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哈|亚梅】青年巫师的画像 - 1
HP x BBC Merlin.
概要:德拉科在修复有求必应屋时遇见一幅画像,然后发现了一些埋藏千年的秘密。同时,画像里的巫师似乎决心干涉他的感情生活。
火焰。最近德拉科每一次闭上眼,看见的都是熊熊的火焰。
永远都是那一个梦境,只是每次有细微的变动。有些时候,他站在燃烧的房间中央,闭着双眼,等待着滚烫的火苗攀上他的袍子,灼烧他的皮肤和血肉。又有些时候,他骑在扫帚上,双臂环抱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一个突如其来的急转弯把他甩了下去,在大火中坠落。有些时候,那个男孩像他伸出的手擦过他的指尖便再也握不住。又有些时候,那个男孩至始至终就没有伸出他的手。...
HP x BBC Merlin.
概要:德拉科在修复有求必应屋时遇见一幅画像,然后发现了一些埋藏千年的秘密。同时,画像里的巫师似乎决心干涉他的感情生活。
火焰。最近德拉科每一次闭上眼,看见的都是熊熊的火焰。
永远都是那一个梦境,只是每次有细微的变动。有些时候,他站在燃烧的房间中央,闭着双眼,等待着滚烫的火苗攀上他的袍子,灼烧他的皮肤和血肉。又有些时候,他骑在扫帚上,双臂环抱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一个突如其来的急转弯把他甩了下去,在大火中坠落。有些时候,那个男孩像他伸出的手擦过他的指尖便再也握不住。又有些时候,那个男孩至始至终就没有伸出他的手。
但这些都不是他最害怕的版本——那是与现实最相像的那种,是他从大火中绝处逢生,双脚得以再次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却在不得不在片刻之后目睹他的救世主满面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混血巨人的双臂里。
那是德拉科带着浑身冷汗惊醒之前看见的最后一个场景。床头柜上的钟告诉他才不过是凌晨三点。他躺在床上深呼吸,肺里顿时充满了熟悉的、临近圣诞带了些松针和冬青气息的空气。片刻之后,他的心跳终于平稳了下来。连在梦里,火焰的热度都能让他感觉要窒息。
他下了床,并随便抓起了件毛衣和一条长裤套上。今年能住进单人寝室明明是件好事,但他私下里也有些想念当年布雷斯安静的呼噜声和西奥嘀嘀咕咕的梦话,让他能在梦醒时分安下心来。现在他只剩自己,在寂静的黑暗里试图找回安宁。
把魔杖装进口袋里,又抓起床头柜上那本皮革封面的记事本,德拉科轻声开了门走下了螺旋楼梯。八年级公共休息室很安静,只剩下火炉里木柴的劈啪作响,和窗外寒风的呼啸。轻轻推开休息室的门,他走进了空荡荡的长廊。八年级的学生没有严格的熄灯时间,只是不能在夜晚离开城堡。这学期刚开始的时候,德拉科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度过了许多失眠的夜晚,几乎是入迷地读着书,只为了逃脱脑海里不愿意放过他的画面。而现在,他找到了另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这个夏天修缮霍格沃茨的工作里,没有人来得及照料到有求必应屋。德拉科最近却意外发现了几本关于感知型物件*和实用变形术的书,就此萌生了想要修复那个房间的念头。万圣节之后的每一个夜晚,他几乎都站在七楼走廊尽头的石墙前念着各种咒语。那已经让屋子的门重新出现了,所以他应该就快成功了。
德拉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就已经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闭起了眼睛。门伴着熟悉的嗡嗡声从墙里慢慢浮现时,似曾相识的感觉充满了他的脑海。他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如何每天带着沉重的心情出现在这里,宛如胸口压着一块石头般无法呼吸。他不会对任何人承认,修复有求必应屋的理由完全是感情层面的—他在这个房间里做了所有错误的决定。他死在了这里又重生于这里。这个地方对他的意义深刻到不容许他置之不理。
他掏出口袋里的记事本,又拿起魔杖低声念了个荧光闪烁。翻开笔记,页面底端唯一还没被划掉的咒语理论上来说应该能完全恢复这扇门。他重复了几遍,确认过自己的读音之后,把魔杖指向了门。
那扇门抖了抖,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然后当德拉科伸出右手拉住金属把手时,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终于。
“感知型物件被损坏时极有可能失去感知能力,并永远停留在其最终状态。唯一的例外是在被变形的情况下,物品应回到原型,并且其原型应呈现同等程度的损坏。”
(《高级魔法物品理论》,375页)
德拉科翻着笔记本找到了自己几个星期前抄下并划了线的句子。他先前担心屋子的“原型”会是个空荡荡的走廊或者几乎被毁掉的扫帚间,因为那会让他的修复工作变得很困难,但他说什么也没预料到眼前的场景。
他站在一间看起来像是中世纪风格的卧室里。屋子一尘不染,装饰以红金色为主,半空中漂浮着的许多白色蜡烛将房间照得温暖明亮。走过雕花的餐桌再穿过一道拱门,一张宽大的四柱床处于房间中央,四周挂着金线刺绣的红丝绒帘子。面向黑湖的窗户边有一张书桌,玻璃缝隙间渗进的冷风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德拉科环顾四周,寻找着那场厉火的痕迹——烧黑的墙或是毁坏的家具,却最终什么都没有找到,仿佛这房间是昨天才装潢的一样。
德拉科这才意识到他可能就这样意外发现了格兰芬多等同的密室,于是他暗自向梅林祈祷这屋里没有藏着一只一千岁的龙或狮子。他扫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本,心想这才不是他修理这间屋子的初衷。
“你好呀。”
“梅林啊!”一个男人的声音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吓得德拉科不由地大叫出声,手中的本子也差点掉在了地上。他迅速地掏出魔杖,环视四周急切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直到他看见了餐桌背后墙上的那副画像。
“是的,那正是我。”画像里年轻的黑发男人说道,他的蓝眼睛似乎有看透一切的力量。
“啊?”德拉科眨了眨眼,慢慢放下了魔杖。
“你叫了梅林不是吗?”
“是啊——”他皱了皱眉,“等等,你是梅林?”
画像里的男人点了点头,而德拉科的不可置信在看到他的穿着时更是加深了。他坐在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木质椅子上,身上中世纪风格的平民衣服看起来有些破旧。那件蓝色的棉布罩衫褪了色,似乎是洗过很多次了。
“你在开玩笑,霍格沃茨没有梅林的画像。而且你怎么可能是——你穿的可是平民的衣服,也没有胡子!”
“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可能就有胡子?”画像里的男人翻了个白眼,看似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他靠在椅背上,心不在焉地挥了挥右手,把壁炉里的火星变成了一只幼龙的形状。德拉科这才注意到椅子扶手上搭着的红色披肩,上面刺绣着一只金色的龙,透着几分皇家气派,跟房间里的装饰挺搭调。
“这几个星期你干得不错嘛。德拉科·马尔福,对吧?”
“你是怎么——”德拉科皱了皱眉。
“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自称是大法师梅林的巫师神秘地笑了笑,“不过,你也跟你的祖先长得很像。他跟我同届。有点自大的混蛋,不过很有魔药天分。”
德拉科试图克制住脸上的震惊。
“你是梅林。”他摇了摇头,试图消化这个认知,随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跟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之一说话,“我是说,您。”
“呃,算是吧。我到底还是一幅画像。”
“但是为什么您的画像在格兰芬多的密室里?我以为您是个斯莱特林。”德拉科皱了皱眉。这一切都有些太荒唐了。
“格兰芬多?”梅林看起来也有些疑惑,却随即笑了出声,“噢,你以为戈德里克——不,虽说这些装饰的确容易误导人。”
“什么?”
“马尔福先生。”德拉科抬起头,发现那双蓝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你正站在我曾经的住宅里。”
梅林的胡子啊。
“坐下吧,德拉科。”梅林抬手示意他在餐桌边坐下。
犹豫了片刻,德拉科还是照做了,拉开了面对着画像的一张椅子。
“所以先生,您是说,”坐下后他又四下看了看,几乎是在确认这不是什么古怪的梦,“您曾经住在这儿?”
“我在霍格沃茨教变形术的时候,是的。”梅林点了点头,“我走之前,把这里变成了你们的有求必应屋。”
德拉科试图消化这些信息。梅林,伟大的梅林本人居然创造了有求必应屋。萨拉查啊,斯莱特林们对秘密房间是有什么执念吗。
“为什么?”
“啊,赫尔加本来希望我有一天会改变主意回来教书,所以她想保留我的住处。我想与其闲置,不如在我不在的时候帮助一些学生。”
“所以您的住处装饰成了格兰芬多的风格又是为何?”
“啊,这个说来话长,还是改天吧。”
“改天?”
“你打算接着修复这个房间,不是吗?”梅林疑惑地看着他,他手中的火龙也向他转过身来。
“是的。但本来我以为它被损坏得很厉害,现在看起来却不是这样。”德拉科低头看了看脚下一尘不染的石砖,试图找到灼烧的迹象。
“噢,是这样的。这间房间的能够自我修复外表,但能让它变形的魔法已经被厉火燃烧殆尽了。”
自我修复。德拉科暗自想着要查查这种魔法的来头。
“我很乐意指导你修复它,如果你想的话。”画像里的巫师开口,德拉科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当然,我很荣幸。”他匆忙回答道。年长的斯莱特林歪了歪头眯起了眼睛,像是不需要摄神取念就能读懂他在想什么。
“你还有疑问。”
那可多了。德拉科默默地想。不过有一个最重要。
“先生,为什么是我?”
“你一直都对修理魔法物品很在行,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正在夸奖他,这却让六年级痛苦的记忆向他涌来,让德拉科想要躲藏。他当然知道啊,他可是梅林。
“并且,我觉得我们俩都该跟人说说话了,不是吗?”梅林冲他眨了眨眼,友善地笑了,而那只小火龙蜷缩在他手心打起了呼噜。“是时候说晚安了,马尔福先生。”
他点点头,并试图不去想梅林话里暗藏的意思。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德拉科依旧有些恍然。
“为了保证你不意外被送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你下次来的时候记得要求‘卡美洛’,”梅林又补充了一句。
卡美洛。德拉科点点头便往出口走去,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才突然想起曾在魔法史课上听过, 梅林曾是亚瑟王的宫廷法师。
当他就伸手拉住门把手时,背后又响起了大法师的声音,
“哦对了,德拉科?出去麻烦告诉波特先生不要再用魔杖戳外墙了。”
TBC.
*感知型物件:Sentient object。有求必应屋肯定是有sentience的,因为需要感应寻求房间人的具体要求,参考了HP wiki。
标题来源于乔伊斯的《青年艺术家的肖像》。
设定补充:梅子是蛇院的应该是原著人尽皆知的了。这里的时间线是,霍格沃茨毕业之后梅子成了二瑟的男仆,然后二瑟死后梅子回霍格沃茨当了几年变形术教授,期间以及离开霍格沃茨之后提倡与麻瓜关系的正常化,后来创办了Order of Merlin。再之后,你们懂的,等着二瑟回来呗。
对了,如果文里暗示得不是很清楚的话,梅子基本上复制了亚瑟的房间,少爷看颜色误以为是狮院的装饰。
【生非】惊!罗探长为何这般!
*龙抬头活动文,生非这么好吃,不来入股就亏了。
*说到底还是个沙雕小甜饼,全都是私设,我瞎编的!中间有非非“女装”预警,不喜勿入。
*5800+HE甜饼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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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罗非一直都知道罗浮生从小就失去了双亲,由义父抚养长大,吃了不少苦,自从他们在一起后,罗非觉得自己本职是爱人没错,但很多时候对罗浮生可谓是既当爹又当妈,反正总结一下就是——当心肝疼就对了。
最近罗浮生有些怪异,特别是前几天出了一次东江,一天一夜没回来以后,就开始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作为一名探长,如果连这点警觉性也没有那真是太失败了...
*龙抬头活动文,生非这么好吃,不来入股就亏了。
*说到底还是个沙雕小甜饼,全都是私设,我瞎编的!中间有非非“女装”预警,不喜勿入。
*5800+HE甜饼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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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罗非一直都知道罗浮生从小就失去了双亲,由义父抚养长大,吃了不少苦,自从他们在一起后,罗非觉得自己本职是爱人没错,但很多时候对罗浮生可谓是既当爹又当妈,反正总结一下就是——当心肝疼就对了。
最近罗浮生有些怪异,特别是前几天出了一次东江,一天一夜没回来以后,就开始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作为一名探长,如果连这点警觉性也没有那真是太失败了。可是罗非对他人的隐私总保持着特有的西方社会价值观,他认为只要对方不提的事情,自己就算逼问了也没有用,当对方真的需要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如他所料,罗浮生的心思相当单纯,一般什么事都藏不住,若不是这件事相当难以启齿,他恨不得连今天有没有解手都没有向罗非汇报。这天晚上罗非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他那件质地较好的丝绸睡衣准备上床,只见罗浮生看着他一脸谄媚,但明显不是那方面的邀请,因为如果是要做,罗浮生向来都只动手不动口。
“你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说。”
“那个,罗非,非非,我的好非非,我的宝贝,接下来要说的话,如果惹你不高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我就提议一下,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不好,我生不生气取决于你接下去要说什么,这不能一概而论。”
“那个……最近我找到了我的亲奶奶……”
“亲奶奶?你爸爸的妈妈?”
“罗非,你脑子坏特勒?你奶奶难道是你妈妈的妈妈?”
罗非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挺弱智的问题,主要是因为罗浮生的父亲罗勤耕去世都有二十年了,怎么会突然多出了一个奶奶。不过罗非还是不明白,罗浮生找到了亲奶奶和自己生不生气有什么关系,于是就只清了清喉咙,一脸莫名的看着罗浮生追问:“所以……然后呢?”
“这个线索是义父告诉我的,我就派罗诚去查,果然在一处郊区的农房里找到了亲奶奶,我证实过了确实是亲的,不是那种讹钱的你放心……”
“我还是不懂,这和我生不生气有什么关系,你找到了奶奶,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
“前几天正好过年,我就带了年货去看了奶奶,老人家身体也不好,一直卧床,眼睛也几乎看不清东西,摸摸索索的才看清我。她说自己命不久矣,问我有没有结婚生子,我就脱口而出说自己结婚了,奶奶一高兴说要我这个星期带自己媳妇一起去看她,她想看看自己的孙媳妇,然后把给罗家媳妇的一只戒指传给你,这样她死也瞑目了。”
罗浮生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看罗非的表情,看着他好像还是不动声色,又补充道:“我奶奶八十多了,又是封建社会的女人,她肯定理解不了我们之间……我们这种……哎……反正我怕她知道了,吓得一个白眼翻过去了,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
“所以罗非,你能不能扮一下女孩,然后……然后陪我去骗骗奶奶?只要一会会,反正奶奶眼睛也看不清,你就出现一下就好了,可不可以?我求你了非非……”
罗非觉得自己的天灵盖正像一个随时要喷火的火山,这个罗浮生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真是气死个人,让他扮女装?!没门!
“罗浮生,你劝你别说下去了,免得我忍不住用拐杖打你的头,这样的话,头破血流奶奶看着更心疼。”罗非忍住自己没有用高八度的声音去吼罗浮生,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隐忍。
“真的不行吗?她现在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我甚至连这点愿望也不能满足她。”说完罗浮生红着眼圈,整个人像是个锤头丧气的大头鱼,满脸写着不高兴。
罗非明知道他是在卖惨撒娇,他也知道罗浮生最会来这一套博取他的同情,他闭上眼睛忍住不去看他,转过身去拿出一根雪茄抽了起来,一般睡前罗非是不会抽烟的,只有他脑子里都是案子,或者思考很棘手问题的时候,才会借用抽烟来让自己头脑飞速转动起来。罗非一边抽烟一边打开了窗,对着窗外的月光吐了口烟圈说着:“你可以随便找个女孩带去看你奶奶,然后蒙混过关就可以了……”
“那怎么可以!我认定了你是我唯一的爱人,只要不是你都不行,我罗浮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罗非看他不经意说出的这番情话还挺让他感动,又对着窗外沉默了好久,待一支雪茄抽完他的脑子也思考的差不多了,刚想松个口答应下来,就听到罗浮生在身后用可怜兮兮的口吻对他解释着:“罗非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之前是我懒得和一个不识字又没念过书的老太太去解释我对象是男人这种事情,怪我不好,过几天我会去告诉她实情,都是我的错,你早点睡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告诉你奶奶,你奶奶可能马上就气绝了。”
“可我……”
“我答应你了。”
“什么?!”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被当做不肖子孙,也不想气死你刚认的亲奶奶。”
“罗非,你答应扮我媳妇和我一起去看奶奶了?”
“嗯……”
“太好了,非非,你真的太好了!爱死你了!”
“还有一点我要纠正一下,我只是扮女装,但是,我确实是你媳妇没错,这个不需要扮。”
罗非的话把罗浮生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个晚上为了感谢罗非肯松口,罗浮生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在他“媳妇”身上耕耘了好久好久,直到他们都累得睡了过去。
02
第二天,罗非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找了房东汪苏苏,他不想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有任何的瑕疵,在学着如何做女人这方面找汪苏苏就对了,她不仅配套的衍生产品多,连女人的语气和动作等等知识储备都是相当专业又高级,所以罗非要找人培训自己的话,她一定是首选。
汪苏苏听到罗非与他陈述的目的与需求后,在沙利文公寓的上空久久回荡着她尖锐的笑声,罗非也不动气,就在那看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还忍不住感叹:“你们年轻人啊,真会玩,爱情让人冲昏头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苏苏姐你到底帮不帮我啊?”
“帮!你这个忙我帮定了,我去拿些上好的货色,你等着哦。”说罢汪苏苏就进屋开始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一件非常中规中矩又显得大家闺秀的绸缎旗袍,一个假发套和一顶礼帽,还有一双女士平底鞋,看上去都是价格不菲,清新脱俗,配罗非的身价绝对没问题。
汪苏苏上下打量了一下罗非,这身材穿自己的衣服绝对没问题,甚至看这个腰围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更细一些,而罗非全身上下最违和的地方就是他的发型和胡子。头发虽然可以戴假发但至少刘海这边要改变一下,汪苏苏一狠心拿了他男人很久没用过的剃发机,三下五除二就给他修剪了一个和假发套相匹配的发型弧度,然后当她拿出那个老了生锈的剃须刀时,罗非赶紧阻止了他,一边捂住自己的胡子说:“这个!我自己来!”
谁都知道罗非真的非常在意自己的胡子,这是他的个人特色也是他的象征之一,但如果留着它穿旗袍的话,奶奶就算青光眼,白内障也会发现的,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了。罗非一边修干净自己的胡子,一边又在心底辱骂了一圈罗浮生没跑了,还好他胡子长得快,不然他一定趁那个傻子睡觉把他另外一个地方的毛剃光才解气。
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之后,汪苏苏看着自己包装出来的罗非女装造型,简直快要崇拜死自己了,顺便再次嫉妒那个比她的腰身还细了三分之一的臭男人,他这个样子要是真的变成女人了,还别说,估计也是红颜祸水啊。
“咳咳……你自己不照照镜子吗?”
“大可不必。”
“罗浮生看到你,估计今晚又要让我关窗睡觉了。”
“……”
“好了,现在我们来练一下平时的动作,还有说话的口气,你记住,尽量不要两手叉腰或者抱胸,这样很没感觉。”
“好啦,这些道理我都懂,平时我见过的大家闺秀也不在少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会了。”
“那声音呢?”
“可我就是这个喉咙啊!不然还能变声不成?”
“那你想吓死谁?老太太被你的声音一吓,厥过去了,你可别怪我啊。”
想到这里罗非又按了按一直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真是糟心,太糟心了,这要不是自己同情心泛滥,就不会答应某人来做这种事为难自己,可现在答应都答应了,他也不舍得看到罗浮生失望为难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学下去。
“你得起个别名,不能用罗非这个名字,虽然说这个名字比较中性,但一般正常人在做这种蠢事的时候,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最好还是用一个别名比较好。”
“那我叫什么好?”
“罗绮梦怎么样?听上去温柔婉约。”
“随便吧,你赶紧教我怎么说话。”罗非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整个心里都乱了套,赶紧解决了这件大事,正所谓早死早投胎,闭着眼心一横也许一切都过去了。
“你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要放慢一点,语气中要带着颤音,压着嗓子用假声轻点说话,然后再配一点肢体动作,你试试,比如我就是奶奶,你要说:你好~奶奶,我是绮梦呀~”
罗非听到这个做作的声音,差点想吐,他怎么可能学得会这样说话的方式,简直比杀了他还难熬,可他还是试着学汪苏苏的语调,尽量让自己不要太ooc,第一次发出了:“奶奶~你好,我叫罗绮梦。”
正在这个时候,做完事的罗浮生下班回家,看自己房里没人,左顾右盼也找不到罗非,疑惑之间又听到房东汪太太的房门不仅没关,动静还挺大,他只是试探一般推开门走进去,就听到那个声音加上熟悉的背影,虽然穿着旗袍但罗浮生觉得自己不会认错的,这是属于他的“小腰精”没错了。
罗非听到动静也转过头去,突如其来的一个对视让他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这惊慌程度不亚于捉奸在床的羞耻感,他说不出话来,可比他更呆若木鸡的还是对面那个人,他不仅张大了自己的O型嘴合不拢外,没过几秒竟然特别没出息的流下了鼻血,止也止不住的那种,罗非只好把他带回自己家处理。
告别汪苏苏的时候,罗浮生回头向她表示感谢,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但汪苏苏仿佛会读心一样,她分明感应到罗浮生在说:“太正点了,我可以!谢谢太太,我射了。”
那天流完鼻血的罗浮生当然没有放过“罗绮梦”,要了他一遍又一遍,差点让罗绮梦恍惚间叫起了奶奶,罗浮生感觉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绮梦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03
终于到了和奶奶约定的时间,罗非怕被人发现自己扮女装,用大衣和纱巾把自己整个包住,直接上了车,在车上两个人都因为紧张,相对无语,罗浮生更因为担心,连手汗都出来了。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了奶奶在东江邻郊的家,奶奶平时一个人住,身体也不是很好,已经很难走动了,经常需要靠邻居们照顾,自从找到奶奶后罗浮生本想接她去东江城里生活,但被拒绝了。
罗浮生拉着罗非的手走了进去,发现奶奶躺在床上正在休息但没有睡着,“奶奶,我们来了!”奶奶发现自己的乖孙子来了,赶紧试图坐起来,罗浮生把她扶好,后面还体贴的把枕头垫在后背,奶奶看着眼前的这位“孙媳妇”,因为眼睛不好也看不清,但是身材姣好,五官也很清秀,举止又很大家闺秀,除了长得实在太高了一点以外,几乎完美,自然高兴地合不融嘴。
“浮生啊,这就是我的孙媳妇没错吧,长得真漂亮呀。”
“是是,罗......非.....绮梦啊,快和奶奶打招呼。”
“奶奶好,我叫罗绮梦。”
“哎哎哎,你好,你喉咙不舒服呀,听上去哑哑的。”
“啊....对,奶奶,他最近感冒了,而且他留洋回来的,中文不是特别好,奶奶你让他休息休息,我和你唠嗑好不好?”
罗浮生吓出一头冷汗,要说罗非扮女装问题确实不大,别说眼睛不好的奶奶,就连他看到第一眼都差点认了这个美女,但是声音是没办法骗人的,男人的声音怎么装也没办法完全学得像女人,只好让他少说话才不会露出破绽。
“奶奶,我们今天拿来了许多补品,我也给隔壁那几户人家都分了一点,感谢他们照顾你。”
“我的乖孩子,辛苦你了,你还是那么善良。”
“奶奶, 你就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个,绮梦是不是?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奶奶.......”
“不用她说,听我说就可以了。”
罗非看着奶奶望向他的眼神有一些湿润也有一些期盼,自然不能违背老人的心意,现在也顾不上穿帮不穿帮了,自然地坐到了奶奶的床头,“好啊,奶奶。”
“绮梦啊,谢谢你能选择和我们浮生在一起,谢谢你愿意这辈子陪着他照顾他。”奶奶握着罗非的手,也没有在意他的手根本不像个女人那么纤细嫩滑,“我们浮生从小就很苦,他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抚养到他七岁,他爸爸好不容易在东江闯出了名堂把他接过去抚养,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被下放到农村又赶上战争和瘟疫,一直联系不到这孩子,我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他从小就很善良,以前因为自己养的一只鸡被我们杀了吃都哭了一个星期不和我说话,我知道他今后一定会对自己的爱人很好,因为他心里都是个很温暖的人。”
“是呀奶奶,他对我很好。”
“不过他脾气有时候很急,小时候心爱的玩具不见了,或者坏了,他都会很难过很生气,心情不好就发脾气,过了一会就自己好了,你也辛苦了多担待,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过来告诉奶奶,我帮你拿鸡毛掸子打他好不好?”
“好的,奶奶。”罗非一下子就笑出声,因为他脑袋里突然有罗浮生被奶奶用鸡毛掸子追着打的画面,生动又立体。
“来,你把手给我,这是我们罗家传给媳妇的戒指,奶奶知道现在是新社会了,你们和我们以前不一样了,奶奶也不需要什么大胖孙子,只要你们好好的,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一辈子好好走下去,可以吗?”奶奶拿出一只款式很古旧的红色宝石戒指,虽然它没什么光泽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传家宝,罗非也不在乎奶奶会不会看出来自己的手是个男人的骨架,他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很想要这个戒指,仿佛这样他就得到了罗家的承认,他就可以和罗浮生一辈子走下去。
没想到的是,这个戒指虽然是女款,但是和罗非无名指正好吻合,戴上去毫不费力,甚至可以称得上完美,罗非和罗浮生对望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眼里都泛着泪花,他们本以为会变成一场笑话的会面,竟然是这样的温馨感动。
在回去的车上,罗非已经卸下了“罗绮梦”的装备和妆容,穿上了平时的长款大衣,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但是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那个红宝石戒指还在他的无名指上闪耀着它暗淡的光泽,但是在罗非心里它就是个宝物。罗浮生也没想到今天罗非会这么配合他,甚至超乎了他想象的温暖,他一直知道罗非对他很好,但是现在看来,这份深情远不止这些,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用冷冰冰的语气掩盖住了那些温暖而已。
“罗非,谢谢你,把我奶奶哄得这么开心。”
“我没有哄她,我是真心的。”
“罗非.....”
“浮生,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不会再让你过以前那种生活,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家。”
“非非,我爱你。”
“我也爱你,浮生,不过......”
“什么?”
“要不明年过年,你扮女装去我家过年好不好?我也有个奶奶,眼睛也不太好,没事的,你长得这么好看,眼睛这么大睫毛这么长,一定没问题。”
“咳咳咳......我,我是攻也,我怎么能......”
“......”
“那……好......吧......”
罗浮生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但这又如何呢,反正他已经有家了,是他与罗非两个人用爱与信任,建造的温暖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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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源来自这张图,(来源见logo,不妥删)哈哈哈哈就很可爱很好笑,虽然文章不太搭得上龙抬头,但这张图很点题就对了……
*反正生生爱非非,非非宠生生,生非无限好,希望大家能喜欢呀,多给我评论反馈,爱你们!
*最后惯例我cp@诱诱依旧不会飞
[哪吒之魔童降世|哪吒/敖丙]莲见龙华(全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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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之魔童降世|哪吒/敖丙]莲见龙华
原作剧情向续篇推衍,龙族线、姜申线(?)交给官方,魔灵的感情线交给我。
一、莲花化身
“哪吒哪吒,看看这个怎么样,为师最新的得意之作——穿越朝歌城!”
“这么老土有什么好玩儿的啊,”哪吒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翻着白眼向太乙真人摊出一只手,“笔给我,我来画。”
太乙真人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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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之魔童降世|哪吒/敖丙]莲见龙华
原作剧情向续篇推衍,龙族线、姜申线(?)交给官方,魔灵的感情线交给我。
一、莲花化身
“哪吒哪吒,看看这个怎么样,为师最新的得意之作——穿越朝歌城!”
“这么老土有什么好玩儿的啊,”哪吒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翻着白眼向太乙真人摊出一只手,“笔给我,我来画。”
太乙真人赶紧把笔收起来,“莫法,这个不阔以。”
哪吒嫌弃地一撇嘴,“反正我现在又没有肉身,出不了这山河社稷图,你不用再怕我偷溜出去。”
他见敖丙在一旁闭目打坐,便跑过去抓了他肩膀摇晃,“敖丙,别用功啦,陪我玩一会。”
敖丙睁眼,站了起来,“好,我们玩什么?”
“穿越朝歌城!”
敖丙不解,“你不是说太土了,不好玩吗。”
哪吒冲他乐,“原来你在听啊。”他灵活地跳到敖丙肩头,左手熟络地勾住对方脖子,“这要看和谁一起,和你玩就不会觉得无聊啦。”
他从来没有见敖丙笑过,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此时因为自己的话而心情晴朗。那是当然的,别看这小龙的人形是个漂亮的公子哥,可其实跟自己一样,都才只有三岁呀,不可能不喜欢这种紧张刺激的大冒险。
一旁的太乙真人刚听哪吒说到“没有肉身”,正在猛拍脑瓜,“差点忘记了,今天是第七七四十九天,哪吒呀,你——咦,人嘞?”
他鼓着肚子原地转了一圈,没见哪吒跟敖丙,只见到了李靖夫妇,二人一同向他抱拳行礼,“仙长。”李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刚看到小儿跟那条小龙往那个方向去了。”正是“穿越朝歌城”的位置所在。
太乙真人笑着骂了句,“臭小子,就晓得你会喜欢。”
殷夫人道,“吒儿这段日子在山河社稷图内养伤,多亏仙长的照顾了。”
太乙真人摆摆手,“哪吒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我早就当他是徒弟,说啥子照顾不照顾地,太见外。”
李靖道,“仙长曾说,过七七四十九日,就赐哪吒化身一具,因此我夫妇二人一早前来,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
“嗯,确实如此,他的魂魄在天劫中受损,用我的金丹养了这些天,已都好了。”
李靖夫妇对视一眼,脸上均见喜色。“一切有劳仙长。”
小半个时辰过后,哪吒哼着小曲,双手插在裤腰里,一蹦一跳地回来了。敖丙跟在他身旁,微微喘着气。
“真好玩,尤其是打狐狸精那段,太过瘾了!敖丙,你觉得呢?”
“嗯……嗯,不过,同为妖族,我觉得——”
哪吒不满地嚷嚷,“什么啊,你连那么坏的狐狸精都要同情吗?”
正说着,他见父母向他招手示意,便拉着敖丙的手飞奔过去,高高兴兴地叫了爹娘。他对父亲的成见既解,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殷夫人弯下腰,疼爱地摸了摸哪吒的脑袋,说道,“真乖。”
哪吒眼尖,看到地上摊着荷花荷叶,好奇心起,问,“这是什么?”伸手就要去捡。
太乙真人连忙拦住他,“莫动!那个是为师给你准备滴。”
“给我的?什么玩意儿?”
“这是我乾元山五莲池里头千年不落滴荷花,如今专门摘来,作为你滴化身。”
当日魔丸与灵珠合力渡天劫,肉身灰飞烟灭,幸而太乙真人用宝莲护住二枚魂魄,随后将他们安置在这山河社稷图内休养。七七四十九天期满,魂魄复原,便能借天地之间的灵物化身显性,与常人无异。
哪吒低头打量那花叶,“那是不是得先拼成人形啊?”
太乙真人大急,“说了莫动!”
敖丙在一旁帮忙解释,“这荷花瓣跟荷叶都是按‘三才’铺就,也就是天、地、人,每一处摆放都有讲究,不能乱拼。”
哪吒拖长声音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倘若是太乙真人的说教,他多半听不进去,还要故意抬杠,但敖丙说话他就肯听,也不胡闹了。
太乙真人松了口气,对敖丙不由得另眼相看,“没想到我那豹子师弟,还真教了你不少。”
敖丙低头,“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之恩,小龙莫不敢忘。”
哪吒插嘴,“有了化身之后会怎么样啊?”
太乙真人说道,“这还用问嘛,有了身体,就能到外面去,不用一直被困在这里啦。”
哪吒不假思索地问,“那敖丙怎么办?”
太乙真人一愣,说,“那当然也——”
敖丙却道,“我辜负了全族,哪里还有颜面活在世上。蒙师伯发善心收留在此,已经愧不敢当了。”
他们两个这些天待在一起,无话不谈,因此敖丙的事,哪吒早已都听其一一托出。他不愿见好友内心受这种痛苦折磨,可终究年幼,想不出什么体贴宽慰的话语,也不知该怎么开解他才好,只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失去肉身的,要是我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就太不够朋友了。”
太乙真人忍不住出声提醒,“哪吒,时辰到了,有话等一哈再说。”
他祭出金丹,清了清嗓子,说道,“起!”
霎时天降一道金光,将哪吒的魂魄拘于半空,地上重重花瓣随之无风而起,荷叶梗儿折成的三百骨节咯咯作响。
哪吒注视着敖丙,说道,“无论你是死是活,是妖是神,都是我哪吒今生唯一的朋友。你选什么我都认,你不想要的,那就不要好了。只是你要答应我:什么都可以舍弃,但绝不可以舍弃自己。”说罢,周围光华大盛,将他完全罩住,什么也看不到了。
敖丙嘴唇微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过片刻工夫,金光之中一道身影直冲云霄,黑发红衣,双目亮如星芒,英俊的脸上露出自信的,豪气的笑容,“怎么样?”
太乙一扬袖,将混天绫与火尖枪向他抛去,哪吒银枪在手,红绫飒飒,腕佩乾坤金圈,脚踏风火二轮,如神祇一般傲然而立。
殷夫人见了,眼泪当时便簌簌而下,“是我的好孩子,是我的吒儿回来了。”她心情激动,脚下不稳,李靖连忙伸手相扶,虎目中也是热泪满盈,喃喃道,“多谢仙长恩德。”太乙真人乐呵呵地直摸肚子,觉得这一刻比自己被师父提名十二金仙候选还要有成就感。
敖丙怔怔地望着哪吒,觉得眼前的他陌生又熟悉。古莲花的清气濯净了魔丸自前世带来的暴戾之性,让哪吒身上看起来少了肃杀血腥之气,令人心生亲近之意。
哪吒脚登风火轮,来到敖丙面前,说道,“刚才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吗,要答应我啊。”
“嗯。”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敖丙想了想,道,“暂时在这山河社稷图里继续修行。”
哪吒热情邀请他,“一直待在这儿也没意思,不如干脆住我家去吧,反正在宝莲里也可以修行,我还能带你四处逛逛。”
太乙真人听哪吒在那自说自话,赶紧说,“莫法,那个宝莲不是我滴,过两天要还给师父滴。”
哪吒转过身,说道,“借给你,当然就归你支配了啊,师父。”
太乙真人还是头回听哪吒管自己叫“师父”,美得都找不着北了,“你这娃儿……简直拿你莫得办法,算了,暂时借你用吧,可千万莫弄坏了啊。”
恶趣味番外小剧场(1)
敖丙:哪吒,我明白了。
哪吒:明白什么了?
敖丙:为什么个子矮的人喜欢冲天发型——这样能显得个高。
哪吒:……我这不是冲天发型,是真气充盈导致!头发还是软的!不信你摸!……敖丙,其实你就是想找借口摸我的头发对不对?
二、龙鳞战车
次日午时,李府焚香设案,铺毡结彩,哪吒向太乙真人叩拜,自此正式归于阐教,为玉虚宫元始天尊门下第三代弟子。
他虽历了天劫,但多亏太乙真人与敖丙舍生忘死地助援,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哪吒至此方得“天外有天”的感悟,心服口服地拜师学艺。
他原先就跟太乙真人修习了两载寒暑,根基扎实,如今在山河社稷图内练功时有敖丙相陪,进步一日千里,也不用师父和亲爹再监督,自己就练得欢。
哪吒敖丙两人师出同门,修行路子一样,又都是天生的灵性,一点就通。哪吒的莲花化身比肉身凡胎轻盈许多,而韧性极强,更合道教法门。
某日他练了一个多时辰的枪法,躺在草地上小憩。迷迷糊糊地,叼在嘴里的细长青草被人抽去,哪吒睁眼,见敖丙手提一对转轮站在他身旁,说道,“尽顾着练枪,风火轮都扔在河边不要了。”此物只当哪吒双足登上才现风火之势,在平时就只是两个质地刚硬的圆轮,与寻常兵器一样收纳。
哪吒随意一挥手,“没事,反正这里只有我和你,又不会被谁捡走。”他眼珠一转,“对了敖丙,师父说这宝贝通灵,因人而异,在师父那儿是猪,到我手上是轮,不知你用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敖丙说道,“这是非同一般的宝物,我怎么能随便使用。”
哪吒爽气地说,“我借给你啊。”
“还是不妥……”
哪吒在敖丙背后一拍,“哪有什么不妥?妥得很!快快,别磨蹭。”
敖丙磨不过他,只得以元神运起功来。那风火轮似活了一般,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变化为一辆银白色战车,车底装有两排冰刀,外身遍布龙鳞饰纹,威风凛凛。
哪吒看得眼睛都直了,十分羡慕,“这么气派,不愧是龙的坐骑!”
那战车载了敖丙往前冲去,哪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带上我一起!”
战车不大,勉强够他们两人并立其中,哪吒从衣兜里摸出从师父那里顺来的笔,挥笔写意,横空画出直连天穹的寒冰道,锋利的冰刀划过,碎冰飞溅,龙鳞战车时而穿过山岭险峰,时而在空中翻腾倒转,两人眼睛都睁不开了,手拉着手哇哇大叫。
翻过了十八座山头,战车终于在哪吒上个月绘就的一只巨型蘑菇顶上停步,哪吒赶紧收回宝物,金霞一闪,又变成焰腾腾的风火轮了。
他见敖丙一副头昏脚软的样子,伸出双臂接住对方,“怎么,这点小刺激都经不住呀。”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叫得比小龙还声嘶力竭。
敖丙额头抵在哪吒肩上,闷声说,“我可能晕车。”
哪吒在风火轮上搂住他的肩膀,“晕车?那怎么办,你走不了路,也没法用龙身飞回去了吧。”
敖丙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哪吒拍拍衣服兜,想到刚才练功时把宝莲落下了,还是得尽快返回,好让敖丙在宝莲里面休息调养。
“没办法,只能我背你回去了。”说罢,他轻舒混天绫,将敖丙卷起,负到背上,红绫两梢还自动在哪吒腰里缠了个蝴蝶结。
他扭过头叮嘱晕车的小龙,“抱紧我脖子啊,你太轻了,一点分量也没有,我怕半路把你掉下去找不着,那就更麻烦了。”
敖丙额头上的幼角无意识地蹭过哪吒的脖子,让他觉得怪痒痒地。只听敖丙在自己耳朵旁低声问,“我很麻烦吗。”
哪吒笑着说,“我成天精力过剩,盼你多麻烦我一些才好呢。”他登上风火轮,山间风潮如鸣,依稀听到敖丙说,“我没交过别的朋友,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和朋友相处。”
“嗯……其实我也不大清楚这个。总之,你别常把‘欠人情’、‘还人情’这种话挂在嘴边就是了,这不是朋友间需要放在心上的事。”
“是吗?”
“我骗你做什么!”
哪吒怀揣宝莲,从山河社稷图里出来,正是他自己的卧房。外面的院落里传来母亲与下人的谈话声,还见那人双手接过一个钱袋,又鞠躬又合掌,千恩万谢地走了。
哪吒从窗户口探出头去,扬声问,“娘,怎么了,刚才那老伯问你借钱吗?”
殷夫人见爱子“出关”,眉开眼笑地迎上去,“吒儿啊,我听家里几个佣人说,关里的老百姓最近在筹钱盖一间什么道观,还是寺庙的。我想着你从前老是东拆西拆,给人家惹事,就也捐了些私房钱,当给你积德了。”
哪吒嘟囔,“我早就不干那种幼稚的事了。”
殷夫人一脸母爱泛滥的表情,“对对,你现在呀,乖得娘亲都不敢相信,干脆给你改名叫李乖吒算了。”
哪吒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什么跟什么啊。”他回房翻箱倒柜,收拾了些碎银两,用手帕包了,给母亲送去,“喏。”
殷夫人奇道,“这不是前阵子娘给你上街玩耍花用的吗,怎么又给我送回来了?”
这事说来丢人,哪吒宁死也不会说——他从前溜去外头,百姓见他就躲,看中什么玩具糕饼,也没人敢问他要钱;如今光明正大地外出,原先那些人见着他,又个个当他神仙菩萨似的,要什么给什么,还是没人问他要钱。换而言之,李总兵家三公子长到这么大,一直过着这种有钱也没地方花的日子。
他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家里有私房钱的又不止你一个。行了,我回去练功了。”
哪吒回到自己房里,开启宝莲,敖丙正在里面打坐。这时他魂魄的模样只是一个三寸小人,周身裹着浅蓝色的光芒。他百无聊赖地伸指去戳敖丙,敖丙一惊,跳起来就躲,可是宝莲里不过方寸之地,又能躲哪里去,哪吒得意地坏笑,这里戳一下,那里戳一下,敖丙伸手抵挡,说,“你别闹我了。”
哪吒这才罢休,说,“我哪有闹你,明明是关心你,看看你晕车的症状好些没有。”
见哪吒总算收手,敖丙松了口气,“是这样啊。”想了想,又说,“骗人。”
“保证没有!”
敖丙不与他多争执,只说,“我已经都恢复了,没事了。”
哪吒下巴枕着胳膊,半趴在桌上,对着宝莲里的三寸敖丙说,“那就好。”
“哪吒。”
“嗯?”
“你很善良。”
哪吒龇牙咧嘴,倒抽冷气,“怎么突然这么肉麻?真受不了!”
敖丙说道,“那些人以前怕你,骂你,你不记恨,还救他们的命,现在又给他们钱。换做是我,恐怕没法像你这么心胸豁达。”
“你这意思,该不会在埋怨我那时候跟你打架,坏了你拯救族人的大计划吧。”
“怎么会,当日要不是有你拦着,我大概真要血洗陈塘关,闯下无可挽回的弥天大祸了。对你,我只有感激。”
哪吒很开心,“所以我戳你,你也不生气呀。”
敖丙老实答道,“还是有一点气的。”随即又马上补充,“不过只有一点。”
恶趣味番外小剧场(2)
敖丙:哪吒,你怕不怕痒?
哪吒:腰里有点怕,脚底心不怕。不信你用那狗尾巴草挠我试试。
敖丙:真是这样!为什么?
哪吒:我每天登那风火轮,脚底早就磨出茧子来啦。
敖丙:那多难受啊,我送你一双厚底靴吧。
哪吒:没用的,一会儿就被那火烧干净了。
敖丙:我送你南瞻部洲产的犀牛皮靴,特别好,防水火。
哪吒:你这小龙真固执,非要我说实话才行吗?
敖丙:什么?
哪吒:你不觉得光着脚踏在风火轮上才好看吗?显得霸气又野性啊!
敖丙:……
三、龙蛇相遇
“徒儿,快出来。”太乙真人的脑袋探进山河社稷图中,胖乎乎的身子挂在外头。
“什么事?我今儿的早课还没完成,等一会吧。”哪吒在太乙真人面前挥舞火尖枪,左刺右突,“师父你看我这一招练得怎么样?”
“师父等会再好好看你练,你爹娘这会在陈塘关外被妖怪困住了,你现在去把他们救出来。”
“什么?!好猖狂的妖怪,我去会一会!”哪吒听了又急又怒,挂念父母安危,立时就要往外冲,太乙真人大叫,“宝莲,把宝莲带着!”
“带上宝莲?”
太乙真人示意敖丙进入宝莲中,随后将之递给哪吒,“你们两个娃儿一起去。”哪吒下意识地接过,不解地看着师父。
“有敖丙在,他的灵珠之气就能抑制魔丸的暴走。徒儿,你不用顾虑什么,尽管上吧。”太乙真人说罢,给了哪吒一个豹皮囊,让他把宝莲收入其中。
哪吒将豹皮囊悬在腰际,轻轻拍了一拍,说道,“敖丙,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有多帅!”
敖丙在宝莲中说道,“好,我看着。”
哪吒辞别师父,脚登风火轮,破风而去。以这副莲花化身在山河社稷图内苦修十二年,究竟为了什么,修道,救人,还是自保,哪吒从未深究过。可他知道,如果不练就一身本领,万事都只是空谈。
“我命由我不由天”,惟有强者才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陈塘关外是一片荒蛮山峦,民间俗称“野马岭”,是百妖滋生之地。哪吒幼时虽然经常溜出去玩,但也从未到过关外。倒不是因为年纪小,害怕那些个妖魔鬼怪,而是他——不认得出关的路。
他心头暗自庆幸,还好有风火轮,自己可以在半空中俯瞰地貌,不至于偏了方向。要是在地面上穿街过巷,还不知要拐到什么地方去。迷路事小,耽搁时辰救人事大。
不一会工夫,哪吒已至城门。城楼上但见旗帜不见父母,哪吒更觉心焦,叫道,“李靖夫妇人在哪里?”
守关将士见来者俊颜星目,手持火尖枪,混天绫护绕周身,风火轮金霞万丈,清气萦绕,战意沸腾,都道是仙人临凡,纷纷叩拜,“求仙师留步,救救我们总兵大人。”
哪吒下了风火轮,径直走到众人跟前,自报家门道,“我是李哪吒。”
官兵们诚惶诚恐地抬起头来看,果然是总兵家的三公子,一时间欢声雷动,“是三公子,三公子来了!这下有救了!”
“听说爹娘被困关外,他们去往哪个方向了?”
副总兵指路道,“总兵大人和夫人各自带兵,分两路包抄妖怪,总兵大人在东南面,夫人在西面。”
哪吒沉默片刻,问,“东南是左面还是右面?”
他腰间的豹皮囊微动,敖丙从宝莲中传音,“我会分东西南北,我给你指路。”哪吒隔着袋子捏了宝莲一把,示意他别说话。
辨明方向后,哪吒又问他们知不知道妖怪的底细。他深知双亲的武功修为都不弱,二人镇守陈塘关二十年,从未有过差池,这次竟然遇上难关,可见那妖怪有些来历。
他心中有些懊恼,倘若自己早些学成,就能多为爹娘分忧了。
副总兵说道,“那妖怪是一条千尺巨蛇,不知从什么地方爬来,力大无穷,这两天已吞了我们不少弟兄。”
哪吒登上风火轮,红绫烈烈,“既然有千尺之长,那就好找了。你们严守城门,我这就去把所有人都带回来。”
“三公子,你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毕竟孤身一人,此去千万小心啊。”
哪吒笑道,“我可不是孤身一人。”
他出了关一路往前,边赶路边找寻父母等人及妖怪的行踪。野马岭上飞鸟不至,四下里静得出奇,令人发毛。
哪吒小声说道,“我好像感觉到妖气,是不是快到了。”
敖丙传音道,“我也有所感应……而且是很奇怪的感应。”
“什么?”
“总觉得那气息有几分熟悉。”
“难不成你认识?”
敖丙在宝莲里连连摆手,想到哪吒此刻看不见,手臂又放了下来,说,“我不认识蛇族,何况我也是头一回来这儿。”
“嗯,说得也是。那我们去瞧瞧究竟吧。”哪吒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火尖枪,语气跃跃欲试。他在山河社稷图里交战的对手,都是师父变化出来的虚像。真刀真枪的实战,就只有当年与敖丙对决那一回。说到底,这将是他首次迎战真正的“劲敌”。
哪吒继承了混元珠的狠戾好战,如今虽是莲花化身,但骨子里还残存着魔丸天性,敌手愈强,他就愈兴奋,恨不能马上一战。
越往前走,妖氛越重,哪吒脚下渐能感觉到土地的震动。他登上风火轮,居高临下察看,果然见不远处有一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狰狞之极。
那巨蟒的旁边有一个山坳,看它几番尝试挤进去而不得的架势,多半幸存的官兵都躲在那儿。
哪吒毫不迟疑地祭出混天绫,长绫紧紧卷住蛇头,把它往反方向拽。
那蛇骤然遇袭,发力挣扎,长长的蛇尾左右扫荡,山石俱成齑粉。然而它越是挣扎,混天绫收束得越紧,硬是将它拖离那处山坳。
哪吒在半空中朗声叫道,“里面的人快出来,速速撤回关内!”他低头见一队约五六十人从山坳中撤出,往陈塘关方向奔去。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殷夫人,她望着爱子,喜极含泪道,“吒儿,想不到是你来救我们,我的乖孩子这么有出息了!”
哪吒正想跟她打听父亲的下落,稍稍分了一下心,不料那巨蛇平地里腾空而起,向哪吒袭来。哪吒吓了一跳,召回混天绫,挥枪相向。
那巨蛇口吐人言,“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身上有龙族气息?”
哪吒说道,“你这蛇怪倒也见多识广,还辨得出龙族。”
“不对,你身上还有荷花的清圣之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就喜欢没事在荷花池里养龙,碍你什么了?”哪吒挺枪直刺,哪知巨蛇虽然身量庞大,动作却分外灵活,双方你来我往,转眼在空中交战百余回合。
那蛇忽然说,“我感应到了,这里有一枚龙族子弟的魂魄。这魂魄的气息,与东海敖光极为相似,多半是他的子嗣。小子,我说得对吗?”
哪吒反问,“你跟那敖光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一母同胞的姊妹。”
哪吒与敖丙都大吃了一惊,哪吒连连追问,“什么?难道你也是龙族?你叫什么名字?”
那蛇说道,“我早已舍弃了龙族的身份和名字,现在我单名一个‘腾’字。(1)”
哪吒心道,她的话说不定有几分真实,要不然的话,这世上哪有能飞的蛇?又传音给敖丙,“真是你们家亲戚?你认识她吗?”
敖丙回复他,“我不清楚,父王从未跟我提过,但我的确能从她身上感应到同类的气息。”
腾蛇又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遇到昔日同族了,可以让我见一见这位晚辈吗?”
敖丙对哪吒说道,“我想见她。”
哪吒不同意,“你身份特殊,不方便在外人跟前露面。”
敖丙说道,“她不算‘外人’,很有可能是我的姑母。”
哪吒叹了口气,“好。”他从豹皮囊中取出宝莲,托在手中。莲花瓣开启,显现出敖丙的魂魄。
敖丙恭谨地行了一礼,“晚辈敖丙,是东海三子。”
腾蛇问他,“孩子,你的肉身怎么了?”
“十二年前,被雷电毁去。”
腾蛇惊讶道,“龙族行云布雨,驱雷掣电,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强的天劫,连龙身都承受不了。”她低下头,靠近宝莲,喃喃道,“好可怜的孩子。”
哪吒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腾蛇张口抽气,宝莲脱手,须臾被一股腥邪之风卷入腾蛇口中。
腾蛇吞了宝莲,还煞有介事地伸出分叉长舌来舔了舔,“有了这精纯的龙魂,我又可补益不少,多谢你特意送上门来。”
眼前突变令哪吒怒不可遏,全身真气充盈,腕上的乾坤圈骤然开裂,额前红印放光,墨发披散,现出魔丸本相。此时天地无光,万兽齐喑,强烈的肃杀之意在凛风里激荡。
“把敖丙,还给我!”
恶趣味番外小剧场(3)
敖丙:你这个暴脾气!
哪吒:你这个大冰坨!
敖丙:你这个冲动鬼!
哪吒:你这个木头脸!
敖丙:你……你这个红烧狮子头!
哪吒:什么!我娘把这都告诉你了?!好啊,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我更生气了!
注(1)腾蛇:《山海经》中异兽,无足无翅而飞。龙族血脉云云为作者附会,并无依据。
四、一体同心
腾蛇此前托大,只道他是个修道少年,年纪轻轻,再怎么天资聪敏,修为根基也是有限,因此才使计吞了龙魂。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杀气令她吃惊不小,心知对方绝非泛泛,自己有些轻敌了。
哪吒缓缓逼近,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把敖丙还给我。”此时的他已完全被魔丸的杀性控制,陷入极致的狂暴中,没有任何逻辑与理性可言,脑海中仅余一个念头:杀掉这条蛇,夺回敖丙。
腾蛇在空中辗转腾挪,火尖枪势如万丈怒潮,战况与刚才不可同日而语。先前是为退敌,而这一次哪吒存了必杀之念,不惜一切代价要取她性命,没有任何饶恕的余地。
不多时,腾蛇身上已有多处受创,鲜血滴落,草木俱都枯死。她喘着粗气说,“你这小儿不简单,姓甚名谁?”她刚才故意让哪吒刺中,为的是让对方染上自己剧毒的血液,毒发而死。可哪吒毫不在意,压根没有受到影响,那无情暴戾的魔神之姿,连腾蛇见了也不由心惊胆战。
外界诸般声音都入不了哪吒耳中,他仿佛一个只知杀戮的意识体,所有的感官,所有的行动都只效忠于一个目的:只有当对手灰飞烟灭,他才会停手。
腾蛇终于省悟,“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犯下一千七百杀戒的混元珠转世,难怪有如此恐怖的杀性。”
哪吒浑身浴血,英俊的面容显露出一丝扭曲,有种残忍的狰狞,他用锐利的枪尖挑开腾蛇的皮肤和喉管,右手伸入,生生将宝莲掏了出来。
瞬息间,宝莲放出万道光华,莲花瓣次第开启,哪吒只觉得一道力量醇净的光注入身体,就仿佛被什么人扑了个满怀。他猝不及防地仰面摔倒在地,毒血淋漓的手松开,宝莲也随之滚落到一旁去了。
“哪吒,哪吒。”
哪吒睁开眼,明明听到了敖丙的声音,却不见人。
“敖丙,你在哪儿,没事吧?”
“我不要紧。我的魂魄暂时到了你的身体里。”
“啊!真的?!”哪吒本能地伸手摸自己的头脸身躯,只听敖丙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用灵珠之气让你平静下来。你刚刚又入了魔,让我好一通担心。”
哪吒伸出右手,乾坤圈回到他的腕子上,“铮”地一声轻响。他叹气道,“本来说好让你看我有多帅的,谁知却让你看到我杀红了眼的样子。”
“你说过,朋友之间不需要在意这个。况且你是为了我才失控的,所以我觉得,很帅。”
“敖丙,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什么时候教教我,我也想像你这样,一句话就让人心里面高兴得不得了。”
敖丙认真地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魔丸一旦暴走,看似威能奇大,实则是透支自身的体力。方才一场恶战令哪吒骨软筋麻,疲惫不堪,这会儿躺在地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静下心来,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另一个灵魂,安宁,冷静,如冰山上万年未染纤尘的晶石,与自己截然不同。可是,这种感觉又是那样亲切,好像彼此本就该交融于同一具躯壳,永不分离。
哪吒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认识到这个事实,他和敖丙,前世是一体同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灵珠将理智赋予给魔丸;而魔丸,能够带给灵珠更强大的力量。
彼此认定的,今生唯一的朋友,其实就是自己。
“敖丙,你还想和你的姑母说话吗?她已经被我重伤,没有能力再打你主意了。”哪吒把眼一闭,手脚一摊,打着哈欠道,“所以你就借用我的身体和她聊聊吧,我好累,要睡一会儿。”
敖丙急道,“你别睡啊,我驱控不了你的身体。”
“什么,为什么啊。”
“你这是莲花化身,不是肉身,我不会用……”
“你这小龙,真是的,”哪吒没辙,只得挣扎着坐起来,给敖丙当牵线木偶和传声筒。
他没好气地冲腾蛇嚷道,“喂,你到底是龙是蛇?”
腾蛇道,“你们想必知道,当年龙族捉拿魔物,后来遭天界算计,将全族锁在海底,以龙力镇压那些魔物的事吧。”
“知道。”
“那时候,我年轻气盛,不甘心束手就擒,要长兄敖光带头反抗。可他不听我的,反而说我不顾大局。我一气之下退鳞去角,变作一条蛇,离开了龙族。”
“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吃敖丙?”
“我放弃了龙族的身份,自此龙魂残缺不全,无法修炼成人形,更不能得道升仙。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炼化同族魂魄,修补好我的龙魂。”
哪吒哼了一声,“看来我还真没打错你。”
敖丙却道,“我的父王和同族在那样凄苦的海龙宫里待了几千几万年,忍受不了那样的苦楚,想要放弃,也在情理之中。哪吒,你不也曾说,要自己做出选择吗?在我看来,无论是谁,只要对过去所做的选择不后悔就好。”
“你还说我豁达,我看你才是,对伤害了自己的人还这样有同情心。”
“有很多事我以前理解不了,是认识你之后才豁然开朗的。”
虽然看不到敖丙的表情,但哪吒就是坚信,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
要是有一天,能够亲眼看到那条小龙露出真心的笑容,那该有多好。
哪吒没有再对腾蛇下狠手,但是要求对方离开野马岭,从今往后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再伤人命。
敖丙抽身回到宝莲,两枚魂魄自同一躯壳中分离的刹那,四目交接,彼此心头都有种莫名的怅然失落。
哪吒说道,“我两条腿都没力气了,在风火轮上肯定站不稳,没走多远就会摔个嘴啃泥。唉,这个时候就羡慕飞猪的好处了。”
“反正也不着急,你就在这里多歇息一会儿吧。”
哪吒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摊成一张葱油大饼的模样,夸张地唉声叹气,“不知道爹娘看我不回家,会不会来接我……就算雇一辆牛车来也好啊……”
敖丙说道,“你不是刚刚才说过,要保持帅气的样子吗,怎么一下子就泄劲了。”
哪吒晃晃光脚丫,懒散地说,“一天能帅上一炷香的工夫就不错了,十二个时辰从早帅到晚,搁谁身上受得了啊,太累人了。”
这个样子的哪吒,或许不是他想要自己见证的“帅气”,但是,非常可爱。这句话,敖丙没有说出来——这是一向坦诚的他,藏在心里的第一句话。
哪吒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忽然听到风里传来呼唤声,有叫“吒儿”的,有叫“三公子”的,此起彼伏,隐约还有马蹄嘚嘚的声响。
“可算放心了。”哪吒搂着宝莲,嘴里念念有词,吟道,“亲妈就是好,孩儿乐陶陶。今天先睡饱,明日再降妖。”
恶趣味番外小剧场(4)
哪吒: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已经连你给我生的龙崽子名儿都想好了,你听着啊——香香荷花龙,清水莲子龙,蜜汁糖藕龙,荷叶包鸡——哎,你上哪儿去?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敖丙:不是,我饿了。
五、英雄凯旋
殷夫人脱了困,回到陈塘关,不久见丈夫也率众无恙而归。夫妻俩问起各自情形,原来李靖等人欲从后方包抄,惜因力量悬殊不敌,折了不少人。待要撤退,那腾蛇的长尾将山脚下的河道堵住,李靖等人无处可避。正在士卒仓惶之时,那蛇腾空而起,不知去向,众人不敢延误时机,当即全速撤回关内。
到此时,李靖方知是哪吒前来搭救,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挂念。清点完这一役的伤亡人数,重新整顿了守备,见哪吒还不回来,就要带人马去接应他。殷夫人说陈塘关不能群龙无首,让丈夫留下安定人心,自己亲去。
一路寻过去,见哪吒半躺在一棵大树底下,把那宝莲稳稳当当地搁在肚皮上,正跟敖丙两人唧唧咯咯地说话。
“吒儿,你怎么待在这里不回呀,爹娘都担心死了。”
哪吒哪好意思说自己累得走不动路,若无其事地坐起身来,问,“我爹没事?”
“嗯,他好得很。我夸了你许多,你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绝对是高兴得不得了。等会儿回家去,多半会叫我给你涨零花钱。”
哪吒倒不在乎什么零花钱,听母亲说自己得了父亲的肯定,不觉窃喜。
“娘,你有没有带多余的马匹?”
“嗯?你要骑马吗?”
哪吒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难得你们来接我,我总不能一个人先踏风火轮回去吧,当然是大伙一起走了。”
“啊,对对!吒儿想得真周到!”殷夫人当即命人牵来一匹高头大马,把缰绳递给哪吒。
哪吒慢吞吞地翻身上了马,心中暗暗欢呼,终于可以回家了!从前父亲教骑马,自己还嫌马慢,说有风火轮就足够了,父亲说将门子弟上不了马背,传出去给人笑死,才老大不情愿地学了。
此时哪吒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考虑还是有道理的,他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一行人回到陈塘关内,哪吒将腾蛇的来龙去脉对父母交待了,自己入魔之事则略过不提。“没能斩草除根,也不知这样对不对。”
李靖道,“你做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我们平时没白教你。”
哪吒得意,正想在双亲面前说几句漂亮的场面话,却听父亲又道,“累了吧?不如在这里休息一宿,明天再回去吧。”
哪吒心中暖烘烘地,眼眶一热,道,“那好吧,也只能将就一晚上了。“
次日一早,哪吒还在睡梦里,就听得外面敲锣打鼓,叫叫嚷嚷,按理说这是郊外,却倒比市集上还热闹了。他揉着眼推开门,听见父亲站在隔壁房前问话,“这是怎么回事?”
有传令兵禀报,“有一众百姓得知三公子凯旋,特意前来迎接。这不,正在外面吹曲呢,说要是接不到人,就一直吹下去。”
李靖惊讶道,“父老乡亲们又是如何知道我儿的事?”
“昨天换班的弟兄们回家说的,可把大伙儿激动坏了,都要来拜谢三公子。总兵大人您亲自出去看吧,好像还有一顶大轿子呢。”
哪吒捂嘴直乐,回房揣了宝莲,借着洗漱的机会跟了过去一瞧究竟。
营门外,约有百姓四五十,粗布衣衫,当先一人手举“陈塘俊杰”的牌子,后面有一抬轿子,由四名大汉扛着,又像祭祀,又像迎亲,不伦不类地好笑。
众人见了李靖,齐声欢呼,总兵大人长总兵大人短,十分热络,又七嘴八舌问,“三公子在吗?”
李靖一抱拳,说道,“我儿年少,尚未有什么建树,乡亲们这样抬爱,实在折煞他了。”
“总兵大人千万别这么说。三公子是天降仙人,来救我们性命的,这些年大伙儿心里面对他既惭愧,又感激。可惜公子闭关清修,深居简出,好久没见着他的面了。这次他难得出关,又救了我们亲人,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向他表达谢意。”
李靖见他们说得真诚,不忍推拒,踌躇道,“这……”
忽然,传来殷夫人的声音,“吒儿,趴在这儿做什么呢?娘给你炸了你最喜欢的菜园小饼,快来趁热吃吧!”
大伙的视线“嗖”地望过去,藏在柱子后面偷听的哪吒位置暴露无遗。
“三公子,真的是三公子来了呀!”
“好帅……”
“总兵大人,上次跟您提过的亲事,请务必同尊夫人再商量下!”
哪吒头都大了。原先他就是好奇,想听听其他人背后怎么谈论自己,这下可好,成了在场的焦点,这么几十号人围上来,自己看样子连菜园小饼都吃不成了。唉,刚出锅的小饼可是特别香脆、特别好吃啊。
高举“陈塘俊杰”那人又分了一块牌匾给旁边的人,这次写的是“少年枪神”,臊得哪吒都不好意思多看。
殷夫人进屋取了哪吒诸般兵器宝物,火尖枪头上挑了个小包,“吒儿,既然乡亲们大老远来这一趟,你就领了他们的好意吧。小饼我用油纸给你裹了些,路上慢慢吃。”
哪吒如获至宝,珍惜地收好饼包。
众人大喜,连连叩拜,又给哪吒佩戴了大红花,请进轿子里。一时锣鼓喧天,各种欢快的曲子奏起来,气派地踏上归程。
哪吒坐在轿中吭吭吃完了早点,又和敖丙说话解闷儿。过了不多时,来到翠屏山脚。哪吒平时很少来这附近,便掀了帘幕往外张望。
他见山上山下香客络绎不绝,扶老携幼,好奇地问,“这里新盖了什么庙宇吗?”
抬轿的汉子声如洪钟,说道,“那是三公子您老人家的行宫啊!”
“我的——等一下,我哪有什么行宫?!”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天,哪吒总算听懂了个大概:十二年前他从敖丙手中救下陈塘关,自己却肉身无存,百姓感念他的恩德,自发筹措钱财,在翠屏山兴工破土,为他造了一座轩昂庙宇,四方的善男信女都来进香祈福,早晚请灵。
哪吒听了这些言语,一肚子话竟不知从何说起。想说,我还没死,就来拜我?又想,我的肉身早就没了,全仗这莲花化身才能在世间行走,在凡夫俗子的眼里,可不就是跟死了没两样?难怪刚才听见有谁哭着喊着“三公子显灵了”……
这且放在一边,说什么“筹措钱财”,敢情母亲那时拨出的私房钱就是花在给她的宝贝儿子搭庙烧香上了?瞒得自己好苦!哪吒觉得这回真是亏大了。可谁又能想到,好心捐掉的零花钱,居然是为了盖自己的行宫呢?
“敖丙。”
“嗯?”
“以后我的零花钱,还是归你管吧。”
六、心花初绽
哪吒望着翠屏山上香火兴旺的“哪吒行宫”,心头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滋味。
小时候,父母看得严,莫说是出去玩耍,连外人都不让见。那时自己觉得好像一只被扼住翅膀的鸟儿,用尽办法、拼了命地想要到家以外的地方去,盼着在外面能交到朋友,和他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现在,再也不会有人怕他,打他,说他是“怪物”,还有那么多人敬若天神一般地仰视他,哪吒在欣慰之余,也不觉隐隐地心酸。因为这些,早就不再是他所渴望,所向往的了。
平生头一遭坐轿子,哪吒总算是被他们送到了家。他在轿子里坐得老大不耐烦,要不是有敖丙在一旁好言劝说,他早就找块石头变作自己模样,提前脱身了。
回了房间,哪吒往床上一倒,长长地出一口气,“在家最享福,逍遥睡迷糊。小龙何处觅,山河社稷图。”
他把宝莲从豹皮囊里取出来,“敖丙,总是待在宝莲里会气闷的,我们去玩一会儿吧,散散心。”说罢,不待对方回话,哪吒就把宝莲掷入山河社稷图,随后纵身一跃,在图里稳稳地接住。
他如今在这儿多过在现实的世界,总觉得,有敖丙在这里,已经不需要“外面”了。
敖丙的魂魄从宝莲里脱出,立在眼前一片桃花林中,白玉般俊美的脸庞显得郁郁寡欢。
哪吒走到他跟前,问,“怎么一下子不开心了?”
敖丙摇摇头。
哪吒又问,“是不是想家啦?”
敖丙一怔,抬眼望向哪吒。
哪吒心知说中了,便道,“你自从遇见那腾蛇,就多了心事。是她让你挂念起父亲来了吧。”他本性大大咧咧,平日里也不怎么懂得察言观色,可对敖丙,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无需特意去关注忖度,对方的心情自然而然映射到自己的心里。快乐也好,忧伤也好,自己甚至能比他更早感知到。
谁叫这家伙就是这样木知木觉的一根筋呢。
“哪吒,看你如今得了大伙的尊重,我真为你高兴。可是,想想我们龙族至今在海底不得自由,我却这样无能,没办法让他们脱困……我的心里,实在难受得厉害。”
哪吒看了看敖丙,大方地搂住他的肩,说道,“天界对龙族不公,以至于万龙受苦,可是,把解救全族的重担压在你一个人的肩上,我觉得更加不公。”
敖丙心中一震,扭头看他。这一番话听在敖丙耳中,有如极北之地的寒石裂于天火,亘古沧海的潮涌归入大空,所有心绪都有所托,所有长夜都有星海入梦来。
这一刻,自己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好想回身抱一抱哪吒。这个人的身上,为什么可以如此温暖。
“从来没有人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过这些事。哪吒,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敖丙三生有幸。”
“是嘛,让我来算一算啊。”哪吒勾着敖丙脖子的右臂伸到他眼皮下,屈起大拇指和食指,在对方面前比划了一个“三”,“你看,我们前世一体,是第一世,”放下中指,又道,“如今这是第二世,”说着又放下第四指,“所以,下辈子也要在一起,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不许耍赖啊。”
敖丙伸出小指,郑重其事地与哪吒拉勾,说道,“嗯,我答应你。”
“好了,那么——就由我去把龙族都救出来吧!我知道你虽然平时嘴上不说,可心里一直还是惦记着没完成的‘任务’,不是吗?”
敖丙怔怔地说道,“这……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
“这事非同小可,我不能让你也卷进来。”
“你呀,不会又在掂量欠不欠我人情了吧。”
敖丙下意识地否认,“不是的。”可他内心深处知道,自己又被哪吒看穿了。
哪吒微微一笑,也不道破,说,“其实这件事,我也一直在想。既然说龙族被锁在海底是为了镇压魔物,那么只要把那些魔物都杀干净,天庭也就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再把他们扣留在那破地方了。没了后顾之忧,龙族爱怎么样都可以,就算想与天庭抗衡,又有什么不可能?”
敖丙惊讶地已经顾不得仪态,张着嘴说不出话,睁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哪吒。对方的话仿佛当头棒喝,点醒了他从未想过的事。
过去在海底龙宫,长辈们教他的都是怎么诛杀魔丸,建立功勋,荣登天界仙位,再设法赦放全族。然而他日龙族得救,魔物无人镇守,到时又该如何?谁也没有提过,所有人仿佛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谈。于是自己也就懵懵懂懂地觉得,这不是自己该去考虑的问题。
可是哪吒说这句话的语气是那么自然,好像这样再理所应当不过。每一方的立场和责任都考虑到了,剩下的,全都由他来承担。
敖丙的话音轻轻颤抖,“哪吒,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甚至不惜甘冒奇险?好不容易才交到你这个朋友,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原来人长大了,就无法再把所有的心情都真实相告,有些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就当作是我把身体借给你用一次好啦。你要是再说什么过意不去之类的话,我可要生气了。”哪吒左手指了指戴着乾坤圈的右手腕,“我特别生气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吧。”
敖丙小声说,“知道。”
“知道就好。”哪吒见敖丙这会乖乖地,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不觉起了坏心,伸手揉他的双颊,给他挤出一个歪歪丑丑的表情。敖丙待要制止,却苦于说不了话,只能抓着哪吒的双手腕,呜呜地发出无助的声音。
两人闹了一会儿,哪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开始清点自己的家当。混天绫,火尖枪,风火轮,统统都装在师父给的豹皮囊里。他原先只用它来装宝莲,后来发现这个小袋子里天地宽,多大多重的东西都装得下,还不觉得沉。因此他干脆把诸般兵器宝贝全都一股脑儿塞进去,要多轻便有多轻便。要是可以,他真想把自己都一块装在里面得了。
收拾停当,他又回房取了纸张来,用指点江山笔在上面涂涂写写。敖丙问,“这笔真的能写字?”
哪吒说道,“这么一支好毛笔,当然能写字了。就是笔头有点儿粗,写起来费劲。”
敖丙在他身旁坐下,问,“你写什么?”
哪吒随口道,“遗书啊,我要是回不来,就叫爹妈把我剩下的零花钱都给你。”
敖丙一颤,猛地抓住哪吒的手,说话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大,“别乱说!”
哪吒侧过身,提笔在敖丙脸上轻轻一点,眼角下面多了一个浅浅的吻痕,好似荷花初绽的花瓣。他向敖丙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我是在跟你开玩笑,这都听不出来啊。”
敖丙不知他画了什么,只道是恶作剧,抬袖去抹,“以后不要开这种让我笑不出来的玩笑。”
哪吒写完了,把宣纸叠成四方,随后挨着敖丙,左手伸到石头底下,摸索有没有什么缝隙。他的右手撑在敖丙大腿的旁边,上身往前倾过去,乍一看,像是要把对方压倒在身下似的。
敖丙耳中清楚听见哪吒的呼吸声,没来由地红了脸,手脚僵住,动也不敢动。
哪吒与他对上视线,嘴角轻轻一撇,口吻中是难得的认真,“我就是想让你笑啊,要不然,也不用这么拼命了。”
七、与君惜别
东海之滨,除了十几里外几户疏落的渔家,鲜有人至。尤其是在傍晚时分,天水一色,满目余晖,沙滩上的浪花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令人置身于这浩渺世间,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分。
哪吒赤着脚立在海岸上,风拂乱他的头发,墨色的发丝间闪耀着落日的颜色,如松墨绘卷上一抹浓郁的金。宝莲升腾在半空,可他仍是伸手托在其下方,小心地护着。那副专注的眼神,不知看的是莲花,还是海。
宝莲微动,淡蓝光晕四散,敖丙在莲中传音,“我曾听父王提及,当年他们被囚于龙宫时,海底共有七十二魔王,统领十万魔物;诸王之间互相争斗厮杀,以此为乐。”
哪吒笑道,“他们自相残杀也好,省去我不少工夫。”
“一点也不好。这些魔怪之所以热衷屠戮,是因为他们中的胜者可将败者的魔能吸干,引为己用,实力更上一层楼。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魔物进化成何种模样,谁也想象不出来。”
“光是想象能有什么用,直接比一场才见真章,我也想试试自己的修为究竟到哪个境界了。”
哪吒手指一屈,宝莲缓缓地落在细沙上,敖丙疑惑地问,“哪吒,怎么了?”
哪吒转过身,在那未开的莲花跟前蹲下身,耐心地说道,“这次对手这么多,我得释放全部的力量才行。”
敖丙大惊,“什么?!你——”
哪吒充耳不闻,自顾自往下说道,“我知道只要有你在,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不让我入魔。所以对不起,不能让你陪我去了。”
敖丙知道,虽然哪吒平时爱与自己说笑,但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他是在与自己道别。
哪吒一旦解开乾坤圈的束缚,就无法再自行恢复清醒的神智,他将以魔丸的姿态无休无止地战斗下去,破坏下去,直至力竭而亡。
“哎,好可惜啊!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帅的一战,你却看不到——只有这一点,让我觉得遗憾。”
“既然如此,就别留遗憾啊!哪吒,你……你又哄骗我了,如果你早说是一个人去,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其实你我都知道啊,早在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就应该死了。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大概连反抗宿命的心情都不会有。是你让我想要活下来,想要改变自己,想要做很多,我原以为自己永远做不到的事。”
敖丙认识哪吒这么久,从未听他这样温柔地,平心静气地与自己说话。那个明媚的,骄傲的,比烈火还要炽热的少年,此时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对自己说出这些话啊。
这样的道别,太残忍了。
“哪吒,把宝莲打开,让我……让我再看你一眼。”
“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厌烦吗?你这小龙真是的,要是觉得我帅,就该早点告诉我啊。”
哪吒没有开启宝莲。敖丙听见他站起身来,海沙簌簌落下,曾经最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听不清了。
“刚才那个没骗你,不是给爹妈的遗书,是写给你的信。藏在什么地方,你没忘了吧?记得一定要看啊。”
海浪声骤响,须臾又归于平静。脚步声消失了,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了。
敖丙第一次觉得,当天地间仅余海的声音时,会是如此空洞。
他整个人被后悔的情绪吞噬。过去做的每一件事都错了,每一个选择都错了,他不该把哪吒牵扯进自己一族的仇恨,倘若连今生唯一的朋友都失去了,那么自己连魂魄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哪吒手持火尖枪,缓缓降入海底。枪头上跳动的火焰在海水中也是长明不灭,照亮了破败的龙族宫殿。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立着一万根石柱,柱上盘踞着一万条曾在上古时代叱咤风云的龙。万龙静默,只有偶尔活动身体时,响起铁链条拖拽的声音。
饶是哪吒天不怕地不怕,见了眼前景象,也不觉动容。
东海龙王敖光望见那一焰星火,喝问,“什么人?”
哪吒不徐不疾地游至近前,上下打量他,“好大一条龙啊,得比敖丙大上好多倍吧。”
敖光听他提及爱子名字,关心心切,锁链铮铮作响,“我儿现在怎么样?他在哪里?”
“原来你就是敖光啊,久闻大名,失敬失敬。”哪吒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一点也看不出他哪里“敬”了。
“这种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快告诉我,敖丙怎么样了?”自从计划失败,申公豹出逃,敖光就再也无法从他那里得知外界的讯息。万龙甲被毁,而敖丙也没有任何音讯,敖光只道他凶多吉少,内心对魔丸和陈塘关的人实已恨极。
哪吒轻描淡写地说,“你问敖丙?他现在很好啊。虽然肉身是没了,但魂魄在很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到他。”
“你说的都是真的?”
“敖丙跟我要好得合穿一条裤子,我再怎么样,关于他的事情上也不会胡说八道的。”
“你说这话,难道说,你是——”
“没错,我就是你曾经命令敖丙除掉的魔丸。老龙王,咱们可以算是神交已久了吧。”
“这里已经十几年没有外人来了,你突然到这里来做什么?”
“还用问吗,当然是要帮你们啊。”
“帮我们?帮我们什么事?”
哪吒指指四周围,“你们龙族甘心永远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吗?我不过待了一刻,已经快透不过气来了。我真佩服敖丙能住在这儿,换作是我,只怕早就疯了。”
敖光怒道,“你这魔头,当日坏了我们筹备已久的计划,现在又来说风凉话,未免欺人太甚了。”
哪吒面露讥嘲地说道,“你说的‘计划’,就是指抢夺灵珠,然后指使他替你们卖命吗?你们这些修为通天的龙神,自己几万年成不了事,却把希望寄托在一条三岁的小龙身上,什么都推给他去做,让他一个人承受良心的不安。我真替他不值。”
“你——”敖光哑然。他想要反驳哪吒,可是,似有一把刀扎在心口,鲜血淋漓。
“灵珠原该降生在人间,降生在我父母的家里,平安快乐地长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你们而活,还心怀歉疚,觉得辜负了你们的期待。我没有能力把他原本的命运还给他,但是,我至少要让他觉得,值得到这世上来一遭。”
恶趣味番外小剧场(5)
哪吒:敖丙,你是不是一直想把这对小角隐去?
敖丙:是啊,人身还长角,说明我修为不到家。
哪吒:那我来帮帮你吧!嗯……要是每天揉一个时辰,会不会就软了自己掉下来了?
敖丙:只会越来越硬吧!
哪吒: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八、哪吒闹海
哪吒说罢,握住火尖枪的手晃了一晃,枪尖上的火焰更旺,照得四方海域通明。
“海牢的出入口在哪里?”
万龙殿正中央有一方鼎,将鼎炉破开,便可见一道隐门,直通往囚禁魔物之处。守门的是一条黄龙,需将它颌下明珠嵌入门锁内,汇集万龙之力,方能开启通道。天庭忌惮龙族神威,生怕他们故意放出魔物,因而将黄龙穿了尾骨,悬吊于鼎上,单凭它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够不到那扇门。
哪吒运神力,碎鼎割链,那黄龙一朝脱困,在宫殿中游贯长啸不歇,四爪割开海底暗流,撕断桎梏同族数万载光阴的巨链。沉重的链条次第堕下,闷声如雷,龙吟此起彼伏,响震深海。
黄龙将硕大夜明珠嵌进锁扣,说道,“天庭设了封印,但凡有龙族血脉者,均无法通过这道门,所以,我们无法和你同去诛魔。”
哪吒一副老大不耐烦的样子,胡乱挥手打发它,“谁要你们和我一起去了?再说,你们接下来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吧,行了,就此别过。”又转头,向游来的敖光说道,“你想知道敖丙的下落,可以去乾元山金光洞,找我师父太乙真人,不准去陈塘关惊扰我的父母和百姓。否则,我就算只剩一缕游魂,也会回来将你揭鳞抽筋,让你全族上下不得安宁。”
“我答应你。”敖光默然片刻,沉声道,“另外……你为敖丙做的,我都记下了。”
“我做了什么,他记着就行了,不用你来多事。”
哪吒说罢,拉开门环,但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本能地倒退了一步,往门里面张望。
这扇门的背后,全然是另一个世界,厮杀声,狂笑声,肢体撕裂的声音刹那炸裂开来,震动着鼓膜。汩汩的岩浆冒着气泡,烟雾缭绕,混着魔物残肢断骨焚烧的气味,有如十八层地狱。
大门洞开的一瞬,狂嚣不息的魔火,万古长寂的海水,两相交汇于一线,宫阙倾塌,惊涛沸腾。
哪吒大声道,“这道门一开,三界即刻间就会得知,你们快离开这里。”
极亮的火光映着他英气逼人的俊颜,剑眉薄唇,眸光凛凛,锋芒毕露的锐气仿佛能将人割伤。他念动咒语,将手腕上乾坤圈解开,周身立时煞气大盛,眼神中只余残酷冰冷的杀伐之意。
当魔丸再一次被唤醒,伴随而来的就是永无止境的血腥戮杀,善与恶在这一刻都归于虚无,毁灭一切就是他行为的唯一准则。
长长的红绫环绕着那个身影,冲入死亡的战场。
在被禁于海底这段漫长的岁月里,魔物相互吞并蚕食,王死了,有新的王;强大的魔物吃了同伴,又会演化出新的怪物。此刻哪吒的对手,就是眼前这十三魔王与其麾下的八千巨魔。
只有最强的魔,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群魔乍见来了新面孔,更觉兴奋,狂乱地叫喊着,很快将哪吒围在中央。
他变出了三头六臂的法相,体内蕴藏的魔能全数无情地释放出来,如奔涌的火舌,肆意吞噬疯狂的魔物。然而,又不断有后来者补上,狂暴的魔火,夺命的刀枪,毫无顾忌地杀向他。
他越强,群魔越喜。他们的围攻不是为同类报仇,而是迫切地想要撕裂他,吃掉他,把他一身强大的能耐据为己有。
双方的拉锯不知持续了多久,风火二轮碾过堆叠成山的尸身,更多的魔在火海中灰飞烟灭。
魔丸孤身一人,早已力疲。后背中的毒刺无暇拔去,手臂上的刀伤深可见骨,左膝受创,已经无法再站立在风火轮上。
他环顾四周,浓烟阵阵,浮在岩浆表面的火焰像数不尽的红莲花,盛放于这不见天日的修罗场中,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眼看着不远处,刚刚杀退的魔物又缠斗过来,魔丸忽然止住了脚步。他把火尖枪重重地插在岩缝里,支撑住身体不倒,受伤的左手颤抖着,从怀里摸索出一只不足三寸的小海螺。
那是他与敖丙初见时,从对方手里得来的纪念。敖丙说,只要吹响这只海螺,无论身在多远的地方自己都会听到,然后,来与他相见。
在生命即将陨落的最后一刻,魔丸把时间还给了哪吒。
哪吒把海螺放在嘴边,像小时候那样吹响,仿佛海浪之上风的声音。他不知道敖丙的魂魄还能不能听见,即使听见了,也无法从封闭的宝莲中脱身,更不可能来这里。
正因如此,他才放心地吹响了它。
这个声音,好似一下子把他带回了十二年前那个傍晚,两个一见如故的孩子在海边话别,残阳如血,映照在海面之上,金色的波纹起伏,像极了龙的鳞片。
他握紧了海螺,轻声说道,“好想和你一起,再看一次海上的落日啊。”
哪吒直直地立在原地,双目阖上。混天绫犹在周身来回逡巡,守护着他,火尖枪头上的火苗也依旧明亮。他的背后是狂涌嚣天的魔焰,数不清的魔物聚拢上来,慢慢地缩小着包围圈。
与此同时,沙滩上的宝莲剧烈地摇撼着,光华大作。灵珠与魔丸本是双魂一体,如今魔丸将殁,灵珠也即受感应。
哪吒入海至今,已过了三十六个时辰,对敖丙来说,每分每刻都是煎熬。明明自己就在这里,却不能下去相助,这种无力的感觉与酷刑无异。
眼睁睁看着魔丸的气息一点一点衰弱下去,敖丙在绝望中迸发出巨大的悲恸之情。
“要是他不回来,我就……去把他带回来!”
他的魂魄变回到灵珠的元初状态,从宝莲中脱离而出,一道蓝色的光深入海底,穿透幽暗的海域,穿透嗜杀的魔窟,进入到了哪吒的体内。
红色与蓝色的光辉交融在一起,合为一体,进而射出夺目的华光,那便是魔丸与灵珠的前身——混元珠。昔日横行三界,酿成无数生灵涂炭的混元珠再度现世,威力更胜从前。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但见混元珠周身爆发出空前强大的魔气,瞬间将魔物残党扫荡得一干二净。
死亡的战场,到如今只剩死亡。
九、龙华重现(完)
哪吒恢复意识,已是数日后的事情了。他睁开眼,床榻一左一右两张圆脸拱上来,左边的是师父太乙真人,右边是他宝贝风火轮的前身——飞猪。
“你这瓜娃可算醒了,一个人惹出多大事端,我这乾元山都要被人踏平了!”
哪吒顽皮一笑,“谁让你是我师父啊。”
“你只有闯祸的时候才想到师父,好事情啥子时候想过我了。”太乙真人嘴上埋怨不停,可到底心疼徒弟,见他无事,悬着的心总算坠地。
“敖丙呢?”哪吒左顾右盼。
一颗蓝色的圆珠飞到哪吒手上,莹润生辉,哪吒惊喜地叫道,“敖丙,你没事啊。”
灵珠蹭蹭哪吒的脸颊,十分依恋亲昵。
哪吒问,“你怎么了,魂魄不能显形了吗?
太乙真人解释道,“你们两个都耗费太多真气,他暂时不能变成人形。”
“这样啊。”
哪吒嗅到一阵好闻的清香,推窗眺望,窗外的五莲池正是他荷花化身的来处,比之人间的莲花更见出尘之气。
哪吒调侃道,“师父,你这金光洞里里外外,只有这个地方像是仙家道场。”
太乙真人手中拂尘“搭搭搭”地敲他脑袋,“小娃儿不懂莫要乱说,你又见过多少道场了。”
哪吒不满地捂头瞪师父,就见灵珠挡到自己身面,好像不让师父再多训他似的。哪吒十分得意,伸出手指对着灵珠一戳一戳,“现在没法和你说话,真是伤脑筋,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呢——那封信,你看了吗?”
灵珠左躲右闪,不让他戳,可哪吒向它摊开手心,它还是乖乖跳了上来。
哪吒忽发奇想,道,“你现在到我体内来,我们是不是就能说话了?”
只听身后有人说,“莫说是到体内,就是想要合二为一,又有何不可。”
哪吒循声望去,见一慈眉善目的白发仙翁走了进来。太乙赶紧上前行礼道,“师父,您也来了!”又小声对哪吒说道,“这是我的老师元始天尊,还不快来见过师祖。”
“哦。”哪吒攥着灵珠,马马虎虎地拜了一拜,“嗯……师祖。”
元始天尊双手拢在袖中,说道,“哪吒,你身体觉得如何?”
哪吒答道,“还成吧,就是浑身没力气。”
“幸好你师父给了你莲花化身,长生不灭,否则可就不是没力气这么简单了。在那样的魔火之中,就算有几百年修为,也未必能捱住一时半刻。”
哪吒眉宇舒展道,“看来是我造化了!”
太乙真人说道,“造化可大了!”
“怎么?”
元始天尊微笑着说,“你师父还没告诉你吗?”
太乙忙禀,“他刚醒,我还么来得及说。”赶紧告诉哪吒,“天庭说你攘平海魔有功,封你为三坛海会大神、威灵显赫大将军。过不了几天,任命的旨意便会下来。”
“将军?!”哪吒差点笑出来,顾及师祖在场,伸手捂嘴,“没想到还有这等好处,好风光啊。”
“你这娃儿么分寸,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再说你听明白没有,给你那头衔,是让你好好地替天庭镇守四海,莫要再去插手龙族的事。”
哪吒很是不屑,“我才懒得管他们呢。”又问,“老龙王他们怎么样了?”
“敖光来找过我,说天庭下了诏书抚安,四海龙王主司雨泽,其他的龙也都在人间的江河有了归宿。”
哪吒道,“那就天下太平啦!”灵珠蹭蹭他手心,看样子也欢喜无限。
元始天尊见他童言无忌,不觉莞尔,“要说天下太平,那还早得很呢。”
“对了,师祖,您刚说把我和敖丙‘合二为一’,是什么意思?”
“灵珠和魔丸,本就是我当年将混元珠收入宝莲后,强行将圣气与魔气分离而成的残体。这次诛魔,其实是你二人合力之功。我可以让魔丸与灵珠彻底归合成一个灵魂,集双方所长,以三坛海会大神之名义,护佑四海安宁。你们——意下如何?”
哪吒看看灵珠,莹莹的光芒忽明忽暗,像在对自己倾诉着什么。尽管不能言语,但彼此心灵相通,哪吒当即会意,对二位尊长道,“我如今修为有限,可要是闭关苦练,日后未必就不及混元珠了。何况,哪吒和敖丙有各自不同的路要走下去,一个人的话……太孤单了。”
灵珠蹭过哪吒的脸,又逆行而上,滚到他的头顶心,把哪吒的头发都压塌了,还显得心情很好。
元始天尊轻捋白髯,说道,“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那便如此吧。”
“我知道。”
“那宝莲我另有用处,你们还来吧。”
哪吒一愣,急道,“没了宝莲,敖丙怎么办?”
太乙小声对元始天尊道,“师父,我本来也想给灵珠点化一副身躯,可他托生为龙,与凡人的肉身不同,我就不敢乱来。”
元始天尊道,“说得也是。这样吧,正好我今日在此,就成全灵珠一番。”
说罢,天尊扬袖念法,引千里外海水为躯,以云为骨,风为筋,光为鳞,雨露点睛,赐敖丙万世不朽之龙身,日月天地之间,惟此龙长生不老,免堕轮回。
元始天尊道,“虽然申公豹盗取灵珠在先,私自收徒在后,但是总算他把你培养得很好,我便正式认可你为我昆仑山玉虚宫门下第三代弟子,从今往后,你与哪吒就是同门师兄弟了。入我道门,魔丸、灵珠俱是前尘往事,不必再提,还望你们同心修持,祸福与共。”
一条英武的银龙破云而出,饮风长啸,所到之处霓映五彩,细雨初虹,江河湖海中万龙闻听,无不响应。
哪吒含笑道,“开心成这样,一点也不成熟。”可他自己脸上的笑意,也分明胜过晴空里万缕霞光。
银龙自天际遨游而回,迎着哪吒就飞过来,伸出前爪,一下子把他扑倒在莲池里。哪吒毫无防备,摔了个四仰八叉,幸好水下莲枝繁密,否则直接栽进去,不知要喝几口水。
趴在哪吒身上的银龙变作敖丙,一迭声道歉,“对不起,哪吒,我忘了先要变化人形。你摔得疼不疼?”
哪吒道,“屁股是不怎么疼,可是这心里疼得慌——你如今有了这么威风凛凛的龙身,待我反而没有从前好了,不够朋友。”
敖丙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是,我是——”他竭力不去在意尚有尊长在场,在哪吒耳旁轻声说道,“我是想抱抱你啊。”
哪吒慧黠一笑,说道,“这我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而已。”
回到陈塘关家中,一切俱好,哪吒这才安心。他好几日未回,殷夫人还道他是跟随师父去乾元山修行,着实又夸了他一通。直到十日后,太白金星降临李府,传递圣旨,册封哪吒为三坛海会大神,官封将军,李靖夫妇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前些天都做了什么,吓得张口不语,魂飞魄散。
待收了圣旨,请走上神,殷夫人顿时收起笑容,平日里对哪吒的百般溺爱全没了,斥道,“你这不省心的孩子,竟然背着爹娘,偷偷去降妖除魔,为民除害!你爹十五岁还只是个小校,你十五岁就当上将军了,还是天界的官儿!”
“夫、夫人……”
“关你四——两个时辰禁闭!给我在房里好好地反省!”
“哪吒,你娘好像是在夸你。”
“敖丙,嘘,他们俩都在气头上,别说话啦。”
恶趣味番外小剧场(6)
哪吒:敖丙,你喜欢我给你写信吗?
敖丙:嗯……
哪吒:这么勉强啊。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种鸿雁传书的感觉。
敖丙:我不是不喜欢,只是……我说了你别生气。
哪吒:我从来不会生你的气,你说吧。
敖丙:上次你给我的那封信,压在石头底下,海水涨潮的时候全泡烂了,什么字也看不清。你可以再给我写一封吗?……你说了不会生气的,哪吒,哪吒!唉,要不,我变成龙身,让你摸肚皮玩,行不行?
哪吒:太好了!
敖丙:啊,你没哭啊,那刚才呜呜的声音——
哪吒:那是我本来有点伤心,看在你肚皮的份上,一下子就不伤心啦!绝对不是在使劲憋笑!
敖丙:哦!
尾声
千年后,玉帝设宴,大开金阁,三界诸神赴会。东海龙三太子敖丙来到天庭,不入瑶池拜谒,先往托塔天王宫殿而来。
守门小兵都认得他,倒头就拜,“见过敖丙太子。”
敖丙问,“你们家三太子在吗?”
小兵答曰,“在的,不过李天王正与哪吒太子在准备人马,像是要去下界。”
敖丙疑惑,不是有宴会吗,怎么这当口要出去。
他进了大门,拐到哪吒住的白龙殿,正自东张西望,忽然有人从宫殿的琉璃瓦檐上从天而降,落到他跟前的刹那,唇上一暖,已被那人轻薄了一下。
敖丙吓了一跳,见对方甲胄齐整,战袍猎猎,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刚接到玉帝的旨意,说下界有一只妖猴闹事,让我随父王去收服。也不知和你上次说的那个,到你家白吃白喝的是不是同一只……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观看电影《西游记之大圣归来》(?)
恶趣味番外小剧场(7)
哪吒:那孙猴子好烦人,动不动到天庭来搬救兵,连那种芝麻绿豆的小妖怪都对付不了,真是枉称“大圣”!
敖丙:你们关系可真好。哪吒,你就这么喜欢和妖族交朋友吗?明知道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哪吒:到现在还只把我当“朋友”?昨晚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数一二三,得不到敖丙三太子的献吻,就入魔给你看啊。
全文真的完
【燕闲ABO】不负(上)
凹三被墙 暂时撤链接
可以私聊我发有效期为一天的百度云
需要回答为什么大家都说燕小乙是太监
不回答不给发
有🚗慎入 魔改剧情 人物ooc
重新修改了前面和后面一点点,之前写的太仓促了
燕小乙坐在宫墙内最高的殿顶,拇指摩挲着弓上的雕花纹路,这把弓伴他数载岁月,见证着他一步步往上爬,也见证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他很早就知道了,所谓情谊是很奢侈的东西,他为主子办事,除了忠心,所有的情感都该从骨子里剔除剥离。
但他也是人,再怎么冷漠,再怎么不在意,偶尔也会有陌生的感觉张牙舞爪地在空荡的心里作乱,此时,他总会去校场亦或是在巡逻时握紧......
凹三被墙 暂时撤链接
可以私聊我发有效期为一天的百度云
需要回答为什么大家都说燕小乙是太监
不回答不给发
有🚗慎入 魔改剧情 人物ooc
重新修改了前面和后面一点点,之前写的太仓促了
燕小乙坐在宫墙内最高的殿顶,拇指摩挲着弓上的雕花纹路,这把弓伴他数载岁月,见证着他一步步往上爬,也见证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他很早就知道了,所谓情谊是很奢侈的东西,他为主子办事,除了忠心,所有的情感都该从骨子里剔除剥离。
但他也是人,再怎么冷漠,再怎么不在意,偶尔也会有陌生的感觉张牙舞爪地在空荡的心里作乱,此时,他总会去校场亦或是在巡逻时握紧弓箭,隐秘地把这种感觉寄托在这把武器上,冰凉粗糙的触感总能给他带来满足与安心。
今夜的月亮很圆,他隐隐觉得会有事发生。
猛然间,他听到了鞋底轻踏石板的微响,虽轻但甚是急促,绝不是宫人赶路的声音。
有人擅闯皇宫。
燕小乙迅速作出反应,拉满了弓弦,眯着眼瞄准目标。
冰冷的气息逐渐蔓延,那人似乎是感到自己被一双危险的眼睛盯住,当机立断换了方向向宫墙外跑去。
那人轻功了得,饶是燕小乙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箭击中目标。
他放下弓箭一路随着那人出了宫,最后看到那个可疑的身影闪入一座低调的小院。
屋内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看来这个人没有同伙。
燕小乙再次举起弓,一脚踹开了房门,看到了身着夜行衣、表情有些无辜的范闲。
“原来是燕统领,怪不得我费尽心思也没法甩掉。”
燕小乙没有应答,握住弓箭的手慢慢攥紧。
乾元的天性让他面对猎物时不自觉地释放信香来威慑对手,冷冽的寒冰气息裹挟着木质的淡香张扬地扩张着领地,这位强大乾元的信香在空气中愈发浓郁,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是对信香不敏感的中庸多少也会受到影响。
可是面前人的反应好像不对。
本来这里应该有个链接 现在没了是因为有的人没有妈妈
指路中和下!!
谁能想到后面竟然还有一丢丢的剧情呢,真的只有一丢丢,全文大概三章
顺便有人吃惊险cp吗 感觉过两天考完试就要给惊险开高铁了
【忘羡】吾生·两世陈情
正所谓“牡丹吐露珍如珠,蓝溪笑挽花枝好。闲来相争发娇嗔,无情却被多情恼。”
实乃当局者尽兴、而旁观者惘然之症。(惘然:疑惑不解的样子)
魏无羡见二人吵嘴斗舌、调风弄月如若无人之境,有感而发,幽幽叹道:“蓝氏好兄弟,泽芜蕴含光。忘机避尘世,裂冰朔月藏。云生云梦子,陈情亦为情。此生不恨生,兰陵有其芳。蓝氏有连璧,大郎与小郎。大郎多奋勇,金麟窃瑶琴。琴音知琴意,朝曦伴君心。小郎独爱莲,采荷莲花坞。春浓思春荡,暗通亦含情。寒室无寒意,金星雪浪养。静室夜难静,玉兔折莲枝。吾生多劳苦,通宵复达旦。日日又夜夜,长叹何艰辛!”
说着,他凑近蓝忘机的耳边,戏谑道:“蓝湛,你说......兄弟本是同根生,为...
正所谓“牡丹吐露珍如珠,蓝溪笑挽花枝好。闲来相争发娇嗔,无情却被多情恼。”
实乃当局者尽兴、而旁观者惘然之症。(惘然:疑惑不解的样子)
魏无羡见二人吵嘴斗舌、调风弄月如若无人之境,有感而发,幽幽叹道:“蓝氏好兄弟,泽芜蕴含光。忘机避尘世,裂冰朔月藏。云生云梦子,陈情亦为情。此生不恨生,兰陵有其芳。蓝氏有连璧,大郎与小郎。大郎多奋勇,金麟窃瑶琴。琴音知琴意,朝曦伴君心。小郎独爱莲,采荷莲花坞。春浓思春荡,暗通亦含情。寒室无寒意,金星雪浪养。静室夜难静,玉兔折莲枝。吾生多劳苦,通宵复达旦。日日又夜夜,长叹何艰辛!”
说着,他凑近蓝忘机的耳边,戏谑道:“蓝湛,你说......兄弟本是同根生,为何你哥就知道甜言软语哄人,而你只会欺负我呢?”
蓝忘机未置可否,反问道:“我如何欺负你?”
魏无羡痛心疾首道:“二哥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每天晚上都折腾到三更半夜,说好的亥时休卯时作呢!想不到含光君堂堂君子,竟是‘沽名钓誉’之徒,不仅整日颠三倒四,还食言而肥!你真是坏透了......哎、哎,蓝湛我警告你,君子不动口,也不能动手啊!”
蓝忘机的手悄然抚上某处难以言说之地,指尖微勾,轻轻点按了一下,魏无羡被他摸得差点蹦起来,大惊道:“我的老腰!”
一声穿林,两人相顾。半阴半晴半云暮,惊起雅雀无数。
金光瑶终于将蓝曦臣伤口处的血止住,闻声茫然道:“你的腰怎么了?”
我的腰、腰......
魏无羡若无其事的将手背在身后,趁其不备狠狠地在蓝忘机胳膊上拧了一把,坏自心头起,笑从双脸生,道:“没事,刚才不小心扭了一下,现在好了。是吧,蓝湛......啊,啊!”
蓝忘机的手若有似无流连在腰间,面颊素净如雪,神色不动,行若无事,甚至有些欲盖弥彰道:“还疼吗?”
魏无羡咬着牙,愤愤道:“疼,啊。”
金光瑶被云缎上的血痕夺去大半心神,也没细究这对冤家又弄出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花把戏。他扶着蓝曦臣从地上站起来,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曦臣,你感觉如何?”
姑苏蓝氏缘起伽蓝,美音妙叹,颂德广目,虽不专精岐黄之术,但亦有解毒清瘴之妙法。蓝曦臣服下丹药之后,耳目清明许多,尸毒的症状稍减,但在众人......(妄言、妄言),应说是“夫人”面前,依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伤重模样,摇摇欲坠道:“阿瑶,头昏......”
金光瑶脸色刷白,也不管聂明玦落水之后踪迹何寻,当即要拉着他折回不净世,惶然道:“二哥,我们去医馆......不、不行,清河这边也没什么信得过的郎中,不如回姑苏......我马上带你回姑苏!”
蓝曦臣见他方寸大乱,终觉玩笑过了头,于是轻咳一声,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如我们先......”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抢白了去。金光瑶瞪他道:“闭嘴!头昏还话多,若是尸毒侵体怎么办?”
“噗——”
魏无羡看的热闹,以往总是泽芜君瞧他的笑话,如今正好反过来。于是心中飘飘然,十分快意,结果得意忘形一时没憋住,差点当众大笑出声。然而下一刻他就被一粒天外飞石击中袍角,立即从善如流地拐了声调,正色道:“大嫂无需担心。大哥中毒不深,又服了灵丹圣药,自然逢凶化吉、药到病除。”
言罢,只见蓝曦臣足间微动,又一颗石子飞中蓝忘机的小腿。
静默半晌后,蓝忘机开口道:“兄长......身强体壮,此毒尚微,难以撼动根本,因此......不必过于忧虑。”
蓝曦臣满意道:“无羡和忘机所言极是,我的身体并无大碍,阿瑶且将心放回肚子里去。你心烦,我也心烦,还是莫要担忧了。”
金光瑶未注意到三人暗通款曲,但亦有串供之嫌,将信将疑道:“当真没事?”
“自然没事。”
蓝曦臣笑道:“阿瑶信我就好,我不骗你。”
此时天色已晚,东林暮下,风嗖水激,而赤峰尊踪迹全无,似乎整个人都随着清河销声匿迹了一般。魏无羡横笛在手,闲吹落花,殷殷切切地御使着从河底招来的水祟下河捞凶尸,然而忙活了个把时辰之后,竟毫无所获。他收了陈情,摇头道:“凶尸不比水祟,不会游水,入河就得沉底。刚才那几只水鬼连河泥都捞过了,却什么都没找到......糟了,我们有可能被人摆了一道。”
蓝曦臣道:“不如通知怀桑,差人到下游河道去堵。”
蓝忘机却道:“不必。”
蓝曦臣不解道:“为何?”
蓝忘机道:“隐而不发,真假难信。”
蓝曦臣眉头微皱,讶异道:“隐而不发......忘机,此话何解?”
魏无羡道:“我来解释一下,蓝湛的意思是怀桑兄戏没唱完,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清河可是聂氏的地盘,既然赤峰尊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清河大街上出现,那此事定与怀桑兄脱不了干系。所以,让他去寻肯定寻不到......大哥,你看不如这样。我们先谎称拿住了赤峰尊,好诈一诈他,然后再做打算,如何?”
蓝曦臣思忖片刻,叹道:“若是诈出大哥之死与他有关,我和阿瑶又该怎么办?虽说怀桑为人懒散,大哥时时敦促,经常加以苛责,但兄弟相亲却不疏远......我不认为他会做出伤害长兄之事。”
金光瑶道:“也不一定是怀桑做的,但总归他有所隐瞒。既然他不肯说,我们也只能逼他一下,自然肯说了。”
魏无羡道:“大嫂果然聪慧,我和蓝湛正是此意。但当务之急,是要先回不净世。既然赤峰尊在清河出现又在清河消失,那所有的线索都要从清河查起。”
四人对此均无异议,正待离开之时,蓝曦臣突然开口道:“无羡,我还有一事求教。”
魏无羡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泽芜君终于想起来追究他纵笛御尸这档子事,匆忙向蓝湛求救,结果还没抓着蓝二公子哼唧两声,就听蓝曦臣道:“大哥为何......要伤阿瑶?”
翻来覆去活了两辈子,魏无羡早就对敛芳尊和赤峰尊那点陈年旧怨倒背如流。只不过时不同往,蓝曦臣与金光瑶早已不是单纯的结义兄弟,而金光瑶也将辱骂之恨忍了下来,不仅没害过聂明玦一分半毫,反倒更像是被他寻衅欺压的苦主。
魏无羡思量再三,决定婉转而谈,避重就轻道:“赤峰尊已经化为凶尸,怨气冲天,当然要比普通凶尸更勇猛一些。大嫂只是被无辜牵累,下次离远点自然平安无事。”
蓝曦臣听后,摇头笑道:“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实话实说的?吹笛纵尸的事情我既没追究又没罚你,再说我罚你也顶多是让你抄抄书,罚多了忘机又该恼我,至于你怎么抄我又不过问。诚意至此,魏公子却不笑纳,可让我如何是好?”
自改口之后,蓝曦臣再无称呼他为魏公子,如此不抑不扬、不咸不淡、四平八稳的语气,显然是已经带了三分不满。魏无羡嗖地躲到蓝忘机身后,只冒出一个头,小心回道:“大哥哪里的话,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这件事多少与大嫂......有点干系。”
金光瑶哭笑不得,“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与大哥虽不亲厚,但从未对不起他。外人就是想赖也赖不到我头上,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去管他人怎么说?”
蓝曦臣这才点头道:“但说无妨。”
魏无羡道:“凶尸若为枉死,死后怨气郁结于胸,必然出来害人,但不至于凶残到见人就杀,除非遇到阻拦。”
蓝曦臣道:“可我方才与大哥交手,他似乎是直冲阿瑶而去。”
魏无羡道:“这就涉及另一个问题了,也是最关键的问题。赤峰尊怨气这么重,想必死的极其冤枉,所以......”
蓝忘机忽然道:“非偶然而为,而是必然为之。”
蓝曦臣道:“你们的意思是......”
魏无羡道:“他在复仇。向他仇人复仇,或者说......是像大嫂这样、与凶手血脉相连的人复仇。”
【有话说】
(预估错误,下章逼问儿子的问题)
以及,羡羡实力拒绝997工作制~~~~
《吾生》——魏无羡
蓝氏好兄弟,泽芜蕴含光。
忘机避尘世,裂冰朔月藏。
云生云梦子,陈情亦为情。
此生不恨生,兰陵有其芳。
蓝氏有连璧,大郎与小郎。
大郎多奋勇,金麟窃瑶琴。
琴音知琴意,朝曦伴君心。
小郎独爱莲,采荷莲花坞。
酒浓思春荡,暗通亦含情。
寒室无寒意,金星雪浪养。
静室夜难静,玉兔折莲枝。
吾生多劳苦,通宵复达旦。
日日又夜夜,长叹何艰辛!
【星战:原力觉醒】Feel It All (Kylo /Hux ABO原作向)6/9更新
6/9 zqsg一章,自己把自己虐哭
共和国新城尚在建设中,作为新的共和国首都,它的建设速度并不令人感到满意,即使如此在议会和商盟的号召下还是大批移民蜂拥而至,简易帐篷区和棚户区围绕着市中心展开。开拓与建设的可观利润吸引各种族前来淘金,集市和黑市生意兴隆,街道上人头攒动鱼龙混杂。
间谍小组早在Kylo Ren到来之前便潜伏下来,在Trandoshan人口贩子的帮助下他们伪装成为外环的劳工进入了施工的中央议会大厦中。
Kylo Ren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坐在棚户区一间临时住房的二楼窗户旁,他将光剑插在了马靴里,手下给他端来了一杯加着冰块的饮料。楼下是杂乱的商铺和商贩,叫卖声喇叭声叫...
6/9 zqsg一章,自己把自己虐哭
共和国新城尚在建设中,作为新的共和国首都,它的建设速度并不令人感到满意,即使如此在议会和商盟的号召下还是大批移民蜂拥而至,简易帐篷区和棚户区围绕着市中心展开。开拓与建设的可观利润吸引各种族前来淘金,集市和黑市生意兴隆,街道上人头攒动鱼龙混杂。
间谍小组早在Kylo Ren到来之前便潜伏下来,在Trandoshan人口贩子的帮助下他们伪装成为外环的劳工进入了施工的中央议会大厦中。
Kylo Ren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坐在棚户区一间临时住房的二楼窗户旁,他将光剑插在了马靴里,手下给他端来了一杯加着冰块的饮料。楼下是杂乱的商铺和商贩,叫卖声喇叭声叫骂声让武士团的成员们无法入眠个个脾气暴躁,Kylo却一点都不在乎,他想起小时候骑在Han Solo的背上的日子,他会带着自己去像这样的黑市交易走私货顺便搞点违禁物品玩,Ben第一次喝酒也是在这种地方。Kylo打心眼不讨厌这种市井生活,在他的政治愿景里,强势的统治下人民必然生活如此,不过Hux应该不喜欢。Kylo喝了一口饮料将两只脚架在窗台上,他几乎能想象Hux因为嘈杂的声音使劲皱起眉头的样子,他应该会喜欢那种冰冷的有序的工厂流水线吧。Kylo打量着窗外,一个流动小摊位引起了他的注意。
Kylo Ren将那张著名的被共和国母亲们用来吓唬不乖小孩的脸隐藏在防风面具之下,他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停在了小摊的前面。排在Kylo前面的情侣好奇地打量着高大的男人,Kylo低下了头。“做好了。”摊主将两枚刚刚打好的戒指用铜线穿好递给情侣,两人付了钱之后兴高采烈地提着还在发烫的戒指走开。将钱收进包里,摊主殷情地问Kylo:“您也需要做戒指吗?我这里有铜,有银,有金,您要是出得起价,还有少见的巴德茂合金……”Kylo打断他的推销:“有黄金还是白金?”摊主打量了一下衣着普通的Kylo狡猾地说:“都有,可是价格不便宜啊,你知道现在共和国正在困难时期。”Kylo无法忍受这种低贱的对话,他微微勾动手指定住了摊主,凑在他耳边Kylo命令道:“现在你听我的,马上用白金做一枚结婚戒指。”摊主呆滞地点点头,开始叮叮咚咚地敲击起来。
再又一次因为议会的老顽固们吵起来之后,Han Solo离家出走,无法忍受Leia暗自神伤又强颜欢笑的Ben偷偷离家在小酒馆里找到了酗酒狂欢的父亲。
“做成三股绞在一起的款式。”Kylo看着金属在摊主手中开始有了戒指的雏形,三股造型的扭臂戒指。
Ben搀扶着酒醉的父亲走在街道上,“妈妈生气了。”Ben无奈地说,“我觉得她一定很伤心。”“又不是我开始的。”Han喃喃道,他突然眼前一亮推开Ben差点摔倒在地上。“老家伙!给我做个戒指!”Han从包里掏出一把钱数也没数就塞到了对方手里,“安一个最大的水晶在上面!”Han拉过已经长高到他腰位置的Ben贼兮兮地笑道:“给女孩道歉是需要诚意的!”
摊主用镊子夹起戒指想要放入水中冷却,“等等。”Kylo抽出小刀划破手掌,鲜血滴落在灼热的金属上冒出烟雾,如果没有被原力控制,现在的摊主一定会惊诧地乱骂,但是他只是木然地等待着Kylo的动作。用原力加剧分子间的运动,黑红的血液在金属液体中流动,原本白色的金属断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纹路。
Leia收下了那枚戒指,Han又说了些什么,两人笑了起来。Ben松了一口气,他已经10岁了,他知道自己即将被带离,圣殿的绝地武士正在等着他,自从他的力量失控过一次之后,Leia似乎也急着将他送走。Ben始终认为自己的母亲是软弱的,需要保护的,自己走后,或许父亲能做好。他们毕竟相爱多年,对吗?
“里面刻上K.R。”Kylo从摊主手里接过最终的成品,戒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温润的光芒。扭断摊主的脖子让他倒在地上就像睡着一样,Kylo满足地消失在人群中。
从飞船上下来,Leia没有休息,她在卫兵的护送下直接前往议会。原本订下的迎接仪式没有派上用场,早就等待在附近的居民都十分失望。Poe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样很好,避免了暗杀之类的麻烦。Rey坐在车里好奇的打量着窗外,这是她第一次接近大城市,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好奇。
“有空你应该带她出去转转。”Leia对Poe说,“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买点什么。”
Rey回过头对这两人害羞地笑了笑,她靠在棍子上,想着醒过来的男孩。
共和国的招待晚宴相当豪华,Rey甚至觉得她的着装与整个餐厅格格不入,导致她食不下咽,在Poe关切的眼神中她将盘子里的精美食物推给他。晚餐之后,Poe硬拉着Rey去散步,晚些时候联络官敲开Leia的卧室,他恭敬地询问将军是否对住宿感到满意,在得到Leia的首肯后又问明日可否参加会议,Leia同意了。联络官走后,Leia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从中找出窃听器探测仪,她细致地查看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确定没有窃听器之后,她接通了某位议员。
夜晚的新城比白日凉爽许多,没有合法身份或者非官方途径进入新城的牛鬼蛇神们也纷纷出来活动,白天的集市摇身一变成为黑市,违禁物品和皮肉交易光明正大地摆上了台面。在酒吧里Rey有些紧张,拘谨地坐在圆桌后,小酒桌上黏糊糊的,她收回胳膊拍了拍袖口。Poe装模作样地和几个舞女调了一会儿情,甩出钞票换回来将一大筐子热腾腾的炸鸡摔在她面前,Rey终于放松下来。“跳舞吗?”Poe等她吃了一大半炸鸡朝着舞池方向点了点头邀请道。Rey将自己油腻的手指送到Poe的手掌中。
结束和议员的通话后,Leia陷入沉思。第一秩序渗透之深超出了她的想象,最重要的是通过沟通,她意识到,即使事到如今,议会内部依旧沉疴宿疾。他们提出Leia重新回到权力核心的条件就是由共和国军队重新收编抵抗组织。Leia十分清楚,他们知道自己不会同意,餐巾爆炸案之后,她已经十分明确自己的政治立场,坚决同帝国残余势力和第一秩序斗争到底,毫无妥协余地。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要自己知难而退,而后不合作的恶名就会落到她的头上。
酒过三巡,酒馆里热闹起来,吧台有人打起来,大家起哄开了赌局,乐队的音乐跟不上情绪索性打开了播放机。Rey在Poe的带领下肆无忌怠地大跳大闹,甚至一脚踢翻了侍者手中的盘子,酒精饮料撒得到处都是。夜还很长,她还可以继续快乐。
Leia从梦中惊醒,她摸索下床,打开豪华套房的房门,露台上站着一个人。
“Ben。”她轻唤道,星光下,来人转过身来。“我可怜的孩子。”在单薄的睡衣之下Leia老态毕现,她伸手颤抖地抚上Kylo脸上骇人的伤疤。
Kylo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闭上眼将脸颊贴在她的手掌中。压着他的脖子,Leia将他拉进自己怀里。Kylo没有动,任由她抱着自己。
“这不是梦,对吗?”Leia的手指在儿子冰凉的发丝中移动,她抚摸过Ben宽阔的肩背,用力将他留在怀中。
“你可以将它视为一场梦。”Kylo低声说,他温柔地拉开了Leia的手,Leia看着他的样子就像牧羊人找回了丢失已久的羔羊。
“你为什么会来?”Leia问。
“你怕我会杀了你吗?”Kylo慢慢地将自己退到黑暗中。
“不,永远不。”Leia摇头,她不得不松开手,放任Ben再一次松开自己的手。
“你不应该来这里。”Kylo善意地提醒道,“他们有人要杀你。”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Leia注视着暗黑中的男人,“你也不应该来这里,无论你要杀死谁,我都不认为现在是好时候。”
这句话在出发前,Hux也说过。
“照顾好你自己。”Kylo准备翻下阳台,Leia叫住了他。
“Luke告诉我,你要要当爸爸了,你的Omega是那个将军,这是真的吗?这是你的选择,还是Snoke的旨意?”
“我和他两情相悦。”
“我对此感到不安。你本身,General Hux,第一秩序,这些都不适合一个孩子。”Leia担忧地断言道。
“两个。”Kylo说。他在腰间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抬手抛给Leia一个东西。Leia没能接住,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再抬头时,Ben已经消失了。
清醒过来,Leia在窗帘后的找到了那个东西,一枚镶嵌着水晶的铜戒。
Leia觉得心中一阵钝痛。最后一次争吵中,她明白Han Solo要走了,他闯入自己的生活太久,他并不适应这样的生活,但是她有权利对此表示绝望,此去或许再也不会相见,Leia心里明白,在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她必须全力面对敌人方可获得胜利,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权力斗争,而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朝他愤怒地丢出那枚戒指,她先走开,这样就不用说再见了。
Leia不知道Ben什么时候得到了这枚戒指,并且将它一直带在身上。早熟又敏感的孩子在双亲的忽视下长大,Ben或许认为自己从来没有在夫妻俩心中占据过第一的位置,他或许有过太多的委屈和痛苦无法诉说。在他失联之后,Leia断断续续地从各种人口中得知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排挤和轻视在Ben逐渐扭曲的青少年时代时隐时现。Leia并不想为Ben的堕落寻找借口,但是她有时也会想家庭是否是压死骆驼的最后那一根稻草。
天亮之前,Leia收拾起自己的心碎,当Rey和Poe勾肩搭背地回来时,Organa将军已经等在门口“你们可以休息三个小时,然后跟着我一起去面对共和国的议员们。”
Hux再度被最高领袖召见。Hux慢慢地整理着军装,他感到肚子里的胎儿在不适地翻转着,这也让他感到紧张。“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他抚摸着肚子安慰道,“我们是人质,你们懂吗?你们的父亲一天在外面,我们就是安全的。所以要害怕也要等到他回来再说,懂吗?别怕,别怕……”
Hux其实不太懂Snoke为何要召见自己,Phasma跟着他,尽职地守在门外。Hux很想告诉她,Snoke就是一个全息影像,他的真身正在第一秩序控制范围内的某个星球上隐藏,所以她不必担心。
“General。”Snoke依旧这样称呼他,Hux不舒服地吞咽着试图将恶心感压下去。
“我相信经过这几天的反省,你应该对自身的状况有了准确的认识。”Snoke说,“现在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办?”
“一切听您吩咐。只求您能看在我多年建设第一秩序的份上,原谅我的过错。”Hux并不认为远在天边的最高领袖能对自己做出什么样实质性的惩罚,毕竟Kylo站在自己这边,甚至Phasma也出人意料地没有背叛自己。
Snoke笑起来,他摇了摇手指,“你还是没懂。”
Hux紧张起来。
“你一直都是聪明人,所以我才会同意你成为第一秩序的最高指挥官。但是同时,你也是最愚蠢的人,盲目自信让你总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小心眼。”Snoke说。Hux察觉这是最高领袖第一次用这种漫不经心却又坦诚的态度和自己说话,就像他面对的是一只无力的奶狗一样。Hux害怕最高领袖的转变,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Kylo Ren是我见过最有前途的学徒。他会是最强的武器。但是他需要一点点推力,就像他当年屠杀了整个绝地学徒那样,我总得推他一下,他才能进步。很遗憾Han Solo的死亡并没有带来好的结果,Kylo甚至还因此产生了动摇。我原本已经对此绝望,没想到你这个无用的棋子却弥补了这个漏洞。”
“最高领袖,我不明白。”Hux喉头颤抖地说。Snoke笑起来,他缓缓的抬手勾动了一下手指。Hux感到下腹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他抱着肚子跪倒在地。
不不不!Hux铁青了脸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觉得小家伙们正在挣扎求生,小小的四肢因为窒息在他脆弱的腔体里挥动,肚子硬的像铅块一样往下坠。
就在Hux觉得要死去时,Snoke放过了他。Hux瘫倒在地上涕泪满面大口地喘息着,手紧紧的抱着肚子。
“Hux,你记住,死亡会成就Kylo Ren。我之前以为是Han Solo,现在我才明白,是你。原力早已预见了你的死亡。Kylo自以为脱离我的指导,他能获得原力的真谛,事实上他连你的死亡都无法参透。我很期待那天,Kylo Ren成为真正的西斯的那天,绝望和悲痛会让他超过我们所有人。所以,好好待在这里,General,我对你的命令就是,好好待在这里。”Snoke消失了。
Hux晕倒在地。
爆炸声响起时,Leia正在和议员们就开放抵抗组织和商盟边境贸易的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卫兵们冲进来护送着各位议员离开,Poe和Rey急忙带着Leia从安全通道撤离。“是第一秩序。Kylo Ren在这里。”Leia对Rey说,“他有任务,暗杀任务。”
“是谁?”Rey眼神一横问道。
“不知道。但是他有备而来。我不认为是冲着我。”Leia说:“去找他,阻止他。”
“我和他还有私人恩怨。”Rey提起棍子朝议员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毕竟这是一次暗杀任务,武士团和间谍小组的突然袭击吸引了共和国绝大多数的火力,Kylo一心朝着目标前进,猩红的光剑出现在共和国的士兵眼前时,他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会是他们最后看见的东西。
“Garnett议员。”Kylo堵住了无处可逃的可怜人,年老的类人族男性显然对于Kylo的出现感到背叛的震惊。“为什么是我!”他吼道:“我是第一秩序的朋友!”
“很显然,不再是了。”Kylo不想与之废话,他只想快点结束任务回到Hux身边。他们还有更大的麻烦要解决。
“等等!”议员被Kylo的光剑砍断了一只脚,他哀嚎着爬行试图求生,“我可以和你们交换情报!”
Kylo干净利落地斩断了他的头颅。正准备离去,一声叫喊定住了他。“手下败将!”他听见身后的喊声,转过身,Rey站在了他的面前。
醒来时Hux待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他猜是Phasma将自己送了回来。窗外再度刮起暴风雪,导航的灯塔在暴风雪中时隐时现,Hux睡在白色的床上,他觉得自己在下沉,不断下沉,他看到了冰山一角,却感受到了整个下沉。
剧透严重注意
为什么要让hux将军在星球大战:最后的绝地武士 里成为一个喜剧角色,甚至出现了和上一部风格不统一的人物走形,相比其他角色之间的喜剧部分,能明显感hux的喜剧用力过猛。经过我的专业分析,原因只有一个:如果不这样处理,kylo和hux的对手戏会显得两人关系非比寻常,简称咖喱gaygay。
我不是瞎说。因为hux不是主角,他和kylo之间没有过场戏,没有多余的台词,对手戏都在解释两人在FO里的关系变化,借此说明kylo在FO的地位。
hux的喜剧主要来源于他被原力欺辱,就是被原力抛来甩去,这是在上一部中没有的,如果大家没有忘记,在《原力觉醒》中面对FO的重大失败,snoke...
剧透严重注意
为什么要让hux将军在星球大战:最后的绝地武士 里成为一个喜剧角色,甚至出现了和上一部风格不统一的人物走形,相比其他角色之间的喜剧部分,能明显感hux的喜剧用力过猛。经过我的专业分析,原因只有一个:如果不这样处理,kylo和hux的对手戏会显得两人关系非比寻常,简称咖喱gaygay。
我不是瞎说。因为hux不是主角,他和kylo之间没有过场戏,没有多余的台词,对手戏都在解释两人在FO里的关系变化,借此说明kylo在FO的地位。
hux的喜剧主要来源于他被原力欺辱,就是被原力抛来甩去,这是在上一部中没有的,如果大家没有忘记,在《原力觉醒》中面对FO的重大失败,snoke并没有像ep8那样用原力当众羞辱hux(擦地板),而是让hux提出了将功补过的弑星者计划。而这一部里,我们不单单能看到hux被snoke羞辱,在kylo篡位成功后,我们也能看到kylo为了控制hux用原力将其锁喉,最后一次当hux阻止他下船与luke决斗时一拳将他打飞。
每次hux受辱,大家都笑得非常开心。卓别林说,我摔到大家就能笑破肚皮。可惜hux不是喜剧大师,这样的花边点缀,就像他在原力游乐场当小丑。
请大家回忆一下,当snoke还活着时,第一秩序追击义军,kylo驾驶战机试图炸死母亲leia那段戏。hux对kylo说了什么,他说你不能追过去你再追主舰就不能掩护你。这是hux作为kylo的战友提出的意见,kylo虽然不满却也接受了。这段戏说明什么,说明两人在性命攸关的作战中是对对方抱有信任的。甚至在kylo杀死snoke后,hux露出杀意,kylo在他选择臣服后不单不杀掉他(hux对kylo的不认同溢于言表),甚至立刻参与协同作战。
snoke之前对kylo说,hux是一条有点用的杂犬,在那一刻kylo的眼神是复杂的,我想,一方面他认同snoke的话,另一方面他觉得在最高领袖眼中他并不比hux优秀到哪里去。也许在那一刻,他就已经下定决心篡位夺权。
作为青年时代就认识,并在snoke的挑拨离间下一路争斗到并列最高指挥官的两人,几乎对对方的性格了如指掌,hux甚至能通过kylo面具发出的声音的细微差别来判断他的情绪变化。在一方政变后另一方俯首称臣,这本来就充满了戏剧化的权力斗争本应该走向你死我活。而hux将军在看到luke金身不坏的力量后,即使知道这有可能是杀死kylo夺权的最好机会,依旧阻止他下去对战,因为被打飞。kylo背对火力时也不怕hux突然下令开火攻击他。这种关心和信任程度,真不像喜剧中所表现出来的关系。
如果除去hux被原力折磨的情节,kylo和hux之间的关系将会变得亦敌亦友,谋杀snoke那场戏的原力锁喉就能被视作kylo强行让hux臣服的关键点,而在后面的几场戏中又能清晰地看到两人在合作方面的信任,因此hux的喜剧变形其实也会影响kylo的人物塑造,起码让kylo显得不理智很容易失控,可是ep8却又在很明显的向观众说明kylo其实城府极深能力强大。
在第一秩序这个组织里,能与kylo对戏的只有hux,希望在之后的几部里(如果hux不死)hux的人物塑造能回到心思缜密残忍邪恶的宇宙反派上面来,毕竟hux这个人物代表着FO的历史,不应该白白浪费掉。
之前达斯米奇暗示说要让星战系列中的某人出柜,看完ep8,我相信是反派hux,且不说skinny这类属于GXV分类的关键词,也不说非常社情符号的制服,光是想到在“帝国需要更多的孩子”的邪恶政权中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同性恋,就足以令人联想更多。
【狼队】I*Hate*U(Logan/Scott,背后注意)
BGM:I Hate U
制作:凄凉星殁
B站: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2362715/
由于时(作)空(者)波(的)动(恶)紊(趣)乱(味),只要狼叔和小队互相挑衅,晚上狼叔就会接收到平行宇宙的狼队啪啪啪的记忆,做和小队啪啪啪的梦~飘着各种炫光的画面就是平宇啦XD~
第一次尝试节奏踩点,依然踩不准2333~
【狼队】I*Hate*U(Logan/Scott,背后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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