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ggAD】Love is Blind(现代AU)
简单来说就是gg在约会软件上遇到了AD结果发现对方是自己教授
年龄操作,大概七章内完
(一)
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第一次在约会软件遇到让他感兴趣的人。
对方放出来的照片像是一个黑白摄影展:热闹的集市里行色匆匆的路人,像人的肋骨一般的建筑物穹顶,古树的枝条交错着将天空分割成碎片。
唯一一张有自己出镜的照片是坐在一个窗台上,腿挂在外面,回头对着镜头大笑。他背着光,五官都被阴影笼住,那一个瞬间极其自然,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被拍出来是什么样。
一个月前在奎妮的推荐下他下载了这个软件,她是一个甜美的金发女孩,负责帮学生处理杂事,总是保持着积极热心的态度。她和现任烘培师男友就是...
简单来说就是gg在约会软件上遇到了AD结果发现对方是自己教授
年龄操作,大概七章内完
(一)
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第一次在约会软件遇到让他感兴趣的人。
对方放出来的照片像是一个黑白摄影展:热闹的集市里行色匆匆的路人,像人的肋骨一般的建筑物穹顶,古树的枝条交错着将天空分割成碎片。
唯一一张有自己出镜的照片是坐在一个窗台上,腿挂在外面,回头对着镜头大笑。他背着光,五官都被阴影笼住,那一个瞬间极其自然,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被拍出来是什么样。
一个月前在奎妮的推荐下他下载了这个软件,她是一个甜美的金发女孩,负责帮学生处理杂事,总是保持着积极热心的态度。她和现任烘培师男友就是在上面认识的,最近总是带着各式各样的点心来学院,分发给各个办公室的教授们。
“阿不思,你总是那么忙碌,也该享受一些生活的乐趣。”她这么说着,迅速地帮邓布利多填了基本的个人信息选好了照片。
邓布利多一转头就忘了这回事,当晚九点打开手机发现一下多了二十多条提醒,他皱着眉头把软件的通知关闭了,直到一个月后才又想起来点开看一眼。
给他点赞的列表里躺着挺着油肚爱好打游戏的居家男、穿着全套西装拿着酒杯的精英人士、多角度展示自己腹肌的健身达人,纷纷通过照片或者消息发送着迫切求偶的信号。
唯独这个人一副随性的态度,只是展示了通过自己双眼看到的世界,不管别人能不能看懂。
邓布利多给他回了一条简洁的消息问好,由此开始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这张照片既看不出身高,也看不出长相。”邓布利多在奎妮又一次敲门进来送咖啡和巧克力羊角包的时候咨询了她,奎妮上下划了划,说:“信息填得也不全,可能见面会失望哦~”
“他读过尼克·勒梅写的所有老年医学的书,对社会和环境问题对健康的影响很有研究……”邓布利多开始列举对方给自己留下好印象的原因。
“等等,”奎妮打断了他,“阿不思,抱歉,但你是要找另一半还是要找研究伙伴?”
邓布利多尴尬地顿住,摸了摸鼻尖:“他也听维瓦尔第,还研究过巴赫乐谱里的密码。”
奎妮把手机还给他,轻巧地撕开一个糖包加到邓布利多的咖啡里:“没人能否认你对学术研究的热情,所以我也理解,能入你的眼的人,一定能在灵魂层面和你有共鸣。两包糖,对吗?”她又拿起一个糖包。
邓布利多点点头:“谢谢你,奎妮。”
“别想太多,只要你的感觉对了,见一见总没有什么坏处。说不定会有惊喜呢?”奎妮抿起酒窝,轻盈地踮着脚尖离开办公室带上门,只留下一阵令人愉悦的香气。
邓布利多半是羡慕地叹了口气,他真希望自己在感情方面能有奎妮的一半天赋。他知道自己工作忙碌眼光还挑剔,好友们好心介绍的男士从世俗标准来说非常优秀,但他在交流中总觉得心里缺失了一块。旁人总觉得大学教授是一份平淡踏实的工作,可实际上邓布利多非常乐于在他的研究领域里探索新的课题寻找新的答案,总是在冒险,思想的脚步从未停下。就像大海,一成不变的蓝色下藏着千奇百怪五彩斑斓的生物和复杂的地形。只要有心人探索一二,便会被其富含的汹涌活跃的激情吞噬。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打开手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对方发来的邀约。他发现自己不仅有紧张和不安,更多的是,期待和喜悦。
-
震惊。
这是当下占据了邓布利多整个头脑的感受。
十五分钟前,他在对方挑的一家吃德国菜的餐厅外等待。并非对方迟到了,而是他习惯早到,给自己留一点时间整理心情,以免慌张得语言逻辑错乱。
八月底,夏天的热到达了顶峰,下午一场暴雨过后空气里散发着清爽的湿气,阳光透过浅灰色的云打在石板路上。下班的人骑着自行车,两个轮子颠得篮子里的长棍面包都快掉出来。
邓布利多的眼睛一刻不停地在来往的人中搜寻着可能的人。那张窗台上的照片至少能看出来头发很长……是那个留了两撇小胡子戴着格纹帽子的吗?啊,他进了街对面的画廊。他会不会已经把头发剪短了?是那个穿深蓝色西装的人吗?看起来很高,身材也不错……他向这个方向走来了!邓布利多的心跳因为紧张加快了,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那人和一名女士拥抱了一下,一起走进了隔壁的餐厅。
正在邓布利多全神贯注地左右看时,一辆轰鸣的黑色重型机车在他面前停下,黑色的金属表面闪闪发光,一条长腿撑住地面。
邓布利多有些惊慌地睁大了眼睛,几乎向后躲了半步:机车?摇滚青年?
那人就在他面前摘下头盔,向后捋了捋汗湿的头发,随意地甩了甩一头金色的凌乱的卷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阿不思?”
阳光照着雨后的水坑,反射出钻石般的光芒,对方的金发和俊美的脸也耀眼夺目得让人眼晕脑热,他的耳朵上还穿了洞,戴了一个小巧的金属环。
在被这样富有攻击性的美貌夺去呼吸几秒后,邓布利多脑子里卡住的齿轮咔哒一声重新转起来。
一个崩溃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大叫:怎么会这么年轻!
“你吃猪肉吗?”
没有回答。
“阿不思?”
金发青年——盖勒特——向前倾身,餐桌头顶悬着的彩色玻璃灯照在他的脸上。
邓布利多猛地回过神:“什?什么?”
“你吃猪肉吗?”
“吃。”
“尝一尝德国脆皮猪肘?”
“好的。”邓布利多懒得费神去研究那些德语菜名下的描述,干脆合上,任凭盖勒特做主。
盖勒特很有风度也很有魅力,像是非常清楚怎么哄男孩或者女孩的开心,也很懂得如何恰到好处地展现自己。
邓布利多无意识地轻皱眉头,打量着对方除了笑起来因为肌肉动态挤出纹路、其余皮肤光滑平整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调皮又敏锐的光。
他应该很聪明。他们聊的内容根本不像是盖勒特临时通过网络搜索得来的答案,他不仅了解,还有自己的想法,能说出他发现的细节。不管是书籍还是音乐,都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人会喜欢的。邓布利多有猜想过对方可能比自己年轻,因为盖勒特即使只是文字里也透出一股活力和无畏的热情,但以他们交谈的内容,他以为盖勒特顶多就比自己小五岁。他为此还做了心理建设,说服自己现在这个年代相差五岁的情侣也很常见。
等等,盖勒特几岁?
邓布利多这么想着,就问了出来:“你多大了?”
“二十一岁。”盖勒特前一句话没说完,骤然被打断,倒也没介意。
邓布利多沉默了,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甚至比自己的很多学生还年轻!邓布利多已经很久没给本科生上过课了,最近几年都在带研究生和博士生。他知道自己的脸色现在看起来一定不怎么样,但他已经失去了控制表情的能力。
之后菜上来,邓布利多根本没听盖勒特在说什么,心不在焉地吃着猪肘和配菜,只想赶快吃完,好结束这场错误的约会。
盖勒特在换了四个话题后,也察觉到了邓布利多并不想和他聊天,于是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安静地用刀叉对付着盘子里的食物。
最后服务员拿来账单,邓布利多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卡递了出去,盖勒特的动作迟了一步,不悦地收回手。
他抱着胳膊看着邓布利多用漂亮瘦长的字体签下小费,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邓布利多抬头,看到对方脸冷了下来,眼睛里充斥着遭到冷遇的受伤、困惑和一丝愤怒。
“你很年轻,也很有天赋。如果你对生命科学感兴趣,多花些时间在学习和研究上,以后说不定能有很大的成就。”邓布利多不自觉地用上了教训学生的口吻,“不要把家里的钱花在和陌生人约会上。”
他的目光掠过盖勒特那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质感很好的紫色衬衫。今天这顿饭也不算便宜,还有外面那台机车。他在大学里见过很多这样家庭条件好,自身也聪明,却沉迷于物质享受的孩子。
邓布利多起身走出餐厅,把盖勒特扔在座位。
他要去一个街区以外的地铁站,走到半路,一辆黑色的机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在他前方大约两米处停下。
盖勒特胳膊弯里夹着头盔,回头冲他喊了一句:“我十六岁开始就自己赚钱啦!”
他嘴角带着一个嘲讽的笑,戴上头盔,好像只是特意来告诉邓布利多这句话,不能让他把自己看轻。
邓布利多看着盖勒特敏捷地转弯闪避消失在车流里,又叹了口气。
他拿出手机检查,发现软件里年龄限制那一栏奎妮没给他调整过,赫然写着:18-100岁。
-
盖勒特两个月前刚搬到这座城市。他十六岁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汉堡店打工,每天煎肉饼弄得他身上总是一股油烟味,好处是额外多做一个小时可以得到一个免费的汉堡,里面想加多少番茄洋葱和酸黄瓜都可以。大学里他找的兼职也从收发邮件的文职到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最后拿了教授们高度赞扬的推荐信,全奖进了世界上最好的医学院之一。
之前几年的薪酬刚刚好能付上房租和生活费,毕业后又在教授的实验室全职工作了一年,让他攒下一些钱可以花在爱好上。这样他才能在研究生入学前的两个月喘口气,慢下来享受生活。
“我要寻找爱情。”盖勒特说。
阿伯内西看着盖勒特在约会软件上放上风景照,一脸“你疯了”的表情:“你应该拍拍你的脸,你的身材,写上你家有家族企业。”
“父母的成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找一个能透过外在的一切看到我的人。”盖勒特我行我素地设好资料,结果一周过去了只有三个人给他点了喜欢。
“他们是不是以为你是骗子?”阿伯内西说,“大家用软件就是想用最快捷的方法找到最有吸引力的人,没空去特意问你照片背后的故事。”
结果阿伯内西说完这句话的一天后,盖勒特就遇到了那个叫“阿不思”的人。没人会写上自己的全名,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假名,确实不常见,但他喜欢它的发音。
再看一看照片:万圣节挂着一把白色大胡子戴着巫师帽和一个南瓜合影,拿着一本最近读的书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向上看的眼睛,还有一张是蹲在地上和一只虎斑猫握手对话。
盖勒特一下就笑了出来,看上去是一个有趣可爱的人。
他们一开始聊天就像火遇到了锅一样投缘,阿不思对自己的研究领域充满了热情,也能在盖勒特说出一个冷门作者的名字时立刻给予反应。
明明是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只透过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字母交谈,盖勒特却在这些刻板的单词的排列组合里看到了对方通过知识积累的智慧和与众不同的风趣。
为了第一次见面,他拿出一周的工资买了一件得体的衬衫,还特地在这座不熟悉的城市里跑了四家餐厅,确保环境和食物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还要能代表一部分自己的特点。
阿伯内西警告他对方说不定长了龅牙,毕竟那几张照片都没露下半张脸。盖勒特脸皱起来,又马上说:“我喜欢他的语言里的思想,我不希望别人在意我的长相,那我也不会去挑剔他的长相。更何况,他的眼睛很漂亮。”
在约定的那天,盖勒特看到了阿不思。大约三十五岁,明明不算太高,书卷塑造出的出众气质让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到他。就好像他周身的那一块区域是真空的,最聒噪最活跃的鸟也只会安静地落在他肩头,祈求他的手指能轻抚它的羽毛。
他睫毛又长又卷翘,一双蓝眼睛看过来,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连秀挺的鼻子和饱满的玫瑰色嘴唇都不能夺走关注。
盖勒特满心欢喜,可阿不思好像并不喜欢他。
他对自己开启的话题毫无兴趣,只“嗯嗯唔唔”地答着,时不时轻轻皱着眉看向自己,让盖勒特怀疑他是不是惯常审视和发号施令。
问了年龄以后阿不思就更加沉默了,膝盖向外和身体侧转的方向透露了他想离开这里的信息。
最后连账单都没让盖勒特付,简直是侮辱,还居高临下地说他乱花家里钱。压根就没把盖勒特当作平等的约会对象,而是完全当做了一个不懂事小屁孩。
盖勒特怒气冲冲地飙车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把软件给删了。
找什么爱情呢,连这样一位出色的人都会以貌取人。
他恹恹地度过了开学前最后一个周末,在睡了两天以后终于恢复点精神,整理心情好好搞学业要紧。
不料,新学校,第一天,第一节课:
“盖勒特·格林德沃”
教授正好点到了他的名,冷静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口吻,声音隐隐有些熟悉。
盖勒特从教室后门往前走,教授眼睛盯着电脑,胳膊向外伸,捏着一份教学大纲等着他来拿。
“这节课很重要的一部分是课堂讨论,所以我必须记录你们的参与情况,还希望大家不要迟到。”
盖勒特总算走到了讲台前。
教授直起身子,从电脑前抬起头,眼睛对上的瞬间,两人都怔住了,像被一个微小的闪电击中心脏,酥酥麻麻又刺痛。
一秒后:
“教授。”盖勒特低声叫道,随即嘴角勾了起来。
教授转开眼珠,再开口接着往下介绍课程时,声音不易察觉地发抖。
盖勒特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他抱起胳膊,这次却不是因为愤怒或者防御,而是闲适看戏的心情。
课程标题下写着教授的名字: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绝对不会认错那双美丽的眼睛,两瓣玫瑰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字正腔圆地说着专业名词,也曾在餐厅里对他吐出无情话语。
/wolfstar/分手快乐
OOTP时期。西里斯在莱姆斯的床上醒来。
Recommended bgm: Nine Inch Nails, "Hu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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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d Break
莱姆斯在他床上。西里斯醒得迟,睁眼时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卧室的窗帘没拉紧,斜三角中央漏出一道浅色的光,莱姆斯额前凌乱的发丝在光芒中颤抖,于是他知道他们忘了关窗。屋里飘着一股杀虫剂和稀释过头的消毒水的味道,他身下的床板偏硬,弹簧老化得厉害,枕罩用的是旧亚麻布。他活动肩膀时,胳膊肘碰到了床头的竹炭包。所以他们在一九八一年的六人公寓里,这是莱姆斯的房间,是他躺在莱姆斯的床上。
西里斯用力吸......
OOTP时期。西里斯在莱姆斯的床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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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d Break
莱姆斯在他床上。西里斯醒得迟,睁眼时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卧室的窗帘没拉紧,斜三角中央漏出一道浅色的光,莱姆斯额前凌乱的发丝在光芒中颤抖,于是他知道他们忘了关窗。屋里飘着一股杀虫剂和稀释过头的消毒水的味道,他身下的床板偏硬,弹簧老化得厉害,枕罩用的是旧亚麻布。他活动肩膀时,胳膊肘碰到了床头的竹炭包。所以他们在一九八一年的六人公寓里,这是莱姆斯的房间,是他躺在莱姆斯的床上。
西里斯用力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不是一九八一年,但他觉得假如他愿意尝试,闻到玛琳煮的焦糖燕麦粥还是有可能的事。她从八零年年底开始就喜欢报复性地往锅里丢超量的砂糖,“反正我们都快死了,谁还在乎你吃得健不健康。”她有时会把糖烤糊,早上七点,公寓里的其他人恼怒地醒来,在她一连串夹杂着咒骂的清理咒语中互相抛掷恶毒的脏话,屋里屋外弥漫着碳化物的气味。现在西里斯没闻到糖或者焦,玛琳·麦金农死于一九八一年,整理遗物时,他们在她的卧室里发现了两包未拆封的燕麦片和一枚藏在砂糖罐里的婚戒。
藏东西在那时候非常流行。除了玛琳,公寓里的另外五个人也或多或少在角角落落偷偷放置过一些小玩意儿。玛琳的女友多卡斯·梅多斯在每间屋里都放了用纽扣和旧衣服碎片做的娃娃——每个娃娃各代表一位凤凰社成员,初次找到时它们会用对应成员的声音说:“你找到我啦!”她遇害当晚,西里斯在抽屉深处发现了她缝的莱姆斯娃娃,胸口用回形针别着一张新写上的字条,“对不起。我们能不吵架了吗?”娃娃没有说话,那张字条是莱姆斯唯一一句完整的道歉。他对着娃娃自言自语了一晚上,想着莱姆斯到底是在几天前写下了这句话,对方现在身在何处,他们现在算不算重归于好、相安无事。他直到第二天才知道六人公寓至此只剩下他和莱姆斯,而他被捕入狱时,莱姆斯仍然没有找齐普威特兄弟留在房间各处的恶作剧纸条和碰到就会让你指甲发绿的迷你积木盆栽。
西里斯也在他们的房间里藏过东西。主要是喝了大半的、五十毫升装的烈酒,莱姆斯以令人畏惧的精确度每次都在他藏下的三天之内一一找出。那些晚间看似无意的小型鸡尾酒派对,原料便来源于此。莱姆斯从不责备他,毕竟公寓里全是酒鬼,但他总能从对方脸上读到不赞赏。至少他喝酒的频率不该过高,他们领的津贴不多,要是他全拿去换酒,用不上多久就会饿肚子。当然除此之外他还藏过别的东西,譬如他离家出走前从沃尔布加的首饰盒里随手乱抓的胸针、手链、发夹和戒指。他故意把这些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都埋在莱姆斯的卧室里,希冀着对方能在无意中找到它们,拿去换钱或者收集,怎样都好。有一天他在费比安·普威特衣领上发现了沃尔布加的祖母绿胸针,饭桌上玛琳称赞起它精妙的做工,费比安立刻说是一位友善的床伴——他用的就是这个词——的赠礼。西里斯心里清楚这套话十有八九是在莱姆斯教唆下吐露的,餐桌上六个人,他们俩剑拔弩张,谁睡过谁不重要,他嫉妒得发疯,回忆着任何能够证明自己更重要的细节。莱姆斯背着他睡了其他人,这个人就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换个角度看,或许是莱姆斯背着其他人睡了他。他永远搞不清莱姆斯,更别说搞清莱姆斯和他人的关系。
莱姆斯在他的卧室里藏过充满暗示的便签,摘抄着他们都熟悉的麻瓜作家的文字片段,旁人看来寡淡无味,只有他知道那是邀请。便签还是他们少年时总会在小级长书页中翻见的那一种,莱姆斯·卢平从不浪费。他拿着便签就像拿到许可证,今晚他可以换一次爬上莱姆斯的床的机会。莱姆斯总是等着他:念书时他率先长个子,耐心地等着西里斯终于比他更高;背诵魔法史课本,他烂熟于心后再让西里斯边抽背自己边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总算勉强开始记忆那些他向来不屑记忆的文字;上床也一样,莱姆斯总是在他之前咬紧嘴唇,手指攥得骨节发白。他喘着气搂住西里斯,双臂搭在他背上,随着等待的动作起伏,直到黑发男人的呼吸也变得紊乱,直到他们在温暖中颤栗,交换几句老套的情话。西里斯想知道莱姆斯究竟有没有——哪怕一次——把那些话当真过。他那时真以为他们磕磕绊绊地牵过了手,像玛琳和多卡斯、詹姆和莉莉一样,只是这段关系更加秘而不宣。莱姆斯松手时他都没意识到,直到现在,他又一次躺在莱姆斯的床上,他明白他从来都没摸到过对方的指尖。你没法跟老朋友谈分手。
他们在简短几句互道早安后重新陷入沉默。莱姆斯一言不发地换上衣服,推门去厨房煮咖啡,丢下他一个人赤身露体坐在床沿,思考着前一天晚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记得一场每个人都言辞激烈的凤凰社会议,记得他毫无发言权,孤零零地坐在长桌边最显眼的位置,莱姆斯在他身旁厉声呵斥蒙顿格斯,后者似乎搞砸了一次任务,要么就是不慎惹毛了脾气越来越坏的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和莱姆斯重逢时惊喜地发现对方变得更尖锐了,从前他还试图掩饰那些多数人不一定能注意到的棱角,就像掩盖他的狼人身份,十二年后他表现得跟最脏的骂街差不了多少。如果他想和西里斯——实际上,和任何人——上床,他不会递纸条,不会开着朦胧的灯等着,他会单刀直入,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拒绝。总之他在那条挤满了脑袋和口水的长桌上熠熠生辉,光是看到他条理清晰地骂人就足够让西里斯一头栽进白日梦。会议结束后他们在同一张桌上用餐,莱姆斯和他挨得很近,他们碰着膝盖,但几乎没讲上半句话,莱姆斯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分给了尼法朵拉·唐克斯,尽管他不怎么接她的话——这更糟糕,他居然把腼腆内向的那一部分也给了她。
蒙顿格斯确实擅长惹祸:把私藏的好酒带上凤凰社聚餐的餐桌就是有力的佐证。西里斯可以肯定的是不管自己喝了多少,不管他看着莱姆斯喝了多少,后者绝对没有醉。他的记忆至此就开始断裂,只剩影影绰绰的团块。所有人都散去以后莱姆斯带着他去了自己的住处,他当时醉到认不出这就是他们一九八一年同居过的公寓。他的一部分衣物留在了玄关,但他奇迹般地把皮鞋穿进了卧室。这间卧室里说不定还有沃尔布加的首饰,但更可能的情况是莱姆斯早就把和他有关的一切都打包丢进了垃圾桶。付之一炬更戏剧化,然而戏剧化更适合他而不是莱姆斯,反正他老是这么想。屋里一如既往收拾得干净清爽,醉汉的味道居然能被亚麻被套和清洁剂散发的气息掩盖得分毫不剩。
西里斯披上毛毯。隔壁就是他的卧室,他猜测那儿已经被拆得面目全非。他推开门,发现一切完好如初,甚至他乱成一团的床褥都和当年匆匆离开时一模一样。莱姆斯用最精细的咒语打扫过他的房间,在不破坏任何凌乱布景的条件下,他的卧室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他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和酒精味,于是他想象着莱姆斯曾允许一个和他生活习惯类似的男人住进这间受诅咒的卧室。他打开衣柜,在一叠旧牛仔裤上发现了一只包装精致的信笺。这是他给莱姆斯写过的无数封信或者情书中的一份:他不会忘记他在信封上潇洒签下的落款。莱姆斯拆过它,又把它封好,继续着当年藏东西的游戏,把它藏进他的旧衣柜。信笺下,牛仔裤的口袋里,他摸到了沃尔布加的一枚戒指。
屋外飘来咖啡豆磨碎后的香气。西里斯把整间卧室都翻了一遍——莱姆斯把他藏在对方卧室里的所有首饰都重新藏回了他的卧室,连带着他写过的几乎每一封信。包装完好无损,被魔法虚伪地整理平整,纷纷扬扬地抽他的耳光。他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再次找到了多卡斯缝的莱姆斯娃娃,回形针别着的那张纸还在,她缝的西里斯娃娃就靠在莱姆斯娃娃肩上,他找到的最后一封信压在它们因年岁而变成黄褐色的腿下。那是他给莱姆斯写的第一封信,五年级的笔触,莱姆斯也以五年级的认真重新包好了它。他没找到他被捕入狱前写给莱姆斯的最后一封信;他把能写的都写干了——他坐在波特们的书房里奋笔疾书,三天之后那儿就成了一片废墟。他写过很多次最终被擦掉的“爱你”,那一封却留着,“爱你,西里斯”。
“你找齐了。”他听见莱姆斯在他背后说。
而你又一次以令人恐惧的精准找到了最侮辱我的方式,西里斯想。“还没有。我没找到你送给费比安的胸针和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
“不在这儿。”莱姆斯的回答很简短。
“那当然……费比安一直戴着它。信被你撕了。”
莱姆斯很久没说话。西里斯转过身,褐发男人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猜错了。”他们并肩走向餐厅时,莱姆斯说。
[GGAD]Finding Dolly
之前刷微博一个关于验YUN棒的截图,然后就想起 @默总 的失而复得,于是一起聊出了这篇大纲><
盖勒特可以向普朗克发誓,他绝不是有卝意偷看阿不思的手卝机的。
阿不思走开的时候,手卝机屏幕还亮着。毕竟是在图书馆,盖勒特认为手卝机一直亮着会影响其他同学,所以他理所当然接过手卝机,于是乎他自然而然地看到那段聊天记录——
纽特:多莉好像怀卝孕了。
纽特: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会对她负责的吧。
阿不思:我当然会对她负责!
纽特:今天下午老地方见面,别忘了带上验孕棒。
阿不思:没问题。
盖勒特心情沉重地关了阿不思手卝机的屏幕,跌坐在椅子上,心思重重...
之前刷微博一个关于验YUN棒的截图,然后就想起 @默总 的失而复得,于是一起聊出了这篇大纲><
盖勒特可以向普朗克发誓,他绝不是有卝意偷看阿不思的手卝机的。
阿不思走开的时候,手卝机屏幕还亮着。毕竟是在图书馆,盖勒特认为手卝机一直亮着会影响其他同学,所以他理所当然接过手卝机,于是乎他自然而然地看到那段聊天记录——
纽特:多莉好像怀卝孕了。
纽特: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会对她负责的吧。
阿不思:我当然会对她负责!
纽特:今天下午老地方见面,别忘了带上验孕棒。
阿不思:没问题。
盖勒特心情沉重地关了阿不思手卝机的屏幕,跌坐在椅子上,心思重重。
这事首先得怪自己不够主动,从答应帮忙阿不思的论文——科技发展对当代文学创作的影响——开始,已经过去好久了,开题报告写完了,纳米技术不流行, 波粒二象性教完了,量子力学讲完了,盖勒特还没鼓足勇气表白。
现在好了,炙手可热人见人爱的校园风云人物——阿不思的“女朋友”怀卝孕了,天知道盖勒特天天和他一起泡图书馆,用枯燥乏味的物理学搞得他精疲力竭,他还怎么有时间谈朋友,甚至搞大别人的肚子。
盖勒特讨厌这个词。
他仰着脖子,靠在椅子,抬起手,用手背遮住眼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阿不思是直男,盖勒特还好没犯卝下直掰弯的蠢事。
不对,如果那个叫多莉的女孩并没有怀卝孕的话,盖勒特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
如果她真的怀卝孕了的话,盖勒特自认为也不会宽宏大量到在背后默默祝福他们。
另外这个叫纽特的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阿不思“女朋友”怀卝孕的事情是由他来通知?为什么阿不思不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目前唯一指定“好友”?老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盖勒特不动声色地把手卝机放回原处,并把《上帝掷骰子吗?》盖在手卝机上。
没过多久阿不思回来了,他安静地坐下来看了会儿《银河系漫游指南》,直到午休前他们都没说什么。他们默契地收拾桌面物品,一起往食堂走去,一起坐下来吃饭。盖勒特觉得这氛围不太正常,两个人已经沉默了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阿不思显然还在思考他女朋友怀卝孕事,而盖勒特心里也乱得很,他不知道该改口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改口说话。
这时埃菲亚斯·多吉走到他们的桌边,盖勒特不喜欢他,当然也说不上讨厌,只是没有打交道的兴趣。多吉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只和阿不思打了招呼,坐在阿不思边上聊了几句。
盖勒特假装在和切不动的牛排较劲,一边竖卝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
他们聊了会儿天气,阿不思问多吉:“过会儿能陪我去买验孕棒吗?多莉可能怀卝孕了。”
“多莉怀卝孕了?这可是好事啊,恭喜你,阿不思。”多吉顿了顿说,“但买验孕棒就算了,要是被我女朋友看到就不好了,不如……”
终于聊到关键了,盖勒特目不转睛地盯着牛排,仿佛它是物理学皇冠上的明珠,值得耗费一生与之纠缠。
多吉压低声音,以为盖勒特听不见,说:“不如让格林德沃去买,我都听说了,去年材料力学的有个女孩子就是为了他把孩子打掉,还有今年心理学的那个美国人,和格林德沃走得很近的那个。”
“奎妮。”
“啊对就这个名字,听说她也怀卝孕了。大家都怀疑……”
“不可能。我听说……”
这时进来了一群吵吵嚷嚷的学卝生,盖勒特听不到他俩的小声对谈,不由得朝着人群瞪了一眼。
接收到理学院巅峰人物注视的人群立马安静地像小鸡,排成一队往窗口走去。
那边安静了,这边也不说话了,盖勒特抬头,正好对上阿不思蓝色的眼睛。
这回盖勒特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他首先要解释材料力学那个休学的女孩子,再次是奎妮。但问出来不就证实自己在偷听了吗?
临到嘴里的话于是乎就变成了:“蛋糕要吗?今天的草莓看起来很新鲜,我去拿两块?”
“不用了。”阿不思脸颊上泛着红晕。
如果盖勒特没有偷看、偷看知道那件事,现在大约会托着下巴仔细欣赏阿不思害羞的神情。
“盖勒特,”阿不思脸上的红晕快要红过他的头发了,“等会儿能不能帮我买验孕棒?”
盖勒特愣住了,他的叉子掉在难啃的牛排上,叉柄砸在餐盘上。
咣——
盖勒特惊醒了,他说拾回自己叉子,低着头说:“抱歉,能再说一次吗?我刚才我走神了。”
“是我唐突了,”阿不思说,“午饭后能帮我买验孕棒吗?下午我有急用,现在只能靠你了。”
被阿不思依赖的感觉真好,但如果不是去帮他“女朋友”买验孕棒的话,盖勒特苦涩地想着,他记得刚才偷卝窥阿不思跟多吉说买验孕棒的时候,根本没有脸红,但现在问自己的时候缺脸红了,这说明什么呢?
想好点大概是,阿不思对他问心有愧,以目前情况来推断的话,很有可能是阿不思认为他和盖勒特不熟。
意识到这一点的盖勒特压抑住咬牙切齿地冲动,从嘴角里憋出一个“好”。
盖勒特才不希望阿不思跑去找他那些朋友,什么麦格什么斯拉格霍恩,一个个问他们能不能帮忙买验孕棒。
这是必须盖勒特亲自解决!
“地址发给你了,”阿不思握着手卝机,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不少,“下午三卝点,我在这里等你。”
盖勒特看了一眼地址,那里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老地方。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阿不思就拉着埃菲亚斯走了。
埃菲亚斯临走时的那个眼神,盖勒特恶狠狠地想着,分明是在得意洋洋地说看吧阿不思我说得没错吧格林德沃的确知道该怎么买验孕棒!
圣父、圣子、圣卝灵在上,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买!
但他认识会买的人。
他给奎妮打了电卝话,大致叙述了一遍。
还好他的狐朋狗友都知道他在追阿不思,这事解释起来并不困难,奎妮很快就答应了。
“但你确定多莉是女孩子的名字吗?”奎妮最后问道。
“不是女孩子难道是男孩子吗?”盖勒特哼了一声,“那我得提前恭喜他们诺卝贝卝尔奖在望了。”
盖勒特找了个没人的教室和奎妮小心翼翼地接头,仿佛在进行什么不法交易似的,警惕地望了有望才接过奎妮递来的验孕棒。他把验孕棒揣在外套内卝侧的口袋最深处,已经有了个讲不清楚材料力学他可不想把心理学给坐实了。
他按照阿不思发来的地址往生物系的大楼走去,一路上脑子胡思乱想,撞到好几个人。他站在一株橡树的树荫下,手掌撑在可怜的树干上,他深呼吸,希望自己的大脑能冷静下来,不能第一次见面就在气场上输给“情敌”。
好吧,还是有奇怪的念头钻进大脑。
盖勒特觉得不如想点奇怪的念头,也许有助于自己保持清卝醒。
比如奎妮竟然买了一盒验孕棒!她到底打算生几个?!
盖勒特就不一样了,他一点都不喜欢孩子,还好他和阿不思都是男的,没有这层顾虑,但他还是认为安全/套很有必要,卫生干净健康才是延续幸福的关键。
哦,阿不思……
想到这里,他又垂头丧气了,他站在一圈栅栏围成的草丛钱,觉得自己是个难看的德国土豆,应该主动滚到角落里等到发芽,就地埋了算了。
盖勒特跨过小木门,合上卝门时还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没有闲杂人等。他沿着种满了欧石楠的小径,看到阿不思迎面朝自己走来。
“带来了吗?”阿不思轻声问道。
“带来了。”盖勒特伸手从内袋里取出验孕棒,交给阿不思,阿不思迅速塞卝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你要见见多莉吗?”
“当然。”盖勒特斩钉截铁地说,他一路撞人无数不就是为了见识一下“情敌”吗!
“嘘,轻声点。多莉怕生,你不要吓到她。”
盖勒特第一次见“情敌”的气场又降低了一分,瞧瞧阿不思,这是有多关心多莉!但为什么就不能在意下他的心情呢?
好吧,为什么要和直男纠结这类问题呢,盖勒特沮丧地跟着阿不思,沿着铺小径走着,直到看到前方的树荫下站着的纽特·斯卡曼德。
这个人盖勒特见过几回,通常是在图书馆的擦肩而过。他对阿不思的朋友大多都是懒得说话,但眼前的这位斯卡曼德,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敌意。
他愤卝恨地想,也许没有这个斯卡曼德,阿不思就不会认识什么多莉。
“带来了吗?”那个斯卡曼德说。
“带来了。”阿不思取出验孕棒,交给他。
“谢谢。”说完,斯卡曼德就跑了,一边还喊着“妈妈来了。”
真是奇怪的人。
“呃,阿不思,能不能替我介绍一下你的……”盖勒特变扭地说着,“多莉?”他数过了数了数疑似生物系动物饲养基卝地的地方,算上斯卡曼德,只有3个活人。
“哦是的,我的多莉!我非常乐意介绍给你!”阿不思欢快地说着,“她的名字还是我起的,纽特说我是她的命名父亲。瞧她在那儿!”
盖勒特顺着阿不思指着的方向望去,只看到斯卡曼德在安抚一只绵羊
“那儿?”盖勒特疑惑地问道。
“就在纽特边上,你看到她多漂亮,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希腊神话里的金羊毛!”
盖勒特并没有看出金羊毛有多漂亮,他只觉得阿不思头发下面露卝出来的那片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白卝皙。
“多莉是只绵羊?”盖勒特盯着阿不思的脖子看了半天,才将阿不思嘴里的多莉和眼前的绵羊联卝系在一起。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呢?”
当然是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
一只叫多莉的绵羊,盖勒特觉得自己真卝实蠢透了,叫多莉的当然是绵羊,谁不知道他们英国人最引以为豪的一件事就是创造出的第一只名为多莉的克隆动物呢?
盖勒特反思着今天的行为,盲目自以为是,更糟糕的是,因为他告诉了奎妮,现在他的一帮损友肯定已经认定他还没表白就失恋了。
当然和阿不思其实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比起来,都是小意思,盖勒特眨了眨眼睛,故作镇静地调侃道:“我以为是蓝唐王鱼。”
“那是Dory不是Dolly。我以为只有日语才会分不清L和R,原来德语也不分吗?”阿不思开玩笑道。
“其实……好吧。”盖勒特想解释,但在场的另一个人把阿不思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走了,此刻的阿不思比看他的《坎特伯雷故事集》时还认真。那个人朝他挤挤眼,他立马就奔过去帮忙了。
盖勒特本来想走上去把阿不思拽走,反正真卝相已经大白,他也不需要给什么情敌下马威,就让斯卡曼德自个研究人用验孕棒能不能给绵羊验孕。
达尔文大约都要为斯卡曼德的奇思妙想感到自愧弗如。
就因为人类和绵羊都是脊椎动物吗?
但是他的手卝机绊住了他。
像是扔进火堆里的栗子,噼啪爆卝炸,震得他双手都捧不住。
好不容易等手卝机消停了,他划开屏幕一看,不出所料,果然他的狐朋狗友们在群组里庆祝他“初恋即失恋”。
文达说要在他家里开派对庆祝,还没等盖勒特拒绝,文达已经站在他家门口从鞋垫底下摸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了。
奎妮说她会带着雅各布做的蛋糕和披萨过去帮文达布置会场,阿伯内西买了五箱啤酒还问他度数够不够要不要换成伏特加,克雷登斯问上次剩下的拉炮要不要全都带过去现场打卝炮。
盖勒特十分想一个个电卝话打过去,“见鬼了”他在心中大骂道,但生物系的养殖场除了草就是树,没有任何隐蔽的地方,盖勒特不想破卝坏他在阿不思心目中沉着冷静的形象,他只能拼命地在群组里打字解释。
解释完之后迎来更疯狂的嘲笑,盖勒特扶着额头感叹交卝友不慎。他低头望了一眼手卝机屏幕,派对的议题已经从“庆祝多莉怀卝孕”变成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喜欢的是盖勒特还是斯卡曼德”。
“抱歉盖勒特,让你等了这么久。”午后的太阳已经落下,披着夕阳余晖的阿不思忙完斯卡曼德的事,终于回来了。
盖勒特连忙收起手卝机,说:“没关系,我正好也有学卝生会的事情要处理。”有空就安排学卝生会的工作给他们,让他们后悔今天的幸灾乐祸,盖勒特愉悦地想着。
“一起吃晚饭吗?”阿不思问。
“当然。”在落日与地平线相交的瞬间,盖勒特想到一个绝妙的,他现在就要付诸实施,“你能收留我一晚上吗?”
阿不思的双眼似乎有些困惑,盖勒特看不透他是想拒绝还是在犹豫,但他决定豁出去了:“文达借了我的房子开派对,他们实在太吵了。而且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派对动物’,我对他们的活动完全没兴趣,所以我今天无家可归,能在你家暂住一晚吗?”
“啊哦,可……可以当然可以。”阿不思结结巴巴地说着,“呃,阿不福思去夏令营了,阿利安娜去朋友家过夜,今天家里没人。如果你愿意的话,还可以在我家,嗯,用晚餐。”
“真的可以吗?”盖勒特激动地握住阿不思的双手。
“当……当然可以”阿不思避开了盖勒特热切的视线。
盖勒特松开他的手,“抱歉,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有些忘乎所以。”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阿不思。
“我想说……”两个人同时开口道,又同时噤声。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盖勒特开口道:“你先说。”
“我想说,我做饭的水平可能不太好,最近研究凡尔纳的小说,试着学了他家乡的南特炒鸡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盖勒特不但不介意当阿不思新菜色的小白鼠,甚至愿意一直吃下去,特别是当他吃到阿不思刚出炉的南特炒鸡蛋后,愈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阿不思的“做饭水平可能不太好”绝对是过谦了,盖勒特很难想象阿不思随便拿个奖都要让全校知道的性格,会在厨艺上这么不自信,这炒蛋分明比盖勒特在英国,甚至是法国吃过的任何一家餐厅都要好吃。
“你可以睡在阿不福思的床卝上。”吃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前面的电视上正播着脱欧协议。
“你知道的,他不喜欢我,如果让他知道我睡过他的床,说不定他会去学校里追杀我。”盖勒特耸耸肩说道。
这是一种说话技巧,盖勒特认为自己掌控得很好。
首先他和阿不福思之间的不喜欢,是双向。其次,他试图能引导阿不思能主动提出去他床卝上。
圣母玛利亚在上,只是纯盖被聊天,他没有别的意思。
“也对,以阿不福思的脾气说不定真会……”阿不思低头思考着,“也不能让你睡阿利安娜的床,她的床太小了。沙发……”
“也很小。”说真的,阿不思家的沙发是特别小,两个男人躺在上面都显得小。盖勒特不动声色地朝阿不思挤了挤,往他身上靠过去。
“其实我房间里放着的是双人床,搬家的时候父母把旧床留给了我。”阿不思说话的声音很轻,盖勒特很认真地听,才从嘈杂的新闻声中分辨出他的意思。
盖勒特承认他的别有用心已经顺利达成,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以正常友人的身份接下去说。还没等盖勒特说什么,阿不思先开口道:“上次埃菲亚斯来我家……”
“你们也睡一张床卝上?”
“哦,是的,我们睡过。”阿不思毫不在意地说着,盖勒特却十分在意。
虽然他心中的睡过和阿不思的睡过含义不一致,但他还是感到不爽,让他更不爽的是阿不思后面半句。
“他只穿过一次的睡衣还在,你可以继续穿。”阿不思站起身,打算去找睡衣
“还是算了吧,不用看我都知道,太小了。”盖勒特伸手环住阿不思的腰,想把他搂回来,“而且我习惯果卝睡,不如坐下来继续看会儿新闻?”
盖勒特感到怀里的阿不思动作有着明显的迟滞,他微微放开阿不思。
两个人并排窝在窄小的沙发里,像老夫老妻一样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盖勒特喜欢这个形容,虽然他一点都没听进新闻的内容。什么美国总统说肾脏在心脏里有一个特殊的位置,他一定是大脑里充满了今天要在阿不思家过夜的念头引起兴卝奋过卝度导致认知障碍才会产生幻觉。
一定是这样的。
“我认为有必要和你说清我睡觉的坏习惯,”盖勒特说,“我打呼,但我喜欢抱着枕头或是别的什么,所以半夜我可能会抱住你。”
“壁橱里有抱枕,我亲自绣的五角星,埃菲亚斯上次来我都没舍得拿出来。”阿不思又想站起来,盖勒特连忙按住他。
“不用急着现在找,继续看新闻吧。”实际上盖勒特想说的是,先看新闻,过会儿就会忘了抱枕这事。
两个人继续看着无聊的新闻,盖勒特不得不认为英国新闻的品味实在太糟糕了,为什么连批判西班牙奔牛节也能占据国际新闻的大部分,他们能不能把直布罗陀海峡的归属问题先谈清楚?
“我好像忘了些什么。”今卝晚的阿不思异常地坐立不安,他再一次突然站起,低头看着盖勒特说,“刚才我们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怎么就忘了买内卝裤呢。”
其实盖勒特路过便利店的时候考虑过这个问题,最后的结论是故意不提醒阿不思,等到了他家,装无辜,用阿不思的,新的旧的都无所谓。
当然,旧的更好。
“哦,我想起来了!”阿不思匆忙走开了,这回盖勒特没等即使拦住他,等他回来手里多了一包一次性内卝裤。
“阿不福思去夏令营前买了不少一次性内卝裤,还有几包没带走。”阿不思冲着盖勒特甩了甩手里的一次性内卝裤,“全新的,你放心。”
就是因为是全新的,才不放心。盖勒特无卝言卝以卝对,他闭着眼睛克制住内心巨大的不满,收下了这包来自阿不福思多余的,没拆过的,全新的一次性内卝裤。
虽然盖勒特对裸卝睡的定义是什么都不卝穿,包括内卝裤,但他不想第一次在还没表白的心上人家里留宿就留下暴卝露狂的错觉。
然而营造一个较为正常的普通友人的形象显然是痛苦的,盖勒特裹卝着薄薄的被子躺在阿不思大床的左侧,贴心地让出了右侧大半领地,并被不合尺寸的一次性内卝裤勒得辗转反侧。
透气和自卝由,是对自己的蛋卝蛋应负的责任,也是对未来另一半——盖勒特掀开被子露卝出两只眼睛朝浴卝室方向看去——的幸福和快乐负责。
他勾着手指把内卝裤往下拉,他松了口气,他的蛋卝蛋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盖勒特在耳卝机里的Hotel California开始唱第十遍的时候许下了个决定,如果,他是说如果,没用虚拟语气,明天小盖勒特比他醒得早,他就向阿不思告白。他跟着曲调随意哼着“我听到远处浴卝室的水声,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里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还没等他继续胡编下去,Faсеtime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音乐。
盖勒特趴在床卝上蒙着被子,仿佛回到童年躲在被子里用手电筒看《阁楼》。他点开接听,看到阿伯内西整张大脸充斥着屏幕,阿伯内西张大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盖勒特只能听到嘈杂的音乐声。
莫名的鼓点奇怪的和卝弦无病呻卝吟的歌词,盖勒特发誓,要是他在现场,绝对不会让这么垃卝圾的音乐进自己的家门。
“你在说什么?”盖勒特对着喇叭说着,但他估计对面能听到的可能性为零。
“你们轻点,盖哥听不见了!”阿伯内西手舞足蹈地嚷嚷着,垃卝圾音乐进了焚烧中心,背景音乐变成了舒缓的小夜曲。
这群人都喝醉了,盖勒特摇摇头。
“盖哥你的安卝全卝套在哪儿?我怎么找不到?”阿伯内西打了个酒嗝,“还是说……嘿嘿。”他压低嗓音鬼鬼祟祟地说:“还是说,你和邓布利多从来不用套?”
“见鬼了,你们想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对面的醉鬼听到了盖勒特的怒吼,但显然没放在心上,阿伯内西又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盖哥你太劲,古板的邓布利多肯让你内////射?”
“胡说什么呢!”文达推开阿伯内西,抢过他的手卝机,对盖勒特说,“盖勒特还没追到邓布利多呢!”接着文达砖头对另一头喊道:“换首歌!”
文达指挥着大家站在一块儿,举高手卝机好让盖勒特看清其他人,她举起酒杯在sеx Pistol的God SАVe The Queen的音乐中对盖勒特喊道:“上帝保佑盖勒特·格林德沃!敬我们伟大的圣处卝男!干杯!”
今天的DJ真是鬼才,今天的酒鬼也真是疯狂。
盖勒特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听Hotel California,好了,现在他们在“在主人的卧房里”,“他们在加州旅馆尽情狂欢”*。
盖勒特看着屏幕上的大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他发现屏幕自顾自地做自卝由落体运卝动。
在即将坠地的瞬间,奎妮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哦盖勒特抱歉,我没控卝制住他们,他们今卝晚太疯狂了。”
盖勒特没想到今卝晚还有没喝醉的正常人,看来奎妮可能呢真的打算,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备孕?
“他们在客厅里看到你新买的背投,想放点恐怖片之类的,在你房间里找碟片的时候,就打开了你的抽屉……”
“不用道歉奎妮,你已经尽力了。”盖勒特宽慰道,屏幕前的女孩已经急红了眼。
“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没打算做什么奇怪的事,请相信我,毕竟克拉尔她……”奎妮移动手卝机,好让盖勒特看清他自己的房间。
盖勒特的家,盖勒特曾经熟悉的家已经变得非常陌生,仿佛大型失窃案发现场。到处都是食物残渣、酒瓶、纸屑,角落里还滚落着他的珍藏版飞机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镜头移向盖勒特的豪华kingsize大床,他看到克拉尔抱着酒瓶在他的床卝上吐得到处都是。
“我想你的房间,在家政来打扫卫生之前都没法住了。”奎妮遗憾地说,“我已经打电卝话让雅各布来帮忙了,至少得让他们都安静下来。你的邻居已经上卝门好几回 了,我快应付不过来了。”
盖勒特目前遗憾的事和奎妮不一样,他目前只遗憾他的床单——它被克拉尔的呕吐物弄脏而不是被盖勒特和阿不思其他什么体卝液弄脏,真的是太令人遗憾了。
至于在家政来之前不能住的问题,如果他的计划顺利,这不但不是问题,还会成为完美的借口。
“辛苦你了奎妮,我会把账单寄给他们每一个人。”盖勒特心里偷着乐,但表现出来的还是一副为了房子苦恼的样子。他刚说完就听到拖鞋底摩擦过地板的声音,他连忙手卝机和耳卝机,慌张得像被舍监查房的毛头小子。
阿不思从另一边爬上卝床,他掀开被子,背对着盖勒特躺下。
扬起的被单,带来躁动的空气。盖勒特认为这是股电流,他半边身卝体都被电流击中,是酥卝麻感,带着细微的刺痛。这很不寻常,不像长时间没有运卝动的麻木,他悄悄捏了一把自己的右腿,表面的皮肤能感受到正常的触感,但内里的肌肉却感受不到力的作用。盖勒特不得不背过身卝子朝外侧躺着,以缓解这种奇怪的疼痛。
很好,现在两个人躺成了x的形状,一个未知数,一个代卝表无限可能亦或是永远无解的未知数。盖勒特无聊地想着,他裹在被子里只露卝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黑夜蒙上了他的眼睛,却让他的听力变得更敏锐,他听到了阿不思绵长的呼吸声,也听到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睡不着,盖勒特试图闭上眼睛强卝迫自己入眠,处于兴卝奋状态的大脑显然不能如他所愿,他开始胡思乱想,万一阿不思对他没有超出朋友关系的想法呢?万一阿不思心目中他和多吉、麦格的位置一样呢?万一被阿不思发现他心思而讨厌他呢?万一阿不思只是在论文期间有求于他呢?万一阿不思看重斯卡曼德更甚于他呢?
“阿不思……”仿佛梦呓般,盖勒特轻轻叹息道。
“盖勒特你还没睡着吗?”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
“没事,我也没睡着。看来是我白天喝了太多咖啡。”
“我们可以聊聊吗?”盖勒特换了个姿卝势,枕着手臂说,“我是说反正我们都睡不着,聊聊天说不定能助眠。”
“哦,当然可以。”
“我想问……”盖勒特试图寻找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这对以德语为母语的他来说并不容易,“你和那个斯卡曼德是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知道我的论文,我想添加一下关于生物方面的内容,比如克隆人还有基因突变产生新物种之类的。布莱克教授向我推荐了纽特,他人很好,替我解答了很多生物方面的问题。更幸卝运的是他也是科幻小说爱好者,他还打算写一本关于一个普通人流落到异世界遇到神奇动物的故事。”
“那么多莉的父亲和母亲是……”盖勒特拖长调子,“我听到他自称是多莉的妈妈。”
“哦,这只是他的一些小小的怪癖,他是那个饲养场所有动物的妈妈。”阿不思轻快地解释道,“我给多莉取名后,他说我是多莉的命名父亲,其实我不太认可,我不想被误会。”
阿不思顿了顿,像是要特意说给盖勒特听:“我是说,我不想被蒂娜,纽特暗恋的那个女孩误会。”
“如果你有化学方面的问题也可以来问我。”无机化学不就是泡利不相容,有机化学不就是些手性碳旋光性,归根到底不还是物理?生物已经被抢占先机,盖勒特不想失守化学方面的问题。
除了生物化学。
“那就太感谢了。”
盖勒特听到一些细小的声音,他希望那是阿不思的笑声。
“你问完了,该轮到我了吧?”阿不思支支吾吾地说着,“我知道打探别人隐私非常不好,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请当我今天从来没提过这件事行吗?”
“当然可以。”盖勒特察觉到了阿不思的紧张,同样,他也紧张阿不思接下来会问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买验孕棒这么熟练,是不是经常帮其他什么人买。”阿不思一口气说完,仿佛说完就没有勇气在说一遍。
“你愿意相信我吗?”盖勒特认真地说道。
“我,当然愿意相信。”
“今天那根验孕棒是奎妮给我的。你知道的,她一直想和科瓦尔斯基要个孩子,所以囤了很多。”
“所以你和奎妮也只是……”
阿不思果然在意多吉说的那些话吗?盖勒特有些开心,这是个好兆头。
“朋友关系。”他不带一丝犹豫,立刻回答道。
“哦”阿不思应了一声,之后没有说话,久到盖勒特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又问道,“你那个材料力学的女生,是真的吗?”
“我听说,她和你聊完天后,哭着走开了,接着又请了好几个星期的病假。”阿不思似乎有些艰难地说着。
这难道就是流言产生的根源?如果让盖勒特知道那个传播谣言的罪魁祸首是谁,他一定要让那个人亲手洗那条被克拉尔吐过的床单。
“她想去非洲做志愿者,找我帮忙填写表格,我没同意,她就哭着跑了。”盖勒特迅速地说着,怕说得太慢阿不思睡着了,又怕说得太快阿不思没听清。
“为什么不同意?”
“有勇气有毅力帮助第三世界贫困人口,的确是值得称赞的事。但据我了解她身卝体不好,就像你知道的那样,在我拒绝她之后,她又病倒了。”
“我认为……”盖勒特恢复了正常语速,“在那之后,我也和她聊过,她至少应该做到不那么容易病倒,不给当地人带来多余麻烦的同时也不要让远在英国的家人担心。”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会为了理想和野心而不顾家庭的人。”
“我看起了像这样的人吗?”盖勒特反问道。
“嗯。”阿不思轻柔地说着,像是告解,祈求得到宽恕,“因为我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抛下弟卝弟妹妹,独自环球旅行的想法。而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相似的……”
“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相似的人。我也干过不顾一起离开我爸妈控卝制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夜风温柔地吹过窗帘,吹过他露在枕边的碎发,“我有了想一起组建家庭的人,一个想负责一生的人。”
“不知道谁会是那个幸卝运儿。”阿不思的声音轻得仿佛被那阵风吹走了。
“我能告诉你那个幸卝运儿的名字吗?”
盖勒特听到大幅度摆卝弄被子的声音,听到阿不思蒙在被子里的声音——“不,不用了,谢谢……”
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得到了印证,一些愚蠢的念头被推卝翻。庆幸的是不成熟的想法是盖勒特需要的,愚蠢的念头是他想摒弃的。
盖勒特翻身,他隔着被子,搂住阿不思。
“你为什么要像鸵鸟一样躲起来,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哈哈,我怎么会害怕。”被子里的阿不思干笑着说。
“我想告诉你我的答卝案,那个人,他很聪明,有一头微卷的红发,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我不擅长修辞,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表达我对他的赞美,我只知道,我一看到他,就想亲卝吻的额发,亲卝吻他的眼睛,亲卝吻他的嘴唇……”
阿不思挣脱出盖勒特的怀抱,毛卝茸卝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面对着盖勒特,伸出食指堵住他的嘴唇。
“你先听我说。”
盖勒特痛恨今卝晚的月亮,为什么不是明亮的满月,为什么没有穿透窗帘,害他看不清阿不思的表情。
“我本来打算写完了直接告诉你……好吧,现在也一样,我想在论文致谢的第一段感谢你。”
“我很荣幸。”盖勒特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提到了论文。
“不是普通的,感谢导师感谢好友的那种,是非常隆重非常特别的那种。”阿不思气息有些不稳,他用卝力地呼吸着,“我想感谢你的帮助,感谢你在我生命中卝出现,感谢你让我知道世界上竟然会有一个灵魂与我的思想如此契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不仅限于帮忙写论文,也许我们可以更进一步,也许我们可以进展到……比如……”
“比如一个晚安吻?”如果可以的话,盖勒特现在就想堵住那张说着疯话的嘴,阿伯内西没说错,一个古板的学究,他应该得到情感的救赎,否则他会一退再退,龟缩在自己的心房里。
“可以吗?”盖勒特问道。
“哦,当然可以。”
盖勒特按住阿不思颤卝抖的双手,他缓缓地向阿不思靠去,刚接卝触到对方的嘴唇,阿不思就猛地翻身躲到被子里,朝着被子外面的盖勒特结巴地说:“晚……晚安!”
盖勒特捂着嘴巴笑了好一会儿,他扔了抱枕,躺回被子里,自然地抱住阿不思,靠在阿不思的后背上。他想,这回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FIN
*Hotel California的中文歌词来自网易云音乐
[ADSSHP]校长茶话会
·完整一发完,多谢大家的喜欢
·邓斯哈亲情/亲情以上,绝对OOC
·背景:2017年,哈利成为新任校长(哈利单身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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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荣誉
“这也太过分了吧。”哈利委屈地说,“他怎么还是这副德性?”
“画像里是没有时间流动的,”阿不思息事宁人地说,看看斯内普空空如也的相框,又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而且据我猜测,西弗勒斯生气的原因并不是你。”
哈利疑惑地抬起头:“那是什么?”
“你把他变成了‘霍格沃茨历史上最年轻的校长之一’。”
“那他还是在生我的气啊!”哈利哀嚎。
2、喧闹
当罗恩、赫敏、纳威、金妮一起喜气洋洋地来到...
·完整一发完,多谢大家的喜欢
·邓斯哈亲情/亲情以上,绝对OOC
·背景:2017年,哈利成为新任校长(哈利单身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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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荣誉
“这也太过分了吧。”哈利委屈地说,“他怎么还是这副德性?”
“画像里是没有时间流动的,”阿不思息事宁人地说,看看斯内普空空如也的相框,又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而且据我猜测,西弗勒斯生气的原因并不是你。”
哈利疑惑地抬起头:“那是什么?”
“你把他变成了‘霍格沃茨历史上最年轻的校长之一’。”
“那他还是在生我的气啊!”哈利哀嚎。
2、喧闹
当罗恩、赫敏、纳威、金妮一起喜气洋洋地来到校长办公室,哈利几乎能听见西弗勒斯翻白眼的声音。
他如芒在背。
送走了热情的朋友和连声的祝贺与美好期冀,哈利松了口气,坐回椅子里。他还是习惯校长室安安静静的。
阿不思喜悦的声音响了起来:“啊,客人们走了。我可以打开室内乐唱片了吗?”
西弗勒斯冷酷的声音紧接着出现了。
“我会把你的唱片掰断。”
西弗勒斯的胆量越来越大了,哈利怀疑若是格兰芬多宝剑落到他手上,他也会尝试去掰它。
3、紧张
“哦,不需要太焦虑,哈利。”阿不思安慰道,“随便说几句就好了,你也可以把我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但是我不记得了。”哈利抱住头。
“你听了六年。”西弗勒斯冷漠地说。
“才六遍而已而且每次都不一样。”哈利说。
“西弗勒斯,你在开学仪式上说的是什么?”阿不思好奇地问。
“如果有任何人发现了波特或掌握任何有关波特的消息,立刻上报。”西弗勒斯干巴巴地回答。
“不错,我准备说这个。”哈利说。
4、礼物
“圣诞快乐,哈利,”阿不思快乐地说,笑眯眯地看着哈利盘腿坐在地毯上,拆开礼物,“愿梅林保佑你。”
“圣诞快乐阿不思。”哈利说,“你找到自己的礼物了吗?”
阿不思愣了愣,然后试图用挑眉毛的动作掩饰(并且失败)。
“你低估了救世主的执着,”西弗勒斯冷冷地说,没有露脸。阿不思往他的画框一看,只见里头有一半的空间都被百合花填满。
“哦,哈利,”阿不思笑着感叹,“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画画?”
“当我想你的时候。”哈利轻声说。
“这下西弗勒斯是你的同谋了,”阿不思轻快地来回走动,寻找着属于他的礼物,“难怪昨晚他一定要拉着我……”
他发现了百合花丛之间的羊毛袜。阿不思将它们拾起,贴在脸上,轻轻摩挲。
5、食物
“吃点甜食,哈利。”阿不思说,“这会让心情愉悦。”
“再不吃蔬菜我就让墙壁变成绿色,波特。”西弗勒斯说。
“其实我今天不想吃饭。”
满墙的校长同时醒了过来:
“不行!”
6、睡眠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哈利一直都不知道校长们的夜生活是怎么样的。
他以为他们的确酷爱睡觉(除了西弗勒斯)。
直到一天夜里他严重失眠,点开书房的灯。
他看见校长们人手一把扫帚,正在传球。
阿不思看到哈利,愣了一下。
所有校长都愣了一下。
原来除了白天不想被人(特指哈利)看到睡相、认真在夜里睡觉的西弗勒斯,其他人都是生物钟紊乱的生物。
7、特权
睡梦中,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
“……你可从没告诉过我这个。”
“很抱歉,西弗勒斯,你知道人年纪大了容易记性不好。”阿不思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年轻人。”菲尼亚斯嗤了一声,“想当年我也不能在霍格沃茨里幻影移形……”
“所以打破规矩依旧是格兰芬多的特权?”西弗勒斯听起来更愤怒了,“先是这个老东西,然后是波特?”
菲尼亚斯似乎不太愿意夹在阿不思和西弗勒斯之间,于是选择了闭嘴。
哈利没有动,静静地保持着埋头于臂弯里的姿势,倾听着。
“西弗勒斯……”
“我不是自愿要当这个该死的校长的。”西弗勒斯尖声说,“我宁愿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如果可以避免被愚蠢地挂在这面墙上!”
“听我说!”阿不思的声音也难得地急促起来。“我和哈利都尝试了,我想,你可能只是缺乏一些不太重要的好奇心,霍格沃茨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拒绝你——”
“我不在乎!”
“我的想法是,”哈利终于抬起头,头发乱糟糟像个鸟窝,脸上有几道淡红的压痕。原本争执的二人惊诧地停止了交谈,看着书桌前的哈利直起来身子。“阿不思和我面对的霍格沃茨都是和平而轻松的。”
西弗勒斯透过画布,抿着嘴,警惕地朝他望来。
“在那种生死关头,霍格沃茨关闭了所有的特殊权限也是很正常的嘛——即使是对全心全意爱着她的人。”
8、尴尬
“波特,你是准备睡到太阳落——”
“我操,”哈利连滚带爬地钻进被窝,“斯内普你有病啊进房间不敲门?”
西弗勒斯的脸绿了。
“画像之间没有门。”他干巴巴地说,“我没有想到你正在……”
“享受人生。”他最后说,然后迅速离开了卧室的画框。
哈利在被子里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然后听见了远处西弗勒斯的咆哮。
“给我一忘皆空!!!现在!!!”
9、阴谋
哈利想不明白。今天早上的阿不思和西弗勒斯都有点奇怪。
因为他们俩同时带着笑容。
虽然一个是忍俊不禁,一个是好戏开场。
……一定没有好事。
事实证明的确是的,哈利·波特,一个即将四十岁的男人,在礼堂里被几十只猫头鹰袭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回到校长办公室,他抱着脑袋叫道,不去看墙角堆积的礼物,“今天是情人节你们怎么都不提醒我!!叛徒!!!”
“救世主真是谦虚啊。”这是阴阳怪气的西弗勒斯。
“你很迷人,哈利。”这是轻柔安慰的阿不思。
“我不管。”这是单方面绝交的哈利。
“我要给每个送我礼物的学生扣分。”
10、重现
“格兰芬多胜利。”西弗勒斯酸溜溜地评价。
“多谢鼓励,西弗勒斯。”阿不思说。
“只需要老鼠大小的脑子就能预知结果,”西弗勒斯说,“没有学生敢和伟大的波特校长争抢金色飞贼。”
“公正和友谊并列第一,西弗勒斯。”
“这到底是什么公正法?”
哈利对这一系列话语充耳不闻,站在镜子前面专心地整理着红色的魁地奇队服,然后在外面披上了长长的斗篷。
“我相信对方找球手一定有永不言败的魄力。毕竟他是个斯莱特林。”哈利冲黑着脸的西弗勒斯咧嘴一笑。
离开前,他最后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就当是昨日重现吧。”
11、舞蹈
“为什么校长要跳舞?”哈利可怜巴巴地问。
“这是传统。”阿不思笑呵呵的。
“我可以打破传统啊。”
“你可以取消舞会。”西弗勒斯充满希望地建议道。
“不,我觉得看别人跳舞还是蛮有趣的。”哈利说,“而且舞会可以增进感情,我是不会把花丛里的情侣们炸出来的。”
阿不思好奇地看了看西弗勒斯突然沉下来的脸。
“荷尔蒙泛滥的地方一定是阴差阳错更多而不是心想事成更多,波特。”西弗勒斯最后说。
虽然难得地认同他的观点,哈利还是没有取消舞会并且痛苦地练起了舞。
阿不思含着糖果,和西弗勒斯一起欣赏他搂着空气转圈的样子。
“一二三,一二三,啊唷,小心脚,哈利。”阿不思说。
“一二三,”西弗勒斯说。这下哈利彻底踩到了自己的脚。
12、资格
校长室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了。哈利叹了口气,不去看画框中间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
“西弗勒斯,生气容易掉头发。”阿不思说。
“你就让这样的人来教魔药学,波特?”西弗勒斯嘶声说。
“我也没有办法,”哈利说,“你得承认他的履历和能力……”
“履历是一张狗都嫌弃的废纸,”西弗勒斯傲然宣称道,突然变得十分反抗权威,“而能力?你管这叫能力?我倒要看看这种循规蹈矩的白痴能教会你的小孩们什么——”
“你也没教过我们什么新鲜的法子呀。”哈利说。
阿不思本安静地远离了这场争吵,此时他的背影诡异地凝固了。哈利在不详的安静中眨了眨眼。
“没有什么新鲜的法子?”西弗勒斯慢慢地重复道,他的黑色眼睛瞪得很大,哈利产生了一种西弗勒斯恨不得从画中跳出来掐死他的感觉。
“怎、怎么啦?”他轻声说。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制作步骤写在黑板上?”西弗勒斯的语调竟然十分漠然,“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去看那些愚蠢的教材?”
哈利茫然地看着他。
“我的创新从来都入不了救世主的眼,不是吗?”西弗勒斯说。
然后他快速地消失在哈利的视线外。
“哦,哈利。”阿不思叹息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哈利呆呆地望着西弗勒斯的画像说。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抓了抓头发:“如果我现在告诉他,其实他留下的笔记已经被编成新版教材二十多年了,他会高兴吗?”
13、相似
“停下。”西弗勒斯看上去像在崩溃的边缘。
哈利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
“你看上去跟老蜜蜂一模一样。”西弗勒斯说,指了指哈利的手。
哈利发现自己正十指并拢,望着空白的天花板。
他没有改变姿势,笑了笑,对西弗勒斯说:“噢,亲爱的西弗勒斯,你——”
西弗勒斯:“我要吐了。”
14、嫌弃
有一摞画像照看着,哈利很放心地去洗澡。过一会儿这些孩子就会由泰迪来接走,送回各家。
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几个小孩正坐在地毯上,煞有其事地聊着天。
“可是你不觉得哈利很唠叨吗?”红头发的男孩说,“而且他说的霍格沃茨一点都不好玩。”
“没有!”另一个女孩气得头发嘭一声从浅蓝色变成了刺眼的红,“我觉得哈利特别好玩!”
“他知道什么是蝻钩诶。”一个男孩恍恍惚惚地附和,“我想霍格沃茨里面有很多,等上学了我一定要看一看。”
哈利站在房间的角落,觉得有点忧伤。阿不思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等孩子们走了,哈利向他保证说:“我从来没觉得你唠叨,阿不思。”
15、胡子
“哈利,你真的不考虑留胡子吗?”阿不思问。
哈利学着西弗勒斯的口气回答:“不。”
阿不思忧郁地往嘴里填了一颗糖。
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地瞧着阿不思。
哈利的头发虽然白了大半,但还是很茂密,并且一如既往地凌乱。他不太希望下巴上也是这种状态,而且留胡子实在太影响喝饮料了。
总不能对着自己的胡子清理一新吧。
16、疾病
“真的很热。”哈利迷迷糊糊地说。
“那是因为你在发烧。”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
“好难受。”
“很快就会好的,”阿不思安慰他说,“哈利,很快就会好的。”
“他可能听不懂你说话。”西弗勒斯说。
“哈利,你想听故事吗?”阿不思问。
哈利微弱地哼了一声。
“从前,有三兄弟在一条僻静的羊肠小道上赶路。天色已近黄昏——”
“他们走着走着,来到了一条河边,水太深了,无法蹚过,游过去也太危险。然而,三兄弟精通魔法,一挥魔杖,危险莫测的水上就出现了一座桥。他们走到桥中央时,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哈利听见一个坚定、认真的女声在念着故事,指尖轻轻划过书页。“死神对他们说话了——”
“别害怕,哈利,别害怕。”
17、遗产
“祖宅留给泰迪,嗯,”哈利在羊皮纸上涂涂抹抹,“金库直接变为霍格沃茨资金库——”
“资金库?”西弗勒斯嘲讽地说。
“也还算得上吧,”哈利想了想,“专门应急用,免得又出一个卢修斯在委员会里面动手动脚。”
“隐形衣——”纠结了半天,哈利说,“给罗恩和赫敏吧。”
他听见阿不思轻声笑了。
18、逃逸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哈利沉默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
“担心?”西弗勒斯的声音冰冷。
“先坐下吧,你脸色很不好。”阿不思说。哈利顺从地走到火炉边,给自己倒上热茶,倒进沙发里。
“我只是想再看一眼,”他喃喃说,没有抬头看,“我找了一匹夜骐,骑着它往下看。”
木柴噼啪声中,没有人再说话。
“就我一个人,在天上,”哈利说,“我现在才发现她比我想象的要美,美无数倍。”
19、终点
他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他的心脏继续颤抖地跳动。
他靠在椅背上,抬起眼睛看着墙壁。视线太模糊,他最后还是闭上了眼。
“教授。”他说。
“我们在这里。”阿不思柔声说,“哈利,别怕。”
“我这样会不会吓到他们,”哈利小声问。
“别蠢了,”西弗勒斯暴躁地回答。
“不会的,”阿不思说,“我们会通知大家的,不用担心。”
噢。不会有人破门而入、发现波特校长已经死去了。哈利松了口气。
“我要死了。”他呢喃。
他听见某一扇门里传来连绵的低喃,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混合在一起呼唤着他。
火焰噼啪。飞贼嗡嗡作响。
“死亡是一场伟大的冒险,”哈利说。
在失去意识的、柔软的一刻,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不知是笑是哭。
20、永恒
“啊呀,西弗勒斯,”哈利装腔作势地说,“你没发现这里面就数你最年轻吗?”
“滚一边去,波特,”西弗勒斯瞪着面前的老头哈利说,“你就算一百岁智商也只有婴儿水平。”
哈利耸了耸肩,对其他正在睡觉的校长说:“明天新的校长就要来了,今晚我们打魁地奇吗?”
阿不思睁开眼笑道:“真好,格兰芬多队多了一个最好的找球手。”
Fin.
【ADHP】Gone with the wind·一
注:ADHP,偏CB向。
GG,AD,HP三个人一台戏。(一如既往喜欢写三个人的互动呢我)
来交党费了。
SUMMARY:阿不思的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的面容在不断发生变化,每天醒来,他都会看到对方不同的样子。从耄耋之年的老人到初临人世的小孩……
他看着对方头上的疤痕,问道:“你到底是谁?”
阿莉安娜总会往家里带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是毒蘑菇,阿莉安娜,扔掉。”
“别去碰阿不福思的山羊,阿莉安娜,扔掉。”
“格林德沃的魔杖怎么在你这儿?扔……算了,先给我。”
女孩又跑进来哥哥房间的时候,阿不思头也不抬地说:“阿莉安娜,扔掉。”
女孩没有说...
注:ADHP,偏CB向。
GG,AD,HP三个人一台戏。(一如既往喜欢写三个人的互动呢我)
来交党费了。
SUMMARY:阿不思的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的面容在不断发生变化,每天醒来,他都会看到对方不同的样子。从耄耋之年的老人到初临人世的小孩……
他看着对方头上的疤痕,问道:“你到底是谁?”
阿莉安娜总会往家里带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是毒蘑菇,阿莉安娜,扔掉。”
“别去碰阿不福思的山羊,阿莉安娜,扔掉。”
“格林德沃的魔杖怎么在你这儿?扔……算了,先给我。”
女孩又跑进来哥哥房间的时候,阿不思头也不抬地说:“阿莉安娜,扔掉。”
女孩没有说话,阿不思抬头,看到了她身后那高高瘦瘦的身影,那是一个非常年迈的老人。
老人的腰间有一根魔杖。
“扔到哪里去呢?”老人的声音含着一丝笑意。
阿不思·邓布利多站起身,魔杖直指闯进家中的不速之客。女孩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老人身边推开,送到哥哥背后。
老人心中一惊,他自认为已经经历过许多事情,也看过了无数的人,甚至在晚年指导后辈时,看到对方眼镜片反射出的自己——白发苍苍,态度沉着,运筹帷幄——他偶尔会骄傲地觉得自己继承了那个人的一部分气质。
但当那个人重新站在自己眼前,他惊讶地发现他的年龄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保护色。他仿佛又变成那个夜游被抓了个正着的孩子,在这双亮蓝色的眼睛下,无所遁形。
阿不思迅速放出一道咒语,他没想到对方能够勉强逃开。
老人的袍子被割出一个口子,无奈地说:“我以为你至少会问一句‘你是谁?’”
阿不思冷漠地看着他:“你的身份和我没有关系。”
第二道魔咒袭来的时候,老人并没有躲,他被击中,带翻了身旁的烛火。
阿不思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个房间狭窄而又简陋,看起来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除了墙边柜子上的书——他毕业后的全部积蓄。
那柜子歪歪斜斜的,但阿不福思拿着锤子敲敲打打的时候曾确保它们很牢固,烛火落在上面。
火焰被魔法加强过,可以轻而易举地吞噬脆弱的书页,青年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种名叫惊慌失措的情绪——
被击倒的老人迅速伸手,并没有拿魔杖,干瘦的手掌盖住明亮的火焰,熄灭了它们。
一股焦味散发出来,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半晌后,年轻男子的态度有些松动:“你是谁?”
并没有等到回答,荧光咒亮起,他发现老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不,比起昏迷,那是一种更为不设防的姿态,他皱眉蹲下身,近距离观看,他发现对方半阖的眸子是幽绿色的,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闪电状伤疤。
阿不思探了探对方的鼻息,他的眼底起伏了一下,令人恐惧,手指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
或许更令人恐惧的是,青年面对一具尸体,只是敛目,他拂开后颈的长发,冲阿莉安娜说:“去睡觉吧。”
*
在睁开眼前,声音就到达了脑海。
他听到屋子里有两个人,而那两个青年正在不紧不慢地交流。
“他死了?你确定他死了?”
“盖勒特,我看的明明白白,他中了我的魔咒后倒在角落,没有呼吸。”
“和魔咒没关系的……你看他那个样子,本来离死也不远了。而且他可能就是那个拐卖儿童的犯人,故意尾随阿莉安娜。”
“我不确定,看他的身体状况,不像能够绑走九个孩子的人。”
“没人认识他。”青年的声音染上一丝冷酷:“他也许是某个流浪汉,我们把他埋起来,没人会知道的。”
阿不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这种方案的可行性。最终他说:“他因我而死。”
“我想并没有。”老人睁开眼,微笑着说。
他躺在破旧的木床上,歪着脑袋,打量坐在床边的两位青年。
首先做出反应的是金发青年,他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阿不思的脸色几乎没有一丝改变,但老人注意到他的瞳孔缩小了——几乎像一根银针。“你死了。”他无比确定地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一句话很轻,更像是问他自己。
他的手指向腰间的魔杖挪动,而在他做出反应之前,老人注意到地上的青年已经使出了无声咒。
他低下头,好像是不经意地闪过那道银光。
阿不思有些恼怒地瞪着格林德沃,后者一脸无辜。
“那不过是我的老毛病。”老人的手放在心脏处,他的掌心仍留着被火焰灼烧的伤痕:“它现在跳的这样快,跟死亡可扯不上关系。”
他和颜悦色地说:“谢谢你们收留了我一夜,我正在独自旅行,如果在外面,我可能真的死了。”
“要谢就谢阿不思。这是他的房子,”格林德沃坐在地上,挠了挠脑袋,他瞧着阿不思:“嘿,这样说来,我也得谢谢你收留我。”
“巴沙特夫人听到这话会伤心坏的。”阿不思说,格林德沃笑了起来。
那确实是非常阳光的笑容,仿佛刚才提议埋掉尸体、放出魔咒的是其他人。
*
老人想要养好伤再走,阿不思虽然不太喜欢这个提议,但他没有拒绝。因为先攻击对方的的确是他,最近发生了好多起未成年人失踪案件,他们消失的地方残留着魔法痕迹,他见到阿莉安娜身边跟着陌生巫师,第一反应就是举起魔杖。
“你不能留在这儿。”阿不福思的态度很坚决:“我们养不起多余的人了。而且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可以叫我哈利。”老人温和地说。
阿不福思皱眉:“这是你随口编的名字吧?”
“并不。我担保。”
“你拿什么保证?你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根魔杖——”
“——如果你需要它的话。我可以抵押。”哈利慢条斯理地说。
阿不福思愣了一下,皱眉嘟哝:“我不需要。”
阿莉安娜解释不清她是在哪里发现老人的,她在路边看到了他,于是把他领回了家——就这么简单,没人能了解那女孩的内心世界。
当她走进厨房,看到熟悉的身影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抓住了老人的袍子,她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非常亲切的气息——她的母亲曾经也被这种气息环绕着,她喜欢和母亲待在一块,只是母亲一动不动,最后是阿不福思把她从母亲身边拉开了。
现在就好像她回来了一样。
没人告诉她这种气息名为死亡,她也不明白。
阿不福思见到妹妹如此依赖老人,自然就没什么其他话可说了。
老人主动做起了家务,他打扫了魔杖难以清理的死角,让阳光透进整个屋子。而且他还很擅长做饭,当阿不思他们看到桌上丰盛的食物时,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阿不福思先动起了筷子,他显然没去思考毒药之类的东西,或者他想到了,只是饭菜的香味实在勾人。
“我们家有这么多食材吗?”阿不福思问。
哈利说:“戈德里克山谷里有许多美味的植物,它们不止可以被用作魔药素材。”
阿不福思舀了一勺蘑菇汤,喂给阿莉安娜,态度一下子变得礼貌起来:“你要是想在我们这儿养老,也不是不行。”
哈利微笑,看向阿不思。
阿不思面无表情地咀嚼蔬菜,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快好了。”哈利说,他的目光有种让人说不上来的古怪之处。当阿不思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是看着那个青年。
阿不思淡淡地说:“那你下一站要去哪里呢?”
闻言,阿不福思有些反感地看着兄长。哈利并不因为这句隐晦的赶人话语感到沮丧,他平静地说:“还没有做好打算,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很新鲜。”
他呢喃:“我对这里非常好奇。”
…………………………
真的强,Crash太太画的真的强(单方面表白呜呜),是可以让从来没有接触这对的人【比如我】看完后就地成佛,磕生磕死,为神仙情谊流眼泪的程度。呜呜。
【翻译】致友书
* 因为是meanwhiletimely大神的推荐,与通信集齐名的书信体,并且是2007年死圣发表时作的元老级作品,遂翻(可能有人翻过,但whatever)
* 原作:Ad Familiares by Ibycus
* 与通信集不同,这回是两月间的深夜交流,相遇不久的友人关系,深入探讨道德观
1.
阿不思:
你可笑的道德观在阻挠你去做必须要做之事。当权者必须无情;而你,我的朋友,更乐意将自己看作善良或者高尚,而不是果决。有时候,我确实——不得不承认——享受这么做——但就算比情势所需作出...
* 因为是meanwhiletimely大神的推荐,与通信集齐名的书信体,并且是2007年死圣发表时作的元老级作品,遂翻(可能有人翻过,但whatever)
* 原作:Ad Familiares by Ibycus
* 与通信集不同,这回是两月间的深夜交流,相遇不久的友人关系,深入探讨道德观
1.
阿不思:
你可笑的道德观在阻挠你去做必须要做之事。当权者必须无情;而你,我的朋友,更乐意将自己看作善良或者高尚,而不是果决。有时候,我确实——不得不承认——享受这么做——但就算比情势所需作出更加残酷之事,也远远好过瑟缩在怜悯之后,因为这只不过是在满足你自以为是的正义感。你认可,能下杀手之人为这个世界所需要,而你自己却止步于杀戮,因为你觉得这会玷污你。那么,你又要拿什么来要求他人玷污他们自己,以确保你的纯洁?
盖勒特
2.
盖勒特:
你误会我了。我坦言我不享受残暴,但你切勿认为我是在为此批判你(你是否享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允许自己的享受引向不必要的残酷)。必要时,我也能强硬,但模棱两可时,我或许宁可更仁慈一些——原因是违背我的天性行事令我痛苦,并非我认为暴力和残酷——在合适的情况下——注定邪恶。
阿不思
3.
我精贵的朋友:
啊,所以说现在症结变成了品性本身?我卑鄙堕落,而你品格高洁。有邪恶的人存在于世,保你不必被迫做出艰难的决定,对你来说实在是恰到好处吧?我很好奇你竟会愿意花那么多时间和我在一起;你难道不担心我带坏你吗?
盖勒特
4.
我亲爱的盖勒特:
这就是你无中生有了,我的朋友。我表达的只是你享受残酷,而我不同。我同意,如我所说,残酷的行径有必要的时刻。人类这种生物对它的反馈与对善意一样可靠:二者皆为重要的工具。但是,正如一个人在必须残酷时不应优柔,人在必须善良时也不应残酷。我们都必须——如果我们希望有掌权之日的话——违背我们自己的天性。你必须自问,你的残忍源于必要还是欲望;我必须自问,情势之下是否避无可避。二者本身没有上下之分,虽然我想你会比我更乐于统治。人性最根本的恶,意味着残酷是一个永存的威胁,一种会让我必须逆着悲痛行使的力量。
阿不思
5.
纯良的阿不思:
那我真是太幸运了,任务轻松,省了那些你必须面对的道德难题。我需要做的就只有束缚住我更低级的冲动而已;而你就必须违背你所有那些高尚的原则行事。然而,我的朋友,纵使自以为是的正义渗透了你的每一个字词,但我想,你自己也知道你承受不起。或许你比我更好,但这个世界不需要好人,它需要能不顾他们自己的“悲痛”而做出必须要做之事的人。你自己也一定承认过——私下里,即使不是对我——沉溺在伪善里是一种自私。如果我丧失自制,你肯定会立即指出,那也请接受我对你的指责吧。
盖勒特
6.
我亲爱的朋友:
是的;我对仁慈的执拗或许是自私。但它会伤害更少的人,我想,比起你失控的情况。你有异议吗?
阿不思
7.
阿不思:
我当然有异议,你个蠢蛋儿。想象一下,通过杀死一个人,你可以拯救一打;我会满脸带笑地这么做——邪恶,或许吧,但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你会从必要的残忍上移开目光,正因为你的软弱,将有十一个人丧命。也许因为我确实享受 ——我有告诉过你吗?顺便一提,我很感激你能理解这件事——我会误判,会比严格意义上的必要多下几次杀手,但这点上有两个解法:其一,等到我们拥有了我们应得的权力的那天,我们所做的善将远超我偶尔犯下的错误或放纵;其二,显而易见地,我有你。
盖勒特
8.
恶棍:
那么我,不仅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良心?
阿不思
9.
我迷人的阿不思:
朋友,良心,和另一半。
盖勒特
10.
盖勒特:
你太依赖我了,我认为。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该怎么做呢?我会给你贡献意见,我的朋友,但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要主宰另一人,我估计,你会发现我比你好说话得多。
阿不思
11.
阿不思:
你以为我会允许我自己被指使吗?即使是你?如此细致地浏览了我的大脑,你应该更了解我——你知道你无法驯服我,但你依然觉得你能让我驯服我自己。亲爱的阿不思,你错得如此离谱,几乎让我落泪。你无法教化我,而我会剥除你的防卫,你宝贵的“教养”——它一无是处,不过是更低下的人逼你建起的高墙,用来保护他们的眼睛不会被你的光芒灼伤。我可以把真实的你展现给你看,阿不思:睿智强大、光彩夺目。你会是我真正的棋逢对手,只要你撤下你的装腔作势。
盖勒特
12.
盖勒特:
我的“教养”——如果你喜欢如此称呼的话——不是我能随意丢弃的东西。你不信赖社会传统,因为你认为他们被用来削弱伟大之人,将他们拉低到庸人的群体里,但伟大的人对他的社群负有责任,比常人更多的责任。援助与保护是我们亏欠弱者的。当然,我知道你的回应:你会说,是弱者教我们以为我们对他们有所亏欠,为了束缚我们,出于对我们的力量的憎恶。对此,我们已经谈论得足够多了。
也许,我关心他人的唯一原因是我被如此教导。也许,留我待在家里照顾阿利安娜的奉献精神(即使不甚情愿)只是教化产生的情感。
那又如何呢?同情心要么是人类灵魂的一个天然组成部分(无论你多喜欢谈起那位侯爵*,我认为你也是如此相信的——你对我就很好,至少),要么它是我们被有目的性地教导的。你会说:如此一来,憎恨强者的弱者才得以主宰;而我要说: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和平共处。所有这些责任或许是虚构出来的,但你和我一样深知,虚构从不是真相的敌人。
快要破晓了,还有几个小时,阿不福思和我就必须赶去集市了。我依然欢迎你加入我们,但我想你会倾向于休息。下午早些时候,我回到你姑婆的屋子后会来叫你。
阿不思
13.
可怜的、亲爱的甜心阿不思:
这只猫头鹰抵达时你肯定已经睡了,但我是否可以许愿,你能在早起出门前读到这封信,并且思量一番我的话呢?
你对自己信仰的维护在我看来很是动人。你紧抓着你的结论不放,尽管你已经放弃了你的前提。对自己诚实一点,阿不思——你对“责任”的抗辩没有任何理性根基,你的论述不过是“我们被教导如此行事,任何别的做法都太难了。”人生,阿不思!人生是艰辛的。人生是一场追求卓越的永恒斗争,人心蕴藏的混乱矛盾是将我们引向伟大的动力。光是生存是不够的:人必须生活!
你用你的负罪和戒条蒙蔽自己,假装这些让你变得更好,而事实是,它们只让你更弱。你为何相信他们,阿不思,那些告诉你你必须抑制自己天性的人?你渴望统治、创造、做伟大之事,同时你自惭形秽,因为你被教导:掌权是恶。我不会如此天真地相信,光凭一封信——或是一个夏天——就能说服你完全摈弃这种思维方式。尽管如此,你能否不要献祭给你的“美德”——你是个好人的自我认知,单单凭借嫉妒你的人们给你灌输的规则?
高尚是牺牲自我。你愿意将你的野心屈服于你兄弟姊妹的康健;你为什么不能对你所谓的“美德”做同样的事呢?骄傲,阿不思。骄傲与羞耻。
被灌输了权力的危险性,行驶它是邪恶的,你为自己的才华而羞愧,觉得必须为此受罪。你让庸俗之辈环绕身侧——是的,你亲爱的多吉和他的同类——对他们你有的只是蔑视。你这么做,我怀疑,是因为你认为这是你应该做的,你将自己的倦怠当成光荣徽章随身携带。“看啊!”你高呼,“看我多么善良,多么高尚,看我做了多对的事,无论这让我多不快乐。”于是,你上了瘾,不断用你臆想中的责任折磨自己,因为你既把它们当作是对你才华原罪的惩戒,也作为你善良的佐证。
哦,阿不思——做必须要做之事,不计个人得失,是高尚之举;为了自我陶醉的伟大而折磨你自己是另一回事,无论这让你为自我牺牲感到多么自豪。
你不能隐藏真实的自己,只为了徒劳地从众。你是一只俯瞰百鸟的凤凰,却渴望着拥有庸俗的羽毛,用以遮掩自己的锋芒,但是一只凤凰注定燃烧。
阿不思,你燃烧得如此之旺。你忍心让这个世界失去这样美丽的存在吗?
你忍心让我失去它吗?
盖勒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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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蒙这里说的是萨德侯爵,SM里的那个S ,深入钻研了人性之恶
* FB3可能深刻证明了人是很难改变的...
【犬狼】月光玫瑰
情人节,给萌了四年的cp写点甜的w
改写结局,西里斯获得清白,阿兹卡班的囚徒对我来说太意难平了
6.4k+,文笔不好,写得很乱,ooc请见谅ο(=•ω<=)ρ⌒☆
*关于莱姆斯没收哈利活点地图的时间点,查证原著后猜测应该是情人节前/后的一个周六。本文私设地图被收前(情人节前一天),克鲁克山把它偷走给了西里斯。
Summary:卢平教授在情人节收到了一束黄玫瑰。
情人节的早晨。一切如此甜蜜而惯常——鲜花传情、巧克力交换、迷情剂发作的学生、“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蛤蟆”之类的唱歌卡片……当一只猫头鹰携带着比...
情人节,给萌了四年的cp写点甜的w
改写结局,西里斯获得清白,阿兹卡班的囚徒对我来说太意难平了
6.4k+,文笔不好,写得很乱,ooc请见谅ο(=•ω<=)ρ⌒☆
*关于莱姆斯没收哈利活点地图的时间点,查证原著后猜测应该是情人节前/后的一个周六。本文私设地图被收前(情人节前一天),克鲁克山把它偷走给了西里斯。
Summary:卢平教授在情人节收到了一束黄玫瑰。
情人节的早晨。一切如此甜蜜而惯常——鲜花传情、巧克力交换、迷情剂发作的学生、“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蛤蟆”之类的唱歌卡片……当一只猫头鹰携带着比它大上数倍的东西,歪歪斜斜地掠过学生们的发顶,引起几处惊呼时,没人关注;但它“啪”的一声降落(坠毁)在教职工长桌上——出乎意料地在莱姆斯·卢平面前,打翻了他的南瓜汁,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必须小声且快速地念咒“清理一新”。
那个包裹包得过于简陋,以致一碰到桌子就散开了。众目睽睽之下,淡金色的光芒射出,带出大片银白色亮粉——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再次仓促地“清理一新”。
乱七八糟的包装纸、光芒和亮粉都消失了,留下一大捧黄玫瑰①,用干净的奶油色纸束着。
学生中传来几声口哨。邓布利多愉快地感慨了一句。斯内普发出一种表示厌恶的哼声。
莱姆斯愣在那里,脸色比往常更苍白,暗暗希望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失态,但是——梅林啊,是黄玫瑰,情人节的黄玫瑰。他故作镇定地把花束收下,给小猫头鹰喂几片培根。可怜的小东西,它看上去累坏了,但获得犒赏时快乐地跳到了莱姆斯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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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们认为那是谁送的?”格兰芬多长桌上,罗恩注视着卢平教授抱着花匆匆离席,“完全看不出卢平还有女朋友!他不像是那种,呃,很讨人喜欢的类型,对吧?”
“卢平教授很讨人喜欢!”哈利坚定地捍卫他迄今最喜欢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棒极了,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他——除了那帮斯莱特林,该死的马尔福——我说的是那种喜欢。那束花简直高调极了。”
哈利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他也不禁思考起花的来源;但根据他方才的观察,不管包裹外还是包裹里,都没有附上卡片。难道是位匿名的爱慕者?他忍不住联想到那把火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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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莱米,月亮,我的小狼。对不起。西里斯露出狗一般的哀求神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莱姆斯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别对我道歉,对西弗勒斯”——但他当然知道西里斯已经这么做了。还有什么没用过的理由?他慌乱地一个也想不出来。最后实话溜出了口,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真的不需要。他本该早点知道,西里斯不是真正的爱他。西里斯·布莱克,英俊、聪明、叛逆不羁、耀眼夺目的西里斯·布莱克,怎么可能爱他。一个危险肮脏懦弱敏感的黑暗生物。
西里斯是个令人心碎的浪子(heartbreaker),能轻易获得任何人的芳心。他给莱姆斯一点点的感情,莱姆斯已经很满足了——他原本只奢求他的友谊,与詹姆和彼得的一样,这样就能让他幸福到颤抖了。所以,占得了那一点点感情后,莱姆斯还奢求什么呢?是他自己产生了超出友谊的情感,自愿把全身心都献给西里斯。他是西里斯的小狼,但西里斯不是他的星星。永远不会。他当然不需要西里斯的道歉。
可西里斯显然不相信。他看着要哭了。
莱姆斯轻叹,他最不希望西里斯难过,尽管此时自己难过得要死了。
他说,“好吧,我原谅你了。”
这发生在他们冷战了两周以后。可即便莱姆斯说了“原谅”,一道令人尴尬的裂痕还是横贯在两人中间,他们相处时空气中弥漫着疏离。又是整整两周。
那个恶作剧后的第一个月圆,莱姆斯谢绝了掠夺者其他三人的陪伴。
他在医疗翼躺了三天。第一天他基本睡过去了,庞弗雷夫人赶走了所有探视者。第二天三名掠夺者来了,西里斯好像几次要说些什么,但要么闭嘴了,要么问出些问了好几次的傻问题,你感觉好些了吗,一张巧克力蛙卡片能让你感觉好些吗,想让我给你带蜂蜜公爵的巧克力吗,我可以溜去霍格莫德。他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些,因为詹姆狠狠瞪了他好几次。第三天他们又来了,西里斯沉默地递给他一打卡片和一大块巧克力。詹姆没有瞪他了。
第三天接近宵禁时,庞弗雷夫人终于同意莱姆斯可以回去。他(还是有点虚弱地)走出医疗翼,迟疑片刻,对空地说:大脚板,你出来吧。
西里斯一把扯下隐形衣。他微微喘着气,伸出一只手,没有问为什么莱姆斯知道他在那里。他又露出那种非常大脚板的哀求神情。“月亮脸,拜托。”——哦,该死,不管他说什么,莱姆斯都无法拒绝他——“跟我走吧。”
莱姆斯当然跟他走了。
他也没有问西里斯等他干什么。西里斯抓住他的手时也没有挣开。他抓得如此用力,像生怕莱姆斯趁其不备逃走了。莱姆斯当然没有想逃走,他悲伤(却又有一点幸福)地意识到,他和西里斯还没有分手,尽管他们一个月来的氛围比分手了还糟糕。(——当然,不能下定论。毕竟他们没分手过,无法说这是经验之谈。莱姆斯不确定,等到西里斯厌倦他的那天,他会不会悲伤到哭泣不已。)
西里斯试着冲他笑了笑。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艰难和苦涩,但仍旧非常英俊。“嘿,小莱。”他轻声说,“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莱姆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西里斯总有这种魔力。“是什么?”他问,声音一样轻。
他男友又笑了,这次自然而动人心魄许多。他悄声念了句咒语或是别的什么,因为莱姆斯确信他没听说过这个魔咒——
黑夜被淡金色的光芒笼罩,同时银白色亮粉铺满路面;一朵朵黄玫瑰奇迹般地幻化成型,缀在他们面前道路的两旁,又不断往外延伸,几秒间视野所及遍布这种娇嫩的黄,开辟出一条通往城堡的银色通道。
“哇……”莱姆斯呆住了,“这……你是怎么做到的?上帝啊,简直是精彩绝伦——不可思议——”
“把赞美留到待会儿,月亮脸。”这回是得意洋洋地轻笑出声了,西里斯顺势与他的小狼十指相扣,踏上银白色的路——触碰的一瞬间,亮粉化为一种薄雾颜色丝绸质感的物质,每走一步,脚下就泛起水纹般的银白辉光。
进入城堡前,“准备好了吗?”西里斯眼中映着点点金光。
他优雅地一挥魔杖,再次念了一句咒语。
顿时,昏暗的淡金色光芒笼罩礼堂,墙壁上、长桌上、施了魔法的奇妙穹顶上,青绿的枝条飞速攀爬,黄玫瑰随之绽放,清澈月辉自每枝上最顶端的那朵倾泻而下,同时包裹住两名小巫师的还有香气——莱姆斯吃惊地意识到,不是正常的玫瑰香,而是巧克力,蜂蜜公爵最好的那种。
“顺便提一句——宵禁时间已经到了。”西里斯用隐形衣把两人盖住,拉莱姆斯到墙角。“而且这个咒语没法持续很久,所以我想说……我不是有意的,那次——我没仔细想,我脑子不清楚,不然我不可能把你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呃,操,该死。我早说过这些了——”
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懊悔;莱姆斯当然不能让他因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拥抱了西里斯。“没关系。”他轻柔地说,“我没有对你生气。”
“但你伤心了,不是吗?”
感受到莱姆斯的僵直,西里斯把小男友搂紧了些。
“你要知道……我最不希望看到你难过。我是你的。永远。我爱你。”
——那一刻,莱姆斯相信了。
他们接吻,在隐形衣中,黄玫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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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匆匆穿过走廊,忍不住想如果活点地图在他手上该多好。或许他该早点找费尔奇谈谈的……哦不,他怎么会产生这种念头。掠夺者的杰作多半在十多年间遗失或损毁,也不排除落在另一个(几个?)恶作剧天才手中。
他把关于地图的念头从脑中驱除出去,他不需要它。当然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哪儿……走出城堡时他恍惚间回到了五年级,仿佛漫无边际的黄玫瑰花海之中,有一条直通目的地的神奇银白色道路。
他不该思想斗争这么久的……总是这样,卢平。他严厉告诫自己,纠结挣扎、瞻前顾后,并且作出错误的决定。这次的事本该在早餐后就解决的,正好有空闲时间。正是因为这次又顾虑太多,才拖到了宵禁……才触发了一些不该在此时触发的回忆。
——那天他们接吻后干了什么?费尔奇愤怒的脚步声接近了。当看门人对着满礼堂黄玫瑰咒骂时,西里斯和莱姆斯极其小心地挪动——不,没有多小心,毕竟他们一边挪动一边亲吻。没被发现真是个奇迹。他们一路吻着进了寝室,西里斯扯掉隐形衣,詹姆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彼得羞得把头藏进了被单。他们摔进了一张床,不知是西里斯还是莱姆斯的,顺手严严实实拉上床帘。亲热了一会儿后,大脚板变成狗,莱姆斯脸蹭着他软绵绵暖乎乎的毛。他即将睡着时,模模糊糊听到人的声音,“晚安,小月光。”第二天醒来,西里斯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人形抱着他。
该死,该死。莱姆斯·卢平,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不是西里斯。是布莱克。
该死。斯内普是对的。他这个背信弃义、鲜廉寡耻的混蛋。都到这种时候他还没有把真相告诉邓布利多——辜负了那位老人,又一次。邓布利多还会信任他吗?当他知道自己任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曾与臭名昭著的越狱逃犯搞在一起,并且现在——该死,现在——还忘不了那段混乱的感情。
是的。梅林,上帝,还有什么乱七八糟别的神啊。他忘不了,对西里斯·布莱克的爱过于深入骨髓,无法剔除。他妈的,谁知道这十二年间他多少次幻想——并为此向詹姆、莉莉和彼得忏悔——布莱克是无辜的。他多么希望如此,但事实就是事实,而且如果布莱克真的无辜,却在阿兹卡班关了十二年——这种念头也会折磨他发疯。
二月中旬的夜晚很冷。莱姆斯打了个寒颤。
西里斯——布莱克当时用的什么咒?或许以“玫瑰盛开”②为基础,加了许多自己的创新。五年级就自创咒语……天啊,他真是很有天赋。
别再想这些了!莱姆斯路过温室时提醒自己,保持警惕!布莱克是个极度危险的逃犯,杀害莉莉、尖头叉子、虫尾巴和十三个可怜麻瓜的罪人。十二年牢狱生活只可能让他更加疯狂,不然——不然为什么他会送来这束黄玫瑰?
更可怕的是他,莱姆斯·卢平自己可能也疯了。
不然为什么他不拿魔杖的手带来了那束玫瑰。
越来越接近打人柳,他捏紧魔杖,告诉自己决斗时手千万不能颤抖。一种设想飞快地闪过大脑,花不是布莱克送的……不,肯定是他。或者布莱克已经离开,躲在霍格莫德还是别的地方……
不。
那条巨大的黑狗,牙齿尖利、毛发凌乱,肮脏得融入夜色中。
莱姆斯的魔杖指向他。手没有颤抖。
“你是故意让我找到你吗?”他声音嘶哑,“除了你还会有谁——情人节——送给我——”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松开拿花的手,玫瑰花瓣散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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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是真的,”罗恩依然一副被数十种恶作剧产品同时袭击的样子,“我是说,哇哦,这太疯狂了——所以说,真的吗?布莱克是无辜的?佩蒂格鲁才是叛徒?还有,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箭头叉子……我想象不出弗雷德和乔治的表情!当他们知道自己的教授也是,呃,调皮捣蛋之路上的导师?哇哦——”
“我觉得他们的反应不会比你更强烈了。”哈利耐心地说。“不过我自己刚从邓布利多那听来时也很难以置信……”
“罗纳德,你不觉得你应该关注比你哥哥们恶作剧事业更重要的事吗?”赫敏尖锐地指出,自从“斑斑”被证明是彼得·佩蒂格鲁,她与罗恩和好如初了,尽管刚开始对他曾经维护那老鼠而与她吵架的行为有些耿耿于怀。“比如,卢平教授是个狼人(她说这个词时压低了声音,毕竟其他同学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当然不会因此歧视他,但他显然不能继续任教了,对不对?”
“我希望他能留下……”哈利叹了口气,“他是我们有过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但邓布利多为了说服那些魔法部的人,必须说明全部的真相,其中不可避免涉及到卢平的事。”
“但至少暑假你可以待在你教父那了!”罗恩充满希望地说,“嘿——我们会邀请你们看魁地奇世界杯!我相信西里斯——现在可以这么叫了对吧?——能以自由身看一场球赛,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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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邓布利多就在早餐时间向全校宣布西里斯·布莱克是无辜的;同时,几乎所有巫师报纸都刊登了这一爆炸消息,其中以《预言家日报》的版本最为充分。碰巧这是校内最受欢迎的报纸,于是所有人也知道了莱姆斯·卢平是狼人。
家长们当然不愿意一个狼人来教他们的孩子。但在大半学生的坚持请愿与斯内普教授(极不情愿的)每月配备狼毒药剂的保证下,最终结果是卢平教授将教完这一学年。新一年的课程,邓布利多已联系好阿拉斯托·穆迪前来教学。
至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莱姆斯宽慰着来找他诉说“这不公平,他们不能因此解雇你”的学生们,至少西里斯名声清白了,而真正的叛徒被送进了阿兹卡班。
……西里斯名声清白也意味着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给男友寄包裹了。
莱姆斯生日当天,一只色彩鲜艳的大鸟(显然不是猫头鹰)带着巨大的包裹破窗而入,包裹几乎是立刻散开——
那天早晨,霍格沃茨礼堂中,上百朵五颜六色的玫瑰在空中飞来飞去。
……同时散发着一股巧克力味。
……同时簇拥着一封吼叫信,传出放大一百倍的西里斯·布莱克的生日快乐歌,第三句中嵌入的包括但不限于“月亮脸、糖霜小杯糕、甜心月亮派、香草冰激凌、我家小狼”的甜蜜昵称,以及“对了,小莱,看到了吧,我对那个咒语做了一些改进——”
梅林啊,甜蜜得有些过分了。莱姆斯·卢平坐在教职工长桌边自欺欺人地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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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目瞪口呆。“梅林,我上次说错了,那不叫高调——这才是!绝了!”
哈利若有所思。“嗯……他们感情真好。”
罗恩非常赞同。“没错,真正的好哥们。”
哈利再三犹豫。“呃,你确定只是……好哥们那种感情吗?”
罗恩坚信不疑。
赫敏白眼一翻。“哦,罗纳德,连哈利都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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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只要用心打扫,格里莫广场12号也能成为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西里斯,哈利告诉我,暑假里韦斯莱一家会邀请你们去魁地奇世界杯——”
“我们,莱米。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邀请他们来住两天呢?还有那个聪明的小女巫。”
“当然,我想你会很高兴遇见韦斯莱双胞胎的。但是,呃,哈利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这有什么,”西里斯满不在乎,“他能理解的!他们都能。嘿,莱姆斯——我会告诉他们我们从五年级就开始约会了,就连我在阿兹卡班那些年都没有正式分手!——对吧?”他快速地向男朋友寻求一个确认。
“没错,西里斯。”莱姆斯笑了。
晚上,两人睡在西里斯以前的房间。莱姆斯试着回忆他们上次这样相拥而眠是什么时候。哦,那真是很多年前。
他又想情人节。他们重逢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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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质问大脚板是不是故意让他找到的。大脚板发出一阵轻柔的呜咽,变成布莱克。
“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已极度沙哑,像是撕裂了。“我期望你来,莱姆斯。”
“这是我最擅长的无杖魔法……变出那束花。幸好我毕业前就能做到。阿兹卡班的十二年,我必须做点什么确保自己不发疯……看到黄玫瑰我就想到你,月亮脸。”
莱姆斯仍然魔杖尖对准他,但心中发出一声哀鸣。“给我一个理由。”他轻声说,“为什么背叛他们。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背叛我后还引我来这。”
“我没有背叛他们。”布莱克眼神中满是痛苦——为什么?“但关于今晚……我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月亮脸,拜托,听我说。”
该死。莱姆斯知道此刻他应该念咒把布莱克击昏,然后带到城堡交给摄魂怪处置——但是,他这个无药可救的混蛋……他还是像学生时代一样。无法拒绝西里斯·布莱克。
布莱克从极其破烂的口袋中掏出一张——
活点地图。
“那个叫格兰杰的女孩。她的猫。带给了我这个。莱姆斯,一旦你看到,就会明白一切了……”
莱姆斯微微张嘴,感受到喉咙的干涩。他知道布莱克想让他做什么,用魔杖轻敲羊皮纸。
I solemnly swear that I am up to no good.
墨痕如蜘蛛网般伸展交叉,他们学生时代的昵称出现——如此熟悉亲切,导致莱姆斯的心一阵绞痛。一个个小墨点,上方标着名字……顺着布莱克手指的方向,他惊骇地看到……彼得·佩蒂格鲁。
莱姆斯忘记自己说了什么……他是在对自己说……从那张旧羊皮纸上,他窥得了真相。尘封的、积灰的、被忘却——不,是从未有机会展现在世人面前的,真相。
他和西里斯拥抱。严丝合缝、亲密无间,仿佛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他们听到对方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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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西里斯亲昵地对他耳朵里吹气。
“想你是怎么做到的,变出黄玫瑰的咒语。‘玫瑰盛开’?”
“啊,实际上是——‘月光盛开’③。”
一声轻柔的念咒。雕花的床头、天鹅绒帷幔、枝形吊灯、缎面墙壁……黄玫瑰在一片漆黑中发光,跟西里斯的声音一样柔和,像一盏盏小夜灯。
“哦,这真是——精彩绝伦。不可思议。”
“谢谢,卢平先生。”西里斯笑着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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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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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黄玫瑰花语:道歉。
②根据第四部奥利凡德给芙蓉检查魔杖时用的“兰花盛开”改编。
③同样,是根据Orchideous瞎编的咒语,Mooneous。
【未授翻/犬狼】He Said it That Knew It Best
原文在FanFiction上,作者Lexin,发布于2002年。
时间线是火焰杯之后的暑假。
全文字数2.7w+,翻译水平不高,有错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_(:з)∠)_
Summary:哈利暑假和教父住在一起,并有了一些有趣的发现。
海德薇发出了一点声音。那声音不大,只是一两声捕猎归来的鸣叫和微小的落地声,但已经足够弗农姨父在哈利·波特回到德思礼家的第二周末尾愤怒地闯入他的房间,大吼:“让那只猫头鹰滚!”
“不!”哈利坐起来。这种事果然发生了,他无助地想,他真的很讨厌我在这。
“我是认真的,小子!”弗农姨父...
原文在FanFiction上,作者Lexin,发布于2002年。
时间线是火焰杯之后的暑假。
全文字数2.7w+,翻译水平不高,有错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_(:з)∠)_
Summary:哈利暑假和教父住在一起,并有了一些有趣的发现。
海德薇发出了一点声音。那声音不大,只是一两声捕猎归来的鸣叫和微小的落地声,但已经足够弗农姨父在哈利·波特回到德思礼家的第二周末尾愤怒地闯入他的房间,大吼:“让那只猫头鹰滚!”
“不!”哈利坐起来。这种事果然发生了,他无助地想,他真的很讨厌我在这。
“我是认真的,小子!”弗农姨父喊道。他的脸涨成愤怒的紫色。
“我……你不能!”
“我会把它扔给兽医,永远别回来了!它是个该死的威胁;一个男人无法得到一秒钟的安睡,在他自己的房子里!这猫头鹰得滚蛋,我告诉你——”他停下了,大概是因为一本书击中了他的鼻子。哈利没控制住他的脾气,而这看起来让弗农姨父更加生气了,“你这不知感恩的小——”
弗农姨父自从哈利11岁后就没用暴力对付过他,虽然威胁、欺凌和恐吓总少不了。但这次,他拎起哈利的领口,把他转了个身,脸朝下按到床上。看来免不了一顿打,哈利想。哦,天哪。
弗农姨父用了他的皮带。至少,哈利是这么认为的,从重量上可以判断出来。不是有锁扣的那一端,虽然哈利小时候挨过几顿那种的。但每一次击打的疼痛是一样的。哈利没有哭。他从七岁以来就不因为挨打哭了。弗农姨父结束后,他站在男孩旁边喘了几秒粗气,然后说:“你绝无可能和我们一起去马略卡岛。”
“很好!”哈利说,咽下一口气。他感到有点儿恶心。“反正我也不想去!”
哈利在他的房间里度过了那天的大部分时间——然后他饿了。德思礼数不胜数的规矩之一就是,如果你想吃饭,除非你被锁在房间里——这无时无刻不在哈利身上发生——你必须准时且得体地到达餐厅。不出现,就没有饭。哈利已经习惯了。
所以,在他没有参与的下午茶时间结束后,哈利有些惊讶于他的房间门开了。在一个可怕的时刻他以为弗农姨父拿着皮带打算再揍他一顿,但是他体型庞大的表哥达力摇摆着进来了。“出去。”他说,“这是我的房间。”——真是有趣的开场白。
哈利回答:“早就不是了。”
“我有东西想放在这里。”达力像没听到一样地继续。哈利想他多半没在听。“比如什么?”哈利问。他想达力应该指的是更多坏掉的玩具——那些是哈利刚刚搬进这个房间时里面有的。它们大部分都堆在一个橱柜底下;哈利不敢把达力的任何东西丢出去,但他也不想让它们散乱在他的生活空间里。
“这些,”达力扬起几本杂志。哈利困惑了片刻,想知道达力是不是终于有了什么学术追求。这似乎不大可能。然后他知道了确实没有,达力显然搜集到了几本成人杂志。哈利想了想他从哪儿得到这些的。难怪他不想把它们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佩妮姨妈对秘密有着超常的灵敏嗅觉,她一秒钟就能发现。
“我不这么认为,谢了。”哈利说。要是他答应把这些杂志藏起来,有麻烦的就是他而不是达力了。他不想知道佩妮姨妈发现后会对达力做什么,但要是哈利被抓到了,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他不认为她会操心他的品行问题,但她显然想给他苦头吃,而他藏在卧室里的成人杂志是一个绝佳的理由。哈利可以忍受弗农姨父的咆哮甚至暴力,可佩妮姨妈一根指头都不用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藏起来!”达力威胁道。
哈利不为所动。“不,”他十分坚定地说。
让他默默惊讶的是,达力出去了。他把杂志也带走了,哈利有一点点失望。他从来没有看过成人杂志,连在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的手中都没有,他有点好奇。他甚至不确定巫师世界中有没有这种东西,想必是有的。不过,他从来没有在霍格沃茨看到过一本。
哈利下楼吃饭去了。他认真地想过在房间里待到第二天——他浑身都疼,不想在德思礼家坚硬的餐椅上坐上几个小时——但他太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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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顿饭的一开始,弗农姨父就明确了他不会带哈利去马略卡岛的决定,这正合哈利意。德思礼家从不带他去度假,他也不想去。不是因为他反感马略卡岛,是因为他从内心深处反感和他们去任何地方。更令他反感的是,这样无疑会让他们认为哈利欠他们的,尤其是在他已经欠他们一笔永久“恩情”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吝啬于他吃的每一口饭和穿的每一块布了。不过,显然有什么事在困扰弗农姨父。他正以一种哈利希望自己看不见的方式同时嚼着晚餐和他的胡子。哈利猜这件事可能是关于他的,满足于看到弗农姨父忧心忡忡的样子。
晚饭后,姨父示意哈利去客厅坐着。“你的朋友们……”他开口。
越来越奇怪了,哈利想,弗农姨父极少承认哈利有任何朋友。“他们怎么了?”他问。
“你得问他们能不能住在他们那。”
哈利快速地想了想,说:“我需要给他们写信……或电话……来做安排。”
弗农姨父十分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英镑纸币,“买些邮票去。”
哈利像这钱在毒药里泡过似的接过。他意识到弗农姨父一定绝望了;他以前从没给哈利超过一便士的钱。“我还需要用我们的方式寄几封信……猫头鹰邮递。”
弗农姨父看起来像哈利刚刚提议用未处理过的污水去洗他的新车,但他哽塞道:“好吧,如果你必须的话。”
“谢谢你。”哈利出门了,喜悦地在空中挥舞拳头。
现在……去谁家呢……假期的晚些时候,他要去最好的朋友罗恩家,日期已经定好了,哈利不想一个暑假内麻烦他们两次,虽然这想法很美好。他得联系赫敏。距离他上次用麻瓜电话已经很久——自从他去霍格沃茨开始,超过四年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把带来的电话卡装进小插槽。看样子它们的样式比起他最后一次用的已经更新了,他心里咒骂了一句。
赫敏听起来很高兴——也很惊讶。但他不能和她住在一起,赫敏一家正要开始他们的年度旅行,去她父母在法国的农场。哈利想起他们都是牙医,颇为富有。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性了,且微乎其微。哈利回到女贞路,情绪低落,想着该在信里写些什么。他跪在床边,把手伸进床底的空间,掀起松动的地板条。他碰到了一个箱子。他拿出需要的羊皮纸和羽毛笔,然后摸索着寻找那个箱子。哈利不会在床底放一个箱子的;佩妮姨妈肯定会找到它。他对此有种可怕的感觉。
他把箱子拉出来。“该死的达力,”他大声说。箱子里装着达力的杂志,跟哈利想的一样。
他决定自己目前的境况比达力那些愚蠢的杂志更重要一些,把它们放到一边,开始写信。写完后,他叫醒海德薇去送信。最好不要让她出现在弗农姨父的视线里,他想,所以尽管会想她,他还是让她等到回复再回来。打开窗户前,他快速扫视女贞路,她飞走后又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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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是个完全正常的男孩,不比其他任何生理健康的十四岁男孩多或少一点。于是他开始以从来没有在学业中展现过的钻研精神研究达力的杂志。从封面标题开始——“Knave”(两期),“Fiesta”(一期),“Penthouse”(两期)到最后的出版商信息——后面是“Penthouse集团公司”的有两本(当然是《Penthouse》),而另外三本后面是“保罗·雷蒙德组织”。然后他返回去阅读最精彩的部分。然后再一次,以防前两次他没有抓住全部要点。哈利曾听乔治说过一次“用手腕来一发”(to have one off the wrist)。那时候他没听懂,但现在他明白了乔治的意思。
这么做了——并感觉好多了——以后,哈利意识到这些东西不能留在他房间里被佩妮姨妈发现。不能。知道了里面是什么后,他把被她抓到的后果级别从灾难性的(catastrophic)提升到了毁灭性的(cataclysmic)。他不敢想象她发现后会做些什么,但很可能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种事。不过,他必须承认,那些杂志的内容非常丰富。
要是达力有骨气自己留着它们就好了,哈利悻悻然。他有两个选择,藏着杂志面对难以承受的可怕后果,或者扔了它们被达力揍一顿。他犹豫了大概十亿分之一秒。尽管他不想要疼痛——他背部现在就痛得厉害——但他一周中的任何一天都可能会挨打。
他花了几天把杂志从女贞路偷运到一个足够让他安全点燃它们的地方,并且从当地书报亭用弗农姨父给他的十英镑的一部分搞来一些火柴。哈利能够轻松地用魔杖点火,但他未成年,如果他在校外这么做,就要向魔法部解释。“我只是在烧我表哥的成人杂志。”他能想象到魔法部部长的表情。不,那一点都不是他想要的。
有时哈利希望他过暑假时有麻瓜朋友陪着,像迪安·托马斯那样。那会让这样的日子好忍受得多。哈利在划第一根火柴前仔细地检查了周围。那样运气也太好了,他想,如果真的因为纵火被抓进圣布鲁图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①。虽然哈利有时候会想象那儿的生活怎么样,他实际上并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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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每天都在盼望海德薇回来。德思礼家离开的日子,7月25号,正在快速接近。终于,回信来了,哈利打开他教父的信,不安变为难以置信的喜悦。
亲爱的哈利,他读道。
多糟糕的情况!不过,我想,我有个解决方案。随函附上了一封莱姆斯·卢平写给你姨父姨妈的信,邀请你在他们度假时去他家住。希望你能说服他们。我们都特别期待见到你。祝你好运!——小天狼星
哈利记得告诉过小天狼星去卢平家暂住,显然他照做了。松了一口气,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说服弗农姨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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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走下楼梯。他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一场艰难的争执,尽管弗农姨父希望哈利离德思礼一家越远越好。或许他姨父已经开始读报纸了;哈利听得见那不满的咕哝声。他不知道既然报纸使他这么心烦意乱,弗农姨父为什么还要买它。
“你来了,”佩妮姨妈在他露面时说,“快去做饭。”
从容不迫地——他在德思礼家的大部分早上都是这样的,从他很小时就开始了——哈利做完早饭,端上培根和煎蛋。像平常一样,给达力的煎蛋多一份,达力看着很高兴。去年的减肥餐没让他瘦哪怕一点点,而佩妮姨妈坚定地拒绝再试一遍。她说她“可怜的小男孩”不该遭受这种折磨。哈利有种感觉,她只是忍受不了去年那种暑假了。虽然他很讨厌他的姨妈,但在这点上不能怪她。
在姨父吃完早饭和前往工作之间,留给哈利的时间不多。他一看见他吃完站起来,就跟着站起来和他一起出去。“弗农姨父?我能说句话吗?”哈利尽可能地礼貌。最好从一开头就保持。
弗农姨父正在吃力地穿上他的深蓝色工作服,但发出了一个大约表示可以的声音。
“私下里?”
弗农姨父指向客厅。“快一点。”
“我收到了这封信。是给你的。”哈利把卢平教授的信给他,很想赶紧打开看看里面说了什么。
“我以前在霍格沃……学校的一位老师邀请我去他家。我是说,你们去马略卡岛的时候。我前几天写信告诉了他你们……我们的事情。”
“他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没人在他课上捣乱。”哈利说。它们都太有趣了,但哈利想让弗农姨父得出自己的结论。
弗农姨父撕开信封时含糊地哼了一声,说:“多半是专挑小男孩们下手的死同性恋。”
这就是弗农姨父会得出的结论,哈利想。真是个混蛋。
“住在剑桥附近。”弗农姨父现在在读信了。
哈利假装出自己早就知道的样子。实际上他不清楚卢平教授住在哪里;他只知道不是德思礼家那样,而这就足够了。
“他说一旦获得了我的准许,就会寄给你买车票的钱。”弗农姨父皱起眉毛。哈利看得出来去年暑假准许他去魁地奇世界杯后,弗农姨父的态度一直处于让哈利赶紧走和不想让他获得享受之间。“很好。如果他听起来像个合乎情理的家伙,只要你保证从现在到你走人都规规矩矩的,我就让你去。”
哈利走到楼梯的一半,猛然领会到了刚刚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弗农姨父即将联系他的一位霍格沃茨教授,尽管是前任的。好一个想法。他完全想不到这两个人会对对方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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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哈利生平头一次,所有事都很顺利。买车票的麻瓜钱安全地寄来了,没有任何人做了任何会改变弗农姨父决定的事——卢平教授、小天狼星、海德薇甚至哈利自己都没有。达力甚至没来得及弄明白他的杂志去哪里了,不过当哈利想到它们的时候,身体内部仿佛蜷缩了起来。他理好了帆布背包——从达力那借的,他不想借给哈利,但佩妮姨妈保证在马略卡岛会给他奖励——拿起装着海德薇的笼子,向火车站出发。
乘坐麻瓜火车的前几分钟还算有趣,但很快他就无聊了,不得不承认,还有一点紧张。他其实不怎么了解小天狼星·布莱克,而卢平教授,无论如何,曾是他的老师。不管他怎么是怎么想他们的,一旦他到了那里,就必须和他们一起住两周,他们也必须和他一起。
不过,他理智地想,如果他能忍受住在德思礼家,就能忍受任何人。他也很激动。从尖叫棚屋出来到打人柳的短短路程里,他真的满心相信自己能永远离开德思礼家,和教父住在一起了。现在他终于可以体验这种生活是怎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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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教授在剑桥的火车站等他;他穿着麻瓜衣服,哈利没有立刻认出来,看向了好几个错误的方向才对上那张熟悉的笑脸。哈利注意到了他破旧的牛仔裤,和很久以前可能是绿色或棕色、但现在已褪为土色的的衬衫。他们相当正式地握了握手,然后卢平教授带他走出了火车站。
不知怎的,哈利没想过卢平教授还会开车,这似乎不是他的风格。但是教授走到一辆棕色的“里来恩特知更鸟”(Reliant Robin)三轮车②边,拉开车门。
“没关系,”他说,“尽管笑吧。小天狼星就笑了。”
“不,真的,教授。它很适合你。”确实适合。哈利永远不会告诉根据别人所开的车来评判人的弗农姨父这一点。卢平教授的车简直尖叫着“穷酸”。
哈利把他的帆布包和海德薇放进后备箱。教授的车散发着轻微的狗味和强烈的发霉旧书的味道。哈利不常乘车,他很讨厌弗农姨父朝所有挡他道——有些甚至没有——的人大叫大嚷,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猛跺刹车的方式。卢平教授没有做这种事,哈利放松下来。在他看来,卢平教授比弗农姨父开得好多了。
他们在一道围墙外减速,穿过之后,教授沿着一条未铺的小道驶向一间小屋。哈利看到小屋坐落于山丘的低洼处,在树林间若隐若现。那道围墙上的牌示写着“山间小屋”。
“最近的村庄是我们刚刚开过的那个,Gloria Ducis。”教授说。
“哦,”哈利说,感觉自己应该多回答几句,补充道,“那里的风景很好看。”
“告诉你只是以防你想要买邮票之类的。”
“谢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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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已从他的好友韦斯莱家得到经验,最好通过后门进巫师的房子。前面常常是锁着的,而如果教授与韦斯莱一家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大概就是找不到钥匙了。于是,教授停车的时候,哈利垫了垫背包,穿过小院子,推开后门。他立刻看见了他的教父,没怎么注意到其他的。小天狼星看起来比前几周哈利最后一次见到他时好多了,正沏茶到一半。他放下水壶,上前把哈利揽进一个巨大的拥抱。分开后,哈利环顾四周。他们现在站在非常小的后厨里,另一边是厨房,也没大多少,但非常干净整洁,锅碗瓢盆悬在空中。
“你来啦?”小天狼星说,“我总是担心莱姆斯那辆可怕的车。”
“我的车没有问题,”卢平教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是闻到了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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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教授的屋子甚至比韦斯莱家的陋居更小、更简陋。这两家是哈利知道唯二的巫师家庭,他很着迷于这两者间的区别。山间小屋是魔法与麻瓜的结合——小小的书房里,一台巫师无线电紧挨着麻瓜收音机。书桌上的笔筒装着羽毛笔,但也有圆珠笔。羊皮纸和普通的纸张都可用,桌上放着一台看着更适合待在博物馆里的打印机。书桌后面有一台电话,哈利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巫师用它,但这台看样子是老式胶木款的,哈利确信自己在麻瓜历史书里见到过它的插图。他想知道教授从哪儿弄来的,还是说它随着房子传下来了。弗农姨父一定是以这种方式联系他的,哈利以前都没想到过。这有个比较像样的卫生间,不过韦斯莱家也有,所有哈利没有惊讶,除了教授的看起来老旧得多,里面有个爪足浴缸,抽水马桶的水箱特别高。它的链条很长,尾端连向一个黑色胶木把手。
一切都非常干净整洁,哈利躺在他房间的床上想,是不是为了他专门收拾的。他把海德薇放出来,她跳上五斗橱展开翅膀,飞上错配的衣橱顶端,坐在那一下一下点着尖嘴。她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上路。他想她应该想要活动活动,就打开窗子——惊讶地发现它还能平稳地打开。外面的院子也很整洁,每一处都是,而且他看到的所有物品都很干净。哈利以前经常被迫帮忙,客人到访之前,佩妮姨妈总要对房子进行一次自上而下的大清扫,就算来的是她非常熟悉的玛姬姑妈。不过,哈利记得,在霍格沃茨教书的时候,教授的办公室也总是干净整洁的。也许他就是喜欢这样。
第一个晚上,他们都有点说不出话。哈利很高兴没人提到三强争霸赛的事,如果提到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塞德里克的死,伏地魔的回归,这些记忆都太痛了。哈利想小天狼星应该已经把一切告诉的卢平教授,教授才没有问任何问题。
晚饭前,他们坐在餐桌边,哈利问:“你们找到所有邓布利多教授让你们找的人了吗?”
“嗯……差不多吧……”小天狼星说,笑了起来。
这时,卢平教授端来了食物。“你在笑什么?”他显然看到了小天狼星的脸。
“我正要跟哈利讲蒙顿格斯·弗莱奇呢。”
“哦,拜托!那人在魔法部给自己惹了这么多麻烦……”
“怎么啦?”哈利问。
“看起来,过去的一年多,蒙顿格斯沉迷于找到埋藏的宝藏。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房子底下就埋了些。我赶到的时候,所有的嗅嗅洞和他挖的地道都垮掉了,那整个地方就塌了。”
“他受伤了吗?”哈利舀了一勺炖牛肉。
“没有,”小天狼星说,“要弄伤蒙顿格斯,房子塌掉还不够格呢。闻起来好香,莱姆斯。”
“谢谢。小天狼星,先尝一口再加盐。太晚了。哦,好吧。如果你能忍受太咸的食物,我也能。”
“他们怎么跟麻瓜解释的?”哈利尝了一口他的炖肉,不需要加盐,“还有魔法部?”
“我没有等到他们来处理,所以我也不知道。”小天狼星说,“我和亚瑟·韦斯莱给蒙顿格斯留了一条消息,他一定会求亚瑟来收拾烂摊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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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天狼星提议去野餐——哈利非常兴奋,他从来没和德思礼家去过。部分因为他们觉得这种活动太低级了,而且就算他们去了,也不会带上哈利。他的一天基本会被佩妮姨妈特意省下来给他做的家务活占据。
“玩的开心,”卢平教授说。
“你不来吗?”哈利问,他以为他会一起的。
“现在不行,我有工作要做。别走丢了。”后一句是对小天狼星说的。
“‘别走丢了’,他是这么说的。这里是剑桥郡,不是黑暗大陆。”小天狼星听起来有点不满。
“小心谁看见了你。你还在被通缉中呢。”
“是,母亲大人。”小天狼星露齿一笑,转过身,带哈利爬上斜坡,穿过围墙。
“他很担心我们,不是吗?”哈利评论道。
“莱姆斯?哦,当然,他一直这样。掠夺者中他是唯一一个在意安全措施的,以防出状况。”
那是哈利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之一,更是他在霍格沃茨意外最开心的一天之一。不知为何,他以为大人要么是无聊而充满恶意的,比如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要么是邓布利多教授那样仿佛来自另一个星球的。小天狼星不同。小天狼星会爬树,哈利以为人长到16岁,或在那以前,就不爬树了。他讲了一大堆哈利听过最糟糕的——还有最棒的——笑话,不久他就因笑得肋骨疼不得不坐下来。还没恢复多久,小天狼星就会讲另一个愚蠢的敲门笑话(‘knock knock’ joke)③,让哈利又捧腹大笑起来。
他们走向一座小山,顶上有一个方尖碑。“人造的,”他们走到那时小天狼星说。
哈利猜他指的是小山。一个天然的方尖碑太出乎人们想象了。“你怎么知道的?”哈利问。
“众所周知,剑桥郡跟煎饼一样平。”
哈利认为小天狼星是完美的成年人。他告诉你东西的时候,听起来完全不像他在教你什么。“我们不会要爬上去吧?”
“为什么不?你参赛的话,我也要。”说着,小天狼星变形成狗,跃上小山。
“嘿!这不公平!”哈利勉强追着他。
比哈利早得多,小天狼星一到山顶就变回人形,坐在方尖碑的底部等他。“你怎么这么慢?”他懒懒地问。
“我只有两条腿!你有四条!”哈利咚的一声坐在他边上——因碰到他缓慢长好的伤疤而皱了一下眉——看向远方。
“景色不错。我说剑桥郡是平的吧。”小天狼星是对的;下面所有的小山丘都不高,他们能看到很远。哈利能轻易地看见卢平教授的小屋,树林环绕,一缕烟从烟囱直直升入静止的空气。
“那座城堡是什么?”它坐落在小屋的几英里之外——哈利不大会目测距离,是城垛与塔楼的完美结合。有点像霍格沃茨,但小一点,哈利想。“还有,谁会把城堡刷成白色和粉色的?”
“不知道。可能是任何东西。可能是……你知道的,一座麻瓜建的假城堡?”
“或许吧。”哈利站起来,仔细看方尖碑上的文字,“这是什么意思?”
小天狼星也站起来,“哦,呃……这是拉丁文。你应该看懂的。”
哈利皱起眉头。他们以各种方式学习了不少拉丁语,尽管没有上过正式的课程,也能看懂简单的碑文和咒语。“它写的是,‘由……感恩者建造’?”
“对。”
“‘……托拜厄斯·雷德,格洛里亚伯爵(the Earl of Gloria)的房客。1857年9月。纪念。’这是说碑是他们在他死后建的,对吧?”哈利转向小天狼星。
“对。干得好。”
“你听起来就像卢平教授。”哈利笑了。
“教授感大概会传染,我得小心了。”
哈利围着碑转,“这一面不一样。‘天空,海洋,海洋,天空……’这不是废话吗?‘海天相接的地方,她就在那里’。”
“我想它就是废话。这一面也不一样。”
哈利转到小天狼星站的地方,研究碑文。“哦,这面更长。”
“这种事情上我们真的需要莱姆斯,”小天狼星说,“他在古文字之类的东西上一直比我强,午饭前我从来不擅长脑力劳动。”
“是用英语写的,”哈利说,“它写的是,
‘现在没有国王,也没有恺撒,
慷慨的伯爵已然逝去。
然而在最夸张的欢笑声中,
无论是谁过着最高贵的生活,
使所有的卓越变哀伤,使无法忍受的变欢悦。
守卫懈怠了,但世界依然存续。
坟墓中暗藏危机。刀刃放得很低。
尘世的荣耀枯萎而年老。’④
这也没什么道理。还有,剩下那一面是空白的。”哈利疑惑地看着它,“为什么只在三面上有字,而不是四面?”
“或许他们没钱了?把这些东西刻在石头上一定花费不少。”
“不,小天狼星。这是魔法。你感觉不到吗?”
“啊。既然你提到了这一点……”
哈利疑惑地看着他的教父。既然他能感受到魔力,小天狼星为什么不行?哦。他不想让哈利注意到这一点。这样的话……“我们最好走了。”
“或许吧。”
他们回家的路上,哈利问:“巴克比克在哪?”
“藏在树林里。”
“房子附近吗?”哈利想再见鹰头马身有翼兽一面。
“不远,但他有点怕莱姆斯。大部分魔法生物都很警惕狼人,尽管他们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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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小天狼星带哈利去了相反的方向。那有一条河;不是很宽,也不是很深,但里面有鱼,他们可以钓鱼。小天狼星带了竿和网——教授看他们拿鱼竿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忧虑——和一些能用作鱼饵的面包。可鱼貌似对面包不感兴趣,不久后他们就感到无聊了,开始沿着河岸探索。最终,小天狼星脱掉鞋袜,蹚进河里。“好冷,”他说。
“看起来就很冷。”哈利说。
“来吧!我可不想只有我一个挨冻。”
哈利坐下来。河岸是潮湿的,但他没花多久就脱了鞋袜爬下水。小天狼星是对的,河水是很冷。河底出乎意料的滑,哈利非常小心地移动着,等鱼习惯他的存在来咬他的脚趾。鱼们没机会了;他突然被推了一把,滑向一旁,看向爆发出一阵大笑的小天狼星。
哈利也忍不住笑了,但他说:“这不好玩!”
“这很好玩!”小天狼星笑得浑身抖动。
“如果你是被推的那个就不会这么想了。”哈利艰难地站起来。他想着把湿透的上衣脱掉,但及时想起了那些伤痕。他不想讨论这个,即使是和小天狼星。他向周围看看,想着报仇,走向重新盯上鱼的小天狼星。哈利滑倒在一块石头上——故意的不小心——摔下去的同时,抓住了小天狼星的上衣。这足够把他弄倒了。哈利难以遏制地大笑。小天狼星全身湿透,沾满了泥,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看到最好笑的场景了。
小天狼星对着他笑,“报复,嗯?”
“差不多吧。”
小天狼星伸出手抓住哈利的腿,使他向后倒去,激起巨大的水花。“你这一套我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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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俩穿过院子时,卢平教授显得很惊恐。“哈利!”他说,“赶紧洗澡,拜托。穿上干衣服。你可以等着。”他补充,看向小天狼星。
哈利正上楼时,听见卢平教授说了什么,让小天狼星笑了起来,说:“我怎么能等着呢?”
哈利停下来听着。
“你去年在山洞里住了一段时间,主要以狗的形态。”卢平教授回答,“我不认为一场感冒就能杀了你。但我不允许詹姆的儿子死于肺炎,你个笨蛋。哦,顺便一提,该你做饭了。”
哈利笑了。小天狼星和卢平教授有时候让他想起罗恩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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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雨了。哈利有点失望,但想了想,他把作业带下楼。他看见小天狼星和卢平教授对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哈利带来了学校作业,因为他知道女贞路的晚上在床单下偷偷摸摸做完它们实际上是不可能的,而在这里他有两个完全成熟的巫师帮助。最好把握住机会,他思考着,碰到特别棘手的部分我就请他们帮忙。“我在哪学习呢?”他问教授。
“客厅?”教授从桌子上移走一份《预言家日报》、一本名为“死者纪念碑”的厚重的书和一个茶杯。茶杯咬住教授的手指,哈利忍不住朝小天狼星微笑。“我愿意把书房借给你,但是……”茶杯咬得更重,他抽了一口气。
“谢谢,”哈利看卢平教授挣扎了一会儿,放下书,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教授还在试图让杯子放开他的手指,看向小天狼星。“搞什么?”他问,“哦,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习惯你了。你去劈点木头补偿我吧。”
“外面在下雨!”小天狼星听起来被冒犯到了。
“你不会融化的。而且你可以待在谷仓下面。啊!”终于教授解脱出自己的手,非常小心地把咬人茶杯带到厨房去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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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大约过了一半,电话响了。噪音非常大声,而且在一个巫师家庭里很不常见,哈利吓了一跳。他看向自己在关于一个把图片变成镜子的咒语的图示上造成的混乱。他应该轻轻关上书房门的,但比起把东西变成镜子,他对现实中实实在在的问题更感兴趣。不管怎么说,他告诉自己,这通电话应该是公事。
“嗯……嗯……我知道。那篇在寄过去了。嗯……对……不。”教授沉默了很久,听电话那头讲话,哈利听着他听电话。“我有多少时间?”另一段长长的沉默。“到九月末?好吧,我应该可以。我会去做些研究的。那好,我会试试。等一下……你能帮我催一下报酬吗?《人民之友》和另外一个。《美人》。但是鲍勃,如果他们不付我钱,你也没有。谢谢。”电话挂断了,哈利听见卢平教授叹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教授从书房出来。“你想要杯饮料吗,哈利?我知道学习容易让人口渴。”
“谢谢,教授。”
教授很快带回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他回书房之前,哈利问:“教授?”
“嗯?你做不下去了吗?希望不是魔药,记得我说过这一门我不是很好。”
哈利笑了,“还没做那个呢。当然,我很快就会做的。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但我想你可能会觉得我没礼貌。”
卢平教授给了一个有点古怪的微笑。“问吧。如果太私人了,我会告诉你。”
“你是做什么的?”
“做?”从卢平教授的表情来看,这不是他预料的问题。
“工作。你说过你从来没有能拿薪水的工作。”
“写作。故事和文章,麻瓜和巫师的报纸都有。”
“关于黑魔法吗?”
“有时候,给巫师杂志和专刊写。那些是我最喜欢写的。但主要我给麻瓜杂志写……一些东西。”
哈利很疑惑,“什么东西?”
“任何有报酬的东西。主要是给女性杂志的垃圾爱情小说。”
“给失恋者的建议?”佩妮姨妈就订了这种杂志。
“哦,不。那个是专业领域。不是,真的。”他坚持。哈利的不相信一定写在脸上了。“我写的简直一文不值,大部分都是。如果我是记者的话,我的故事刊登后他们会寄给我杂志。但我不是。”
哈利想了一会儿,“一定很不容易。”
“的确。”卢平教授坐下,“特别是他们发薪很慢。那通电话是我代理人打给我的。他是来催稿的,但他貌似忘了我的稿费。”
“教授……?”
“哈利,别再这么叫我了。就叫莱姆斯……或卢平吧,都可以。”
“谢谢……莱姆斯。”听起来有点滑稽,但哈利认为自己应该试试。“你还有可能回到霍格沃茨教书吗?”
“没有。我不认为家长们接受得了,而且董事会和魔法部肯定不准。还有……我过去一整年都在担心如果我伤了人会怎样。”
“太遗憾了。你是最好的。好吧,穆迪教授也不错,但毕竟那不是真的他。”
“谢谢你。或许吧。”哈利看出卢平教授脸红了。挺好的,显得不那么苍白。
卢平教授一定在注意着小天狼星什么时候进来,一听到他,就进了厨房,关上门。哈利偷听着,但只听到了几个词。“不知道他要问我什么……”小天狼星大笑起来,然后“这不好玩,小天狼星……”午饭时间快到了,于是哈利上楼洗手。他下来时,无论他们之前在讨论什么,都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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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好吗?”第二天早饭时小天狼星问他。
“嗯,谢了。”这是真的;他在卢平教授家总是睡得很好。“我们今天干什么?”
“我想带你去游泳,或者别的什么,”小天狼星叹气,“但显然我不能。”
“没关系。”哈利也没有想过游泳之类的。这就是拥有一个通缉犯教父的不便之处,虽然他实际上是无辜的。卢平教授脸上惊恐的神情也消退了。“再野餐一次?”小天狼星问,“我们可以去城堡的方向。”
“那太好了。”哈利转向教授,“莱姆斯……”喊教名还是有点奇怪,但他继续道:“你来吗?”
“谢谢你的邀请,但我有一剂魔药必须从今天开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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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出房子,或者说一走到会被听见的范围之外,哈利就问:“莱姆斯在做的魔药……”用教名来提到他也很奇怪,但哈利认为自己应该习惯一下。“是狼毒药剂,对吗?”
“对。”小天狼星停下脚步,“别担心,哈利,你完全是安全的。”
“嗯,我只是想知道,”他继续往前走,“还有多久……”
“一周。满月是周四,下星期的今天。”
他继续走,“对他来说一定很难。”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是的。我不认为任何人能清楚到底有多难,我……好吧,过了很长时间我才真正地意识到。”
“什么时候?”
“关于斯内普的那件事。我上学时差点让莱姆斯袭击他的那件事。我真的没有领会到,莱姆斯一旦闻到斯内普的气味就会杀了他。”他们翻过一道围墙,进入一片三匹马在上面游逛的田野。“我做过许多蠢事,哈利,在那之前和之后都有,但那是最蠢的一件。我很幸运,莱姆斯原谅了我。你看,斯内普从来没有原谅我们两个。”
“他也没有原谅过我爸爸,不是吗?”
“那有点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原谅詹姆救了他的命。我觉得这样某种程度上更糟糕了。而且你爸爸死了,这又是斯内普怨恨他的另一个理由。像他的理由还不够多似的。来吧……看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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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小屋时,厨房里放着一个盖起来的坩埚,煤气炉上烧着一锅炖菜。哈利之前就注意到莱姆斯——他非常努力地尝试想到他时也用教名——似乎以炖菜为生。坩埚里难闻的气味完全盖过了炖菜,但四年学习魔法的经历已经让哈利习惯于大多数难闻的气味。他无视了这味道。至少,他想,他不是那个要喝药的人。
哈利在餐桌边坐下,发现面前就是魔药的配方,认出了斯内普教授的字迹。他发现配方很有趣。“这比复方汤剂还要糟糕,”他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哎呀。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转向他。说溜嘴也太傻了。莱姆斯和小天狼星迅速交换眼色,哈利不住担忧这意味着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斯内普肯定还没讲到那里吧?”小天狼星问。
“呃……”哈利为一个有说服力的谎言大脑飞速运转,“赫敏之前做了一些背景阅读。”
“瞎扯,”小天狼星说。莱姆斯呛到出去了。哈利听着他上楼,他听起来咳得很厉害。小天狼星继续道:“哈利?你用复方汤剂干了什么?”
“假冒克拉布和高尔。”
“谁?”
“德拉科·马尔福的朋友。斯莱特林。”
小天狼星皱着眉头看他。“你看,”他片刻后说,“我不想当那种沉重的家长。我是说,我知道我是最接近家长的了,但恐怕我没什么资格教育别人行为规矩点。哦该死这么说效果一点也不好。如果不是为了你自己,看在你父母的份上吧,小心点。先思考。”小天狼星来回踱步。“我知道叫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小心没什么意义。我是说,我以前也是你这个年纪,知道这是什么感受。但尽你所能?拜托了?”
“我会尽量的。”哈利承诺道。
小天狼星的表情开朗了。他看着似乎完全相信了哈利的话。“谢了,我们可不想失去你。现在洗手去吧,差不多该吃饭了。”
莱姆斯回来了,脸比刚刚走的时候红,小天狼星给了他一个有点恼怒的表情。莱姆斯小幅度地耸耸肩。哈利出去时,听见小天狼星朝莱姆斯嘶声道,“你没帮上多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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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在7月31日一早醒来,翻身去够他的眼镜。然后他猛地坐起来。有礼物……在远离德思礼家和女贞路的兴奋中,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与以往在卧室里拆开不同,他把礼物带下狭窄的楼梯,放在客厅桌子上。他不知道小天狼星和莱姆斯有没有起床,下楼非常轻手轻脚。
他站在桌边,感觉莱姆斯应该不会介意他给自己弄杯茶。这时,他面前镜子里的画面动了一下。哈利转向周围,又转向镜子。他能看到厨房——客厅镜子正好在能清楚反射出厨房的位置。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在里面。哈利正要说话,但他看见小天狼星来到莱姆斯身后,一只手搂上他的腰。小天狼星把怀里的莱姆斯转过来,非常温柔地吻上他的唇。莱姆斯似乎在期待着这个——他显然没有抗拒,哈利看见他回吻了——他们分开时,莱姆斯抬头注视小天狼星,微笑着。
哈利悄悄地回到楼梯上又下楼,确保这次发出了足够大的声音。他很确定他们不想让他知道。不然他们就会告诉他了。
“打开礼物了吗,哈利?”小天狼星问,“喝点茶。”
“谢了!”哈利接过茶杯,希望显现出他的脸红是由高兴而非尴尬所致,“还没打开呢,我想和你们一起。莱姆斯呢?”
“在这呢。开始吧。”
他朋友们送的礼物都棒极了。莱姆斯送了他一支自动充墨的羽毛笔——非常教授的礼物,哈利想。小天狼星送了他一套格兰芬多色的新魁地奇球袍,而赫敏送了他一本名为“关于魁地奇的事实与寓言”的厚书。罗恩送了他差不多半个蜂蜜公爵的糖,而罗恩爸爸妈妈送了他一件夏季套头衫和一盒自制太妃糖。海格送了他一个惟妙惟肖的龙模型,他敬畏地看着它在桌上走来走去,喷出黑烟和火苗。他惊讶于收到了德思礼家的礼物;生日时他们不送他任何东西好几年了。拆开来发现是一根塑料勺时他就没这么惊讶了。他抬头看见了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表情。“这比平常要好,”他愉快地保证道,“之前有一次他们在圣诞节送了我一张餐巾纸。”
他们的眼神反而更加惊恐了,哈利听见莱姆斯喃喃道:“我从莫丽·韦斯莱那听说了,但从没想过……”
他们不能打魁地奇,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都没有飞天扫帚,而且也没有一片安全的场地。但在谷仓里莱姆斯有个麻瓜足球,于是哈利开始教小天狼星踢球——不是说他自己就很会踢。一开始莱姆斯站在厨房门边看他们,但几次把出界的球踢回去后,哈利试着让他也加入游戏。小天狼星立马跟着附和,不久,不管莱姆斯想不想,他都加入了。足球失去吸引力后,小天狼星提议玩鬼捉人游戏——哈利对这个游戏也不大熟悉,达力从来不让他玩,但很清楚规则。他第一个当“鬼”,发现抓住小天狼星简直容易到荒谬的程度。抓住莱姆斯就难多了,哈利之前从没见过他跑步,可他速度快得惊奇。兴高采烈地,他们悄声溜过谷仓的稻草,在院子里互相追逐,直到晕头转向。哈利看着莱姆斯无声地接近小天狼星——他被另外两个玩家超过太多了,以至于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当“鬼”——忽然理解了跟小天狼星和他爸爸一样,莱姆斯真的是一名掠夺者。他一定也曾像他们一样无法无天,哈利想。他总是看着很严肃,但其实不是的。而且尽管邓布利多教授说过他爸爸和小天狼星是年级里最聪明的学生,哈利可以感觉到莱姆斯的聪慧和他们是完全相等的。哈利靠墙歇口气的同时,他看见莱姆斯把小天狼星按在了谷仓上,有一瞬间他以为他们又要接吻了。他们没有。他感到一阵奇怪的失望。
太阳开始西沉,小天狼星穿过田野去看巴克比克,莱姆斯回到了小屋。
那天的晚饭非常美味,和霍格沃茨的一样好。他们吃了一只烤鸡——哈利的最爱——新鲜的土豆和豌豆,紧接着是甜点,还有一个大大的巧克力蛋糕。他们甚至让他吹蜡烛许愿了,哈利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个。
总而言之,这是哈利·波特有史以来最棒的生日。
-
那天睡前,哈利站在狭窄楼梯口破旧的地毯上,数出一共有三扇门。一个卫生间,两间卧室。所以,既然小天狼星肯定不是睡在楼下——这是栋小屋子,他睡楼下不可能不被看到的——他一定是睡在……莱姆斯的房间。好吧,这说得通。
哈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掠过的阴影。莱姆斯一定在厨房那留了灯,他想。哈利以前从未认识过一对同性情侣,但当他现在仔细想想,自己这么长一段时间简直是眼瞎。不光是睡一间卧室的问题,而是他们是如何相处的。小天狼星对待莱姆斯的方式和亚瑟·韦斯莱对待莫丽一样,甚至更胜一筹。
不过,一个念头萦绕着他。如果他们想让他知道,就会告诉他的,不是吗?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巫师世界里,有什么他本应知道却不知道的关于同性恋的事?
他第一次去霍格沃茨时有很多不懂的事,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少了。忽然他很想跟罗恩聊聊,令人惊讶地,这是假期里的第一次。不是写信。哈利瞟了一眼像鬼魂一样停在他五斗橱边沿的海德薇。面对面地聊聊。罗恩会笑,哈利能肯定。但他得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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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要进城,”莱姆斯有点犹豫地说,“不知道你想不想一起来。”
“那小天狼星干什么?”
“我也要来。”
莱姆斯抬头看他,“你确定这是明智之举吗?”
“作为大脚板。”
“我就是这个意思。在上次的事发生后。”
“没关系的,”小天狼星说,“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他们那蠢规矩了。”
“哦,好吧。”莱姆斯叹了口气。
“还以为得争论好久呢,”小天狼星听起来像被剥夺了某种乐趣一样。
“比起狼人我更像个果冻人(were-jelly)⑤。”莱姆斯说,哈利都分不清他在不在开玩笑,“我觉得这给我带来了大部分麻烦,比狼人带来的还要多。”
“都吃完早饭了吗?”小天狼星沉默片刻后问。仅此一次,他的快活听上去完全是装出来的。
“我得喝药了。”莱姆斯从厨房里取出药剂。像之前一样,它在微微冒烟,烟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从高脚杯两侧滑落。莱姆斯做了个鬼脸,拿起高脚杯一口气喝完了。他放下杯子,又坚定地咽了一口,好像阻止自己吐出来似的。“斯内普晚上肯定笑得睡不着。”他说。
“我能尝尝吗?”哈利问。
“不能!”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莱姆斯接着说:“它对人类是有毒的,你看过配方,应该知道这一点。”
“斯内普怎么发明配方的?”小天狼星问。
“他没有,他只是改良了它。”哈利和小天狼星都在盯着他,莱姆斯继续道,“你们记得中世纪识别女巫的测试吗?把她们扔进河里,没有淹死的一定是女巫?”哈利和小天狼星都点头了,但没有打断。“啊,在17世纪的保加利亚,他们在狼人身上进行了相似的测试。疑似狼人需要喝下一种魔药。如果他们活下来了,他们就是狼人。细微的区别是这个药水是用来使狼人足够镇静,给猎人时间去拿银子弹的。”莱姆斯打了个冷战,“斯内普听过这个传说——我不知道从哪听来的。”
“他去年和卡卡洛夫非常亲密。”哈利插嘴,“他们显然认识对方很久了。从当初他俩都是食死徒的时候开始。”
“我不知道。”莱姆斯说,“也许他是从他那听说的。所以他做实验,改良、测试……”
“怎样?”小天狼星说,“我是说,他怎么测试的?狼人已经很少见了,愿意当实验品的狼人就更少见了。”
“猜猜看?”莱姆斯说。
“你?”
“猜对了。那些实验……不是很有趣。”短暂的沉默,莱姆斯和小天狼星注视着对方,“理智一点,小天狼星,不然他还能怎么办?正如你说的,狼人很少见,谢天谢地,并且大部分都像世界仇视他们一样仇视世界。”
“他可能会杀了你的,这个……”小天狼星抓住莱姆斯的手,看到哈利,又松开了。
莱姆斯像小天狼星从没打断过地继续:“最终我们……他……研究出了一个管用的版本。”
“一个你得求他给你的配方。”小天狼星声音中充满了厌恶。
“我……不是他那样的魔药大师。他有理由保持警惕。”
“只是一个让你一直有求于他的借口。”小天狼星低声说。
哈利好奇地看着他们开展了一场无言的意志之战。小天狼星先别开了视线。“随你的便吧,”他说,“但你现在能自己做了。”
“我的版本没有他那么好——估计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之后得喝掉它。”莱姆斯站起来,“你们要来的话就快点儿,时间已经晚了。”
-
莱姆斯把他的“里来恩特知更鸟”停在停车场上唯一的空位,在口袋里搜寻合适的零钱。“你知道怎么付钱吗,哈利?”
“我知道,”哈利有点惊讶。
“当然了,我总是忘记你和麻瓜一起生活。”
他们从车里出来,哈利前往自动售票机,莱姆斯把小天狼星从后备箱里放出来。哈利回来时,莱姆斯刚刚固定好大脚板的项圈,正系上一根皮带。哈利疑惑地看着他,莱姆斯的头朝一个标牌扬了一下。标牌上说:“条例。狗必须拴绳。”
“他介意吗?”哈利问。
“特讨厌,”莱姆斯充满深意地悄声说,“或至少,他是这么声称的。”
大脚板抖动他的毛,爪子抓莱姆斯催他走。
他们沿着麻瓜街道散步;大脚板和哈利走在莱姆斯的两边。哈利认为大脚板看着相当……可爱,如果这么大的一条狗能被称为可爱的话。
“慢点!”大脚板冲上前时莱姆斯拉住他。“不是说拴绳就有用了。”他补充道。
他们去的超市是佩妮姨妈死也不愿意去的一家。事实上,哈利记得小学里一个可怜的女孩,整天被达力一伙“你妈在逛Nettos!你妈在逛Nettos!”的嘲笑弄哭。他因回忆哆嗦了一下。他很同情她,但知道如果自己掺和进去,情况只会更糟。
“坐!停下!”莱姆斯命令道,大脚板坐下了。莱姆斯把他拴在了路边。哈利觉得把自己的教父拴起来很奇怪,尽管他现在是狗的外形。
“啊啊!好可爱的狗狗啊!”一位老太太走到他们后面。大脚板立刻站了起来。
“坐!”莱姆斯严厉道。大脚板照做了,但哈利很确定他在那长长的狗毛下大笑。
“我能摸摸他吗?”老太太说,“他看着真是条好狗!”
“呃……我想可以。”莱姆斯说。哈利意识到他只是因为拒绝的话很难不被认为没礼貌。“他是你的吗?”她问哈利,又对大脚板加了一句,“好孩子!乖狗狗!”
“不是,”哈利支吾,“他是……我叔叔的。”他后知后觉地感觉这话不仅没什么说服力,还很没礼貌。
“多好的狗狗啊……”她继续抚摸他。大脚板绝对在沾沾自喜。
“爱卖弄。”进超市时莱姆斯咕哝着说。
-
哈利注意到与大部分巫师不同,莱姆斯能熟练使用麻瓜货币。他甚至有一个银行账户和一张银行卡。莱姆斯看到他的眼神,耸耸肩,“我主要通过麻瓜钱支付。支票。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不把钱放在妖精手里而已。”
他们把采购的食物放进车的后备箱。哈利惊讶于莱姆斯为他们三人买的食物很少。佩妮姨妈一次会买四倍的这个量——但是,哈利告诉自己,她有达力要喂呢。
“现在去哪?”哈利问,显然他们不会直接回家。
“你的教父,”莱姆斯眼神闪向正在精神旺盛地挠自己的大脚板,“让我帮你买些东西。”
“他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哈利反抗。
大脚板叫了一声。
“看起来他不同意哦。还有,一直穿大到我也穿得下的衣服可不好玩。”莱姆斯笑了。
“确实……”哈利同意道。他的所有麻瓜衣服都是达力传下来的,大得离谱。
“那就好了,”莱姆斯说到一半,“别在我车上!”他及时阻止了大脚板把腿扒在“知更鸟”的前轮上。哈利大笑起来。莱姆斯恼怒地对大脚板皱眉,“规矩点!不然下次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一个路过的男人笑了,“跟狗能听懂你说什么似的。”他坐进一辆本田汽车。
“他能,”莱姆斯说。那个男人笑着开走了。大脚板扒拉上一辆浅蓝色路虎。哈利尽量不去看,但还是笑了。
“希望你没有期望着……他们叫什么来着?设计师?”莱姆斯带哈利走进马特兰⑥,“我不知道哪儿去找他们,而且我也不是很清楚‘设计师’什么意思。”
“写在衣服外面的名字。”哈利说。他经常听到达力和他妈妈关于这个争吵。佩妮姨妈不喜欢设计师名字写在外面的衣服,她认为那不是真正的高档。达力不同意。哈利不管哪种都不在乎。
“哦,”莱姆斯说。哈利感觉他没听懂。
挑衣服挺好玩的,哈利想,只要别太久。他刚开始觉得无聊,就找到了一条软乎乎的黑色裤子。
“你确定吗?”莱姆斯问,“你穿太多黑色了。”
“这不是给我的。”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的尺码……我应该知道的,但是——”
“也不是给他的。”
“哦。好吧,我买不起。”
莱姆斯说得轻快,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哈利想他一定习惯于买不起东西了。但内心里的小恶魔促使哈利说:“也许小天狼星会买给你呢。”
“啊……不要。”
“你穿上会很好看的。特别是配上那件红衬衫。”
一声狗叫。他们俩都低头寻找大脚板。他叫了两声,坚持地用爪子指着一排绿色衬衫。
“嗯,绿色的也可以。”哈利补充。
“这太让人难堪了,”莱姆斯说,“快把大脚板带走,不然我们都要被赶出去了。等等,他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栓得很牢。哈利,把他带出去,我来付钱。”
不过,哈利注意到,他也拿了那条裤子和一件苔绿色的衬衫。
他们走到车边,大脚板开始挠他的项圈。“我要把它拿下来吗?”哈利问。
“别,”莱姆斯回答。大脚板和有点好奇的哈利都看着他。“我们到家前他可以保持这个形态。”
“他不能……”
“戴着项圈的时候,他就不能变回来。他会一直被困在里面,除非有谁取下来。”
“这不会有点残忍吗?”哈利上了车。
“就一点点。”莱姆斯打开后备箱,大脚板跳了进去。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作为教子,哈利有些害怕;作为巫师,他很好奇。“这有什么原理?”
“项圈上面施咒了。这个咒语叫‘保持阿尼马格斯’(Hold Animagus)。非常难,非常少见。这个项圈是你妈妈送给我的。”
“反过来也行吗?他是人形的时候戴着,就不能变形了。”
“也可以。”
“可惜当初没法让虫尾巴戴着。”哈利顿了一下,“为什么我妈妈要送你……”说到这,他意识到莱姆斯的脸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红。“啊……不关我的事,抱歉。”后备箱里,大脚板发出一个介于哽噎和喷嚏之间的声音。哈利看向窗外,直到他确认莱姆斯脸上的红色褪去了。
-
午饭很安静。哈利有一肚子不敢问的问题,而莱姆斯每每与另外两人对上视线都会脸红。正如他说的,一回到家他就把项圈摘下来了。小天狼星一副沉思的样子,使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他了。
午饭结束后,莱姆斯一言不发地躲进了书房。
“你想做些什么?”小天狼星问。
“散散步吧?莱姆斯大概想一个人待着。”
站在围墙上眺望有着三匹马的田野,哈利认为他们离小屋够远了。困难在于,他不知道怎样把问题组织成语言,而且他很肯定对于一个十五岁小男孩向他成年人教父的提问而言,大部分都太私人了。他努力全神贯注地盯着田野上的一株蒲公英。小天狼星靠在围墙上,仍然看着在沉思。哈利得赶紧开始了。“你和莱姆斯之间有出什么问题吗?”
“没有,”小天狼星有点阴沉地笑了,“对我来说,作为一条狗爬来爬去没什么关系。”
是时候了。“他是你的……”哈利遇到了另一个问题,他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你的……嗯……”
小天狼星面无表情地等着,然后似乎有点同情哈利了,“对,他是我的……嗯……”
哈利心中闪过了几个词又一一否定。他不想造成任何误解。他最后说:“你的爱人。”
“对。”小天狼星爬上围墙坐在哈利旁边,“你很惊讶吗?”
“有点。不是坏的那种。”他匆忙找补,“我只是之前没遇见过,弗农姨父痛恨基佬。我是说,同性恋者。”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很像大脚板在车里发出的声音。
“或许你能告诉我?”
“什么?”小天狼星有些警惕地问。
“为什么我妈妈给了莱姆斯一个保持阿尼马格斯形态的项圈?”
“啊……最好等你大一点再告诉你。”
“但是……我妈妈?”哈利听过不少关于他爸爸的事,但很少有关于他妈妈的,“而且他从来没丢掉那个项圈?”
“没有。”
哈利看向小天狼星,惊讶地发现他在暗笑。他发现哈利在看他,快速转移了视线。哈利决定他不会进一步问的。永远。不管是他们中的谁。面对现实吧哈利,他告诉自己,总有一些关于你教父和他……嗯……爱人的事情你绝对不想知道。
“……我妈妈是什么样的?”一会儿后哈利问。
“非凡的。”小天狼星片刻后回答,“一定程度上比詹姆更甚。她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巫,特别是在魔咒上。她被认为是未来的魔咒课教授。”
“你觉得她怎么样?”
“这是个公平的问题吗?如果我说我崇拜她,你不会相信我,如果我说了任何其他的你就会鄙视我。”
“好像确实不大公平,抱歉。”
“不用,我也不大公平。我们……相处得还好。我开始有点嫉妒她,因为我和你爸爸是最好的朋友,但她插到了我们中间。不过我想詹姆也有点嫉妒莱姆斯。彼得,当然啦,均等地嫉妒着我、莱姆斯和莉莉。他想当詹姆最特殊的朋友,但我们从不同的角度来说,都比他特殊。”
哈利从围墙上跳下来,“你觉得这扭曲了他的性格。”
“对。我有十二年的时间来得出一些结论呢。”小天狼星看起来很悲伤,“帮助别人,哈利,是你爸爸的天性。甚至是当别人不想要的时候。有时候那是值得的,我们就是这样得到了莱姆斯的友谊。但这也造成了你爸爸和斯内普最初的矛盾。斯内普把你爸爸试图帮助他的尝试视作了傲慢自大,当然了,他就是这样的。”
“那我妈妈呢?”
“她认为斯内普是个讨厌鬼。彼得也是。要知道,他们的婚礼上她还叫我‘那个混蛋’,所以你不能分开判断。”
哈利笑了,引来等在周边的马过来看他们有没有方糖。
“准备好回去了吗?”小天狼星问。
“他有足够的时间吗?”
“足够他从闷闷不乐中调整过来?我想是的,但我只在这住了五星期,也有可能弄错。”
“你以前不住在这吗?”
“是也不是。我们在与伏地魔战斗,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但确实,我以前也住在这。”
“如果让你们感到尴尬,我很抱歉。”哈利看着小天狼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哦,别担心,哈利。月圆之前他总是比平时更敏感。”
“周四。”
“是的。”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哈利想知道这个好久了。
“屋子下面有个地下室。这是莱姆斯住在这儿的原因之一。这里也离人群足够远,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他们也不会引诱到他。”小天狼星停顿了一下,“月升前我会把他锁在地下室里,黎明之前把他放出来。”
“你会陪着他吗?”
“如果你不在的话,我会的。上个月我就陪着他。哈利,他会没事的,真的。”
哈利看向小屋,炊烟自林间袅袅升起。“我想,他很幸运拥有这个屋子。”
“他没有。”
“没有什么?”
“拥有它。它是租来的。”小天狼星拉直他的长袍。
“那……是谁拥有的?”
“不知道,他从来没说过。一定很便宜,我是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化。去年我第一次来拜访他的时候,就惊讶于屋子跟十二年前一模一样。只是稍微破旧了些。车子也是一样的。”
“我想是他父母留给他的。”
“不,他们只给他留下了债务。他上学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母亲是在他刚毕业的时候。”
“他们是巫师吗?”哈利对其他巫师的家人都很好奇,大概是因为他自己没有。
小天狼星笑了。“不,他们是麻瓜。他爸爸是……啊……我想是那些清洁马路的麻瓜之一,他妈妈在学校工作。不是老师,她在后厨工作。”⑦
“啊,”哈利说,“学校食堂。”
“是的。我记得卢修斯·马尔福不知怎的发现了。他说这在巫师世界是家养小精灵干的活儿,他们不比奴隶高贵多少。他比我们大几年,块头更大,非常讨厌。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花了好大的劲才拦下莱姆斯不去攻击他。”
他们到了小屋的拐角处,小天狼星看见了莱姆斯的车。“该死的东西,”他喃喃道,“我主动提出过给它施咒,但他说这车不一定经得住。”
“将于下月缴纳道路税,”哈利观察着挡风玻璃。
“别提醒我,”莱姆斯从门边说,“而且它该年检了。”那一刻,哈利想,他听起来有点像弗农姨父。
“你是我认识唯一一个为那种东西付钱的巫师。”小天狼星说,听起来半是恼火,半是纵容。“年检到底是什么?”他没等一个答案就继续道,“所得税,国民保险……还有什么?”
“市政税。”
“那个。你还注册为选民了。你还真的会投票。”
“我有时间的话。那有什么问题?”
“就连邓布利多和亚瑟·韦斯莱都不投票。”
莱姆斯眯起眼睛。“你开始听起来像马尔福或福吉了。下一步你就要告诉我,我缺乏应有的巫师自尊心。”他叹气,“我不想跟你吵架,小天狼星。如果你无聊了,你可以帮我洗车。”
“我来洗吧,”哈利提出。他不愿看到他们争吵,这会使他说不清楚为什么地感到担心。
“不,我想你人生中已经洗过够多的车了。如果你无聊了,哈利,你可以继续写作业。”
坐在客厅桌边,面前摊着一本书,哈利转向莱姆斯。犹豫片刻后他问:“你真的对小天狼星生气了吗?”
“没有。好吧,有一点点。”莱姆斯看着哈利,宽慰地笑了,“很快就会调整过来的,我保证。”
“为什么你要支付那些账单,既然其他巫师不这么做?”
“大部分巫师不用支付账单。但我至少有一半时间在麻瓜世界生活,而不想被视作不诚信的。哈利,有些巫师不把欺骗麻瓜当作欺骗,但这就是。就像他们不把狼人当人类看,但我们是的。如果我欺骗了任何人,我会感觉很不好,因为这是我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你明白吗?”
“有点。这是……”哈利想了一会儿,“对作为狼人的补偿吗?”
“没有什么可以弥补那个。但或许是一部分吧。”
-
哈利对自己非常满意,他已经完成了所有作业,甚至是留到最后的魔药。突然间“砰!”的一声脆响,哈利看到了亚瑟·韦斯莱,红发和所有。韦斯莱先生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似的四下张望。哈利想到虽然韦斯莱先生的长袍已经十分破旧了,莱姆斯的只有更糟糕。他必须弄明白莱姆斯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啊,哈利,”韦斯莱先生看着更困惑了,“这是卢平教授的房子吗?”
“是的,你想见他吗?我想他在——”
不过,看样子莱姆斯听到有人来了,正站在书桌门边。“韦斯莱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韦斯莱先生看着有点谨慎,但他说:“你们用电吗?”
“嗯,”莱姆斯惊讶地说,“但不怎么用,电很贵。”
哦,哈利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把电灯开着。
“你得跟我讲解一下,什么时候,”韦斯莱先生说,“我可以给你看我收藏的插头。”
“呃……好的,如果你乐意的话。这……听起来很有趣。”莱姆斯的表情很像有人在门口给她推销刷子时的佩妮姨妈。
再次环顾四周,韦斯莱先生说:“有人告诉我小天狼星·布莱克住在这里。”
“我把他叫过来。你肯定认识哈利。”
“对,我们家的常客。你好吗,哈利?”
“我很好,谢谢。”
莱姆斯出去了,韦斯莱先生看着放松了一点。“你在这过得很开心,不是吗,哈利?莫丽和我希望你能早点过来,你知道的。莫丽真的很期待——”
“我很开心。先生,你知道小天狼星是我的教父?”
“莫丽告诉我的……但你确定你要……我是说……卢平教授……”
“我很确定。”哈利说,“谢谢你的担心。”
“我是说如果……”
哈利有点厌倦了,但确保他还在微笑。“如果卢平教授吃了我,我保证不会怪你的。”
“这不是很好笑。”莱姆斯走进来,小天狼星跟在后面。
哈利恨不得能钻到地缝里去。“对不起,”他说,“我不是有意让你不好受的。”
“别担心,哈利,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想喝茶吗,韦斯莱先生?”莱姆斯几乎是慵懒地挥了挥魔杖,一个装满茶的托盘出现了,一共四杯。他抓住在空中旋转的托盘,小心地放下来。
小天狼星、莱姆斯和有些迟疑的韦斯莱先生纷纷坐下。小天狼星说:“我认为你已经收到蒙顿格斯·弗莱奇的信了?”
“对,我们解决了他房子的问题……”
尽管哈利也在喝茶,他没有参与讨论,不过在听着。大部分内容都关于他不认识的人和没去过的地方——没有伏地魔的消息,应该是件好事。但他希望能听到一些事情,主要是一切都弄错了,伏地魔没有东山再起这种。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自己见证了那一切,作为一件工具——但他还是忍不住如此希望。
最终韦斯莱先生准备起身离开。“很高兴见到你,卢平教授。”他们握了手,“还有你,布莱克先生。”他更为谨慎地与小天狼星也握了手。
“谢谢你过来,”莱姆斯说。
韦斯莱先生从莱姆斯壁炉架上的罐子里取了一小撮飞路粉,扔进火焰。他上前一步,说出“陋居”,就消失了。
“那……很有趣。”小天狼星说。
“是的,”莱姆斯盯着火焰,心不在焉,“几点了?”
“只是五点半。月升前你还有两小时。”
“哦。好的。”
哈利觉得莱姆斯看起来有点紧张。他想起了三年级关于博格特的那堂课,莱姆斯最大的恐惧是满月。哈利可以理解。在抵御他自己的博格特时,它变成了摄魂怪。如果莱姆斯害怕月亮有他害怕摄魂怪的一半,哈利就为他感到极其难过。如果他知道自己余生的每个月都要面对最大的恐惧,哈利可不仅仅会表现得“有点紧张”。“惊恐不已”更贴切一些。
“你是怎么挺过去的?”哈利问来回踱步的莱姆斯。他知道那很没礼貌,但他忍不住。
“我没有选择。”莱姆斯看着像在思考,“狼人不能自杀。”
“我明白了,”哈利说,感觉自己很蠢。毕竟他写了斯内普教授布置的论文,或者说至少开了个头,应该记得的。
“你会没事的,”小天狼星说。在哈利看来他已经尽全力安抚了,但并不天生擅长于此,“你喝了你的药剂。”
“没错,”莱姆斯同意道。他为那并不美好的回忆做了个鬼脸。
月出时间逐渐靠近,哈利紧张起来,尽管是为了他说不出来的一些东西。他真的不怕莱姆斯伤害他。
“好了,”小天狼星说,“哈利,进厨房待着,直到我告诉你能出来为止。”
哈利服从了;他感觉最好照做。他开始洗餐具,只是为了找点事干,但仍然能听到他们。或者说他听到了什么东西被移开,一个像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小天狼星的话,“你确定要把衣服脱掉吗?”
“这样最好。我不想毁了它们,我没有那么多衣服。”
“哦。好吧。我们得考虑一下这事。”
“改天吧。准备好了吗?”莱姆斯的声音。
“好了。下去吧。”
“你锁起来了吧?锁严实了?”他听起来很轻松,但同时也有点像不得不去牙医那做根管治疗的佩妮姨妈。
“我保证。”门的声音又响起了,接着是插销闩上的声音,接着是家具被移回原位。“你可以出来了,哈利,”小天狼星说。
哈利走进客厅。“他在哪?”
小天狼星指向一扇活板门,正对着壁炉的左边。哈利都没意识到那有扇门;一把破旧的椅子大部分时间都遮挡着它。“聪明,”哈利说,“但对他有点难过。”
“不比被允许出去然后——好吧,你可以想象——更难过。”
“他从来没杀过人,对吧?”
“据我所知没有。如果他有,我不认为魔法部还会让他住这的。他们有……一些地方……关押真正危险且无道德的狼人。”
这又是另一件哈利一点都不想知道的事。“哦。日出是什么时候?”
“六点二十七分。好吧,那是月亮落下的时候。你知道月亮和太阳可以同时挂在空中的吧?”
“我知道。”哈利顿了一下,“小天狼星?他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办?”
“活板门上的锁可以从内部锁上,甚至是狼人的爪子都不能打开。非常聪明。魔法部的狼人支援服务科⑧提供的。他会把自己关在里面,直到变回人形开门。如果他非常虚弱的话,要花好几天时间。”
-
哈利上了床但睡不着。他整晚都清醒地躺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听什么。大概是狼人的声音吧。但一切都是寂静的。他也听不见小天狼星,但他没有上床;不然他会听见的。
几小时极为缓慢地过去了。哈利坐起来。楼梯上有脚步声。他打开卧室门一条缝,看见小天狼星抱着莱姆斯上楼了,后者一丝不挂,像纸一样苍白。
“回去睡觉,哈利。”小天狼星轻声说。
“他还好吗?”
“他会好的。回去睡觉。”
几分钟后,传来一声敲门声。他开门发现小天狼星拿着两杯冒热气的茶。
“他睡着了。”小天狼星说,“我想既然你那么清醒,你会想要这个的。”
“他……他昨晚很难熬吗?”
“我见过更糟糕的。他只是累坏了。变形让他太疲惫了。”小天狼星坐在哈利床尾,喝了一口茶。
“为什么变成大脚板不会让你这么累?”
“因为我是自愿的。我想变成大脚板。使变形自愿且可逆是阿尼马格斯必备的技巧。而狼人的变形中,两种形态在争夺主权。他们其实一直这样,但只有月圆之夜,狼的意志足够强烈。”
“你喜欢当大脚板吗?”
“大部分时候。让我被闻起来像樟脑丸的老太太摸来摸去有点过了,但这要怪你和莱姆斯。”“这很危险,不是吗?”“当然了。首先,你有变不回来的风险,就像是个非自愿的‘保持阿尼马格斯’。这就是阿尼马吉需要在魔法部登记的原因,这样必要时他们可以被变回来。还有很多过程中可能出错的地方,但这些一旦出错就致命了。”
“我懂了。好吧,我没有,但我以后会懂的。”
那天早上晚些时候,哈利进去看莱姆斯。他之前从未进过莱姆斯的卧室,但他所见都很干净,家具和家里的其他地方一样老旧。莱姆斯坐在床上,穿着一件磨损的睡衣,正在读书。和哈利猜想的一样,只有一张床。莱姆斯眼窝发黑,皮肤苍白中透着灰暗,年轻脸上的皱纹比哈利以前见过的都要深,但他笑了。“小天狼星说你在担心我。”他坐直了点。
“是的,非常。”
“我还好,说真的。药剂很成功。斯内普教授应该感到高兴。”
“小天狼星让我给你带点喝的。”哈利有些艰难地把茶托放在床头柜上。他洒出来了。
“谢谢,”莱姆斯伸出手拿茶杯,他的袖子向后缩。
“那是什么?”哈利看到莱姆斯手臂上的数字。
“哦,那个。那是我在魔法部的注册编码。”
“他们给你刺青了?”哈利对麻瓜历史印象不深了,但他记得有过给别人刺上数字的人。
“不仅仅是刺青。它被永久地铭刻了,永远不能消除,甚至在我变形期间也能看见。”莱姆斯小小地笑了一下,颇有苦中作乐之感,“好像有人能靠得那么近似的。”
“太可怕了。”
“有必要。魔法部的规矩。”
哈利走到楼梯的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放下茶托时,推到一边的东西好像是狗绳和项圈。他再次决定自己真的、真的不想知道这档子事。成年人很奇怪,这一对尤甚。
-
“我希望能一直待在这儿,”哈利说,洗着早餐餐具。轮到他了,但至少他们是轮流来的。
“不去学校了?”小天狼星朝他露齿而笑。
“我的意思是,在假期里。”
“我就是这么想的,逗你玩而已。我也希望你能,但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邓布利多希望我去德思礼家,虽然他从来不说为什么,而且会引起魔法部的注意。如果卢平教授一直招待着哈利·波特,他们会问很多烦人的问题。”哈利以不必要的力气放下一个杯子,看到莱姆斯的皱眉。
“没错,唉,我希望不要永远这样。”小天狼星说。
“我也是。”
“而小天狼星现在的自由状态足以使康奈利·福吉是个大傻瓜显而易见。”莱姆斯把《预言家日报》递给小天狼星,“你需要我来洗完餐具吗,哈利?”
“不用,谢了,我能自己来。另外,我练习过很多次。”
“和那些人?”像莫丽·韦斯莱,莱姆斯除非必要从不提及德思礼们的名字。
“对,我还小的时候。”哈利沉思道,“我以前得站在一个箱子上。”
“我也是。我大概六岁的时候我妈妈教了我。”莱姆斯打开他的麻瓜报纸,“卫报”。是弗农姨父绝对不会买的那种。一阵沉默。
信箱发出格格响声,另外两人好像都没听到,哈利就擦干手走向前门。莱姆斯是哈利听说过唯一一个会收到麻瓜邮件的巫师,尽管寄来的多半是账单。
但这次不是。就像他总是对弗农姨父的信做的那样——他很好奇——哈利迅速浏览了一遍。一封来自《读者文摘》的印刷信函——哈利敢打赌“R.J.卢平先生”是订阅者名单上唯一的巫师。他思考了片刻派送所有《读者文摘》的印刷信函要用多少只猫头鹰,因为弗农姨父似乎每周收到一次,为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笑了。有封来自罗伯特·特威代尔的来信,哈利知道他是莱姆斯在伦敦的代理人,代表他把文章和故事卖给麻瓜杂志的那个。一封信的背面印了纹章。而最后一封,哈利把它翻过来,发自保罗·雷蒙德组织。他琢磨着那是什么。他对这名字有印象,虽然非常模糊。还有,一个纹章?哈利把那封信放在了最上面。
“谢谢,哈利,”打开信封的声音,“哦,太好了。鲍勃终于让那些中的几个付我钱了。这个月也不错,我付得起公路税。”
“那封是哪来的?”
哈利很高兴小天狼星问了,他自己不大敢。
“我的房东。我租金的收据。”
“你房东有个纹章?那是谁,女王?”
“别傻了。是多里安·雷德,格洛里亚伯爵。住在那边城堡里的那个家伙。”莱姆斯手指向大致的方向,炉灶上的水壶飞过厨房,把更多热水倒在了碗碟上。哈利迅速抽出手。
“哈利和我很好奇谁住在那个粉色方糖一样的建筑里。现在谜团解决了。那人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们从来没见过。”
“金发,有点疯疯癫癫,”哈利想了一会儿说。他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就有点模糊的印象了。
“你怎么知道的?”莱姆斯表情困惑。
“你读错报纸了。《太阳报》和《每日邮报》里到处都有他,他们叫他‘花花公子格洛里亚伯爵’。佩妮姨妈订了邮报,她说是为了里面的纵横填字游戏。但她也订《Hello!》杂志,有时候他也在里面。”哈利面前的两人看着一样困惑,“那是份名人杂志,登名人们的照片和八卦。有点像《巫师周刊》⑨,只是更糟。弗农姨父总是叫格洛里亚伯爵‘那个死同’。很不喜欢他。”
“那是什么意思?”小天狼星看着依然疑惑,哈利记起他出身于纯血巫师家庭。莱姆斯显然听懂了,脸色苍白。
“他是男同。同性恋者。和男人睡觉。”哈利难以置信他在给一个成年男人科普这个,“他是个非常明显的同性恋,确保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一点。弗农姨父说所有同性恋都该被枪毙,就从格洛里亚伯爵开始。我说弗农姨父他妈的在瞎扯淡。从我读到关于格洛里亚伯爵的一切来看他是个相当正派的家伙,在操心他的事之前不如先枪毙了弗农姨父,因为如果他是‘正常’的标准,我可不想要什么正常。”哈利猛地停下了,呼吸困难。一般来说,他在大人面前都会克制自己对德思礼家的憎恶。而且他刚刚在他的教父——对哈利说脏话的态度还无法确定,和莱姆斯——几乎注定不会赞同的前教授的面前,说了“他妈的”。很长的一段沉默,至少对于哈利而言。
“你真的很讨厌他们,是吗?”小天狼星安静地问。
“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很尴尬,毕竟他已经十五岁而不是五岁了,却能感觉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转过身,不想让小天狼星或莱姆斯看到。
忽然他感觉到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肩膀。是小天狼星,他能从身高判断出来。“对不起,”他听起来有些尴尬。
“没关系,我忍受得了。”哈利脸被压在小天狼星胸口,声音沉闷。
“我真的很希望我们能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不能。”还是闷闷的。
“我在巫师世界是逃犯——更不用说魔法部——根本不把莱姆斯当人看。”
“我知道。我只是太讨厌住在那了。我会没事的。还有,很快我就能回学校了。”
“好孩子。”令哈利惊讶的是,小天狼星快速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太羞耻了,哈利想,“我去洗完餐具。”他说。
小天狼星退开一步,最后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哈利抬头看到莱姆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一阵有点不舒服的沉默。莱姆斯问:“你能帮我去一趟村里的邮局吗?我是说,跟小天狼星一起。我有几个要寄的包裹。”
“哦,好的。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去呢?那又不远。”
“伏地魔,”莱姆斯说,“他还追着你呢,哈利。别忘了,因为他永远不会。”
“我知道了。抱歉。”
-
“为什么莱姆斯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哈利问,他们正沿着小路走。
“从来没时间,”小天狼星说,“我不认识比他更忙的人了,大概除了邓布利多,而就是邓布利多偶尔也会休息一天。而且,他认为我们俩需要时间了解对方。”
“他真的可以用电脑的。”哈利说,把那袋沉重的包裹换了只手拿,“他可以用邮件发送的。”
“电脑是什么麻瓜的东西,对吧?它是怎么运作的?”
哈利一直解释到了村庄边缘。他还有更多想说的——达力总是在晚饭时分大谈特谈他的新电脑——听过太多次了,哈利都能在梦里把它的说明书背下来。不过,他没有跟小天狼星讲这个;他把话题围绕在电脑会对莱姆斯有什么帮助上。
在他们能看见最近的房子之前,小天狼星溜到一丛树篱后面变成了大脚板。哈利给他戴上了项圈和狗绳,不知道这是保持阿尼马格斯项圈还是莱姆斯的另一个麻瓜项圈。他不喜欢强迫教父保持狗形态的主意,不管时间长短。这会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把大脚板拴在邮局外面——另一件他一点也不想做的事——进去了。和许多小村庄一样,Gloria Ducis的邮局与一个商店并在一起,邮局在后边。“我想寄一些包裹,”哈利说。邮政局长抬起头。他长得有点像斯内普教授,让哈利吓了一跳。“把它们放在秤上,孩子。”——不过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他。
包裹称重时,哈利忍不住看上面的地址。第一件送往德国斯图加特的一所大学,第二件重得多,寄给莱姆斯在伦敦的代理人。第三件最重,送往阿伯丁大学。最后一件,跟第一件差不多重,送去保罗·雷蒙德组织,地址在伦敦。
“卢平先生身体不好吗?”邮政局长问,把哈利从对那个伦敦地址茫然的沉思中拉回来。
“什么?”
“我认出了他的字迹。”邮政局长语气抱歉,但哈利意识到没礼貌的是他。“卢平先生是个体面的年轻人,我想知道他好不好。我知道他经常生病。”
“他还好,真的。就是有点忙。”
“太好了,请转告他,邮局的彼得向他致意。”
“我会的,谢谢你。”哈利听到大脚板在外面打了个喷嚏。
“我也认出了那条狗。他不是在养它吧?它是只野狗吗?”
“我不这么想,他没说过。”哈利有点惊讶,但当然了,小天狼星不能以人形走进村子。
“你会长住吗?”
哈利有点烦躁了,这是个邮政局长还是个检察官?“不会很久。”
“你是他的亲戚吗?”
“曾经的学生。”至少这是真的。
出去时,哈利停在一架子杂志边上,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本电脑相关的,好让他简单地把电子邮件的好处讲给小天狼星。给莱姆斯讲解没有意义,但哈利知道小天狼星有买电脑的钱。他的眼神游离在最高的架子上,立刻想起了达力。达力肯定已经发现他把那些杂志处理掉了,现在他已经预见到去韦斯莱家之前,他会在女贞路度过多么折磨的几周。他不大愿意想象。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了。他之前在哪里见过那个名称和地址。莱姆斯写的不是言情,或者不是一直如此。哈利确信自己此时已尴尬得面红耳赤。莱姆斯给杂志写……那种东西……来维持生计。更正,生计的一部分。卢平教授写色情故事,他想,还卖给了杂志社。天啊,太酷了!我要告诉罗恩!
-
“这是什么?”小天狼星问。
“麻瓜巧克力。”哈利需要买点什么来解释他在商店待了那么久。
小天狼星尝了尝,“实际上,还不错。”
“有巫师巧克力好吗?”
“我想……”小天狼星停下来思索,“我想这是你比较习惯的味道。你给莱姆斯带了吗?”
“带了。”
“太好了,他会喜欢的。事实上他什么巧克力都吃,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的。”
-
“你想要我过来跟你一起等车吗?”莱姆斯问。
“我自己可以,真的。”哈利小心地选择他接下来的措辞,“你会照顾小天狼星的,对吧?”
“当然了。”
哈利已经跟跟小天狼星拥抱说了再见,并请他照顾好莱姆斯。“谢啦,”他说,“我过得特别开心,一切都特别好。”
“我很高兴。”
哈利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他走出车门,接过背包和笼子里的海德薇。莱姆斯站在车边,伸出手,“好了,再见,哈利。我们会再见面的,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很久。”
哈利和他握手。起初他没想做比握手更出格的事,但一时冲动,他在莱姆斯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很高兴他拥有你了。”他说,“他需要一个人。”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有多肉麻啊?
莱姆斯笑了,“我很高兴我们能拥有彼此。”显然莱姆斯一点都不觉得他很肉麻。
哈利鼓起勇气,“我一点都不惊讶,”他说,“关于一切。”然后他走向站台,火车刚刚进站。
-
end.
-
①一个收容“智力低下”者和少年犯的机构。第三部中弗农姨父告诉玛姬姑妈,自己把哈利送进了这所学校。
②一种采用前一后二三轮设计的车型,价格便宜,行驶起来稳定性非常糟糕。
③一个通常以对话形式玩的游戏。在讲Knock knock的时候,会配上模仿敲门的动作。说完这两句话,后面通常会接一个(自己以为很好笑)的笑话(通常为双关语)。举个例子:
-Knock knock.
-Who is there?
-Mary.
-Mary who?
-Marry me.
④网上找不到这首诗的中文翻译,只好上本人渣翻。诗名为The Seafarer,最初是用古英语写的,后被庞德翻为现代英语。该同人中引用原诗如下:
There come now no Kings nor Caesars,
Nor gold-giving Lords who are gone.
Howe'er in mirth most magnified,
Whoe'er lived in life most lordliest,
Drear all this excellence, delights undurable.
Waneth the watch, but the world holdeth.
Tomb hideth trouble. The blade is layed low.
Earthly glory ageth and seareth.
⑤jellyfish的一个含义是“意志薄弱的人”,一时没想到中文里意思相近的双关,就直译了。
⑥一家英国服装品牌。
⑦官方设定中,霍普·卢平(出嫁前姓豪威尔)是一名从事保险相关工作的麻瓜,而莱尔·卢平是一名巫师,曾在魔法部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工作。他们初次相遇是在一片密林里,莱尔帮霍普赶走了一只博格特。他们在1959年结婚了。
⑧隶属于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的异类办公室。极少有狼人走进过支援服务科(与很少有狼人去登记处登记原因相同),于是最终被关闭。
⑨一本受女巫欢迎的杂志,洛哈特曾五次获得其评选的“最迷人微笑奖”,曾刊登过丽塔·斯基特的文章,包括《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
【HP】为什么你不该给孩子讲童话故事(哈利、劫道组欢乐向)
是一个没什么背景设定的愉快AU。
他们仨坐在浅色调布面沙发上,脚踩颜色鲜艳的幼儿防摔垫,面前是边角裹了配套防撞垫的茶几,茶几上放着几杯柠檬凉茶。西里斯从屁股底下画满蝴蝶和铃兰的软垫后面拽出一本《格林童话》,插图是静止的,所以它无疑是麻瓜的东西,而詹姆一见到它就痛苦地把脸埋进掌心。
“你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指控,而他的两个朋友不解又带着一丝好笑地望向他。
“你把我们叫来的时候说哈利出了事。”尽职教父西里斯说,“但看样子更像是你把自己的屁股给烧了,为了维护英勇爸爸形象只能离哈利远远的。”
“别吠了,大脚板。”詹姆沉痛地说,“这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不但已经酿成惨痛的后果,长远...
是一个没什么背景设定的愉快AU。
他们仨坐在浅色调布面沙发上,脚踩颜色鲜艳的幼儿防摔垫,面前是边角裹了配套防撞垫的茶几,茶几上放着几杯柠檬凉茶。西里斯从屁股底下画满蝴蝶和铃兰的软垫后面拽出一本《格林童话》,插图是静止的,所以它无疑是麻瓜的东西,而詹姆一见到它就痛苦地把脸埋进掌心。
“你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指控,而他的两个朋友不解又带着一丝好笑地望向他。
“你把我们叫来的时候说哈利出了事。”尽职教父西里斯说,“但看样子更像是你把自己的屁股给烧了,为了维护英勇爸爸形象只能离哈利远远的。”
“别吠了,大脚板。”詹姆沉痛地说,“这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不但已经酿成惨痛的后果,长远来看,它还将对我的家庭造成极为深刻的影响。可预见的包括教育问题、儿童安全保障、户外活动方案以及抚养权——”
“等等,你的抚养权要被剥夺了?”西里斯打断他充满戏剧性的演讲,“这意味着我可以跟莉莉一起养哈利吗?”
詹姆猛地抬头,凶恶地瞪他:“我可以收买你就职的任何一个单位,让你后半辈子的职业选择只剩下吃软饭,大脚板。”
“那又不是很差的选择。”西里斯耸耸肩,“不过我也可以跟莱姆斯一起,反正哈利已经过哺乳期了。当然我会给莉莉探视权的。”
“狼人不可能拿到儿童抚养权。”莱姆斯温和地指出,“不过詹姆肯定能说服《预言家日报》发一个评选西里斯•布莱克为魔法部年度遵纪守法好公民的通稿,这会对你的职业选择很有帮助。”
“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该养小孩。”西里斯抬起一根手指指着他,“哈利将像天使宝宝一样带着纯洁的笑容毁灭世界,然后变成最受欢迎的救世主。”
“你有意识到这两件事是完全矛盾的吧?”
“对,那就是你。”
“朋友们?”詹姆压低了声音大叫,“我的家庭面临危机!”
“这会影响今天的晚饭吗?”西里斯问。
“我要把刚才的复数去掉。”他哥们抱起胳膊,“因为我已经把你从我的朋友行列踢出去了,西里斯。我不会让一个陌生男人坐在我家餐桌边吃饭。”
“哈利到底出了什么事?”莱姆斯问,因为他知道那两个家伙真能胡扯到天荒地老。没办法,有时候你就是得适应一些残酷的现实,像是当你向往成为人类,却被在一群人类中只有你智力尚存的现实迎头痛击。
“读读它。”詹姆一只手又捂上了脸,示意被西里斯随手扔在腿上的绘本。它是典型的给孩子看的那种,文字不多,插图生动,一眼即知里边没有任何儿童不宜的内容,然而詹姆指着它的样子就好像它是潘多拉魔盒。
“读读哈利最喜欢的那该死的第一个故事。”
青蛙王子这样麻瓜中耳熟能详的童话,莱姆斯幼时自然听母亲讲过,所以只扫了一眼,西里斯则需要花点时间。詹姆沉浸在给自己凹悲情造型的氛围中,莱姆斯则注意到,像西里斯这样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坐在卡通软垫中间抱着童话绘本认真翻看,不得不说相当有违和感。
“怎么,”西里斯抬起头,“你觉得这个故事会教坏哈利?”
“我认为它已经办到了。”詹姆往后一靠,陷进唐老鸭张开的怀抱。
“哈利开始说谎了?或者背信弃义?”
“什么?”
“这不就是这个故事的寓意吗?”西里斯让书倒下来,给詹姆倒着展示最后代表“王子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的城堡大图,“我粗心大意、软弱没用、不守承诺、滥杀无辜,但只要我有一张漂亮脸蛋,我还是会过上幸福的生活——虽然我搞不懂为什么麻瓜要让孩子接受这种教育,连我妈讲的故事都比它自立自强一些,虽然也变态得多。”
詹姆张着嘴瞪他,就好像西里斯刚宣布自己要把好友家的猫杀来吃。
“他在说里面的公主。”莱姆斯解释,“某种程度上没错,她不谨慎地在水潭边随便玩金球,导致它掉进去;球掉进水潭里之后,她只知道哭,而不是想办法;她答应青蛙要在他帮忙捞球之后做他的好朋友,青蛙办到后又反悔了;她的父亲要求她信守承诺,可她因为不想让青蛙在自己床上睡觉,就企图摔死帮助过自己的青蛙。但这是个童话故事,西里斯,重点在于想象力,你不能用成人的眼光来解读它。”
“而且说真的,趁人之危,帮忙捞个球就想睡到一名女士床上去,我觉得把这种人摔墙上不算太过分——如果非得使用你那肮脏的成人眼光。”詹姆一把从西里斯手里抢走图画书,“你,别想杀死哈利的童年。”
“好吧,我没说王子和公主不般配。”西里斯耸耸肩,“所以问题出在哪儿?哈利想要个金球?如果它能沉到水底去,我怀疑哈利还抱不动。”
“如果哈利想要那个,我甚至可以给他一个自带悬浮咒的、实心的、纯金的球。”詹姆悲惨地说,“不,他想要的不是球。”
“城堡可能有点难搞到。”西里斯实事求是地说,“但如果你骗他波特庄园是城堡的一种,我觉得说不定能成。”
“你刚刚还指责童话公主不诚实呢。”莱姆斯指出。
“我认为童话的存在本身跟诚实就没有半纳特关系。”西里斯颇具哲思地表示,“如果你决定拿它们骗小孩,那么你最好就做全套,而不是无缘无故让宝贝心碎。”
“咱们可以停止童话道德审判了吗?”詹姆呻吟着打断,“我是说,哈利,他想要那只捡球的青蛙!”
剩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秒。
“……我明白了。”西里斯眨眨眼,“不是我想干涉你家务事,詹姆——你不觉得哈利可能真需要一个玩伴吗?同龄或比他小几岁那种。”
詹姆转转眼珠:“我不会搞大你肚子的,大脚板,我对莉莉的忠诚无懈可击。”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莱姆斯及时拖住即将往离谱方向狂奔的话题,“把我们中的谁变成青蛙,好让哈利往墙上摔吗?且不说这真的有可能出人命,我怀疑变身的是我们不会让哈利特别满意。”
“哈利不是那种粗鲁的孩子,他没有暴力倾向。”詹姆为儿子的名誉辩解,并把绘本丢回西里斯膝头,“再读第七个故事。”
第七个是睡美人,西里斯又认真看了一遍,好像想发表评论,姑且忍住。
“童话故事里相貌出众的人永远所向披靡,我认为这是有现实意义的。”莱姆斯意有所指地说。
“我猜在哈利看来,这些童话都发生在同一个世界——我们的世界,换言之,里面的魔法也一样。”詹姆深深地、深深地叹气,“我和莉莉试过,努力地跟他谈谈,解释清楚故事就是故事。但是瞧,他四岁,生活在一个魔法确实存在的世界,而他父亲最好的朋友们,包括上学时的院长,都确实能变动物。”
“噢。”莱姆斯说,詹姆跟他交换了一个状况内的人共享的理解眼神。
“哎呀。”西里斯说,詹姆给了他一个恨不得对帮凶千刀万剐的控诉眼神。
“没-错。”他把声音拖得长长的,“你那些‘亲亲狗狗找回教父’的可爱小游戏对这整件事毫无帮助,大脚板,虽然狗狗缠着哈利索吻的场面确实可爱到让我呼吸暂停而且差点就完全不能继续呼吸。”
“我没有索吻。”西里斯捍卫自己的硬汉荣誉,他并不是故意让詹姆看到,“我在哈利亲我之后选择变回人形,因为那孩子没个像样的父亲实在太可怜了——而且你只是嫉妒大脚板能得到亲亲,很明显,哈利认为‘尖头叉子丑死了’不愿意亲它。”
“尖头叉子帅呆了!”詹姆怒冲冲地说,“那小子还没长大到有眼光的年龄而已!”
“你们没给哈利狼人小课堂吗?”莱姆斯问,“虽然我也算是可以变动物,但亲亲可不能让狼变回人类。”
詹姆心虚地移开视线。“嗯,你知道,月亮脸,哈利是个小孩子。”
“我知道,他只比你大一岁。”莱姆斯点头。
“或者两岁。”西里斯说,接着爆笑,因为詹姆的脸真正变成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经历这一切我又阳光又帅气但我所有的朋友都是心理变态并且乐于折磨我。
“总之!”詹姆一边往他们头上砸迪士尼垫子一边说,“我和莉莉不得不想了一些委婉说辞来跟哈利解释你的情况,关键词包括毛茸茸以及圆月和阳光的吻。”
“你们没让他意识到危险性。”莱姆斯躲开垫子,把它拖进怀里,西里斯将垫子砸回去。
“我们有。”詹姆说,“第二天阳光亲亲之后,圆月亲亲让你长出来的毛会掉光光,超级难打扫,而凯蒂掉毛已经够严重了。所以如果哈利到你那边接受圆月亲亲魔法,我们以后就只能让他睡在花园里。”
“这听起来超可怕的。”西里斯嘲笑道,而刚被詹姆点名的凯蒂——一只短毛蓝猫离开了她打盹的纸箱,跳到西里斯膝头,并很快因为西里斯自觉的挠挠发出呼噜声。
“这完全不他妈的正确。”詹姆咬牙切齿地瞪眯起眼睛的大猫,“我给她买贵得要死的猫窝,最酷的玩具,超赞的纯肉猫粮和猫罐头,然后她宁愿要纸箱子,连喵都不对我喵一声,每天拿尖牙和利爪威胁我。而你,你为她做过任何事吗?”
“我体贴她的心灵。”西里斯快乐地抓抓猫肚皮,“对不对啊,好姑娘?”
“你们告诉哈利,变成狼人最糟糕的后果就是睡花园?”莱姆斯赶在詹姆被丑陋的嫉妒之火燃成灰烬前问。
“相信我,这招管用。”詹姆从凯蒂爪下救走绘本,猫咪冲他呲牙,“哈利一直有点儿害怕花园精灵,不管那是什么,他才不想晚上一个人睡花园。”
“好吧,你应该要预料到在一个你们给哈利搭建的童话世界里讲童话故事的后果。”莱姆斯啼笑皆非。
“如果一个孩子想象中最恐怖的事情是满月夜被花园精灵拔毛,他爸妈肯定值得一个奖章。”西里斯哼哼着把玩猫爪垫,猫咪歪头蹭他的手。
“哈哈。”詹姆干巴巴地说,“给哈利另一件可以亲的东西,不了,谢谢。”
“他阵子亲了不少东西?”莱姆斯抬起眉毛。
“基本上,只要我和莉莉松手三秒钟,就会发现他趴在某处亲来亲去。”詹姆的语调变得彻底地了无生趣,“起初是凯蒂,接着轮到房子里的每一件家具,包括浴缸——我们好歹说服了他不要亲马桶,至少不亲里边。”
“老天爷啊。”西里斯的声音在发抖,而且肯定不是出于伤心。
“起初我们想,这有点儿脏,但没太大关系,哈利并不把东西塞嘴里。他亲完了就好了,保护童真嘛。”孩子父亲追悔莫及地念叨,“但接下来,哈利把亲亲范围扩大到了花园,每块石头,每只蜗牛,还有一只死耗子——我没让莉莉知道这事儿。他觉得它只是睡着了,像睡美人那样,我必须同意除非我想解释死亡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莱姆斯发出吭哧一声,而西里斯坚强地表示:“继续。”他决定听完再笑。
“不过我们还是达成一致必须干涉,毕竟带一个趴地上到处亲的孩子出门是不合适的。”詹姆使劲揉搓自己的脸,仿佛这样他就能变成什么童话里的魔法毛茸茸,“唉,已经太晚了,今早哈利亲吻了一条毛毛虫。”
“天哪。”西里斯听起来快哭了,凯蒂富有先见之明地跳下他大腿,钻到了沙发后边。
“我们接到保姆的通知赶回家,发现哈利哇哇大哭,嘴肿得像香肠,赶紧送他去圣芒戈。”詹姆瘫倒,胳膊从扶手外侧滑落,像某幅著名麻瓜油画的滑稽儿童版,“在医院走廊等了半天,药终于上好了,哈利喝了粥,莉莉在上边哄他午睡——她说她可能再也没法让哈利亲她了。”
此时从窗外经过的邻居没准会误以为詹姆又养了一只特别大的狗(或者早就这么觉得了),西里斯浑身抽搐地从沙发上滑下来,在努力爬回去的过程中数次尝试说话(也许是一句支离破碎的“我很遗憾”),均因上气不接下气宣告失败。
“你们,没有,一个,无辜。”詹姆再次指控,盯着天花板。
西里斯前臂搁在沙发上,摇晃脑袋蹭泪汪汪的眼睛,企图深呼吸止住噪音。然而几分钟后他还是变成了狗,以防缺氧昏厥。
“让米勒娃——不,玛丽跟哈利谈怎么样?”莱姆斯边揉大脚板的肚子边问,同样正擦眼泪,“她变不了动物,而且哈利也很喜欢她。”
“这套童话书就是她送的四岁生日礼物。”詹姆阴气森森地说,“玛丽阿姨把它送给哈利的第一天,就声称自己从前曾被邪恶的巫师变成侏儒蒲,是莉莉救了她。”
大黑狗又打了两个滚,导致茶几摇晃不已。
“大脚板!月亮脸!”楼梯方向传来一声兴奋的尖叫,哈利的嘴唇还有点红通通,他穿着猫咪连体睡衣,光着两只小脚丫,肯定刚被西里斯吵醒。
“大脚板!你敢——”
他敢。
大狗轻松地跃过茶几,奔向跑来的幼儿,又及时收力接住对方的冲劲儿。哈利咯咯笑着往它头顶亲了一口,嘭,教父出现在他面前。
“看看,是哪位小王子的吻拯救了我呀?”西里斯把手舞足蹈的教子举得高高的,原地转了两圈,四岁孩子的体重已经不太适合这么干,所以他很快就放下了哈利。
然后打个冷战。
莉莉跟着哈利下楼,深红色长发披在身后,脸上笑眯眯。
“下午好,西里斯。”她温柔地说,“我想是时候教哈利对待教父的正确方式了——人人都知道狗狗喜欢吃什么。”
【亲世代】柠檬香草
莱姆斯正趴在宿舍里,暖洋洋的空气让他眼皮耷拉着,他的魔法史论文完成了一半——《论狼人的起源与中世纪魔法》。小天狼星说他照照镜子就可以写出来,莱姆斯对此嗤之以鼻,惯例从图书馆借来了摞得高高的魔法书用来参考。
彼得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纠正一句背景介绍,“我们都知道狼人的自我控制力——”,他把“极差”用力地划掉,试图换一个暧昧的中性词,彼得挥舞着双手,风风火火冲到他面前,面色涨红,急切又惊讶地说:“詹姆和莉莉在接吻!”
莱姆斯把笔甩开了,跟着冲出门外,休息室里的人讶异地看着级长的背影。塔楼的楼梯总爱跟他们开玩笑,彼得想领他原路返回,却发现再也找不到正确的路了。
正当莱...
莱姆斯正趴在宿舍里,暖洋洋的空气让他眼皮耷拉着,他的魔法史论文完成了一半——《论狼人的起源与中世纪魔法》。小天狼星说他照照镜子就可以写出来,莱姆斯对此嗤之以鼻,惯例从图书馆借来了摞得高高的魔法书用来参考。
彼得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纠正一句背景介绍,“我们都知道狼人的自我控制力——”,他把“极差”用力地划掉,试图换一个暧昧的中性词,彼得挥舞着双手,风风火火冲到他面前,面色涨红,急切又惊讶地说:“詹姆和莉莉在接吻!”
莱姆斯把笔甩开了,跟着冲出门外,休息室里的人讶异地看着级长的背影。塔楼的楼梯总爱跟他们开玩笑,彼得想领他原路返回,却发现再也找不到正确的路了。
正当莱姆斯心急如焚的时候,他眼尖地看到那个乱糟糟的脑袋——詹姆似乎忘乎所以,隐形衣从他头上滑了下去,远远看过去,仿佛女孩正在捧着一个头亲——不,他们已经结束了,此刻正额头相抵,小声说话。
莱姆斯遗憾地捶了一拳扶手,楼梯吃痛,开始缓慢旋转起来,最终把他们送到了骑士像附近,而小天狼星就站在那,冲他们挥挥手。
“老天,这是一场世纪之吻,你亏大了。”小天狼星说。
莱姆斯隐隐也觉得血亏,不过理智告诉他,“詹姆会发怒的,我庆幸我没看到。”
“别说蠢话,他顶多羞愧地发一通脾气。”
“那也破坏力极强。上次你变成狗跟着詹姆去约会——”
经过提醒小天狼星想起来了,微妙地说:“你知道这次我不是故意的,他们就在那突然亲了起来,我又不能把眼睛挖出去。”
“所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莱姆斯提议,“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具体跟我讲讲那个吻。”
彼得连连点头,小天狼星发出一声短暂的笑声。
“那是最糟糕的吻了。”小天狼星说。
莱姆斯听了这个开头兴致勃勃。
他们三个悄悄地、同时迅速地飞奔回寝室。于是休息室里的人先是看到一团残影如狂风过境,过了一会儿,詹姆·波特红着脸,嘴角含笑地推门而入。
“真是奇了怪了。”托马斯说。
其他人纷纷点头。
莱姆斯找不到那个被他扔到一边的羽毛笔了,干脆装模作样地变出一段木头在羊皮纸卷上比比划划,听到开门声,大声问:“是谁?”
詹姆扫了一眼床上的小天狼星,床边的彼得还有写论文的莱姆斯,“呃,还能有谁?”
“看来月亮脸被狼人论文搞傻了。”小天狼星翻了个身子,漫不经心地说。
他表现的异常完美,基本看不出破绽。莱姆斯发现小天狼星很有当演员的天赋。
詹姆挥了挥手,仿佛这样就能驱散他脸上的热气,他高兴地说:“莉莉和我下周要去霍格莫德约会!再一次!”
众人看着他,反响一般。
他迷惑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和莉莉——”
“知道了,恭喜!”莱姆斯微笑点头,心里想的确实,哥们,我们已经知道了比约会更劲爆的事情了。
詹姆把隐形衣叠好爬上床,他的床上有一个羽毛笔。詹姆古怪地看着一会儿,随后目光落在莱姆斯身上,他看起来仍兢兢业业地写着论文——可是那羊皮纸卷上还是那么多字。
詹姆曲起一条腿。
“莱姆斯。”
“嗯哼?”莱姆斯立刻扭头去看他。
“伟大的级长。”
莱姆斯顿觉毛骨悚然。
“你刚才……有没有去麦克唐娜肖像画那边……”詹姆慢吞吞地说。
莱姆斯眨眨眼,詹姆露出知晓一切的表情,随即他的脸涨红了,莱姆斯惊奇地发现,他的头发丝似乎都被染上了颜色,活像只熟透的番茄。
他低声说:“你看到……”
莱姆斯轻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詹姆不乏追求者,他从来不吝啬向好友分享八卦史,但对真正喜欢的人,詹姆总忍不住犯傻,也不好意思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们了,莱姆斯明白,因而他友善地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所有,可怜的詹姆,小天狼星有出色的讲故事天分。
詹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没事了,我在那放了一颗大粪蛋,注意别踩到了。”
“——大粪蛋?”小天狼星的声音变得古怪,他掀开被子,露出里面穿的整齐的袍子,“就这么算了?上次我不过是发现你和莉莉走在一起,你就揪着我的袍子说了一上午,现在你告诉我,你在肖像画附近放了大粪蛋?”他抗议:“这不公平!”
詹姆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什——什么?你是说——”
“——没错,我们都知道啦!”小天狼星说。
詹姆气的发抖,“我就知道。大脚板,你得学会保守秘密!”
“前提是那真是个秘密!”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你们总得再亲上几次,到时候全校就都知道了。不过别担心,尖头叉子,如果你再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莉莉不会再亲你的。”
哇哦,莱姆斯想,现在,这颗熟透了的番茄似乎要腐烂了。
詹姆跳了起来,撞到了头。
小天狼星以出色的反应能力向门口跑去,詹姆一跃而下,两人像游走球一样滚到地上,小天狼星大笑,熟练躲避詹姆的袭击,他伸出手去挠詹姆,后者立刻败下阵来,詹姆怒气冲冲地瞪圆眼睛,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嘿,听着,你是理亏的一方,严格来讲你不能还手!”
小天狼星撇了撇嘴,说:“好吧,你要不要先把眼镜摘下来?”
詹姆点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短暂地休憩片刻,他把眼镜摘下,小天狼星则换上了睡袍,随着一声令下,两人又滚成一团。
彼得离他们远远的,“莱姆斯,这可怎么办?”
他看起来很担忧:“我们今晚会被吵的睡不着觉的。”
莱姆斯说:“我们先找点活干,他们总有玩累的时候。”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莱姆斯从詹姆的床上摸出羽毛笔,开始了论文的收尾。
【HP】Nothing Big(犬狼无差,凤凰社)
西里斯皱眉,将无名指的戒指褪到第二指节处,晃晃左手让气流从指间掠过,片刻后再将戒指挪回原位。他还不怎么适应这东西,总感觉被压住的那一小片皮肤潮乎乎的,好像要被闷出疹子。虽说当你在一个海岛上自生自灭了十二年后,疹子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长。
真搞不懂那些每天戴婚戒生活的正常人是怎么办到的,西里斯想。除了能帮金斯莱那种上流人物把烂桃花挡在外边,这东西完全就是个麻烦。尤其是对买了不能自动调整大小的便宜货的人而言,它随时可能掉进下水道,或者因为佩戴者发胖卡在指头上;在洗洗涮涮时摘下顺手放到一边,过会儿肯定得满世界找它。
真的,麻烦。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手上有个戒指...
西里斯皱眉,将无名指的戒指褪到第二指节处,晃晃左手让气流从指间掠过,片刻后再将戒指挪回原位。他还不怎么适应这东西,总感觉被压住的那一小片皮肤潮乎乎的,好像要被闷出疹子。虽说当你在一个海岛上自生自灭了十二年后,疹子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长。
真搞不懂那些每天戴婚戒生活的正常人是怎么办到的,西里斯想。除了能帮金斯莱那种上流人物把烂桃花挡在外边,这东西完全就是个麻烦。尤其是对买了不能自动调整大小的便宜货的人而言,它随时可能掉进下水道,或者因为佩戴者发胖卡在指头上;在洗洗涮涮时摘下顺手放到一边,过会儿肯定得满世界找它。
真的,麻烦。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手上有个戒指,西里斯。”莱姆斯足足犹豫了半天,才用一种慎重的口吻说。他再接着假装没关注西里斯的手,西里斯就要自己把话挑明了。“像是一个婚戒。”
“嗯,它就是个婚戒。”西里斯索性将戒指摘下,打开水龙头,鞠水泼到脸上。没有海味,没有咸盐侵蚀你的皮肤,你很安全。
莱姆斯沉默了一会儿:“你结婚了?”
“算是吧。”西里斯又漱了漱口,没有咸味,没有摄魂怪。
他草草在前襟擦手,把戒指套上,它立刻拥抱着他的手指彰显出强烈的存在感。他的呼吸变顺畅了,莱姆斯在你身边,你很好,你很好。
这次莱姆斯安静了更长时间:“都不为此请我喝一杯吗?”
“你想喝吗?”
“这会儿没意义了,你别想着拿我当借口。”
狼人朋友的声音变得很冷淡,那种强作镇静但失望透顶的方式,决定咽下伤害,悄悄地原谅西里斯。西里斯叹了口气,把戴戒指的手撑在流理台上,不情愿地转身。
“不是特地瞒着你,月亮脸。”西里斯说,“我谁也没告诉,因为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想瞒你,我戴着这玩意儿干什么?”
“你结婚了,西里斯,我觉得这是件相当大的事。”莱姆斯的面色并没有缓和,他试着表达理解,但他盯着西里斯左手的样子就像西里斯又背叛了他,“而且你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就表示这事没那么小——我的意思是,我毫无疑问支持你的选择,西里斯,我很高兴你找到了那个人。”撒谎,他听上去可并不高兴,“如果你认为这是你的隐私,也可以不告诉我……但别敷衍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我们上回就是这么完蛋的。西里斯能听出这句话,他直接对莱姆斯心碎的眼神举手投降。
“唉,这么说吧,月亮脸。”西里斯走回餐桌边拖开一把椅子,椅脚在石头地面上拖出一声响,莱姆斯畏缩了一下,“我——”
“没关系,西里斯。”狼人说,“你不必告诉我。”
一阵“你又搞砸了”的恐慌席卷而来,西里斯下意识地抓紧戒指,莱姆斯像被打了一样移开视线,手肘撑住桌面准备站起来。
“我更多是不想他知道,事实上。”西里斯冲口而出。
莱姆斯刚交给桌面的体重顿时砸回椅子上,一时间看上去迷惑不解:“什么……你跟某人结婚了,但那个人不知道?”
“对,单方面的,结婚了。”西里斯晃晃戒指,“只是想知道我属于某人,我离开一趟阿兹卡班做了点事。”
“你当然做了事!你告诉我和哈利真相,保护了哈利——”
“惊醒了虫尾巴,复活了伏地魔。”
“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西里斯讽刺地笑了一下,“谁杀人做坏事就是谁的错,怪不到别人头上——但这有意义吗?”
莱姆斯语塞了一下,又重新看向那戒指。
“所以,你在那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选择了他——一个男人?”
“对,我不想这事儿烦到他,只想好好戴着我的戒指做美梦。”西里斯在他刚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别为这个烦心,月亮脸,我知道这很蠢,但我干过比这蠢得多的事。”
莱姆斯又盯了他手一会儿,不知道是真对戒指那么感兴趣,还是不想跟他对视,都挺糟的。
“这不见得会烦到他。”月亮脸缓慢地说,“——我假定他是凤凰社的成员?我们都认识?”
“对。”西里斯活动了一下手指,那里的皮肤在若有实质的目光下刺刺的,“我们都认识。”
“那么他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莱姆斯拿出理智旁观者的语气,能骗过除西里斯外的任何人,“他知道你是无辜的,而且你这么——我觉得你至少可以试一试,当然,不是直接跳到结婚这步。你不用告诉他这戒指的意思。但如果你们——”他吞咽的样子好像嗓子里卡着若干片仙人掌之类,“——终于到了那步,你再对他解释这个戒指,会成为一个惊喜。”
“谁戴着个婚戒去追求别人啊?”西里斯笑了几声,“你的追求者手上有婚戒,你不会在答应之前先要他解释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吗?”
“是你的话,我只需要知道它不代表我会伤害到一个无辜的人就够了。”莱姆斯回答,“哪怕这是你从猎物尸体上拿的战利品我也不在乎。”
西里斯瞪着他,他脸红了。
“看看你。”莱姆斯胡乱比划了一下,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谁会拒绝你呢?”
“谢啦,月亮脸。”西里斯转动着那个戒指,它各面几乎没什么差别,是那种为长期佩戴设计的东西,“但目前我更想维持现状,不管我的机会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大。我没力气处理任何复杂的感情问题。”
“这不一定得很复杂。”莱姆斯显得很不赞同,你都能看出他在拼命做排除法,思考那个复杂的感情问题相对方是谁。
“我身边的所有事都会自动变复杂。”西里斯耸耸肩,“总之,你明白了吧?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件事伤害到你,它只不过是西里斯·布莱克犯的又一桩傻,没必要困扰任何人。”
莱姆斯的目光挪到他脸上,西里斯轻轻战栗了一下,怀疑自己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而且他总是被莱姆斯看上去有了这么大年纪震撼到,比他自己照镜子时更甚。所有那些苦难的皱纹,那些困顿的白发,没有一根是他的朋友所应得。
“这不傻,西里斯。”莱姆斯说,声音奇怪地又干又涩,“你知道自己想要属于某个人,为他戴上戒指,这一点儿都不傻……我只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幸运儿是谁。”他苦笑了一下,那声音好像从西里斯的鼓膜震动到无尽深处,形成一蓬振翅的蝴蝶,而蝶翼的微弱扰动又在返还他躯体时成为飓风。“我只是想,哪怕有一丝可能……他都该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我猜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什么理由被伤害到,西里斯……”
又来了,胡扯。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像喝醉酒一样左右转了两个半圈,西里斯慌忙绕过桌子,莱姆斯却后退避开他的手,导致膝盖后方撞歪了椅子。那种出了大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西里斯几乎没法呼吸了,他一把攥住莱姆斯胳膊,力道大得让那戒指嵌进他肉里。
“对不起,月亮脸,抱歉我没先告诉你……”他一再地说,但莱姆斯脸上浮现出愤怒,挣扎着抽回手,“我发誓这不是——”
“这没——关系!”
西里斯差点跌倒在地,他也恼火起来,两步踏到莱姆斯面前。
“去你妈的没关系!”他指尖戳中狼人的胸膛,戴戒指的手握成拳头,“你今天什么毛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我坦诚然后你就这么干?”
莱姆斯的呼吸很急促,带着点颤音,像是大发雷霆的前兆。西里斯不是很想戴着戒指跟莱姆斯打架,但也有很大一部分的他在热情地发出怂恿,随便暴揍什么人宣泄郁积的新情旧绪,而且这个声音显得越来越有说服力。
紧接着,莱姆斯泄气了,没精打采地拍拍西里斯的肩膀。
“抱歉,大脚板,我状态不好。”他说,“这有点突然,我们才重新组建凤凰社两星期……即使是对一次单方面的婚姻来说,这也够快的。”
也不是那么快,西里斯想。他展开被他自己掐出印子的左手,感到莱姆斯的目光又滑落到戒指上,这东西抢到了远多于它应得的注意力。西里斯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它,一狠心摘了下来。
“看?没什么的。”他说,不是很疼,有点像伤口上的刀子刚被拔出那片刻的震惊,“别烦了,月亮脸。不戴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四下看看,想找个地方把戒指扔了,手却被莱姆斯抓住。西里斯僵直了身体,两人无声地角力了一阵,莱姆斯成功掰开他的手,从掌心拿起那枚戒指。
“你找到另一个了吗?”
“我猜另一个在我父亲棺材里。”西里斯回答,空荡荡的手将长发捋到肩后,“我母亲最后一段日子大概是把它给摘了,丈夫和两个儿子都不在了,她用不着再装什么体面。她的婚姻一团糟,我觉得她不会想把这个带到棺材里去。”
“我一直感觉它有点眼熟。”莱姆斯低声说,将它举到灯下端详,从西里斯的角度,戒指的环形正严丝合缝地卡在狼人的瞳仁周围,“是那天大扫除的时候,我在窗帘下面捡到的那个。”
“是啊,你把它给了我……”西里斯刹住嘴,但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停顿仅仅是暴露了更多。
“我给了你一个戒指,”莱姆斯以近似疑问的口吻说着,一手抬起他的左手,另一只手将那枚婚戒放进他掌心,“然后你把它戴上了。”
西里斯倾斜手掌,让它滑到一侧,用拇指捏住。“没错。”
“你这彻头彻尾的傻瓜,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颤抖了一下,任由莱姆斯再次将戒指拿走,但莱姆斯并没有拿得太远,而是轻柔地分开他的手指,将戒指套回无名指上。左手被抬得更高,掌心朝上,不等他反应过来,莱姆斯俯身亲吻了他的手掌。
“月亮脸。”西里斯伴着一声叹息吐出他们之间的昵称。莱姆斯的呼吸离他的手掌那样近,他数到第五次,另一个人终于直起身。
“看?不需要很复杂。”他朋友尾音胆怯而破碎,仿佛耗竭了勇气,“我就在这儿,西里斯,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明白你很累,而我们之间有太多……我不会逼你的。但任何时候,如果你想要比一个戒指更多——”
“我想要。”西里斯说,缓步上前,侵入莱姆斯的个人空间,像在接近一只警觉的兽类。
为他戴上戒指的男人梦呓般回应:“任何时候。”
(全文完)
【HP】Count On(下)(犬狼无差,AU)
他们一起进了莱姆斯的住处。见识过外边的景象,忽明忽暗的灯泡亮起时,西里斯也有些心理准备了。这基本上是间地下室,天顶低矮,潮气很重,四壁光秃秃的,不过打扫得很干净,没有霉斑什么的。所有衣物都挂在墙边拉的一根线上,西里斯尽可能避免看那边。除去些小件杂物,家具只有一张铺着薄被子的床(这儿也摆不下什么别的),以及床脚的桌子,看样子莱姆斯用它的时候会坐在床上。
西里斯不是没住过这样的地方,多半是在从酒吧勾搭到够辣的对象的时候,或者风声特别紧、需要混进最不起眼的地方的时候。不会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阿尔法德叔叔留给他的遗产还没花完,而且他和詹姆就跟对方伸手要钱也没什么羞耻感,贫穷之于西里斯更接近一...
他们一起进了莱姆斯的住处。见识过外边的景象,忽明忽暗的灯泡亮起时,西里斯也有些心理准备了。这基本上是间地下室,天顶低矮,潮气很重,四壁光秃秃的,不过打扫得很干净,没有霉斑什么的。所有衣物都挂在墙边拉的一根线上,西里斯尽可能避免看那边。除去些小件杂物,家具只有一张铺着薄被子的床(这儿也摆不下什么别的),以及床脚的桌子,看样子莱姆斯用它的时候会坐在床上。
西里斯不是没住过这样的地方,多半是在从酒吧勾搭到够辣的对象的时候,或者风声特别紧、需要混进最不起眼的地方的时候。不会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阿尔法德叔叔留给他的遗产还没花完,而且他和詹姆就跟对方伸手要钱也没什么羞耻感,贫穷之于西里斯更接近一种别样的体验。莱姆斯并非这栋楼唯一的住客,隔着薄薄的板壁,西里斯能听见走动、争吵和桌椅跟地面摩擦的声音。
“地皮已经被买下了,但我们的房东米勒先生是个好心人,想办法让大家在找到新房子之前继续住一段时间。”一个冰袋被塞到他手里,西里斯惊跳了一下,“还没搬走的基本上都是实在没办法的穷人,而且不像我这样有魔法,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床上放着个急救箱,看样子是刚从桌下拖出来的。西里斯把冰袋贴到脸上被揍得最严重的地方,它肯定是用咒语保温。
“你知道,如果一个人家里连把椅子都没有,但有急救箱和冰袋,那他的日子肯定过得非常操蛋。”
“如你所见。”莱姆斯坐到床上,低头处理自己的指关节,“下周要断水电了,我还没决定好搬去哪儿。”
詹姆和莉莉会很乐意借你客房的,或者帮你付房租,西里斯想,我也一样。只要你允许我们这么做。你值得比这更好的。让我们帮帮你。求你。
“我也正考虑这个问题呢。”西里斯用没压着绷带那只手按了一下眼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那儿也是肿的。想到自己刚像个小孩儿一样蹲在月亮脸身边哭,就好像只有他才被叛徒的事折磨,而且两人中被怀疑被排除在外的是自己一样,他简直想就地消失。“伏地魔会来追我,我得换个地方住,至少不能有现在这么多邻居。”
“确实。”莱姆斯就事论事地说,仿佛屋外的事都没发生过,“你可以找个农场什么的,周围视线开阔,布置防护咒也很方便。”
“但那种地方太无聊啦。”西里斯原地摇摆了一阵,实在没别的地方可坐,终于还是一屁股坐到莱姆斯床上。嗷,真硬,床危险地咯吱作响了一阵,西里斯低头瞪它。“去哪儿都要老远,只有哞哞们作伴,你大概能住,我可不行。”
莱姆斯忍俊不禁:“再说一遍那个词。”
“要我发出你想要的声音,你得先亲我一下。”西里斯还在试探床板硬度,不经大脑地说。
空气突然安静,冰袋落到西里斯大腿上,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抱歉,我就是——”
“你跟谁都调情,西里斯。”莱姆斯打断他,“要是每次都道歉,你整天都不用干别的了。”
“你说得我好像只用下面的头思考似的。”西里斯抗议,“我只有在安全的时候才调情。”
莱姆斯原本在摆弄药箱,一下子转头看他,西里斯吞咽了一下。
“我……我不再怀疑你了,月亮脸。”他说,“真的很抱歉,我前阵子大概是中邪了。”
“没什么。”莱姆斯摇摇头,露出安抚性的微笑,即便事实与他说的话相反,“我也怀疑你了,在酒吧里的时候。没事的。”
“不是没事!”西里斯突然腾起一股无名火,将冰袋砸到他胸口,“我怀疑你是叛徒!这怎么能没事?”
莱姆斯半张着嘴停了一下,捡起弹飞到床上的冰袋:“我已经揍过你了,而且至少你告诉我了。虽然我很生气,现在还是很生气,但总比哪天突然被抓住审问才知道这件事要好。”
“詹姆没有怀疑你,你知道他的。”莱姆斯没理会这句话,低头看手里的冰袋时,虽然还同在这狭小到不可能拉开距离的房间里,他变得又遥远又冷漠,西里斯不得不拼命克制抓住对方的冲动,“我说服他临时换成彼得,这样更安全,我告诉他我来告诉你。”
“彼得会做得跟你一样好的。”莱姆斯语气平淡地说,然而西里斯听来,就像“只有我不受信任”的质问,“现在问题解决了。”
“嗯,我帮他找了个很安全的新公寓。”西里斯重新接过冰袋,冰敷是个很好的闭眼理由,“我……你刚才说到为什么,我觉得伏地魔能给你什么。”
他顿了顿,但莱姆斯什么都没说,于是西里斯继续:“我想,你大概恨我……我这么想过。”
“我恨你,所以我要害死詹姆和哈利?”莱姆斯难以置信地问。
“你知道我不会背叛詹姆。”西里斯说,每一个字在说出来之后都显得那么荒谬,“至少不会很快,一旦保密人被抓,凤凰社一定会马上把詹姆转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那之前大家都不会知道彼得才是保密人。然后……只有我会死。我觉得如果是这样的原因,这样死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冰袋的凉意点滴渗进皮肤,西里斯听着另一个呼吸越来越重,莱姆斯正挣扎着控制脾气,但还是越来越接近失去控制。他命令自己的心脏沉下去,投入不计后果的鲁莽冲动,再被揍一顿也好,永远失去莱姆斯也好,他今天必须把话全部讲清楚。
“我恨……”莱姆斯开了个头,用力呼吸,“那可真无私啊,西里斯,擅自假我……你他妈是打算当世界上最崇高的人?用你的生命结束一切,然后叛徒的事就可以到此为止?你他妈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会单纯因为恨某人就把他杀掉?”
【很想知道我们晚上溜出城堡做什么,对吧?偷偷摸摸跟着我们,伸着你的大鼻子到处窥探,想让我们被开除……要不要我给你个机会啊,鼻涕精?今晚你可以比我们先到,我在这就告诉你怎么进打人柳,谅你也没那胆子。】
“我猜我是做贼心虚吧。”西里斯颤抖了一下,低声说,“詹姆和彼得对你很重要,但詹姆永远不会丢下我。我想如果你只是因为不想失去朋友,才忍受我的话——”
“你……你有任何概念你在说什么吗,西里斯?”一股力量撞在西里斯肩上,他摔在床边,睁眼发现莱姆斯正半蹲在床上俯视他,神情激烈到西里斯立刻就避开了,“詹姆和彼得,哈,你觉得你对我就不重要吗?我作为朋友有那么失败吗?”
“不,我……”如果说西里斯拒绝说出保密人人选时,莱姆斯像被他从身后刺中的话,此刻就是西里斯拿着匕首绕到前方,打算给他喉咙补上致命一击了。赶在决心崩塌前,西里斯接上:“我觉得你不会动手杀我,你不是那种可以在亲手杀了我之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对詹姆他们的人。”
“如果我想要谁死,”莱姆斯缓慢地说,裹挟着西里斯从未在他那儿听到过的冷酷和黑暗,“我会亲手做。不借任何人的手,而且要作为人类,完全清醒地杀死他,到死也不忘记我是怎么杀了一个人。”
西里斯不由自主地战栗,想象莱姆斯轻描淡写又深思熟虑地犯下谋杀。莱姆斯不会掩盖罪行,做完这件事,然后默默地承担后果,既不逃避也不悔过。
“你以为我会……你也太看低我了,如果我想要你死,你早就死了。我大概也已经死了。”莱姆斯的声音开始发抖,变回西里斯深受伤害的朋友,“任何我会为詹姆做的事,西里斯,我都会为你做……我努力地原谅你,是想要继续做你的朋友,我以为你知道。你是——我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结果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西里斯撑着膝盖站起来:“我很抱歉,月亮——”
“别再道歉!”莱姆斯背对他坐在床上,毫不在意自己还穿着鞋,“我已经听够了。如果你已经能确定我不是那个叛徒——滚出去。”
这就是了,他失去莱姆斯的时刻。将莱姆斯叫到酒吧的时候,西里斯就料到了这会发生,不管是因为他的隐瞒,还是因为他的决定坦诚。可能正因如此,西里斯没有感受到太多痛苦,只是有点茫然,好像五脏六腑都被取走,胸腹间空荡荡的。他知道他未来的生活也会是这样,遍布黑色大洞,没有什么能够填满。
“我——”
“出去!”
“我会的,莱姆斯,你永远都不用再见到我——除了必要的时候,我是说,我还不能离开凤凰社。但我会尽快的,有些事情需要……”西里斯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巴,“我……我会想办法跟詹姆解释清楚的,詹姆他们还是会欢迎你,你不能——不需要再疏远他们。詹姆不能同时失去我们两个。”
莱姆斯把头埋得更低,肩膀发抖,西里斯想上前,想伸出手去安慰,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想过。他总是在伤害莱姆斯,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即使他与布莱克家族决裂了,一切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我觉得我不在更好,我真的这么觉得。不是你们的错。”他慢慢后退,“我那个时候就应该离开的,但——”
“住口。”
“嗯,好的……”西里斯的手摸到门拴,那东西锈得厉害,他费了点劲才拔出来,“总之我确实很——”
“你以为只有你这么想吗?”莱姆斯又说,“你觉得我刚才一直想告诉你什么?”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莱姆斯转身跳下床,西里斯眼前一花,已经被按在小屋的门上,门轴不堪重负地哆嗦了几下。他太近了,西里斯睁大了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者说,有什么会一样?你觉得——你真是我见过最自以为是的混账,西里斯·布莱克。”
他踮起脚,手抓住西里斯的肩膀,在西里斯嘴唇上亲了一大口,又湿又用力的那种。这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会接吻,但他们的嘴唇伴随着啵一声分开时,西里斯完全傻在原地。
“现在我表达得够清楚了吗?”莱姆斯两拳紧握,一副铆足劲如果西里斯没明白就再做一次的样子,红晕漫上他的脸,“你不在不会让任何事变好。我还以为詹姆已经跟你说清楚这点了。但既然他没有,我就再告诉你。如果有任何理由我必须强迫自己原谅你,那就是失去你比原谅你更难受,而这跟詹姆或者其他人没有半点关系。”
“但我已经搞砸了。”西里斯设法说道,有点晕头转向。莱姆斯……什么时候?怎么会?他到底在……
“我以为没有我你们会更好、更轻松,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们,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莱姆斯说,“但我们谁都没有变得更好,不是吗?如果注定要搞砸一切,我还是宁愿跟你们一起。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但我宁愿我在死之前吻过你。”
西里斯无法不去回吻他,莱姆斯挣扎了几下,接着推拒变成紧抓,唇舌热烈地迎上。伤处的疼痛被热情蒸发了,西里斯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吻,像扫荡过原野的狂风、燃尽朽木的野火,晃神间他们飞入夜空,脚下流淌着星河。
吸入下一口空气,他们又猛然堕回莱姆斯的地下室,西里斯的后背跟门板撞出一声响,莱姆斯差点退到床上绊倒。
“我……对不起。”西里斯咕哝,试着理顺刚发生的事,搞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感觉飘飘欲仙和如坠冰窟。莱姆斯想吻他,一直都想要,而他……
“道歉什么都不是。”莱姆斯说,的确,“明天我们要叫上彼得一起去詹姆家,看看他无聊的蠢样子。”
多半不会比西里斯现在更蠢。
“然后等莉莉把哈利抱走,我们要告诉他我们说清楚了,我还得再发一通脾气。”莱姆斯肯定下了极大的决心,发起挑战似的抬起下巴,“我们要说说我们对彼此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怀疑,不管我们是要大喊大叫、砸东西,还是再也不愿意跟其他人见面。无论我们离开的时候怎么想、怎么做,我们要再想办法把我们找回来。我们谁都不准放弃谁,明白吗?”
“你想……?”
“对,我想。”莱姆斯重重地说,“再也没有什么无私的想法,自以为是地做出更好的决定,维护完美的假象。我们怀疑彼此了,我们的友谊再也不完美了,那又怎么样?去他妈的绝对信任,那东西根本不存在。我们之间出了问题,我们就得解决它。不能冒险的友谊算什么友谊?”
“嗯,呃,行啊,如果你坚持的话。”西里斯靠在门上,连双手都紧贴门板,他想象不出自己要怎么带着这张脸去敲詹姆的门,告诉詹姆他差点就要跟其他人绝交了,“但这跟,嗯,刚才……”
“别想着我会很快爬上你的床,西里斯。”莱姆斯更严厉地说,可是眼神闪烁了,“我们有更重要的问题得先解决。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原谅你,但我知道我一定会尽力做到的,别想着不这么做对我更好就来阻止我。我他妈能自己拿主意。”
“好的。”西里斯说。
“你再敢替我决定……”莱姆斯被沙尘袭击般闭上眼,“我想过了,如果,如果在今晚之前,你没告诉我你们换了保密人,而詹姆出了什么事……我会相信是你做的。我会相信是你背叛了詹姆,骗过我们所有人。这快把我吓死了,西里斯,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们不够爱对方吗?”
是因为他们太在乎,太害怕承认问题的存在,却因此一次次错失阻止它扩大的机会。反应过来时,裂隙已经成为万丈深渊。
“……我不能想象,如果发生了什么,如果上一次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我却在观察你,怀疑你是奸细。”西里斯喉间塞满棉花,眼看一滴泪水从莱姆斯眼皮下滑落,“我永远没有机会……”
可是他们都还在,西里斯感到庆幸随着心脏的一次搏动向全身输送,他们还有双眼可以注视,有双臂可以拥抱,有双唇可以亲吻,有双腿可以走到海角天边。从来不是什么虚空中的纽带将他们联结,而是一个个活着的、努力着的他们,在势不可挡的时间、死亡、怀疑、忐忑的洪流中跋涉,竭力相聚,为彼此支撑下去。
“那,现在你可以说那个词了?”莱姆斯吸吸鼻子,西里斯一眨眼,又慌忙擦掉快落下的眼泪,“你说如果我亲你……”
“什么——哞哞们?”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齐声大笑,笑得眼冒金星,肋骨像断了那样疼,楼上邻居没好气地用扫帚棍猛戳楼板。西里斯跪坐在地上,脸挨着满是木刺的破门,疲惫得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只想随便睡倒在莱姆斯的小窝里。也许将来有一天他可以这么做。
“我得回去了。”他撑直膝盖,站起来,“明天见,月亮脸。”
(全文完)
莱姆斯的亲亲(并不是)
华纳之罪与罗琳之谜:为了弥补一个不是错误的错误,而犯下无数个更严重的错误
作为魔法世界的忠实拥趸,我曾坚持认为罗琳是当代最优秀的女性小说家,甚至在神奇动物这个系列伊始,写了文献综述式的影评,长篇累犊地剖析和夸赞神奇动物这个系列在建立一个更完善广阔的魔法世界这方面的巨大潜力。而在这个首映日,在空荡荡的imax影厅中坐立难安,挣扎辗转了两个半小时之后,我不得不充满苦涩地承认,神奇动物这个系列失败了,一败涂地,无论还有没有续作,这个系列都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不得不说,即使我在放映结束后得出的是这样消极的结论,在观影过程中,我仍然是享受和愉悦的。不可能不享受,不可能不愉悦,魔法世界是你我的精神港湾,这些人物都是你我深爱的人物,他们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很想念他们,无论...
作为魔法世界的忠实拥趸,我曾坚持认为罗琳是当代最优秀的女性小说家,甚至在神奇动物这个系列伊始,写了文献综述式的影评,长篇累犊地剖析和夸赞神奇动物这个系列在建立一个更完善广阔的魔法世界这方面的巨大潜力。而在这个首映日,在空荡荡的imax影厅中坐立难安,挣扎辗转了两个半小时之后,我不得不充满苦涩地承认,神奇动物这个系列失败了,一败涂地,无论还有没有续作,这个系列都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不得不说,即使我在放映结束后得出的是这样消极的结论,在观影过程中,我仍然是享受和愉悦的。不可能不享受,不可能不愉悦,魔法世界是你我的精神港湾,这些人物都是你我深爱的人物,他们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很想念他们,无论在任何时候再见到他们总是好的,总是快乐和怀旧的。在这种安逸的感性情绪带来的惰性下,去理性地承认这部电影的失败是极其艰难的。
而此刻,既然我已强迫自己摘下粉丝滤镜,客观坦荡地承认这部电影的问题,那我认为我也有必要来帮这个我曾寄予厚望的电影系列作一个更理性的梳理:到底是哪里走错了路,导致了《邓布利多之谜》这样松散,勉强,敷衍,低龄的剧本?
要谈这部《邓布利多之谜》在剧本上的错漏百出,不能不谈《格林德沃之罪》。首先,我需要提出一个也许非常不受欢迎的观点:我一直认为《格林德沃之罪》根本没有那么差。罗琳写出来的剧本不是传统好莱坞大片味儿,没有血脉喷张高潮迭起的动作画面,但是却是细腻扎实,充满了人文主义思考和关怀的。《格林德沃之罪》的情绪氛围是诗化又悲悯的,对人物之间的感情处理得微妙而动人。跟整个魔法世界的其他故事一样,这部电影的主题是爱,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所以某种程度上,大众观众对《格林德沃之罪》的抱怨虽然有其合理之处,但根本不值得为此自毁长城,为了去迎合大众市场就彻底否定这个系列原有的基调。
但是,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正是《格林德沃之罪》在剧本上的口碑滑坡,直接导致了《邓布利多之谜》在剧本上的全线崩溃。换句话讲,是因为电影公司急切地想要迎合市场,才自毁式地做出了颠覆整个系列根基的灾难性选择。这种荒谬怪异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这家电影公司:不用回头看多远,看看著名的正义联盟的制作班底风波就能一清二楚。
这个灾难性的选择具体是什么?主要是两个方面:1. 在创作层面上,引入了一个好莱坞老油条编剧(白人直男)来“改编”罗琳的原剧本;2. 在剧情层面上,彻底边缘化和弱化“默默然”这个在系列前两部都一直是核心情节动机的“神奇动物”。为了避免粉圈思维的误解和猜疑,我必须立刻先行澄清,此处我既不是作为罗琳书迷想要开脱罗琳本人作为编剧之一的责任,我也从来不是克雷登斯这个角色或演员的粉丝,进而想要为其戏份减少打抱不平。
但实事求是的说,这两个选择就是造成《邓布利多之谜》的剧本如此断裂,浅薄,虚浮的根本原因。
这两个选择都是电影制作方对《格林德沃之罪》遭到的批评作出的简单粗暴一刀切的纠正:
1. 舆论说罗琳只会写小说不会写电影剧本,那么好,华纳因此再找了一个长期混迹好莱坞体系内的顺直白男来改编罗琳的原剧本,好让这个电影更符合好莱坞传统审美——无论这种审美有多过时多腐朽。这个编剧曾是哈利波特电影系列的编剧,而哈利波特电影系列让人难以忍受的魔改有多少,相信所有哈利波特的书迷心里都一清二楚。据罗琳说,这位编剧在改编《混血王子》的电影剧本时,还曾经想给阿不思邓布利多安排一个初恋女友,被罗琳直接在会议桌上塞小纸条才作罢。《死亡圣器》中,格林德沃这个人物死前的圣光救赎——在伏地魔面前,格林德沃誓死也不愿说出老魔杖的下落,并嘲笑伏地魔不懂爱——也是被这个编剧魔改和一剪梅的。因此,无论《邓布利多之谜》最终稿剧本呈现出的灾难效果有多少罗琳本人的责任,我想这位进行改编的编剧都重罪难逃:毕竟罗琳很早就说过,她的剧本早就写好了,第三部的故事会发生在巴西里约热内卢的热带丛林里,大家会看到南美的巫师社会。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版本,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跟里约的热带雨林那是真的毫无关联。
然而罗琳原剧本的南美线并没有删改干净,留了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差点被格林德沃暗杀,最后被麒麟选择成为巫师联盟新主席的维辛西娅 桑托斯。这个名字明显是一个南美拉丁裔的名字。但是因为南美故事线全部被砍,导致桑托斯这个人物仿佛凭空出现,毫无背景信息,沦为一个面目模糊的工具人。
与桑托斯被砍的南美故事线相对应的,电影中的亚裔(中国)候选人刘洮应该也有其对应的故事线(我严重怀疑本应是第四部的剧情)。南美与亚洲故事线很符合这个系列想要扩展魔法世界的世界版图的初衷(就像第一部将版图从英国魔法界扩展到美国魔法界,第二部扩展到欧洲魔法界)。将魔法世界版图扩展到南美和亚洲后,再由这两个拉丁裔和亚裔候选人引出国际巫师联盟这一组织,才算顺理成章。
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剧情全部被砍,这直接导致这部电影中的整个选举剧情线如同儿戏:国际巫师联盟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从没详细介绍过;两个跟格林德沃一起竞选的人也都毫无着墨,仅仅作为路人甲背景板出现,那么这个选举的意义到底何在?
除此之外,第二次观看还让我更确定地感受到,很多情节完全违反罗琳的写作习惯,尤其是大量施展魔法的情节。罗琳的魔法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魔法是有规则的,且魔法的规则是可以解释的。一般情况下罗琳不会凭空抛出一种魔法效果却完全不解释,连饱受诟病的《格林德沃之罪》都没有出现这种魔法规则上的大混乱。然而这部电影中,大量的魔法都是莫名其妙的,根本不像罗琳的魔法世界,真要说的话,更像隔壁漫威《奇异博士》的那种美漫逻辑下,只重视视觉奇观,不重视规则逻辑的魔法。最明显的一场戏就是邓布利多和克雷登斯的对战。他们俩是怎么通过一滴水滴进入那个镜像世界的,邓布利多又是怎么打开熄灯器把他们俩带出来的,全部都没有任何解释,让人不由得怀疑仅仅是对《奇异博士》镜像世界的拙劣模仿。除此之外,还有克雷登斯跟阿不福斯对话起雾的镜子,邓布利多拿在手里能看到克雷登斯的怀表,前作全部没出现过,到这部里也完全没有解释。由哈利波特系列奠基的魔法世界一直是充满值得推敲思考的细节规则的。为了迎合市场大众,避免烧脑细节,一切从简,一切让位于视觉特效,无异于自毁长城,让这个系列完全失去其真正让人着迷的特点。无论罗琳多么的不擅长写电影剧本,她一直以来为人诟病的也不过是剧本的结构问题,她真的能写出这些从细节上就完全违背她自己写作习惯的剧情来吗?
2. 舆论嫌弃默默然的故事线黑暗无趣老娘舅,所以就直接把默默然给边缘化:对前两部设计好的诸多悬念,埋下的诸多伏笔进行极其潦草和可笑的收尾,再花五分钟复读一遍十几年前所有读过《死亡圣器》的地球人都知道的阿莉安娜去世的故事,默默然的故事就这么讲完了。这样懒惰而敷衍的写作真的极其不尊重观众,让人气得发笑。
并且,边缘化默默然造成的后果不仅是与前作的剧情彻底断裂这么简单。边缘化默默然,会使整个系列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价值观对立变得虚空悬浮,毫无意义。
即使默默然再不讨喜,再不如其他神奇动物那样会撒泼打滚卖艺卖萌适合合家欢式的喜剧观影,它也一直是纽特行李箱动物园里最重要的一员。即使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但在前两部中,默默然才是标题里所指的那个最重要的“神奇动物”。
在这个系列第一部《神奇动物在哪里》中,纽特明确讲过默默然这种神奇生物的诞生过程:如果年幼的巫师被麻瓜霸凌恐吓不允许其使用魔法,时间长了,被这些年幼的巫师强行压抑在身体里的魔力就会变成默默然,在仇恨与恐惧堆积漫溢后不自控的爆发出来,破坏力极强。因此,默默然是正义失效后,巫师与麻瓜两个“种族”之间仇恨叠加交错的悲剧产物。默默然的存在,是麻瓜社会虐待巫师的铁证,是使巫师产生恐惧仇恨,试图通过暴力捍卫自己权利的极端案例。因此,默默然才是格林德沃政治抱负的起点,是他之所以能够拥有大量拥趸的根本原因。
邓布利多想要救默默然,因为他想要化解这种仇恨,而格林德沃想要利用默默然,因为他想要利用这种仇恨来实现他的政治抱负。这才是他们二人的根本价值观对立。一旦默默然被边缘化,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二人作为年少时执手盟约的挚爱,因为价值观的分歧而割裂对峙的悲剧,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悬浮而空洞的八点档情感闹剧。格林德沃是个纳粹,他杀小孩,杀可爱的麒麟小宝宝,都不会折损他作为反派的复杂深度,不会折损他和邓布利多爱情悲剧的壮烈:格林德沃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但他的邪恶事出有因。然而一旦边缘化了默默然,格林德沃很容易就变成了好莱坞动作片史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无厘头的,为了邪恶而邪恶的反派。边缘化了默默然,格林德沃就变得师出无名,他的狂热拥趸像是远渡重洋观看世界杯却根本看不懂足球的球迷,在为一些根本不明不白的原由呐喊甩头。
无论是两位编剧中的哪一位(我相信99%是罗琳本人),肯定心里门儿清,默默然这个设定才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二人价值观分歧争夺的焦点——因为这部电影在剧情上可以说唯一的救赎,就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对战和决裂,爆发在格林德沃试图杀死默默然宿主克雷登斯,而邓布利多试图保护他时。但这种对峙的象征意义,稀薄得像烟雾一样,消失在了整部电影对默默然设定的敷衍和边缘化之中。
然而到这里都还不是剧本边缘化默默然带来的最严重,最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后果:那就是荒谬至极的,让人抓破脑袋也想不通的麒麟选择巫师领导人的设定。为什么说这个极端草率的设定是边缘化默默然才导致的?因为在这个系列前两部中,正反两派争夺的焦点都是默默然:是保护默默然还是利用默默然,是化解调和仇恨还是利用煽动仇恨,前两部的剧情动机都是这个。而现在,因为这个系列急功近利,失去自我地迎合观众,不讨喜的默默然被彻底边缘化,那么《邓布利多之谜》作为续作自然需要一个新的核心剧情动机,新的正反派斗争的中心战场。
不知道是这两位编剧中的哪位,竟然一拍脑门,选择了前作根本没出现过的神兽麒麟。不仅前作没出现过,在十年前罗琳写的《神奇动物在哪里》那本纽特编纂的课本中也根本没有麒麟这种生物(默默然却是有的!)。
当麒麟代替默默然成为了故事的中心,突然之间,前面两部铺垫良久的巫师和麻瓜之间的种族仇恨纠葛变得不重要了,几乎彻底退出了正反派双方的争论场域,只做为一个空洞的口号存在。
现在,通过麒麟这个设定,正反派双方争夺的要点变成了“你是否有一颗纯粹善良的心”——恕我直言,即使哈利波特系列一直被归类为儿童文学,也从未出现过这么低幼的童话寓言设定,哪怕是第一部《魔法石》里也没有,更别提后面逐渐黑化的成人童话了。甚至,这种寓意是“要有一颗纯粹善良的心”的低幼儿童寓言,其所秉持的光明与黑暗,善良与邪恶二元对立,非黑即白世界观,正是哈利波特系列一直以来强烈反对的。
在《邓布利多之谜》中,纽特对邓布利多说,人都会犯错,但重要的是去尝试改正。这是完全符合哈利波特系列的一贯价值观的:人无完人,人人都兼有阴暗面和光明面,就像邓布利多在《凤凰社》的结尾对哈利揭晓他与伏地魔两者必有一死的预言时说的,重要的不是你是谁,而是你选择成为谁。但为什么到了最后麒麟出场的时候,这一切的人性复杂都被抽水马桶冲下了下水道呢?麒麟在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二选一,一个邪恶一个善良,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便捷易懂,没有复杂的种族恩怨,没有纠缠不休的过往和用一生去改正的错误,什么都没有,白茫茫一片的虚无,像影片最后邓布利多孤身一人走向纽约街头的雪。
即使列举了这么多这部电影的罪状,我也不得不实事求是的说,我非常喜欢电影的结尾。这是一个典型的,让我们这些老哈迷感到万分熟悉的罗琳式结尾。在一个安静的纽约雪夜里,奎妮和雅各布正举行亲密温馨的婚礼,小小的面包店充满了静谧的暖意。这个场景终于将主题再次拉回了麻瓜与巫师的种族隔阂这个系列的核心议题上来。在这个平凡日常的小角落,奇迹正在发生,因为平凡小爱化解了世族仇恨。而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从哈利波特系列开始就对爱充满了信仰的角色,他独自一人走向了雪夜空无一人的街角。正如罗琳此前在一次采访中所说,邓布利多这样的爱的布道者,总是在说“是爱,哈利,是爱的力量”,他自己对爱的经历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这一幕中邓布利多留在雪夜的苍凉背影正是这个悲剧的缩影:为了守护人们心中爱的信念,他被迫放弃和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从此孤身一人到老。但某种程度上,他也不算背叛了年少时与格林德沃的誓言:这是邓布利多在以他的方式践行“为了更伟大的利益”(for the greater good)。
除非罗琳后续出版她的原版剧本,否则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能写出这样结尾的编剧组合,到底是为什么会用麒麟替换默默然,当作《邓布利多之谜》的主要人物和情节动机,到底是谁一拍脑门做出了如此失了智的决定,让特效里卖萌打滚的幼龄麒麟成了这部电影的招牌神奇动物。我看这才是这部电影真正的谜题。
“Who will love you now?”
Albus Dumbledore in 1899--1997 with the people who he loves and who love him.
GG:阿尔的好学生真多啊,多得让我生气!
又及,拼长条导致波特父子直面GG真是抱歉了,格兰芬多,坚强!
“Who will love you now?”
Albus Dumbledore in 1899--1997 with the people who he loves and who love him.
GG:阿尔的好学生真多啊,多得让我生气!
又及,拼长条导致波特父子直面GG真是抱歉了,格兰芬多,坚强!
【HP】Count On(中)(犬狼无差)
西里斯没变回人形,可能是想选牵绳,但不管怎么说,莱姆斯没真变。以大脚板的力量,牵绳根本没意义,要是它想的话,大概能一路狂奔,把莱姆斯像个人形风筝那样放起来。
一人一狗慢慢在又脏又凹凸不平的街道上走了会儿,他脑中叫嚣最后一点愤怒渐渐也消散,莱姆斯感到疲惫不堪,摔伤的地方和指关节都越来越疼。大狗正抬起头观察和嗅闻,莱姆斯不想感到羞愧,但羞愧的阴影还是渐渐攀上了他。这里几乎没什么居民,无处不弥漫着年久失修的气息,据说这片土地快被扩张的城市吃掉了。莱姆斯差不多习惯了短期寄宿,甚至有一两次肯定是非法的,但他生活的这一面就这么骤然暴露在西里斯面前,彰显出他其实根本没能力照顾好自己,实在有些难堪。...
西里斯没变回人形,可能是想选牵绳,但不管怎么说,莱姆斯没真变。以大脚板的力量,牵绳根本没意义,要是它想的话,大概能一路狂奔,把莱姆斯像个人形风筝那样放起来。
一人一狗慢慢在又脏又凹凸不平的街道上走了会儿,他脑中叫嚣最后一点愤怒渐渐也消散,莱姆斯感到疲惫不堪,摔伤的地方和指关节都越来越疼。大狗正抬起头观察和嗅闻,莱姆斯不想感到羞愧,但羞愧的阴影还是渐渐攀上了他。这里几乎没什么居民,无处不弥漫着年久失修的气息,据说这片土地快被扩张的城市吃掉了。莱姆斯差不多习惯了短期寄宿,甚至有一两次肯定是非法的,但他生活的这一面就这么骤然暴露在西里斯面前,彰显出他其实根本没能力照顾好自己,实在有些难堪。
而且是在西里斯刚表达出对他的怀疑之后。念头每次转到这里,莱姆斯都会感到一阵窒息,就好像双肺被铁手攥住。西里斯居然认为……居然怀疑他会……莱姆斯的确有注意到,近几个月朋友们邀他消遣时光的时候变得很少,不等他回答就自动假定他不会去。尽管知道是自己此前几乎习惯性地拒绝的缘故,然而朋友们将他排除在外,对莱姆斯仍是个打击。并非他不想跟老朋友待在一起,天晓得,莱姆斯想他们想得要死,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好一点,等到一个他可以跟大家尽情欢乐一场的时候,他可以叹着气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而不是一杯酒下肚就开始怨天咒地、哀叹不休。
他甚至有点内疚,其他人什么都没做错,却遭到他的疏远。哈利被盯上了,詹姆和莉莉一定很害怕,莱姆斯正准备打起精神,到詹姆家好好宽慰他们。收到西里斯的邀请时,莱姆斯还以为是另一次聚会通知,附带一场关于他是否不太好过的谈话。莱姆斯想好了怎样在不伤害朋友们也不给他们添麻烦的前提下解释自己行为的说辞,然而西里斯却把指控砸到他头上。哦,别自恋了,你以为你伤害了你无辜的朋友们,但其实他们怀疑你正伺机咬断他们的脖子,当你正深陷快要饿死的困境。
西里斯……就是那种人,莱姆斯不会说这伤他没那么深,但西里斯怀疑他符合逻辑。西里斯这辈子大概只能认可一个人,那个名额已经让詹姆占去了,莱姆斯没法为此抱怨什么;小虫不管有没有怀疑他,都会照詹姆和西里斯说的办。但詹姆……詹姆信任所有人,永远乐观又充满信心,坚信情报的泄露是因为夺魂咒或者诸如此类的黑魔法把戏,不允许任何人发表猜疑他人的看法。莱姆斯起初都没反应过来西里斯的意思,因为他没想到连詹姆也……詹姆同意更换保密人,而且不告诉莱姆斯那是谁,即使他们最终觉得莱姆斯至少可以知道这件事,而且知道他们正怀疑他。
又或许单纯是为了保护西里斯,如果莱姆斯是那个叛徒,让他觉得西里斯不是保密人,西里斯就没那么危险了。仔细想来,莱姆斯连西里斯关于换掉保密人的陈述是真是假都无法确定,那可能单纯就是试探而已;甚至,詹姆到底有没有用赤胆忠心咒,还是采取了其他方法保护哈利?
莱姆斯停下脚步,这种思路根本没有尽头,他可以向前怀疑朋友们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搜寻其中不信任的迹象,他会绞尽脑汁追溯他们最初怀疑自己的时候,即便很清楚根本找不到答案。这真的让他感到绝望,多少次因为狼人身份被完全可以胜任的工作拒之门外,都不会造就的那种绝望。支撑他坚持下去的东西濒临崩塌,【别听他们的,你只是有个毛茸茸的小问题】,他以为他总归至少还有三个朋友,为了他不用孤独地变形冒险学会阿尼马吉的朋友,在这世上存在可以不必将“狼人”摆在“莱姆斯·卢平”前面的地方。然而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他们终究还是将看狼人的目光投向他。
不能怪詹姆,这一次的情况与以往都不同,伏地魔盯上的是刚出生的哈利,即便詹姆能拿命信任他们,但赌上还是婴儿的儿子的生命完全是另一回事。莱姆斯知道伏地魔手下那些狼人是什么样的,如果他从未进入霍格沃茨,从未结交朋友,他恐怕也会认为投入伏地魔麾下要有吸引力得多。被畏惧而非被驱赶,享有生存的基本保障,月圆夜不必抓咬自己。像“正常”狼人那样活着的狼人,几乎不会在伤害其他巫师和伤害自己之间选择后者。莱姆斯不是他们,但莱姆斯是狼人,人们不会先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再决定如何对待他。
即便理顺了逻辑,莱姆斯还是感到被背叛和刺伤,夹杂着垃圾和尘土气味的夜风如此冰冷,寒彻骨髓。他不能责怪朋友们,那要责怪谁呢?他从没选择成为过狼人,他被咬伤是因为他父亲不愿屈从于芬里尔·格雷伯克的威胁,但莱姆斯也为父亲是这样正直的人而自豪。他同样不能责怪那些畏惧他的人,连他也怕极了自己会不慎将朋友们变成同类甚至杀害,如果他不是狼人,他肯定同样会恐惧。他或许可以责怪芬里尔·格雷伯克,可是他已经知道狼人受到的是怎样的对待,如果格雷伯克有机会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还会自己选择成为伏地魔手下最嗜血、最臭名昭著的走狗吗?即便他选择善良、选择宽容,也没有一条更好的道路在等他。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对与错的判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该为西里斯至少还坦承了那份怀疑而庆幸,但仅仅它的存在,都是对莱姆斯的致命一击。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想远远逃走、隐姓埋名,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大黑狗转过来蹭他的腿,莱姆斯想把它一脚踢开,却没有那样做的力气。他恨自己此时此刻仍想要触碰西里斯、靠向西里斯,从西里斯的体温中汲取安慰。西里斯一次又一次做出残酷之事,然而莱姆斯就是无法狠下心不再原谅他,不光是他割舍不下自己仅有的朋友(与西里斯决裂的同时不影响跟詹姆和彼得的关系根本不可能)这样的原因。他总为西里斯找借口,他在西里斯身上看到同样的害怕,怕自己终究是个布莱克,莱姆斯应对的方式是掩饰,而西里斯的方式是直接看答案。西里斯会一步跨过界限,测试自己是否真想那样做,或其他人是否会因此放弃他。
按西里斯的方式活着,注定要让许多人受伤,莱姆斯做不到,但他常觉得羡慕。羡慕西里斯那种从任何牵绊中抽身的能力,羡慕西里斯可以不在乎,羡慕西里斯找到了詹姆,詹姆能够让西里斯相信他不会堕落到他恐惧的地步,因为有人会豁出一切阻止他成为那种人。莱姆斯成为不了那个给西里斯信心的人,他很清楚,所以他尝试当承受一切的那个;但就像他无法如自己希望的那样照亮西里斯的道路,他似乎也无法承受那么多。
“够了,西里斯。”他在没有路灯的夜色里几乎看不见大黑狗,只能摸索着找到它的头,很温暖,毛发还带着他此前揉出的凌乱,“到我住的屋子里去吧,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们把话说清楚。”
大脚板抬头嗷呜了一声,舔舔他掌心,莱姆斯像被火焰燎到那样收回手,蹭到受伤的指关节抽了口气。大狗状态下看不太出来,但他的手撞成这样,西里斯的脸肯定也够呛。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装可怜?”莱姆斯拍拍它,西里斯或许还不想以人类形态跟他打交道,但假如结果是莱姆斯以后都没法再面对朋友们,他希望至少能带走一个明确的答案。“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审问我,就算信不过我说的话……你既然告诉我,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的吧。”
狗尾巴拍打了几次,接着周围安静下来,细微的气流擦过他裤管,西里斯站直身体,拍拍手上的灰。莱姆斯回头去看,但老朋友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
“……就是害怕你会是这样的反应。”西里斯低声说,莱姆斯扭开脸,尽管对方应该也看不见他。
“既然叛徒存在,总得有什么人被怀疑……我明白。”莱姆斯说,感到尽管他的信念几近崩解,那种使命感仍没放过他:懂事点,别做无用的抱怨,让大家恢复正常。这是唯一他能感受到事情在自己控制下的方式。
“就是因为你总‘明白’,我们才更担心。”他刚抬起一只脚,西里斯又说。莱姆斯怀疑这家伙是打算让余下的对话就这么黑漆漆地进行,不必看着对方的脸可能会轻松一点。“你会假装自己没受伤害,不管你伤得多重。你以为我们感觉不到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莱姆斯反问,“大发脾气?我刚才已经做过了,有什么改变了吗?因为我揍了你一顿,你就不再怀疑我了?”
“现在的确不那么怀疑了。”
“那可真好!”
“你一直在疏远我们!”西里斯大概是狠狠地抓了几下头发,“为什么,月亮脸?因为你不想我们知道你住在这种地方,否则我们会想帮你?”
“因为我他妈就是坨屎!”莱姆斯往他胸口推了一把,“凤凰社……你跟我一样清楚!我们在被瞄准,在被一个个干掉,伏地魔还盯上了詹姆的儿子!然后你想让我怎么把我这堆屎一样的问题再加到你们头上?哦天,我好悲惨,我找不到工作,我没地方住,没东西吃,为什么我这么不幸是个狼人?”
“没错!”西里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掌因为此前踩在地面上有点凉,“你就应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从来不让我们帮忙?我们是朋友——”
“我让你们帮得还不够吗?!”莱姆斯甩了一下没挣开,他开始分心了,“你们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从知道我是狼人开始,你们为我做了多少?我什么都没帮到过你们——”
“放屁!”西里斯吼道,热气裹挟着酒味喷到莱姆斯脸上,“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们四个!我都数不清你救过我和詹姆多少次,你居然说什么你没——”
“那不一样!你他妈根本不明白!”莱姆斯几乎是在尖叫了,“不管我做过什么,你们会为我做同样的事!做得更多!但你们谁都——不,不,不,别给我来那套,西里斯,说什么你也到处打零工,经常混得交不起房租——我他妈可不是因为开心才这样!”
西里斯卡了几秒,他们太近了,呼吸在空气中交锋,接着西里斯换了招数:“那现在你开心了?既没工作也没朋友,比单纯没工作强多了?”
“这么说不公平,西里斯。”莱姆斯咬牙道。
“你以为我很喜欢怀疑你?对啦,我们中有个狼人,所以我们一起怀疑他吧,太棒了有个目标真让我松了口气!你觉得是这么回事?”西里斯的喘息越来越重,莱姆斯能听见他吞咽的声音,就好像他快哭了,“我过去几个月都在发疯!白天也想夜里也想,是谁?为什么?怎么会?伏地魔给凤凰社中的谁提供了什么?有什么理由月亮脸会背叛我们?我想得头都炸了!我他妈宁可怀疑我自己——”
“那你觉得伏地魔能给我提供什么?”莱姆斯打断他,“钱?温暖的家?几具满月夜可以咬的肉体?你觉得我会为那些东西背叛你们吗,西里斯?”
“我不知道!!!”
西里斯垂下了头,莱姆斯知道是因为他留长了些的头发擦在自己被抓住的手上,那只手感受到潮湿的气流,像被具象化的痛苦缠住。莱姆斯不禁握紧拳头,似乎这样就能将痛苦绞拧出去。
“我很抱歉,月亮脸。”西里斯咳嗽一样喷出这句话,松开他的手,一下子蹲到地上。莱姆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差不多可以肯定西里斯在哭了,他从没见过西里斯哭泣,西里斯从未在乎什么东西到那种程度然后又失去。
“为什么?”西里斯的声音闷闷的,莱姆斯脑中浮现出他双手抱头的样子,没有胆量开口或触碰,“为什么我们中间会有一个叛徒?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看看他对我们做了什么……”
“我永远不会——虽然如果我是叛徒,我也会这么说。”莱姆斯缺乏底气地说,听见西里斯那样的语气,他愤怒的所有理由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我不是叛徒,我死也不会背叛凤凰社,背叛你们。遇到你们几个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事,伏地魔开不出能买下它的价码。”
【HP】Count On(上)(犬狼无差,AU)
食用说明:犬狼无差/互攻,假如小天狼星决定告诉莱姆斯,他们更换了保密人……
应该让詹姆来做的,西里斯想,至少詹姆和他一起,詹姆才是那个极力主张莱姆斯有权知情的人。但詹姆必须留在家里,这并不是一件适合在家谈的事,而且詹姆会表现得极其内疚,导致莱姆斯根本狠不下心冲他发火,只会尽快离开去默默舔舐伤口,然后他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莱姆斯了。如果莱姆斯不是那个告密者,他就害詹姆白白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而如果莱姆斯是,如果莱姆斯背叛了他们,那么他即将说出的一切……不,仅仅是他跟莱姆斯单独见面……别想那么多,你考虑过风险了,你采取了相应措施,一旦你在这里出事,大家马上就会知道叛徒是谁,而你不...
食用说明:犬狼无差/互攻,假如小天狼星决定告诉莱姆斯,他们更换了保密人……
应该让詹姆来做的,西里斯想,至少詹姆和他一起,詹姆才是那个极力主张莱姆斯有权知情的人。但詹姆必须留在家里,这并不是一件适合在家谈的事,而且詹姆会表现得极其内疚,导致莱姆斯根本狠不下心冲他发火,只会尽快离开去默默舔舐伤口,然后他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莱姆斯了。如果莱姆斯不是那个告密者,他就害詹姆白白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而如果莱姆斯是,如果莱姆斯背叛了他们,那么他即将说出的一切……不,仅仅是他跟莱姆斯单独见面……别想那么多,你考虑过风险了,你采取了相应措施,一旦你在这里出事,大家马上就会知道叛徒是谁,而你不是保密人,詹姆很安全。
“有什么事?”莱姆斯问,稍显冷淡。他最近一直这样,找拙劣的借口避开朋友们,不再跟他们消遣时光,这么做的同时又似乎显得有些内疚。那种怀疑一下子像雨后蘑菇一样在西里斯脑中增长,邓不利多说他们中间有个叛徒……
“没什么,”西里斯笑笑,“好久没一块喝一杯了,不是吗?”
狼人眯起眼:“你说你有重要的事想告诉我。”
“我想你了,这不重要吗?”西里斯举杯,眨眨眼。
莱姆斯吸进一口气,像是拿不定注意要不要被他激怒。他可以让这事作为一个恶作剧就这么结束,但他还是想跟莱姆斯多说几句话,获得更充分的对方是或不是他们中那个告密者的信息。不管某些时候那些反常之处有多真,一遍遍回忆跟朋友们相处的种种细节时,西里斯对自己的怀疑有多确定,都只是他的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他们中间有个叛徒,他们中间有个叛徒……这件事快把所有人逼疯了。詹姆将怀疑朋友视为极不道德的选择,可是邓不利多对叛徒的存在又很确定,他大声重复的绝不怀疑一天比一天更像虚张声势;彼得每次见面都小心地来回观察他们,好像正拼命思考自己将来会死在哪个人手里;莱姆斯第一时间回复凤凰社的召集令,但任务一结束就匆匆离开,似乎怀疑他们身上带有疫病;而西里斯,讽刺的是,他的嫌疑最大。每个人都认为,如果他们的小团队中非得出个叛徒,那一定是他,布莱克家族的坏种。
从进入凤凰社的第一天起,詹姆就告诉他别介意,大家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但最终一定能相信他早就跟他的家族断绝关系,永远不会沦为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之流。或许等我死后吧,西里斯那时不屑地回答。他大概是目高于顶,但并不瞎,往他身上集中的怀疑,他一回头就匆忙转移的视线,有意无意避开他的讨论,发现他的存在便戛然而止的谈话,西里斯一清二楚。詹姆也远远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粗枝大叶,否则他不会放弃稳妥的选择,还将西里斯的保密人身份昭告每个有权限知情的人。没有任何话语能比这一举动更有力,他詹姆·波特把全家人的性命都托付给西里斯·布莱克,而詹姆拥有那种力量,让人们相信他相信的人。
西里斯怀疑自己夜夜难眠的纠结更多是被詹姆吓到了,那家伙把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打包塞到他手里,随随便便地拍拍他说:要帮我保管好哦。这简直……简直不可理喻,像詹姆这样接纳一个人。这从根本上不同于詹姆对其他人甚至对莉莉的信任,西里斯知道,詹姆会豁出性命保护的人很多,能交托自己性命的人也很多,但詹姆不会让其他人共享自己承担的风险。然而他让西里斯代自己冒险,代自己承受伏地魔的追杀。
他们一直是人们口中“真正的兄弟”,但这种程度还是吓坏了西里斯。詹姆所做的仿佛他们两人享有的是同一份生命,无论谁遭遇危险或受伤都没区别,所以西里斯完全可以承担保护他家庭的责任,接过他面临的生命危险。詹姆能坦荡地如此,西里斯却不行,他无法不去想,一旦失去詹姆……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否继续当现在这个人。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他害怕那样。
“别戏弄我,西里斯。”莱姆斯决定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如果你临时决定不想说了,那就别说,但别摆出这副样子。”
“我……我不知道,月亮脸。”西里斯吞回那种排山倒海的恐慌,莱姆斯每次都能把这变得更糟,“我……”
“怎么了?”莱姆斯立刻满脸担忧,叫西里斯简直无法忍受,“一切还好吗?詹姆那边出什么事了?”
“没——为什么你直接假定是詹姆有事?”
本该是试探,但莱姆斯一时间显得非常迷惑,西里斯感觉自己提了个蠢问题,但这整件事都很蠢。坐在月亮脸面前,看着莱姆斯的眼睛,所有怀疑都显得那么荒诞不经。他会东想西想,另一个原因恐怕是他真的太久没有跟莱姆斯直接交流过。莱姆斯很久没给过他们这种机会了。
“你好像都快晕倒了。这样的事你如果不是跟詹姆谈,那多半是詹姆有事。”莱姆斯陈述,“不对吗?”
“我担心他。”西里斯干涩地说,“你也听到了邓不利多说的,我们中存在一个叛徒,现在哈利又被盯上了……”
“噢。”莱姆斯说,放心了些,那样地毫无防备,“但现在赤胆忠心咒已经生效了,不是吗?有你当保密人,他们绝对安全,该小心的是你。”
西里斯吞咽了一下。酒吧里没有敌人存在的迹象,没感觉到盯梢和即将发动的攻击。
“是啊……”
他们分别又喝了几口自己的酒,谁都没说话,竭力不去看对方,又无时无刻不再全神关注对方。
终于,莱姆斯谨慎地开口:“你对此有什么问题吗,西里斯?”
他在怀疑我,西里斯想,这个念头就像刺进他肺里的玻璃碎片。连莱姆斯都怀疑他会背叛詹姆……但这意味着莱姆斯不是叛徒吗?还是说,莱姆斯作为那个叛徒,怀疑西里斯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西里斯?”莱姆斯身体前倾,表情变得更严肃,“你还好吗?”
他像要伸手触碰西里斯了,西里斯不禁往后缩,莱姆斯颤抖了一下。西里斯几乎可以听到对方在脑子里下结论,他看见莱姆斯的视线悄悄游移,检查这里是否潜伏着食死徒。他感觉不能呼吸了,感觉快被撕碎了,他怀疑莱姆斯,莱姆斯怀疑他,他们都害怕被对方杀掉,害怕詹姆死在对方手里,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是,”叛徒,“保密人。”
莱姆斯怔住了:“什么?”
“我不是保密人,咒语生效前的最后一刻,我和詹姆把保密人换掉了。”西里斯听见自己说,“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噢,呃……”莱姆斯茫然地摇晃脑袋,嘴唇分开,“好的,我确实没想到……你们换成谁了,邓不利多?”
西里斯没有回答。
“怎么,不能告诉我吗?”莱姆斯脸上还残余着一丝如释重负,因为西里斯不是要把他叫过来出卖给食死徒,西里斯保持沉默,眼看那宽慰消失。
“……不能告诉我?”
语气变了,莱姆斯意识到了,难以置信的、心碎的表情慢慢爬上那张脸,而西里斯刚刚意识到,进入城堡和家门外残酷的世界,莱姆斯一定比他们经受了更多苦难。他们都没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了一点,但有更要紧的事得操心。可能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狼人朋友悄悄地崩溃了。无论如何,西里斯一定正雪上加霜,尽管他希望对莱姆斯做的是相反的事,反正他也做不到。
“你也听到邓不利多说的了,我们中有个叛徒。”西里斯一字一顿地说,莱姆斯的身体随着他说出的每个单词绷紧,徒劳地想追上攀升的疼痛。
“你觉得那是我。”莱姆斯费了些劲才吐出这些单词,双眼大睁,西里斯能够看清他完整的棕色瞳仁,映出酒吧的灯光和自己的影子。
“我不知道,月亮脸。我——”
“这就是答案!”莱姆斯压低了嗓音,气流在他唇边发出激烈的嘶嘶声,“你不知道!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之后,西里斯……你说你不知道我会不会背叛詹姆?你其实根本已经认定了我是那个叛徒,不是吗?”
“我没有,我说了我不知——”
“别撒谎!”
“听我把话说完!”西里斯吼道,顾不上周围的人会听到,“我们中有一个叛徒!这是事实!我能怀疑谁?你?彼得?还是詹姆和莉莉要害他们自己?几乎没有其他人走得和我们那样近,能导致詹姆和莉莉三次差点死掉!”
“所以那肯定得是我了!”莱姆斯哗地站了起来,“还有谁在值得怀疑呢,只有我,一个……”狼人,这个词似乎在他喉咙里就刺穿了他,他站在整个酒吧投来的视线中央,身形摇晃。
“这里还好吗,小伙子们?”老板从吧台边问,莱姆斯忽地一哆嗦,惶恐地四下张望,像是所有人都拿着魔杖逼近他,口中喊着“狼人”。西里斯也站了起来,但在他能做任何事之前,莱姆斯就冲出了酒吧。
西里斯随手抓出一把钱币扔在桌上,追出酒吧门,见一片袍角消失在街角。他狂奔过去,莱姆斯闪进一条死胡同,西里斯刚抵达胡同口,就被一记早就准备的障碍咒击飞。平时的莱姆斯会选择铁甲咒,而不是把他摔到街道那头,莱姆斯一定气极了。
他在空中变形,四爪着地一使劲,折返回自己刚摔出来的方向。大脚板咆哮了两声,音量大到周围的房屋传来回音,狼人一惊,为西里斯赢得了珍贵的半秒。莱姆斯开始旋转时,大狗的两只前爪扑到了他的肩膀上。
短暂的黑暗和窒息,随后他俩一同失去平衡,摔在坚硬的鹅卵石路面上。加上大狗刚冲过来的那股劲,莱姆斯的后背和髋部跟石子路撞出几声响,发出痛呼,不过没有骨折的声音。西里斯跳过去嗅了嗅,没有血腥味,他们都没分体。
然后他吻部挨了一拳,打得他脑袋嗡嗡直响,满嘴血腥味。莱姆斯举起魔杖:“速速禁锢!”
大脚板的形态是为制服狼人选择的,一般的咒语奈何不了它。西里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甩身体挣脱束缚,整只狗扑到莱姆斯身上,前爪踩住对方拿魔杖的那条胳膊。莱姆斯怒吼着再次对他挥舞左拳,西里斯硬抗下两记,伸舌头照着对方的脸一通猛舔。
意识到他在干什么,莱姆斯吃惊地僵住了,而西里斯并没有停下,感觉上即使他想也很难做到。大脚板不太会去舔人形的好友们,作为动物互相理毛和熟悉味道没什么,但一方或双方是人类的话,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滚开!你以为自己在干嘛?”莱姆斯又开始挣扎,变得惊慌失措,强行从大脚板爪下抽走胳膊,魔杖戳向大狗的身躯。西里斯停止舔舐,低头用脑袋磨蹭对方下巴和脖子,发出委屈狗狗的呜呜声。
杖尖烫一阵凉一阵,片刻后,莱姆斯气喘吁吁地倒回地上,两臂摊开。
“你他妈……”他好像气得忘了怎么说话,又抬起魔杖戳了西里斯一下,疼死了,“你疯了吗?你他妈今天什么毛病?”
大黑狗用鼻尖拱了拱他的脖子,莱姆斯哆嗦了一下。
“哦,去你妈的,你指控我是叛徒然后现在又玩这套了?”他手脚并用推搡大脚板,“滚你妈蛋,西里斯·布莱克,有能耐你他妈就咬断我的喉咙,然后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那个天杀的叛——操!”
西里斯直接趴了下去,肚子砸在莱姆斯的肚皮上,导致后者发出吱哇一声,因为像大脚板这么巨大的狗真的很沉。莱姆斯梗着脖子又骂了一阵,词汇量惊人。等他再度把后脑勺安放回凹凸不平的地面(肯定很不舒服),闻上去像是泄气了。
“妈的……”男人咕哝,“我快没法呼吸了,大脚板。”
西里斯稍微把自己撑起来一点,莱姆斯用力喘了几口气,胸膛起伏,一下一下地碰到他胸前的毛。他口中还在流血,除此之外仿佛浸泡在莱姆斯的气味和味道里,既愤怒又失意又受伤,但毫无疑问地是莱姆斯,他们的莱姆斯。为什么他之前对莱姆斯有疑虑?大脚板呼哧呼哧地来回嗅闻,用狗的脑子想不明白这种事。
“让我起来。”莱姆斯又命令道,“我……我不会再跑了,行了吗?不管你还藏着什么屁话,说完它,免得我们还得再来第二次。”
大脚板站到一边,男人坐了起来,用袖子擦脸,呻吟着揉后脑和腰,果然摔得够呛。他斜睨身旁的大狗,至少翻了三次白眼,抬起一只手。西里斯准备迎接另一拳,但手掌落在他脑袋上,一阵乱搓。莱姆斯使了些力气,但比起攻击更像恶作剧,揉得他的毛乱七八糟地缠结支棱。
“嗷呜。”大黑狗抱怨。
“老天爷啊。”莱姆斯撑着大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是要变回人形跟我到屋子里谈话呢,还是我变出牵绳在这条街上遛遛你?”
记者中立原则
多卡斯·梅多斯&凤凰社中心向;原著巫师一战时间线。
CP:多琳/犬狼/詹莉
多卡斯·梅多斯是《预言家日报》的战时特派记者。
送给Summer,祝她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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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件保存于魔法部档案室。
一九七九年一月至一九八一年十月,第一次巫师战争;索引:M,梅多斯,多卡斯,记者,凤凰社成员;死亡。状态:已归档。
归档日期:一九九六年七月九日。处理人:阿米莉娅·苏珊·博恩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一九七九年,一月
在霍格莫德庆祝莉莉的生日。我们从三把扫帚一路喝到猪头酒吧,西里斯和莱姆斯绝对...
多卡斯·梅多斯&凤凰社中心向;原著巫师一战时间线。
CP:多琳/犬狼/詹莉
多卡斯·梅多斯是《预言家日报》的战时特派记者。
送给Summer,祝她生日快乐。
----
以下文件保存于魔法部档案室。
一九七九年一月至一九八一年十月,第一次巫师战争;索引:M,梅多斯,多卡斯,记者,凤凰社成员;死亡。状态:已归档。
归档日期:一九九六年七月九日。处理人:阿米莉娅·苏珊·博恩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一九七九年,一月
在霍格莫德庆祝莉莉的生日。我们从三把扫帚一路喝到猪头酒吧,西里斯和莱姆斯绝对在暗地较劲谁的酒量更好。
詹姆说他和莉莉很快就能搬去戈德里克山谷。到时候他们在伦敦暂租的公寓就会空出来,我已经事先和小莉说好,我会接替他们——我可不介意多付一点租金!《预言家日报》录取了我,下个月我就能入职。
晚上,未来的波特夫妇们睡一间屋,其他人挤成一团。阿不福思说那是最后两间空房,我觉得他只是懒得应付我们。小虫和埃德加靠在沙发上睡觉,西里斯和莱姆斯进了浴室,吐到现在,然后就没动静了;我去敲门,门锁着,行吧,今晚谁都别想洗澡。玛丽一人独占了大半张床,我真担心埃米琳会被她踢下去;本吉在床边铺了一条毯子,现在正借着床头灯光看《呼啸山庄》。马琳喝醉了,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脸颊。她的脑袋枕着我的肩膀。
我想,要不要把她抱上床,可我也喝了很多,恐怕没力气。她只穿了一件吊带背心,光裸的胳膊搭在我的腰上。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我猜我得振作起来,提醒自己这除了说明她信任我并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之外,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
一九七九年,二月
我不敢相信马琳也要搬过来!她在伦敦的一家巫师俱乐部找到了一份驻场乐手的工作,显然,在翻开报纸寻找租房广告之前,她决定先在我这儿碰碰运气。
当然,我不可能拒绝她。
我用分解咒把双人床变成了两张单人床,又在她搬来的前一天把其中一张床弄进了书房:我可以睡在那儿,反正我在书堆里扎着的时间肯定更多。
马琳带着两把吉他和一架键盘琴搬进来了。我想当一个完美室友,所以在她搬来的那天为她举办了一场简单的欢迎仪式。她很惊喜,拥抱了我,又亲吻了我的脸颊,而我暗暗希望她没发现我已经脸红到了耳根。
我有点后悔。我怀着私心和她合租,却骗她说这是因为她能帮我分担一部分房租。就像莉莉和詹姆一样,我差点说出口——不是在暗示什么!好吧……
我听说西里斯也要搬来伦敦。
一九七九年,三月
纽特·斯卡曼德先生获得了二等梅林勋章。丽塔·斯基特负责报导这件事;她拿着手稿从我的办公桌边路过,身上的香水味浓烈而刺鼻。出于礼貌,我没有当着她的面打喷嚏。
写了封信寄到南威尔士祝莱姆斯生日快乐。总觉得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西里斯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我想试试直接连线《预言家日报》的座机。”
“这是在占用我的工作时间。恶意占线。”
“我在帮你放松,真没良心。”
他就是能把上班开小差说成反抗资本。
马琳的生日。我为她准备了蛋糕,藏在冰箱角落里,足够给一整个派对的人吃。但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这次生日我决定只和我的好室友一起过。”
我深受感动,然后披上外套冲向猫头鹰邮局。还好他们还没放出那些猫头鹰。
莉莉和詹姆的婚礼下个月举办。马琳让我陪她挑衣服,我觉得我应该在逛街开始前提出别牵我的手,然而为时已晚。她拉着我在伦敦的一家麻瓜商场绕了几圈,最后我们一起坐在冰激凌店吃甜筒。我幸福得快晕过去了。
一九七九年,四月
莉莉和詹姆的婚礼。更衣室里,我、马琳和玛丽帮着新娘整理礼服,我必须承认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婚纱。而且设计巧妙!这可是我们几个同住霍格沃茨女生寝室时就开始探讨的话题,不知为何,除了莉莉以外,我们几个一致认为她会是第一个结婚的人。
离婚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佩妮来了吗?”莉莉突然问。
我们面面相觑。“亲爱的,你姐姐说她太忙了,抽不出时间。”玛丽说。
“我知道。”她看上去有些失落,“我理解。我也没能去成她的婚礼。”德思礼夫妇可能根本没想邀请她,何况那时我们还在上七年级。
“你看上去美极了。”马琳说,“她没能看到是她的损失。不过我们可以拍点照片寄给她。”
“那得现在就拍,”莉莉说,“詹姆不能入镜。她和弗农都很讨厌他。”她顿了顿,“也许每个认识詹姆的人都会有一段见了他就心烦的时候。”
她笑了,所以我们也笑了。“我敢保证西里斯可没觉得他烦过。”我说。
“他们烦到一块去了。”
“全校最烦人的家伙,真不知道莱姆斯和小虫怎么受得了。”
“他们在同一间寝室,恐怕没得选。”
“运气真坏!”
“否极泰来,谁知道未来有什么好事在等着他们……”
我们笑得花枝乱颤。“不管怎么说,”莉莉首先恢复端庄,清了清嗓子,“我想之后总有时间让佩妮和弗农也像我一样改变主意的。说不定我们两家还能一起出门旅行呢。”
我们四个在更衣室里用玛丽带来的麻瓜相机拍了很多照片。它们居然不会动!
马琳站在我身边。她的侧脸像雕塑一样好看。
西里斯是首席伴郎,莉莉丢花束的时候,我看到他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我猜是大脚板想挣脱那身西装的束缚去追捧花。艾丽斯接到了花束,或者所有人都让开了路,好让她接到它;她和弗兰克的婚礼定在六月。
莉莉的婚纱是我们几个最得意的作品。她和詹姆接吻时,它宽大的裙摆如波浪般层层叠叠;她走进人群祝酒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侧腰上的一处织线,裙身就会向内合拢,变成一条贴合腰线的鱼尾裙,繁复的绣纹也随之消失;等到舞会音乐响起,她脱下手套,詹姆搂着她的腰,她的手腕搭在詹姆的肩上,长裙的边缘便向上缠卷,直到露出脚踝。
西里斯拉着她跳了几支舞,詹姆则和他的母亲慢悠悠地晃了一会儿。玛丽和老波特先生面对面跳起恰恰(尽管我怀疑玛丽对这类舞种根本一窍不通),莱姆斯和马琳就在我边上旋转。我和埃德加跳舞,他肯定注意到我心不在焉,半开玩笑地问,是不是有些遗憾没能接到新娘的花束。
我摇头。“只是觉得她今天真是太美了。”
“是啊,”埃德加由衷地感慨,“瞧瞧那条婚纱……”
他不知道我在说谁。
一九七九年,五月
西里斯搬来伦敦了。就住在我们楼上,可怜的萨姆纳夫人还不知道她的新邻居将会给她的睡眠造成多大的困扰。
马琳邀请我去俱乐部看她演出。我第一次掐着表下班,拎着包一路狂奔,尽管我心里很清楚我不可能迟到。
我在观众席看到了莱姆斯。他没注意到我。
我急切地等着马琳上台。有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从我面前急匆匆地经过,踩了我一脚,也没道歉,我愤怒地瞪着他的背影,然后发现他和莱姆斯一起走进了厕所。我没再纠结这点小插曲,因为马琳穿着一条紧身漆皮长裤,背着一把火红的电吉他走上了舞台。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最后,和我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可以把命交给她。
演出结束后我们并肩往回走。她挽着我的胳膊,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那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现场。
她很高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但我朝她转过了身;我们同时停住脚步,她的目光从我的眼睛移到了我的嘴唇上。我操。
“我喜欢你。”她说。
然后我吻了她。
我可能应该先问问她愿不愿意的,但她之前亲我脸颊的时候可从来没给过什么预警。就当是以牙还牙吧。
我们把单人床拼成了双人床。让它发挥它原本的作用吧。
一九七九年,六月
艾丽斯和弗兰克的婚礼。阿米莉娅接住了花束,但她马上把它塞给了她的妹妹乔琳娜。
埃德加的小女儿出生了!
西里斯是第一个知道我和马琳在约会的人。我们告诉他的时候,他一副“我早就看出来了”的表情。马琳说她当时很想给他一拳。我说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凤凰社的会议。据说邓布利多要安排莱姆斯去狼人中间做卧底。天哪。
一九七九年,七月
我的生日!
向报社申请了一周假期。和马琳去了法国,住在她某个姐姐家的阁楼里;几乎不想下床。
我真爱她。
西里斯的父亲去世了。他拒绝回去参加葬礼。
我和马琳上楼看他,他好像并不难过。
“要吃巧克力派吗?”他从厨房里走出来,戴着烤箱手套,端着一盘外壳开裂的东西,“我最近在学习烘焙。”
讣告被随手丢在餐桌上,寄件人是安多米达·唐克斯。在西里斯把滚烫的烤盘直接放到桌子上之前,我眼疾手快地拿来了餐垫。
一九七九年,八月
凤凰社会议。流言说现任魔法部部长哈罗德·米彻姆很有可能引咎辞职,然而我不久前还听说斯基特被安排了一场对他的独家专访。当然啦,她可是日报的明星,我就只能写写对角巷的冰激凌店惨遭抢劫——不过那篇报道为我挣到了几张优惠券。打算找时间和马琳去把它们全部用掉。西里斯也想蹭一张,没门。
莱姆斯开会迟到了。他看上去糟糕透顶。马琳告诉我,他至少已经在汽车旅馆住了两个月。
“我以为他和他家里人住在一起。”我很震惊。
“他不敢回去了。他怕他为凤凰社做的事情会让他的父母有生命危险。”
莱姆斯搬去和西里斯住了。倒霉的家伙,毕业后居然还是摆脱不了他的烦人室友。
西里斯估计高兴疯了。我总觉得他暗恋卢平。但愿他能给我个机会说“我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
和马琳去冰激凌店一次用掉了所有优惠券。第二天我们都请假了。
一九七九年,九月
埃德加和他的妻子都出任务去了,邓布利多有时真的很残忍(对不起!)。我和马琳轮班帮他们带孩子,白天是她,晚上是我。到底是谁告诉她小孩能吃这么多奇多芝士条的?!还好她没给刚满三个月的小黛西吃那种东西,否则埃德加一定会杀了我们。
肖恩吐了。我决定把脏衣服堆在洗衣篮里,等马琳回来以后让她洗。毕竟是她喂他们吃的芝士条。
楼上的动静很大,并且我确定那不是萨姆纳夫人养的仓鼠。马琳骂骂咧咧地举起扫帚,用扫帚柄狠狠捅了捅天花板。
“他妈的,两点了!他们要做到什么时候!”
我心惊胆战地回顾了一遍我们有没有忘记用静音咒过,然后我想起来了:我们根本没用过静音咒。
一九七九年,十月
我问西里斯他是不是在和莱姆斯约会。他说他不知道。
凤凰社会议。本吉和卡拉多克在爱尔兰遭遇了一小队食死徒;他们设法抓住了其中一个,但这家伙嘴很严,从他那儿什么也没问出来。他被带去魔法部审判的时候,我们的明星记者斯基特也在场,兴奋地对所见所闻添油加醋。我读了她的报道,觉得她应该被调去写花边栏目。
邓布利多给马琳指派了任务,她得暂时在莉莉和詹姆那里待上一段时间。我鲁莽地问邓布利多能不能给她写信,现在全凤凰社都知道马琳是我的女朋友了。
噢,邓布利多说可以。
万圣节。和马琳扮成逃亡乐队的琼·杰特和切莉·库里去参加戈德里克山谷的万圣聚会。我们都喝高了,挤进卫生间把门反锁上。她咬断了我的背心吊带。我把手伸进她的牛仔裤时,在洗手台的镜子里看见了莱姆斯和西里斯。他们就靠在我们背后的那堵墙上,喝得浑身通红,衣物挂在脚边;西里斯的手掐着莱姆斯的腰。
马琳估计比我醉得厉害。她把脑袋埋在我的肩上,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我继续。
“等一下。”我说。
我转过身,在一番如今回想起来脏字连篇的讲演后,成功说服了两个男孩找个隔间再开搞。公共区域只属于我和马琳:高度刚好的洗手台、完美的照明系统,还有那面一尘不染的镜子。
一九七九年,十一月
莱姆斯·卢平,如果有一天你能翻开这本日记,又恰巧看到这一页,我想说:不管日后你准备送西里斯·布莱克什么生日礼物,请牢记给你们的卧室——寓所——加上最完美的静音咒。
不是说我对此有什么意见,毕竟我有前科,我没什么发言权。但假如你们的邻居——对,可怜的萨姆纳夫人——敲开了我的门,战战兢兢地问我是认不认识她隔壁的住客,而且她觉得里面好像出了命案——我想,也许你有必要反思一下,一场生日该不该闹得如此鸡飞狗跳。
马琳还没回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陪萨姆纳夫人上了楼。唉,我真不想打断他们。我敲门了。
屋里一阵手忙脚乱,然后我听见莱姆斯问:“谁呀?”
“是我。”我说。
“噢,小多!……有什么事吗?现在有点不方便……”
屋里传来一串含混不清的嘟囔。我听出那是西里斯的声音。
“你们吵到邻居了。”我说,感觉萨姆纳夫人恐惧而困惑的眼神正在将我的后脑勺钻出一颗洞。
“天哪!真抱歉……我会——呃,我们会……我们会尽量小点声的。”
“他们没有杀人吧?”萨姆纳夫人小声问我。我长叹一声。
“没有。我猜是他们养的狗又在折腾。”我大声回答。希望莱姆斯和西里斯都能听见。
收到了马琳写给我的回信。她用她在波特们那儿喝完的黄油啤酒瓶盖做了一串项链;每个瓶盖背后都写着MM + DM。多浪漫啊。
老波特夫妇因龙痘去世了。我经常忘记人们有多脆弱。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
天气一下子变得很冷。马琳回来了,我们商量着买了一个小暖炉。她辞掉了俱乐部的工作,转而去了伦敦的一家巫师酒吧应聘会计。那是个闲职,她的主要任务是在鱼龙混杂的顾客中追踪几位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他们手段残忍而精明,目前找不出任何抓捕他们的理由。我对此有些担心,虽然我知道她处理这点事情,游刃有余。
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去世了。讣告仍然是安多米达寄来的,这一次他一言不发地从公寓里消失了。
他给莱姆斯留了字条。莱姆斯没有让任何人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我听斯基特说,雷古勒斯是食死徒,但他背叛了神秘人,所以被处死了。她太吵了,我希望她闭嘴。
我被我的主管叫去谈话。他告诉我,经过深思熟虑,《预言家日报》决定让我作为特派记者,深入巫师战争前线进行报导。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战争前线了。”我说。
另外,为什么不让斯基特去呢?这可是她继续为纸媒发光发热的好机会。
我没真的问出口。
凤凰社会议。西里斯缺席。莱姆斯心不在焉。詹姆感冒了,声音像吹叶机。
邓布利多知道我现在成了战地记者。他希望我借此机会帮助马琳追踪那几个食死徒,或者——大胆一点,要求与食死徒中最有头有脸的人物进行一场专访。
所以我可以借机看看马尔福庄园和莱斯特兰奇庄园内是不是果真有房产广告中宣传的那样富丽堂皇,我想。《预言家日报》的房产专栏作家们可喜欢拿它们作类比了。
西里斯在圣诞节以前回来了:他的状态看上去好了不少。我们四个人在我和马琳的寓所简单地举办了一场圣诞晚会,莉莉和詹姆因为任务需要没能赶来,小虫在老家陪母亲,玛丽和她的麻瓜男友在意大利度假。
我们邀请了萨姆纳夫人。她真是个讨人喜欢的老太太!
不过她好像误会了:她以为我和莱姆斯是一对。
在姜饼大战开始之前,我们把她护送回了房间。这次我们都记着要用静音咒了。玩得很尽兴,当然,在我们的公寓被打扫干净之前,我和马琳是不会放走男孩们的。
我问莱姆斯:“你和西里斯在约会吗?”
莱姆斯茫然地看着我。
“没有。”最终他这么回答。
一九八零年,一月
莉莉怀孕了!
她在生日当天向我们宣布了这个消息。我对天发誓,詹姆当场就晕过去了。
“真脆弱,”西里斯评价,“小莉,你应该提前告诉他,好让他做好准备。”
“他一周前就知道了。”莉莉回答。
安迪很沮丧。采访卢多维克·巴德曼的任务最终没能落在他头上,尽管我们一致认为他是最可能拿到这次机会的人。不过斯基特也与它失之交臂了。
那个“幸运的、能见到温布恩黄蜂队传奇击球手的”记者是一位年纪很小的实习生,莉迪娅·洛克伍德。有时,你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投个好胎。
提前下班了,所以我决定去酒吧接马琳回家。她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我悄悄留到她背后,不经意瞥见了她办公桌上的一沓手稿。字迹凌乱,但我认得是她的字。
很不幸,我被抓了个正着。她怪叫一声,捂住了我的眼睛。
“这应该是个惊喜的!”她喊,“把眼睛闭上,小多!”
迟了。她居然会给我写情诗!
一九八零年,二月
凤凰社会议。苏格兰高地地区发生了好几起食死徒袭击普通麻瓜的事件,魔法部已经派遣记忆清除小队去当地执行任务了。阿米莉娅缺席,因为她是那支小队中的一员。
西里斯坐在我右边,莱姆斯坐在他右边。开会的时候,他们的腿在桌下乱动,好几次都撞到我了。本来我很不愿意在金斯莱讲话的时候开小差,但我觉得我的长袜快被他们中某一个人的鞋跟勾破了,所以我狠狠踩了西里斯一脚。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充满了哀愁。谁叫你离我近!
学学我和马琳。我们只是在桌下牵着手而已,没有人的袜子会因此受伤。
一九八零年,三月
莱姆斯生日。送了他一件灯芯绒夹克衫。西里斯说他们晚上有别的安排。
行,我这就走。
莱姆斯好像想挽留我,但西里斯没给他机会。可恶的小情侣。
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和马琳跑去约克郡度假。我们租了一间小木屋,把它的内部装饰得宛如格蕾特与韩塞尔误入的糖果屋。事先说明,我们不吃小孩。
我们在那里给马琳过生日。莱姆斯出任务恰巧路过,于是他被骗进了女巫的炉灶。
马琳在他包里翻出了一盒塞得满满当当的巧克力派。
买了一枚珐琅胸针送给马琳。我告诉她,亲吻珐琅小鸟的翅膀时,她的嘴唇会有一种果真在亲吻羽毛的感觉。
这是个很简单的通感魔法,不过我的把戏被她识破了:“这不是羽毛,这是你的头发!”
没有鸟愿意被我抓这么久用魔杖反复折腾嘛!
试图联系纳西莎·马尔福。不知为何我觉得采访她会容易一点。
卢修斯·马尔福礼貌地回了一封矫揉造作的信,我看了半天看懂了:滚远点,我老婆要生孩子了。
妈的,记者生涯的滑铁卢。
一九八零年,四月
缺席了凤凰社会议:我被《预言家日报》推为记者代表参与了一场小规模的食死徒聚会。想来也很正常,作为所谓的前线记者,我总得在这场摸不着边的战争中写出点什么来。
我没想到这场集会会以折磨几个无辜的麻瓜开始。出发以前,我的主管屡次提醒我要保持记者的中立性,不管对受采访对象的理念有多不赞同,“别表现出来。客观看待。”
客观?
也许是我运气好,参会的那些食死徒只当我受不了过于血腥的场面;实际上我的手已经快把魔杖捏断了,假如在我上前用言语制止以后无果,我百分之百确定我会和所有人动手,然后和我的随行摄影师一起被杀掉,抛尸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旧宅子里。他肯定恨死我了,为什么这个女人不能安分地坐在原地假装无事发生?好极了,她要害得我们全部死在这里。
我还有足够的神智为那几个麻瓜施记忆消除咒。有一位食死徒对此嗤之以鼻。
“好狗应该记住主人的训导。”他说。
记者的中立性是不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拳揍在他的鼻梁上。我记住了这个人:埃文·罗齐尔。
为《预言家日报》撰稿从未如此困难过。去他妈的记者中立性。
马琳给我泡了咖啡。
稿件被退回。我心烦意乱。
还想我怎么改?
和马琳去海德公园散心,偶遇莱姆斯遛狗。
“他和西里斯到底算什么?”马琳小声问我。
“情侣,但远不如我们俩关系健康。”我回答。
稿件通过了,果然问题出在开篇折磨麻瓜那一段上。
邓布利多单独找了我一次,我把被删节的文字原原本本地对他复述了一遍。
“那根本没有用,《预言家日报》不允许我写这种东西。他们要‘完全中立、客观的报导’。倒不如把这句话讲给丽塔·斯基特。”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
“写下来,多卡斯,”他说,“有人会看到。”
他真爱打哑谜。
一九八零年,五月
哈罗德·米彻姆被撤职了。阿米莉娅告诉我们,对苏格兰高地的麻瓜进行记忆清除的任务简直是场灾难。受影响的居民根本不止报告中提及的那几户人家:他们几乎把那一片区域每个角落都钻了一遍。米彻姆对此早就有所耳闻,但由于先前并无因此产生的恶劣事故,他选择暂且放过那一带。
这恐怕不完全是他被迫离职的理由。这个月仅在伦敦城区范围内发生的食死徒袭击事件就足够让他被弹劾一万遍。《预言家日报》轻描淡写地带过了那些事故,显然我们的读者更想看斯基特写关于当红畅销书作者——他叫啥来着——的独家访谈,内容无非就是些老掉牙的八卦。
我和安迪负责给战争撰稿。我会写两份,一份言简意赅,看一遍我就想把自己握笔的手剁碎——这份交给我的编辑;另一份内容详尽,义愤填膺,在凤凰社频率渐高的会议中交给所有人传阅。
米莉森特·巴格诺德女士接任成为魔法部部长。安迪负责对她进行专访,我得到了两天半的休假。
“我喜欢她,”马琳说,“她看上去很像那种会亲自动手把伏地魔揍得鼻青脸肿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直接说神秘人的名字。我觉得这是我能忍受的极限了,所以我把报纸从她手上抽掉,在她来得及抗议之前亲吻了她的嘴唇。
一九八零年,六月
我忍不住笑了。我的主管让我采访阿拉斯托·穆迪。
“你会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吗,姑娘?”他粗声粗气地问。凤凰社会议的时候,他也这么叫我——和每一个女性成员。他管小伙子们叫“孩子”:甚至金斯莱都只是“年轻人”。
“那当然,我还得写一份留作内部传阅。”
“噢,我会很期待的。”他哈哈大笑,“我还会仔细检查你的文章,要是漏了一个词,我可得找你算账,姑娘。”
“放马过来,阿拉斯托。”
凤凰社会议。斯多吉在南安普顿和三个食死徒狭路相逢,他们毫无理由地攻击了他。他一跛一跛地在沙发上坐下,眉头紧锁。
“他们知道我们。”他说,“食死徒知道凤凰社的存在。”
“地下组织的生活到此结束。”马琳在我耳边悄悄说。
“看来他们知道的已经比魔法部的大多数蠢货多了。”西里斯说,“无意冒犯。”
这次会议的气氛有些紧张。
一九八零年,七月
在波特夫妇家过我的生日。莉莉说如果是个女孩就起名叫多琳。我知道她在开玩笑。
“如果是男孩就叫西里斯,”西里斯贴着她隆起的肚子,“嗯——小宝宝说,‘好的。’”
莉莉笑着在他后颈上拍了一下。
“那你得当个听话的好孩子,”马琳靠在我肩上,“从现在开始。来,帮马琳阿姨和多卡斯阿姨拿两个甜甜圈。”
阿米莉娅被临时调去了傲罗指挥部。我们的寓所附近发生了一起恶性袭击事件,半夜十一点左右,到处火光冲天。我和马琳穿着睡衣就出去了,在公寓楼下碰见了拿着喷水壶的萨姆纳夫人。
“怎么回事?”我问,然后意识到这个问题愚蠢透顶。
“着火了,”萨姆纳夫人说,“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消防车的鸣笛声还隔了几条街,我们赶去火灾现场时撞见了一身烟尘的阿米莉娅。她眯着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我和马琳——有人对她施了障眼咒,效力尚未完全过去,她的睫毛上还沾着灰翳。
“这是谁?”她大声喊,指着萨姆纳夫人。
“西里斯和莱姆斯的邻居。”马琳大声回答。
“我操,把她带回去!你们疯了吧?”阿米莉娅听上去很生气,“这地方随时会炸——”
她背后果然炸开了,但她速度很快,一跃避开了。萨姆纳夫人开始尖叫;她按着喷壶把手,水浇得到处都是。
“走!”阿米莉娅咆哮。
我们别无选择。她和她的同事们必须处理这件事情,而我和马琳是最大的傻瓜。我们居然带着一个麻瓜走进了一群傲罗中间。
我走神时,斯基特突然对我说话。
“运气真不错,梅多斯。”她冷不丁开口了。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因为她尖细的声音还是因为她新配的那副蛤蟆镜。
“噢?”
“去狼人群里做采访——这可够你挣一笔奖金。”她说,“别露出那副不专业的表情,梅林在上。所幸这几天不是满月,嗯?”
我迟钝地看着她。她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五分钟后,我接到编辑部的电话,通知我去一趟主管办公室。
让我猜猜,他们要告诉我我即将去狼人中间做采访——我猜对了。为什么斯基特什么都知道?
莉莉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他们为他起名叫哈利。
真巧,隆巴顿夫妇的孩子在前一天出生。也是男孩,叫纳威。他们应该认识认识!
一九八零年,八月
狼人捕获部队的理查德·维坎是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他好像对生活早就失去了希望,任谁指派什么上刀山入火海的任务都来者不拒。我被告知他是队里的一把好手,但我看着那张疲倦的脸,实在想象不出他和狼人搏斗的模样。
或许他捕获狼人靠的并不是拳头。
我们抵达采访地点时,那位登记表上写着名叫“露西维尔·巴克”的狼人女士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抽烟。她和表格上那张一寸照长得完全不像:一头橙红色短发,眼线化得很浓,像苏克西与女妖的主唱。
“叫我露西就行。”她说。
凤凰社会议。邓布利多认为我们应该把仅供内部传阅的文章公之于众。我认为这么做很有必要,但马琳反对。
“多卡斯会惹上很大的麻烦,”她说,“《预言家日报》、魔法部和食死徒都知道只有她才参与过这些前线专访。他们会找上门的。”
穆迪缺席了好几次会议。他现在可是傲罗办公室的明星,阿米莉娅说他一个人几乎肃清了全伦敦的食死徒。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我确实听说了他一个人追踪伊戈尔·卡卡洛夫六个月,直到把他送上审判席的事。
我再次见到他时被吓了一跳。他的脸上多了不少纵横交错的疤,一边的眉毛也烧掉了半截。“莱斯特兰奇夫妇,”他粗着嗓子解释,“没抓住他们。像两条泥鳅一样又从我手里滑走了。”
凌晨两点有人敲我们的公寓门。是莱姆斯。他看上去已经一个月没好好睡觉了。
“怎么了?”我睡眼惺忪地问,“西里斯呢?他不在家吗?”
“让我借宿一晚上,可以吗?拜托了。”他低声说。我用力眨了眨眼,这才注意到他青紫的眼眶和嘴唇上一道仍在流血的伤口。我赶紧把他拉进屋里。
马琳也醒了,靠在卧室门框上揉眼睛。“谁啊?”
“是莱姆斯……他受伤了。怎么回事?”我彻底清醒了,“西里斯打你?”
“谁打你?”马琳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我猜她也醒了。
“不是!怎么可能。”莱姆斯皱起眉,“出任务的一点小意外,这没什么。”他朝我们虚弱地笑了笑。
我们简单地处理了他的伤口。在我和马琳的坚持下,他不情不愿地脱了衣服。我就知道他身上不止一个地方在流血。
“一切都还好吗?”马琳问,“你和西里斯?”
他眨眨眼。“都好。”他简短地回答。
“什么时候告诉大家你们的事?”我剪下一截绷带。
“我们?”
“你们约会多久了?”马琳用镊子夹着酒精棉花,轻轻沾过他的眼眶。
“我们没有……那不是……我不知道。我们只是住在一起。”
“像我和马琳一样,‘住在一起’。”我嘀咕。
“不一样,”他说,“谁都知道你们是一对。”
“那也许你们也该在凤凰社开会的时候公开一下。”
莱姆斯没再说话。我们不顾他的反对把他拖上了床,确定他睡着后才在客厅打了地铺躺下。
马琳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该把这件事告诉西里斯吗?”她小声问。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但答案或许都一样。“我们可能对此没有发言权。”我回答。
她叹了口气。我抱着她睡着了。
一九八零年,九月
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提出,在必要时刻,傲罗们可以对食死徒使用不可饶恕咒。魔法部部长米莉森特·巴格诺德批准了这项提议。
凤凰社会议。在魔法部工作的成员们果然就此吵开了,一些认为纵使在当前局势下,使用禁咒也不该被允许,另一些则全力支持这项决定。
小虫和蒙顿格斯坐在角落玩纸牌,本吉和埃德加刚结束一场跨国任务,双双靠在沙发椅上打盹。莉莉和詹姆缺席,因为哈利生病了。马琳枕着我的大腿看《你好,忧愁》,我忍不住偷偷观察莱姆斯和西里斯:他们站在客厅边缘低声交谈,像任何关系好的朋友或相敬如宾的夫妻一样。
争论在穆迪进屋后结束。
“梅林啊。”我听见吉迪翁喃喃自语。
“趁早适应吧,孩子。”穆迪说着走向会议桌,“继续讨论,别因为我就停下来。”
他的一只眼睛被食死徒挖掉了。
一九八零年,十月
我再次和露西见面。理查德守在我附近,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过没关系,我觉得露西不会伤害我。
“我们没什么能失去的,”她说,把烟头摁进烟灰缸,“替谁卖命都一样。至少他允许我们当野生动物,而不是被动物园登记在案。”
翘了一天班。毫无来由地沮丧,连起床都变得有点困难。马琳请了假陪我。
“我只想这一切都赶紧过去。”我对她说。
她把我搂得更紧了。
凤凰社会议。卡拉多克和斯多吉在出任务时遭到伏击,这会儿还在圣芒戈医院接受治疗,故而缺席。
和埃米琳去韦斯莱家帮忙。上周的一次偷袭事件中,三位傲罗身受重伤,此刻正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亚瑟·韦斯莱被临时编入傲罗队列执行巡查,而莫丽一个人照顾不了六个孩子。
马琳有别的任务。邓布利多安排她去法国调查罗齐尔们。
我收到了一封法国寄来的信。寄件人不是马琳。我拆信的时候,全身都在抖。
还好她没事,只是她住在法国的姐姐替她写信告诉我,她一切都好,只是任务缠身,比她想象中麻烦很多。
“阅后即焚。”信的最后有一排小字。
我把它烧掉。我不知道我的眼泪是不是被烟熏出来的。
一九八零年,十一月
马琳仍然没回来。我写了好多信。没有回复。
我想立刻赶去法国,凤凰社和邓布利多的命令都去他妈的吧。
这周结束了和露西的最后一次采访。回公寓的路上碰到了莱姆斯,我其实很好奇他到底靠什么谋生,因为他的所有任务似乎都和狼人息息相关,并且时长惊人,我不认为他真的有机会找一份稳定工作。
他邀请我来他和西里斯的公寓坐一会儿,我答应了。他打开门。
“欢迎回——操!”
“操!”
“操!”
西里斯一丝不挂,戴着皮革项圈,一手提着牵引绳,一手握着一根硅胶阳[ ]具;他就跪在玄关处,膝盖距离莱姆斯的皮鞋尖不到三英寸。
“对我用个记忆消除咒,”我听见我的声音从某个很远的地方飘来,“求你们了。”
今天是某个人的生日。我还没完全从前一天那件事中反应过来。他威胁我不许告诉第二个人,我真想把他们都揍一顿:谁他妈会把这种事情分享给其他人?
思来想去,我觉得我该当个好邻居。我烤了两个甜甜圈,下楼买了一张贺卡,花半小时写了一段生日祝福,然后带着我临时拼凑的礼物上楼了。我敲了敲门,暗暗祈祷这一次不会碰上寸缕未着戴着项圈的西里斯。
“是我。”我在门外喊。
西里斯穿得整整齐齐,打开了门。我说:“生日快乐。”
“谢谢。”他接过礼物。
他关门转身的动作还是不够及时。这次戴着项圈的是莱姆斯。
一九八零年,十二月
埃文·罗齐尔死了。穆迪不得不杀了他,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显然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莉迪娅负责报道这件事情,她上交的第一稿让我怀疑她是食死徒。她竟敢呼吁撤职“滥用不可饶恕咒的失职傲罗,是的,就是阿拉斯托·穆迪”。
我花了非常大的努力才没有冲进她的办公隔间把她痛揍一顿。我很有礼貌地让她把笔杆子洗干净了再重写一份。
马琳终于回来了。她剪了头发,背上多了几道疤。我心疼极了(不是因为头发)。
“这提醒了我——我们应该去做情侣纹身。”她赤身露体趴在床上,我坐在她身边,用手指小心翼翼描过每一道深色的疤痕。
“疼吗?”我问。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疼,”她回答,“我猜你指的不是纹身。小多,”她突然翻了个身,直勾勾地看着我,“其实我胸部也有一道疤,但是你可能看不清。”
我愣了愣。“真的吗?哪里?”
“说实话,我自己都有点忘了。”她真诚地说,“不过如果你按得用力一点,我大概就能知道它在哪。”
她拉着我的手放上她的心口。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凤凰社会议。穆迪的鼻子被罗齐尔削掉了一块。金斯莱帮他弄到了一颗机械眼球:稍微有点吓人,看习惯了就好。
西里斯和莱姆斯同时缺席。其实他们到场了,但会议开始前却双双失踪。邓布利多的表情告诉我,他知道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在哪儿,估计就在这座房子里——直觉。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落座,马琳附在我耳边悄声说:“我敢打赌他们在厕所。”
在波特们那儿过圣诞。詹姆得意地给我们看莉莉送他的礼物——一只皮毛姜黄的小猫。
“那我松了口气。”西里斯说,“我还以为你脸上和胳膊上的抓痕另有隐情呢。听着,要是莉莉家暴你,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噢,我不会管那个叫家暴。”詹姆轻描淡写地说。西里斯瞪大了眼。
哈利还是小小一团,躺在莉莉怀里,像一朵云。马琳很喜欢他,竭尽所能逗他笑。
“他喜欢我,”莉莉让她抱一会儿孩子时,她得意地说,“我是他最喜欢的阿姨。你们应该让我当他的教母。”
“他的教父是西里斯。”莉莉耸耸肩。
“……那还是算了。”
我靠在壁炉边看着马琳哄哈利。小孩伸手攥她的手指,咯咯地笑了。她站起身,胳膊摇晃着;她的侧脸变得异常温柔——一种我觉得有些新奇的温柔。
一种我觉得有些新奇的想法:假若可以,我想和她孕育一个孩子。
我甩甩头把它忘掉了。西里斯在弹肖邦的某一首夜曲,所以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圣诞红酒,边喝边走向钢琴。
一九八一年,一月
采访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进莱斯特兰奇们的庄园了,事实证明我在做白日梦。
我们在伦敦近郊的一家小酒馆里见面。一进屋我就知道我被食死徒和神秘人的支持者们包围了。坐在西首的是安东宁·多洛霍夫,我见过他;他对面的女人是穆尔塞博夫人。拉巴斯坦带着我在角落的座位坐下,我们邻桌坐着帕吉特夫妇,一副随时准备动手把我当场做掉的架势。
我看着我备好的采访稿,决定冒险一搏。我假装没注意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硬着头皮把我该问的(和大约不该问的)问题全部问了一遍。拉巴斯坦是个冷静而漠然的年轻男人,个子很高,黑头发,皮肤苍白,从某些角度看,其实长得还算英俊。
采访临近结束时,我注意到他下颚右侧有一道很深的抓伤:他拨弄头发的时候,它狰狞地出现了。拉巴斯坦发现我在看它。
“你好奇它的来头,小记者?”他轻蔑地说,“告诉你吧,是卢平干的。出来卖的贱货突然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你还想听更多吗?”他恶毒地笑了,“你认识他,对不对?听说他现在是西里斯的婊[ ]子……”
我猛地站了起来。我听见安东宁的椅子腿拖过地面的声音。拉巴斯坦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别反应这么大,小记者。你们应该喜欢这种花边新闻才对。”
我走出酒馆的时候全身都在抖。
我没有把拉巴斯坦对莱姆斯那段令人作呕的描述写进任何一份稿件。这件事情我甚至没告诉马琳。
我可以肯定那个莱斯特兰奇在扯谎,——大部分都是。但我回到寓所,回想起几个月前莱姆斯浑身伤口地敲开了我们的门。突然一切似乎都讲得通了。
马琳在我身边睡着了,而我彻夜难眠。
凤凰社会议。这周就开了两次,我兴致缺缺,且不敢正眼看莱姆斯。我替所有人感到羞愧。莱姆斯不该受到这种对待。任何人都不该。为什么这场战争没完没了?
第二次会议结束后,莱姆斯主动来找我了。
“你采访了拉巴斯坦。”他说。
“嗯。”
“他一定跟你说了我的事。”他语气平静。我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他,他的表情疲倦而温和,而我难过得几乎想死。
“他是个满口谎话的混蛋。”我咬牙切齿。
“他试图强[ ]暴我,”他说,平淡得仿佛在描述前一天的早餐,“我逃跑了。你和马琳那天晚上收留了我,我想我还欠你们一句谢谢。”
我没法继续这场对话了。我抱住他,他愣了愣,迟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
“马琳会杀了我。”他揶揄。
“不会。”我回答。我比他幸运太多了,我想。
拿了一笔奖金。给马琳买了一件毛呢长风衣。
当晚,她只穿着这件衣服,在我刷牙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了我。
一九八一年,二月
马琳的姐姐从法国回来了。她和她的丈夫在北爱尔兰麦金农们一家的旧居附近买了一座小房子,邀请我和马琳参加搬家派对。
麦金农是个大家庭,上至马琳的外高祖母(她看上去至少有一百五十岁了),下至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婴儿,全部满满当当地塞进了夏洛特和加斯帕的新家。我每走十步就会认识一个新的麦金农,最让我惊奇的是马琳居然能记住她所有亲戚的名字。
年纪稍大一些的麦金农们都会讲盖尔语,或者某种混杂着好几门凯尔特方言的语言。马琳说她听得懂,但不太会讲。
“试试看。你能糊弄我。”我说。她沉吟片刻,对我说了一串我一个词都没听懂的话。
“意思是我很爱你,”她解释,“就像鱼离不开水。”
“我也爱你。”我深受感动。
“实际上她刚刚在你面前说了一遍早上好中午好下午好晚上好。”她的某一位哥哥恰好听见了我们的对话。马琳用胳膊肘狠狠拐了他一下。
连夜赶去圣芒戈医院。莱斯特兰奇夫妇领着一小队食死徒把西里斯堵进了死胡同,天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活着逃出来的。他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圣芒戈医院门口,筋疲力尽地昏了过去,现在还没醒。
“他在破釜酒吧附近被袭击了,”埃米琳对我们说,“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任务是追踪玛格丽特·塞尔温,但她好像知道他会来一样,根本没在破釜酒吧出现。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恐怕也对此了解得一清二楚。”
“真奇怪。”马琳低声说。
“是挺奇怪的。”埃米琳皱起眉;她担忧地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西里斯。
彼得和埃德加坐在病床边,每隔半个小时替伤员换一次药。我没看见莱姆斯。
马琳说她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于是我陪着她去露台了。
“抽烟吗?”她问。
“我以为你毕业后就戒了。”
“没有。和你同居后才戒的,知道你不喜欢。”她摇摇头,背靠着露台栏杆,胳膊肘支着台面,“但你想试试吗?”
“不了,但你可以抽。我不介意。”
她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一支衔在嘴里,低着头,抬眼斜睨着我;她伸手在靠近烟尾的空气中并起食指和拇指,轻轻搓捏,一粒火苗随之燃起。我崇拜地望着她,她得意地笑了。
我们在静默中等着时间流过,直到埃米琳也走上露台。
“西里斯醒了。”她说。
我凑到马琳身边;她用手指夹着烟,别过头轻叹一声。我低头吸了一口她抽过的烟头。很呛,我皱起眉咳嗽起来。她讶异地望着我,然后笑着在我脸颊上啄了一下。
我们真会挑时间,在战火中央相爱。
莱姆斯第二天才赶到医院。我们几个识相地把西里斯让给了他。
马琳下午还有工作,所以我们提早回去了。我们在离公寓两条街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半空升起的黑烟,等我们一路狂奔到寓所楼下,那里已经只剩一片废墟了。
麻瓜消防队在断壁残垣间进行无望的施救。逐渐散去的烟霾显露出模糊的黑魔标记形状。我看到了一副麻瓜消防员打扮的阿米莉娅,她也看到了我。
“天哪,萨姆纳夫人。”马琳喃喃地说。阿米莉娅朝我们快步走来。
“跑,”她的声音被烟熏得嘶哑,“跑。通知莱姆斯和西里斯,跑。他们知道你们住在这里。”
“有人幸存吗?”我问。
阿米莉娅怜悯地看着我。
“快走吧,小多。”
她转身走向废墟。
在圣奥尔本斯一家旅馆暂住。马琳不得不辞职。《预言家日报》允许我远程撰稿,但规定我每周必须去办公室一次。对伊戈尔·卡卡洛夫的监狱采访被延期了。看来雇员的生命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编辑部寄来一封信,要求我继续保持中立。好极了,职业操守重于一切。
不得不搬去考文垂。在本吉的寓所躲了五天。又得离开了。
按照凤凰社会议上邓布利多的指示去了利物浦。两天后,马琳在一家超市撞见了小穆尔塞博。
一九八一年,三月
在谢菲尔德郊外的帐篷里给马琳过生日。我们已经成为了逃跑专家,收拾行李只需要十五分钟。
我送了她一串项链和一副蓝色的皮手套。
在斯托克顿暂住。卡拉多克和普威特双胞胎也在那儿。他们热情地请我和马琳去当地的剧场看本地剧团排演的音乐剧版《哈姆雷特》。统共只有五十个观众。
采访伊戈尔·卡卡洛夫。穆迪和我同行。他失去了一条腿,但依旧步速飞快。
寄稿件的时候他把我拉到一边。
“离开这里,”他压低声音,“你和马琳。明天就走。”
“这是凤凰社的决定吗?”
“是,也不完全是。”他好像并不想对我过多解释,“下一次开会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姑娘。别告诉任何人你们在哪里。”
“你怀疑——”
“得了吧,我们都知道。”他不耐烦地打断我,“邓布利多觉得我们不该提这件事。‘我们需要信任’,这种鬼——这种话,姑娘。你最好也别完全听我的话,”他那只机械眼疯狂地转动着,“我让你们明天就走,别真的明天就走。今晚,或者过几天,你恐怕连我也不能信。”
我看着他。他永远是那副气呼呼的样子。
“你该好好喝一杯,阿拉斯托。”我说,然后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知道我能相信你。”
“从来不听劝!”我离开的时候听见他在我背后恼火地咆哮。
一九八一年,四月
工作需要回了一趟伦敦。马琳没和我一起来,她和埃德加去瑞典执行任务了:有一群食死徒借着国际魔法合作司举办什么子虚乌有的活动的名义溜到了斯德哥尔摩,目的未知,但值得怀疑。
采访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他是个坚韧果决的人,不说话的时候像一尊哥特式雕像,说话的时候像一尊会说话的哥特式雕像。
路过了我和马琳原来同居的公寓。重建工作尚未完成。
对街有几栋老式居民房,住了一群年纪和楼宇相仿的老夫人老先生们。今天天气好,午后,我看着他们集体出动,下来晒太阳。我在人群中看见了西里斯。
我快步走向他。
“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这个问题。”他抱起胳膊。我发现他在手腕上纹了身。
“工作需要。”
“那我也是工作需要才留着。”他耸耸肩,“马琳呢?”
“工作需要,不在我身边。”我真不该在这种时候记起穆迪说过的话。我不会怀疑西里斯,实际上我不会怀疑任何人——大概吧。我希望是这样。“莱姆斯呢?”
“工作需要。”他尖锐地说。我从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烦躁中揣测他们吵架了。
“你们还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可能只是想找个话题继续。晒太阳的老人们伸着懒腰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们还好吗?’”他重复一遍,“好极了。有什么能出错?他很忙,我也很忙。”他瞥了一眼一位拄着拐的老妇人,“我们还住在一起,——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
“朋友。”我忍不住打断他。
“朋友,”他坚定地说,随后不情不愿地加上了后缀,“——会上床的朋友。”
在莉莉和詹姆家里帮忙照顾哈利,因为邓布利多有时真的很没良心:波特夫妇去执行任务了。
莫丽过来帮忙煮了一顿午饭。傍晚,阿拉贝拉带着一篮子猫食蹒跚地敲开了门。她不会魔法,但她百分之三百确定会魔法的我无法照顾波特们的猫。她是对的。
马琳还没回来。他妈的快一个月了。
凤凰社会议。到场的人很少,因为大多数人都他妈的在出任务。小虫坐在我边上,看上去好几天没睡了。
我问邓布利多能不能让我也去瑞典。他和蔼地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什么?”我问。
我该猜到他会回答“写采访稿”的。
一九八一年,五月
去他妈的吧,我就知道我该无视命令去瑞典的。马琳和埃德加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临时医院接受治疗,我赶到的时候,空气中的血腥味几乎能让不晕血的人都原地昏厥。
詹姆和西里斯先注意到了我。“别进去。”西里斯说。我推开他,詹姆拦住了我。
“别进去,小多,求你了。”
“让治疗师工作就行,我们——”
“那他妈是我的女朋友!”我怒吼。让我更火大的是我居然气哭了。
詹姆死死抓着我不放,当年他估计也会是个很优秀的找球手。
我们三个在门口纠缠了很久。我心里清楚我进不去,但有时人就是会像缺水的鱼一样在陆地上无谓地扑腾。我请求上帝让马琳活下来,尽管我没有任何可以用于祈祷交换的筹码,这场战争也是。它总算逼到我的眼前了,而我所能做的只是日复一日写那些控诉的文字,像所有平庸懒惰的战地记者(我真的配得上这个称号吗?)一样,只为杂志社生产出符合记者中立原则的垃圾文章。我知道我交给凤凰社的文章会被秘密地、匿名地交给我们的盟友们传阅,我甚至听说邓布利多会刻意让霍格沃茨的学生看到那些文章。阿不福思在猪头酒吧观察着他的顾客们,向那些报童和摊贩免费提供“关于战争的第一手资料”;他们会在学生们涌入霍格沃茨度假时将处理过的报纸卖给他们。可那真的有用吗?我是不是借此扮演了争端的挑起者的角色?那些“充满偏见的、毫无职业道德的、煽动性的文字,视记者中立原则为无物”……马琳对此一无所知……她会担心我。
真讽刺啊,而我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替她担惊受怕。
直到入夜,我才被放进医院。那时他们已经处理好了马琳的伤口,她的脸上和身上都缠满绷带。她躺在几层床垫上,一条胳膊悬吊在半空中;我只能看到她的嘴唇。苍白。
“她的眼睛受了严重的灼伤——别担心,那只是咒语的临时效应,它并不致盲。”治疗师说。
好,某些人不用担心我会把他们的眼睛挖掉。
我没胃口。马琳还没有醒。
西里斯和詹姆因为任务需要离开了。我在邻床看见了博恩斯夫人和她的大女儿。听说乔琳娜现在在家帮忙带她哥哥的其他孩子们。
晚上,斯多吉和德达洛被送过来了。他们出完任务,回程时遭到了食死徒伏击。为首的是多洛霍夫和特拉弗斯。血味,硫磺味。我想吐。
靠在马琳的病床上睡着了,睁眼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发。我抬起头。马琳醒了。
“小多,”她柔声说。她看不见我;她的眼睛上还打着绷带,“帮我个忙。”
“任何事。”我马上说。她咧开嘴笑了。
“让我亲到你。”她撅了撅嘴。
我俯下身吻她。
在医院写一篇前线报导。我的主管派人寄了猫头鹰来,说我可以借机写一些在临时医院中发生的事情。
马琳眼睛上的绷带还没拆。现在我是她的专用眼睛。
我不想离开她。我们一起缺席了凤凰社的会议。
拆绷带了,明晚我们就得走。
在乔琳娜家吃饭。小苏珊一直在哭,肖恩自告奋勇当她的保姆;黛西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真不知道莫丽是怎么对付她的孩子们的……”乔琳娜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充满疲倦。
饭后和马琳一起帮着照顾小孩。她乐在其中,我手忙脚乱。但苏珊很喜欢玩我的头发。这是我的优势,马琳没有。哈!
一九八一年,六月
波特们搬家了:没人知道原因。第二天,他们原来居住的寓所就被食死徒们夷为平地。
夏洛特写信给马琳说她的小女儿出生了!
这次的凤凰社会议在波特们的新居召开——据说是因为那只是一处临时藏身屋。麦格教授居然也参加了这次会议,这么久过去,我看到她时还是忍不住想喊一声教授。她和蔼地叫我多卡斯而不是梅多斯小姐,又说,她很高兴看到我和马琳能在一起。梅林在上,这种事情为什么总是传得这么快……
“怪阿不思。”她开玩笑般耸了耸肩。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马琳想多待一会儿,窝在婴儿房里逗哈利玩;我坐在地上看着她和小男孩。
“谁是乖宝宝呀?”马琳捏着嗓子问。
“哈利是!”小男孩咯咯笑着回答。
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我猛地直起身,马琳下意识地把哈利往怀里圈了圈。
“砰砰!”哈利大声说。
我和马琳交换了一个眼神。我走出婴儿房,看到莉莉和詹姆正担忧地站在一楼楼梯口。“怎么回事?”我低声问。
“西里斯和莱姆斯。”莉莉用同样小的声音回答。
又一声巨响;我听出这一次和刚才的动静不太一样。像是钝物撞在了墙上。
“他们怎么回事?”
“不知道。”
“我们该上去看看吗?”
“最好别。”
我们三个不安地站在原处。我听见西里斯咬着牙说了些什么,声音嘶嘶作响。我听不见莱姆斯说话的声音。
我转过头。马琳抱着哈利,靠着婴儿房的门框。她用唇形无声地问:西里斯和莱姆斯,对吗?
我点点头。哈利窝在她怀里睡着了。
穆迪和本吉接到任务去追踪一批狼人。理查德也跟着他们,据说是因为他曾和那群狼人的领袖打过交道。
是露西吗?
我在《预言家日报》办公楼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撞见了莱姆斯。他买了两听伏特加和一支牙刷。
“嘿。”我和他打招呼。
“嘿。”他朝我温和一笑。他嗓子哑得厉害,步子也有点不稳。
我们并肩走出便利店。我很担心他会突然栽在地上,于是自告奋勇要送他回他的寓所。他思忖片刻。
“谢谢,”他说,“送我去西里斯那儿就行。”
“那当然,——你们还住在一起,不是吗?”我觉得这句话有点诡异。
“算是吧。”
我送他到楼下,他坚持要自己走上去。我担忧地望着他。
“你确定吗?你看上去好像快脱水了。”
“没关系。”他坚定地说,“真的。”
“小莱,如果西里斯——”
“我们没事,”他打断我,“真的。别担心,我只是太累了。”
他慢慢走上楼。我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
凤凰社会议。还是在波特们的家里。莉莉没出现:她在二楼哄哈利睡觉。很晚了。
有一小部分人留宿了。我和马琳睡在客卧,西里斯和莱姆斯占据了客厅的长沙发,小虫睡在书房。
波特们又得搬家了。我们醒来的时候,在房门口发现了用魔法刻进门板的黑魔标记。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昨晚没动手。
一九八一年,七月
没时间庆祝生日。露西维尔·巴克在被押送去阿兹卡班的路上拼死反抗,最终死于失血过多。我在《预言家日报》上读到这条消息。撰稿人是安迪。
马琳送了我一套明娜·洛伊的诗集。我爱她。
接到紧急消息:詹姆和莉莉被一队食死徒困在格拉斯哥了。我、马琳、本吉和卡拉多克赶去支援:我以为西里斯和莱姆斯也会在场,但根据本吉的消息,西里斯在前几天的一次战斗中受了伤,现在还在圣芒戈昏迷不醒。莱姆斯八成在照顾他。
又得搬家。和马琳在一次采购回程路上被食死徒跟踪了。花了半小时把行李收拾停当。
在阿伯丁被几个食死徒袭击。轻松击退了。
我觉得《预言家日报》可能会辞退我。回去交稿的时候,安迪说莉迪娅在背后说我擅自为其它报刊杂志提供文稿。
“她在哪儿?”我问安迪。
“她今天没来上班。”
算她运气好。
今天拍凤凰社的合照!阿米莉娅又缺席了,她很沮丧;巴蒂·克劳奇临时委任她做自己的副手,去莱斯特兰奇庄园做什么调查。
西里斯剪了短发。听莱姆斯说,那是因为有个咒语削掉了他大部分的头发。还好没划伤那张脸。
海格占了我的位置!我们挤在埃菲亚斯的客厅里拍照,普威特双胞胎之一踩了我一脚,但我没分清是谁。
本吉站在我边上。第一次发现他已经瘦成这样了。
说茄子!
和马琳一起去北爱尔兰参加夏洛特小女儿的满月聚会。麦金农们真喜欢扎堆。
难得的假期。我们住在阁楼,三道静音咒后,谁也别想阻挡我们度蜜月。我说等战争结束我们就结婚。谁在乎魔法部会不会批准!
马琳说:“我们现在就结婚。”
她拉开一罐火焰威士忌,用易拉罐的拉环向我求婚。我答应了,但那个环套不进我的手指。我们笑得花枝乱颤。
“我宣布现在我们就是妻子和妻子了。”我严肃地说。
“那我是梅多斯夫人,你是麦金农夫人。”她枕着我的大腿,“或者可以叫麦金农-梅多斯夫人,梅多斯-麦金农夫人。”
“麦金农-梅多斯夫人。按字母表顺序来。”
“我喜欢你的强迫症。”
在
去了商场
我回来的时候
我回去的时候
没有人
连夏洛特的小女儿
天空中有
她把那枚胸针放在嘴唇边。她
我没法
马琳。马琳·麦金农。我的女友,我的妻子,我的爱人。
凤凰社会议。在波特们的客厅。我记得我在场。清点死亡人数。
我做不到。
一九八零
一九八一年,八月
半夜。读明娜·洛伊的诗集。
睡不着。
卡拉多克失踪了。
凤凰社会议。埃米琳、埃德加和彼得负责调查卡拉多克的下落。
和穆迪去爱丁堡执行任务。本吉战死在那里。我们找到了那群食死徒,我第一次用不可饶恕咒。
我们没能找到本吉的尸体。只有一部分骨头。我很后悔把那几个杀人犯交给了傲罗们。他们会进阿兹卡班。我应该杀了他们。
梦见马琳。她总算把拉环套进我的手指了。
惊醒。她不在我身边。
马琳。
迟了一步。赶到埃德加的住处时,屋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黛西才两岁。
夏洛特的小女儿才一个月。
我还是日报的特派记者。我记得我采访过的每一个食死徒。
我把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送进了阿兹卡班。他应该对此感激涕零:我本来想直接杀了他的。
在公寓门口发现了黑魔标记。搬家了。
搬家半途发现一个食死徒在跟踪我。施迷魂咒让他一路走回了魔法部。
因为这件事,阿米莉娅不得不帮我填了不少法律文件。原来从理论上讲,我不是傲罗,不能对他们用不可饶恕咒:尤其不能让魔法部知道我在用不可饶恕咒。
无所谓。他们想怎么样,把我抓走吗?
凤凰社会议。莱姆斯缺席。西里斯的脖颈上有淤青。没人过问。
人越来越少。
我每天晚上都会想到她。
一九八一年,九月
对多洛霍夫的采访无限延期了。他没在原定时间出现,当晚,穆迪找上了我。
“走。”他的命令很简短。
“好。”
“你跟着我。”他说。
“好。”
“吉迪翁和费比安死了。”
我没接话,他也没再多说。我们沉默着收拾行李,然后他告诉我,我们要去追踪多洛霍夫一伙。是他们杀了双胞胎。
大部分傲罗们此时疲于应对以莱斯特兰奇夫人为首的那群食死徒。她是个疯子。
阿米莉娅现在是傲罗指挥部的临时部长。弗兰克和艾丽斯被莱斯特兰奇囚禁在庄园里,生死未卜。
没有多洛霍夫的下落。我和穆迪轮班放哨。
梦见马琳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和多洛霍夫、特拉弗斯的战斗。麦金农们被残忍杀害的那天晚上,特拉弗斯在场。
看着他们被押送去阿兹卡班。
“摄魂怪吻他的时候,叫上我。”我对穆迪说。
我希望他也体验一下灵魂被抽干的感觉。
和穆迪告别。去了采访过拉巴斯坦的那家小酒馆,在二楼借宿。等了三天果然等到了穆尔塞博夫妇。
看着他们被送进阿兹卡班。当然,我被酒馆主人驱逐了。
收到一封《预言家日报》寄来的吼叫信。我可能会被辞退。
好啊,找别的人当你们的战地记者吧。
凤凰社会议。西里斯和莱姆斯当着所有人的面吵起来了,或者说西里斯单方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莱姆斯大吼大叫。
其实也不能算是大吼大叫。只是屋里实在太安静了。
在西里斯那儿暂住。莱姆斯肯定很久没来了。
洗漱的时候在淋浴间角落发现了一捆带血的绳子。懒得问。
生活还要继续。
一九八一年,十月
巷战。管不了麻瓜保密协议了,食死徒到处都是,且对我们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
和彼得、埃米琳在多佛执行任务时被围堵,差点死在那里。
又得搬家。习惯了。
在列车上写稿。总觉得这节车厢不太干净:我听见老鼠磨牙的声音了。
无所谓。
想到一件事:马琳紧张的时候,睡觉也会磨牙。
我很想你。
经停霍格莫德。下车时发现几乎每个摊贩都在兜售我给凤凰社写的报道。
买了点黑麦面包。
惊讶地发现彼得就住在我的新寓所附近。他邀请我晚上去隔壁餐厅吃点东西,我答应了。这种时候我们都非常需要朋友的陪伴。
[记录结束]
备注:一九八一年十月,多卡斯·梅多斯被发现死在她当时居住的公寓门口。伏地魔亲手杀死了她。——阿米莉娅·苏珊·博恩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一九九六年七月九日
NOTES:
一九八零年,一月
-安迪指的是Andy Smudgley。他曾在1993年发表过有关西里斯越狱的报道。
-卢多维克·巴德曼曾被指控给食死徒奥古斯图·洛克伍德传递有关魔法部的情报。他本人称自己并不知道奥古斯图·洛克伍德是食死徒。
一九八一年,四月
-阿拉贝拉,指Arabella Figg,哑炮,凤凰社成员,住在紫藤路,负责监控哈利。她养了很多猫。
一九八一年,七月
-麦金农一家于这一年的七月被包括特拉弗斯在内的一众食死徒灭门:恰好是马琳·麦金农拍完凤凰社合照两周后。
Others
-一个bug:书中提到阿拉斯托·穆迪在一九八一年拍摄的照片中,鼻子仍然完好无损;同样,书中提到他的鼻子是在与埃文·罗齐尔的战斗中受伤从而缺了一块。然而,埃文·罗齐尔于一九八零年就因暴力反抗抓捕而被穆迪杀死,穆迪的鼻子应该就是在这时受的伤。因此,拍摄一九八一年的照片时,穆迪的鼻子不应是“完好无损的”。
-露西维尔·“露西”·巴克,可能就是《月亮的牵引绳》中与莱姆斯同住的那位狼人女士。本文有部分与这一篇的互文内容。
-阿米莉娅·博恩斯死于一九九六年七月中旬。她被推定由伏地魔本人亲手杀死。
-完稿校对查阅Harry Potter wiki时发现埃德加·博恩斯的妻子和孩子们有名字,然来源已不可考,因而我决定忽视这些信息。本文中包含的由我凭空捏造的名字(角色)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