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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

再一起(Forever)

“再一起”比“在一起”,更长久。


1.


求婚后不久,在亲友们的祝福下,

伟大夫妇也步入了婚姻殿堂。


婚礼的过程没什么区别,

但是很多年之后,

大力依旧记得那天他站在台上说的一句话:


“感谢上帝,赐予救赎我生命的人。”


她想,对恋人的考验不过时间和距离,

如果没有他,可能以我这样的性格,

可能下辈子才能找到对象吧。

我在现场倒是拍了不少照片,


张伟那天蛮激动的,

反正就是一边喝酒一边哭就对了。


......

结婚生子,是大多数人的生活,

他们也一样,不过就迟一点。

要不上?不是不是,不要质疑张某的能力,

他对我说过的...


“再一起”比“在一起”,更长久。


1.


求婚后不久,在亲友们的祝福下,

伟大夫妇也步入了婚姻殿堂。


婚礼的过程没什么区别,

但是很多年之后,

大力依旧记得那天他站在台上说的一句话:

 

“感谢上帝,赐予救赎我生命的人。”


她想,对恋人的考验不过时间和距离,

如果没有他,可能以我这样的性格,

可能下辈子才能找到对象吧。

我在现场倒是拍了不少照片,


张伟那天蛮激动的,

反正就是一边喝酒一边哭就对了。


......

结婚生子,是大多数人的生活,

他们也一样,不过就迟一点。

要不上?不是不是,不要质疑张某的能力,

他对我说过的,他想看着她长大些,

所以一直都有克制。

所以后来大力怀上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相信,

他哭笑不得的跟我说,

他那天喝醉了,然后,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偶尔拎东西去看看,

有时候直接去律所找张伟,顺便蹭饭;

结果时间久了,

蹭饭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集体聚餐,

他有事,回家照顾老婆,

我和他的同事们也熟得很,

反正多数都是他付大头,跟以前的穷鬼感觉的的确确不一样了,大度了不少。


大力过了预产期的几天,我去找他,


我看到他坐在办公室的靠椅上表情呆滞的思考。

我问道:“咋了?吵架了?”


“没有,产前焦虑。”


“产前焦虑啊,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就去看看心理医生,”我顿了顿,突然想到,“哎不对啊,你又不生,你焦虑个p啊?”


“额,可能这就是焦虑转移吧,她现在在家好的很,就我忙了,心累。”他感叹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医生说了,就这几天了,你可不能懈怠了,到时候都得靠你。”


“知道,”他淡淡的说道,“走吧,去我家里吃。”


“不去外面了?”

“不懈怠。”


那天的天气很好,晚间有美丽的烟霞在黄昏时刻闪耀,


那天同样也很让人开心,大力顺产,生下了个大胖小子。


我们都很开心,后来听张伟说,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就是大力居然不怕小孩了;

之前他一直都会有顾虑。


可能这就是母爱的力量吧。


2.


小奇迹在长大,


跟我想的一样,

像傻瓜一样盯着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

时不时倒腾两下自己的短腿,

以此博得叔叔阿姨的关心,

再偶尔哭两下子渲染情感,

简直是个活生生的演技派。


和他妈妈一样聪明机灵那般,


仅仅刚过一岁便可以上饭桌自己进食。


我看到张伟空着自己面前的碗,手上却不停的有选择的给小奇迹夹菜。


揶揄他,大家一口酒干杯见底,他张伟却一杯酒三四口的慢慢养鱼。


谈笑间,不乏被他几次外翻指节而闪耀的一方光影引起目光,钻戒,是在一起的见证,让我心生羡慕。


他的眸子不似从前那样飘忽蹁跹,在他眼里出现的多数是大力和奇迹。

我心底暗道张伟变了,他却懂得预判似的自说自话般在桌上吐露,奶爸好难当,当奶爸是个健身项目吧。


婚姻果然可以使人重生。


......

小奇迹4岁时生了一场大病。

那年夏季,上海下大雨,

一连下了几个星期,

小孩子嘛,天性就是爱玩,

而且门也是打开着;

于是我们的张奇迹小朋友趁着自己爸爸妈妈不注意,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被张伟找回来以后,

第二天就烧到了40度。


“唉,这怎么比我小时候还爱玩。”张伟坐在病床旁楠楠道。


我拍拍他的肩,笑着说:“哎呀,不要太担心啦,孩子爱玩那是天性。”


“唉。”张伟叹气。


我问道:“大力呢?”


“快抑郁了都,成天的胡思乱想。”


“怎么会,大力不应该很冷静吗?”


他顿了顿,思考着说道:“可能是母爱的力量吧。”


的确,初为人父人母的我们在感激上帝的赠予时也会时常抱有恐惧,担心意外会将一切的美好全都带走;但直到后来,我们发现,有些事情不过是虚惊一场。


怎么证明?


很简单,小奇迹吊了两天的水就退了烧,大力也回到了正常状态。


我不禁感叹道,


母爱,确实是一种伟大的力量。


3.


在日常无聊的时间里,

日子过得很快。

一年又一年,有些人在老去,褪去荣光,变得成熟;

有的人则生长,保持稚嫩,但也变得成熟。


......

“我的天,你要被xx日报采访了?”

我在家里发出震惊。


张伟回答道:“对,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有什么想法,在出镜方面的,毕竟你们暴露在镜头下的次数比较多。”


“额...我想想,”我挠挠头发,“我们做说唱的跟你们做采访又不太一样,我们演出只要舒服就行,你们又不行,你还是自己解决吧。”


“不是,我就是想穿个舒服点的去采访。”他说道。


“啊?”


“其实,我只是想打破一些对律师这个职业的客观印象而已。”他严肃的说道。


“这样嘛……行,我知道了。”


......

“喂,大力?你老公跟我说想穿的生活化一点去参加采访......昂,可以是吧......我问你还怕他没跟你说然后你知道了搞我......好好好,我挂了,byebye。”


她说,这是他的想法,不用来问我,我们的灵魂是交织在一起的,也是独立的。


她还说,下次有这种事情不要问我。



......

没过几天,我去了一趟张伟家。

“衣服给你带来了,看看怎么样?”

我从我的大包里掏出几套衣服,大多都是很“帅”的那种。


“怎么样?”


张伟拍了拍我的肩:“兄弟,我就知道找你肯定是可以的,我要不都试试?”


“随你。”


这几年也注重起了保养,身材变好的同时也变白了许多;只不过可能因为工作的原因吧,穿正装上下班,就特别的油,你懂得。


但其实我看他在穿这些衣服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排斥的感觉,好像还蛮开心的。


可能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成熟的外表,稚嫩的心”吧。


......

“怎样怎样,好看不?我帅吗?”

大力顿了顿,思考道:“确实好看,以前看你,怎么没这么帅呢?”


大力笑了出来,我问她为什么,


她答,我就知道我诸葛大力找的男人肯定是宝藏。


还真是毫不吝啬的夸赞。


一旁躺在沙发上的小奇迹似乎看到他的好爸爸的样子,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大力凑上前:

“怎么了?你也觉得你爸很帅吗?”

奇迹用他的发音说:“对。”


真的好可爱,我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

第二天,


伟大律师事务所又多了一条新规矩:在伟大律师事务所里上班,随便穿什么衣服都可以。


办公室里欢呼雀跃。


4.


对我来说不太重要的一天,

我最多是坐在电脑前工作。

“哦,对了,今天张伟有采访的。”

......

记者:“张先生今天的衣服很有个性嘛。”

张伟:“是的,我只是想传达点不一样的东西给大众;我知道贵报在整个上海,乃至江浙沪都很有名,所以我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打破一下对律师的传统印象。”


......

记者:“听说您的律所是全上海第一个不用穿正装上班的律所?是这样嘛?”

张伟:是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都是面向普通民众,所以态度要走在前面。当然,在我们开始实施的这一段时间里,也并没有什么人说我们如何,相反的,好评反而更多了,所以以后也会这样。”


......

记者:您觉得这一路走来,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什么?

张伟:很多。胜似家人的朋友、我感激的将我带大的孤儿院的老师们、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意志力、妻子的鼓励和支持......太多了,都是的。


......

记者: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


“想说的有很多,首先是感谢。”


“我的出身惨淡,无父无母,但有他们在陪着我走过人生的道路,这对我来说确实是莫大的荣幸。”


“但也很抱歉吧。”


“我也是一个不太靠谱的人,虽然被说是很有种的人哈哈......有时候会给他们添麻烦,这些年谢谢他们,能够包容我,没有像陌生人一样的排挤我、疏远我。”


“但我最想感谢的或许还是我的妻子,毕竟是我的妻子改变了我的人生。这话不假,我能到达今天的这个位置,能坐在这个地方,和您在这里谈话,或许有大部分都来自于她的帮助、鼓励,以及这一路以来的不离不弃……当然,也谢谢她能选择我,接受我的落魄;也谢谢她,成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生活中的一部分,组成我灵魂的大部分。”


......


5.

今年国庆,

张伟和大力带着小奇迹去了四川;

他们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说,不了吧,这是你们的part,况且我要有事,下次一定。

当然了,这只是借口而已。


他们去旅游的期间,

我也在家重读了张嘉佳的云边有个小卖铺


书上说:“有些人刻苦铭心,没几年会遗忘。有些人不论生死,都陪在身旁。”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暴雨天的车站,

我哭着喊着送别一个女孩的场景。

如今呢?

我好像连她的样貌都已经记不清了……


手机上有消息弹出。

微信朋友圈里,

张伟和大力拍摄在夕阳下的照片配着“第三年”文案在我的手机上刷新出来。

评论里都是祝福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

今天是他们三周年的纪念日啊!

我敲击屏幕,送出祝福,

关掉了手机。


“祝他们幸福。”我这样想。


下午六点了,

我心上的人也该回来了。

















写文不易,一键三连。


《幸福三部曲》完结


I wanna be with u,forever.



特别感谢:@台词 

 







罗马没有国王

我曾觉得真正伟大的人是不会死的,会像山一样伫立,沉默的、永恒的存在着……而我忘记了星星也会陨落。

国之脊梁袁先生,将一生奉献给了水稻事业,如今中国再无一人饿死,先生功成当代,利在千秋。

吾闻耗而哀然,泣涕并下,不能自已,先生驾鹤远去,望先生天上人间并列神农之位,哺养之恩,万万年不敢稍忘。

我曾觉得真正伟大的人是不会死的,会像山一样伫立,沉默的、永恒的存在着……而我忘记了星星也会陨落。

国之脊梁袁先生,将一生奉献给了水稻事业,如今中国再无一人饿死,先生功成当代,利在千秋。

吾闻耗而哀然,泣涕并下,不能自已,先生驾鹤远去,望先生天上人间并列神农之位,哺养之恩,万万年不敢稍忘。

尘昏白羽
“共和国不会忘记。” “我们也...

“共和国不会忘记。”


“我们也是。”

“共和国不会忘记。”


“我们也是。”

萨特戏谑bot

“两个哲学家可以把另外三个哲学家分成四类垃圾。”

“两个哲学家可以把另外三个哲学家分成四类垃圾。”

司文沛

画像

版权归属:超好看故事app


一:故人

秋意渐深,夜色渐浓。

街边次第亮起的霓虹灯次第亮起,似像是慵懒人儿疲惫的眼,疏离而模糊而疏离。

我倚靠在一棵树上,蘸着粉饼矫情补妆,因为不久后要上演一出好戏。

树是光秃秃的,枯叶纷纷坠地。

喔……眉要细,唇要红,鼻梁上高光再打亮一点……对了,还有大地色眼影,得小心翼翼涂匀了。

很像极了她。

我抿了抿嘴唇,将豆沙色的口红Channel豆沙色一点点揉匀。

一辆橘色轿车刹在我面前,车身较低,车头较长,瞧着挺豪。

男人透过摇下的车窗,上下打量我。

我撩起眼皮,“八……”,觑眼车,我立刻改口,“八千!”

男人愣了愣:“你不知道我是谁?...


版权归属:超好看故事app


一:故人

秋意渐深,夜色渐浓。

街边次第亮起的霓虹灯次第亮起,似像是慵懒人儿疲惫的眼,疏离而模糊而疏离。

我倚靠在一棵树上,蘸着粉饼矫情补妆,因为不久后要上演一出好戏。

树是光秃秃的,枯叶纷纷坠地。

喔……眉要细,唇要红,鼻梁上高光再打亮一点……对了,还有大地色眼影,得小心翼翼涂匀了。

很像极了她。

我抿了抿嘴唇,将豆沙色的口红Channel豆沙色一点点揉匀。

一辆橘色轿车刹在我面前,车身较低,车头较长,瞧着挺豪。

男人透过摇下的车窗,上下打量我。

我撩起眼皮,“八……”,觑眼车,我立刻改口,“八千!”

男人愣了愣:“你不知道我是谁?”

“妈耶!条子!”我拔腿就跑,宛若受惊的兔。结果他一把扯住我的包,“你等等!”天呐!这包爱马仕的!我可舍不得松手!于是就这么拉拉扯扯给他逮住了。

“你8岁时,我见过你。”

“我当时在做一个纪录片,你是我跟踪拍摄的对象之一。好久不见。”

“啊?”我毫无印象啊,于是挑了挑眉。

“你可能忘了,有时间的话,找个地儿我跟你细说。”

我撅起嘴看他,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打车里拿出一沓毛爷爷。我拿个无比风情的兰花指捻捏起,露出狗腿且迷人的笑:“谢谢老板!老板出手真阔绰!最爱老板了!”

二:经年

叫住我的左诀是青冈大学青少年犯罪心理研究中心研究员,现在在青冈市警局做交流。

16年前他做了一个课题:论原生家庭与青少年犯罪之间的联系。

他找了24名不同家庭的8岁孩子做样本,跟拍了他们十几年的人生,通过详尽的心理画像,再总结出结论。

这课题最终听他说是流产了,因为几名牵头教授辞了职。

啊……

我差不多明白了,他就是想来看我混得多差呗。

“你这么多年……”左诀十根手指不安地缠绕,“……怎么会弄成这样?”

“怎样?”我吐口烟圈瞧他。

“……”

“我的哥,瞧瞧你这样子,你该不会是想劝我从良吧?你看清楚了,我17岁,高三,就进了监狱。我坐了7年牢,刚放出来。我爸死了,我妈跟人跑了,没一个亲人肯认我。我进去那年,手机还是能砸核桃的诺基亚,现在呢,各种app,跟草莓上的籽一样,我学都学不来。我不干这行干啥呢?干警察?”

“7年……你犯的什么事?”

我漫不经心将胳膊耷在沙发背上:“杀人呗。”

左诀吃了一惊竭力掩饰住吃惊:“为什么?”

“看不顺眼呗。”

气氛陡然僵住,左诀绞动着手指斟酌用词时,忽听“咣当”一声,我右边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江一帆出现在门口,他身形高大,脊背挺得笔直,冷眼扫过端坐在沙发上的我俩。

不得不说,在茶室昏黄的灯光下,江一帆是真的帅啊,特别是他下颔处的线条……有棱有角,有模有样性感极了。

帅帅的江一帆走过来,猛地扇了我一巴掌。

嘶……疼啊。

我一嘴的血腥味。

左诀站起来呵斥:“你做什么!”

江一帆的眼神冷得像一块冰:“她是我妻的妻子,我倒要问你是在做什么!”

左诀知是误会,忙拿出名片解释。

我摊摊手,露出无辜神色:“我们什么都没干。”

江一帆拽起我就走。

江一帆将我一把摔进车里。

“你轻点儿!疼疼疼——”

江一帆双手摁住我肩膀,死死的。他像只受伤的兽,血红着眼盯我。

我看见他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红着眼恨恨说孙绾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突然俯身下来咬住我的嘴,像头饿了三个月的狼一样,叼住一块肉死不松口,非得囫囵进腹才好受。

我捶打着他尖叫。

江一帆放开我:“孙绾绾,你就是贱。”

江一帆将车飙到90码,开到长长的淮阳大桥上就哭了,他哽咽着说孙绾绾,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说你这么做不就是要钱吗?我的钱也挺多,我都给你,你能呆在我身边好好的么?

我说江一帆,你就是个坏人,可惜还不够坏。我侧头看了一眼泛黄的江水,说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一头把车开到江里去。

江一帆笑了:“别开玩笑,你知道我爱你。”

我猛地踹了他驾驶座一脚,他不屑“切”了一声。

我梗着脖子说江一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恶狠狠地骂:“你早干嘛去了啊?现在摆出这副深情样子给谁看?”

三:杀人

警局档案上,记载着孙绾绾17岁时杀了人。

死者名叫孙筱筱,是她亲爱的堂妹。

公诉方说孙绾绾在某次射箭课上,拉弓射箭射死了孙筱筱,众目睽睽,千夫所指,一箭扎进了她眼睛里,直贯穿到后脑。

抢救无效,死了。

警方走访时,亲戚们都说孙绾绾从小就对孙筱筱有怨气嫉妒妹妹,案发前一晚,她还闯进孙筱筱的妹妹的出租屋,将她狠狠揍了一顿,放话说你再如何如何,我一定会杀了你。

孙筱筱的爸爸孙正义,也就是孙绾绾的叔叔,那些年外头生意做得很大,所以孙筱筱在8岁之前,是个众星捧月的活得像个公主。而孙绾绾的爸爸孙建设只是个建筑工人,平生巅峰处也不过是个包工头,亲戚们说孙绾绾从小嫉妒孙筱筱。。

孙筱筱有着昂贵的三角钢琴,精致的SD娃娃,Channel、Gucci的童装,每年去世界各地看不同的风景……孙绾绾第一次看见她时,她打父亲的保时捷上走下来,由母亲摘下风帽,见了爷爷奶奶,就眉眼弯弯笑着问好,那种矜持和高贵,宛若公主低头,映衬得绾绾像卑微的个女仆。

孙筱筱8岁时,她的父亲孙正义患癌症死了,母亲带着家产嫁给了当年的司机,没要孙筱筱。

公主跌落到了尘埃里。

孙建设因为工作太辛苦,小时候孙绾绾就由爷爷奶奶养在老家,跟和“没落公主”孙筱筱一起。

亲戚们说孙绾绾终于逮找到报复使坏的机会了。

其实孙绾绾就一小孩,也没那么恶毒。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爷爷奶奶所有的新衣服都是买给孙筱筱的,她只能等妹妹穿旧了再穿,那明明她父亲孙建设给的钱;为什么晚上孙筱筱可以屙尿屙在夜壶里,她就得冒着寒风、摸黑瑟缩到那简陋的农村厕所,蹲在两个晃晃荡荡的砖头上,听着隔壁猪圈里猪的哼哼声胆战心惊……早上起来,还得倒妹妹的夜壶;为什么她必须要帮着奶奶做饭、打扫房屋,而孙筱筱只用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看电视?

孙绾绾表达不满时,奶奶总就抹着泪说筱筱你妹妹多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妈妈,这么大也没吃过什么苦,奶奶绾绾说你大她一个月,大让小,就担待点。

孙绾绾委实无奈。

因为她发现,孙筱筱慢慢长歪了。

孙绾绾十二岁时那年,邻家姐姐得到了条施华洛世奇项链来跟她们炫耀。结果孙筱筱开口就说:“姐姐,这个项链我喜欢的,送给我吧。”

孙绾绾当即惊住。她想她一辈子也不会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孙筱筱理所当然应当被拒绝了。

却没想到翌日,孙筱筱便偷了那条项链过来,拿剪刀剪成了24截。孙绾绾质问她时她扬起公主般高傲的头,恶毒说她居然敢不送给我,什么破玩意儿!我才不稀罕!我剪了项链就是要让她不好过!她活该!

那恶毒的语气,直让孙绾绾多年后回忆起都不寒而栗。

那项链价值好几千块,孙绾绾怕孙筱筱她被人发现,便丢在了猪圈里。后来不久邻家人找上门来,她胆战心惊替孙筱筱担心,结果筱筱理直气壮手一指她,“姐姐偷的!”她振振有词,“我亲眼看到姐姐偷的,她将项链丢到了猪圈里!”

孙绾绾惊得嘴里能塞进一个灯泡。

到如今现在,孙绾绾她早不记得当年为这事挨了多少打,只觉得有些事孙筱筱需要明白,那就是伤害别人需要付出代价,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理所当然是她的。

高二时,孙筱筱抢了孙绾绾的男朋友胡奇。

她趾高气昂站在孙绾绾面前,带着明媚而桀骜一贯的公主笑。她仰起圆圆的小脸矫情说:“姐姐,我跟胡奇睡了!你可不要怪我啊!”

孙绾绾大惊失色,当场扇了她一个耳光。

孙筱筱对姐姐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有点委屈,又有点得意。她矫揉造作地扭动着躯体:“姐姐,其实啦,我也没有真的喜欢上他啦。只是胡奇说我比你好看,比你性格好,他最喜欢的人是我,想我想了好几年,我听了有点感动嘛,于是就……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孙绾绾就跟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只觉得这事荒谬到可笑。

因为她一点都不喜欢胡奇,那是个社会上的混子,染着五颜六色的毛发,左耳上扎了六个耳钉,胳膊上还纹着两条龙,他根本不是她的菜。她之所以那样草率跟胡地奇在一起,完全是想气江一帆,想让他别再纠缠自己了。

孙绾绾快被孙筱筱气疯了,想着这回玩儿蛋了,得将她交给她父母,当意识到她已经没了父母时,心里又骤然一疼,反应过来时,孙筱筱已洋洋得意扬长而去了。

孙绾绾看着她接近130斤的背影,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比自己好看才怪!胡奇明摆着是欺负她。可长大了的孙筱筱愣是什么事都要跟她比,什么东西都要抢她的。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傻的人呦!

孙绾绾狠骂了胡奇一顿后,觉得得找个机会有机会也该给孙筱筱个教训。

——不然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再干出什么丢人的事怎办?

于是在一年后的射箭课上,孙绾绾举着打家里带来的弓箭对着孙筱筱一张嫩脸,她的箭法还可以,打从小跟江一帆学的,她就是要将孙筱筱这张大脸给射肿!

堂妹孙筱筱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她蹦跳着挑衅:“孙绾绾,你倒是射我啊!射不中你就是王八!哈!王八!”

孙绾绾被激怒了,牙一咬,眼一闭,手一放,箭身破空而出。

一声骇人尖叫过后,她看见孙筱筱倒在一片血泊里,接着所有的人都惊呼着朝她扑过去……时间静止了,一切场景都像被设定了慢动作,那些遥远的哭喊和呼救宛若从岁月的空谷里传来那样,空旷而渺远,又恍若一记重锤锤在人的脑海里,发出无比沉痛的回声,嗡、嗡、嗡……

孙绾绾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后退几步说,这、这不可能啊!

她的箭头是蜡做的啊,她从来没有拥有过打磨得如此精细的钢铁箭头,从来都没有过!她没想杀孙筱筱,她不至于会为了胡奇杀她,她……

箭头给人换掉了,一定是给人换掉了!

可是没有人听孙绾绾说,一个都没有。

到现在都没有。

四:母亲

那时的孙绾绾是爱着江一帆的,很爱。

他是她少女时代时候的梦想。

江一帆大孙绾绾一岁。

二人什么时候认识的,孙绾绾记不清了,总之很小。

最初孙绾绾对江一帆的感情起初很复杂,因为他是“别人家的孩子”,妈妈宋辞雅总喜欢拿孙绾绾跟他比。

江一帆优秀到什么程度?任何考试,只要他参加,他就是第一。

江一帆长得也很好啊,皮肤白皙,眼睛很大,还高到不行。他的头发浓密飘逸,跑动起来时由风吹着向两边散开,还多才多艺,真是打小说中走出来的男主角。

青春期的女孩子麻雀样叽叽喳喳像麻雀:天呐,他好帅他好帅!我以后要嫁给他!

孙绾绾就不一样了。

她对他不屑一顾。

因为她是那个传说中的千年老二,各方面都被他压过一头。

啧,那滋味:你听说过奥运冠军,可你听说过亚军吗?

你知道第一个进入太空的人是加加林,可你知道第二个是谁吗?

孙绾绾的妈妈宋辞雅女士在她很小的时候便以无比同情的眼神看着她:“绾绾,你已经这么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比不过江一帆?”

宋女士一直以为是江一帆比女儿更努力,所以就发了疯地看着她,逼她没日没夜地读书。宋女士絮絮叨叨说她为女儿付出了整个生命,孙绾绾女儿是她这一辈子的希望,所以一定要争气。

可不是啊。

孙绾绾觉着自己跟江一帆之间纯粹是智商上的差距:当她用挤出来的午休时间拼命学习时,透过窗户,总能看见江一帆潇洒打球的身影。她从未看见过他读书。

——单位时间的汲取知识量是人家的十几分之一,这不是智商差距是什么?

所以当宋女士又旁敲侧击着对孙绾绾进行“严格”教育时,她忍不住开口损:“江一帆他爸爸是玉石商人,大资产阶级,妈妈是特级教师,知识分子。我爸爸是建筑工人,妈妈是无业游民,瞧瞧这家教,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孙绾绾原是开玩笑的,却没想宋女士当真了。她眼眶迅速泛红,眼泪像快要漫过堤快决堤的洪水,一点点聚集起来,接着扑簌簌往下落,直将孙绾绾的心都给灼出了一个洞去。孙绾绾讨好似地伸手拉她衣角,她红色高跟鞋的声音“笃笃”砸在孙绾绾耳边,有些空洞。宋女士居高临下,无比轻蔑:“你懂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孙绾绾突然间慌了。

孙绾绾知道,宋女士是个精致人儿,五官跟选美小姐一样,她的化妆品摆满了整个卫生间,她每个礼拜都要种睫毛和护理头发,还要做不一样的指甲。

宋女士光鞋子就有400多双,她喜欢拎着名包喝红酒吃西餐以及参加各种各样的高档晚宴,她还喜欢浪漫,她说总有一天她会开着法拉利载着孙绾绾我四处兜风。可是她喜欢喝的红酒不便宜,法拉利也很贵,她想要的生活都太奢侈。

可孙绾绾的父亲仅仅是个包工头。

说实话,孙绾绾不怕宋女士冲她大吼大叫,或是骂她没出息,就怕她突然沉默下来。她的沉默是一块冰,将孙绾绾整个人都冻住,然后再生生打碎。

很多年前孙绾绾听人说,宋女士原是看不上她父亲孙建设的,因为他太土,长相也普通,不过是手头有点过得去的钱。人们还说,宋女士年轻时给一个穷小子耽搁了,跟孙建设是到了年龄来相的亲,在一起拧巴相处了不久,不小心怀了孙绾绾,医生说她再打胎可能就生不了了,这才没办法,嫁了人。

孙建设自知配不上,便宠她得很,可惜能力有限,一辈子辛勤工作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富人,要买个channel包跟买白菜一样不眨眼,那不成。

暴怒的宋女士将温好了的牛奶劈头盖脸朝孙绾绾摔过来,牛奶瓶撞在地上摔碎了,白色的牛奶在红木地板上一点点渗开,形成一种谁也说不上来的肮脏颜色。

孙绾绾闭上眼,忽然觉得很累。

她是个拖油瓶她知道。

宋女士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念叨着说孙绾绾毁了她的一切小精致,念叨着说她为孙绾绾付出了所有,所以她必须要争气。

这些孙绾绾知道,都知道。

可她就只是觉着,肩负着别人的希望和人生,真的很累太累了。

五:一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孙绾绾发现发小江一帆对她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有时候会冲过来跟她比高低,比完了再深深摁一下她的头,他总是嘴角上扬着说孙绾绾,你怎么不长个儿了啊?哎你前几年不是挺猛的吗?比我还高一头哩——他没心没肺地笑,接着用一根手指戳点着孙绾绾胸口,戳得她连连后退,他扬眉挑衅,说不得了啊,你那个时候敢抓我领子啊!

孙绾绾被他戳得眼看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她起来,又瞪一眼说孙绾绾你现在怎么这么不禁戳啊?是营养不良吗?瞧你瘦得跟个豆芽菜一样。

结果他一放手,她又“噗通”坐在地上,他拍着手哈哈大笑,惹得孙绾绾侧过头怒目而视。

真是种令人不甚愉悦的感兴趣啊。

可若江一帆掉头去调笑别的女孩,孙绾绾也是不开心的。

只要他一直围在她身边,那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江一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拉孙绾绾出泥泞,再送她进地狱。

江一帆打裤兜里摸出一袋孙绾绾过去最爱吃的熊字饼,她因为生气,缩手不碰他的东西,他揉揉孙绾绾纷乱的小碎发,上上下下夸张地打量:“孙绾绾,怎么长大了,你就变得这么娘了呢?”

“没意思,”他向后转,朝她摆摆手说,“真没意思。”

孙绾绾看着他的身影,隐没在了一片光晕里。

六:黑暗

孙绾绾不喜欢跳舞。

可不得不跳舞。

旋转、跳跃、压腿、练功……将身体折叠成各种各样的诡异姿势——也不过是博人一笑。

宋女士说江一帆画画很好,前两天画协的人去他们家做客,夸他很有艺术细胞。宋女士说如果他报艺术生的话,那铁定是顶尖名校的了,而孙绾绾靠文化课成绩,撑死也就上个一流大学。

宋女士瞪着眼说:“你赶快鼓捣个艺术生,跳舞唱歌什么的都行,不过跳舞对你来说容易一些,毕竟你三岁时学过一个月,咱可不能输给那个江一帆。”

孙绾绾有些烦:“你为什么总是盯着人家江一帆?他就那样好?”

宋女士翻了个白眼说:“你瞧瞧,江一帆的妈妈王小红满脸麻子,长得丑死了,名字也土,还不会打扮,她能教育出什么像样的儿子?怎么可能比得上我?”

丑?

孙绾绾觉着有些好笑。

在宋女士那结构简单的脑子里,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似乎也放不下更多的了。

王小红老师是同济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编纂了好几本教材,受人尊敬,年年获奖。

她的长相,丑倒不至于,也就是个普通女人。

孙绾绾第一次觉得,宋女士空有着这样一张绝美的皮囊,数落起王老师时的嘴脸,可真是丑陋啊。

孙绾绾有些轻蔑:“江一帆他就有那样好?好到你恨不得离了我爸,去给他当后妈?”

宋女士愣了愣,接着走到女儿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孙绾绾“呸”地啐了一口在地板上。

“你什么意思?”宋女士居高临下看着孙绾绾,“你这么阴阳怪气,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宋女士忽然歇斯底里起来,像一头被抛弃了母兽。她扑过来,尖利的指甲划过孙绾绾的脸,“我撕烂你的嘴!撕烂你这张臭嘴!”她扯着她的脸说,她像个疯子一样地嘶吼,她扬起头问孙绾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你再说一遍!有种你再说一遍!”

孙绾绾一把推开她,走到房门口。

——然后回头一字一句:“我知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全都知道。”

直勾勾愣在原地的宋女士,被孙绾绾窄窄的一扇门给关在外头。

关上灯,乍然袭来的黑暗铺天盖地,孙绾绾闭上眼,觉着自己被无边黑暗给吞没了,整个世界朝她压下来,她进退两难,避无可避。

七:交会

那不久后,孙绾绾看到江一帆了,状态不怎么好。他坐在一幢废旧的烂尾楼四楼窗户上,身子无力耷拉着,两条腿垂在楼外头,远远看去,像是个粘在天边的、孤独的黑点。

那天孙绾绾帮宋女士买药,路过烂尾楼。她以为江一帆要做傻事,心里一咯噔,忙便急吼吼爬上四楼:“江一帆——江一帆你怎么了?”

他脊背一僵,回过头来,孙绾绾看见他在抽烟,登时一愣,念着他怎么也抽烟啊,于是就问了出来:“江一帆你怎么抽烟?”

他弹了弹烟灰,低声:“你要告老师就告老师吧。”

“……”

“你是不是更讨厌我了?”

孙绾绾吸吸鼻子:“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让人讨厌吗?”

让她因为千年老二的事被宋女士欺压、摁她的头、逼她吃熊字饼、有时还得喝他不喜欢的特仑苏——他说他妈妈王老师强迫他喝的,倒了浪费,不如给孙绾绾长身体……这当中哪一件会令人欢喜?

“果然。”见孙绾绾不说话,江一帆叹了一声,双手搁在脑后,很是沮丧。孙绾绾瞧着他像只可怜的小狗,想安慰说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讨厌,还没开口,江一帆就拿眼瞟她,“孙绾绾,你是不是傻?”

孙绾绾生气:“你真的很讨厌,你为什么乱骂人,我又没有招惹你。”

“你怎么没招惹我?”

江一帆站起身来,一把捉住孙绾绾,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猛地摁在一根水泥柱上,他低头冲着她一阵猛啃。

孙绾绾惊呆了,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

长大了的他力气很大,她没法挣脱。

只得“哇”一声哭了。

江一帆放开她时,她拼命抹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一帆你欺负我……呜呜呜……你欺负我……”

江一帆红着脸说,那你去告老师吧,反正你一直都讨厌我。

孙绾绾就打了他一个耳光。

他没躲,挨了一巴掌后耷拉着脑袋。

孙绾绾又有点后悔,怕将他打疼了。

她转身就跑,听见江一帆在我身后大声喊:“孙绾绾,你已经有三个月没跟我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我知道你在躲着我,这让我很难受的你知不知道!”

孙绾绾的心“咯噔”一跳,抹把泪回头瞧他,“你活该!”她冲着他大声喊,“你活该!”

他喜欢我。

孙绾绾头重脚轻地走出烂尾楼,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天呐,他喜欢我。

孙绾绾大约是从高二时开始跟人谈恋爱的。

跟一个叫胡奇的、不怎么正经的社会人。

宋女士起初歇斯底里,说你怎么能这样呢!这要影响学习的!后来就放弃了,大概有三个多月没跟孙绾绾说话。

有次她看到了孙绾绾的成绩单,发现她的成绩一落千丈,排到了全年级的800多名,于是劈手就拿舀饭勺打孙绾绾的头,“你跟你那不中用的傻X老爸一样,遗传!我就不该指望你!”她手中的舀饭勺在饭桌上死命地磕,“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你这个拖油瓶!早知道我一开始就把你给打了!不中用的东西!”

孙绾绾说宋辞雅你骂我没关系,但你骂我爸我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

这段时间,孙绾绾的爸爸孙建设跟宋女士离了婚。

说实话,其实她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却还是害怕它到来。

这么多年,宋女士经常带着孙绾绾外出旅游,说是教育女儿,让她开开眼界见世面。

宋女士带着孙绾绾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当然大部分是男人。那些男人或是一掷千金,买个channel跟买白菜一样,或是高大帅气,脱了衣裳有8块腹肌。总之特别洋气,比她爸爸孙建设要fashion多了。

孙绾绾的爸爸他孙建设就是个土包子,跟个老黄牛一样陀螺一样,只知道赚钱赚钱,然后省吃俭用全部寄回家里。

在外头住酒店的时候,宋女士每晚都会在孙绾绾的牛奶里加入安眠药,然后溜出去跟人厮混。她以为女儿不知道,或者是再说她年纪小,就算知道也什么都不懂。

前段时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宋女士和男人们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她爸爸孙建设不知道。

后来不久孙建设提出跟宋女士离婚,宋女士她很诧异。

她就像个十三四的小姑娘,疯了似得拿枕头砸孙建设,什么!你居然敢离婚!枉我纡尊降贵嫁给你,你居然敢跟我提离婚!

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女孩啊。

她以为她不过是打翻了一瓶牛奶。她以为她犯什么错误,都能以撒一个娇、发一声嗲而轻轻带过。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宋女士死也不会想到在她面前低三下四了这么多年的孙建设为什么说离婚就离婚了,连女儿都不要。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咒骂孙建设负心,她不明白为什么连孙建设那样平平无奇的男人,居然都敢不要她。

其实这么多年,孙建设也没亏待她,她一天换三套衣服,有400双鞋,180顶帽子,吃的螃蟹海鲜都是应季的,家里凡事有保姆,她每天花枝招展,没有为女儿洗过一件衣裳,做过一顿饭,更没有赚过一天钱。

宋女士抄着舀饭勺歇斯底里地骂孙绾绾不争气,说我这辈子就是给你毁了,你们这些人没一个指望得上的。孙绾绾真的很疲惫,她不知道宋女士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

她总是在絮絮叨叨说孙绾绾不懂,不懂红尘皆苦,世态凉薄,不懂她的苦楚,可是她又懂什么呢?

她的那些不堪在学校里传开,孙绾绾一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女学生要怎么应对?

孙绾绾读了这么多年书,每次都名列前茅,她乖巧听话了这么多年。

可是现在呢?

宿舍里没人动她动过的东西,她们不许她在公用的晾衣杆上晾衣服,说是有尖锐湿疣。她最好的朋友在外头散播谣言,说是她跟学校里的谁谁谁搞在了一起,说得跟真的一样,那谁谁谁的他女朋友众目睽睽之下闯进教室,连扇了孙绾绾十三个耳光,吐口水说她和宋女士一样脏。

孙绾绾说我根本就不认识那谁谁谁,可没人信。

女生们都不和她玩,男生们有事没事就撩她裙子,或者围着她起哄,他们觉得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

宋女士总是恨铁不成钢地说她指望孙绾绾,为她付出了多少多少,可是作为一位母亲,她又什么时候保护过女儿?

她没法读书的,这种环境下,孙绾绾没法读书的。

那天江一帆在烂尾楼里啃过孙绾绾后,她就更是躲着他。江一帆某天放学了就来找她,孙绾绾远远看见他圆圆的脑袋在楼梯口左顾右盼,忙逆着人流往上跑。

江一帆看见她了,就挥着手大声喊:“喂!孙绾绾,你站住!我等你老半天了!”

孙绾绾低下头跑得更快了。

江一帆追上来拦住她,为烂尾楼的事跟她道歉,他说孙绾绾很久都不理他,他那天是真的难过真的急。

孙绾绾不要理他,扭头就走。

江一帆伸手拽她,她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甩开他。

江一帆沉了脸:“这么敏感……哪个男生的又欺负你了?”

孙绾绾撩起眼皮:“你不也欺负我?”

“我、我那不是……”他“咚”地砸了下自己的头,略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他有些生气,大声说,“我那天为什么……孙绾绾你不知道吗?”

孙绾绾当然知道。

她知道江一帆为了自己的事没少跟人打架。

她还知道男生们是怎样说江一帆的。

跟她这样的人搞在一起。

她也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方才那句话到底是挫伤了他,江一帆有些赌气,转过身说,“孙绾绾,你这样好没意思。你既然这么想,那我以后就不来找你了。”他说,“我再也不来找你了。”

其实孙绾绾那天很想说江一帆,其实我从来没怪过你。

可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到底也没将那句话说出口。

在孙绾绾面前,江一帆的flag从小到大就没立住过。

没过几天他就又屁颠屁颠来找她了,还带着个小蛋糕,等在学校门口。

那是个冬天,江一帆校服外头裹着个厚厚的羽绒服,还不断地呵着手。这家伙一向直怕冷,孙绾绾从小就知道。

瞧见江一帆,孙绾绾心里一咯噔,硬着头皮往校外走。

江一帆拉住她:“孙绾绾,就算我未经允许情不自禁亲了你,我们也还是朋友吧?再说了,你又不是不喜欢我。”

孙绾绾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错了,我非但一点也不喜欢你,甚至从来都没把你当过朋友,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他愣住了。

孙绾绾垂下眼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有男朋友了。你要么好好读你的书,要么找别的女生,就是别来烦我了。”

“我不相信。”

孙绾绾耸耸肩无奈。

江一帆说:“不然你怎么不敢抬头看我?”

孙绾绾想抬头给他一个认真的眼神,还在酝酿时听到不远处的胡奇不耐烦地喊:“哎,孙绾绾,你好了没有啊?”

于是她转头就走。

胡奇将头盔丢给她,她跳上他的机车,犹豫了下,再伸手搂住他的腰。

胡奇明显被吓了一跳,念着孙绾绾和他这才交往两天,她便这么主动,委实让人受宠若惊。

孙绾绾没敢回头看江一帆。

从那以后,江一帆果真再没找过她,他不理她了。

对孙绾绾来说,同胡奇在一起的日子乏善可陈,当然,胡奇也觉得她没意思——,因为交往两个月,孙绾绾手都不给他拉。

两月之后,孙绾绾跟胡奇走到了终点,因为她那傻X堂妹孙筱筱横插一脚。

孙绾绾劈头盖脸骂了胡奇一顿,还打了他一巴掌。胡奇倒是抹抹脸不以为然,说我看你是女人就不打回去了,不过你扪心自问,你有打我的资格吗?你要是真心跟我,这事就是我的错,我得给你磕个头。可你是吗?

胡奇说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在耍我,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也明知道你不喜欢我,结果还是在耍我。

孙绾绾忽然有点心虚。

胡奇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你滚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就当是爷被玩了。

孙绾绾扑上去打他:“你睡了我妹妹,你还有脸说!你还有脸说!”

胡奇拉开她说你少胡扯!明明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别说得我好像怎么她了一样。胡奇拿出手机,呐,我们的聊天记录,你要不要看?我刚开始根本没搭理她,是她自己骚话连篇,可你连手都不给我拉哎!

孙绾绾忽然间没脸看了。

孙筱筱这丢人玩意儿!

孙绾绾跟江一帆再次见面是在长长的淮阳大桥上,这时距他们不说话已经有三个月了。

在一个群星稀疏的暗夜。

孙绾绾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大桥上,蛐蛐搓着腿吱呀吱呀,寂静得人有点心慌。孙绾绾突然被几个妆容夸张的女孩儿围住了。

她跟胡奇分开没多久,他终究对她存了点爱意,倒不至于为难她,这几个女孩是为他打抱不平的、乱七八糟的姐姐妹妹。

孙绾绾有些无奈,觉着人生怎会有这样多的麻烦事。于是后退了几步,趁她们不注意时掏出包里的防狼喷雾一阵猛喷。

然后拔腿就跑。

结果动作不够快,被一个女孩扯住了后领口,孙绾绾顺手去薅她的头发。

“干嘛呢,这是?女孩子学人打什么架?”

江一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呵斥了几句,女孩们骂骂咧咧离开了。

江一帆走到孙绾绾面前,低声:“你就会给自己惹事。”

江一帆瞪了她一眼就手插口袋往前走。

孙绾绾在身后大声叫他:“江一帆!”

他虽是站住,却没回头。孙绾绾拿围巾缠住半边脸,她的头嗡嗡的,想他一定生她的气,一定不会再想跟她说话了。

于是心里陡然一酸,再垂眸时一滴泪就砸在鞋子上了。

再见江一帆,不知为什么,她孙绾绾忽然间难过得要死,眼泪用手抹了好几回都止不住,水一样往下流,于是便蹲下来抱住腿呜咽。

恍惚间一个人影走到眼前,她抬头,朦胧中看见是江一帆,就哭着说:“江一帆,你不是不理我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江一帆拿脚尖碰了碰她小腿:“你这是怎么了,心里有事?”

他说你躲我很久了,不知道遇上了什么,我看得出来。你这人就是这样,心里一有事就不吭声,就会躲,这回躲的还挺出息,跟乱七八糟的男人跑了,没吃亏吧?

孙绾绾低头不说话。

江一帆问:“和我有关吗?”

孙绾绾捂着眼睛不吭声。

江一帆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来,“你就是想太多。”他说,“你家里的事我知道,可那仅仅是家里,我们的路还长着呢,别老哀哀戚戚、瞎操心的,人知道自己终归是要死的,难道就不活啦,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最重要能高兴一天是一天。我不是说过吗?你还有我呢。我以前就说,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最亲的人,可你都没给过我回应。”

孙绾绾鼻子一酸,又哭了。

江一帆莫名烦躁:“你好娘啊。”

他忽然又有些责备,伸出大拇指婆娑着她的嘴唇:“你让他亲你了?”

孙绾绾触电似地摇摇头。

“还算有点出息,哼。”江一帆低头叼住她,她没敢躲,他咬了一会儿说,“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你喜欢我,你还偏偏不承认。”

孙绾绾揉着被他咬痛的嘴角:“江一帆你不是说你以后不会再随便欺负我吗?”

江一帆得意洋洋,说我反悔了。

八:惊变

同江一帆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幸福啊。

这世上有千百万种因获得而聚成的欣喜,却没一种个比得上人的心之所向。

江一帆拿笔杆敲着孙绾绾的头说:“怎么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啊?小笨蛋。”

江一帆将那些围在她身边说闲话的男女苍蝇一股脑全都赶走,说长舌妇什么的最讨厌了,关他们屁事。他说孙绾绾,不是你的错,你就没必要认,也没必要忍受,否则别人会当你好欺负。

不知道是不是江一帆将他所有的特仑苏都投喂给了孙绾绾的原因,半年后,她的学习成绩回到了年级第二。

江一帆将圆圆的脑袋凑过来,说孙绾绾你每天给我亲三回,下次考试我就故意打答错一道大题,我让你得第一。

孙绾绾拿眼睛翻他,你想得美!

江一帆和孙绾绾都是学校射箭部的成员,不过他的箭法要更准上一些。

因为他是真的喜欢。

江一帆说蜡制的箭头有什么意思?一只麻雀都射不来,只能撞撞靶子玩,不实用。孙绾绾说麻雀那么小,还在飞,有真正的箭头我也射不下来的。

江一帆就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你想有真正的箭头吗?

孙绾绾说不想。

因为她不知道那有什么意思,危险,还伤人。重点是这是禁止的东西,网上没的卖的。

可江一帆有一个真正的箭头,他自己磨的,还挺锋利,说是磨了好几个月,是他的宝贝。

每到周末,江一帆便带孙绾绾去乡下玩,他说他爸爸江白云过去很穷的,差点没讨到老婆,有了他后工作忙,没时间也没钱养,就将他搁在乡下奶奶家里蹭饭吃。他说他们那里有很多野兔,他小时候最喜欢抓野兔烤来吃了。

孙绾绾说好残忍啊。

江一帆就逗她:“你是不是想说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孙绾绾说:“不是,我想说兔兔真的好好吃啊。”

江一帆抱着她笑得像个孩子。

那天江一帆的确射到了两只野兔,在溪水里洗干净了,生火烤来吃。

的确很好吃,孙绾绾第一次知道,原来江一帆竟是有厨艺的。

“嗯。恭喜你。你身上又加了个光环。”孙绾绾边吃边捏着他的脸说。

江一帆载孙绾绾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进门时,孙绾绾看见宋女士在梳妆镜前花枝招展化着妆。她的脸是那种通透的白,口红颜色很鲜艳,像嫣红的血,她的眉毛又细又长,似初春的柳叶。

孙绾绾在门口换鞋,走入自己房间。宋女士看也没看她一眼,她现在早不在乎孙绾绾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宋女士临出门时,孙绾绾打开房门叫了一声妈妈,宋女士当时正在弯着腰勾鞋,突然间柳眉一扬,冷笑:“怎么,突然叫人了?这是没钱了,还是要来求人啊?”

孙绾绾鼓起勇气说:“妈妈,您可以不要再去找江先生吗?他现在有老婆有孩子。你知道你这样子会对人家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

宋女士僵了片刻,直起腰笑了,她是真的长得漂亮,让人惊艳的那一种。她一笑脸上便漾起两个小梨涡,她说,“我去找的他?哈,别说的你妈妈我这么不知廉耻。是他找的我,每次都是他找的我。你懂什么啊?小姑娘,江白云可是我的初恋,我们当年差点结婚,是他耽搁了我,他现在在赎罪,在补偿我。如果不是那年有了你的话,我现在已经是江夫人了,也不会嫁给什么乱七八糟的孙建设,难道他不该补偿我吗?”她脸上挂着自以为漫不经心,在孙绾绾看起来却恬不知耻的笑,她风轻云淡,“你不知道他是玉石商人,他很有钱吗?”

知道啊。

如果几十年前江白云手头有那么哪怕一点点钱,宋女士也不会因为年纪大了,实在没法拖了,甩了他嫁给一个土土的建筑工人。

孙绾绾喉咙有些干,央求说:“妈妈,如果你还将我当女儿,那就停下来吧。我喜欢江一帆,我们一起长大的,你知道的,我是真的喜欢江一帆。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办呢?他会恨我的。”

宋女士脸上露出有些暧昧的笑,她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呦,这回早恋的对象换了啊?也好,总不至于像那个顶着彩色的毛的一样让我厌恶。”

孙绾绾走过去攀住她的胳膊:“我是真喜欢他,你这样叫我怎么办啊?”

宋女士笑了,她蹲下身子抹着女儿脸上的泪:“呐,你这个早恋呢,它充其量算是好感,过两天你就忘了,一上大学,你会见到很多非常优秀的男孩子……”

呵,瞧瞧,跟班主任教育的话一模一样,好像就只有她的爱情是爱情,别人都是过家家一样。

宋女士拍拍她的脸,准备锁门离开。

孙绾绾不小心在眼神中露出一抹厌恶之色,宋女士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孙绾绾,你算个什么东西?女儿吗?不,你不是我因爱生下的孩子,你的存在是我的耻辱。如果没有你,我不至于这么被动,如果没有你,我早都嫁给我喜欢的人了,就你这个拖油瓶,到了现在还不自知。从今以后,我不会从你那里要求什么,你也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咣当”一声摔门而出,而被她拍过的,孙绾绾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孙绾绾闭上眼睛,到了现在,江一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有突然三个月不理他,突然躲着他,因为她在逃避,她不想面对那些让她觉着不堪的事实。

可是能怎么办呢?

日子,就这样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罢。

前段时间江一帆皱着眉头跟孙绾绾讲:“你能不能想办法管管你那胖妹妹孙筱筱啊?她有点不太对劲。一个女孩子,总这样不好的。”

孙绾绾问筱筱她怎么了。

江一帆涨红了脸,有些为难地低头讲:“她最近老跟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孙绾绾当即明白了:“她引诱你?说她喜欢你,想跟你好?”

江一帆低下头不说话,过了会儿才抬头跟孙绾绾结结巴巴说:“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能将这话当面说出来,那就是没什么了,孙绾绾的妹妹孙筱筱,不用他讲,孙绾绾知道那是个什么人。

江一帆将手摸过来抱住孙绾绾的腰,说你可别瞎想啊,不论发生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你知道的。

孙绾绾将嘴唇贴上他凉凉的额头凑过去亲他的额头,说我不会瞎想,我知道的。永远也也不会瞎想,你知道的,我爱你。

江一帆的flag从小就没立住过。

那个说着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孙绾绾的江一帆,说到底还是离开了,就因为孙筱筱。

那天天色很沉,湿哒哒像裹了层塑料膜在人身上,压着沉甸甸的。本来约好陪江一帆过生日的,孙绾绾之前还特地跑了十几家毛线店选购了适合他肤色的银灰色毛线,熬了一个礼拜的夜给他织了条长围巾当生日礼物,结果装好了礼盒拿过去,却不见江一帆的人,手机也打不通。

念着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孙绾绾裹起风帽朝他家走,也不远,前行三个红绿灯口,再往左拐就是了。孙绾绾远远看见江家门口围着许多探着脑袋的人,乌泱泱一片,还窃窃私语着,像群傻狍子盯着聚光灯。

“让一让,我找人。”孙绾绾挤前去后,看见了警察拉起来的警戒线,红白相间,瞧着瘆人。几个披着法医大褂,带着警帽的人提着工作箱急匆匆往进赶,孙绾绾跟在后头,一颗心悬着,是不是江一帆出事了,她惴惴不安地想。过了会儿,警察们出来赶人,几个警员抬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出来,血淋淋的。尸体一只手耷拉在外边,孙绾绾看见戴在她无名指上的那颗戴妃款蓝宝石戒指,登时头脑一懵,差点儿跪了下去,被人群簇拥着方才失魂落魄站稳。

她知道那是谁,是王小红老师,江一帆的妈妈。

江一帆——江一帆——

他知道吗?

他得疼疯了吧。孙绾绾的心像给人剜了一块。

苍白的江一帆追出来,三个警察拖着他,将他阻挡在尸体三步外。他面无表情着一直向前走,像具失了灵魂的僵尸,直挺挺。三名警察竟是没拦住他,任凭他走到尸体旁,伸手攥着母亲的手,紧紧的,孙绾绾看见了他手背上凸起的青黑血管,她的眼泪扑簌簌的跟着往下掉,几个警察围住他跟他说好话,他就像没听到一样死死攥着,直到他们将他的指节一寸寸掰开。

江一帆环视着人群,赫然捕捉到孙绾绾,她跟他微笑,扬了扬手中的礼盒。紧接着她不敢笑,更不敢哭了,江一帆的目光扫视过来,血红的眼像是头嗜血的狼,带着种镌入骨髓的恨,他不顾一切地扑过来,警察将他架住,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冲着用尽全身力气恶狠狠:“你妈就是个婊子!”

装着围巾的礼盒落到地上,沾了土。

他知道了,孙绾绾想,天呐,他知道了。

她直勾勾看着江一帆,快要不敢呼吸了。

我们完了,她转过身想,是的,我们完了。

她想我是爱他的,所以之前才一直都躲着他,宁愿跟胡奇在一起也不愿接受他。直到最后,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终于沦陷。

她真的爱他。

情难自已。

和青春期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一样,她喜欢他好看的脸,光芒四射的神情,以及如同心里燃着一团火的热情。

孙绾绾对他不屑一顾,同他小时候总是欺负她,同她比高低的心情是一样的。

他断得绝决,孙绾绾也没有哭闹。

那天江一帆红着眼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孙绾绾,也不想再面对她了。

这些孙绾绾一早就知道。

宋女士和江白云被捉奸在床,江一帆的妈妈王小红老师在浴缸中割腕自杀了,听说当时一浴缸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打门缝里流了出来,流得他家楼下遍地都是,那腥味一个月都散不去,像许久不去的冤魂。

那样一个高洁的女人,她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孙绾绾觉得既难过又可惜。

王小红老师和江白云自微时相伴,相濡以沫几十年,终究也没敌得过妖冶的一张脸。

孙绾绾忽然想起从前拥有过的一个芭比娃娃,她本来想买金发的那只,可当时钱不够,只得买了银发那只,回来也没怎么珍惜。直到有一天,她攒够钱了,去橱窗里再找那只金发芭比,却发现被人买走了,于是这几年孙绾绾心里一直都萦绕着那只金发芭比。她已经这么大了,她想如果有一天,再次瞧见了幼年心中的金发芭比,她还是会痛痛快快地将它买下来,毫不犹豫。

宋女士就是江白云的金发芭比。

可是江一帆,孙绾绾心中那明媚如太阳的少年,少时的梦想。

他一夜间老了十岁。

他抓着她的肩膀,声嘶力竭着问:“孙绾绾,你早都知道了对不对?你一直在瞒着我,对不对?”

孙绾绾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

他说得对,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才一直都躲着他,宁愿跟胡奇在一起也不愿接受他。直到最后,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终于沦陷。

她真的爱他。

情难自已。

和青春期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一样,她喜欢他好看的脸,光芒四射的神情,以及如同心里燃着一团火的热情。

孙绾绾对他不屑一顾,同他小时候总是欺负她,同她比高低的心情是完全一样的。

江一帆说:“你看着我!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你没有在瞒着我!”

孙绾绾拒绝抬头,他便伸手来捏她下巴。他力气很大,捏得孙绾绾很疼。

孙绾绾垂着眼眸说没有,我一直都知道。

他无比暴躁地骂了一句。

他说你为什么瞒着我?

孙绾绾说瞒与不瞒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会到如今?

到如今……江一帆苦笑一声,说孙绾绾,你说的对,到如今……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我不想见到你家里的任何人,他指着门说,你给我滚。

孙绾绾转身离开,没有哭闹。

走到门边,她回头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只矮凳上抽烟,肩膀上落了灰,头发杂乱而烦琐地耷拉着,像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中年人。

她关上门,听见他在哭,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孙绾绾找到孙筱筱时,她正裹着被子坐在出租屋的床上吃薯片。

咔擦咔擦,像只恶心的老鼠,在偷吃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电视里放着超级无聊的狗血言情剧。

孙绾绾闯进门来关了电视。

孙筱筱责怪:“你干嘛呀!”

孙绾绾疯了一样扑过去一把薅住她的头发,使劲往墙上撞去,“咚”地一声。孙绾绾她抄起身边的书劈头盖脸往孙筱筱她身上砸,她尖叫着哭:“奶奶,奶奶你快来呀,我姐姐她疯了,她疯了!”

孙绾绾是疯了。

她摁着孙筱筱,用枕头蒙上她的脸,用了全身力气,她恨不得将孙筱筱当场闷死!

是孙筱筱将宋女士和江白云的事告诉王小红老师的,是她引诱江一帆不成功才出这么恶毒的计策的。她打小就这样,得不到的就毁掉。

而孙筱筱为什么知道?一直宠着她的奶奶嚼的舌根呗。

奶奶说孙绾绾不是她儿子孙建设的种,连DNA鉴定她都要说是宋女士骗她的,她拒绝对孙绾绾好,拒绝抚养她,却独独对孙筱筱这一个胖到180斤的母猪关怀备至。

瞧瞧,拿自己的退休金在学校20米处租了房子,专门养着这头猪,每天给她做饭喂食,让她不住学校里的宿舍,说那不舒服。

买菜回来的奶奶推门进来,“你干什么?”她一把推开孙绾绾,劈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她抖着嘴说,“你这个婊子养的,你在干什么?想杀了我孙女吗?”

几乎要疯了的孙绾绾不管不顾推了她一把,她“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孙绾绾嘶吼着说我就是要杀了你孙女!你敢怎么样!

孙绾绾拎起吓呆了孙筱筱:“王小红老师自杀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杀、人、犯!”

养尊处优的少女骄矜的眼神里露出些许怯意,随即被一贯的理直气壮代替:“又不是我拿刀子割她手腕的!你冲我撒什么气!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瞧着孙绾绾通红的一双眼,忽然笑了:“噢,我知道了,是江一帆不要你了吧?哈哈,我就说他不是真的喜欢你,他喜欢我,他那天跟我睡了,他说我比你好。”

孙绾绾十几个耳光就落到了她的脸上。

她哭叫着。

孙绾绾瞧着她还真是可怜她。

如果她还是从前那个高傲的公主,有着一张精致到连女人都动心的脸庞,或许她说这话还有人信。

孙绾绾说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江一帆会上你这头180斤的母猪?”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孙筱筱疯了一样地扑过来,却虚虚的被孙绾绾一脚踹倒。孙绾绾说孙筱筱,你这种人没有廉耻,没有价值,像一个寄生虫那样活着,却还不知天高地厚得认为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该是你的。你以为你是谁?你敢说你不是因为低劣、卑贱、求而不得才处处跟我比吗?如果你有勇气,为什么不跟我比学习成绩,不跟我比样貌和身材?就跟我比谁更讨男人喜欢吗?你心里真的没点数吗?谁会真正喜欢你?喜欢你丑陋的外表,乏味的灵魂,180斤的体重?。你这样张牙舞爪地向着我干什么?你敢说你不自卑吗?你敢说这世上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吗?这几年,你得不到的,怕是越来越多了吧?以后不会再有人给你了,连你自己都知道。

孙筱筱蹲下身子,她捂住脸,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啼。

而奶奶抱着蔬菜一脸茫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并以为同自己没有关系。

当天晚上,孙绾绾见过江一帆一面。

在她家里。

孙绾绾走到房门口时,发现自家门锁给人撬了,便有些慌,她不敢进去。她透过门缝看见江一帆在沙发上窝着,背对着她,双手不知道在做什么。

孙绾绾便不怕了。

孙绾绾推开门,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红了眼。他似乎被吓到了,面色苍白着转过身来。看见是她,他眼神忽闪了些许:“你妈妈呢?”

孙绾绾吸了下鼻子:“到这个点还没回来,应该不会回来了。”

“嗯。”

江一帆站起身来,低着头从孙绾绾身边走过,脸色有点不自然。孙绾绾急急拉住他的胳膊:“你是来找我妈妈谈的?”

他全身僵住:“嗯。”

孙绾绾有点失望,试探着问:“你不是来找我的?”

“不是。”

江一帆低声答完了,回头看见她脸上的青瘢和血丝,眼神骤然一疼,张了张嘴,开口想问什么却终究没问出。

他低头离开,好似有些急。

孙绾绾追出去,在他身后大声喊着叫“江一帆——”“江一帆”——

他没有应,手插口袋沿着长长的柏油路一直向前走。

天空突然下雨了,淅淅沥沥。

孙绾绾一路踩着泥水追过去,一直追到长长的淮阳大桥上,她手足无措打身后抱住他,哭着说:“江一帆,你不要我了吗?”

他仰了仰头,说不要了。

天际赫然一声惊雷。

他说你叫我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自己。

孙绾绾呆呆站在那里,当那些心里头的茫然逐渐落到地上时,他的身影已是消失在视线中,连带着她的心也空了。

忽然间明白,于是放开双手,低头哭着走回家。

一场大雨过后,第二日晴空万里,学校里的有射箭课重新开了。

孙绾绾打家里拿出自己的弓箭对着孙筱筱,她看着她就控制不住的怒气来气。孙筱筱没心没肺地大笑着:“哈哈哈,我知道你很难过,江一帆他不要你了,你活该。你射我啊,你倒是射我啊!你射不中我你就是王八!”

孙绾绾头脑一热,她要她的蜡箭头撞烂孙筱筱的这一张丑恶的脸!

孙绾绾牙一咬,心一横,手一松,箭身破空而去,却听耳旁一声惨叫,她回过神来时,孙筱筱的身体就像是一座山一样,骤然坍塌在她眼前。

血流如注。

孙绾绾杀人了,她杀人了。

17岁的高考前夕,她莫名其妙就杀人了。

同学们都说她是蓄意杀人,她跟孙筱筱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九:而今

以上就是孙绾绾的故事。

7年后的今夜无风无月,亦无故事。

我被江一帆打茶室里带出,坐在他的车上,瞧着窗外江水汤汤,恍然间又瞧见那烙印了当年记忆的淮阳大桥。

我记得江一帆曾在这个地方抱过孙绾绾,又在这个地方推开了孙绾绾。

江一帆猛地停下了车,他拉我出来,“砰——”,用脚踢上车门。

他将我抵在大桥的栏杆上,双手环住,喃喃唤了一声“绾绾”。

他说绾绾,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7年前那个雨夜,就是在这里,你问我是不是不要你了,我那当时说的是气话,我爱你你不知道吗?如果7年后我在这个地方收回那句话,我们是不是,还能和以前一样?你不是最爱我的吗?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拉着我的手说,来,我们重来一次,你再问我一次。

我笑吟吟看着他,不说话。

他说我们昨天已经领过结婚证了,我们现在是最亲的人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他说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到了现在你还要气我吗?我知道你也爱我,我不会让别的男人碰你,永远不会。你也别再气我了。他的声音就像从那些遥远回忆里传来的一样,带着些迷茫又昏暗的色彩,他说那太让人难过了。

他低声说这么多年,我其实已经够难过的了。

我仰着脖子任凭他的吻落下,他喃喃着,一遍又一遍,“孙绾绾,你是我的,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他一字一句说着,说你呆在我身边,好好的,成吗?。

他说的没错,很多事我都还记得。

我记得他那晚来孙绾绾家找宋女士,记得那被他撬过的门锁,记得他亲手磨制的钢铁箭头,记得他说他不是来找孙绾绾的。

他那天是来找宋女士的。

带着箭头,装在了孙绾绾的弓箭之上。

可那晚宋女士没有回来,他没如愿以偿给她个教训。

因为临近高考,警局同意先让孙绾绾在严密监视下先行参加考试,案件延期调查。

孙绾绾还记得自己打高考考场里走出来,被警察带走的时刻。

乌泱泱的一片,所有人都朝她望过去,带着同情、愤怒、疑惑、抑或是怜惜。只有江一帆低着头匆匆离开。

孙绾绾扑过去喊他的名字:“江一帆——江一帆——”

“你看我一眼,”她哭着说,“你看我一眼。”

江一帆没有抬头。

孙绾绾说你可以证明我从来就没有那种箭头的,你可以证明我根本就不想杀孙筱筱,你可以证明那是个意外,我没有杀人,你可以!只要你一句话,江一帆——

她逐着他的身影踉跄着向前跑,最后被身边两名女警死死拖住。

江一帆消失在视线中,江一帆消失在记忆里。

他总是喜欢将她拽出泥潭,又推入地狱。

而今。

江一帆将我推在淮阳大桥的行人栏杆上,他开车回来的一路上都在喝着酒,他喝醉了,醉醺醺的。

江一帆一只手摁住我,甜腻的酒气喷在我的耳朵上,带着些游走不定的暧昧气息。

他红着眼睛说:“孙绾绾,你坐过牢,我现在是不是也得去坐个牢,咱俩们才能扯平?你才肯原谅我?”

江一帆有些无助地抓着头发:“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肯好好呆在我身边?是不是只有我去死——”

我促狭瞧着他,笑得漫不经心:“对啊,我就是想要你死,你死了我才能甘心。”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是孙绾绾,所以没有资格替她说出一句原谅。”

江一帆眼眶红了。

“说什么胡话?”他有些慌乱,忙亲昵挨了挨我的脸颊,“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着你,以后我会一生一世照顾好你。所以,别再说这种傻话。”

我看着推开他,一字一句:“你给我听好了,江一帆,我不是孙绾绾,孙绾绾她已经死了。她17岁那年就已经死了,因为你。”

“你这就是在逼我去死。”他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他退后几步,醉醺醺地说,“你是在逼我从这里跳下去,你就是在逼我。别这样。”他一只手捂住眼睛,喃喃,“别这样。”

我抬头不动声色看着他。

他站在那里失魂落魄。

十:终章

再次遇到左诀时,已是在青冈市警局。

左诀真是太残忍了,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我的手被手铐铐了这么久,都磨出血痕了,他还在死死盯着我,眼睛像钩子,似要将藏于我内心深处的秘密全给钩出来。

“江一帆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淮阳大桥上。”

“为什么在那里?”

“我们是夫妻,深夜幽会,还需要开新闻发布会吗?。”

“他为什么会跳下河去?”

我的眼睛虚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漫不经心活动了活动脖子,“怎么,我男人尸骨未寒,你们就来找我麻烦?难不成,是我将他推下去的?那里有摄像头,肯定看得出来我根本没碰他。”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狡黠笑,“左博士,不会是他误会我那晚跟你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气得跳下河去了吧?这样,你可就说不清喽!”

左诀看了我一眼:“你不是孙绾绾。”

我翻了个白眼,示意他去看我的结婚证和身份证,那上面一清二楚写着我的名字:孙绾绾。

左诀摇头说:“你不是江一帆要娶的那个孙绾绾。”

我不说话了,随便他吧。

反正他也查不出什么来。

左诀说得对,我的确不是江一帆要娶的、心心念念那个孙绾绾,我只是跟孙绾绾长得很像的普通女人,我原名叫作许静宜,前段时间才改成孙绾绾的。

我的确坐过7年牢,不过是因为诈骗。

我喜欢和不同的男人交往,玩的天花乱坠浪到飞起,然后骗取他们的钱财。江一帆继承了他父亲的产业,自己还是个挺知名的画家,他有钱,我跟人合谋去骗他而已,不过这回有点复杂,我还跟他领了结婚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江一帆这么多年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经常去寻求心理医生于知芷的帮助,并向她吐露了许多心声,包括他和孙绾绾的过往,以及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和他当年一念之差,因为胆怯而未能说出的那些真相。

孙绾绾?

孙绾绾早死了,就在对他失望的第三天,她向警局交代了自己的一切“罪行”,交代了自己因为愤怒而杀害孙筱筱的经过,签字画押后爬到警局六楼,双臂一张打六楼跳了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江一帆那时候再想说出真相,已经来不及,也没必要了。

因为这件事,江一帆就跟被鬼缠了身一样,从此落下了心病,这么多年他活不好,也死不了。再去看心理医生时于知芷就跟他讲,他是觉得自己欠孙绾绾的,非得要将欠她的那些补齐了心里才能痛快。

江一帆想了想说是这样,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于是于知芷就征得他同意,对他采取了“情景再现”的疗法:先用药物抑制住他的思维和记忆,让他忘记孙绾绾已经死去、他尚来不及道歉这一事实,暗示他孙绾绾7年后出狱了,让他确信。最然后再找到身为诈骗惯犯,又恰好跟孙绾绾长得像,对角色扮演驾轻就熟的我,演上一出好戏,让江一帆把心里的亏欠补偿过了,或许他的心病就好了。

瞧瞧,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骗人拿钱,还是功德一件。

我擅长。

不过我好像更贪一点,因为江家的钱是真的多,我瞧着眼红,想独吞。

于是我就跟他结了婚,反正他要求的。

于是那晚,在灯火辉煌的午夜淮阳大桥上,我极其恶毒地跟他说,江一帆,我不是孙绾绾,孙绾绾早就死了,她是不会原谅你的,她要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好过。

我将手一指:“除非你从这里跳下去。”

“好、好。”

精神恍惚的江一帆红着眼睛从淮阳大桥上跳下去了,他那天醉醺醺的游不好泳,我眼看着他连呛了好几口水,那时候桥的不远处还有救生人员在巡逻,只要我跑过去告诉他们,江一帆或许还能活。

可是我没有,我脑子全都是接下来我要名正言顺继承的巨额遗产。

可能这就是命吧。

江一帆的命,我的运气。

看来我是个合格的诈骗犯,却不是个合格的演员,我将剧本给演错了。

我之前在调查孙绾绾的人生经历,以期让自己还原到很像时,曾经去过孙绾绾家荒废了的房屋。在那里我找到了孙绾绾曾写过的一本日记。

日期停在她打六楼坠下的前一晚。

她写:

三天前,我参加了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场考试——高考。作文题目是审视自己,给自己一个自画像,以亲身经历跟即将入学的高一新生说说话。我想我的生命应该已经到了最后一刻了,如果还有什么想说的,那可能就是原谅吧。原谅这世上所有的美与不美,丑恶或善良的人心,无论结局怎样,每天都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开心的过。人生是一段旅程,就像我知道我和一帆总会走到终点,却还是义无反顾走了下去,否则在拒绝结束的同时,也拒绝了一路走来的那些欢喜。只是没想到,我和他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我知道一帆将箭头落在我家也不是故意的,他保护了我这么久,也该是我保护他一次,他那么优秀,以后肯定会做出很大贡献,警察查到他身上可怎办呢?他已经没有妈妈,没有我了,再出事以后要怎样活下去很厉害的,我不愿警察会查到他的身上?。我想这件事就到我这里吧。一帆,我不恨你,我原谅你。

看到这里时,我大抵明白了。

之前听于知芷转述这故事时,我总觉得警察查案太过草率,若当年孙绾绾誓死咬定她没有钢铁箭头,警察未必查不到来处,可偏偏她自己全部认了,从动机到行为,后来又以死封缄,给这案件画上了休止符,这就把案子给做死了。

原来是这样。

可江一帆一辈子也没能放过自己呢。

也就这样吧,他们是他们的故事,我想我还是更爱钱一些。

阴魂不散的左诀又来看我了。

我挑眉问他:“就算你能证明我不是江一帆心中的那个孙绾绾,可你能证明江一帆想娶的人不是我吗?就算你能证明,?他终究还是娶我了。你能证明是我杀了江一帆吗?你不能。我现在就在这里,我说左诀,你去死,左诀,你去死,可是你去死了吗?就算你真的去死了,又同我有什么关系?”

我有些烦:“你抓我没用的。”

左诀叹了一口气,给我打开手铐。

这还差不多。

左诀恨恨说,许静宜,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

我揉了揉手腕,“等到那一天再说呗,对了,”我想起来,“左诀,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孙绾绾的?”

左诀看着我:“因为我后来突然想起来,我16年前跟踪采访的人是孙筱筱。因为那一年,孙筱筱和孙绾绾都只有8岁,可人生出现重大变故的是孙筱筱没父母的人是孙筱筱,所以她才是我们跟踪的样本。我一不小心认错了,而你却没有反驳,可见你心里有鬼,你在装。后来我一调查,便知道孙绾绾已经死了。”

我笑:“你之前做那些跟踪调查,是在根据原生家庭进行心理画像吧?”

“嗯。”

我出门时甩给他一个眼神:“不过你为什么只对那些孩子进行心理画像,而不画他们家中的成年人呢?如果世上一切都和和美美,谁又想过这样颠沛流离又兵荒马乱的人生和青春?你为什么不画这世界上的林林总总的成年人?贪婪、狡诈、自私、不负责任……无能的人总会将自己的一切不如意都加诸在下一代身上……代代相传,这才形成了你后来的研究课题,原生家庭和青少年犯罪,这才是根本原因,种下的恨要多少阳光雨露才能结出善的种子?你该讨论这个。”

左诀转了转眼珠,说我会留意。

我恍然又想起孙绾绾临死前写下的那些日记,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瞧瞧,多善良的孩子。

原谅吗?我绝不原谅。

原谅是留给那些需要且渴求原谅的人,比方说江一帆。但对我这样纯粹的恶人来说,原谅有什么用?谁需要那些无力东西?

我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我宁可去偷去抢去骗去杀人去作那些纯粹的恶,也不愿像宋女士一样,以付出和关爱为名,将重担压到另一个人身上,说着什么虚无缥缈的指望和不指望。

话说宋女士,她真的爱孙绾绾吗?

——全文完

有莘朔

旅鸟

旅鸟飞了很久

似乎不知疲倦

它飞过极寒的北海雪境

飞过炽热的黄沙莽莽

它飞过江河万里

看悲欢离合


它曾飞过汨罗江畔

听诗人的悲呼

它也曾拜谒谪仙

那一纸浓墨至今留有余香


旅鸟俯瞰世界

它看过权利的更迭与王朝的倾覆

看硝烟四起的沙场上冰冷的刀光剑影


旅鸟有时也会鸣唱

声音传至长城烽火

传至皓月当空

传至长江流水

传至锦绣山河


思妇与将士见过

离人与游子见过

中国人总是能在旅鸟身上找到回忆


旅鸟还在不知疲倦地飞

不知疲倦地吟唱

它继续看中国人的故事

听中国人的心声


ps:灵感来自流沙河《就是那一只蟋蟀》

旅鸟飞了很久

似乎不知疲倦

它飞过极寒的北海雪境

飞过炽热的黄沙莽莽

它飞过江河万里

看悲欢离合


它曾飞过汨罗江畔

听诗人的悲呼

它也曾拜谒谪仙

那一纸浓墨至今留有余香


旅鸟俯瞰世界

它看过权利的更迭与王朝的倾覆

看硝烟四起的沙场上冰冷的刀光剑影


旅鸟有时也会鸣唱

声音传至长城烽火

传至皓月当空

传至长江流水

传至锦绣山河


思妇与将士见过

离人与游子见过

中国人总是能在旅鸟身上找到回忆


旅鸟还在不知疲倦地飞

不知疲倦地吟唱

它继续看中国人的故事

听中国人的心声




ps:灵感来自流沙河《就是那一只蟋蟀》

子柏木

自然是最伟大的诗者

苍茫而辽阔

它包容山间的风

冷泉

和野花盛开的季节

自然是最伟大的诗者

苍茫而辽阔

它包容山间的风

冷泉

和野花盛开的季节

静候友人归

第二章:念的由来

      在伟大小镇上,每当夜晚的时候,你要是打开收音机总会收听到一个轻灵的女声, 而那个女声的来源者便是那红娘念。

     传闻寻小念和很多人一样,都来自于一个陌生的城市。她的真实容貌很少有人见过,平日喜欢带着一副面具来遮掩自己的容貌。

     按照坊间的传闻,小念是个绝美的女子,戴上面具无非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

     在曾经的一段时间,伟...

      在伟大小镇上,每当夜晚的时候,你要是打开收音机总会收听到一个轻灵的女声, 而那个女声的来源者便是那红娘念。

     传闻寻小念和很多人一样,都来自于一个陌生的城市。她的真实容貌很少有人见过,平日喜欢带着一副面具来遮掩自己的容貌。

     按照坊间的传闻,小念是个绝美的女子,戴上面具无非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

     在曾经的一段时间,伟大小镇因为出版伟大cp小说的缘故,也是成了名噪一时的热门景点。

     在那个时候,两个光棍也开始自己的摆地摊生涯。

       那段时间的友人,拿着自己的积蓄在繁华的商业街门口摆了个小摊,拉着拾荒的爱屋一起叫卖了一段时间。

     “瞧一瞧,看一看咧!陕西油泼面、桂林米粉、岐山臊子面,广东云吞面……”一般喊这种话的都是爱屋 。

       在这段时间,友人在这里认识了很多朋友,包括了寻小念。

      当然这故事也没多蹊跷,主要是友人和爱屋把店摆在相亲会所门口了……一回生,二回熟,香气一飘大家也熟悉了。

     只不过最开始友人和爱屋都尊称小念为红姑,只因起社会地位的缘故。

       烟雨楼的货、叶家的钱、月下的奇药、红姑的线在这里都是不容错过的。


      不过好景不长,再热门的景点也会渐渐变凉。人去楼空之后,小镇变得失去了以往的繁华,留下了宁静的夏天。

     慢慢的因缘楼关上了门,很多红娘也找到了别的去处,要么成了家、要么换了一份工作。

     而念也是如此,她说厌倦了给人说媒的生活。不是说媒不好,只是不是每一对都能走到一块。来来往往,分分合合的人带来的恐怕只有疲惫罢。

      从此世间再无红娘念,倒是多了一个寻小念。在一个名叫时光电台的小电台里,开始自己的主持生涯。

       夜晚的友人茶庄,友人在厨房里忙碌了一阵,然后端出了几盘菜来。

     烤好的罗飞鱼加上紫苏、豆芽、豆腐,韭菜、空心菜,再加上酸爽的酱汁一块煮,属实是下饭。

      三肥七瘦的五花肉下水去腥,切块之后,红糖着色,调料增香,再配上煮熟的板栗,这滋味妙不可言。

    剩下来的猪肉,喜欢显摆厨艺的友人拿去做了点油炸香酥肉,看上去相得益彰了许多。

      在这小镇又一个宁静的夜晚里,友人和朋友在寻小念的声音中,回忆起了那个夏天。

       

       @月下奇术师 下一章就有你@烟雨芸君 你也是下一章@寻小念【月更 如果觉得不合适的话,我再改改。

         

       

     

庐孤月

第二封信

创造不易,求点赞


  (市政厅)
  竞选演讲落下帷幕,两位议员就各自主张做了详细解释。
  全程没有异样,看起来传言只是谣言。
  角落的警员伸了伸懒腰,对于一天的无聊工作,早已懒得吐槽。
  “好了,回警局了,今天早点下班吧”
  正了正帽子,起身离开。
  “duang”   一阵声音打破了原有的氛围,也引起了注意。蓝落转过身,走向那件屋子。
  “嘿,走了,你在干嘛呢?”与他擦肩而过的警员以为他不知道任务结束了。
  “没事 我去随便看看”
  径直走向角落的那间房屋
  距离越近,声音愈发清楚,是物体拖拽的声音,似乎还夹杂者一些莫名的声音。
  “p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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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政厅)
  竞选演讲落下帷幕,两位议员就各自主张做了详细解释。
  全程没有异样,看起来传言只是谣言。
  角落的警员伸了伸懒腰,对于一天的无聊工作,早已懒得吐槽。
  “好了,回警局了,今天早点下班吧”
  正了正帽子,起身离开。
  “duang”   一阵声音打破了原有的氛围,也引起了注意。蓝落转过身,走向那件屋子。
  “嘿,走了,你在干嘛呢?”与他擦肩而过的警员以为他不知道任务结束了。
  “没事 我去随便看看”
  径直走向角落的那间房屋
  距离越近,声音愈发清楚,是物体拖拽的声音,似乎还夹杂者一些莫名的声音。
  “peng” 是柜门关上的声音。
  门外的人打开了枪套,一手握住门把,一手按在腰间。
  “别动” 
  突然打开门,大声冲着里面的人喊着。
  一阵杂乱的声音引来了还没走远的其他警员。
  一时间,门口聚集了十来位警员,屋里那位清洁工打扮的人举着双手,不知所措。
  “嘿,兄弟,你太紧张了吧”
  “就一个清洁工罢了,不要这么激动”
  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放下了腰间的手,对被自己吓到的清洁工说了声抱歉,转身和同事们一起离开
  看着惊魂未定的清洁工,蓝落的师傅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介意,我徒弟年轻气盛 对不起”
  “没事,太吓人了,还好”
  “嗯 继续工作吧,麻烦你了”
  清洁工捡起地上的扫把,慌乱的扫除地上拖拽物品留下的痕迹
  看着离去的一众警察,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dodododo”
  “老大,事情完成了”
  “好”
  “老大,你太神了,让我装成清洁工,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干完了赶紧走,别磨叽”
  “好嘞”
  挂断电话,清洁工收拾了手上的工具,走出房间,锁上门,归还工具,脱下衣服,丢在了一个回收箱里。
  城市的另一边,办公桌前,一个中年人看着桌上的手机,久久的发愣,直到汗水滴到桌面上,他才勉强回过神
  用纸巾擦去汗水,苦笑一声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是真的狠啊 但愿不要牵扯我太多”
  拿起手机,输入一串手机号码,看着弹出的联系人,又一次后怕。
  电话终究还是打通了
  “办完了”
  “知道了”
  对面的人没有一丝情绪,机械般的回应过后便挂断了电话。
  平静的海面似乎翻起了一丝小波浪。
  
  (警局)
  (局长办公室)
  “局长,检验结果出来了,只是简单的毒药,延迟引发鸽子的死亡,没有其他威胁”
  “辛苦了,去忙吧,先暂时锁住消息”
  局长后仰的坐在椅子上,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一只鸽子带了了一封信,却死在这里,一封信,只有几个字,完全猜不出有什么意思。对于议员的刺杀,谣言四起,却又风大雨小,距离退休还有一个月,这一系列事情不由得让他举步维艰。
  思考片刻,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慢慢的撕碎,就当从未见过,只希望最后的日子里,不要出事。
  看着门外摸鱼的警员,局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打开门。
  “最近麻烦大家了,今天不用加班了 到点了就走吧。”
  

   (c市大学)
  天色渐渐灰暗,下起了小雨。校门口,站着两个女孩
  “萱萱,他是不是忘记了,都好久了”
  “不会的,他正常也这个点下班”
  “emm,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找一个比你大一级的,找个同级的不好吗?”
  “这个……怎么说呢,诶呀,喜欢就好”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风渐渐有些大了,雨水也被吹了进来,打在两位女孩子身上。
  “我觉得,他可能真的忘记了。”
  “他可能突然忙了吧……这两天要议员选举了,谁知道他的工作会怎么样呢”
  “诶,你也是,那再等一会儿?要不打个电话?”
  “再等等吧,万一有事打电话不好”
  虽是小雨,但在秋季也是微寒。冷冷的雨水滑落脸庞,等待的人似乎还没出现。
  拉了拉衣服,看了看天,叹了口气,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在30的地方打转,看来他真的忘记了。虽然早已知道结局,可还是带有希望。
  “还等吗?” 
  “再等等吧……可能真的有事吧……” 
  雨渐渐下大,路上的人也逐渐减少,虽然心里满怀期望,但眼里也渐渐多了失望……
  “可能有事吧……我们自己去吃饭吧”  微微叹了口气,强颜欢笑的脸满是遗憾
  “emmmmm 你看一下那个是不是”
  雨水早已把眼镜打湿,朦胧的视觉,只看到一个身影打着伞,快步的向这里走来。
  摘下眼镜,用衣角擦净,戴上眼镜,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等了很久的人。
  “不好意思啊,下雨天,没想到打的这么难”
  被打湿的外套,扔在滴水的头发,都显示着一路的不易。
  “那个,我先走了哈,你们继续” 
  主角已经到场,剩下的人识趣的离开。
  “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知不知道等了你很久啊,每次都这样,我又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细心的从包里拿出纸巾,因为身高不够,踮起脚,擦拭着他发上的雨滴。
  “emmm,寻思着,今天是你生日,给你买个蛋糕啊。我挑了好久,别看它小,可贵了”
  “嗯,走吧,我饿了”
  撑着伞,挽着自己喜欢的人,吹在脸上的风,打在脸上的雨,好像也没那么冷
  
  (城郊社区)
  咚咚咚
  “马大爷,我回来了”
  “吱嘎”  门开了
  “哦,小空啊,来来来,陪大爷下棋”
  “马大爷,还没吃饭呢吧”
  “诶哦,你说我这记性,都忘记了,我给你做饭去”
  “别做了,我买了”  晃了晃手里的熟食袋
  “那好,我去拿酒”
  ……
  把菜排上桌,就着菜,两人推杯换盏,家长里短,好不快活。
  所谓下棋,也不过是需求陪伴的借口。在异地的孩子多久没有回家,在家的老人多久没有出门。年轻时追名逐利,年老时又希望家人团聚,可社会又怎能让人人如意。
  说是下棋,不如是陪老人谈天,就算棋艺不精,也能喝老人下好久。
  “小空啊,不要老是跳马啊,要学着走别的棋子啊”
  “大爷,马在跳,叶出不了这个棋盘啊”
  “那可不一定啊”  
  说着拿起一枚棋子,吃掉了马
  “被吃掉了,不就出去了吗”
  …………
  天色渐晚,也该睡觉了。安抚马大爷入睡后,回到自己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看了看短信,接着删除了短信。
  
  
  深夜,除了加班的人,街上也没什么声响。
  一辆工程维修车,在街上慢慢的开着。开过几条街,最后停在了市政厅的门口。
  市政厅的后门,有一个残破的小墙,是老市政厅改造留下的,不过已经废弃很久了,平时也没人巡逻。
  “走吧,这边没人”
  草丛里钻出两个黑影,轻手轻脚的翻过墙,穿过长草的长廊,停在一扇玻璃窗前。
  “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时间还没到”
  蹲在草丛里的两人一言不发,默默的对着表
  “五分钟穿过过道,然后你去搞定门口守卫,我去解决房间,十分钟后你进入房间处理剩下的事情,十五分钟内这里集合,我钱已经打给你了,职业道德”
  “我业界内名声很好的”
  
  手表轻微震动,两人对视一眼,着手开始潜入。
  加热粘结窗户的胶,年久老化的胶被融化,玻璃片可以轻易抬起。
  翻入室内,轻手打开门,过道没有人。
  快速跑过过道,来到拐角处。探头查看,一切安全。因为定期维修,守卫带着维修部的人在机房忙碌,监控的检修需要十八分钟左右断电。
  一人来到楼梯口,观察着机房附近的守卫,另一人跑上楼,来到角落的房间。
  若有熟悉的人便会知道,二楼就是早上竞选演讲的地方。
  打开门,关上,上锁。拉开柜门,一个虚弱的男子被绑在里面。
  将他拉出柜子,安置在椅子上。
  “感谢上帝 终于有人来救我了。”
  “别谢上帝,帮我给乔纳森带一句话”
  “你要干什么!”
  男子的眼里满是恐惧,因为他看见了对方从包里掏出了一卷钢丝。
  “他死定了。”
  “唔……”
  男子被捂上嘴,钢丝绕脖一周,死死地嵌入喉咙。
  气管在压力的作用下收缩,吸入的气体极速减少,眼部充血,男子想吸入更多的氧气却无能为力
  男子拼命的挣扎,却因为虚弱的身体无能为力。只在地面上留下来几道浅浅的划痕。
  随着一声脆响,男子失去了抵抗。
  简单的脉搏试探,确定对方已经死亡后,杀手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平摊在桌面上。
  收起钢丝,离开了房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楼道的另一人开始了工作。
  一样的从包里拿出钢丝,只不过他吧钢丝挂在了天花板的空调架子上。
  对于椅子上惨死的人,他面无表情,机械的挪动,把他挂到了钢丝上。将椅子复原,扫除地面上的痕迹,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便离开了。
  一切正常,按照约定,十五分钟完成。
  用热胶重新把窗户装好,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脱下手套和外衣,和钢丝一起扔进提前准备好的酸液,用树枝搅动。
  几分钟后,捞出衣服和手套,用火机点燃,踢翻酸桶,两人正式离开。
  一块废弃的工地上,一团渐渐烧尽的火焰,以及没人在乎的打翻的酸桶,静静的记录一切
  
  忙活了很久,局长和几位高级警监离开了警局,他们都知道,L6是一个难对付的对手,可是从没想到会有人给他们消息,只不过,那封信到底在表示什么。
  走向车库,拿出钥匙,看到车门上插着一封信
  (如果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就记住,他 是自杀)
  这又是谁,又待不了什么。局长不由得再次头疼,如果他说的对,就有人死了,可又是谁。跟谣言是否有关系,仅仅还有一个月,事情却接二连三。平静的C市,又要翻起巨浪了吗?
  
  
 

庐孤月

选举

 文章转移账号,非抄袭



清晨,城市的一角最先热闹了起来,是远离市区的一个小区,不过大部分居民都是老人。早上的天不算太热,早起锻炼,开始美好的一天。
  “奶奶,慢点,等一下超市开门,我陪你去买东西” 
  “好啊,小空啊,麻烦你了 哈哈哈” 老人看着身边提着袋子陪自己走路的年轻人,脸上满是笑意
  路旁的树荫下,趁着温度还没起来,早有几位大爷大妈 支起喇叭,跳起来广场舞。
  “诶诶,小空啊,最近忙不忙?”跳舞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
  “马大爷,我最近没事” (停下脚步)
  “晚上下班了,咱爷俩下棋去,好久没和你下棋了,还有,我搞了两瓶好酒,晚上不...

 文章转移账号,非抄袭



清晨,城市的一角最先热闹了起来,是远离市区的一个小区,不过大部分居民都是老人。早上的天不算太热,早起锻炼,开始美好的一天。
  “奶奶,慢点,等一下超市开门,我陪你去买东西” 
  “好啊,小空啊,麻烦你了 哈哈哈” 老人看着身边提着袋子陪自己走路的年轻人,脸上满是笑意
  路旁的树荫下,趁着温度还没起来,早有几位大爷大妈 支起喇叭,跳起来广场舞。
  “诶诶,小空啊,最近忙不忙?”跳舞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
  “马大爷,我最近没事” (停下脚步)
  “晚上下班了,咱爷俩下棋去,好久没和你下棋了,还有,我搞了两瓶好酒,晚上不许跑,好好喝两杯”
  “知道了,马大爷,晚上一定来!”
  “诶呀,小空啊,你都把时间花在我们这些老人身上了,哪有时间找对象啊”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喜欢操心自己儿女的大事,虽然司徒空和这里的老人没什么关系,只不过长时间的相处,老人们早习惯把他当自家孩子了。
  “没事,还年轻,以后再说” 不好意思说挠挠头,尴尬的笑着
  “你啊…… ”
  “好啦,刘奶奶,我一定带女朋友来见你,好不好,超市到了。 ” 转移话题,避免尴尬的事情继续
  “好好好”  得到肯定的承诺,最能让老人开心。
  
  (市政厅)
  “大家动起来,安检安检,一定要保证等一下开始的议员竞选演讲的安全”
  “是”
  …………
  “师傅,都检查了那么多次,怎么突然又来一次?”
  刚入职不久的CDC探员蓝落希望自己可以在CDC做出一番成绩,谁知一连十几天被安排在市政厅做安保
  “你小子心太急了,刚入职,不会让你接手案子的,先把安保工作做好,以后有你的机会”
  看着眼前这个毛燥的少年,似乎也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讨厌繁琐重复的任务,希望能有机会让自己做出成绩
  距离演讲开始还有1个小时,最后的工作也结束了,正准备收工,正门走进一个人,是局长。
  局长快步走进人群,点了几个高级警监,到一旁开会。
  “诶,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谁知道啊”  “看起来应该挺急的”
  …………
  看到局长亲自来布防,地下的年轻人有些兴奋,似乎看到了大案子在向自己招手。
  
  
  (律所)
  陪着老人买完东西,赶着车掐点来到律所,看着桌上的文件,司徒空不免的开始头疼。
  “年轻人,要努力啊,等些日子,就不用处理怎么多东西了。”
  是一位快退休的老律师,也是司徒空的师傅。
 “嗯?都是我的案子 虽然不难,但是还得我自己搞啊。”
  “快要秋招了,到时候有实习生,虽然你不能带新人,但是可以让他们帮你收拾文件什么的,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感情好,省的我忙”
  “对了,上次的案子你处理的不错,不过下次还是别找这些案子了,太危险。”
  “师傅,我只是不想继续打下手,你们不给机会,我只能自己找了。”
  “有些事情,处理了还是有尾巴的,只不过对方已经躺着了”
  听到这句话,司徒空整理文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冷气
  “又不是我做的,不用慌。”
  “总之,小心一点好啊”
  “怎么?觉得我会违法吗?师傅,我也是律师,还不至于自己断自己后路”
  渐渐阴冷的语气说明对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个优秀的律师自然是会察言观色
  “话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自己小心”
  微微一笑,端起水杯,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市政厅)
  竞选演讲进行了大半,一切有序,没有什么意外,不少警员扎堆角落抽着烟
  “局长来了白天,还以为有大事,就这?”
  “就是,估计快退休了 出来走走”
  …………
  一言一语,都是新警员对工作的不满
  “师傅,什么情况,乔纳森议员的幕僚长不见了”
  “说是生病了,不过的确好几天没见了” 漫不经心的回答,抽出一只烟点了起来。
  “最近不是传群众不支持乔纳森吗?该不会有人?”
  “不该问的别问,总之有大事”
  “我……”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蓝落的发问
  “师傅,我接个电话”
  转身,拿出手机,是雨萱,蓝落女朋友
  “怎么了?”
  “晚上有空吗?想找你吃饭”
  “今天应该不忙,这边安保任务很快就结束了”
  “那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好的,几点”
  “6点,别迟到”
  “嗯”
  挂断电话,跑回自己的位置
  “怎么?女朋友啊?”
  被人提到自己的私事,让这个大男孩有一点害羞
  “嗯,今天她生日,估计是怕我忘记了”
  “到点就下班吧,晚上的任务我替你盯着”
  “师傅,这不好吧……我的任务不能……”
  “诶 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女孩子能有几年青春 都搭你身上了,别不珍惜”
  “好吧”
  
  (黑屋)
  “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都办妥了,绝对符合你的要求”
  “那就好,怎么收费”
  “这次就算了,毕竟你救了我,下次就按标准来”
  “为什么你非要处理这个小角色呢?不是浪费时间吗?”
  “你不需要知道,照办就好。”
  挂断电话,年轻人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手中的鸽子不安的发出咕咕的叫声。
  年轻人从口袋里取出几粒豆子,看着鸽子一颗一颗的吃下去。打开窗,将鸽子放飞
  “最后的任务,要完成啊”
  鸽子向着市中心飞去,一同前往的还有一张纸条。
  
  (CDC)
  “局长,证明了,的确有人有动作”
  “消息准确吗?”
  “线人靠得住”
  情报收集处的负责人动用自己的线人,证实了前些日子流传的刺杀行动。
  消息的证实让所有人都头疼,毕竟乔纳森议员背后是财团,对他的行动是直接向财团的挑战。为了避免麻烦,只能没完没了的检查安保。
  “现在怎么样,能不能抓到人”
  “不太行 只知道行动的对象,具体事情还不好说,毕竟是L6的行动”
  “行了,去忙吧”
  “是”
  局长倒在座椅上,双手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缩,长叹了一口气
  “又是L6,但愿这个月别出岔子,让我安心退休”
  “咕咕咕” 
   窗台传来了鸽子的叫声
  “嗯?什么东西” 不耐烦的站起身准备驱逐鸽子  
  走进窗边,目光被鸽子脚上的纸条吸引,在准备去取纸条的时候,鸽子停止了动作,直直的倒在了窗台,掉到了办公室里。
  弯下腰,捡起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众目所望 悬丝坠”
  
 
  
  
 

鹊见松。

他们用善良作凶器,杀死被群殴的男孩

2018.7.15


为了不浪费等地铁的空暇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一边低头刷着手机以作消遣,一边贪婪地索求着中央空调送来的丝丝凉意。


中年人夹着公文包眉头紧锁,密切关注着当日股市行情,从他们的神情变化不难看出股市涨跌变化。青年人则惬意自然地浏览着娱乐新闻,看似随意的站姿却大有讲究,能够最大限度减缓腿脚酥麻发软的进程。


单良从书本之中抬起头,暗中观察着众生百态,从他们的神情动作推断出性格特性,甚至能够从蛛丝马迹之中推理出那人正面临的困境,或者拥有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


譬如右后方的男人是今晚需要被特别关照的对象,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理得干干净净,皮肤虽然称不上白皙细腻,...



2018.7.15


为了不浪费等地铁的空暇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一边低头刷着手机以作消遣,一边贪婪地索求着中央空调送来的丝丝凉意。


中年人夹着公文包眉头紧锁,密切关注着当日股市行情,从他们的神情变化不难看出股市涨跌变化。青年人则惬意自然地浏览着娱乐新闻,看似随意的站姿却大有讲究,能够最大限度减缓腿脚酥麻发软的进程。



单良从书本之中抬起头,暗中观察着众生百态,从他们的神情动作推断出性格特性,甚至能够从蛛丝马迹之中推理出那人正面临的困境,或者拥有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


譬如右后方的男人是今晚需要被特别关照的对象,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理得干干净净,皮肤虽然称不上白皙细腻,其他同龄男人却远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一见就知道是生活优渥,收入较高的知识分子。 


单良特意从人群中挤出,在他背后绕了两圈打量了许久,那人立刻就像猎物听到天敌的音讯一般惊慌失措,掩着面匆匆躲进了人潮。中途单良曾听他接通了一个电话,流利的外语地道的发音很是不俗。


他仍在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对上单良的目光后心虚地瞟向一边。随后他探头探脑地张望良久,确认没有路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之后,他抿着唇将闪烁着红点的钢笔探入女孩的短裙下方。


“surprise!”


单良冷不丁从身后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右肩,少年的力气不容忽视紧紧攥揉着男人的骨头皮肉,令他连连痛叫求饶。右手拿着相机对准男人的脸就是一通猛烈拍摄。


01.

秦风按下暂停键,将少年的勇敢智慧永远定格在这个画面。


少年智擒流氓偷拍犯的这一幕曾经在网络风靡一时,尽管偷拍者拼命挣扎消失于人流之中,但警方还是顺着单良提供的照片迅速找到了涉案人员。从嫌疑人的相机与电脑中,警方提取了大量违法偷拍的证据,受害者人数直线增加,并且从蛛丝马迹中搜寻线索,一举击溃了这个以偷摄盈利的非法组织。



而一个月后,少年伤痕累累的尸体被清晨出船的渔民从江中打捞上来。这些伤痕新旧鲜重叠,右腿骨折打着石膏,但最终的致命原因还是液体堵塞呼吸道引发的窒息死亡。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尸体胸前紧紧捆绑着一条重达二十斤的石柱。


负责此项案件的队长秦风直觉毒辣,他认为单良的死亡与这场见义勇为脱不了干系。紧跟在见义勇为身后的是漏网之徒的疯狂报复,故而在重大案件之中,警方公布的见义勇为市民都被模糊了具有指向效果的人身隐私。



秦风不分昼夜地跟着取证组盯着这段监控死磕,每一帧细微的神态变化以及每一项小动作都被截图放大,交由专案组人员仔细推敲琢磨一通。


男人摩挲着下巴,微微闭眼思考片刻,拨通了好友秦江的号码,直截了当地询问:“你确定偷拍那个案子办妥当了吗?”



电话中的男人一听就炸了毛,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乱骂,嚷嚷着:“师哥你还不放心我?秦风分风的称号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件案子上到领导头目下到喽啰蚂蚁,组织者偷拍者购买者,全都在局子里蹲得老老实实。过两天就要开庭受审,还能跑了不成……喂?”


秦风这才觉得案子的棘手程度已经超过了他设想范围,他太过于想当然,将这例死亡与经手的那些相对而论。


可万一不是呢?



“快!”

秦风涨红了脸,怒吼着:“查一查单良居住辖区内的派出所有没有接受过他的报警记录!不!将范围扩大到全市!”



随着他话音落下,通讯员小张接通了电话之后神色复杂地对他说道:“头儿,又发现一位死者。”


秦风披着外套正要火急火燎地往外冲,听到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二组闲着,交给他们。”


小张将电脑桌面转向秦风,指着被定格的监控截图说道:“死者是她。”


随着他指向的地方,秦风看到画面中那个被偷拍而一脸恐惧慌张躲在单良背后的女孩。也终于明白为何下面将案子转给他,仅凭这一点,足够启动并案侦查程序。


两位受害者曾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唯一的生活交集就是那场人尽皆知的见义勇为,却都在一个月之后纷纷死去。原因是什么?答案是什么?


02.

“秦队,可以肯定的是全市派出所并没有接受到单良疑似被恐吓威胁的报案。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单良曾经在市法院门口徘徊了十几分钟,随后独自离开。”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秦风“嗯”了一声便挂断了,表示已经知情。随后拨通了侦查组小李的号码:“查出来了吗?他曾经在哪家医院就医?”


“正要报告秦队,单良曾在圣母医院就医,并且询问医生是否可以做伤情鉴定,以便起诉。”


秦风追问道:“他开了鉴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秦风吩咐司机驶往第二位受害者的死亡现场,一边沉静吩咐小张道:“去法院,查一查有没有他的起诉记录。”


被临时抓壮丁的司机秦江咄咄逼人,抱怨道:“还真拿手下不当人,也不让人喘口气再说。我可听说案子已经闹大了,现场围了一堆记者,你不嫌麻烦了?”


“少废话。去临江市花园路清风小区。”


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秦风心底忐忑不已,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两桩案子绝对没那么简单。第一具尸体的死亡方式已经足够奇怪,第二具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了现场,见不到记者的半个影子,秦风正诧异间,就看到秦江颐气指使地训着几位被扣下的记者,恐吓道:“心态稳重的凶手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成就,我有充足理由怀疑你们用记者身份伪装,扰乱侦查方向……”


趁着外面扯皮的功夫,秦风进入了凶案现场。整洁,干净,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甚至连一丝遭受入侵的迹象也寻觅不出。


“秦队。”


初勘人员以及法医都已经搜集妥当,尸体也已经抬上了车,见到秦风到来连声打招呼示意。


法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初步推断是自杀。安眠药混在红酒中,水果刀割腕,留下的遗书,看来这姑娘为了寻死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不过只是推断而已,具体原因还要结合尸检结果以及秦队的侦查结论才能正式推论。”


03.

秦风来到了单良的学校,临江市最为著名的重点高中。这里的学生每年霸榜高考红榜,成绩自然没话说。但秦风知道,这儿的学生分为两种。一种是德才兼备的优等生,一种是凭借关系砸钱走后门进来的活祖宗。


根据法院那边的记录,单良曾经以故意伤害罪起诉过本校一位学生,由于对方年满十八周岁,法院判决被告一年半有期徒刑。


秦江上个案子办得实在漂亮,特许休几天假暂作奖励。由于闲不住的性格,再加上原本自己负责案件的受害者转眼间成为了死者,他心里过意不去,陪同秦风一同侦查。


“有意思,这小伙子够劲,韧实。”秦江很是赞许这种行为,受了欺负怕什么,用恰当的方式反击回去,法律总会给正义者一个公道。



秦风扫了一眼文件上写得清清楚楚的起因经过,哂笑一声:“现在这小年轻真有意思,一句看不顺眼就能找人动手打折别人的腿。一年半就当蹲个教训,不亏。”


校园里的爱恨情仇来的无缘无故,或许是一个眼神,一句漫不经心的话,都能在别人心中埋下罪恶的种子。这个小小社会,一点也不比外面的简单多少。校园高墙围得住知识善意,围不住人心恶意。


“不瞒您说,单良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轴。”


班主任乍一面对两位刑警有些拘谨,时不时瞅一瞅录音笔和正在做记录的秦风,她喝了一口热茶就打开了话匣子。


“您说说,都是高三的人了,也不为了别人的前程考虑一下。人家打了人之后,也后悔不已,更是拿出一大笔赔偿想要私了……”


说完,这个愁眉苦脸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您猜猜他怎么说:法律会给我正义。犯错了就要认错,犯法了就要坐牢。我不想要钱,我只想让他坐牢,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女人的语气之间十分鄙夷不屑,这一点两位人精刑警不难观察到。秦江暴脾气眼看就要上来,为了不打断线索的获取,秦风狠狠掐了他一下。


“能打听一下,学校是怎么出面解决这件问题的?”


秦风一边记录一边问询,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他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答案,还是因为写了太多字,毕竟他很久没有接触这项工作了。


女人呵呵笑道,为了学校给出合理的惩罚而喜不自胜:“记过处分,停课三天。根据校规打架双方都要做好被处分的准备,这也是为了警示学生不能轻易动气。”


秦风愣神了好一会,挣开抿紧的双唇,沙哑着嗓音问道:“所以有同学因为单良的冷血而攻击他,因为他的行为毁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女人反问道:“这是学生们的事情,我们无权干涉。不过,他的确和他的名字不相符合,他并不善良,不是吗?”


“他的父母责怪他逼人太甚得理不饶人,校方从中斡旋良久劳无所获,对方苦苦哀求给出赔偿他断然拒绝。”


“他根本就不给人改正从良的机会。”



秦风掰折了那支铅笔,木刺扎入他的虎口,鲜血一会就淋淋漓漓顺着手臂蜿蜒滴落在地,秦江难得收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派头,低声劝道:“我们走吧。”


秦风点点头:“居然这么简单。”


04.

居然这么简单。警局收到小卖铺老板替单良转交的一份信,那个在他描述中开朗爱笑的少年说他将要去旅行,没办法亲自将信交给警察们了。


那是一封遗书,笔记鉴定一致。


有一段为打扰警方工作而致歉。少年直到决定去死时,也考虑周全,不肯给别人带来麻烦。可他并不善良。



“秦队,受害者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是……”


“自杀。”秦风放下了那封信,受伤的右手还在颤抖,他是一个克制力极强的男人,却在此时弱小得像个孩子一般。


“他们说女孩应当善良,如果不是她作为受害者指证大学教授偷拍,那个男人本该在大学教书育人,为国家培育栋梁。而一个小小的错误却要摧毁一段本该光鲜亮丽的人生,却不能得到宽容饶恕的机会。”


秦风哽咽着说道,这是他从事刑侦以来接触到最棘手也是最简单的案子:“这也是他们的共同死因。”


“本案无凶手。”

“结案。”



完。

——2018全国二卷“幸存者偏差”

@LOFTER图书管理员 

水寒.

肆章 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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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张伟x吸血鬼大力


奇怪的感觉从早晨醒来就有了,和一个吸血鬼谈恋爱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和想法来和她相处。


……

中午


“一个美若天仙的吸血鬼小姐姐?”我独自想着和她谈恋爱时我自己脑补的一些人设,却没发现中午时,房间的门也被悄悄推开。


“张伟?”她的头从门缝里伸进来。


“怎么了吗?”看起来是很关切的样子,起码我还知道我是她男朋友。


“……太假了。”


“什么?”


“没什么,饭做好了,来吃点?”


“?好。”


莫名很疑惑吸血鬼的做饭水平是什么样的。


做上桌,品相倒是很好。

尝一口,嗯~n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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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张伟x吸血鬼大力



奇怪的感觉从早晨醒来就有了,和一个吸血鬼谈恋爱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和想法来和她相处。


……

中午


“一个美若天仙的吸血鬼小姐姐?”我独自想着和她谈恋爱时我自己脑补的一些人设,却没发现中午时,房间的门也被悄悄推开。


“张伟?”她的头从门缝里伸进来。


“怎么了吗?”看起来是很关切的样子,起码我还知道我是她男朋友。


“……太假了。”


“什么?”


“没什么,饭做好了,来吃点?”


“?好。”


莫名很疑惑吸血鬼的做饭水平是什么样的。


做上桌,品相倒是很好。

尝一口,嗯~nice。


“好吃诶*罒▽罒*,你这技术从哪里学的?”


“拜托,我虽然是吸血鬼,但是你们人类的食物我也是可以吃的,只不过会有点饿……好吃的话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哈哈好好好。”



午间,我应该是睡着了吧,

突然就感受到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物体一下子进到了我怀里。


“你你你你你干嘛啊,干嘛上我床?”


“我是你女朋友!上你床怎么了?”


“那也不能……”


“不能什么?你要是在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让你pochu你信不信?”


“……”


“睡觉!”


“好好”


还真奇怪啊,一个吸血鬼躺在我怀里。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样了,我慢慢的睡着了,也不敢睁眼,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了,反正她也不用睡觉,估计也是看着我睡着就走了吧……


晚间,吃过晚饭,


不想就这样在家里窝着,我们决定出去转转。


路上,


“大力啊,内个……”


“叫我什么?”


“哦宝贝~”我忘了那天她给我定下的规矩了。


“嗯😊~怎么了?”


“我还是想问你,你为什么找我做你对象啊?”


她不知为何的低下了头,


“我说……我喜欢你你信不信。”


我看着她,突然的心跳乱了节奏。


“走吧。”


“诶?不往前走走吗?”


“我觉得家里很适合我们。”


……


未来的很多天


都是过着相同但不同的日子


我也逐渐找到了独有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这可真是种奇妙的感觉


好的直说吧


我爱上她了,很爱很爱。







迟到的第四章,

记得三连,谢谢大家。

















水寒.

【番外】日常小甜饼

1.


早晨,大力在称体重。


“怎么又重了!!!”


“怎么啦,大早上的?衣服被偷了?”


“老公你过来下。”


“干嘛?”


“捏我一下,啊啊啊,疼疼疼,松手啊。”


“嗯,挺软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这下好了,从早上到晚上,大力都愁眉苦脸的,饭也吃不下去。


“怎么了啊,一天都没看你吃多少。”


“老公,我要是变成肥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傻瓜,怎么会说出这......。”


“你先回答我。”


“怎么会?所以到底怎么了啊?”


“我最近...好像......又...


1.


早晨,大力在称体重。


“怎么又重了!!!”


“怎么啦,大早上的?衣服被偷了?”


“老公你过来下。”


“干嘛?”


“捏我一下,啊啊啊,疼疼疼,松手啊。”


“嗯,挺软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这下好了,从早上到晚上,大力都愁眉苦脸的,饭也吃不下去。


“怎么了啊,一天都没看你吃多少。”


“老公,我要是变成肥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傻瓜,怎么会说出这......。”


“你先回答我。”


“怎么会?所以到底怎么了啊?”


“我最近...好像......又重了。”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啊?”


“我还以为什么事让我的小公主无精打采一整天。”


“这件事很重要的好吗?哼~”


“我觉得没那么重要啊?毕竟......”他顿了顿,看着她,



“不管多重,你都是我的小宝贝啊~”
















短到爆炸。。。

点赞推荐关注,感谢!


吸血鬼的第四章正在构思中......



















































水寒.

初章 吸血鬼?!

ooc预警!⚠️

人类张伟x吸血鬼大力




1.

吸血鬼这个物种貌似是我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传说中的吸血鬼是那种又恐怖,又血腥的物种。


传说中,他们的眼球是独特的血红色,全身上下的皮肤也是全白的,其他体貌特征和人类无碍......

但现实中呢?

……



“大力啊,你别啃了,你再啃家具都要被你啃干净了!”我无奈的说着。

“那怎么办?要不你拿来给我磨牙?”这坏笑笑的有点犯规啊。

“免了免了,我还是去菜场给你买点肉吧。”我无奈道。

“要牛肉哦(´-ω-`),最好带点几块牛皮回来。”

“知道啦。”

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你问我是怎么认识一个吸血鬼的?

这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2...

ooc预警!⚠️

人类张伟x吸血鬼大力






1.

吸血鬼这个物种貌似是我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传说中的吸血鬼是那种又恐怖,又血腥的物种。


传说中,他们的眼球是独特的血红色,全身上下的皮肤也是全白的,其他体貌特征和人类无碍......


但现实中呢?

……



“大力啊,你别啃了,你再啃家具都要被你啃干净了!”我无奈的说着。

“那怎么办?要不你拿来给我磨牙?”这坏笑笑的有点犯规啊。

“免了免了,我还是去菜场给你买点肉吧。”我无奈道。

“要牛肉哦(´-ω-`),最好带点几块牛皮回来。”

“知道啦。”

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你问我是怎么认识一个吸血鬼的?

这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2.

我叫张伟,字益达,今年25岁职业是一个清障人。

讲白了就是清理城市排水系统的。

基本上来说工作都是在晚上,虽然工作很累也很辛苦,但是赚的倒也不少。

大概是几个月前?我正在清理一个桥梁下面的一个排水口,也是今晚要清理的最后一个。


“呼~终于干完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哥哥。”

背后有人喊我,我回过身子,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小女孩站在我的身后。我看着她,她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很白,但却没有人类的血色;眼球竟是血红色的。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我好饿,能给我一点吃的吗?”她对我说。


这属实让我吓了一跳,心想:这女孩不会真的是吸血鬼吧。

“没有,要不我带你去买点?”

“我不要,我现在就想吃。”

她一步步走进,我也就一步步后退,被一点点的逼到了岸边,然后眼一晕,掉到了河里......




3


第二天,睁开眼,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

头好晕。

“醒了?”还是那个女孩。


“唉?!”惊吓之余还是看了看那女孩的脸,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蛋属实很少见。


“怕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你,真是。”那女孩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起码最近不会,哈哈。”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看着她的血红色的眼睛,问道。


“......”她沉默,一直保持沉默。“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吧?”


邪魅的笑,很美,却令人心生恐惧。


“不会真是吸血鬼吧?”我心想。


“唉,答对了,我就是吸血鬼,哈哈。”


“唉?你能听见我的心里话?”


“能啊?基本上每个吸血鬼都有这个能力。”她看看我紧张的表情,“你放心,你的伤和病养好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女孩来相处就好啦。”她走过来,小声的对我说,“还是个超级好看的女孩子,你们人类男子不都喜欢好看的嘛。”


“啊哈哈,好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诸葛大力,你呢?”


“张伟。”













绝非心血来潮才写的这个题材,

是这个小朋友 @烟晴. 天天跟我说叫我写这个题材,我才写的哈。


老规矩,

点赞推荐关注安排一波,感谢。


明天再见!(也许吧哈哈哈)











































航班的机长

宝可梦的世界

神奇的口袋中的宝贝 简称神奇宝贝


它们是这个星球上不可思议的生物 在空中 在水中 在大地上 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姿


这位少年 是真新镇的张伟他与他的同伴一起 不断的战斗 收服


 作为小精灵训练师的修炼之旅的道路 会有分叉 时而迷路 时而走回原地 时而绕远路 尽管如此 旅行仍要继续 为了接近那还...

        

神奇的口袋中的宝贝 简称神奇宝贝



它们是这个星球上不可思议的生物 在空中 在水中 在大地上 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姿

 

这位少年 是真新镇的张伟他与他的同伴一起 不断的战斗 收服


 作为小精灵训练师的修炼之旅的道路 会有分叉 时而迷路 时而走回原地 时而绕远路 尽管如此 旅行仍要继续 为了接近那还未曾实现的真实,现在他的旅途开始了

..


在成都地方,有一个花瓣飘落的小镇,哪里有一

个少年----张伟。



今天是张伟的十岁生日,在这个世界只要年满十

岁的孩子就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第一只宝可梦,

一个人踏上与其他宝可梦邂逅的路途,今天张伟

即将得到自己的第一只宝可梦。



“大木博士,我是新人训练家,来拿我的第一只神

奇宝贝。”张伟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张伟你来了?你可是第一个来的,作为奖励你可

以得到大木博士我自己培养的一个宝可梦蛋哦,

来吧选择你的第一只宝可梦吧。”


大木博士从手里扔出三个精灵球,精灵球打开,

白光闪过三只张伟没有见过的宝可梦出现在张伟

眼前。


“张伟,这是你的宝可梦图鉴和精灵球。”


张伟接过宝可梦图鉴,宝可梦图鉴突然启动:“小火

龙,蜥蜴宝可梦;妙蛙种子,种子宝可梦;杰尼

龟,小龟宝可梦。”


张伟看着图鉴上的信息若有所思:“大木博士有没有

其他的宝可梦?”


“这可是新人最合适的宝可梦了,你确定要其他的

宝可梦?培育起来有难度哦。”


“没关系,我他们三个并不是和我心意相通的伙

伴。”


大木博士摸了摸下巴:“好吧和我来吧。”


张伟跟着大木博士来到了一个草地上突然一个火

球撞了过来,大木博士赶紧扑倒了张伟:“张伟你没

事吧?”


“博士我没事,刚刚是什么情况?”张伟站起来拍了

拍身上的灰尘。


“应该是那只戴鲁比有被欺负了。”


“戴鲁比?”说着张伟拿出来图鉴:戴鲁比,阴暗宝

可梦,犬科,头上有一个骨头头盔。


张伟抬起头看见了一只大鸟【图鉴】:大嘴雀,鸟

嘴宝可梦,喜欢欺负弱小。


“大嘴雀吗?”张伟想了一想跑到了戴鲁比前面:“大

嘴雀你不许欺负弱小!”


远处的大木博士看着远处的张伟:“和他还真像

啊。”


戴鲁比看着前面的张伟:“汪!”


“戴鲁比,你想战斗吗?那来吧!”


戴鲁比跳到了前面。


“戴鲁比,使用火花!”

戴鲁比从口中吐出一团火焰,直接命中了大嘴雀,大嘴雀因为被击中十分生气直接就冲了下来“戴鲁比闪开后咬住它的翅膀!”


戴鲁比成功多开后一口咬住了大嘴雀的翅膀。

“很好使用火花!”


只见一顿火花带闪电,大嘴雀的翅膀被烧焦了一大片,扑腾着烧焦的翅膀跑开了。


张伟激动的抱起了戴鲁比“太好了戴鲁比我们赢了,我的第一次宝可梦对战赢了。”


“张伟要不你就选择这只戴鲁比作为第一只宝可梦吧。”


张伟看了看戴鲁比“戴鲁比你愿意吗?”


戴鲁比坚定的看着张伟“汪!”


“就这样决定了,这是戴鲁比的精灵球,接下来的路程也请你加油。”


张伟看了看戴鲁比“接下来请多多指教咯,戴鲁比。”


“这是答应给你的宝可梦蛋,至于出来什么宝可梦就要看你的了。”


“谢谢博士,那我就出发了。”


博士看着离开的张伟,想去了几天前从他这里拿走皮卡丘的少年。


那天那个少年拿走皮卡丘后大木博士也去了森林考察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当时天空下着大雨,电闪雷鸣,一个少年,少年的背后是一只皮卡丘,天上飞着许多烈雀。


【小智】“皮卡丘!等等我去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你快点去精灵球里面。”说完小智跑到了烈雀的前

面“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们以为我是谁啊!我可

是真新镇的小智,要成为世界第一宝可梦大师的

人,怎么可能输给你们,我要把你们全部收服!”

小智看向皮卡丘“皮卡丘快点进去啊!进去就安全

了”(不了解情况的人看看宝可梦无印第一集)

突然浑身受伤的皮卡丘冲向了烈雀群,一道闪电

过后,烈雀跑了,小智则带着皮卡丘跑向了宝可梦中心。


大木博士回过神来:“小智一个到尼比市了吧?”


——————————————

常磐森林


“妈呀,这里这么这么多虫系宝可梦?”


戴鲁比无赖的摇了摇头突然一个武士刀从张伟的

面前飞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