玩啊~”
菲茨杰拉德也不服气,用更更更矫揉造作的声音喊了一句“爷,来玩啊~”
于是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爷,来玩啊~”,一声比一声荡漾。
太宰治边录像边笑得直打嗝。
由于菲茨杰拉德和约翰超额完成任务,两人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约翰把他的大冒险牌跟西格玛的牌扔到一起。
第三轮,开始抽牌。
“这次倒霉的一定是中也。”太宰治在抽牌前这么说。
“不一定,我觉得是你呢,混蛋太宰。”中原中也不甘示弱,回击道。
可惜抽到黑桃A的是中岛敦。
中岛敦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任务牌,翻过来一看,“栽赃嫁祸:你可以指定一个人替你完成一次大冒险。”
“芥川,就你了。”
中岛敦兴致勃勃地抽了一张大冒险。
“请亲吻你左手边的人。”
芥川龙之介与他左边的中岛敦面无表情地对视。
中岛敦:“……”
众人:“哇哦。”
中岛敦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大义凛然:“来吧,只是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一分钟,抬手捂住嘴干咳几声,凑过去亲了一下中岛敦的脸,然后触电一般地坐回原处。
满脸通红。
“拍照了吗?”中原中也小声地问太宰治。
太宰治回复道:“录像了。”
中原中也冲他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第四轮,开始抽牌。
这次中招的是中原中也,他抽出一张任务牌。
“祸不单行:请同时完成一个真心话和一个大冒险。”
“中也好可怜啊。”只要中原中也吃瘪太宰治就很高兴,他自告奋勇要帮中原中也抽牌,被一巴掌呼在了手背上。
“我自己抽。”中原中也说。
“真心话:你近期做过的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
“大冒险:请打电话给你通话记录中第一位联系人,向他进行长达一分钟的告白。”
“听起来会是很有爆点的一局呢。”西格玛期待地举起手机。
中原中也摸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会儿,说:“最尴尬的事情应该就是之前考高数的时候,为了不挂科,跟太宰一起偷偷在后操场放孔明灯。结果第一次放没有经验,孔明灯挂在了树上,还差点把整棵树给烧着了。”
“原来那个在校园里纵火的学生是你们俩吗?”陀思妥耶夫斯基瞳孔地震。“我还以为是果戈里,逼问了他好久!”
“不,重点不应该是祈祷不要挂在高数上的孔明灯最后挂在了高树上吗。”坂口安吾吐槽道。
众人信服地鼓起了掌。
“通话记录第一位联系人吗……啊,是太宰啊。”翻看中原中也手机的果戈里有点失望,“这就在面前,还用打电话吗?”
菲茨杰拉德表示既然大冒险牌上说了要打电话那就打电话,又不缺这点话费。
于是中原中也拨通了太宰治的号码,在对面接通的那一秒开始了自己的棒读。
“一个人若是能够和自己真心喜爱的人在一起就算住在斗室里也胜过广厦万间只为那一时的温柔我沉醉其中只因那一刻的冷漠我泪如雨下让我怎么舍得忘记你让我怎么舍得你心烦让我怎么舍得你难过愿我们天天和睦幸福永久我的心为你而跳我的脚陪你走天涯海角我的手拉着你幸福的走我的眼看着你美丽永不回头爱上了你我很开心愿意陪着你这样慢慢到老……”
听完了所有的太宰治表示中原中也的肺活量真的很不错,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西格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噫,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中原深情地跟太宰说这些三流情话会感到一阵恶寒。”
约翰跟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好巧,我也是。”
第五轮,开始抽牌。
西格玛再一次中招,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非洲人。
要么就是被非酋附体了。
西格玛认命地抽出一张任务牌。
“回头是岸:从已经使用过的卡牌中抽出一张执行。”
“等等。”果戈里拦住西格玛要去抽牌的手,将那堆用过的卡牌正面朝下扣着,唰唰唰地洗了半分钟,确保西格玛不能根据牌的顺序来抽自己想要的惩罚。
西格玛冲他翻了个白眼:“不管抽到什么惩罚我都不会赖账的,你不用防贼似的防我。”
他随便抽出一张牌,翻过来。
“大冒险:请骑上扫帚,拿着簸箕,边挥舞抹布跳舞边喊‘我爱劳动,我爱卫生’。”
西格玛:“……”不,我不想认命了。
“哈哈哈哈哈哈!”中原中也再一次笑倒在了太宰治身上。
老实人织田作之助也忍俊不禁。“果然啊,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果戈里拿来的扫把簸箕和抹布终于排上了用场,西格玛一脸隐忍地跨上扫把,左手掂着簸箕,右手甩着抹布,双腿夹着扫把,边蹦跶边喊“我爱劳动!我爱卫生!”
喊完,他像是泄愤似的又蹦跶了几下。
然后一个没控制好,扫把头呼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脸上。
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此后每一年,西格玛生日那天收到的十条内裤里总有一条是抹了芥末的。
第六轮,开始抽牌。
太宰治终于不负众望地中招了。
“生不如死:依次完成在场每个人的一个要求。”
西格玛的心情瞬间明媚了起来:“原来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
中原中也再一次笑得倒在了太宰治身上。“这是什么?这是报应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太宰治笑而不语,在心里狠狠地给这群敢笑他的人记了一笔。
从太宰治右边的中岛敦开始,每个人要给太宰治提出一个要求。
中岛敦皱着眉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什么,于是他打开手机上网搜了一下“大冒险的一百种惩罚。”
“嗯,太宰前辈就亲一下在场最丑的那个人吧。”中岛敦扒拉着手机,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他很有共鸣的惩罚。
太宰治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他扭头看向中原中也,抓过自家男朋友就是一个法式深吻。
中原中也一边回吻一边伸手狠狠地掐太宰治的腰。这个混蛋竟然觉得他是全场最丑,绝对不可饶恕!
大家都觉得太宰治公器私用,他明明就是想亲中原中也,还非得利用惩罚把“全场最丑”扣在中原中也头上,也不知道他的良心到底会不会痛。
芥川龙之介的要求很简单,无非就是太宰治说一句夸奖他的话,很好完成。
约翰提问太宰治为什么会喜欢中原中也。
太宰治扭头看了一眼问题的另一个主人公,说:“最开始是觉得我们俩应该合得来。而且这个小矮子实在是太烦人太讨厌了,又笨又暴力,除了我也没人能然受得了他,那我还不如牺牲一下自己为民除害。”
“其实我觉得中原跟你在一起,他才是为民除害的那一个。”陀思妥耶夫斯基一针见血。
约翰不买账:“这位同学你的小作文跑题了,只能得30分。”
“好吧,因为他是中原中也。”
“满分。”
菲茨杰拉德提出让太宰治去床上躺着说一句“饭在锅里,我在床上”,结果被照做的太宰治雷得外焦里嫩,一整轮都没再说一句话。
果戈里要求太宰治模仿脑白金广告边唱边跳。
太宰治:“脑白金广告可是有两个人的,我需要一个搭档。”
众人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摇头:“我才不要跟太宰一起接受惩罚,这是果戈里提出的要求,就让果戈里跟太宰一起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举起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于是太宰治站起来跟果戈里一起互相嫌弃地跳舞。
“今年过节不收礼啊。”扭一扭,“收礼只收脑白金。”摆摆手,“啊,脑白金。”抬抬胳膊踢踢腿。“年轻态健康品。”
织田作之助问:“你俩谁跳的是女步?”
沉默。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笙箫。
陀思妥耶夫斯基要看太宰治用屁股写字。
太宰治笑得一脸和善,他站起来开始在原地乱扭。
中原中也嫌弃地挪远了一点,跟西格玛凑到一起。
扭了一通之后,太宰治坐下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十分不满地举着手机,声称太宰治根本就不是在用屁股写字,明明是在抖糠。
太宰治振振有词:“我写的是英语。”
“什么英语?”
“Dostoyevsky is a rat in the gutter.”(陀思妥耶夫斯基是阴沟里的老鼠。)
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着捏紧了手中的啤酒罐。
好气,捏不爆。
果戈里十分有眼力见儿地伸手帮陀思妥耶夫斯基捏了一下,啤酒罐爆开,酒溅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脸。
危 果戈里 危。
织田作之助没有什么好点子,所以他让太宰治从真心话卡牌中抽了一张。
“真心话:你觉得自己身上最性感的部位是哪里?”
“最性感的部位吗……”太宰治歪着头想了想,说:“果然还是中也啊!”
“哈?”中原中也震惊又嫌弃,“我不是你的身体部位啊!”
“中也在说什么傻话,我们难道不是一体的吗?”
“啊啊啊你闭嘴!”
中岛敦默默吐槽:“我怀疑太宰前辈你在开车,但我找不到证据。”
“实话实话,太宰最性感的地方是手臂吧。”坂口安吾说。
“不,你为什么会觉得太宰性感……恪守一下你直男的人设好吗?”西格玛扶额,深深地觉得这个世界不正常。
“太宰的手臂上缠着绷带,到底哪里性感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提出反对意见。
“在下觉得是脚踝。”
“噫,芥川的想法好变态!我觉得是手哎。”
中原中也抓狂:“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真情实感地讨论别人的男朋友哪里最性感?!”
众人恍然大悟。
“嗯,不过有一说一,太宰最性感的部位果然还是嘴唇吧。”中原中也补充道。
“……下一个下一个。”西格玛用手呼扇了一下面前的空气,他觉得自己已经能闻到那种恋爱的酸臭味了。
下一个是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惩罚,于是他让太宰治从大冒险卡牌里抽一张。
“大冒险:将你左手边的人抱在膝盖上,跟TA深情对视十秒钟,然后说‘你的眼睛跟夜空中的星星一样迷人’。”
太宰治立刻扔掉卡牌,连让大家看一眼都没有,直接把一脸茫然的中原中也拽到自己膝盖上搂住,低下头跟他深情对视。
中原中也依然一脸状况外。
中岛敦表示失望:“啊,这个大冒险只是要求对视吗?好没有爆点啊。”
芥川龙之介把太宰治扔掉的牌扒拉过来看了一眼,觉得一会儿可能会有百万名画。
十秒过去,只听太宰治用十分夸张的语气声情并茂地说:“中也,你的眼睛跟夜空中的星星一样迷人。”
然后两个人同时扭过头去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拍拍胸口说:“好恶心!”
果戈里被这两个人的没情调吓到了,他弱弱地说:“他俩真的有在谈恋爱吗?”
终于轮到了西格玛,他已经摩拳擦掌期待了很久了。只见他搬来中原中也摆在床边的衣架,对太宰治说:“请,跳一段钢管舞。”
瞬间,其余九个手机就位完毕。
中原中也十分好心地拿过太宰治的手机,播放了一首歌。
“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
太宰治的脸黑了。
黑脸归黑脸,舞还是要跳的。太宰治在宛如魔音的BGM中摆出一个帅气的亮相动作,伸手握住衣架,很敷衍地绕了一圈,边靠在衣架上乱扭边对中原中也抛媚眼。
中原中也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把西格玛拽到身前。
最后一个提出要求的是中原中也,他说:“你就来模仿五个你最喜欢的动物吧。”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非常机智,这个惩罚他想了很久,目的就是为了要报复太宰治总说他是小狗。
太宰治并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盯着中原中也思索了一会儿,开始了自己的模仿。
首先他走到中原中也的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还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
织田作之助摸不着头脑。“不是要模仿小动物吗?怎么还睡起觉来了?”
打完小呼噜,太宰治好心的解释了一下。“这是睡觉的中也。”
然后,他坐起身来像模像样地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这是起床的中也。”
果戈里发出嘲笑的声音:“你们两个现在还分床睡吗!”
太宰治没有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将那块皮肤揉得红红的,做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这是害羞的中也。”
然后他走到中原中也身边坐下。伸手把人搂住,一个劲的把脑袋往中原中也的怀里钻。“这是跟我撒娇的中也。”
中原中也红着脸使劲把太宰治往外推。“你好烦啊离我远点!我什么时候跟你撒过娇?!”
“最后一个,是跟我那什么的中也。”太宰治说,“为了不污染后辈们纯洁的心灵,我还是不模仿了。”
第七轮,开始抽牌。
中招的又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挪的得更远了些。他怀疑太宰治被霉神附体了。
太宰治心累地抽出一张任务牌。
“嫁祸于人:你可以指定一个玩家接受大冒险惩罚。”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向陀思妥耶夫斯基,后者成功地感受到了不妙。
“大冒险:在场每个人往杯子里加一点东西,做成一杯饮料,给接受惩罚的人喝下去。”
“哇哦,太狠了吧,费佳好可怜。”西格玛说。
“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可怜费奥多尔啊。”菲茨杰拉德看着跃跃欲试的西格玛说道。
太宰治掏出一个空玻璃杯,往里面倒了半管芥末。
中原中也左看右看,拆开一盒过期牛奶倒了半杯进去。
西格玛拿出自己的辣椒酱,舀了一大勺放进杯子里,还非常好心地搅拌了一下。
织田作之助没有什么可放的东西,他从地上捏了一小撮土。
坂口安吾怜悯地看了一眼陀思妥耶夫斯基,往杯子里倒了点麻油。
陀思妥耶夫斯基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心肌梗塞。
中岛敦加了勺蜂蜜。
芥川龙之介扔进去一颗秀逗糖。
菲茨杰拉德从宿舍里找出之前喝中药剩下的药渣,往杯子里舀了一大勺。
约翰是个老实人,他倒了点可乐。
果戈里担心地看着面色僵硬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要不然我来喝……”
“不行。”太宰治打断他,“这里面没有放什么有毒的东西,最多只是难喝了点。这样,喝三口就行。”
果戈里依然很担忧。他往杯子里加了半杯水,将那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液体稀释了一下。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被太宰治端到自己面前的杯子,感觉胃部隐隐作痛。
“喝吧,只用喝三口。”太宰治真诚地说。
陀思妥耶夫斯基咬了咬牙,接过杯子,闭上眼喝了一口。
甜的酸的苦的麻的辣的还有一股土和奶的腥味,紧接着一股凉意直冲脑门,刺激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泪立马下来了。
他把杯子往太宰治手里一塞,冲进卫生间趴在洗手池上吐了个天昏地暗。
“费佳!”果戈里跟了过去。
“这么难喝吗?”太宰治举起杯子看了看,不信邪地尝了一口。
下一秒,卫生间的马桶边多了一个吐得哇啦哇啦的人。
中原中也看着吐得虚脱的太宰治跟陀思妥耶夫斯基,问:“我们还要继续吗?”
太宰治摆摆手:“继续继续,怎么着不得玩够十轮?对吧,费奥多尔君?”
陀思妥耶夫斯基咬牙切齿:“谁怕谁!”
第八轮,开始抽牌。
抽到黑桃A的是织田作之助。
“免死金牌:免除一轮惩罚。”
众人纷纷惊呼:“运气太好了吧!”
太宰治朝织田作之助伸手:“织田作,快让我吸一吸欧气!”
织田作之助很配合地跟他握了个手。
随后太宰治扭头看向中原中也:“坐回来吧中也,让西格玛一人待着。”
西格玛不爽地拉住中原中也的手臂,说:“干嘛?单身狗没人权吗?”
“你看我刚刚吸过织田作的欧气了哦。”太宰治锲而不舍,“西格玛他可是两次抽中骑扫帚跳舞的惩罚,他也很非的。”
中原中也觉得好有道理。
于是他稍微往太宰治身边挪了一点。
太宰治看着挪的那么一咪咪距离,冷静地想,明天还是不要让中也起床了。
第九轮,开始抽牌。
菲茨杰拉德亮出手中的黑桃A,从任务牌中抽了一张。
“时来运转:让你的上一位玩家替你接受真心话惩罚。”
“上一位玩家是怎么说?”菲茨杰拉德一边问一边抽出一张真心话。
坂口安吾建议:“按照第六轮给太宰提要求的顺序吧。”
菲茨杰拉德将手中的牌递给约翰。
“真心话:如果你要跟在场的一位玩家谈恋爱,你会选择谁?”
约翰看着一屋子大老爷们儿,心累地说:“我是直的。”
第十轮,开始抽牌。
在西格玛期待的目光下,果戈里亮出手中的黑桃A。
“命中注定:别看了,就是你!接受命运的大冒险惩罚吧!”
中岛敦吐槽道:“最普通的一张任务牌,竟然是最后被抽到的吗。”
“大冒险:模仿水兵月的动作,然后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水兵月是谁?”果戈里一脸茫然。
陀思妥耶夫斯基好心地帮他搜出一张水兵月的图片 。
果戈里心情复杂。
“加油,水兵果!”西格玛抄起两根筷子给果戈里打call。
中原中也提出异议:“应该是果戈月才对吧?”
“我就不能仅仅只当果戈里吗?”
果戈里很难过,果戈里不想说话。
但他依然还是站起来,叉开双腿,模仿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手机屏幕上的图片做出了水兵月的经典动作,然后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十轮过后,一群大男人都觉得自己遭受到了非人的摧残。
他们觉得自己一定会记住这一天。
毕竟他们知道了西格玛喜欢的内裤款式,听到了约翰和菲茨杰拉德妖娆的拉客声音,看见了芥川龙之介亲吻中岛敦,听到了中原中也棒读三流情话,看到了骑着扫帚的西格玛,迫害了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见证了织田作之助的欧和模仿水兵月的果戈里。
最重要的是,他们留下了以上所有惩罚的现场录像。
这简直就是他们学院生涯里最宝贵的东西。
最后,他们还悟出了一个真理。
闲着没事为什么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fin.
【双黑/太中】困兽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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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都觉得白白担心了的是太宰治并没有拒绝接受治疗,一开始怕他会着急去找中也,以尾崎红叶牵头,和太宰的心腹们都准备好了强硬的对策,结果一个都没用上,但很快就发现了新的情况,不管是每天都能见到他的外科医生还是大部分时间都守在病房门口的近卫们甚至是隔三岔五才会来到的红叶都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太宰治不是主动配合治疗,而是像包袱一般随便被人摆弄,医生对他被烧伤的左手进行削痂后曾提议为他进行植皮手术也因为他始终保持沉默不回应而不得不作罢。
将近四个月的治疗期他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港口黑手党,甚至没有离开过病房,实在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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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都觉得白白担心了的是太宰治并没有拒绝接受治疗,一开始怕他会着急去找中也,以尾崎红叶牵头,和太宰的心腹们都准备好了强硬的对策,结果一个都没用上,但很快就发现了新的情况,不管是每天都能见到他的外科医生还是大部分时间都守在病房门口的近卫们甚至是隔三岔五才会来到的红叶都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太宰治不是主动配合治疗,而是像包袱一般随便被人摆弄,医生对他被烧伤的左手进行削痂后曾提议为他进行植皮手术也因为他始终保持沉默不回应而不得不作罢。
将近四个月的治疗期他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港口黑手党,甚至没有离开过病房,实在是不正常。
也许是他心里也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中也将他的遗忘的事实,红叶想能给他一段冷静的时间总比到处看乱跑最后闹成残疾来得好。
一个问题解决了马上就会迎来的另一个的新的问题,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外科医生确定他已经能够自主行动后,他还是窝在病房里。
没有生气的活着比死更可怕。
太宰受了重伤正在休养的消息逐渐被成员知道,这也是尾崎红叶的意思,消息要一点点放出去才不至于突然引起轩然大波,可即便她竭力控制着组织人心的动向,需要太宰处理的事情也不会变少。
太宰治是黑社会里的特权阶层,是政商两家的生意伙伴,就算名望不减,生意也依然在有序的运转着,可需要他亲自走动的人际关系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取代,秘书处焦头烂额,就连芥川都忍不住闯进了重兵把守的特殊区域,但最终被阿呆鸟挡住了。
他明显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要消瘦不少,虽然戴着墨镜但能看出来脸色很差。
“太宰先生不是已经恢复基本健康了吗?”
病房门长期关着,太宰治在里面待了多久,阿呆鸟就在外面守了多久,虽然他鲜少有机会进去,但说起太宰的情况,除了医务部他就是最了解的人。
“那又怎么样?他不想动的话还有人能逼他吗?”
“但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来做决断啊。”
“他心情不好,就算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也是什么都不会去做的。”
在底下的人的眼里,和几年前的中原中也一样被太宰治亲自捡回来的芥川龙之介应该在太宰面前比较有话语权,但芥川认为比起自己,阿呆鸟是太宰先生去哪儿都带着的近卫,他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可当他提出让阿呆鸟去劝一劝的时候,他却摇摇头。
“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吗?我在太宰先生面前只能干活不能说话。”
香烟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轻薄的屏障,芥川轻轻掩住口鼻咳了几声,他的肺不好,但阿呆鸟没有注意到过这点。
“你最好也不要进去。”阿呆鸟说,“现在没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反应,有可能是由着你说,也有直接杀了你,不要冒险。”
“这种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有几条命可以在他面前乱试。”
芥川抿紧了嘴,想了想又问,“太宰先生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呆鸟回避芥川的视线,喃喃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是因为中也先生吗?”
芥川笔直的发言把阿呆鸟吓了一跳,人是否真的聪明往往取决于他的判断力,而这小子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苦笑了一下,阿呆鸟掐灭了烟,“不是知道什么都要从嘴巴里说出来的,如果芥川君真的想做点什么,不如去找一下尾崎大人吧。”
芥川龙之介从来都没听说太宰治和尾崎红叶有什么特殊关系,不过太宰卧床数月闭门谢客,虽然有早先建立的新机制掌控着黑手党的运作,但也不是一片风平浪静,趁着上头萎靡时出现的波动如果不是有尾崎大人亲自收拾恐怕现在已经引发争夺权力的海啸了。
芥川和红叶交集甚少,当他出现在尾崎干部华丽奢侈的办公室里时,不管是他佝偻的身形还是苍白病弱的脸都显得与此地的华丽格格不入,两人见到面时,芥川总觉得红叶好像叹了口气。
“你是为了太宰来找我的?”
尾崎红叶修得又尖又长的红指甲抚过头上美丽的发髻,她在工作的间隙里抽出五分钟坐在高背的单人沙发上会见这位气质沉稳目光锐利的下属。
芥川就站在不远处。
“是,太宰先生也该出来主持大局了。”
红叶讪讪一笑,“你怎么就觉得我能叫得动他?”
“……”
见芥川语塞,红叶只好自问自答,“是阿呆鸟提议你来的吧,那孩子还是喜欢乱出主意。”
“我的确知道太宰意志消沉原因,那件事造成的后果如今也不是太宰一个人在承受,而是整个组织,你说的没错,是应该想办法让他提起干劲了。”
芥川眼前一亮,“您决定要去见他了吗?”
“我见他没有用,但有一个人可以试试看。”
“谁?”
“首领护卫队的队长,织田作之助先生。”
芥川对织田的了解仅仅是知道他是由太宰先生破格从基层提拔上来的,其人芥川很偶尔地见过一两次,如果不是担心言语失礼,他真想说那个人没有一丝配得上首领护卫队队长这个头衔的气质,面容邋里邋遢,穿着松松垮垮,浑身毫无干劲,听说他在首领办公室门口支起一张桌子亮着台灯总是在那儿翻书,实在让人觉得有些过于随意,但这样一位队长却不是轻易想见就能见到的。
“找他有用吗?”
“他是太宰最好的朋友,曾为他解决过大麻烦。” 尾崎红叶提起裙子站起来,“而且从来不用自己怀疑的人,所以当时给了我能到首领楼层去的手谕,你拿着,去找他吧。”
芥川龙之介知道这份通行手谕的重要性,可以说太宰治做甩手掌柜对组织不闻不问的这一整个冬天如果不是有非通信手谕不可进入首领所在区域的铁律,说不定森鸥外早就和外面接上头了。
尾崎红叶之所以这么做不仅是因为她相信太宰手底下出来的人更相信自己的眼光,芥川身上有股拗劲和当年的中也十分相似,他是真心实意想要为太宰做点什么,但自身立场微妙,如果在这时候出面,那当初太宰在组织里建造势力均衡的障眼法就会失去效果。
让太宰治振作的事情看起来是毫无进展,但其实已经抽丝剥茧到了最重要的部分,芥川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织田身上,希望这一趟不会白走。
昏暗长廊中唯一亮着的灯为芥川指明道路,长廊两边站满了黑衣护卫,他们以一臂之距离像是墓道灯奴一样排列着,让人感到压抑无法轻松呼吸。
织田见到芥川时十分意外,等芥川说明来意,更意外的人变成了芥川本人,因为织田作为太宰最好的朋友他对太宰的现状竟是一无所知。
“组织的任何新闻都不会传到这里来。”织田十指交叉压在深色封面的书上,他往书桌下张望两人几眼,用脚往对面推出一张凳子,“坐吧。”
“这里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会提到吗?”
“他们是人,但在某种意义上也不是。”
从织田的位置往长廊里看只能看到一团浓黑,只能看清站在最近处几人的轮廓,“你应该知道梶井基次郎和外科医生这两个人吧,这群人就是他们的‘死士’项目里做出来的完成品。”
芥川愕然,“居然真的有这个项目。”
他曾听闻组织里在研究只作战不思考的死亡士兵,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当然有,因为这是太宰想要的,所以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去实现。”
这两排还在呼吸的人在芥川眼里突然间就变成更像是鬼魅邪祟之类的东西,不由得深深皱眉,他不明白,太宰先生费了这么多力气全面囚禁首领,应该是要继续大展拳脚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样子。
“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具体的我并不知道,但听说有只手好像残疾了。”
织田作之助蓦然睁大眼睛,距离他上次和太宰见面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虽然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他知道太宰的目标是什么,也无条件支持他去把中也找回来,可他没想过这条路上太宰会和残疾产生联系。
即便如此,他也不认为一只手就能让太宰一蹶不振,把自己锁在病房里那么长时间,组织的事就算了,他怎么放下中也的事情不管呢,太宰肯定遭受了其他什么意想不到的打击。
“他们在俄罗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和以前的中也先生有关。”
“当然会和中也有关……”
织田说到这里注意到了芥川眼里如同竖起了好奇心,他才想到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虽然跟着太宰做事,但可能他并不知道关于中也和太宰之间的事情,而没有太宰在授意,织田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提起中也。
他叹口气,“好吧,我想你也不清楚真相是什么样的。”
已经快三年了,没想到时间过去得这么快。
织田的语气有些沉重,他知道最好是不提起,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但心中还是会感慨,三年不长,可整个港口黑手党却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是能想到这一切皆因中也而起。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大家说起他总是……”芥川终于忍不住问了,“总是有很多话又说不出来?”
织田能体会芥川嘴里的‘大家’的心情,其实不是难以启齿,也不是中也本人是个禁忌,而是中也和太宰的感情所引发的后遗症牵扯到方方面面太多的利益,这才是太宰的心腹们不约而同保持缄默的真正原因。
“这很重要吗?芥川君,他的存在,他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完全没有影响。”
芥川唰地站起身,音量都高了些,“当然有影响,他们说太宰先生对第一个学生和对我的态度完全不同,”
“你只要知道中也对太宰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就够了,不需要知道更多细节,因为你们没有任何需要被别人拿去比对的地方。”
芥川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他对中原中也的好奇不仅是出自对太宰的关心,也因为他不自控地想要对比。
织田稍微思索片刻,首领办公室门前是不能离人的,也不能临时把能替补他的下属叫过来,轻轻叹气也站起来,他拍拍芥川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的座位旁并将他按坐下去,“我想到个办法去完成你的委托了,酬金就是你坐在我的位置,替我履行半天的职责。”
织田轻松得像是要出去吃碗面再回来似的,芥川本就皱着的眉心锁得更紧了,“你有什么办法?”
织田笑笑,没有回答。
当天下午,织田作之助也去找了阿呆鸟,并在他的带领下去了太宰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他一边找着什么东西一边听阿呆鸟说在俄罗斯的事件细节。
“太宰是被中也打伤的?”织田作之助在书柜上翻找东西的目光收回来,一字一顿,像是看到什么很小众的词汇而无法理解似的迷惑地看向站在办公桌对面的阿呆鸟,“你确定你没弄错什么吗?”
“我当时听到太宰先生这么说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但如果是太宰先生的话,他是不会认错的。”
“中也为什么会对他动手呢?是因为这么久都没找到他所以生气了吗?”
“如果是这个原因就好了。”
“还有比下死手更糟的?”
阿呆鸟皱起眉,“当然有更糟的,织田先生,中也他……”
再说起来也还是令人难以面对的,阿呆鸟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咽下噎在喉咙的那口不顺畅的气,他才说,“中也把太宰先生,不,也许是把发生在港口黑手党的一切全部都忘了。”
手心冒出了冷汗,情况比织田设想要糟糕许多。
前提是确认中也失忆的话,那就不仅仅是太宰的问题了,而是整个组织都被搬到悬崖绝壁上却无人知晓,他现在可能是全部成员里唯一能看到港口黑手党正往车轮滚滚往深渊里冲的人,因为他不仅了解太宰,还了解太宰和中也之间的情感如果彻底撕裂会掀起多么大的风浪。
还记得之前和太宰讨论起关乎中也现状的可能性,那时织田对他说‘人活着是最重要的’,但太宰却给这样的安抚打上了一个问号,也就是说,在他眼里有远比活着更重要的内容。
太宰有一切高傲睥睨众生的资本,他的头脑能为他获得一切,但正因为天赋异禀世界于他如探囊取物才会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脱出世俗,陷入悲观无趣的虚无混沌当中,从不自我暗示也不会接受别人暗示,劝告箴言无法打动他,他的心比石头还要硬还要无聊。
太宰不是那种会说过去的事情忘了没有关系,然后勇敢向前相信未来可以创造更多幸福的人,中也在他身边的四年,他没有自杀甚至没有自残都是因为每与中也走一步,他活着的欲望就会膨胀一点。
这并非一个具体的人带来的作用,而是双方花费时间经历考验跨过风雨和沟壑,彼此的灵魂相融互相依存支撑出来的人生,中也对太宰有多难得绝不是常人可以明白的,好不容易慢慢丰满的人生,中也将他遗忘的事情当然能在刹那间切走他一半的灵魂,人的心气儿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太宰能维持住现状已是做了最大的努力,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现在应该已经自杀了。
没有人可以苛责他,他已经做得够好了。
织田作之助抹了一把酸涩的眼睛,他不知自己能不能对太宰有所帮助,但他比任何人都有义务也有必要去试一试。
终于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重新来到太宰的病房外,近卫为他打开了门。
病房里,通顶的帘幕半垂不垂,太宰治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侧对着门口,入户的阳光洒在他的背上,脑袋和四肢却在帘幕的阴影里,他低垂着头,身体消瘦得犹如干尸般,精神陷入绝对死寂的沉默。
不是他的问题,织田清楚,就算太宰有心好好吃饭,长时间的下颌骨治疗也会让他停止咀嚼,更别说他原本就毫无胃口,恐怕连呼吸都会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织田不由得放轻脚步,他走进房间最后坐到太宰身旁的病床上,抬眼看向太宰的脸,下颌骨手术的伤疤立刻引起了织田的注意,从耳根顺着骨骼线条一直开到下巴,外科医生很细心地尽量没有损毁太宰的容貌,但这条几乎横贯整个下颌的伤疤仍然显眼,就像是人皮面具没有戴好留下的破绽,又像是做了什么换脸手术后的痕迹,但太宰不在乎,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左手。
那只手,只能说是还留着手的形状。
消肿后的左小臂到手掌犹如焦黑的枯枝,左手全然没有以前骨节分明,脉络清晰,秀气干净的样子,手指无法随意弯曲,更别提做握拳之类的动作,时常痛痒难耐,医务部给他用了特制的手部固定带,以防止因为僵硬而随时可能出现的痉挛症状。
这只无法复原的枯手曾摸过中也的脸,搂过他的肩膀也牵过他的小手,可现在也许什么也握不紧了。
像是被一抔土堵住了喉咙,织田作之助无法马上开口说话,太宰也没有在意他的存在,房间里一片安静。
摸了摸柔软的床铺,织田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用他一贯温和没有噪点的声音,“中也刚刚失踪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太宰。”
他想抽烟但刚摸到烟盒手却停住了,太宰纹丝不动让他的处境十分被动,观察不到反应,织田顿了顿才说“你从一开始就把事情想得太糟了,否则你不会把一切都做得那么没有余地。”
太宰这个人,预知能力太强看得太远,他早就猜到中也会把他遗忘,就像他早就看到无论是什么,人或者感情最终都会消亡,他只是不能那么早就放弃,否则就会对不起和中也四年来的情谊,说白了,他也许还想真的以此为借口一死了之,直到他发现中也真的把他忘了,而这件事带来的打击远远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
太宰还是有预知不到的事情,而这件事的本质,是他从未发现他远比自己知道的要更爱中也,过于强势的爱让他可以接受中也带着对他的回忆独自活在世上,却不能接受中也把他忘了。
自私的爱意,织田不知道太宰是否在中也面前表现过,但目前看来应该是没有,中也表现出来对太宰的了解虽然也有难以接近的意思,但基调还是温柔的,可见太宰一直在中也面前隐藏他的强势和霸道,没有意外的话,如果太宰能从失意里爬起来,有朝一日真的找回中也,他一定会让中也完完整整地感受不允许被拒绝的爱,但这一切都是后话。
现在的情况是太宰在肆意报复过去的隐忍之前就被压垮了。
“至少确认了中也还活着,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织田作之助固执地强调他的观点是希望太宰可以相信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他从西装上衣口袋摸出了一张什么东西看了半会儿, 轻叹口气,“很抱歉,在你没同意的情况私自把它带来了。”
他站起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太宰的枯手上,那是一张边角都已被烧得焦黄的照片,是太宰与中也的合影。
太宰的手动了一下。
织田作之助言尽于此也没期待太宰可以给他什么回应,他只是很确定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如这张照片里中也明朗的笑脸来得更能打动太宰,至于那些安慰或者劝说的话才是毫无意义。
织田这就往外走了,但没走几步他想起了什么又转头过来说,“虽然我没去够俄罗斯,但这几年你对那里的关注也促使我去了解一下,在俄罗斯语言中,人们对冗长繁复的名字都有简而化之的爱称,费奥多尔的爱称似乎有一个是叫‘费佳’吧。”
“太宰,中也从来可只叫过你的姓,你也说过要和他结婚,那么,你能容忍他以爱称去叫一个和你几乎同样聪明的男人吗?”
“你能容忍自己在中也心中的位置被他人取代吗?”
织田作之助话音刚落,太宰治的脑袋慢慢向他转了过去,没有神采的漆黑眼底亮起一丝寒洌的光,让人轻而易举就联想到冬眠后刚刚苏醒的蟒蛇。
织田定定地与他对视了几秒,直到后颈的寒毛全部都站了起来,他才重新往门口走去。
勾起嘴角,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激将法对港口黑手党的每个人都有用,除了太宰,但赌上中也的激将法,就算是太宰也没有办法心甘情愿被还没碰过面的敌人横刀夺爱,踩在脚下,除非他不是男人。
与此同时,太宰的枯手慢慢将他与中也的合影压在胸前。
还不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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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太中】困兽 38
*下半卷三天一更,每晚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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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份报纸被重重拍到办公桌上。
“不像话!”
坂口安吾抱着一叠等待签字的文件推开最高执行长办公室的门,就听到种田长官在恨铁不成钢地怒骂。
安吾和种田不算亲厚,之所以现在见面的机会多了,漂亮地完成间谍任务,恢复身份得到升职后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他促成了只有种田长官和他两人才知道的,异能特务科与现今非法势力最强大的港口黑手党之间的肮脏交易,否则安吾可不会如此自然地走进这间看似朴素实则拥有...
*下半卷三天一更,每晚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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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份报纸被重重拍到办公桌上。
“不像话!”
坂口安吾抱着一叠等待签字的文件推开最高执行长办公室的门,就听到种田长官在恨铁不成钢地怒骂。
安吾和种田不算亲厚,之所以现在见面的机会多了,漂亮地完成间谍任务,恢复身份得到升职后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他促成了只有种田长官和他两人才知道的,异能特务科与现今非法势力最强大的港口黑手党之间的肮脏交易,否则安吾可不会如此自然地走进这间看似朴素实则拥有机关最高决策权的地方。
“安吾君,”种田抬眼就问,“今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你看到了吗?”
一早上就在处理各种事务的安吾哪有时间翻看报纸,“还没有。”
种田粗鲁地翻开报纸,坚硬的指尖敲了敲占据四分之一版面的某张照片,“你看看这是谁?”
安吾歪了歪脑袋调整视角,认出是谁后向来冷静理性的瞳孔开始颤动,可与其说是因为在受众最广泛的热门报纸上看到太宰治的照片而感到惊讶,其实更不可思议的是照片里的太宰脸上没有蒙着绷带,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宰的完整面容。
种田怒火冲天,“真是疯了,他是认为换个假名字就没人能认出他吗?一个非法组织的头目人物公然接受政府的褒奖,这难道不是对法律和公理的侮辱吗?!”
“他的疯狂和出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举报他,毕竟……”
毕竟在距今不远的一年前,他们曾用异能开业许可证换取了港口黑手党的效力,太宰治手上有特务科的把柄,而且和他交好的政商未必完全不知道‘津岛修治’的真实身份,贸然举报的话,没准太宰还没被传讯质问,自己就要先吃亏了。
种田长官沟壑纵横的脸有几分僵硬,无奈又愤慨地‘啧’了一声。
“这个人太不按规矩办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收集到那些证据居然把从事走私运输的四十几家渔业公司全部举报了,上千人被捕入狱,整个渔业经济全部都乱套了。”
“这也许就是他的目的。”安吾语调平平,“立了这么大一件功劳,就算没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官方也会给他超越规则的特权,他现在趁热打铁和政商两界的高层结交,用金钱,选票,人命交易乃至暴力支援巩固与他们之间的友谊,这样,在龙头战争时期就确立了黑色世界老大位置的港口黑手党就会再度升级,得到能让一部分公权力失效的特殊地位,最终成为通吃黑白两道权势滔天的大组织。”
种田猛拍桌子,“妄想!”
上司目光灼灼,坂口安吾却垂下视线,他没有明言反驳种田长官,但他又十分清楚,这不会是妄想,事实就是太宰的势力正在一步一步蚕食整个横滨。
但安吾有一点想不明白,太宰连自家合作的渔业公司都举报了,那他的军火供应该怎么办?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自不量力地担心太宰,安吾不易察觉地叹出一口气,他闭了闭眼,不再去想。
与此同时,港口黑手党正在以行动回答所有和坂口安吾提出过同样疑问的人。
从被组织所瞩目到被整座城市瞩目的大人物坐在阴暗的办公室里听下属的汇报,他安静地散发着无法被人忽视的存在感。
这里不是太宰原来的那间办公室,而是属于首领区域三层楼的其中一层,更换地点不全是为了更好控制森鸥外,还有个原因是中也刚失踪的那五十多天,太宰无所不用其极的盲目寻找却屡屡没有结果后睹物思人的并发症过于严重了。
几度自残导致的伤口甚至到了深可见骨的程度,某次抢救苏醒后闻讯而来尾崎红叶扬手给了他差点能把脑袋打飞的一巴掌——“人还没找到你别把自己先搞死了!”
那时港口黑手党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太宰的疯狂之举和中也的失踪有关。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美其名曰被保护的首领实际是被囚禁被夺权的传闻也不胫而走,但没有人敢在明面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没有证据,而一旦传出最高干部太宰治是为了私情控制了港口黑手党,那一大帮鼓吹理性,视组织为首位的中高层成员就一定会对太宰治进行清算。
这一切之所以没有爆发完全是因为尾崎红叶运用精熟的管理能力在为他兜底,但太宰治如果再这么不懂节制像失智的狗一样发疯,就算两人有约在先她也必须把森鸥外救出来控制局面,而她如果那么做了,太宰治是肯定会被处决的。
好在这一巴掌下去,太宰终于认清现实了——人还没找到,没错,人还没有找到。
就是在那次之后,太宰决定暂时离开曾经和中也朝夕相处的干部办公室,试着在摆脱药物影响的情况下真正思考起如何找到中也的问题。
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他转的,如果他想要利用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东西,他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想要眼线无处不在就要打通渠道,想要下属听话就要经营组织,想要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玩捉迷藏就不能自乱阵脚,太宰治必须让自己从可能会永远失去中也的幻想里清醒过来。
随之而来的事必躬亲的忙碌,极度缺乏睡眠带来的焦躁让他开始无休止地抽烟,手臂上的烟疤也越来越多,当然是疼的,有时候烫伤处还会溃烂,但却是一件好事,因为这能让他在难熬的时候的舒服一些,同时又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可太宰治又怎么会不引起的人们的注意呢,他的手腕让港口黑手党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扩大辐射区,投射下来自怪物的阴影。
私自挪用森鸥外的区域还是引起过不少非议,不服他的成员们的背后说他胆大妄为俨然一副‘掌政太子’的模样,但太宰对此无动于衷,想堵住悠悠之口对他而言只是完成更大目标后顺手收拾的小事儿。
“波多洛夫家族从大战后就开始触碰军火产业,短短十数年,不管是这个家族,还是军火产业本身都是俄罗斯的黑马,虽然最开始接触的时候,他对我们还没有兴趣,自从您现身媒体间接证明我们和政府之间的密切关系后,就有了今天的这封问候信。”
“波多洛夫希望与我们达成合作。”
太宰治在攫取港口黑手党的绝对权力时就知道如果军火的命脉没有把握在自己手上,只认人不认身份的美国军火商就会成为森鸥外反扑自己的力量。
因此,他牵头撕开了进出口渔业的伪装,惊天动地的军火走私大案落下帷幕后,港口黑手党成为政府看不见的伙伴,之后太宰治开始接触新的军火商,来自俄罗斯波多洛夫家族就是他看上的新目标。
房间里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其余的光线都靠嵌在墙壁踢脚线位置的光带,太宰坐在朦胧处,他仍在左眼上蒙着白色绷带,左手撑在环腰的右臂上,站在对面正在汇报的秘书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修长的拇指和食指在互相捻揉,就像在审度他汇报的内容有几分价值。
和自满但灵活的美国生意人不同,俄罗斯人的军火商显得沉闷而古板,不管是谈价钱还是谈路线都透露着莽撞和大男子主义,负责对接的成员时常因为对方的强势而叫苦不迭,但太宰治视若无睹,他已经为新的军火往来开辟了更捷径的通道,不管采用什么方式,只要不是把枪支弹挂满船身或者吊在飞机上明目张胆地在公众视线里运到横滨,海关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沟通,不过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矛盾罢了。
太宰治对俄罗斯的军火商势在必得,即便与他们合作有千千万万的缺点,但其中有一个好处却是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比拟的,只因俄罗斯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原生之地。
太宰放下手,指尖搭在办公桌边缘,“约一个会面的时间,越快越好。”
“是。”
想要彻底了解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就要了解他的原生条件才能推测出他做某事的真实目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设计带走中也是为了什么无法凭空臆测,但太宰治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军火是所有生意里最考验各方消息渠道的高风险高回报行业,想要从军火商嘴里打听到什么人,只要不像蝼蚁般籍籍无名,基本是能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也许只有上天才能算清这三百多日日夜夜里太宰是第几次拿起台灯下的相框,看着里面中也清爽的笑脸又是第几次说起同一句话——“再等等,我会找到你的。”
去往俄罗斯的日期在第二天就定下来了,随行人员基本就是太宰最常用的那一批,可这次却有人主动请缨。
“芥川君想和我们一起去?”
第一个收到芥川龙之介请求的是太宰治的近卫阿呆鸟,他不太想管也管不了这样的事,但他说话还算和气,“这种事怎么会来问我呢?”
“您天天都和太宰先生在一起,在下认为您应该能帮助在下问问他是否同意?”
“你高估我了。”阿呆鸟继续低头,专心给自己的弯刀做未开刃的伪装,“我在太宰先生身边只能办事不能说话。”
中原中也失踪至今,阿呆鸟一直跟着太宰治做事,在外人眼里他是太宰的心腹成员,但对于阿呆鸟来说在太宰治身边做事就是他的刑期。他看不到刑满释放的日子会是在哪天,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中也,十八岁那年被砍掉的不仅是他的小指还按下他恣意潇洒人生的暂停键,包括曾经以为永远不会从他脸上消失的笑容都许久未见了。
“我还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
“他不会答应,还会觉得你耽误了他的时间。”
芥川忽然不接话了,只是安静地站在操作台旁,阿呆鸟瞟了他一眼,“你几岁了?”
“十五。”
阿呆鸟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停下手上的事情,他拿着工具的手撑在操作台上,仰头叹了口气,“你比中也还要大两岁。”
芥川龙之介忽而攥紧了拳头,他终于再一次听到有人说起这个名字了。
大概半年前,他通过考核,结束了在空武馆的训练然后被太宰治选走,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到干部办公室领命的那一天,太宰先生唯一的女秘书看着他的目光。
“芥川君,你一定好好努力。”
女秘书褐色的眼睛里有着超出一般的恳切和希冀,芥川当然会认为那也是选中的太宰先生对他的无限期待。
如今回想起来,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办公室的玻璃幕墙通电后变成灰色的墙壁不再透光,室内也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墙边和内嵌在天花板边缘的灯带散发着雾气般朦胧的光线,空气里弥漫着苦咖啡的气味,但因为肺病而时常和药物打交道的芥川还是从苦咖啡里闻到化学药剂的味道,芥川继续往前走,转头看到宽大沉重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那是他被太宰带回组织后第一次和他见面。
太宰治穿着黑色西装坐在扶手椅上,十指交叉拦在身前,他相当清瘦,就算是合身的西装也不难看出衣料之下并没有足够的肌肉量,芥川看到他的脖子和手臂都缠着绷带,但他看不清太宰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脸上也裹着显眼的白色绷带。
芥川站得笔直,微微颔首,“太宰先生,在下前来领命。”
太宰治没有应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他沉默的时长甚至让芥川怀疑坐在那里会不会是个假人,直到一个没有任何波澜的冷淡声音响起。
“三年前,你和黑手党的队伍在擂钵街打过遭遇战,是吗?”
芥川龙之介吓了一跳,太宰先生该不会是现在要跟他翻旧账吧,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站不住脚,但他还在训练期间就已经听说过太宰治的性格极其恶劣,此刻就算脑袋被他开一枪也不会有人感到奇怪。
芥川咽了咽口水,低声回答,“是。”
原以为会以此为切入点开始一番审问,没想到太宰先生却是从一段沉默跳入了另一段沉默当中,等待的时间变得异常漫长和难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芥川才听到太宰平淡的声音,“游击队是组织内的机动部队,主要负责平定突发的暴力事件,我会让你以候补队长的身份加入游击队。”
“是。”
“出去吧。”
芥川龙之介就这样简单而不解地结束了和太宰治的第一次会面,走出办公室时,女秘书很突然地抓住他的手臂,不敢相信地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芥川一愣,“啊?”
秘书低声追问,“太宰先生把你安排在哪里?”
“游击队。”
秘书眼里那种对芥川满怀期待的光芒彻底熄灭了,他喃喃自语什么‘果然不是替代’却没有注意自己的行为给敏感的芥川带去了多大的冲击。
他还什么都还没开始做,怎么就让人失望了?
这件事不仅是疑惑,还成了一颗扎在芥川心上怎么也拔不掉的锈钉子,直到一个偶然,他听说太宰治在他之前还收过一个学生,如珍似宝地疼爱着,但等芥川想要细问的时候,那人却会讳莫如深再也不肯说了。
此时此刻,阿呆鸟居然提到了这个人,那芥川当然不会错过了解的机会。
“中也是什么人?”
阿呆鸟没想到会被这么问,他稍微愣了愣,发苦地微微笑开,“他是一个好孩子。”
“港口黑手党会有好孩子?”
阿呆鸟盯着台面上的廓尔克弯刀,他用频繁眨眼的微小动作掩饰内心的波动,再度抬起脸,他的右手按在芥川龙之介狭窄的肩膀上。
“芥川君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港口黑手党的分水岭,虽然组织在以前就不是什么欢快的乐园,但中也是个例外,他拥有太多人的爱了,也许就是他把这些爱都带走了,黑手党才进入了现在这副冷酷无情疲于奔命的境地。”
芥川龙之介认可阿呆鸟说的‘黑手党不是乐园’,自打他正式加入组织,就不止一次听别人私下讲起在港口黑手党早有意图篡位之名声的太宰治为了某件事情威逼首领将直接控制组织的权利转交给他,此后他就囚禁了首领。
据说从未谋面的首领还是在受了重创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写了转让权限的银之手谕,主治的外科医生甚至大骂过太宰治不得好死之类的话,但时间过去太久,这些事有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已经无从知晓,不过有一件事是真实的,直到此刻还在上演,那就是太宰治在港口黑手党一手遮天的权力和地位。
现在阿呆鸟的意思不就是说,太宰先生是因为那个叫‘中也’的孩子才做出这许多逆行倒施的事情吗?有那种可能吗?为了和一个孩子的感情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您是说,太宰先生爱他?”芥川不解地歪了一下头,“是我理解的那种爱吗?”
阿呆鸟语塞。
好一会儿,他才说,“这里没人会去想这个问题,可人人都知道答案。”
“所以,不要去请示了,芥川君,不要成为他寻找中也时的任何一点小问题,否则你可能会陷入一场无妄之灾。”
芥川龙之介皱起眉,“在下明白了。”
两天后,当太宰真正踏上俄罗斯的领土。
当然他不可能单刀直入抓住某位头部人物进行问话,他有耐心可以在建立稳固的合作关系后再进行调查,也许是上天垂怜,谁能想到机会来得那么快。
初次参加军火商的代理举办的暖情酒会上,太宰意外遇到了一幅挂在宽大吧台后面酒柜上方中央位置的画像。
那是一幅宗教风格十分鲜明的半身人物像,深棕色的背景,画中人穿着灰色的圆领袍,侧着脸头上顶着神明的光环。
太宰关注到这幅画像并不是因为画工高超到令人瞩目,而是他一看到这幅画就感到很熟悉,略微眯眼凝视片刻后他顿时一惊,这画里的人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居然能被这里的人画进神像里膜拜,看来这家伙在这片土地上干了不少让人想象不到的大事啊。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接过代理人推过来的伏特加,他朝画像扬了扬下巴,“整个房间里就挂了一幅画,上面是什么人啊?”
代理人正在用雪茄刀切开雪茄头的包装,“那是曾经在沃尔库塔风行的一个教派中的主神。”
“你们不是信仰东正教吗?”
“大多数人是国教的信徒。”
“果然邪教到哪里都存在,就算是冰天雪地里……”
“嘘!”代理人的食指压在嘴唇中央惶恐地打断了太宰治的发言,“这里的主人可是魔人的忠诚信徒,要是听到你说他信的是邪教非宰了你不可。”
“可是魔人这种称谓听起来也不像正经的神灵吧。”
“那是你不了解。”不知道是平日里酒喝得实在太多还是气温过低的缘故,代理人鼻子涨得通红,他直率地搭住太宰的肩膀,强壮巨大的身躯靠在他身上,是打开话匣子的状态,“魔人在俄罗斯的历史上是真有其人的。”
历史?
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只在多年前见过短短一面,但对方的脸是记得足够清楚才能一眼就认出画像中的人就是他,那个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怎么能用‘历史上’这样的形容。
“然后呢?”太宰看似随意地喝了一口酒。
“魔人的传说在十六世纪就有记载了,是罗曼诺夫王朝的开朝功勋,因为头脑出众在当时就被称为魔人,但他最魔的地方是从米哈伊尔一世登基到阿列克谢一世离世,整整六十六年,外貌都没有任何改变,当时就有许多人将他奉为神明,他也因为皇族的信任国民的拥戴成了权倾朝野的人物,直到费奥多尔三世上台,发现声势名望都比不上一个臣子的时候,针对魔人的剿杀才开始了,奇怪的是这个人怎么都杀不死。”
“杀不死?为什么杀不死?”
“因为他会不断地复活,据说就是因为他真的会复活才被当时的教会当作撒旦去除,但最后也没能发现他的尸首,那些崇尚他永生能力的人因此为他创建了正式的教派。”
太宰说,“罗曼诺夫还处在认知科学的初期,要是现在的人比起不死之神会更愿意相信魔人只是个异能者吧。”
永生不死的异能,有这种可能吗?
太宰凝视着吧台上伏特加酒杯陷入思索。
“异能者啊,也对……”红鼻子代理人夹着雪茄的手,轻轻挠了挠脖颈,他的视线从在太宰的侧脸和画像之间徘徊了几次,忽然调侃道,“嘶,怎么觉得你和画像里的魔人长得有点像啊……”
这句话精准地踩到了太宰的雷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代理人。”
“是真的。”代理人根本感觉不到危险在靠近,他的手从太宰的肩上撤走,大拇指外翻指了一下画像,“魔人虽然在俄罗斯出生,但他的五官外貌包括身材都太像亚洲人,要是太宰先生走在沃尔库塔的风雪里说不定也会被认为是魔人。”
“之前已经有人被错认了吗?”
比起永生者,太宰更愿意相信陀思只是和画像上的魔人长得相似,也许是他的后代也未可知。
“太宰先生以为他的信徒为什么可以绵延数百年至今还存在着,就是因为这数百年里不断有人在俄罗斯境内目击了他的存在。”
太宰的手指忽而蜷缩,“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不管是他的问题还是他略显急切的态度都让人感到有一丝怪异。
“您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吗?”
太宰神色不变,依然淡定,“永生的话题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感兴趣吧。”
“可我听说太宰先生是个自杀主义者啊。”
红鼻子满脸不加掩饰的疑神疑鬼,太宰干脆侧过身让他看个够,一字一顿慢慢道,“只有知道如何活得更久才能死得更快。”
“说的也是。”红鼻子代理人硬是被太宰的目光逼退了,他转移视线,“最近一次是什么人在哪里目击到类似魔人的人,我是不清楚,上一次听说也是好几年前了,如果太宰先生真的有兴趣为什么不问问这里的老板,他们是教徒自然更了解一些。”
“不过我说你像魔人可不是祝你长命百岁的意思啊。”代理人又一杯伏特加下肚,“我懂你们日本人尊重他人命运,既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麻烦。”
“只是呢,太宰先生的聪明一定也和魔人一样达到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才可以像玩狗一样把港口黑手党掌握在自己手里吧。”
棕木吧台边,偏蓝的冷光从对面的玻璃酒柜反射到太宰的脸上,本就白皙的皮肤变得更不见血色。
“你对我还挺了解的。”
“那当然,不管我们再怎么有冒险精神也会调查合作对象啊,听别人的评论时做出自己的判断。”代理人不到十分钟就喝完了一整瓶的伏特加,他的鼻子更红了,说话时喉咙也咕哝起了酒意,“他们说你是疯子,但我不这么认为。”
太宰已经没有继续聊天的兴致,他喝完手里的伏特加,随意问道,“那你怎么认为?”
“疯子不足以形容你,或者你看看这个酒精主宰一切的房间里能有几个人算不上是疯子,你更像是恶魔。”代理人用手指戳着眉心,“疯子可以是没有头脑的,只要高兴就行,但是恶魔会用疯子的手法达成让人无法理解的目的。”
太宰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又阴冷冷的微笑,“也许你说的完全没有错,代理先生。”
红鼻子代理人满意地大笑着拍了拍太宰肩膀,那几下拍得很像是在说‘别耍花招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对付’,随后他就往洗手间去了,太宰治掸去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转头往代理人的位置后面看去,那边坐着他的下属阿呆鸟。
太宰治不明显地用指尖划过脖子,随后若无其事地顺势撑在耳后,他看起来只是代理人走了没人陪说话所以感到无聊,但阿呆鸟却明白他的真实意图。
虽然不知道代理人为什么非死不可,但太宰先生的命令他不会违抗。
当天逼近黎明破晓之时,在一间铺满塑料薄膜的废旧房间里,酒场老板被捆在一张餐椅上,手脚各自绑在扶手和椅腿上。
太宰的近卫用一个响亮的耳光将他扇醒,膀大腰圆的俄罗斯男人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太宰搭腿坐在他对面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时露出了困惑不解的表情,他对太宰的认知是对自己的会所多有关照的常客带来的合伙人,在今晚之前两个人从未见过面,他也从未得罪过任何日本人,所以这个混蛋到底是为什么把他绑在这个奇怪的屋子里!
俄罗斯男人的咆哮声相当炸耳,其实从他角度去看瘦弱得像块木板一样的日本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直到始终静默的太宰治不耐烦地用指尖轻轻挠了挠鼻梁。
阿呆鸟领会了他的意思,他硬是用暴力掐开男人的嘴,另一名黑衣近卫将满满一盒图钉倒进他的嘴里,俄罗斯男人的口腔立即被装满,尖锐的图钉扎破口腔内壁的软肉很快就有血冒出来,黑衣近卫贴心在他嘴上贴好胶带,沾上血液后,胶带很快就冻在了嘴上,俄罗斯男人很快就不敢乱动了,有几枚图钉就在他的咽喉处,不敢咽口水甚至不敢用力吸气。
四周的环境从吵闹变窸窣最后再度回归安静,太宰治这才走到俄罗斯人面前用当地话问他,“我想见魔人,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
俄罗斯男人脸上露出以为自己听错了的神情, 太宰歪了一下头,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寒冷的冬夜冒出白气,但遮不住他几乎和气温一样冰冷的鸢色眼睛,“魔人在几年前就盯上了调停人,哦,也许你不知道调停人是谁,总之就是一位富有到让人忍不住想要下跪的富豪。”
“他没有拿到调停人价值五千亿的遗产,在拉斯维加斯也没有从翡翠酒店里获取金钱利益,这几年在欧美洲各地爆发涉及巨大金额的案件也都找不到和他有关的信息,穷鬼办不成大事,所以我一直想能满足他不被各国政府抓到也不被港口黑手党发现的活动经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今天我才知道,他也许就像东南亚国家里人们追崇的神佛那样享受着信徒们香油钱。”
俄罗斯男人的表情逐渐转变成了恐惧,多少年了,他从未听过有人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知道魔人存在的人,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居然还是来自日本。
“沃尔库塔是沙皇时代罪恶的放逐之地,我想几百年前魔人可能被流放到这里,所以关于他的信仰才会传播到此,而你拥有沃尔库塔唯一豪华可供非法组织掩人耳目前来交易的会所,偏偏你的会所里还挂着魔人的画像,所以,我想你大概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吧。”
俄罗斯人的目光又逐渐坚毅,露出绝对不会动摇的信念,瞪着太宰的眼睛里爆发可怕的血丝。
太宰往旁边伸出手,近卫将一副黑色手套放到他的手心里,太宰慢悠悠地戴上手套,“或许我应该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非要找到他不可,但仔细想想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太宰治话音未落就突然用力掐住俄罗斯男人的脸颊,不服气的粗糙面容顿时痉挛,此时胶带依然将图钉牢牢地封在他的嘴里,太宰毫不留情地折磨他,图钉在嘴里搅动,痛苦的程度难以言喻,俄罗斯男人发出令人感到悲惨的闷叫,太宰治却两眼放光,他嗤笑着,“能够享受这种待遇是多么奢侈啊。”
在对方还不至于把所有异物都吞到肚子里的时候,太宰松开手,并向阿呆鸟递出一个眼神。
阿呆鸟抽出靠在武装带上的锋利弯刀,场面很快就变成两名近卫分别抓住俄罗斯男人右边的肩头和手腕,阿呆鸟站在他们中间,冰冷的刀刃抵在男人的手臂上。
呲啦。
太宰打开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他重新坐下,“趁有机会的说话的时候还是开口比较好。”
被俘虏的男人露出来不及反应的恐慌目光,太宰耸耸肩,下属们开始动手,阿呆鸟像用锯子那样一刀一刀从俄罗斯男人手肘的静脉处向下割,血液刚冒出不久就凝结冰堆积在衣服上,涌出的血和冻结的血块构成残酷的景象,俄罗斯男人的惨叫混合着图钉掉进他的喉管引起剧烈的咳嗽意外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呜咽的字词让人没办法听清他在说什么,太宰也没有喊停,支在交叠着的膝盖上的右手托着下巴,像是在看什么用来打发时间的无聊电视。
十分钟后,被切下来的半条手臂被扔到地上,俘虏近乎昏厥,阿呆鸟身上微微冒汗,残酷的暴力倒是让他整个人的心理压力骤减不少,脸上出现轻松的神情。
这种程度的刑罚在港口黑手党的拷问班只能说是进行到了一半,这里没有厨房,不然会有人将割下来的手臂洗净,去掉多余的手骨将软肉切片做成一道优雅的法式餐点‘玫瑰牛肉卷’邀请嘴硬的俘虏享用。
指腹敲打着脸颊,太宰羡慕地说,“真好啊,也不用止血,伤口一瞬间就冻上了。”
“给他打针,别让他有机会装死。”
片刻后,太宰站起身走上前一把扯开俄罗斯男人脸上的黑胶带,胶带被冻在脸上,一撕开连皮肉都跟着下来,嘴唇更是没了一层外皮,苍白的脸上撕出一块血肉模糊的长方形,图钉混合着血泡从俄罗斯男子嘴里流出来,他被注射了特制的兴奋剂,意识无比清醒的同时痛感不会降低,背一直用力向前弯着,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把嘴里的东西吐干净。
“手脚加起来我可以再问四次,这是第一次。”太宰不紧不慢,“魔人在哪里?”
看着陌生的日本男人使尽一切手段还只能干巴巴地问同一个问题,受到药物影响的俘虏先生竟然愉快起来,他就是不说,还挑衅地朝太宰治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面对侮辱,太宰治没有发怒,他环视屋子最后指向靠在墙角扫把勾了勾手指,近卫立即小跑过去拿来扫把交给太宰,太宰一脚将扫把踩成两截,拿起上半部分,用阿呆鸟的弯刀三刀劈成了尖锥状。
俄罗斯男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太宰越是波澜不惊就越是给人以压迫感,此时他拿着削好的木锥,一手提着刀走到俄罗斯男人身边,尖端戳在男人的太阳穴处用力按下直到他的头往另一边偏过去,阿呆鸟与近卫立即上前帮他压制住男人乱动的巨大身躯,不给对方丝毫认输的机会,太宰举起刀背对着木锥的另一端猛力一敲,尖端立即扎进了男人的额角!
“啊!!!”
男人崩溃了,如果他还继续反抗不答,这根扫把棍一定会贯穿他的天灵盖。
“我说我说!”
太宰治握着棍子没动,能交代的情报争先恐后从俄罗斯男人的嘴里跑出来,“我只是被安排在这里,偶尔才有机会给他安排藏身的地方,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啊……”
“你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真的记不清楚了…啊啊啊……”
“俄罗斯境内应该不止你一个联络点,其他的在哪里?”
“我不知道有其他的联络点。”
太宰拔出木锥,随手丢开,并不在意俘虏又发出了多少惨叫。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份特殊,在俄罗斯境内有常人不可能有的影响力,就可以催生出与一般组织不同的联络方式,它不是一张网,而是以陀思为中心向外发散,点与点之间只需对他负责,供他差遣。
“除了提供藏身地点,你还知道些什么事?”
俄罗斯男人后面说的内容没什么值得被注意是陀思手下的组织终于暴露出了名字——‘死屋之鼠’
“有切实的据点吗?”
“我不知道。”
“原来如此。”
太宰若有所思地慢慢往门外走,阿呆鸟与近卫互相看了一眼。
俄罗斯的冬夜过后,目之所及仍是搅不开的冰冷的灰蒙蒙,破旧街道的每扇玻璃窗都冻着厚厚的一层霜,好似连声音都会被冻在上面,太宰站在灰黑色的楼房入户处点起一支烟,与此同时一声消音枪的闷声在他身后的楼道里响起,塑料膜裹起尸体,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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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太中】困兽 37
*原著汤底,无叛逃,大宰小中,8岁年龄差,长篇
*旗会,无赖派,魏兰全员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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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港口黑手党,太宰治在办公室的休息房淋浴,中也不在,这个人连家都不回了,迎着花洒冲脸,脑子里进行一系列如何以最快速度结束战争的运算。
促成两个对立组织的谈判对安吾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但一旦成功,得到将是无比丰厚的回报,但太宰最关心的问题却没能通过安吾得到解决,就是现在和森先生到底从哪里知道MIMIC这个组织,他知道的渠道会不会和俄罗斯人有关?如果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间谍会在港口黑手党之中吗?那又会是谁呢?
太宰关掉水,多余的水珠不...
*原著汤底,无叛逃,大宰小中,8岁年龄差,长篇
*旗会,无赖派,魏兰全员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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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港口黑手党,太宰治在办公室的休息房淋浴,中也不在,这个人连家都不回了,迎着花洒冲脸,脑子里进行一系列如何以最快速度结束战争的运算。
促成两个对立组织的谈判对安吾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但一旦成功,得到将是无比丰厚的回报,但太宰最关心的问题却没能通过安吾得到解决,就是现在和森先生到底从哪里知道MIMIC这个组织,他知道的渠道会不会和俄罗斯人有关?如果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间谍会在港口黑手党之中吗?那又会是谁呢?
太宰关掉水,多余的水珠不断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滑落,太宰取了毛巾站在镜子前擦拭身体,他很少会去注意自己身上的伤疤,今天却一眼就看到当初被中也摸过的贯穿胸口的刀伤,可能是因为中也不在身边,被他摸过的位置竟在此刻有些隐约发烫。
对中也想念似乎超过了预料的程度。
换上干净的衣服,太宰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清新气味,一边走出休息房,一边熟练地往头上裹绷带,等他坐到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时,绷带刚好裹齐了。
被他提前叫来的各队队长已经站了满满一屋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太宰习惯了这种场面,不然站在他面前还真不像是一群活生生的人,而是鬼影重重。
“想必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在组织里传开了,各位有什么想法吗?”
太宰撑着下巴,他不是集思广益类型的领袖,只是近年来他会说一两句场面话给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们听,果不其然,站在前方的某位百夫长开口道,“我们听从太宰先生的调遣。”
“哦,那好吧。”太宰治的客套也就只有一句的程度,“那接下来就讲讲要做的事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必须速战速决。”
战略部署会议结束后,太宰叫来了在组织里痴迷于研究炸药的梶井基次郎。
这个人曾经因为在各地搞爆炸实验导致不少公共建筑物损毁甚至闹出了人命而遭到通缉,后来经介绍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森鸥外看上他的才能,给他一笔资金在园区内建立了防爆实验室。只是梶井基次郎思维活跃的程度简直像撒开腿的野狗拉都拉不住,想一出是一出,试问谁家正经人会往自己做的非法炸药上贴自己的自画像啊,也正是因为他的不稳重才无法成为队伍的领袖,所以能凭借出色的制造炸弹的能力一路坐上了中层的位置,可见他的炸弹是多么好用。
但这样的特例人物站在太宰治面前还是得收敛他的锐气,以恭谨的姿态聆听上级的作战计划,可以说,梶井从未遇到过如此丧心病狂的方案,他谨慎地问,“太宰先生,你这么做是要挑起战争吗?”
“森先生总喜欢把麻烦事推给我,那我只能找别人替我分担麻烦,虽说MIMIC神出鬼没,可大家应该不会忘记横滨是座城市而不是荒山野岭吧,找的人多了,自然就找出来了。”
“可是您的做法一看就是报复啊,特别是那三个组织,他们会找港口黑手党寻仇的吧。”
“那他们就该知道,今天我能把MIMIC的尸体挂在他们的地盘上,明天我也可以把他们的尸体挂到其他地方。”
太宰治掩在台灯光线之后的面容并不真实,但梶井还是看清了他嘴角勾起时的那抹寒意。
“今晚行动过后,明天肯定会全城戒严,社会的声浪会让这帮遮头盖面的外来人变得格外显眼,他们可能会去某些不起眼的地方避避风头呢。”
“是啊,他们是擅长作战的军队。”
“太宰先生对此有什么安排呢?”
太宰治对此并不回答,“梶井,你的工作就是提供十份新式炸药给前线,其他的不需要你担心。”
梶井基次郎似乎能看到有团黑色的迷雾正笼罩在太宰的周身,如果追问下去可能就会有只尖利长手从迷雾伸出来掐住他的脖子,他低下头只管领命,“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准备。”
凌晨三点,一支黑装劲旅从港口黑手党出发,他们既没有用谈生意时开着成队的防弹车耀武扬威风光出行,也不是用越野车开道,封闭式货车随行那种典型的偷袭方式行动,而是两人一组携带一个登山背包大小驾驶十辆摩托车出发,看起来很像是夜间去轧街的飙车族。
其中七辆有目的性地停靠在各交通要道天桥或者高架桥上,他们将携带而来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沉得要命的包袱搬到路边,用匕首割开束口,每个包裹里都露出一颗灰青色的人头,这些都是MIMIC成员的尸体,旗会遇袭时留下的尸体加昨天上午埋伏太宰的组合,一共十具尸体。
铁制抓钩提前敲进了尸体的琵琶骨,黑衣抽出绑在抓钩上的登山绳索将如同人彘一般的登山背包从桥边挂下去,在尸体的头与围栏平齐绑好绳结,一个人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事先准备好的一盒东西,那是用透明盒子装好按照四宫格排列整齐的柠檬,将柠檬盒固定在绳结后,黑衣成员用闪着寒光的匕首割开了包袱两侧的卡扣,尸体就像扔到晾衣竿上的破棉被一样沉重地展开了。
成员们在临走前都会撕开了柠檬包装盒上那张画着一个戴着风镜人头像的标签,水果盒里面发出很轻的一声‘嘀嗒’的同时标签下的显示器暴露出来,上面是24小时的倒计时。
那是一盒柠檬炸弹。
余下三组的车驾驶到活跃在横滨地界的其他非法组织,在他们的地盘如法炮制,只不过尸体是挂到树上或者房子的外墙。
太宰治当然不在这些人之中,他过了凌晨后就躺在沙发上一直看着手机等待着中也报平安的简讯,没想到中也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就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手机伴随着震动响了起来,太宰一看到来电号码,心头和手头同时一烫手机就滑了出去掉到地板上,上半身从沙发滑下,一只手撑住地板,另一只手慌忙捡起手机然后接通了电话。
那边马上传来中也充满朝气的开朗声音,[本来只想给你发条消息,但我想我不在你肯定睡不着所以就打电话了。]
太宰深深闭眼,听到中也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是啊,所以等我解决完这边的事情,我就会马上去找你睡觉。”
他说着,重新躺回了沙发,半条手臂挡着眼睛,嘴角扬起温柔的微笑。
[你在胡说什么啊……]
逐渐变小的声音好像是害羞了,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太宰信马由缰,张嘴就来,“我是说啊,再见面的时候,中也一定要把我的手脚都捆到椅子上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再这样乱说,我就要挂……]
“我想吻你,中也。”
大概是没想过会听到这么直接的话,中也霎时打住了发言,太宰的耳朵里只剩下机场里的嘈杂声,下意识让手机更贴近耳朵,不舍得错过一丝一毫哪怕只是中也的呼吸,也不笑了,嘴角轻轻抿着,因为想念,胸口都在发紧发酸。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
中也骄矜的语气中有几分佯嗔,太宰心里直发痒,却是笑着说,“喜欢听吗?”
[一点都不喜欢,但是如果你接下来好好表现,我会考虑的。]
太宰柔声,“知道了,债主。”
电话那边传来发言人催促中也快走的声音,中也应了声好,然后急匆匆对太宰说,[我要去酒店了,你早点休息。]
太宰刚要留住他多说几句,中也却把电话挂掉了,有节奏的嘟嘟声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太宰转头望向玻璃窗,手里的电话捏紧了——旗会啊真的是……
这时摆在茶几上的无线通讯器流过一通刺啦电流声,传来前线成员的汇报,“太宰先生,尸体的部署已经全部完成。”
太宰坐起身,此前与中也通话时的状态瞬间消失不见,他抓起通讯器,先打开所有频道,然后用手机连接上内部信号,将一张照片发送给了参与此次作战的全部成员,他通过对讲机宣布道,“虽然已经让队长们传达了,但我再说一遍,MIMIC成员,一条人命,一百万日元,上不封顶。”
“祝各位游戏愉快。”
自此,太宰治的作战方式已远远超出了港口黑手党执行作战的常规手段,他将事件扩大到了整座城市。
挂在交通要道来往显眼处的可怖尸体让警视厅的报案电话此起彼伏,军警倾巢而出封锁道路,造型让人在不解之余还找不到任何破绽的柠檬炸弹令拆弹专家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其拆除,灰衣士兵的尸体因此被无数市民拍下上传网络,恐怖的战争氛围也让人们不敢轻易出门,原本应该在大白天高速运转的城市陷入了除非深夜否则就不可能出现的寂静当中。
浮萍般四处隐匿的MIMIC变得格格不入,他们自海外而来,着装统一,不管是样貌还是口音都异常引人注意,加上没有足够的资金作为依托,在人人闭户的城市里,加上以他们为狩猎目标的黑手党精锐部队和因为遭受炸弹威胁不得不出动人力配合清剿的其他三个非法组织,MIMIC简直成了被饿狼盯上的小白兔,性命攸关。
MIMIC的人被迫紧急换装并且分成不同的小队走街串巷寻找掩体,但很遗憾,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人头已经被重金悬赏,不少士兵在逃亡过程中被嗅觉敏锐的的黑衣人发现,从而开始了直接的枪战或者更暴力的械斗,双方皆有死伤,但在他们遇到部分有异能力的黑手党成员时,就会变成一场单方面的虐杀,缴获的灰色手枪数目在第二天就更新到了第二十七把,也就是在那时,太宰治接到了坂口安吾的电话。
[太宰,无论如何马上停止你那疯狂的行为!]
“疯狂吗?这才刚刚开始啊,安吾。”
[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再这么下去社会秩序会完全混乱,大把的不法之徒趁机制造麻烦的话会有多少普通市民遭到伤害甚至没命,你想过这点吗?!]
“安吾啊,你当港口黑手党是什么慈善机构吗?有空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责我,不如快点实现对我的承诺,要知道被你耽误的每一秒都可能会有你所说的无辜的人在死去,想到这些还不够你拿出干劲去做点正经事吗?”
[我已经将你给出的条件告诉上级了,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刻都等不了就要把事情闹大。]
“因为我太了解你们的异能特务科了,就算是被我的条件说服也会一拖再拖想看看事件还有没有别的出路,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儿。”
[种田长官已经答应和港口黑手党谈判,但必须是在他选定的地方。]
“哪里?”
当天下午,一艘小型观光船飘浮在横滨的海上,阳光很好,如果能将这个画面缩放就是静置在桌面上的矿物油流体摆件。
戴着圆眼镜的坂口安吾面色紧张地坐在狭窄的船舱中央,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坐在他右手边的年轻男人。
“港口黑手党是真的想要谈判吗?居然派了个毛头小子过来。”
说话的是个身形强壮,年纪和森老板看上去差不多的光头男人,他是异能业务科的最高指挥官。
“不要欺负年轻人嘛,每个说我是毛头小子的人到后面都是最吃亏的。”
脸上裹着白色绷带的太宰治笑眯眯地说着,他并不理会坂口安吾的目光,而是直视着种田长官。
两个即将要开始谈判的人背后分别站着正在待命的部下,但是大家都没有携带枪支弹药。
“不管你有多厉害,也不过是供你们首领驱遣的可怜下属,这张谈判桌你还没有资格坐上来。”
安吾想不出来为什么会是太宰治代表组织前来参加谈判,他甚至觉得这肯定不是首领亲自安排的,太宰擅自行动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霸占异能开业许可证?
太宰无所谓地摆弄着桌上的空杯子,“种田长官,我今天要跟您谈的不是身份地位,而是异能特务科的荣誉,如果这不是您想要的,您现在就可以离开这艘船。”
太宰将杯子倒扣在桌子上,是取消谈判的隐喻,种田那张坚毅如同铁块一般粗糙的脸看起来纹丝未动,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他的眼睑下的细纹在微微抽搐,没想到这小鬼不按常理出牌。
“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跟我谈些什么吧。”
坂口安吾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小心地瞥了几眼远处的陆地,港口黑手党的家伙直接将越野车开到了沙滩上,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跟着太宰久了,安吾看到有几个人影堂而皇之地站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他们的不远处就是荷枪实弹蓄势待发隶属异能特务科的黑色阿尔法特殊部队,这有可能是太宰的迷惑战术,那几个成员不过是吸引火力的诱饵,天罗地网则是部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但他也有可能真的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因为太宰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场没有开始的谈判在他心里也许早就已经有了唯一的定局,这就是太宰啊,没人能看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在谋划什么又在算计着些什么。
这场谈判看起来就像双方都将匕首抵住了彼此的喉咙,维持着勉勉强强的平衡状态。
因为对手是太宰,安吾更不安了,他定了定思绪,近乎是叹了口气才说,“二位,请容我重复一遍,这是一次非正式的会面,非在场人员的物理性介入,比如记录和摄影将全部被视为背叛行为,会面会立即中止。”
太宰耸了一下肩膀,“我已经向贵科的坂口安吾先生详细地阐述了港口黑手党的需求,相信他也已经如实向您转告了吧。”
种田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那叫需求吗?非要拿到桌面上来讲那是你对我们的恐吓,这个罪名足以让你成为被终身监禁的对象,你还这么年轻不怕后悔吗?”
太宰身后的两名护卫顿时释放出剑拔弩张的气场,太宰抬了一下手。
“在政府工作还真是辛苦,除了要时时刻刻想着怎么去讨好上级,还要发扬精神想办法感化我们这样的罪人,即便只是虚伪的也要做到让人想要落泪的程度。”太宰的脸上依然挂着明朗的笑容,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随意,“也不用五十步笑百步了,我对我的罪恶从来不加掩饰,但异能特务科的罪恶,怎么说呢,再漂亮的绿化也掩盖不住臭水沟里令人作呕的气味啊。”
坐在他旁边的坂口安吾内心叫苦不迭,心说太宰能不能不要每句话都往对手的肺管子上戳,虽然种田长官早已不如他年轻时那般强势但也不是随便别人怎么说都不会还手的,他生气起来是非常可怕的啊!安吾实在不想看到厮杀的场面,这两个人不管哪个发疯倒霉的都是这座城市。
安吾轻咳一声,像剪掉定时炸弹的火线般谨慎地提醒道,“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关于港口黑手党提出的条件,异能特务科有两个要求,一是对本人坂口安吾所做之事概不追究且不予加害,二是歼灭从欧洲偷渡到日本的异能犯罪组织MIMIC。”安吾紧锁着眉望向太宰治,“这两点你有承诺的权限吗?”
太宰目不斜视,“关于第一点,只要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森先生是不会自掘坟墓的,你们也清楚,所谓的异能开业许可证不过是一张纸罢了,既然由政府发行自然也可以由政府关停,真正能让它具有长久效用的是双方之间拉扯的利益,只要利益永恒合作就能永恒,谁也不会打破哪怕只是虚假的和平。”
种田长官对丑恶人性的认知不会低于太宰,只是正义的面具戴在脸上太久和皮肉长到了一块儿,现在遇到一个人想给他撕下来,他自然是咬牙切齿深感不悦。
“真是不容小觑啊,我想你应该是港口黑手党首领之位的下一任继承者吧。 ”
太宰微微一笑并不接话而是继续说,“至于第二点,MIMIC的本质是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军队,就算是我也得动用全城的力量才能将他们从犄角旮旯里逼出来,要不浪费社会资源安静地干掉他们还真是很困难呢。”
种田的眼底蓦然闪过一丝冷刀锋利的光,他用眼神示意安吾,随后又闭上了眼,就像不忍目睹某种惨剧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
坂口安吾从褐色西装的内衬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信封摆到推到太宰面前,他隐秘又担心看了太宰一眼,拜托他见好就收不要节外生枝,太宰没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勾,拿起信封。
“黑手党的生意就该这么做啊。”
太宰治带着异能开业许可证回到陆地就收到下属传来的汇报,在市内游走的MIMIC成员基本肃清,但仍有部分出逃,多方追踪之下,当天晚上太宰到了最后的围剿地点擂钵街。
这里是一旦爆发帮派斗争就会有大批势力涌入的三不管地带,太宰治甚至整个港口黑手党都与此地的缘分颇深。
太宰举着望远镜站在制高点往擂钵街里张望,他不由得在心里盘点起这些年发生过多少事情与这里有牵涉,不过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四年前他在这里救了中也,一想到中也,太宰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能再等了,要赶紧处理完这些家伙才行。
太宰治用对讲机传达了今晚的作战指令,对方是专业军队,头领是能预见短暂未来的异能者,但不管他的异能有多好用,作战技巧有多高超,也比不上毁灭式的火力覆盖,他拉来了自龙头战争起就再也没有用过的单兵火箭筒和迫击炮将擂钵街团团围住,MIMIC不是想轰轰烈烈地去死吗,那他就成全一下,今晚将在擂钵街炸开的弹药就是他为MIMIC奏响的挽歌。
下属提醒斗争发生后,擂钵街看起来像是寥无人烟,但不顾一切地开火恐怕还是会引起诸多麻烦。
太宰坐在车前盖上,从这位下属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他轻描淡写的动作还是把下属吓得不轻。太宰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将烟盒塞回去,下属很识趣地为他点烟。
太宰没向下属做出任何解释,也没抽那根烟,只是问,“都准备好了吗?”
即便有下属的提醒,太宰也没有去想如何处理后续事宜,异能业务科‘委托’他的时候可没说要悄无声息的结束,好友的隐瞒和背叛令他不满,森先生的忌惮让他如芒在背,中也还差点在MIMIC手里没命,这些加起来他还能保持目前的状态已经够客气了。
至于其他,已经不在他的兴趣范围内了。
炮火连发,太宰治只把MIMIC的掩护当做笑话来看,持续十多分钟的轰炸结束后,他指挥携带冲锋枪的部队呈包围式,不管死的活的只要是MIMIC的成员都要拉回来,五个小时后,天边泛起鱼肚白,成排的尸体沿着崖边,十五人一行足足摆了三行,其实还有几个是无辜的普通人,太宰治双手插兜,冷漠的目光在缺胳膊少腿的尸体中逡巡直到找出纪德的脸。
可以收工了。
太宰刚要掉头走人,就看到自己的两名近卫架着一坨破布走过来,太宰定睛细看才确定那不是破布而是一个瘦弱的孩子,他的脑袋无力地垂着,显然是昏死过去了。
太宰微微眯眼,近卫就清楚他的意思,抓起这个孩子的头发让他的脸可以展现在太宰面前,近卫解释道,“这是中也先生之前感兴趣的那个‘妖怪’,看起来是贫民街里的流浪儿,却是个异能者呢。”
说起是中也感兴趣,他不免多打量了那孩子几眼,淡淡吩咐,“带回去。”
太宰一上车就拿出手机查看中也是否联系他,未读简讯和未接电话里都没有中也的消息,对付MIMIC,设计异能开业许可证的时间过得太紧凑太快,眨眼又过去了两天,希望旗会的人能牢牢记住他当时的教导不要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把他中也教坏了才好。
令太宰感到意外的是,未接电话里出现了的织田作之助的号码,还是五分钟前打来的,这个人很少主动联系自己,太宰回拨了电话,但织田作没接,这时太宰还没有多想,只觉得如果真的有急事他应该还会再打回来。
带着累累战果走进港口黑手党的大门,太宰看到自己的秘书在等他。
太宰治不是尾崎红叶,没有要秘书和近卫对他迎来送往的习惯,就算是他擅自取得异能开业许可证的事情被森先生知道了,那也不应该是自己的秘书在这里等,而应该是荷枪实弹的首领亲卫队。
“首领让您回来的时候直接去找他。”
太宰很意外,“出什么事了?”
秘书的表情看起来也是一无所知,“首领没有提起是什么事。”
从门口走到电梯里的这段路上,太宰捋了捋组织内的情况,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算有不对劲也是他自己制造出来,也就是他刻意忽视了森先生的存在擅自和异能特务科谈判并且拿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
无需怀疑这个消息肯定通过眼线早早就传递给森先生,但一直垂涎许可证的森先生却没在当天问起这件事,但这并不算什么异常,森鸥外用人不疑的虚假做派,太宰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过此刻细想此事倒还真有些奇怪的地方,异能开业许可证是一回事,太宰大动干戈,用将港口黑手党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方式处理MIMIC,这完全超出了森鸥外可以忍耐的底线,不是他可以忍受的,但他却没有中断太宰的工作。
看来真的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能让森鸥外放下异能开业许可证和工作原则来等他回来就说明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可既然不是小事,他又怎么等得住呢?
矛盾重重,没有任何合乎逻辑的地方,更怪异的是,太宰治走进首领办公室没有看到等着见他的森先生,而是见到了单独一人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一见到太宰治就立即从沙发站起来,从他紧锁眉头的神情来看他知道自己会来的。
以织田在组织里的级别如果是来接收任务的话,他是没有资格坐在沙发上领命的,而他面前的茶几上没有摆着饮用的水杯显然也不是来谈话,太宰立即察觉到织田在这里等的不是森鸥外而是他本人。
“织田作,”太宰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语气都变得冷酷,“你怎么在这里?”
织田提了一口气才终于说出,“太宰,中也失踪了!”
……
话音落地,却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偌大的办公室陷入死寂,如果不是太宰治就在不远处站着,织田会以为刚刚发生的都是虚影。
也许是过了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时间在这片寂静里失去了作用,直到太宰治的脑袋突然往左偏了一点。
“为什么是你来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令人感到诡异和恐怖——
“森先生呢?”
森鸥外就坐在与办公室相邻的内室里。
他活到今日经历过战争和瘟疫,也经历过无数的明谋暗算,区区太宰即便令他疑心忌惮也不至于让他感到害怕,一直到两天前他拦下中原中也失踪的消息时都还是游刃有余,但即将面对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太宰时,森鸥外犹豫了。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是太宰得知中也失踪会出什么样的反应?
中原中也对于太宰治而言的重要性只要是个人有一双眼睛都能看得出来,所以很容易就能把太宰的反应往无法接受,焦急到发疯发狂的方向去推想,但如果在此之上再加一个失踪的消息被森鸥外捂嘴两天的前提呢?
这个人会不会因此做出以下犯上的忤逆之举?
太宰治不是行事冲动的人,但森老板知道他的骨子里有疯子的隐性基因,不,准确地说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只是温文尔雅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罢了,所以中也失踪的事情怎么让他知道,由谁让他知道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森鸥外因此叫来了和太宰跨越立场一直维系着友谊的织田作之助,就是希望这个温和从容的男人可以在太宰做出无可挽回的错误举动之前能拦住他,而保险起见,森鸥外则坐到了内室,六名荷枪实弹的护卫站在不同的方位,他现在坐的座位扶手下还有一个遇险时的紧急按钮,非这种程度,森老板就无法安心。
织田作之助刚到首领办公室的时候还有些平民面见君主的紧张,一听完首领要他去办的事就立即忘记自己还身处在组织的规章之中,他急忙摸出电话要联系太宰,但电话刚刚拨出去就被森鸥外按住了。
“织田君,这件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织田在森鸥外盯视他的目光中强行平稳心绪,他也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认为太宰会失去理智,至少是没有办法冷静的,谁也没有想到,太宰治居然能与森鸥外对面而坐,只是脸上没有表情。
织田能感觉到太宰的冷静背后竖满了尖锐的刀锋,他本想按一下太宰的肩膀以暗示不是他一个人在面对中也失踪的真相,却发现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他都无法介入太宰的屏障之中,太宰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了,甚至让织田无法判断这是不是他认识的太宰治。
森鸥外在开口前与站在太宰身后,在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织田作之助对视几秒,但没有交换出任何信息,场面并非剑拔弩张却相当僵硬煎熬。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
说到是两天前,森鸥外感觉到太宰的眼底划过一丝可怖的冷意,但面部表情纹丝未动。
太宰异乎寻常的平静让森老板摸不透他的路数,这符合太宰的性格却不符合情理,就算太宰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属于情理中人,可事件的中心是中也的话应该会有所不同,但真的会有不同吗?
森鸥外开始怀疑自己先前是否有些杞人忧天。
将整件事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发言人和中原中也一下飞机就被接到了翡翠酒店入住了其中一栋别墅,他们当晚进行了第一次任务推演后各自回房,而人为的意外就是在那之后发生的。
一场大火在事先藏匿引火物的助燃下不到两分钟就席卷了整栋别墅,发言人和阿呆鸟在烈火中冲进中也的房间,但中也当时就已经不在里面了,他们以为中也可能在这之前就逃离了火场,结果等到大火全部被扑灭都没有发现中也的身影。
发言人即刻将这个消息传回组织,巧在当时太宰治并不在园区里,消息就这么被森鸥外扣下来,太宰治正在为港口黑手党取得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关卡,任何事情在森老板眼里都比不上组织的前程来得重要,但这一点森鸥外不可能明说,他只是告诉太宰——“我得到消息后马上就让跟随他们前往当地的成员开展调查。”
但试图进入酒店彻查的成员被酒店拦下,也因此引起了当地警方的注意,发言人不得不暂时撤下人手。后来警方按照规程调查人口失踪和火灾,作为涉嫌人员被扣下的发言人与阿呆鸟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盘问,紧接着港口黑手党与翡翠酒店中间的桥梁,身为电影制作人的赌徒先生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森鸥外的结论是,“中也君的失踪也许跟电影制作人有关。”
对话的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太宰治深不可测的眼睛盯视着森鸥外,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在采集人脸的信息,他没有说话,森鸥外下意识抬眼看向织田作之助,从织田的脸上森老板看到的是担忧与迷惑。
没人知道此时的太宰在想什么,就算是织田君也一样。
事实上,太宰现在每次张嘴说话都要把身体里的全部神经重新连接一遍,他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变成怪物,否则一定会影响他寻找中也的进度,他想深呼吸却没有那个余裕,紧绷着的大脑若有一丝松懈都会带来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测的风险。
太宰的一呼一吸都让森老板保持着高度警惕,握过手术刀的手徘徊在紧急按钮附近,只要太宰冷静的外表出现一丝裂缝他都会毫不犹豫用暴力手段将他压制。
终于,太宰治慢慢开口,“最开始,是谁把MIMIC的情报告诉你的?”
森鸥外注意到太宰没用尊称,但他能理解,只是不知道太宰治问这个做什么,不好在现在反问原因,只好先回答,“0517。”
太宰治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蛛网’,语速缓慢,字词清晰,“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查一下驻扎在欧洲的0517是不是还活着。”
内室里再次一片安静,太宰治手里握着电话,人像是变成一块石头,一动不动,他控制着自己的大脑一点一点释放信息。
早在两年前的冬天他就收到0517的回执,因调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的行踪泄漏只能暂时停止活动,但在今年春天他又收到0517告知陀思疑似和MIMIC发生接触,而这两件事中间也就是去年的夏天,0517还联系过一次森先生并提供了MIMIC的情报。
所以,情报组回复的消息将决定太宰的推理是否正确。如果说0517在去年夏天之前就已经失踪或者死亡,那就能证实有第三者杀了他并且利用他的权限连接上港口黑手党的内部情报网,给森鸥外提供信息的同时还获得了他想要的其他情报。
太宰也正是因为没有及时获得0517可能早就被人代替的信息,所以才没有看出来MIMIC是一个蒙太奇式的障眼法。
MIMIC是真实来到横滨意图发起战争的组织,俄罗斯人也确实参与其中,让MIMIC对中也产生威胁只是他用来迷惑自己的假象,同样是森鸥外注意到MIMIC的那一年,钢琴师在赌徒电影人找到给发言人参演海外电影的机会,很难不怀疑这里面也有那家伙的手笔,中也就是这样在漫长的时间里被一步一步带了过去。
布局之周密,耐心之恐怖,无声无息步步推进,这张针对中也的大网不知到底在水底潜藏了多久,才让收网的动作如此令人猝不及防,能做到这些的人不多,太宰完全确定了答案。
当年第一次见面就应该杀了他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等待的五分钟里,每一秒都让森老板如坐针毡,终于回复的电话来了,太宰接电话的时候一声不吭,紧闭的嘴角也没有丝毫松动,情报组的回复与他推测的一致。
时间,信息,每一起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事情,穿针引线缝合出完整的图景,太宰最后听到不再是‘蜘蛛’的声音,而是自己的心跳,激烈而沉重地撞击。
合上手机,太宰站起来,直接往门口走。
“太宰!”
森鸥外的身体就像要站起来一样抬了抬,他叫住太宰是想在他擅自行动前加以提醒,森老板可不会忘了异能开业许可证的事情,他已经想好答应太宰所有一切用以寻找中原中也的需求,但在那之前异能开业许可证必须交到他手上。
可太宰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大步向前行走就像以往有过的任性和随心所欲,森鸥外以为他是急着要去找人,而正是这种直觉让森的防备出现了松懈,他的手稍稍离开了紧急按钮的位置,就在这时太宰的脚步在门口一顿,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因为炸裂的枪声响得太快太突然!
森鸥外被横空而来接踵而至的数发高速子弹打得几乎凌空飞起,后背猛地撞上沙发靠背又被弹回,身体重重摔倒在地!
护卫们的反应并不算慢,但织田作之助的异能提前识破了战局,太宰抽走护卫腰间手枪的动作神速准确,而在那一瞬间,织田也从枪套中拔出武器并且双手开枪,即便装备的精良程度比不上黑衣成员手里的自动步枪,但异能的加持下他轻而易举就撂倒了屋内的六名护卫,子弹射穿了他们的手腕,个个匐倒在地不停发出惨叫,太宰在交火炸裂的白光中再度走到森鸥外面前,略微沾染着灰尘的皮鞋鞋尖出现在森鸥外紫色眼眸的视线中。
森鸥外的两条手臂像是用钉子钉在躯干上一样失去了自主行动能力,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额头爆发出细密的汗珠沿着脸颊不断滑落,他喘着粗气抬头瞥见了太宰那张阴郁冰冷的脸。
太宰将打空的手枪丢开,他抓住森鸥外的肩膀拇指深深按进他中弹的伤口,殷红的血浆被挤出,森鸥外的额角与脖颈青筋暴起,总是运筹帷幄而显得格外淡然的脸变得狰狞,再不似平日从容,太宰提起他的上半身,枪伤处的血不断滴落到厚实的毛毯上。
“两天,48个小时,只打空了一个弹匣真是便宜你了。”
太宰的手像老虎钳,钳着森鸥外往外拖,织田作之助看不下去这种惨状,他拽住太宰,“会不会太过分了?”
太宰抬起眼,他的双眸被彻底的黑覆盖,扫向织田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情感存在其中,干涩地开口,“放开。”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松手,他也很清醒,如果他现在不替太宰盯着只是手受伤并非殒命的护卫,还因为‘人间失格’消除了‘天衣无缝’的作用,那么只要他们奋力反击死的就是他和太宰了。
没有阻止太宰的理由,织田将换了弹夹的枪递给太宰,决定为太宰尽朋友之责。
太宰治接过枪插在后腰,他把森鸥外拽到书桌上,左手仍钳在他的伤口里,右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羽毛笔,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越前和纸制作而成的手谕。
“我会保全你首领的位置,因为我实在没心情也没时间重新整顿秩序,所以只需要把你的权力转交出来就可以了。”
森鸥外的脸上已毫无血色,“太宰君是觉得我还可以写字吗?”
“一切全看你现在的决定。”
以前太宰治说的话总是要人去猜他的意思,而现在他从始至终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戳要害,不给森鸥外跟他的玩语言游戏的机会,就像他开枪的时候就知道他与森鸥外之间不可能再有挽回的余地。
这点森鸥外也很清楚,太宰既然要下死手,那就没有办法了。
将只有钻心痛感手臂甩上桌子,颤抖的手指抠着桌面一分一分挪动留下几道骇人的血迹,他执笔在越前和纸上写下将港口黑手党的监管治理权暂交给太宰治的手谕,与此同时,织田作之助收缴了六名护卫的对讲机,无线电以及武器,并扯下他们的领带将嘴绑起来,织田将他们拖到同一个角落躺成一排,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从来没有如此刻这么像一个真正的港口黑手党成员。
太宰治看着森鸥外写完手谕,才将左手慢慢从森老板的枪伤中抽出来,干净的右手卷起手谕放进西装内口袋。
他看不见因为失血过多即将休克的森鸥外,也看不到黏糊的血沾满了他整只手。
太宰治抽出后腰的枪支,第一枪打爆了内室的主控制器,然后一枪一条人命,六个护卫在十秒内全部死亡。太宰前脚杀完了目击者,后脚就宣布首领在内室遭遇间谍袭击,他借口内部自查将原本驻扎在首领办公室楼层的成员全换成了自己的人,并且提拔完全意外的织田作之助为首领亲卫队的新任队长,这些事他是边洗血手边布置的,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包括其他几位干部。
太宰有银之手谕,又是五大干部中被默认最有权势的一位,关键是森老板确实不止一次将能左右组织命运的关键任务委于他之手,所以成员心中的疑惑根本到不了要质问太宰的程度,除了从钢琴师的转述中得知中也失踪的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来找太宰治准备问个明白的时候,太宰正在和为森先生治疗的外科医生谈话,她只能暂时在首领办公室外等待,好像她要见的不是同阶级的最高干部而是刚上台就要给她下马威的新任首领。
太宰治无非是提醒外科医生站好队伍,医生与病人是最容易私下交换信息的角色,外科医生又统领着医务部,他要是想搞点什么事情实际上会比干部们来得容易,这点只要参考当年森鸥外是如何夺取大位的就很容易知晓了,但太宰治手上有外科医生没有办法拒绝的底牌,他说,“想报答森先生的提携之恩也要想想旗会的命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旗会里都是中也的朋友……呃……”
太宰抬手掐住了外科医生的脖子,沿着他分明的手骨暴起青筋,“不要成为我寻找中也的阻碍。”
他直视着外科医生因为眼皮肌无力而下垂的眼睛,确认对方听明白自己的话后才将人丢开,“进去吧。”
外科医生带着他那超出一般规格的急救箱进入了内室,随后办公室的门再度打开,尾崎红叶拖着华丽奢靡的裙摆大步走进来,比起男子也毫不逊色的魄力让她的举动更加具有压迫感,但太宰分毫未退,衣领被一把抓起,锐利犹如出鞘剑锋般的明眸杀进太宰的眼底,红叶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响起来,“你想过后果没有!”
太宰被拽得身形一晃,并未接话。
“你攻击首领,逼迫他给你权限转让书,杀害组织内部成员,又指挥亲信队伍囚禁他,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真的把中也找回来了,你要怎么处理肆意妄为的后果!”
尾崎红叶不愧是看着太宰治长大并且了解他和中也之间牵绊的人,就算没有任何风声,她还是猜中了首领遇袭事件的来龙去脉。
“想要找到中也,我必须拥有港口黑手党全部的力量。”太宰皱起眉道,“红叶姐,我需要你帮我。”
“你做了这种事还想要妾身帮你?!”
“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拉斯维加斯,我不在的时候需要红叶姐替我维持局面。”
“这是对鸥外阁下的背叛。”
“但您没有背叛港口黑手党。”
尾崎红叶攥着太宰衣领的手发出握拳过紧的咯吱声,她的瞳孔在颤动,她想一刀宰了这小子,但最终把手松开了,在目前的局面里,她是最两难的。
她向来将港口黑手党和森鸥外的港口黑手党当成两回事来看,为了组织的稳定,她应该选择稳住太宰,但鸥外阁下对她有恩,不夸张地说,是鸥外阁下当上了首领才挽救了她的人生,从这个角度出发她现在就应该杀了太宰,可是太宰在她眼里又不算有错。
尾崎红叶太懂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何种剜心之痛,如果她是太宰,知道森鸥外隐瞒了整整两天耽误了找人的黄金时间,她也会做出足以被处决的疯狂行径,来时她矛盾至极,直到太宰皱眉求她——[红叶姐,我需要你帮我。]
尾崎红叶深深闭上眼,几度挣扎最终叹气,她扭过头不看太宰是因为背叛了森鸥外让她深感愧疚,而她的命令是因为她受得起太宰和中也叫她一声红叶姐——
“太宰,你一定要把中也给我找回来。”
太宰治没有回应,他的决心不需要用言语表态,他也没有强调更多事情,尾崎红叶在港口黑手党的年资比他深厚,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管好组织,他要做的就是带上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奔赴海外。
“太宰先生,已经包了专机,我还联系了美国的军火商人为您提供当面交易。”
太宰站在急速下降的电梯里,秘书正在向他汇报即刻前往拉斯维加斯的事宜,太宰没有说话就是没有意见,电梯到达一楼,太宰迈出的脚步带着风,秘书必须小跑才能跟上。
“还有一件事,需要过问您的意见。”能让秘书给太宰铺垫的时间不多,他下一句话便问道,“那个孩子要怎么处理?”
跟随了太宰将近六年的秘书虽对太宰没有如观掌纹般的了解,但大抵还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眼下太宰刚刚结束一场战争还未来得及接受首领的封赏就碰上首领遇袭,而袭击事件发生还不到六个小时,太宰治就要匆匆奔赴海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中也君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在这时候问起另一个孩子的安置问题,很难说太宰治会不会突然黑脸。
但他不得不问,谁知道太宰先生这一去又要多少时日。
太宰没有回答而是钻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门。车队起步的速度非常快,秘书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将近十六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非常难熬,头等舱中的太宰治入定般的闭着眼,丝毫找不到几个小时前还用沾满鲜血的手对着人头果断开枪的痕迹。
[本来只想给你发条消息,但我想我不在你肯定睡不着所以就打电话了。]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
[一点都不喜欢,但是如果你接下来好好表现,我会考虑的。]
[我要去酒店了,你早点休息。]
中也失踪前跟他的最后一次对话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太宰明明可以回忆更多,但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像悼念一般追忆和中也有过的时光,他不断告诉自己只是到大洋彼岸接回晚归的小爱人,等再次见面他就会跟中也告白,今后加倍爱他,疼惜他,可越是如此满怀希望自我安慰的设想,太宰的心脏就越像正被一把钝刀子慢慢刨开。
两天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可能给他留下任何能找到中也的机会,他此行注定不可能如愿以偿,他正在失去最重要的人,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向他宣战,更是上天在惩罚他的傲慢,还要求他必须忍耐。
飞机落地后,太宰治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带着重火力部队进入拉斯维加斯,如果一帮像是MIMIC那样的欧洲人进入日本会引人注目,那西装革履的黄皮肤拉帮结派出现在美洲繁华的都市也会是一样的效果。
为了分散注意力,成员们以太宰治入住的酒店为中心分布在不同的位置,不久,瞒过警方的监视来见太宰的发言人和阿呆鸟出现了。
一直被认为是连睡觉都保持着莫名其妙笑意的阿呆鸟在几天里就像换了个人,中也失踪后他就没有饶恕过自己,作为太宰治直属部队中的一员,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将中也失踪的消息报告给太宰先生,但是人啊,在真正面临死亡的威胁时都是怕死的,而在他短短几秒的由于时间里就发言人就果断将此事汇报给了首领,没想到首领的意思是让他先不要告诉太宰治。
阿呆鸟无法想象见到太宰先生将要面临怎样的雷霆之怒,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把太宰先生最重要的宝物弄丢了,他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振作点,阿呆鸟。”
进入电梯后,发言人试图宽慰他的好友,但从实际出发他自己也是没底的,在组织里,上级不得无故处决下属,任务失败的情况就另说了,偏偏这次太宰先生给阿呆鸟下达了全程保护中也的命令。
没有人希望出事,但架不住敌人暗算,更可怕的是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电影制作人也死了,换个角度来说发言人和中也背负的使命也没有达成。
从未打过败仗好胜心极强的发言人顿时烧心,一想到太宰先生此番前来可能也是要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任务,发言人就算有再多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阿呆鸟脑子的里已经没有什么任务的概念了,他对自己将可能遇到任何惩罚乃至于死都有心理准备,唯一不甘心的就是还没亲眼看到中也活着回来。
“如果太宰先生要处决我,不要告诉中也我是怎么死的。”阿呆鸟盯着脚下地毯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要给我留遗言。”
“我不想成为中也和太宰先生之间的嫌隙。”
阿呆鸟对自己和中也之间的友情很有信心,如果他死在太宰治手里,中也是接受不了的。
发言人听进去了,但还是不接受,“我说了,不要给我留遗言。”
总统套房里,太宰治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他身后的窗帘紧闭,两盏落地灯亮着,身上的黑西装依然散发着血腥味,一只手撑着额头。
太宰心中对没有照看好中也的阿呆鸟杀心已起,但他不能那么做,要是中也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他需要抑制这股杀意,坚硬的指甲压进掌心的疼痛不足以让他缓解焦虑和暴躁,需要更强烈的其他什么东西。
房门处传来开门的电子音,太宰睁开眼,不一会儿,近卫就将脸色苍白的阿呆鸟与发言人带到他面前。
太宰遮在眼前的手向下滑,撑在了高挺的鼻梁旁,露出布满红色血丝的可怖眼睛,他向阿呆鸟伸出手,“你,把刀给我。”
后脊瞬间窜上一阵凉意,阿呆鸟垂下头紧闭了一下眼睛才视死如归将腰后廓尔克弯刀抽出恭敬地用双手呈现给太宰治。
太宰接过刀,眼都不眨就往自己的小臂上划了一刀,殷红的血瞬间在白色的绷带上蔓延开,继而不断滴落到地板上。
阿呆鸟和发言人同时惊愕地瞪大了双眸。
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牢自残自杀的人他们见得多了,但那些人都是求生无望不堪受辱才自寻短见,可太宰治划了自己一刀,既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也没有管还在流血的手,而是呼出一口气,将刀刃剁在沙发扶手上,他向前倾身,开口时让人能感觉到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说点我不知道的,不然你们就别想活着回到横滨了。”
发言人和阿呆鸟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早已事无巨细全部汇报给了首领除非首是森首领有意隐瞒不然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了,太宰有此一问也是想逼他们想起连他们自己都忽略的细节。
近卫提着急救箱过来为太宰处理刀伤,他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处理创伤的方式简单粗暴,剪开太宰手臂上染血绷带将大半瓶消毒水倒到伤口上,透明的药水和血混合着洒满地板,伤口很深必须缝合,过程当然是痛苦的,太宰的鼻翼处抽搐了几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能将人盯穿的气势也依然如故,酒精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发言人的大脑高速运转,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出来,他和阿呆鸟就会彻底玩完。其实他也推测过中也失踪的真正原因,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会有仇家,富豪遍地的翡翠酒店也不可能有人绑架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人,唯一可能性就是太宰的仇家得知中也暂时脱离了太宰先生的庇护想利用中也来报复太宰治,可会是谁呢,能在管理森严的翡翠酒店下手,事先做了那么多引火的准备,还要有能力把重力使中原中也从别墅里运出去不被发现,此人肯定会对翡翠酒店非常熟悉,会不会是提早在这里工作踩点的人?
这么一想,发言人忽然就想到当时从横滨出发时,自己对中也提到那件事了。
“太宰先生,据我所知,翡翠酒店禁止日本人进入的规定是在去年取消的,取消的原因是高层中有人转变了想法,极力说服了其他合伙人。”
“酒店高层?哪一个?叫什么名字?”
发言人低下头,“关于这个我还没有调查出来。”
太宰微微眯了一下眼,“他们平时会住在酒店里吗?”
“据说阁楼有他们的办公点,这两天估计都会集中在那里商量如何让事态赶紧过去。”
近卫的包扎工作很快结束,太宰转移视线看向阿呆鸟,“发言人说完了,你呢?”
发言人急忙插嘴,“我们……”
太宰横他一眼,那一眼就让发言人本能地咬紧牙关把没说出口的话咽进嗓子里,阿呆鸟并不挣扎,“属下没有什么可以汇报的。”
“哦。”太宰再度拿起阿呆鸟的弯刀,“我替你试过了,这确实是一把好刀,配得上你的一根手指。”
阿呆鸟瞳孔颤动,他知道太宰先生的意思是让他自断小指,断指之刑说的上是日本黑帮对待不力下属的传统惩罚,在港口黑手党也仍然适用。
“太宰先生,阿呆鸟是最不愿意中也……”
“再求情,我一定会杀了他。”太宰治的视线转到发言人身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偏了偏脸,刻意道,“你来行刑。”
发言人的美丽在绝大多数地方都能起到意料之外的好效果,但在太宰面前,他的恳求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发言人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低下头,紧紧锁眉,“是,属下领命。”
太宰治扬了扬手,近卫就将发言人和阿呆鸟带到浴室去,这时他带来的精锐中的两名领队应召而来
酒店赠送的白兰地和哈瓦那雪茄摆在精致的托盘里放在太宰右手边的小圆桌上,太宰无意识地拿起一支雪茄放在鼻子前闻着,但不知为何他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
“太宰先生,队伍随时可以出发。”下属汇报后问道,“唯一的问题是,之后要做什么,是否需要准备销毁证据的场地?”
“就在翡翠酒店里。”太宰说,“我只要问几个问题就好,”
“是。”
突然,浴室里传来一声惨叫,短促而尖锐,站在太宰面前两个人同时回头,就看到近卫从里面快步走出,手里托着一块叠好的白毛巾,来到太宰身边,他打开毛巾,上面出现一截人类的小指,太宰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浴室里发言人用绷带绑紧了阿呆鸟小指的关节,切面血肉模糊,隐约见骨,发言人用消毒水给他清洗,阿呆鸟死咬着牙关承受断指之痛,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额头鬓角滑落。
这年他刚满十八岁,却被砍去了一截手指。
虽然是太宰治的命令不得不遵守,但亲手动刀的发言人还是快被歉疚和焦躁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以前不止一次想过也许有一天太宰治会对旗会发难,他甚至觉得那是跑不掉必然会发生的,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副命悬一线的场面。
无论如何也要把中也找回来,并不仅仅因为他是重要的伙伴,还因为他们身处港口黑手党就绝对不能被太宰治视为眼中钉。
发言人为阿呆鸟包扎好手指,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他的半边身子,这点伤还不至于让阿呆鸟走不动路,但很明显,他心理上遭受的打击要大得多,断指的痕迹将把他永远钉在黑道的耻辱柱上。
“对不起。”
发言人内疚极了,阿呆鸟的脑袋要比平时重上许多,他需要很费力才能缓慢地摇摇头,手臂从发言人的肩膀滑落夏利,谁也不知道这时候在太宰先生面前表现出软弱会遭遇到什么,阿呆鸟忍痛拿起洗手台上弯刀,用一边的毛巾拭净上面的血迹,这把弯刀上有多少人的血他自己早就记不清了,但如今染着太宰先生和他自己的屈辱之血,一阵令人发怵的寒意从阿呆鸟的脊背尾椎直蹿头顶,死不可怕,在太宰治手里不能立即死去才可怕。
再次进入会客室,所有人的视线或多或少都在阿呆鸟裹着绷带手指上做停留,除了太宰。
半个小时后,太宰治的心腹部队从不同位置潜入了暂时停止营业的翡翠酒店,每一位在店的工作人员都被机关枪挟持到开了信息干扰器的食材仓库,而经理往上阶级的人员则被他五花大绑捆到监控房,太宰坐在通常是安保才会坐的位置上,背对着到顶像颜料盘那样分格的监控屏幕,他用流利的英语询问起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情报,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各位高层管理面面相觑,太宰想大概是陀思并没有在这里使用真名的缘故,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是个经常戴着白色帽子的俄罗斯人。”
这一点提醒让部分人想起了什么,根据他们七嘴八舌似乎并不连贯也没重点的口供,太宰还是整理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这家酒店做了什么,他与董事会中的一位成交交好,帮助其争权夺利,冲开对日本势力的关卡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顺带的步骤罢了,他是俄罗斯人,目的不在于这家酒店究竟归谁,自然也就没人注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太宰询问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后面的行踪,得知与陀思私交的董事在前天就死在家里了,俄罗斯人更是不知所踪。
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太宰站起身,“动手吧。”
俘虏到监控房里的七个人被强行注射了毒针,太宰治走出监控室,楼道里的灯亮了起来,门边同样站着七个人,他们中时不时有人转转头,手指不断磋磨脖颈处不明显的凸痕。眼力好的人会马上发现就算身材略有不同,但这几个人和屋子里的俘虏长得一模一样,人造皮肤在港口黑手党的技术革新足以让人在外貌上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太宰治还是顺手把发言人和阿呆鸟没做完的事情给料理干净了,是不是有意帮忙无处可问,但太宰确实需要在这里布下眼线。
开着游览车来到了被烧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别墅前,太宰走进前院的大门,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中也是如何迈动笔直的双腿穿过前院走进主屋的大门,湛蓝的眼睛压制着内心的兴奋,谨慎而浪漫地观察四周,新鲜的建筑风格值得他一步三回头细细欣赏,但中也不会忘记自己有任务在身,和同伴商量对策的时候会万分认真,他能够提出更多自主的作战意见,之后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里。
中原中也的卧室房门被烧得只剩下一个框架,太宰走进去,满眼都是大火燃烧过的焦黑,不再有其他的色彩,床垫的铁丝网下有什么东西在太宰环视房间的余光里闪了一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近床边弯下腰,修长的手指一勾扯出来还未完全被烧毁的相框,玻璃挡板上凝固着黑色的碳化物,太宰用掌底打着圈抹开上面的脏污,照片在他的擦拭下终于露出原来的本真——这是两年前的冬天,他和中也的第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合影。
突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如同末日里的洪水铺天盖地奔涌而来要将太宰彻底撕碎,就在眼前,就在此刻,原来是自我遏制不愿感知不愿面对的——失去中也的痛苦。
身体失重般下垂,太宰猛地跪倒在地,右手按在焦土之上,左手还不忘将合影护在胸前,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殷红的血,所有的一切都冲破他可以承受的极限了。
不住地用力喘气,心跳和呼吸都相当紊乱。
他失去中也了……
……
不。
……
他不能失去中也!
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谁也不能让他失去中也!
目光愈发杀意腾腾,太宰抬起沾满鲜血和灰烬的手,腕子用力抹过嘴角——
该死……
港口黑手党失踪了一名成员就像鱼塘被觅食的鸟类叼走了一条小鱼苗那样经常发生,没有产生什么严重后果的情况下不会引起重视。
中原中也不是普通成员,按理说只要确认他失踪,消息会马上传到恢复身份后连升两级的内务情报官坂口安吾耳朵里,而这次之所以出现信息时间差的原因是中也失踪后的四个月里,港口黑手党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清洗。
人杀了一批又一批,带着消息逃出来的间谍实属万分幸运,黑手党内部的惊天巨变让那个间谍语无伦次了好长一段时间,在专业心理师将近一周的耐心安抚纾解下,这个人才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中原中也失踪,最高干部太宰治获得组织代管权,港口黑手党清理门户,权力与秩序在尸体与鲜血上全部推倒重建。
但这只是刚刚开始,坂口安吾预感到横滨要变天了。
tbc
ps:《困兽》的上卷到这里就差不多更完了,后面是找中也,遇到中也,抓到中也的剧情,有节奏的连载确实很辛苦,所以准备休息几天再开始更新,(大概3-5天)想听听大家对上半部分的评价,希望各位多多留言,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