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爹来开家长会
summary:
我的后爹要来给我开家长会。
可我昨天才请假说后爹死了。
提瓦特中学隔壁的麦当劳里,几朵年轻的祖国花苞,正在举行一场严肃的小型会议。
会议发起人——胡桃同学,一边哀伤地刮着一杯奥利奥旋风冰淇淋,一边哀伤地说:
“你们决定喊谁来出席家长会?明天钟离先生有事,我的后爹要来给我开家长会。”
香菱叼着薯条,不太理解地看着对面满脸忧色的好友:
“这不挺好?你后爹挺年轻的吧,想必不会像我家老汉那样唠唠叨叨。”
重云缓慢咀嚼着可乐杯里的冰块,他是纯阳之体,连麦辣鸡翅都不敢碰,只能看着朋友们大快朵颐:
“对啊,我记得达达利亚阁下心态十分开放,很好沟通,远比我家...
summary:
我的后爹要来给我开家长会。
可我昨天才请假说后爹死了。
提瓦特中学隔壁的麦当劳里,几朵年轻的祖国花苞,正在举行一场严肃的小型会议。
会议发起人——胡桃同学,一边哀伤地刮着一杯奥利奥旋风冰淇淋,一边哀伤地说:
“你们决定喊谁来出席家长会?明天钟离先生有事,我的后爹要来给我开家长会。”
香菱叼着薯条,不太理解地看着对面满脸忧色的好友:
“这不挺好?你后爹挺年轻的吧,想必不会像我家老汉那样唠唠叨叨。”
重云缓慢咀嚼着可乐杯里的冰块,他是纯阳之体,连麦辣鸡翅都不敢碰,只能看着朋友们大快朵颐:
“对啊,我记得达达利亚阁下心态十分开放,很好沟通,远比我家小姨要紧跟潮流。
行秋专心致志地挤着番茄酱,头也不抬地说:
“所以你就知足吧!我家大哥最爱没事碎碎念,从小每次都是他来给我开家长会,我不也坚强地活到了现在吗?”
面对朋友们的疑问,胡桃长长叹了一口气,展露出些许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忧愁:
“可是,我昨天才刚刚请假,说我后爹死了,要去吃席。”
啊这。
确实挺尴尬的。
几朵祖国花苞团团围坐在麦当劳儿童乐园旁边,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沉默。
还是心直口快的香菱打破了沉默:
“那你昨天请假干嘛去了?是不是又跟重云行秋他们几个去刷火本了?”
行秋惊得番茄酱挤了一手:
“喂喂,不要污蔑好人,我昨天可没有请假,更没有撒谎说我大哥死了要去奔丧!”
老实巴交的重云也吓了一跳,急忙吐出冰块,为自己竭力申辩道:
“我也没有!我要是敢造谣说我小姨挂了,以我小姨的身手,她能把我直接挂在庆云顶上风干!”
舆论风暴的中心——胡桃小同学,挖了一勺冰淇淋入口,无比冷静地回答:
“我请假,是为了跟踪我爹和我后爹。”
重云出身于一个融洽雍睦的大家族,爹娘慈和,小姨疼爱,对这种勾心斗角的家庭关系十分不解:
“为什么?”
胡桃神情阴郁:
“为了防止生米煮成熟饭。”
行秋好奇地问:
“那么结果呢?你成功防止生米煮成熟饭,把生米从电饭煲里抢出来了吗?”
胡桃的神情更加阴郁,比圣代杯里的奥利奥还黑:
“结果我发现,生米早已煮成煲仔饭了,还带锅巴。”
原来,昨天,是自“借住”钟家以来,达达利亚与钟离先生的首次约会。胡桃放心不下,怕他在约会中购买玫瑰戒指之类的小玩意,来哄骗天真纯洁的钟离先生与他公开成婚,让这个本不和谐的家庭血流成河。
所以,她特意请假,一路潜行,紧跟着这对狗男男逛来逛去。至于请假条的理由一栏,就随便写了句“后爹死了,要去吃席,欧耶!”。
万万没想到,达达利亚确实没有去花店买玫瑰,也没去珠宝店买戒指——他直接熟门熟路地把钟离先生带进了情侣旅馆。先生还一脸习以为常。
这个画面,实在是高中生小胡桃不可承受之重。
她含泪爬上了庆云顶,向着万里东风,敞开年轻的胸怀,放声哭喊道:
“至冬毛子,操我大爷!呜呜呜呜呜呜!”
这般悲惨境况,委实令人动容,在座的几朵祖国花苞不禁纷纷泪下——也可能是被麦当劳配鸡块的蜂蜜芥末酱辣得。
事已至此,且向前看。
行秋脑子转得最快,咽下一口麦辣鸡块,清清嗓子提议道:
“为何不叫你哥来顶班?魈学长那么出色,就算是最碎嘴的留云借风老师,估计也舍不得对他说三道四。”
胡桃的兄长,钟离先生的养子,魈,也曾经是提瓦特中学的优秀毕业生。他在校期间,不仅是年年登榜的风云人物,同时还为璃月分部夺得了全提瓦特中学生撑杆跳大赛的冠军奖杯。文武兼济,堪称全才,相貌俊秀清丽,捅人一枪一个,其牛逼的传说至今在学弟学妹们之间唱诵不休。
胡桃咬着冰淇淋勺子,含含糊糊地说:
“唉,别提了。我哥不知为啥,跟他的几个大学同窗跑到层岩巨渊搞洞穴探险去了,现在还没回来——钟离先生明天出门,也是为了找他。”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年轻的祖国花苞们,相对沉默,困坐愁城。
你一根我一根,叼着薯条,纷纷点起了惆怅的烟。
不愧是古华派(某老牌青少年宫开设的武术兴趣班)最有资质的后起之秀,行秋思考半晌,吐掉薯条,又出奇招:
“那就直接狸猫换太子,从招聘网站上随便雇佣一个成年人扮演你后爹!”
“不可能的。”
胡桃再度长叹,薯条都被叹得掉在地上:
“先不说现在的人才市场有没有这种违规生意可做,我后爹可是从我爹那里亲自接到了家长会通知。只要是钟离先生有所请托,这个毛子就一定会履行诺言,当真前来开会。到时候,加上我雇佣的演员,就有两个后爹同时出现在我家长会了——比起【一个已故的后爹复活来给我开家长会】,【两个困惑的后爹抢着来给我开家长会】恐怕更为尴尬,还会显得我爹左拥右抱,广揽后宫,非常花心大萝卜。”
香菱咬了一口麦辣鸡腿堡,辣出勇气,慨然建议:
“那就先下手为强,把你真正的后爹打晕绑在家里一天,让他没法来家长会抢镜!”
胡桃赞赏地拍拍香菱的肩膀,夸奖道:
“好,璃月儿女就是要有这种江湖气概!”
重云素来遵纪守法,被同学的江湖气概惊得虎躯一震,急忙大声喝醒她们:
“别去送死!你们忘了达达利亚阁下是干什么的吗?”
达达利亚表面只是一个来自至冬的平凡玩具推销员,真实身份却是愚人众末席执行官,诸武精通,身手不凡,绝对不是几个小小的中学生可以轻松放倒的。
胡桃不服气地撇撇嘴,哼了一声:
“如果魈哥出手相助,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
行秋摇了摇头,好言相劝:
“可是魈学长眼下不在家啊……思来想去,我们最好还是按兵不动,听凭你的后爹来校参会吧。反正他也不知道你昨天一张请假条把他写死了。”
胡桃虽不情愿,但想想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只得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跟着,她又想起收了她假条的那位主任,摸着脑壳很是头疼:
“那老师这边呢?提纳里老师批准假条的时候,还满脸沉痛跟我说节哀顺变呢。”
年轻的提纳里老师出身耳廓狐一族,眉目秀丽,为人热忱,是生物学科的年级主任。此君师承名门,闳览博物,原本可以在须弥教令院安安稳稳地做青年长江学者,偏偏要跑到偏僻的原始森林里去支教,给那些蘑菇爱好者又当爹又当妈,被全体人民一致评选为“须弥最美乡村教师”。
直到今年,他才被特聘回城,来到提瓦特中学的璃月分部带班。
同时,他还专注于在网络上开展免费科普事业,因为每天都忙着鉴定须弥热门蘑菇视频,故大家纷纷尊称“无穷小提狐主任”。
“提纳里老师是新来的,才从须弥到璃月分部执教,不懂璃月风俗文化。”
行秋沉吟片刻,又想出一个法子:
“或者干脆就编个璃月风格的鬼故事哄他,说你后爹实在太关心女儿的家长会,自己从阴间千辛万苦爬了回来,找了个神像满血复活了吧。”
这听起来十分不靠谱,但一时也没有更具信服力的说辞,胡桃只得接受。
怀着对于未来的重重忧虑,几根未来的祖国栋梁把桌上的开心乐园餐吃完,告别彼此,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为了这次家长会,达达利亚做了精心的准备。
这是他首次以“钟家后爹”的正式身份出现在公共场合,达达利亚特意打扮得十分人模狗样:军装挺拔,徽章鲜亮,走起路来腰板笔直,浑身散发着“哥很牛逼”的蓬勃朝气,丝毫不像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后爹。
他的两个孩子也确实如此认为。
可实在没想到,当他气宇轩昂地踏进教室,迎上来的班主任老师却全然不曾在乎他浅薄的外表,直接就一步到位,开始关怀他内在的灵魂。
这位年轻的提纳里老师热泪盈眶,紧紧握着达达利亚的双手,深情问候道:
“您就是胡桃同学的已故后爹吧?千里还魂,特地从阴间跋山涉水爬回来参加女儿的家长会,您辛苦了!如此热烈真挚的父爱,太让人感动了!”
已故?阴间?爬回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谁死了不曾?
达达利亚莫名其妙。
但他出身至冬,只以为是自己的璃月语学得不好,没听懂老师的话意,更想不到他的好继女居然能够一张请假条把自己写入生死簿。因此未加深思,哈哈干笑着就应付了过去,随同其他家长一起入座。
家长会有条不紊地进行,还是那些老生常谈:
教育家长们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不要只给孩子狂喂天赋书,却不升圣遗物……
教育家长们不要带着孩子熬夜打深渊,不仅是剥削童工,还会加重未成年人的暴力倾向……
教育家长们假期注意安全,不要带娃去须弥河流里与鳄鱼竞速游泳,更不要带娃去须弥雨林里与长鬃虎比赛短跑……
尽管昨天毫不犹豫地应承了钟离先生的代班请托,从内心来说,达达利亚其实十分厌倦这种会议场合。原因无他,愚人众执行官们聚在一起时,除了打群架,没有别的集体活动可以安排,于是干脆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偶尔一天只一会,因为一会开一天。他实在是受够了。
听着听着,睡意来袭,达达利亚脑袋开始不断地一点,一点,再一点……当他的额头快要撞到桌面时,一声呼喊将他猛然拉回现实——“胡桃家长?胡桃同学的家长?胡桃同学的家长在吗?”
“在,在的。”达达利亚连忙坐端。
“嗨呀,一件小事,其实也没什么。”台上的提纳里老师直爽地说,“不知为何,胡桃同学平日经常在班里散发殡仪馆的推销传单,让大家有点困扰。如果这是为了你们家自己经营的产业,希望您好好劝劝孩子,不必过早地负担起推广业务的责任,让她放松些许吧。”
“是,是,是。”
达达利亚点头如捣蒜,其实心中暗想——如果我敢拦着这小疯丫头拉客户,下一位客户就轮到我自己。
提纳里老师微笑颔首,从达达利亚身上收回目光,望着台下的各位家长,满面欣慰地宣布:
“今天,本次会议的最后,我还要公开表扬这位胡桃同学的家长!”
达达利亚猛吃一吓,差点从座位上弹到天花板去。他自幼野性难驯,不守章句,一直是学校领导眼中的刺头儿。长到这么大,还是首次被老师在课堂上公开表扬。这感觉为何如此别扭又不祥。
“此前胡桃同学请假参加了后爹的葬礼,又说来参加这次家长的还是后爹,因为后爹实在太关心女儿的家长会,自己从阴间千辛万苦爬了回来,找了个神像满血复活了。”
讲到此处,提纳里老师十分动容:
“我需要十分抱歉地承认,听得这话,我当时还以为胡桃同学是吃了毒蘑菇,以至于精神错乱。没有想到,是我太小看璃月文化了。就在今天,胡桃同学的后爹先生居然真的身残志坚,一路跋涉,来参加这次家长会!如此伟大的父爱,横亘两界,穿越阴阳,简直是家长界的楷模!希望各位家长努力向他学习!”
瞬间,掌声雷动,整个教室敬佩的目光都落在了达达利亚的脸上。
达达利亚感觉自己是一只不幸的蚂蚁,被无数个太阳底下的放大镜火热聚焦,马上要被点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谢,谢谢老师。”
夕阳在山,人影散乱。
铃声响起,家长会圆满结束,各位家长走出教室,牵起在外等候的孩子,纷纷踏上归家的旅途。
而达达利亚,惆怅点烟,立在教室门口,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魈和胡桃,觉得自己立刻就要踏上归西的旅途。
好在,钟离先生就紧跟在一双儿女身后,微笑着上前,温和地给他整理衣领,轻轻拍抚达达利亚的肩头:
“公子阁下,辛苦了。”
达达利亚很想回答“不辛苦,命苦”,但看到胡桃锐利如刀的目光,还是算了。他今天精神已然十分疲惫,不足以再应付一场家庭战争。
所以,他只是叹了口气,回握了一下钟离先生的手,转移话题,问道:
“魈不是在层岩巨渊搞什么洞穴探险吗?怎么回来的?”
钟离先生也叹了口气,解释说,魈和同学在洞穴里困住了,还是他亲自出马,才把他们几个大学生救出来,差点闪到老腰。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到停车场,开门上车。
达达利亚坐在驾驶位,系好了安全带,正要点火,忽然想起一事,转头问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继子:
“你在洞穴里耽误了这么多天,怎么向学校请假呢?”
魈依旧阖着眼睛,淡淡地回答:
“没什么,我已经提交了请假理由,应该很快就会审批通过。”
“什么理由?”达达利亚心生不好的预感。
魈睁开了金色的眼睛,在后视镜里冷冷道:
“后爹吃毒蘑菇精神错乱,和跳舞小人组成了合唱团,去云南竞争山歌之王音乐大赛了,我要帮他录像。”
END
彩蛋——达达利亚云南山歌录像
【散枫/散叶】 落尘 (扑火前传)
★落尘,落入凡尘之意。
★又名珍惜现在的散兵(。)
★灵感来源于超越之盏文案。
——
在诞生之初就拥有无比美丽面貌的他,注定拥有长久的年限与空洞的意识。作为神造的超越者,却当成无用之物被弃置,只待一个醒来的契机。
——
天色如墨,枯枝上的渡鸦哑哑的叫着,夜晚的山林幽暗深邃,弥漫着浓厚的流岚雾霭,处处透着诡异又神秘的氛围,无边无沿的黑暗仿佛随时能将经过的行人吞吃殆尽。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乌烟瘴气的。”粗犷的男人忍不住咒骂着。
身旁的同伴劝道:“逢人说这里闹鬼,死过不少人。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尽快离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落尘,落入凡尘之意。
★又名珍惜现在的散兵(。)
★灵感来源于超越之盏文案。
——
在诞生之初就拥有无比美丽面貌的他,注定拥有长久的年限与空洞的意识。作为神造的超越者,却当成无用之物被弃置,只待一个醒来的契机。
——
天色如墨,枯枝上的渡鸦哑哑的叫着,夜晚的山林幽暗深邃,弥漫着浓厚的流岚雾霭,处处透着诡异又神秘的氛围,无边无沿的黑暗仿佛随时能将经过的行人吞吃殆尽。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乌烟瘴气的。”粗犷的男人忍不住咒骂着。
身旁的同伴劝道:“逢人说这里闹鬼,死过不少人。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尽快离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两个浪人武士一前一后的行进,借着从云雾中渗透过的朦胧月光,拨开树上垂下的藤条,斩断旁逸斜出的枝干,淌开没及腰腹的杂草,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赶路。
“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走在前面的粗犷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做出一副备战的样子,身后的同伴几步赶上前来,隔着缭绕的雾气望着同伴口中所言的‘东西’。
缥缈的迷雾间,隐约可见一个平躺着的有着墨蓝长发的苍白身影,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周身是堆砌如山的白骨。
“鬼……是鬼!鬼啊!”同伴看清后惊恐的喊着,不由分说转头就跑。
粗犷男人唾骂了一句,非但没走,反而越过灰白的云雾,壮着胆子凑上前去查看。
在看清眼前那‘东西’的样貌后,男人不由得吸着气感叹,“是个美人胚子。就算是鬼,那也是个惑人的东西!”
那所谓的‘东西’不过是个少年身形的人罢了,赤着脚,身着几乎与身齐长的白色束腰长衫,胸襟微微敞开着,一片皙白的皮肤暴露在外,衣摆落在地面上,露着两条细白的腿。长及膝骨的墨蓝发丝亮如星渊,铺洒在身下坚硬冰冷的石地上,皮肤苍白到近乎通透,长睫密如鸦羽,眼尾一抹红脂美艳而妖异,只是闭合着双眸,似乎一直在沉静的睡着,不曾有醒来的征兆。
男人想再凑近一些,甚至想伸手去摸摸那美人鬼的脸蛋,但又有些忌惮周围堆叠成山的白骨,在他迟疑踌躇之际,一大片雷暴自空中降下将他劈倒在地。男人惨叫一声便断了气,经年累月之后,这里就会再多一具白骨,亦或更多具。
先行逃跑的同伴去了附近的村子里,大肆叫嚷着那片无烟之地有吃人的邪祟,会吃掉迷路的孩童,诱惑经过的客商,搞得家家户户尽人皆知。
软红香土的稻妻城,随处可见纷纷扬扬飘洒着的粉樱花瓣。万叶总是喜欢在春暖花开时,坐在高处的青石边缘,荡着小腿看着下方的街巷上人来人往。
消息很快传进了稻妻城里,彼时枫原家的家主还是万叶的父亲,万叶也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罢了。
万叶向来热爱游山漫野,对于这些乡野志怪非但没有畏怯,反而是十分好奇,只是作为枫原家的小少爷,他很少有机会能离开叔父与家仆们的视线,这次偷跑出来,正是去一探究竟的好机会。
小万叶在心里拿定主意,便跳下石台,只身一人前往那处山林,随身之物仅有一把短木刀而已。
山林荒芜,甚至没有一条可走的路,小万叶整个人都陷进了草里,遮天蔽日的枝丫挡住了本该刺目的阳光,渡鸦群凄厉的叫着,飞走时带起片片墨羽,头顶上是一片压顶的黑影。
小万叶在丛生的杂草中艰难前行,不知走了多久,他拨开最后一丛杂草,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见的,城内疯传的“邪祟”。
这一处的地面较为空阔,近处树荫的影子斑斑驳驳,清脆的鸟鸣声自高处传来,悠远且空旷,野草没有过盛繁茂,清新的花簇倒是在此处扎根不少,周围满是沁人心腑的清香。
那所谓的“邪祟”正安静的躺在花团锦簇的地面中间,也不过是清俊少年的模样,令人畏惧的原因或许是其身边累叠成山的白骨。
小万叶跨过骨堆,跪坐到那人身前,细细端详,轻声呼唤。
“醒醒,不要在野外睡觉啊。”
少年没有醒来的意思,反倒是身边降下的雷暴着实吓了小万叶一跳,还好他感官敏锐,动作迅速,不然这一击下来,怕是这里又要多上一具尸骨。
待周围风息平稳下来,小万叶再次来到那人身边,像是出气般的,带着些不满的情绪,一只小手“啪”的一声毫无顾忌的拍在少年脸上。
“快起来!不要再睡了!”
少年的长睫颤了颤,像是如他所愿般的缓缓张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似冰似水的清冽蓝眸,眼尾带着一抹晕开的红脂,反差的颜色却在少年白净的脸上完美契合,甚是好看,只是那蓝眸空洞无光,看不出其中任何的情绪。
少年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冰瞳冷漠且无光,散乱的墨蓝发丝披在肩背上,又顺着肩部滑落几缕到身前,着一身素衣白雪,若凝脂的肤色,处处都透着一股沉郁之美,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寂之感。
他抬眼望向面前将自己唤醒的孩童,薄唇动了动,声音清稚,语气冰冷。
“你是谁?”
小万叶见人醒了过来,非但没有惧怕,反是鼓起脸蛋控诉般的说道:“枫原万叶,你可以直接叫我万叶。还有,我见你睡在这里,好心喊你起来,你竟然用雷电劈我,要知道我若是动作稍慢一步,现在就要陪你躺在这里了。”
少年像是听不懂般的侧着头:“雷电?不是我。”
小万叶并不信服:“现在可是晴天,附近除了你我根本没有活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语毕,又是一道雷电劈在身侧。
“你看吧!还说不是你!”小万叶抱起手臂,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少年闻言略略动了动眼睑,低头看向自己抬起的手掌心,稍加施力,一团紫色的雷电便于掌中亮出,伴着噼啪的声音,跳动闪烁着。
他看着手中紫色的雷火,握拳覆掌将其熄灭,“我……大概知道原因了,已经做过处理。今后,我的周围不会再有雷暴降下。”
小万叶听后将信将疑:“真的吗?”
少年冲着他伸出手来,做请之势,“你若不信,来试试便知。”
小万叶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上前搭上了少年骨感苍白的手,“我的名字已经告诉你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年闻言,常时空洞冷漠的眼神变得温婉柔和起来,微动薄唇,道出一个印在遥远记忆中的名字。
——
虫蛹化成蝴蝶后,能看见什么呢?
——
小万叶回到家中时,免不了遭受一顿责罚,关禁闭已是常有的事,但他仍旧很开心,因为他与那位少年哥哥约定好了,下一次他们还在那处相见。
有人见过山林里的那个邪祟竟活着回来了这件事,很快便在稻妻城中传开。之后有几个颇为大胆的人纷纷前去探查,又都平安归来,调皮玩闹的孩童在山林间走失,路过的旅人或客商在山林里迷了路,也都被安全送了出来。
时隔数月,小万叶终于有机会再次去寻那少年哥哥,这一次见面,少年人多了些浮世清欢的味道,变得更像一个完整的人,有着自己的情绪与思想的人。
或许是因为混的熟络了,小万叶说话做事也变得无顾忌起来,他带着少年在附近的溪流中捉了鱼,又在树上摘了些野果,就近捡了些石块垒起火堆,将鱼烤了吃。
闲来无聊时,小万叶玩闹累了就会趴在地上,前后摆着小腿,撑着下巴,去看少年哥哥在做什么。
少年垂着眸子,动作缓慢且笨拙的打理着自己如瀑的长发。
小万叶看不下去了,他站到少年的身后,撩起墨蓝色的长发捏在手中细细打理着,“我来吧。”
“……谢谢。”
少年的脑海中储存着许多与世事相关的知识与常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用上。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小万叶将少年的长发理好后,从空中捏过一片落叶抿于唇间,吹奏出悠扬的笛曲,惹得少年眉目舒展,眼中含带着温雅的笑意。
少年面容清俊,若不细看,几乎分辨不出男女。小万叶忽然想到城中的某些传言,放下手中的叶片,童言无忌的问了出来。
“叔父们都说这里住着惑人的妖怪,专门勾引路过的客商,吞食迷路的小孩,难道是在说你?”
少年并不喜欢这个话题,一改之前温雅的神情,微微蹙着眉说道,“对,是我。如果你一直赖在这里不走,我就要吃掉你了。”
小万叶却一点都不害怕:“啊,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是好奇,妖怪迷惑的都是男人,可你也是个男人吧!”
“……”少年自醒来还是第一次有想训人的冲动,他故作威严的训话道:“你这小鬼,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论辈分你至少要喊我哥哥,要讲礼貌知道吗?”
小万叶依然我行我素,全然不惧怕少年装出的凶狠模样,敷衍道:“是是,连头发都梳不好的大哥哥。”
少年闻言挑了挑眉,不满的努了下唇,双手捏了捏小万叶白嫩的脸,内心感叹着柔软的手感真是不错。
小万叶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只是一脸天真不解的看着少年,少年使坏般的将双手向两边拉扯,心满意足的听到了小万叶的求饶。
“大giegie,我错了……”虽然被捏着脸根本连话都说不清。
少年捏的够爽了才终于肯放手,小万叶心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脸,折腾得累了就伏在少年的腿上,毫无戒心的沉沉睡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少年知道小万叶必须要回家了,却不忍将他吵醒,况且夜晚放任他一个人走也不安全。
少年在心里拿定了主意,用极尽轻柔的动作打横抱起小万叶向着山林外走去。
当少年踏入稻妻城中时,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松了缝隙,一些深埋在心底的久远记忆开始慢慢复苏,他在冥冥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创造者,以及一座避世的华美宅邸和遍地人偶的尸骸……
枫原家的仆从们正焦头烂额的寻找着他们的小少爷,面对抱着万叶归来的神秘少年,仆从们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斥责眼前这个异类般的少年,但是又怕吵醒小少爷,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少年将小万叶交给他们后就安静的转身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才有心留意起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他发现自己的衣着与他们不同,自己的肤色比他们苍白,自己赤脚露腿而其他人都好好的穿着裤子,裙子和鞋子。
周围人向他投来惊异的目光,并开始指手画脚,少年低下头暗自加快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他已经深深感受到了自己是异类这件事。
第三次相见时,万叶长高了一些,清秀柔和的眉目初显,不再是年幼孩童的模样。
少年仍旧是一眼认出了他。
“万叶,你来了。”
“嗯,我来找你了。”
暖熙之下,两人在草地上追逐打闹,互相扑倒,翻滚着躺下,身下是一片柔软轻浅的草地触感。
万叶侧过身,笑吟吟的看向少年,“给你看些东西。”
少年也正看着他,眉眼弯弯的问道,“是什么?”
万叶伸出手,点点荧光于掌心中凝聚,清风于手掌上流转,绿色的风流中盘旋着棕红的枫叶,清绿的光映亮了两人纯真的面庞。
“我在上一次的旅途中得到了风系神之眼。”
“恭喜你啊,这下你也可以使用元素力了。”
他们依偎着彼此,听着轻盈的风声,嗅着扑面的花香,望着无垠的晴空,诉说心中的触动。
万叶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濡湿,额前的刘海也有些乱了。
少年注意到了,支撑起身体,问道:“热吗?”
万叶点点头:“有一点。”
少年听后站起身,将万叶从草地上拉起。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哪里?”
“先保密。”
少年拉着万叶的手,两人一同穿梭在蔽日的树荫之中,踏过碎石细沙的路,视野豁然开明时,一条清澈的溪流绵延千里,近在眼前,水面波光粼粼,河底的沙石清晰可见。
少年提着衣摆,率先踏进冰凉的溪水里,站在潺潺流水中,于明媚的春光之下,向着万叶伸出手来。
“快过来。”
万叶搭上少年的手,这一瞬间,群鸟倏然鸣叫着飞起,在晴朗的碧空中散成一片斑驳的影子。
万叶突然起了坏心思,笑着捧起一泓清水泼向少年,少年猝不及防被湿了一身的水。
“这可是你先动手的?别怪我手下无情。”
“那你来啊。”
他们在溪水之间嬉闹,用溪水泼洒彼此。
少年终是略胜一筹,万叶单薄的衣衫尽数湿透,变成半透明的样子贴在身上,隐约可见尚未长成的青涩纤柔的躯体。
少年始终带着温雅的笑意,眸子晶亮晶亮的,就像水光淋淋的溪涧,目光追逐着万叶轻快的身影,不曾偏离。
某种不易言表的爱意在彼此心中萌动,发芽,滋长,只是未知花开结果时。
没人知道他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只知道万叶从山林归来时,似是受了神明的恩惠般,身上满是自然清新的气息,心情也是极好的样子。
周边的村子里与稻妻城中,新的传言就此诞生:山林中隐住着神明,而非什么妖邪鬼怪。之前是他们怠慢了神明,若有机会,定会前去供奉朝拜。
与此同时,万叶踏上了云游四方的旅途。
少年一人独居山林,不曾离开这里片刻,只为遵守与万叶之间的承诺,要在这里等他。
开始有人前去少年的驻地,美其名曰沐浴神恩,他们一厢情愿的奉上各式各样的精致贡品,看似虔诚的向着少年跪拜许愿。
“是活着的神明大人!”
“是可以接近的神明大人!”
人潮来势汹汹,少年面露为难之色,深知自己对于他们的心愿无能为力,但为了不让他们失望而归,他轻叹一气,只得勉强的笑着应对:“我会祈福于你们。
见少年如此优柔,人的贪欲之心便不再掩饰,他们不再虔诚,而是强势的将少年围困住,捉着他的手臂不让其脱身,强迫他听从自己的愿望。
混沌不堪的邪念与欲望冲击着少年的大脑,历经那一天的劫数,他方才深知人类的愿望能有多黑暗,荒诞,邪恶,鄙陋。
恍然间,他回想起万叶天真无邪的笑颜,不禁在痛苦不堪的境遇中叹笑:啊……如果真的有聆听祈愿的神明存在,能否聆听我的心声,为我保留一方净土。
待万叶游历回归之时,已经长高了许多,再去寻那少年,万叶已与少年一般高了,虽然脸上仍旧稚气未脱,当然也与他脚下穿着的厚底木屐有些关系。
少年的气质虽有了些变化,但仍旧是见面时的那副装束,素衣白衫,赤脚露腿。万叶这才意识到年幼时期的自己是多么的欠妥,让少年穿着单薄的衣衫独自在山林里度过了数年之久。
像是看穿了万叶的心思一般,少年含笑的眸子望着他,“久别重逢,你竟然忙着伤感。不用担心我,人类的东西对我来说并非必需品。况且你教会了我,这里有清泉溪涧,树果花蜜,游鱼飞鸟,花草蝴蝶,松鼠和野兔,我也不觉单调无趣。”
少年理所应当的口吻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万叶思索着少年话里的深意,细细回想,自上次分别已过去数年之久,眼前人却仍旧是少年模样,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方才惊觉……少年并不是人类。
“你在害怕我吗?”
少年的声音唤回了万叶的思绪。
“没有,只是在想些别的事情。”万叶故作平静的说着。
“哦?”少年来到万叶身前,亲昵的摸了摸他雪色的发丝,“你变高了不少呢,要不要再喊我一声哥哥来听?”
温润盈泽的手指从发丝间穿过,将万叶耳畔的鬓发撩至耳后,手指细细摩挲着万叶小巧的耳骨,把玩着那块柔软的垂肉。
万叶的耳朵生来敏感,平日里有人亲昵的伏在他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都会惹得他一阵瑟缩,像这样被直接捏在他人手里玩弄,万叶根本忍受不住,他慌乱无措,身体不住的轻颤着,只觉得眼前的少年与曾经相比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只得微微红着脸,躲过了少年意欲继续向下摸索的手。
少年沉下眸子,步步欺近,万叶被压迫着不得不一步步后退,直至背部撞在了树上。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年此刻的状态十分危险,他不得不违心的说着,“……我要回去了。”
连你也要背弃我吗……少年的心骤然凝结成霜,冷着脸放开了万叶。他转身望向天空,抬手造出一片雷暴,瞬间阴云聚集,狂风骤起,暴雨将至。
万叶骇然,不知少年所为究竟是何用意。
墨蓝的发丝,素白的衣袂在狂风中乱舞,少年于风中侧目回眸,笑着问他:“再……多陪我一会吧?”
——
破茧的蝴蝶没有寻到花海,世俗的污浊令他坠落凡尘。
——
因为风雨雷暴的关系,万叶不得不留下,少年带着他去了附近的山洞里,那里可以稍稍遮蔽风雨。
万叶抱着膝盖坐在洞口前的空地上,出神的望着落雨的天空。少年则是看似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万叶听风观雨,毫不介意长发和衣摆散开在地上,皙白的小腿和裸足直接露在外面。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万叶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动作。
“雨快要停了。”他呢喃着,稍稍抬起头,探出一点粉软的舌尖尝着少许飘落进来的雨,感受着略微苦涩的味道。
少年的喉结动了动,起身上前,在万叶可能拒绝之前俯下身,抬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他试探着舔吻万叶闭合的唇,感受着唇瓣柔软的触感与万叶压抑的喘息,极尽可能的温柔之意,像是阳春三月的微风,初冬轻盈的白雪般撩得人心痒。
万叶漂亮的枫瞳因惊讶而睁大,他正是懵懂的年纪,这一吻,定是要追随他一生的记忆。
相顾无言,唯有天地间落雨的声音。
良久,两人才慢慢分开,呼吸的韵律依旧不稳,一条晶亮的银丝牵扯在彼此唇间,暧昧的氛围不曾散去。
万叶微微喘着气,在少年灼灼的注视下,说出了内心最为大胆的想法。
“跟我走吧。”
那一刻,少年的眼里满是万叶情真意切的模样,再也容不下其他。
——
混沌沉暗的眼底映进一束似枫似火的光,破开黑暗带来一瞬的天明,他不计后果,不择手段也要将其捏在手上。
——
枫原家族贵为名门,自然是不会收留来历不明的少年,甚至不允许万叶与之亲近。
少年不想让万叶为难,提出自己会暂时住在郊外荒废的旧屋里。万叶是知道那里的,屋子还算完好,只是许久没有人生活的迹象,听闻屋子的主人似乎是去山林里打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不喜喧闹,住在这里正合适。”
“可是这里过于简陋了,终究会有很多不便吧。”
少年笑了笑,眉眼弯弯很是好看,“那你多来看看我便是。”
万叶默许了,之后时不时会拖人送来些摩拉和生活需要的东西。
后来的那段时光大概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
适逢夏日祭典,万叶与人周旋许久,终于摆脱了家眷的看守,他散着及肩的雪发,穿着心仪的枫纹浴衣,并带着件崭新的蓝紫色的印花浴衣,偷跑出来去找少年。
待少年换好衣服后,万叶迫不及待的拉起他的手,一路小跑奔到街上。
“快一点,烟火大会就要开始了!”
“烟火大会?”
少年久居深山,并未见过。
顷刻间,万千烟火划过夜空,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花火,又散成无数的碎光,在黑夜中坠落出一道道散开的轨迹,逐渐暗淡直至消散。
他们才刚刚跑过神社前的小径,烟火大会就已经开始了。
“赶不过去了,就在这里吧,可以吗?”
“只要与你一起,一切都好。”
万叶拉着少年在神社前的木廊上坐下,望着如花如雨的烟火流光,万叶显得很是欢愉,用手指划过夜空描绘着烟花散落的轨迹。少年看得投入且沉静,一缕缕流光映在他深暗如夜的蓝瞳里,像是沉寂的夜空划过逆飞的流星,冲破黑暗,将无光的世界慢慢点亮。
“风月无涯,烟花溢彩,难得此情此景,胜却人间无数……”
万叶倏然站起身来,从怀中拿出一柄折扇打开捏于手中,动情间优柔而从容的清歌起舞。
在少年惊艳的目光中,万叶执扇抬起一侧的枫纹衣袖遮住半边容颜,缓缓移开时,慢慢露出含笑的眉眼,枫色的眸子带着点点碎光,如一河清澈潋滟的水,浅笑间欲语还羞。只过片刻,洁白如玉的手挽着花向上起舞,视线随之而上,柔软的宽袖从手腕处滑落,露出形状姣好的腕骨,纸扇于纤巧的手指间开合摇转,散开的雪发在空中荡漾如涟漪,脚下踏着轻盈的步子徐徐旋走,匀称皙白的长腿在衣摆中若隐若现,舞姿翩然,衣袂飘逸,似妖似仙。
万叶偶然回眸时,少年也正凝眸于他,彼此映满灯火的眸子在此刻成了你我心底最深刻的记忆,漫天星河与花火,都不及你一瞬天真烂漫的回眸。
万叶不顾少年的婉拒,执起少年的手一同在流光的天幕下起舞。
少年抬起手腕,迈开步子,意外的舞姿甚美,是一些古老传统的舞蹈,与万叶的风雅相性极好。
万叶轻旋身体之时,在两人身周凝出一片流风,升散起的点点荧光映着夜空中的星月与焰火,赤色的枫叶逐风盘旋飘落,随他们的身姿一同翩翩起舞。
一支舞跳完,两个人都微微喘着气。
“来拍照片吧,就用我刚买到的留影机。”
“嗯,我们一起。”
万叶一时兴起,少年不曾拒绝。
他们肩靠着肩,亲昵的挨在一起,耳鬓厮磨的挤在同一个相框里,满目柔情与笑意,以花火之天为幕布将这一刻的美好化为永恒,曾经所有的沉闷与不安,都融化在了彼此温暖的笑容里,仿佛连暮夜的黑暗都被一并驱散了。
烟火大会结束后,二人在岔路分别。
少年回到旧屋时,每每想着‘万叶明天会不会来呢’,心悦之色便溢于言表,他开始期待明天,期待未来的日子。
花开花落终有时,谁人世间能长久,只可惜经此一别,再无重逢。
后来的日子里,万叶的身边发生了许多事,他在云游四海的旅途中结识了诸多好友,又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过早继承家主的位置,终日忙着打理家族事宜,很少再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少年逐渐意识到,他的命数里仅此万叶一人,可万叶的心里却装着许多人,他并不是万叶命定的唯一。
之后发生的事情,更是令少年本就沉郁的心雪上加霜。
曾经前去拜祭神明的人们,在日久之后愿望并未实现,他们逐渐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变得暴躁易怒。
“收了我们那么多东西,却无法满足我们的愿望!他配为什么神明!”
“看他经年不变的样貌,若非神明,那必定是妖邪!是怪物!”
抱怨谩骂之声越来越多,终在一日,他们带着武器,成群结队的找到旧屋中的少年发泄自己的怒火。
“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又是骗了什么人才能生活的这么好?”
“怪物就要有怪物的样子,滚远一点!!”
因为万叶的缘故,少年心底对于人类还抱有最后一丝好感,他尽量心平气和的为自己辩解,“我从一开始就不是……”
可根本没有人想听他解释,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怒气的理由,一个宣泄恶念的对象。
暴怒化为虐待欲,他们将少年按在地上,踩在脚下踢打,但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发泄心中的怨怒。各种坚硬锐利的物件击打在少年柔软的躯体上,施暴的人露出丑恶的笑脸,兴奋的听着少年凄惨的叫声。
骨头碎断,脾肺破裂,一头长发被扯得参差凌乱,原本干净的身上,面上划出狰狞的伤口,砸出青紫的痕迹,流了一身的血污。
看着少年体无完肤的倒在血泊中,那些人才满意而归。
若他是人类,就早已命染黄沙,少年开始对于自己的存在感到困惑,迷惘,他既非神明,又非人类。
难道我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怪物吗?
怀着这样悲戚的想法,少年带着一身的伤痛,于沉寂的夜里,在布满泥泞脚印与漫漫血迹的冰冷地面上蜷缩起身体,流着泪昏睡过去。
——
善与恶,皆是众生之谣。
甘于拥抱最深沉的夜,只因梦中有你。
——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少年却不肯离开旧屋半步,只是怕万叶找来会寻不见他。
少年开始难以抑制的厌恶起人类,只有想起万叶时,灵魂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万叶,仅仅是将这两个字挂在唇边,少年都会像得到了救赎般,显得异样安心,于他来说,万叶就是他唯一的净土。
少年对于万叶的感情日引月长,变得复杂难解,充满私欲之心,逐渐扭曲的心意倒是与他所厌之人形同一辙。
他觉得自己快要腐烂了,由内而外的,从灵魂到肉体,都变得不堪入目。
彼时的万叶正忙于家族事务,无人告知他这处看似宁静祥和的城池与村落间正在发生着什么。
自此之后,孩童见了少年会哄笑捉弄,会向他丢石子石块,男人们见了少年会直接驱赶殴打,嘴里还骂着晦气,怪物,滚开之类的恶毒言语,更多的人则是冷眼旁观,恶言相向,偶有些心善的人,也都迫于众势威压,不敢救济或说情。
当万叶无意中听闻关于少年的流言蜚语时,已是许久之后,他试图反驳,替少年辩解,可闲言碎语早已钉入人心,这让他深深感受到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以及自己的势单无力。
万叶不顾他人阻拦,奔去旧屋寻找少年。再次相见时,旧屋早已被拆打得不避风雨,少年浑身都是伤口,淤血,青紫,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难以分辨。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万叶情绪激动到近乎失控,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愤怒。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他不想也不愿去相信。
少年只是拉好自己的衣服,尽量遮住那些丑陋的伤痕,淡淡的说着:“过去的就过去吧,莫再提及。你已经很久没来了,我……有些想你。”
万叶见他不愿再提,强忍着心痛与酸楚,声音沙哑且颤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少年端坐好,像是有些许期待,眼神里却是空空的,“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你的游历,讲给我听吧。”
万叶强忍住内心的抽痛,深吸一气,挨着少年缓缓坐下,两人在月下风前诉说着看似美好的山水人情。
万叶的偏护并没有护得少年的安全,蜚言惊动了一些持有神之眼的能人异士,甚至引来了雷电将军前来讨伐。
雷电将军深知所谓的“邪祟”不过是自己五百年前失败的造物,她对于他的感情,或许可有可无,也或许有着隐隐的歉意,亲来讨伐,是因为想给他一个解脱,现在正是契机。
万叶想去帮助少年时被亲眷们强行夺走神之眼与爱刀,锁在宅中。
视少年为邪祟的那些人安了心,互相拍手称快,“将军大人可是斩杀过大蛇的,区区一只邪祟更是不在话下。”
与雷电将军对峙之间,少年被动招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就在雷电将军要斩下最后一刀的绝境中,少年于不甘和怨怒中突破自我极限,操纵出更为强大,足以匹敌神明的元素力量,连带着前来讨伐的神之眼持有者都被汹涌的雷火连连灼伤。
少年自嘲,又顿悟,混沌茫然的眼神在熠熠雷光的映照下倏然变得深沉狠厉,他凝聚元素力接下雷电将军的一刀,在雷电将军惊讶之余,捂着伤处,步履蹒跚的渐行渐远。
——
他憎恨神明,厌恶人类卑劣的感情。
他舍弃所有,否定并嗤笑人间一切。
——
他是超越一切的[人],连神明也忌惮于干涉他的命运。
经此一劫,少年性情大变,变得冷漠阴狠,狂妄暴戾,懂得了伪装与隐藏真正的自己,再也没有谁敢去招惹他。
那之后,万叶去找过少年几次,可是少年什么都不想说,万叶只能无声的叹息,满目苦情与自责。
后来万叶被家族中用心叵测,觊觎家主之位的亲眷们关了禁闭,不能再随意出行,不能再来看望少年。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少年始终都是孤身一人,行走在天地与凡人之间。
直到某位带着面具的愚人众执行官找上了他。
愚人众的口碑素来差劲,少年深知来者不善,却藏不住唇间的笑意,他早已看透了稻妻这个无药可救的国度,深谙是时候离开寻找自己的路了。
既然与这些以面具示人的人同行似乎很有趣,那就成为一丘之貉吧。
少年同意了加入愚人众。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代号[散兵]。”
他有了新的称谓,名为散兵。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在跟你走之前,我还有事要做。”
“无论情仇恩怨,兵士们可以代而劳之。斩断过去,你才能拥有新的命数。”
本是面无表情的少年骤然暴怒:“任谁都不准插手,否则别怪我无情。”
那位执行官只是平静的说着:“如果你能亲自斩断过去,自是最好。”
少年目光阴森的看着他,“我会的。”
夜幕时分,他回到了旧屋,那个给他带来光明与温暖,被他寄予希望,最终却将他拖进泥潭的旧屋,他换了身行装,一切整装待发。
随之,如浪的火焰点燃了整个屋子,他在冲天的火光之下放肆大笑,曾经所有的伤痛,不甘与怨恨,都在这一夜烈火中燃烧殆尽,那张载满了他与万叶之间美好故事的照片也没有幸免。
——
回忆烧成灰,在夜幕里化为点点烟尘散落飘尽,连同他们之间的情愫与过往,也化为不堪折枝的水月镜花,缥缈如烟,恍然若梦。
——
万叶赶到时,少年在即将燃尽的旧屋前用匕首割断了长发,不期之中的对视间,刺目的火光映红了彼此早已泛红的眼尾,零零碎碎的幽蓝发丝同飘散的火星一同飞远,消失在无垠的黑夜里。
心若是背道而驰,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暴雨骤然而至,仿佛天地都在为他们哭诉落泪。
得知少年要加入愚人众时,万叶并不是恋恋不舍,或者依依惜别的样子。
“你说……你要加入愚人众?不行!你不能去!我不会让你走的!”
拔刀出鞘,势气凌人,少年看得出万叶是认真的,他叹息一笑,笑的狰狞狂傲,笑的苦涩难解,手中执起一方雷电,去意已决。
“万叶,来试着阻止我吧。”
风刃斩开大片的雷电屏障,万叶于林间紧追着少年周旋的身影,步步紧逼,短兵相见。
电闪雷鸣的瞬间,万叶怒喊着那个曾让他心心念念的名字,凝风持刀冲向少年,少年狞笑着,掌中攥出一片雷暴。
在两人的攻势即将碰触到对方时,万叶以不易察觉的轻巧之姿倏然收住了招式,他怎么可能真的忍心伤害他的少年,他永远放心不下的少年。
少年虽是故意避开了万叶的要害,但下手足够狠重,掌控雷电之力的手径直穿透过万叶的右肩骨,鲜血染红了万叶的身体和衣裳,也染红了少年的白衣与素手。
这一击,将斩断你我的过去。
少年表情隐重的抽出了手,从万叶身体中带出的鲜血溅在他白净的脸上,又一股股滴落在地面,开出一片片猩红的花。刀从万叶滴血的指尖滑落,肩骨处伤口狰狞,血肉模糊,万叶吐了一大口血,身体难以控制的向前倾倒,紧靠上少年的身体,下颌失力的搭在少年的肩上,薄唇翕动,气息微弱。
“不要……离开我……”
少年的身上尽是万叶的血,雨水在他染血的脸侧滑落,像是无声哭泣时的血泪。他的心骤然拧紧,痛彻心扉的紧闭上眼,极尽可能的不将真实的心意展露出来,狠心的将万叶推开。
万叶跌撞在身后的树上,滑坐下去时在树身上擦出一片延伸的血迹,他的眼神已经涣散了,连雨水都冲不净他满脸满身的血污。他再次咳出一口淤血,甚至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却还是颤抖着伸出皮肉绽开的手,想要拾起落下的刀。
“不要走……不要……”
“这是我的选择,不要再管我了。”
少年一脚踩在万叶开裂的手掌上,看着万叶痛得身体猛的一颤,他快要痛苦绝望到窒息了,在心里一遍遍的恳求着万叶不要再反抗了。
万叶意识恍惚,失焦的枫瞳正在渐渐合上,尚且能动的左手却死死拽着少年的衣角不曾松掉,模糊的视线中血红的涟漪晕染开来,失血过多带来的刺骨寒意席卷着四肢百骸,他的意识逐渐归于一片黑暗,双眸彻底闭合时,手才脱力的滑落下去。
少年蹲下身去,借着雨势抚净了万叶脸上的血。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定会回来取。”
少年站起身决绝的转身离去,内心的去意已决,但他只是暂时离开,他会回来的。
……
万叶及时被人救起,在床上昏迷了数日之久。
初次醒来时,曾经清澈通透的枫瞳里多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沉淀与悲戚。
——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他依然温柔如水,只是这温柔里多了些沉重之感,少了些无忧之色。
——
伤口痊愈之后,万叶写了很多信,每一封都夹着一枚火红的枫叶,可是他从未寄出过其中任何一封。
每每有人问起,“写信,为什么不寄信?”
他总是出神的望着远方,“因为我不知道要寄去哪里。”
清风拂过,吹开了他早已折好的信纸,吹远了信中那片若火的枫叶。
信上只有一行一目了然的清隽墨迹。
[不言说,但相思。]
再后来,眼狩令不期而至,雷电将军执意追求所谓的“永恒”,用无尽的雷暴封城锁国。
彼时稻妻城中的樱花与枫树正值烂漫之期,眼狩令却如同头顶的阴云,笼罩着这个本应生机盎然的国度,致使这里死气沉沉,了无生气。
万叶从不认为眼狩令是正确的事,他时常会踏风站至高处,远远望着不曾企及的天守阁,终有一日,他会前去那里解得永恒之意的真正答案。
“或许那时……就能够知道你为何要离我而去了。”
早已离开稻妻的人偶少年,同样也在回望着故土的方向。
“与你再度相遇时,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mob散】我那漂亮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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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称
本篇为愚人众篇,共计三篇,后续将更新须弥与教令院篇。
此篇wb见全文:漫步风中听雨声
已出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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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经好奇我加入愚人众的原因。
明明家境不菲,实力也算强劲,为何非得来愚人众做个基层小兵?
我向来不屑于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毕竟我自认不是什么善于隐匿感情的人,平日盯着执行官的目光就已经足够热烈黏腻——只是他们误解了我的意思,认为我与他们同仇敌忾……恐恶于散兵大人对部下的严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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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散兵大人第一次来到须弥时,我的目光便牢牢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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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称
本篇为愚人众篇,共计三篇,后续将更新须弥与教令院篇。
此篇wb见全文:漫步风中听雨声
已出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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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经好奇我加入愚人众的原因。
明明家境不菲,实力也算强劲,为何非得来愚人众做个基层小兵?
我向来不屑于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毕竟我自认不是什么善于隐匿感情的人,平日盯着执行官的目光就已经足够热烈黏腻——只是他们误解了我的意思,认为我与他们同仇敌忾……恐恶于散兵大人对部下的严酷罢了。
———————————————————————————
自散兵大人第一次来到须弥时,我的目光便牢牢索定在了他身上。
多么美丽的人……万物在他周围尽然失色。
我的心脏头一次重重的在我的胸腔中激烈跳动,滚烫的血液流淌在体内,让我的耳根热的发烫。
四肢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我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询问他的来历。
他轻笑着说,“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你有什么事?”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彻底俘虏。
扫到我的胸前时,他的目光中带了些意外,微微垂眸,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挑了一下我的挂饰:“哦?……雷元素神之眼啊……”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的动作称得上是有些暧昧。那一瞬间,我居然有些嫉妒我的那颗神之眼,居然能得到他的“宠幸”。
金色的金属勾勒出一个圆环,周围镶着一圈钻石,那那枚晶莹温润的神之眼便静静躺在圆环中间,看得出来使用者的用心。
散兵勾唇,收回手去,“不错,挺好看的。”
我脱口而出,“不如您的眼睛万分之一的漂亮。”
说完我又觉得后悔——那样充斥着各样庸俗钻石的挂饰,又如何得以与散兵大人的眼睛相提并论?万分之一,怕是一毫都比不上吧。
“……”
散兵大人那双充斥着哂笑的眸子略略眯起,似乎在思考用什么方法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我却意外的发现,我并不为此感到惊恐,反而是兴奋。
——有什么人来了,我警惕的去看向周围,有人自暗影中走出。
执行官的部下自暗影中走出。
他们离我远了些,我知道他们要说些要事,便不敢上前打扰。那人虔诚的半跪在那双修长洁白的腿前,低语着什么,散兵回应着什么,宛如神明在对信徒降下恩典。我的喉咙有些发涩。
真让人嫉妒。
直至暗影消退,散兵大人转身抱胸,冷冷的瞥来一眼,呵笑:“管好你的舌头……我倒是不介意帮你拔下来。”
我低头,沉默不语。
【公钟】打副本不如谈恋爱 15
全息网游
预警:OOC
-
达成了交易,达达利亚跟温迪两个人都窃笑不已。
“你们在说什么?”钟离回过头问。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还交换了个眼神。
有了这一场不可言说的交易,达达利亚跟温迪的距离骤然拉近,已经是成了战略合作伙伴。
钟离的目光狐疑地在他俩之间转了一圈,重新低头看他的文件。
“诶,兄弟。”达达利亚突然想起了什么,“到底怎么拍?我没干过这种活,需要准备什么吗?”
温迪倒是胸有成竹,“没事,钟离会带你的。”
达达利亚一愣,想这怎么还跟打游戏似的,还能带人?
温迪看了眼表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去做造型,一个小时后准时开拍。”他看向钟离,“图设还有要......
全息网游
预警: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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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成了交易,达达利亚跟温迪两个人都窃笑不已。
“你们在说什么?”钟离回过头问。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还交换了个眼神。
有了这一场不可言说的交易,达达利亚跟温迪的距离骤然拉近,已经是成了战略合作伙伴。
钟离的目光狐疑地在他俩之间转了一圈,重新低头看他的文件。
“诶,兄弟。”达达利亚突然想起了什么,“到底怎么拍?我没干过这种活,需要准备什么吗?”
温迪倒是胸有成竹,“没事,钟离会带你的。”
达达利亚一愣,想这怎么还跟打游戏似的,还能带人?
温迪看了眼表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去做造型,一个小时后准时开拍。”他看向钟离,“图设还有要改的地方么?”
钟离沉吟了下,“感觉冲突张力可以再强一点。比如这里,”他把文件递给温迪,“人物水平线不能太平行。”
钟离认真的时候,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平缓又安稳的气质,好像任何杂事都打扰不到他。
他看温迪,看自己的手,看文件上的条条画画,就是不看杵在旁边的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也不着急,二郎腿几乎要翘到桌子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钟离的躲闪让他觉得主动权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
果然,现实中接吻的激烈程度还是有点超出预期了吧。
如果刚才温迪不来,达达利亚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到什么地步。
但绝对不会轻易停手。
两人交流的潺潺细语在耳边萦绕,达达利亚一句也听不进去,眼神就这么黏在钟离身上,丝毫不掩饰自己予取予求的欲望,戏谑、灼热、肆无忌惮。
很快,他明目张胆的窥探就被人打乱了。
化妆间涌进了一群人,一半把钟离团团围住,一半连带着达达利亚一起又涌出了房间。
本以为会经历一场漫长的折磨,不料妆发的过程却出奇地简单。
化妆师给他换上了条黑色的重力棉阔腿裤,脖子上挂了一串用无数个塑胶面具串成的颈饰。
然后就没有了。
达达利亚看着镜子中裸着上身的自己,感觉十分不守男德。
这裤子腰部很紧,垂感极佳,穿着也很舒服,像极了自己洗完澡围过的浴巾。
和堂堂大明星拍海报,裹着一截布就出场?
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夸张的美瞳,鲜亮的服装,他现在披个外套上街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肩膀后背要绷住,”化妆师在他身上打了浅浅一层阴影粉,“这样肌肉才够立体,像我这样。”说着挺了挺胸。
达达利亚照猫画虎地摆了个姿势,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充血隆起,在阴影粉的修饰下就像是希腊人体石雕,沟壑分明,张力十足。
“这是什么东西?”他扯了下颈饰,“有点丑。”
这些面具单拿出来看,各个青面獠牙,丑陋无比,佩戴在脖子上平添了一股煞气,像是古代妖物身上的头颅项链。
“我扮演那种吃人小孩的妖怪吗?”达达利亚问。
化妆师笑道:“主题海报里每个元素都是引导性的,具体的要问甲方策划。”
在做最后准备时,达达利亚抽空看了眼通讯器,上面密密麻麻数十条信息。
【空:你还活着吗?】
重复了数十遍,就跟真挺关心他死活似的。
达达利亚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自己的服设。
【空:!!!】
【空:什么情况?你这是要干嘛?跟钟离合拍吗?你???】
【达达利亚:我帅吗?】
【空:哥!偷偷帮我来几张钟离私房照,最好再要个签名,你跟他说上话了吗?】
【达达利亚:说了。】
还亲了。
【空:哥哥哥哥哥哥哥帮我要个签名吧!你俩合作的话是不是还能捞点纪念品??哦对了,钟离真的很讨厌别人工作不认真,你注意一点!】
空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絮絮叨叨个没完,一边指点达达利亚怎么引起钟离注意,一边又担心他惹钟离生气,操心操到姥姥家。
想到空在外面又急又妒的样子,还有外面围了一群只能见到钟离匆匆一面的失智粉丝,达达利亚就觉得全身舒坦。
优越感爆棚。
不多时,工作人员将他带到了拍摄现场。
不同于普通的平面海报,他们的场地在室外,也就是水库边缘的一道小水沟。
在摄制组的布置下,小水沟的工业结构全部被泥土覆盖,新鲜的草皮、苔藓,装点出了纯天然溪流的景象。
再把远处迭起的山峦囊括在镜头中,真有一种荒山野林的感觉。
拍摄现场聚集了大量工作人员,光镜头就有五六个,各个方位无死角地将人裹挟在其中。
达达利亚不太适应身处镜头之下,就连呼吸都放缓了,浑身不自在。
没过多久,钟离在簇拥下也进入了片场。
摄像总监开始指挥:“钟离先生站右边,石板上,对对……男模去左边。”
达达利亚依言走到左边,和钟离相对而立。
钟离的装扮和他差不多,只是多了件兜帽披风,他侧脸到脖颈处做了特效妆容,黑色血丝状的痕迹向后延伸,隐没在兜帽中。
达达利亚的视线扫过,从帽子里溢出的发稍,到起伏的胸膛,然后再向下延伸,线条骤然收紧的窄腰,细腻的皮肤、隐约的腹肌,以及一半隐没进裤腰的人鱼线。
只是颈边这特效妆……实在看着不舒服,无端让人联想到某种无脊椎海洋生物,趁人不备,附着在肌肤上,汲取着偷来的养分。
钟离并不忌讳他的目光,朝一旁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接过什么东西。
下一秒,他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泼在了达达利亚身上。
达达利亚整个人瞬间僵住,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发稍往下淌,浸到裤腰里,又凉又黏。
他不知道,在不远处的镜头中,他震惊的模样被完美地定格了下来。
达达利亚抹了下嘴角,伸出舌头轻舔指尖,甜的。
有几滴溅到了钟离的侧脸,正顺着下颌线滴落,拉出一条条暗红色的轨迹。
瑰丽又危险。
“糖浆而已。”钟离说,“开始吧。”
达达利亚却还进入不了任何状态。
周围的人太多了,反光板、打光镜、摄像机,还有走来走去的摄像人员,嘈杂的环境让他的注意力分散到各个角落,根本不知从何开始。
“我该摆什么姿势?”他问钟离。
钟离答道:“你自由发挥。”
达达利亚更懵了。
钟离似乎看出了他的踌躇,解释道:“如果你现在在游戏里,会怎么做?”他说着,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过一根竹棍,啪地一声打在达达利亚手臂上。
达达利亚蓦地一惊,抱住手臂。
“如果我是你要杀的boss,你会怎么做?”钟离又问。
达达利亚微一蹙眉,明白钟离想表达什么了。
他不需要扮演任何人,也不用刻意展示任何东西。
“男模往右挪半步,好……好就这里。”摄像总监再次发话。
注意力再一次分散。
钟离说:“抬头,看我。”
声音冷冷的,不容抗拒的命令。
“看我。”他重复着。
然后达达利亚又吃了一棍子。
不疼,但声音很响,足够震慑。
被击打的部位火辣辣的,强行将他的注意力唤回,他抬头去追钟离的目光。
钟离侧身而立,下巴微扬,俯视着他的神情冷漠到了极点,流露出不屑、挑衅、鄙夷等完全不像是他平日会作出的神态。
很难想象这个人数小时前还在小水房里跟他唇舌纠缠。
演员的表现能力一旦发挥,就连最亲近的人都很难分辨。
钟离嘴角上挑,目光里有藐视一切的倨傲之气,就连语气里都有十足十的挑衅:“不想反击吗?”
他将手中竹棍往前一指,抵在达达利亚喉咙上。
细小的毛刺接触到皮肤,达达利亚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挨了揍,还被泼了一身糖浆,已经狼狈不堪。
相比之下,钟离的气势太强硬,若说他平日里清冽似水,那此刻便是凛冽如雷。
像个睥睨众生的邪神。
达达利亚像是被这股摄魂的邪气震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握住抵在自己喉咙上的竹棍,直直地望进钟离眼里,“不想反击怎么办?”
在所有人的预想中,达达利亚应该会被激起怒火,不甘或者耻辱的负面情绪,进而形成敌对的冲突张力。
达达利亚的确被撩拨起了情绪,却不是愤怒。
他想把这个邪气十足、目空一切的人从高处狠狠拉下来,一点点撕碎、嚼烂他那副盛气凌人的神态。
短暂的对峙之后,他陡然拽了下竹棍,拽得钟离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
尖端陷进皮肤里。
钟离挣了两下,蹙起眉,低声说:“撒手。”
达达利亚攥得更紧了,“我不。”
他唇角向上挑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太过轻佻,以至于钟离不得不收敛睥睨的神态,显露出几分严肃。
一身淋漓的血迹,轻狂的神态,直勾勾盯着钟离,毫不遮掩的目光滚烫肆意。
如果说刚才震惊中的他像个狼狈的旅客,那现在就彻彻底底变成了浴血归来的魔鬼。
癫狂,轻浮,无畏无惧。
“放手。”钟离使劲拽了两下,想抢回竹棍的主动权。
他越是反抗,达达利亚就越强硬。
啪,一声轻响。
竹棍竟在他二人的力道下生生崩断。
钟离微微一怔,骤然松手,两臂自然垂落在身侧,目光里沉甸甸的全是敌意,看得人头皮发麻。
越是针锋相对,就越想据为己有。
达达利亚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无需任何动作或台词、就已经表现出了满满的挑衅。
就好像优劣势骤然颠倒,方才手持利器的人瞬间落于下风,暴露出敌意,而达达利亚仍不遮不掩地盯着他,像是盯上了一块美味的蛋糕,随时准备吞噬殆尽。
目光一寸一寸舔过。
达达利亚把竹棍在手中转了一圈,用没有裂开的那头轻触钟离的胸口,然后挑住兜帽的搭扣,轻轻一抬。
质感极佳的披风顺着肩膀滑落。
四周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冷气。
钟离的后颈处,镶着一颗巨大的橙色眼珠。
即便知道是特效,但由于黏连着肌肤的胶质太过逼真,达达利亚像是真的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硬生生愣住了。
“可以了!”一直在不远处拍摄的工作人员突然喊了一声,将压迫感十足的气氛戳破。
钟离这时才吁了口气,周身的气势霎时收尽,滴水不漏,然后不轻不重地瞥了达达利亚一眼,说:“你是真的没看分镜图。”
达达利亚还沉浸在对峙中,茫茫然“啊”了一声。
“斗篷应该我最后自己脱掉。”钟离解释道,“算了,摄制组说可以就可以了。”
达达利亚还没回过神,“拍完了?”
好像连半个小时都不到。
“第一版而已,”钟离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毛巾,搭在肩上,又看了看浑身猩红糖浆的达达利亚,“回去了。”
两人一路无言。
达达利亚仍处于恍惚之中。
所谓的拍摄,跟他想象中的也太不一样了。
没有华丽的服饰、复杂的造景,更没有激情澎湃的台词或动作,只是短短几个眼神几个瞬间,就草草结束了。
钟离似乎心情不错,唇角向上勾着,指尖沾了一点达达利亚手臂上的糖浆,放在舌尖上,评价道:“味道不错。”
直到此刻,达达利亚才明白温迪口中的“带”是什么意思。
钟离会直接将情绪带过来,感染、渗透到对戏的人身上,无论喜怒哀乐,都能无孔不入。
然后再利用自己的气场活生生将人拖进该有的气氛里。
在达达利亚最初进场时,钟离就已经投入到了角色里,眼神又尖又冷,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种天然的蔑视和倨傲。
但现在,又在笑吟吟地品尝他身上的味道,不知是真的好奇还是故意戏弄。
这种掌控力实在太可怕了,一个不经意间,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达达利亚正出着神,突然听见钟离吃痛般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他问。
“踩到什么东西。”
达达利亚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钟离一直光着脚,鞋没穿,就这么踩在到处都是乱石的小路上,根本不像个精致细腻的大明星。
钟离知道他心中疑问,不以为然地解释说:“穿了会弄脏,距离很近,没关系。”
他嘴上说着没关系,但胳膊已经搭了上来,勾住达达利亚的肩膀。
达达利亚习惯性地弓下身子,把人背了起来。
就像在游戏里进行过无数次的动作。
但这毕竟不是游戏。
周围扛着各种拍摄器材的工作人员就没那么淡定了。
在他们眼里,钟离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牌,无论走到哪都是焦点,虽然脾气看着不错,却有绝强的原则性,想好的决定不会因为外人而改变分毫。
而这个今天第一次露面的男模更是莫名其妙,竟然短短一天就能跟钟离走得这么近。
绝壁有蹊跷。
要不是因为签了保密协议,他们肯定会把这一幕偷拍下来变成明天的娱乐头条。
达达利亚不知道这些眼观鼻鼻观心的工作人员们脑海里正在码什么抓马的剧情。
刚才他背人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身上还黏着糖浆,而钟离似乎也毫不在意,像在游戏里一样放松地靠着他。
只是两人都裸着上身,皮肤挨着皮肤,黏糊糊甜丝丝。
达达利亚脑子里滚过一连串拔丝土豆的画面。
他清了下嗓子,故作轻松地问道:“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钟离往上蹭了蹭,贴在他耳边,唇齿轻轻咬出两个字:“很好。”
达达利亚像是被电击了下,心脏跟着麻痹了一瞬,呼吸陡然乱了。
“唔……怎么个好法?”
“换了你,我不后悔。”钟离说。
“还、还有呢?”他又问。
“我喜欢。”
达达利亚愣了下,脚步都停顿了。
“你的表现。”钟离补充上后半句。
不曾察觉的期待落空,达达利亚轻轻嗯了一声,重新迈开步子往工房的方向走去。
等都走到门口了,钟离的手指突然缠上了他的肩膀,在脖颈处不轻不重地按了下,轻声说:“嗳,走错了。”
“嗯?”
“这里没有浴室,要回酒店。”钟离不紧不慢的说。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在达达利亚脖子上按了好几下,力道时轻时重。
达达利亚微微侧头,才看见钟离指腹和自己皮肤之间拉出了好几道细细的糖丝。
红色的牵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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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可能就得别的地方见了♪(^∇^*)
【公钟】疯狗出闸 8
校园ABO A鸭O离传统梗
预警:OOC,整篇连载都不适合攻控受控程度太高的人阅读,偶有过激行为。
完整:二三九四零五五
-
距离他摔门出走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
“钟离,开开门行吗?咱俩好好商量商量。”
他贴门上听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跳过了好多步骤,直接就到“因为出去鬼混被老婆关在门外”的关卡了。
“等你消气了再开也行,反正我就在这等着。”
达达利亚倚着墙坐下。
老居民楼的楼道都是裸水泥糊的,又潮又凉,还有一股流浪动物的骚味。
他抬起头,看向钟离的门,有个歪歪扭扭的福字,多半是上个租户留下的,边缘已经翻卷,脏兮兮的。
刚才酒喝得太快...
校园ABO A鸭O离传统梗
预警:OOC,整篇连载都不适合攻控受控程度太高的人阅读,偶有过激行为。
完整:二三九四零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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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摔门出走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
“钟离,开开门行吗?咱俩好好商量商量。”
他贴门上听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跳过了好多步骤,直接就到“因为出去鬼混被老婆关在门外”的关卡了。
“等你消气了再开也行,反正我就在这等着。”
达达利亚倚着墙坐下。
老居民楼的楼道都是裸水泥糊的,又潮又凉,还有一股流浪动物的骚味。
他抬起头,看向钟离的门,有个歪歪扭扭的福字,多半是上个租户留下的,边缘已经翻卷,脏兮兮的。
刚才酒喝得太快,又走的急,在这湿冷的楼道里一坐是真的有点头晕。
“好冷啊——”
达达利亚嚎了一嗓子,楼上的声控灯跟着闪了下。
门内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啪,整栋楼的声控都暗了下来。
他用了几秒才适应了黑暗。
那扇分隔了他和钟离的门在黑暗中失去了细节,显得有些狰狞。但就是这样一扇不起眼的门,曾无数次给钟离提供了一小方天地,给了他安全感。
如果钟离说的话是他自己经历的,那达达利亚根本不敢想象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父母双亡,寄养,成年Alpha,亲戚,恶心的事,逃。
那时候钟离多大?
达达利亚想起了钟离的室友,想起他做那些事时自己从心底滋生出来的厌恶和愤怒。
哪怕钟离明明知道室友存着卑劣的心思,他也没想着要逃,甚至习以为常。
那曾经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
砰!
达达利亚的拳头猛地捶在水泥墙上,声控灯瞬间点亮,把整栋楼照得灯火通明。
破败不堪的墙皮凹成一个小坑,灰尘扑簌簌地落了满地。
都该死。
砰!又是一声巨响。
这次,楼顶的声控灯无力地闪了两下,彻底灭了。
门内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达达利亚猛地站起,钟离刚好打开门。
“要发疯别在我家门口——”
达达利亚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直接扑了上去,扣住他的手腕按在背后,直接把人逼到屋中一角。
先咬一口再说。
达达利亚胡乱亲了上去,牙齿碰撞的力道很大,舌尖抵着齿龈拼命厮磨,铁锈味瞬间涌了出来。
钟离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吟,想挣扎,但被卡住下颌,后背抵着墙,根本动弹不得。
人常说,遇见小野猫时要摆出友善的态度,等它自己过来。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当它放弃警惕一点点凑上来时,要瞬间抓住它的后脖颈带走,才有机会让它抛弃破败但熟悉的流浪生活。
达达利亚不是来跟他当朋友的,他是来带他回家的。
还没尝够味儿,达达利亚突然胯下一痛。
钟离用膝盖对着他的要害猛地顶了一下。
钟离不是第一次对他用这套了,偏偏他每次都中招。
“你是不是有病!”钟离喘着气,唇边还留着血迹和湿吻的涎液。
“……下次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打。”达达利亚疼得龇牙咧嘴,“消气了没有?没有的话再打两下。”
“你回来干什么?”
达达利亚用额头抵着钟离的额头,等两个人紊乱的呼吸逐渐交融,又逐渐平息。
“之前我说的话太难听了,别生气,我错了,行不行?”
钟离问:“你能不能放过我?”
“不能。”
他偏开脸,回避着达达利亚的视线,眉头紧蹙,“你把门关上。”
达达利亚扑进来后屋门就一直大敞着,楼道里阴风阵阵一直往屋子里灌。
“我不,我一转身你就抬脚把我踹出去了,然后又把我锁外头喝西北风。”
钟离抿着嘴不吭声了。
不知道是不是达达利亚的幻觉,他觉得钟离冷峻的神情里藏着一点点软化的迹象。
但他觉得自己现在看个石头都觉得它要开花。
半晌,钟离极缓极慢地说:“你可以说走就走,达达利亚,既然这样就不要回来了。”
“我哪走了!”达达利亚有点急,“我就是……出去放了个风。”
“你不是喝酒去了?”
钟离吸了吸鼻子,酒精和Alpha信息素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有点呛人。
“不让借酒消愁的嘛?那以后不喝了。”
“和别的人一起。”
陈述句。
钟离就差直接说跟别的Omega鬼混了。
达达利亚有点懵,差点把这茬忘了。
“……你吃醋了?”他问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感觉下一秒钟离就要揍人了。
钟离神色微顿,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放屁……”
达达利亚还是第一次听见钟离说脏话。
有点刺激。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来买。”趁机转移话题。
可惜钟离不是傻子,直接了当就问了:“你怎么认识的喵喵呀?”
这个傻缺名字从钟离嘴里说出来还挺可爱的。
达达利亚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钟离歪着头冲他喵喵的样子。
有一次弄得狠了,钟离把脸埋在枕头里,闷不住的声音又细又软,尾音拖得很长,听上去就很像猫。
“你们很熟?”钟离又追问了一句。
“啊。不熟,就是……朋友的妹妹。”
“她是女的?Omega?”
达达利亚脑子飞速转着,确认小号没透露过性别身份,才说:“是啊,小妹妹。”
钟离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慢悠悠地哼哼:“哦。”
达达利亚看不出他是不是还在怀疑什么。
不过既然提起这个话题了,不如就直接捅漏了,否则日后再说钟离还得怀疑一次。
“……我看见你跟她发信息,所以多关注了一下。你说的那些……”
“达达利亚,”钟离的声音带着冷意,“我不想说这些。”
“可是——”
“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说。”他顿了顿,“别逼我。”
这态度就很难办。
他磨着钟离的唇瓣哄着说:“你不告诉我,我没办法帮你。我发誓,绝对没有什么……猎奇的心态,我就是想帮你,你让我帮你,行不行?”
“不需要你帮。”
“你别嘴硬……不是,我是说,你想想看,如果以后再发生不可预料的情况,你怎么办?这还只是在学校,咱还没毕业呢。”
钟离拧着眉不吭声。
“人家都说了,聪明人就得学会利用身边的所有条件,”达达利亚攥住他手腕,“你利用利用我行不行?”
达达利亚感觉自己像拿着条小鱼干的拐卖贩,一点一点地把钟离这只野猫哄出他用来掩护自己的地盘。
但这还不够,还得封住后路。
达达利亚继续说:“如果你不肯说,不肯主动解决,那我就把你Omega的身份捅出去。”他恶劣地笑了下,“我威胁你,这样行吗?”
钟离脸色微变,目光牢牢钉在达达利亚脸上。
达达利亚被他弄得有点泄气。
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
钟离这人神色隐藏得很好,喜怒永远不上脸,对谁都是这副淡淡的模样。
僵持了很久。
最终,在达达利亚快要放弃,已经想着下次再接再厉的时候,钟离开口说:“你先把门关上。”
妥协了。
-
钟离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只打火机,橘黄的火焰偶尔在指间一闪而过。
“达达利亚,”他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上心,是想换种方式吗?”
达达利亚一愣,反问:“什么方式?”
“显得你很关心我,感动我,让我对你死心塌地。”钟离停顿了一下,“最后你终于算是征服我了,然后玩腻了。”
“你在说什么啊?”达达利亚皱着眉,“从哪脑补的剧本?刚才我说那么多,你还是不信吗?”
钟离垂着头,眼睛映着打火机的明明灭灭的火光,半天没有说话。
达达利亚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脖颈上,“你摸摸,这里还留着你的印子呢。”
钟离疑惑地抬起头。
“我知道你没办法完全信任我,毕竟现在我也只能嘴上说说,”达达利亚说,“但你敢不敢赌一把?赌我是个好人。”
他是顺着钟离之前跟小号说的话说的。
好人卡都拿到了,不用白不用。
钟离盯着他看,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心虚的痕迹。
半晌,他说:“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之前你揍我的室友,但他其实连碰都没碰我一下,你为什么要打他?”
这个问题达达利亚答不上来。
他做事不考虑前因也不计较后果,向来都是想做就做,别人追究起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是了。
就是看那个孙子不爽。
但达达利亚能感觉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对钟离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
“就是……想揍,没碰过也不行,一样的。”
打火机在钟离手指间转了个圈,落在掌心,握住。
他很久都没说话,再开口时语速突然变得很缓慢:“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人,他也没碰过我,但是我想杀了他。”
这句话他说的磕磕绊绊,他眼里浮起一层黑沉沉的恨意,就像那天高烧掐住达达利亚喉咙时一样。
不过激烈的情绪在他这里永远都是一闪即逝。
“他特别喜欢看我,那种眼神就跟有重量似的,无论我做什么他都看。而且每天……几乎是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看我吃,然后把手伸进他自己的裤子里……”他攥着打火机的手紧了紧,指尖微微发白,“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喘气的声音。我睡觉的时候……也是几乎每天,都能感觉到他就站在旁边。”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浑身下意识地紧绷用力,像是一座泥雕一样塑在原地,就连眼神也开始变得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法挣脱的噩梦。
达达利亚揭开他后颈的屏蔽贴,让无处发泄的信息素涌了出来,然后用自己的信息素极缓极慢、毫无侵略性地将它们一一揉散打乱。
在两种信息素融合的一刹那,钟离浑身微颤,整个人向后仰靠。
达达利亚顺势把他往自己怀里拢了拢,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后颈的腺体,摩擦上面还未彻底愈合的齿痕。
过了将近十分钟,钟离的呼吸变得不再那么沉重,他继续说:“那时候我不懂,就觉得很可怕。后来稍微长大点,他想逼我,我告诉别人,别人都说我应该感激他,因为他给了我一个家。”
声音微微发颤,越颤越弱。
“他不打我,就喜欢看我害怕他的样子。所以我连一个像样的伤痕都没有。他还老跟我说,让我以后跟着他,他什么都会给我。”
后半句几乎轻得听不见,但声音还是像声闷雷一样炸在达达利亚耳边。
熟悉的词语,熟悉的口吻。
“然后,我真正分化成Omega那天把他弄伤了,我跑了。”他微微停顿,“达达利亚,我想杀了他,我马上就能杀了他了。”
恨意浓得化不开。
钟离忽略了很多细节,语言也断断续续,好像只是在描述一些记忆碎片。
达达利亚以为钟离会哭,或者说他希望钟离能哭出来。
在那些零散的记忆里,哪怕只是旁听,达达利亚都能感受到一种逃不开、躲不掉、同时又无处发泄的窒息感。
所以钟离学会了用最坚固的外壳把自己包裹起来,只剩下又冷又尖的模样。
“杀人放火我都陪你。”达达利亚说。
钟离空泛泛的瞳孔重新聚拢,在达达利亚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伸手去撩脑后的长发,露出微微泛红的那一小块皮肉。
“标记我,快一点。”
达达利亚完成标记后,钟离几乎是即刻便有了反应。
他强势地抱住达达利亚的脖子,想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在达达利亚还在琢磨他是发晴热还是应激发热的时候,他的唇瓣就已经贴了上来。但因为动作太生疏,之后又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只等着达达利亚的回应。
达达利亚没有给他回应。
“你现在应该去睡一会儿。”他摸了摸钟离的额头,温度并没有多夸张。
“我不。”钟离胡乱摩擦着他的嘴唇,没一会儿就把两个人的唇都磨得微肿泛红。
“明天你该难受了。”达达利亚说。
虽然他这么说着,也的确想做个正人君子,但手爪子还是顺着钟离的衣摆钻了进去,掐着后腰把人往上一提,抱在自己腿间,来回摸他紧实的腰线。
“不难受。”钟离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喘息,“我想做。”
达达利亚吞咽了下口水,刻意把语调拉得轻佻,笑着说:“可你这样很像在嫖我啊。”
钟离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他,说:“那你想被我嫖吗?”
操。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装好人就太狗了。
睡裤一拽便掉,达达利亚揉搓了好一阵,才避开钟离很像在糊弄事儿的亲吻,无奈地说:“……你想嫖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啊?”
钟离身子一直,手捏住达达利亚的下巴往上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你的事,应该是你把我伺候好了,才算我嫖你。”
事实证明,Alpha禁不起撩拨。
事实也证明,达达利亚真没有伺候人的经验。
——二三九四零五五
tbc
-
对不起耽误了一天,一大早就给补上了我还算勤奋的吧!
很谢谢大家的评论和喜欢,但是夸得太狠了我好惶恐,甚至觉得会折寿呜呜,能给大家带来乐趣是我的荣幸,真的,没跟你们客气。
博散r/趋光性
忘打tag了重新发一下
就当上一篇博散的后续,那条评论我越想越扭忍不住写了,这个切片备份记忆了。牛一下空哥,我是出生,是切片×散,有很典的牛头人剧情
基本完全发不出来,建议直接左转
写了博散空散两种结局,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不清楚这种要不要打空散tag,先没打要是需要的打的话拜托在评论区提醒我一下
——
脚步的回声在洞穴的石壁上敲击着,流沙顺着墙沿簌簌落下,偶尔会有几只小兽会跑到他脚边嗅嗅,然后在驱赶下四散离开。
今天一大早空就吵吵嚷嚷问他有没有课,自己接了份探索委托少人手,流浪者在权衡了一下今天的昆虫社会学与陪空去开图那个更无聊后,面不改色......
忘打tag了重新发一下
就当上一篇博散的后续,那条评论我越想越扭忍不住写了,这个切片备份记忆了。牛一下空哥,我是出生,是切片×散,有很典的牛头人剧情
基本完全发不出来,建议直接左转
写了博散空散两种结局,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不清楚这种要不要打空散tag,先没打要是需要的打的话拜托在评论区提醒我一下
——
脚步的回声在洞穴的石壁上敲击着,流沙顺着墙沿簌簌落下,偶尔会有几只小兽会跑到他脚边嗅嗅,然后在驱赶下四散离开。
今天一大早空就吵吵嚷嚷问他有没有课,自己接了份探索委托少人手,流浪者在权衡了一下今天的昆虫社会学与陪空去开图那个更无聊后,面不改色的翘了课。
结果没想到进到这片遗迹没多久,自己就和空他们走散了。明明只是稍微走了下神,空就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一面透明的墙出现在了他们中间,他只能看见空在另一边张着嘴喊什么,指了指旁边的路之后又摆摆手,他将这理解为先分头行动出去汇合,然后自己也向空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在想想空的意思可能是让自己先不要动,等一下他去找过来的路。流浪者暗自叹了口气,可他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还拐了不知道几个弯,这会再想找到回去的路似乎不太现实。
在知道了一些真相之后,流浪者便抛弃了散兵这个身份,可随之而来却是更多的茫然——尽管他竭力掩盖着自己的不知所措。而在还未能得到答案时,那位旅行者就邀请他住到了自己的壶里,从此每天不是吃吃睡睡,就是被小草神以要求负责起须弥的安全的名义让他四处转转顺便听听讲座。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生活是他能够拥有的。
世上怎么会有人完全不图回报的付出呢——在遇到空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似乎笨蛋的朋友也是笨蛋,那个小精灵只是吃了几口他做的饭,也竖着大拇指接纳了他——就不怕自己往饭菜里下毒吗。
他们一定是希望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流浪者一边这样告诫自己,一边沉溺于这种枯燥乏味却又不断重复的日子之中。
直到有一天空说他们要离开须弥了,他才从美梦中惊醒,虽然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着关我什么事。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纳西妲那边最近好像不是很忙。”
要和我一起旅行吗?他这样邀请道。
流浪者没敢点头,只是说再想想后就落荒而逃。没成想一拖就拖到了今天,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他今晚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咔——咔——”
齿轮转动的声音隐约从地下传来。他从思绪中被拉出来,警觉的看向四周,侧面有一处墙壁缓缓地翻转了过来,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像是苔藓的植物。
或许是什么机关。他站远了些,学着空的样子用元素力打了上去。
在触碰到风元素的一瞬间,那些植物开始蠕动起来,争相开出了一朵朵的小花,他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个花骨朵聚在一起形成的墙面。
——花朵们纷杂地拥挤在一起,与旁边黄褐色的墙壁格格不入,就像是皮肤上生出来的藓一样,看着让人有些生厌。
而在绽放的同一时间,大量的草元素从花蕊中溢了出来,令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些草元素让他体内的元素力流动有些紊乱,中枢装置像是被藤蔓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他又试了试凝聚力量,这次的风只是在指尖停留了一瞬,就消散了。
“我们真的没有在走重复的路吗?”
“这次一定不会了,我标了点的,刚刚这边是被墙封住的。”
不远处传来了旅行者他们的声音。
流浪者抬脚就想要往那边走去,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他下意识想要用手肘回击,身上却一点力也使不出来。
“嘘——”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恶寒顺着脊椎一路向上——他僵在了原地。
多托雷怎么会在这里?
那双手将他再次拉回了黑暗。
【空散】喜欢的人和我同一个性别②
注意:
·代替妹妹登录游戏而被迫女装的空X嘴硬心软散
·散兵前期以雷散形象登场,后期为流浪者
·厚脸皮思想还有点bt的空,但本人自认为是直男,所以没有直接对阿散出手
·说是女装实际上就是用荧的形象打游戏
·全息游戏背景
1.
满感知度的感觉就是非比寻常。
空在这段游戏时间里可谓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各种不可能在现实中活着体验的感觉,就比如被史莱姆炸药桶炸飞、被丘丘人乱棍打死、被纯水精灵淹死、被深渊法师冻起来、被雷鸟电死。
如果不是因为身处在游戏里,他恐怕早死了好几百回。
真不...
注意:
·代替妹妹登录游戏而被迫女装的空X嘴硬心软散
·散兵前期以雷散形象登场,后期为流浪者
·厚脸皮思想还有点bt的空,但本人自认为是直男,所以没有直接对阿散出手
·说是女装实际上就是用荧的形象打游戏
·全息游戏背景
1.
满感知度的感觉就是非比寻常。
空在这段游戏时间里可谓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各种不可能在现实中活着体验的感觉,就比如被史莱姆炸药桶炸飞、被丘丘人乱棍打死、被纯水精灵淹死、被深渊法师冻起来、被雷鸟电死。
如果不是因为身处在游戏里,他恐怕早死了好几百回。
真不知道轻小说中的穿越异世界的主角们到底是靠什么活下来的,金手指吗?肯定比火箭还要粗大!
再一次复活在七天神像底下的空疲惫地坐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后不知第几次打开了好友界面,看着那依旧亮起的名字犹豫片刻,手指头还是没敢按下传送申请键,在不知连续几次得到拒绝的答复,哪怕不甘心,但空难免也会感到疲倦。
“荧?不对,是荧的哥哥啊,你好呀!”
空抬头一看是个穿了一身绿、鬓角处还绑了两条麻花辫的少年,虽然空不认识他,但从刚才对方的话分析,显然眼前这位就是荧的好友。
“荧的哥哥怎么看起来那么沮丧?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少年说着弹了弹怀中的琴:“就让我这个最好的吟游诗人来帮你解惑吧!”
空看了看对方自信满满的样子,低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副悲情主角的模样,这才用特意压沉的嗓音开口:“被拒绝了。”
“诶?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吗?”
“被喜欢的朋友拒绝传送申请。”
“...噢!原来如此。”
恍然大悟的少年点点头,虽然感觉空的话哪里不对劲,实际情况也比他预想中的还要简单,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八卦之心,一个屁股坐到空身边让空共享好友界面就开始教空如何追踪好友的大概位置:
“你看这里,这个就是好友目前的位置,拿我来举例——【风起地】,这就是我们目前所在的地区,虽然不像传送那么方便可以直接定位在朋友身边,但你也可以通过这个找到你的朋友。”
空看着少年手指头指着的位置,顺势得知了少年的名字——温迪。
温迪他有从荧口中听过,是快乐风系队的队长,也是荧所属的队伍,会选择性参加每个月一次的团队赛,但为的不是名次而是搞事。平日没有团队赛他们一群人就单纯组队打打秘境又或者欺负世界Boss,虽然搞事是队伍的主要核心,但真认真打起来没一个人是好欺负的。
也是,如果没有实力怎么搞事,要是惹到不得了的人可就完蛋了。
而作为队长的温迪便是队伍里实力最深不可测的人,平日笑嘻嘻的还总爱买酒喝,幼嫩的外貌更是让人容易掉以轻心,不靠谱的模样若不是荧曾在晚餐时向他说起,也许他还真会被少年的皮囊给骗去。
提瓦特大陆上有七个不同风格的国度,与神之眼一样各国代表着一种元素,目前七国只开放风之国【蒙德】、岩之国【璃月】、雷之国【稻妻】以及草之国【须弥】,其余的国度需要等待后续的版本更新。
会提到这一点主要是因为【提瓦特大陆】是款没有战力排行榜的游戏,毕竟这游戏主打的也不是什么竞技游戏,而是异界生活体验,比起游戏这里会更像玩家的第二个人生。因此需要知晓谁是最强战力也只能通过玩家们的口耳相传以及判断,也正是因为如此玩家们合力在网上创建了一个战力排行榜,推测各个国度的最强战力。
至于不靠谱的温迪竟然也榜上有名,虽然是垫底的位置,但温迪上了【蒙德】战力榜也是不挣钱的事实。
在某次团队赛中温迪的出色表现让所有人叹为观止,一改爱搞事的作风一举拿下冠军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却总会在进入八强之前以奇葩的方式让自己的队伍被淘汰掉,然而在那一场比赛中一路过关斩将,毫无压力得获得大赛的奖励。
而那一次大赛其中一个奖励便是温迪怀中名为【天空之琴】的乐器。
温迪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实力,在那次的舆论风波平息之前他都不敢大大方方地出现在玩家众多的地方,委屈巴巴地缩在某个洞穴等到队友们的援助。直到有比自己更抢眼的玩家出现,温迪才敢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在大致上的指导后,温迪好奇地问:“你要找的朋友是哪位?不妨我们一起去找他。”
空点了点头,将列表翻了翻,同样是在下线以及在线好友之间找到那个名字:“就是他。”
“是叫散兵啊...诶?诶诶!”
散兵?!荧的哥哥怎么认识这家伙!
“散兵怎么了吗?”
温迪脸色有些微妙地摇摇头:“没什么...碰巧是熟人的弟弟。”
“弟弟...啊。”空不假思索地朝温迪伸手:“麻烦给我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诶?你要他家里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保险。”空说话不带一丝犹豫,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在说这句话时眼神变得有些阴沉:“防止他删好友逃走。”
闻言温迪打了个寒颤:“你这对喜欢的事物执着到疯狂的模样和荧如出一辙啊...”
“此话怎讲?”
温迪转了转手指头:“荧她啊,可以为了锻造喜欢的武器,一人单挑了好几百次风狼,就为了风狼身上的材料。更可以按照NCP刁难般的要求把蒙德的塞西莉亚花全摘光,只为了一件漂亮的衣服。”
温迪说着指了指空身上的雪白小裙子:“喏,你身上穿的就是那件小裙子,她可稀罕很了。”
“她那是肝上长了个人,而我——只是单纯想要交朋友。”
——朋友有你这样交的吗?
望着空堂堂正正的表情,温迪忍住了想要吐槽的嘴,以他对荧的了解,这个时候说多也不过成了某人的耳边风,更别说眼前的可是她的胞兄,他就不指望荧的哥哥能好到哪里去了。
毕竟他可是连散兵这个性格超烂的家伙都想交上朋友的人。
随后俩人低头继续自己原来的要做的事,温迪惊讶地发现此刻散兵的地标显示的竟然是【???】,这意味着散兵正身处隐藏任务之中又或者是在挑战极限突破的Boss。得知此消息的少年也没打算隐瞒,将此情况仔细解释给空听。
隐藏任务空早已经从网上了解到,就比如你扶起一个跌倒的NPC就会随机触发到一个有关NPC家族秘密的隐藏任务,又或者是在野外某处放颗野果会引来小动物,而小动物在吃完野果后会在原地留下奇怪的钥匙。
但因为任务的随机性而导致不是每个忘记放野果就能引来带着钥匙的小动物,也不是每个NPC背后都有一个神秘的家族。
隐藏任务之所以如此神秘正是因为任务完成会获得的特殊奖励,就比如传说级别的武器或者圣遗物。
虽然说这个游戏捡个破烂也可以玩,但毕竟游戏体验还是不一样的,一刀一刀帮怪刮痧和一刀一个小朋友区别还是蛮大的,当然不排除喜欢靠自己技术硬拼的硬核玩家。
毕竟提瓦特的自由度极高,想要怎么玩都没关系,想要变强成为一拳超人也行,又或者菜得只能当刮痧师父也不是不行,反正横着竖着都能在这个游戏里过。
扯远了,隐藏任务和秘境一样,是可以邀请他人加入,毕竟人多力量大,当然代价肯定也是有的,不管加入多少人奖励都是固定的量,不会因为人多而增加,正因如此为了不让自己好不容易碰着的任务奖励被分去,一般玩家都不会把自己触发隐藏任务的事大肆宣传以免引来有心人,有的甚至连好友都不让参与就为了独占奖励。
至于少年所说的第二个可能——挑战极限突破Boss。
“这个的可能性会比较低,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上到那个地方,更别说要独自一人挑战那个技能机制变态得像Bug一样的Boss。”
空认真地听着分析着并点点头:“听起来...你对这个什么突破Boss非常熟悉呢。”
“毕竟人家的本职可是吟游诗人嘛~”
说着温迪还卖萌一般吐了吐舌头。
极限突破,顾名思义就是突破玩家目前的能力继续,简单来说就是突破最高等级上限(90LV),并提高等级上限(100LV),这样一来原本已经直到最大值的能力也会随着等级的提升继续提高,直到抵达真正的极限。
而成功突破的玩家神之眼会进行进化,成为【神之心】,对于元素力的掌控也会提高好几倍,单挑世界Boss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目前为止挑战成功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在绝大部分玩家的印象中都不知道还有极限突破这种东西,可见那是多么罕见的事。
“据我所知,散兵应该已经满等级了,毕竟挑战极限突破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满级,虽然不是强制条件...但不满级,无论是伤害值还是生命值都不够和Boss耗吧。”
空抬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极限突破啊...”
然后空将视线放回到温迪身上:“所以记得把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诶,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
“怎么可能,难得遇到如此合我...合拍的朋友,自然不能放过。”
【合我】什么?是【合我胃口】吗?马脚露出来了啊喂。
温迪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联系方式我会让荧转发给你,不过在那之前哥哥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爱过。”
“?”
“抱歉,下意识,你问吧。”
闻言,温迪露出坏坏如同小恶魔的笑容:
“荧哥哥啊——小裙子穿起来感觉如何?”
2.
女装出门的事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毕竟他和妹妹荧是双胞胎,无论是眼睛、发色还是外貌都一模一样,就连思维也多多少少有些接近,唯一不同的只有性别。
因此俩人小时候经常利用这一点交换身份去钻漏洞,就比如到游乐场买一张票轮流进去玩,又比如到自助餐厅轮流进去吃自助餐。有时候也会交换身份去顶替对方做各自不想要做的事,就比如顶替彼此去考试,前提是他们不会被分到同一个班级,考同样的试卷。
当然这些事直到各自长大了,空选择留长发、荧选择剪短发开始就很少发生了。
不过很少不代表没有。
现在不就在发生了嘛。
在与温迪告别后,空准备找个地方继续练手,嫌蒙德区的怪级别低,他决定出发到挑战级别稍微高一点的璃月区练手。
可没想到就在空准备挑战世界Boss【爆炎树】时,身上突然被阴影笼罩,抬头一看——一个身影正从天而降,事发突然连躲都来不及就被天降之物重重地压身上。
空非常愤怒。
空忍无可忍。
空将身上的重物撞开,站起身来召唤剑准备把这个无礼的天降之物给解决掉——
结果发现是自己苦苦寻找已久的朋友。
伤痕累累的散兵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同样是昏迷状态的让他少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多了一份乖巧,身上的衣物破得比上次还过分,胸膛处的布料更是直接被撕破,配合上那富有欺诈性的漂亮脸蛋,让人忍不住想对他图谋不轨。
最吸引空的还是眼角处的那抹红,让清秀的外貌添上了一丝妖娆,回过神来,空的手已经伸了过去,轻得如同羽毛的力度摸着对方的眼角,脑里顿时闪过了什么画面,却又在下一秒消失个干净。
空倒没思考太多,只知道这里附近有骗骗花出没不宜长时间逗留,万一又像上一次这样陷入危险之中散兵可不一定那么幸运及时清醒。
再说他也不希望次次都要依靠散兵。
看着散兵胸膛处狰狞的伤口,空放弃背起散兵的想法,直接来了个横抱,和上一次一样,怀中的少年并没有什么重量,轻得让空怀疑到底是对方没吃饭还是自己力气大,根本不费多少力气就把人抱到望舒客栈附近。
无视路人和老板的异样眼光,空向老板要了个房,带着重患者去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可能是预料到这种情况,空早在那天进城时就买了不少疗伤的东西,比如伤药和绷带,当然会向NPC买这些东西的他在玩家眼里成了无事可干的傻子,毕竟玩家疗伤只需要吃东西或者靠近七天神像,而伤药绷带等等的只有NPC才会用到,虽然玩家也能用,但效率低得可怕,与现实世界疗伤所需的速度一致,非常真实。
将散兵身上的伤包扎好后,空从背包拿出一套从稻妻购买回来的雪白狩衣,不知怎么的在经过稻妻的服装店【小仓屋】时一看就相中了这套衣服,看来就是为了这时准备的。
像是在摆弄心仪的娃娃一样,空细心地替少年换上了这套狩衣,至于那套烂得没法再看的衣服就被他随手丢掉——往自己的背包里丢。果不其然,少年在穿上这套衣服显得更加乖巧无害,配上包至脖子上的绷带让少年添上了一丝可怜,让人深感怜悯更让空忍不住产生想要多多欺负对方的心情。
当然想归想,空怎么可能欺负自己的好朋友呢?
殊不知这种没问过他人意愿就替人换身自己喜欢的衣服的行为已经非常越界了。
不难想象散兵清醒过来后空会迎来怎么样的一个场面。
————
【游戏情报】
①团队赛是由玩家组织最多四位人的队伍便可进行报名。每次举办地点但是随机,每个月举办一次小型比赛,每半年举办一次大型比赛。比的不止是战斗力还有元素力的精准性、敏捷性、解密等等各种不同的考验,最多四回合,最后一回合必定是1v1单挑(Solo),获胜者可获得一份独一无二的限定物品(比如温迪的琴)或者武器。
②世界Boss通常是由一只或以上的小队前往挑战,不止是因为Boss的特殊技能,更是因为Boss被装上了会自行思考并判断下一步的AI系统。
③每个NCP都有独立的AI系统,会和普通人类一样思考、需要吃饭、会为了生活工作,和人类一样正常地过活,与人类自己的人生毫无区别。
④隐藏任务,触发的随机性很高,因此网上的攻略少之又少。奖励很丰富并且必定附带一样独一无二的物品(多为武器和圣遗物)。因为奖励的数量是固定的,因此无论是多少人合力完成任务,奖励的量依旧固定。
⑤极限突破,突破最大等级上限(90LV)并提高(100LV),突破成功后玩家所有数值会再次提升,【神之眼】将进化成【神之心】,了解这个挑战存在的人寥寥无几。
⑥圣遗物,能够提高玩家某项数值的稀有物品。
————
这章比较多是交代游戏设定(但又没交代完)
喜欢的话请留个言给我小小滴鼓励,谢谢❤️
【魈空】夭寿啦!旅行者吐花了!
请务必看到最后,来自一个失智作者的抓狂产物
空第一次注意到身体的异状是在蒙德大教堂。
彼时的他正勤勤恳恳完成日常委托,薅尽头发毛只为完成五花八门的任务,发现这没什么卵用最后还是得撸起袖子打架,满脸憋屈接受芭芭拉的治疗时,喉咙一痒。
“——咳咳。”
纯白色的花瓣从不停发痒的喉管直冲而上,势如破竹般涌出嘴巴。
教堂迎来一瞬间的寂静。
在仿佛永恒冻结的一秒过后——
葛瑞丝修女大惊失色,眼角溢出充满母性光辉的喜悦泪水;负责治疗的芭芭拉双手猛地抬起捂住通红的脸,无措地看向教堂另一侧的维多利亚修女握紧手中十字架,笔直举起指向旅行...
请务必看到最后,来自一个失智作者的抓狂产物
空第一次注意到身体的异状是在蒙德大教堂。
彼时的他正勤勤恳恳完成日常委托,薅尽头发毛只为完成五花八门的任务,发现这没什么卵用最后还是得撸起袖子打架,满脸憋屈接受芭芭拉的治疗时,喉咙一痒。
“——咳咳。”
纯白色的花瓣从不停发痒的喉管直冲而上,势如破竹般涌出嘴巴。
教堂迎来一瞬间的寂静。
在仿佛永恒冻结的一秒过后——
葛瑞丝修女大惊失色,眼角溢出充满母性光辉的喜悦泪水;负责治疗的芭芭拉双手猛地抬起捂住通红的脸,无措地看向教堂另一侧的维多利亚修女握紧手中十字架,笔直举起指向旅行者:
“是哪个罪人!!”
蒙德城的荣誉骑士吐花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腿一样,在眨眼间就风风火火传遍整座城市。旅行者走在大街小巷一脸懵逼地看着熟悉的人们,被塞琉斯老父亲般拍拍肩膀,接过芙罗拉羞红着脸递过来的一把蒲公英风车菊后,随即被优律拉着手走到一旁。
“旅行者,你要记住。”优律脸色严肃,“结了婚以后万不可松懈,必须要好好管好对方。……尤其不能让他喝酒!”
站旁边的宁禄一脸复杂。
飘旁边的派蒙一脸卧槽。
终于迈着虚脱步伐走进图书馆的旅行者,表情是疲惫的。他快步走到正懒懒散散享用下午茶的图书管理员身边,端起客位摆放的茶水一饮而尽。
蔷薇的魔女笑意吟吟。
“丽莎姐姐。”空呼出一口气,头顶的呆毛因为主人经历的波折软趴趴贴在头顶,不见一丝精气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丽莎不紧不慢地啜饮一口,“因为大家都很高兴啊。”
“为了蒙德的木头骑士终于心有所属而欢天喜地。”
飞在身边的派蒙一脸惊恐地看向旅行者。
“……”忍住被背刺的窒息感,空捂住胸口,“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
话音未落,轻盈的花瓣就打着旋,晃晃悠悠地落到旅行者的茶几上。
对上丽莎似笑非笑的眼神,旅行者现在只想立刻去死一死。
被调笑了个够本后,丽莎终于掩着嘴,眉眼弯弯地对旅行者开口:
“你来找我是想问花吐症的事吧?”
空如蒙大赦般松一口气。
“是的。”他打量着在面前的一堆花瓣,在和丽莎短短交谈的时间内就已经堆成小山高,自己胸腔中的躁动感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忍不住哇地又吐出几片。
丽莎托起下巴,“小可爱之前没有听说过花吐症吗?”
和身边的派蒙对视一眼,靠谱的小向导挺起胸脯。
“我知道哦!”
“是只有‘有了喜欢的人才会患上的病’对吧!这点事才难不倒我喔!”
空问:“解决办法是什么?”
派蒙又挺了挺胸膛:“我也不知道!”
空:“………………”
懒得用鄙夷的眼神回应她,空默默地转头陷入思考。
花吐——这种充满幻想意味和童话情节的词语,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在自己走过的万千世界中,这并不算得上什么特别离谱的设定,比起‘定时吐出【哔——】’之类,或者是‘只有吃了【哔————】才能好的病’什么的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但不同世界之间纬度不同,层级也不均匀,同样的东西难免会出现定义和概念上的不统一。第一次患上这种病症的空皱起眉头。
“……这是,会死吗?”空小心翼翼向丽莎确认,“就是所谓的‘得不到对方的爱’就要去死的设定?”
丽莎微微睁大眼,眼角眉梢飞出不赞同的意味。
“这么说,小可爱是以‘死’为前提才会考虑要不要跟对方在一起的意思咯?”
空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在丽莎“啊那对方也太可怜了吧”的眼神中,默默缩回角落。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无法反驳。
“总之,”丽莎说,“虽然不知道你是从谁那里听说的这些……但是在提瓦特大陆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因为花吐而死亡的记录。”
“虽然这确实是一种很罕见的病症——但治疗方法十分简单,因为它的原理并不复杂。”
丽莎手指指尖轻点额角,“准确来说这种病的病因并不是因为喜欢某人,而是源于病人本身过分强烈的某种情感,强烈到等同于喜欢、暗恋、爱的程度。”
“所以就像被吟游诗人们过分美化的情节一样——只要对那个人坦诚心意就好了哦。”
空表情深沉地坐在酒馆里,盯着面前半晌未动的蒲公英酒认真思考。
温迪在一旁悠哉游哉地拨弄竖琴。
“我说,温迪。”
吟游诗人轻飘飘地看他一眼。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这件事是发生在我朋友身上的,他对此十分苦恼……我只是帮他问点建议,你懂我意思吧?”
温迪点头。
懂了,是旅行者的问题。
空闷咳一声,把喉中痒意压下去:“如果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生吞史莱姆和被陨石砸死,你会选哪个?”
温迪:………………你就这么不想去告白吗。
诗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旅行者,“既然你的心意都强烈到会吐花的地步,那告白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空用力一锤桌子:“怎么可能啊!这分明就是两码事!”
“古往今来,英雄身边总是不缺风流轶事——”温迪轻唱出声,“能被身为荣誉骑士的你喜欢上,你总要有点自信啊。”
空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压下喉咙里愈演愈烈的酸痒。
“哪种自信?”旅行者闷闷地问。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
喉咙里的酸胀感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走上望舒客栈楼梯的时候,空没忍住重重咳嗽出声。
洁白的花朵混着透明唾液在空中飘扬片刻,落在旅行者平放于身前的手掌上,纯洁而可爱,如同他心中发痒发麻的情愫。
比起嘴硬的自己,明显是根植在心脏深处的病症更加诚实。空苦笑一声,自从进入璃月地区后咳嗽频率就直线上升,从单纯的片片花瓣逐渐变得完整,两瓣、三瓣,最后再缀上花蕊变成一整个花朵——他忍不住收紧手掌,将那朵花捏在掌心。
抬眼看去,正对上颜色相仿的一双金瞳。
空嘴角弯起,“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吗?”
魈没有回答。他只是背对着客栈露台的方向,静静注视眼前人,看他一步一步走上阶梯,走到自己面前,再面色如常地对自己摊开手掌。
“我吐花了。”空平淡地说道。
轻轻敛眉,仙人抬手接过那朵被捏的皱巴巴的白花。
干净,纯洁,柔软得仿佛一碰即碎,丛生于璃月的山顶。熟悉得让魈有几分恍惚。
魈说,“我知道。”
又有带着血味的冲动从肺腔深处喷薄而出。花瓣们似乎是在雀跃终于看到心疾所系,在对方的声音鼓动下想要冲破层层阻碍,将凭依体真切的情愫传达给对方。
说呀,说呀,快告诉他——
空掩面闷咳几声,对注意力重回自己身上的仙人摆摆手,“没事,小问题而已。”
魈皱眉,手指动弹片刻又放下。他看向脸色越来越糟糕的旅行者,嘴角不由自主抿起:
“张嘴。”
空愣怔地眨眨眼,“不,都说了是小问题不用担、等——”
仙人干净利落地走上前,单手握住空捂嘴的手按在墙上,另一只手两指成钳捏开他的嘴,食指塞进他口中用力按上舌根。
“哇——”的一声干呕,被空压在体内多时的花瓣纷纷涌出,在地板上堆起小山。
“……这叫没事?”
不敢看魈冰冷的眼神,空默默把头低下。入眼的白色花瓣涂满少年金色的虹膜,熟悉的花色形貌让他有端联想到仙人疏离的表情,冷淡的态度,还有此刻在面前的清冷气息。
空轻轻眨了眨眼。
“……没事的。”空抬头,对冷面仙人微笑,“一会就没事了,所以不用担心。”
“能先放开我吗?”
“……………”
和金色少年对视,其中的坚持不言自明。如同琥珀般动人,亦如磐岩般不屈,魈闭口不言,依言放手后退一步。
空顿了顿,说道:“魈你——听说过花吐症吗?”
“就是我现在的症状。”
仙人眯起眼,半晌后才略微颔首。
空松了口气,“那就好说了。”
“丽莎姐姐告诉我,这种病是由对他人强烈的感情引起,只有向对方表白真心,才可能痊愈。”空深吸一口气,“我不傻,也不笨,不至于连病因是谁都糊里糊涂搞不清楚。……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仙人没有说话,他只是定定地注视空的双眼,一瞬不移,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形貌完完整整刻在眼底深处。
空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虽然这个病目前没有致死的记录,也没有听闻有什么后遗症,但我不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来尝试验证。我的旅途不能止步于此,我肩负着找到血亲的责任与使命,因此我必须治好它。”
金发少年抬起头,坚定地看回魈,“所以——”
“——可以浪费你一些时间吗?我有……不得不对你说的话。”
不得不对你说的话,只能对你一个人说的话。
往前走一步,将两人距离再次缩短。几乎是脚尖对脚尖的程度,甚至连对方的呼吸间喷洒出的气息也能清楚感受,空盯着魈只注视他一个人的眼睛,看着自己几近融在赤金海洋中的倒影,下定决心。
这是根植在他心底的病因,是痊愈治疗的唯一方法。
过量的思念和情感束缚心脏,现在少年决心斩断这份枷锁,将自己的真心剖露给对方看。
旅行者小小地吸气,因为不知名的情感而握紧双拳,面庞泛起热度。说来很不可思议,他竟然觉得此刻魈淡漠的双眼中隐隐透出纵容的意味,在与彼此呼吸交缠间无声等待他的话语。空下颌线条紧绷,声音微微颤抖却不退缩,看着那张仅仅是近距离注视就心脏雀跃、让血液和花瓣一齐上涌的脸,抛弃羞耻地大声开口:
“——魈。”
“——你为什么还不进池子?!!”
【枫散】谁告诉你总裁只喜欢白莲花的?(1)
○现pa 本文6k+
○ooc,私设有,玩梗有
○内含微量鸣神组,成分太少不打tag了
○非常沙雕,不建议带脑子观看
○如有不适,灵活运用退出功能
○以上OK☞☞GO!
雷电家召开了紧急会议。
母亲雷电影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召来自己房间,表情庄严肃穆,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口掏出大剑往谁身上劈一刀。
她缓缓转身,掏出一个大包,放在三人中间,面色严肃,就像邻里有名的大冤种旅行者接了一堆人的委托一天才赚了不几个钱还累死累活的表情一样凝重。
她解开绳结。
哇——好大的一摞,蓝封皮很有标志性,一看就知道全是八...
○现pa 本文6k+
○ooc,私设有,玩梗有
○内含微量鸣神组,成分太少不打tag了
○非常沙雕,不建议带脑子观看
○如有不适,灵活运用退出功能
○以上OK☞☞GO!
雷电家召开了紧急会议。
母亲雷电影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召来自己房间,表情庄严肃穆,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口掏出大剑往谁身上劈一刀。
她缓缓转身,掏出一个大包,放在三人中间,面色严肃,就像邻里有名的大冤种旅行者接了一堆人的委托一天才赚了不几个钱还累死累活的表情一样凝重。
她解开绳结。
哇——好大的一摞,蓝封皮很有标志性,一看就知道全是八重堂的轻小说。
雷电影眨巴眨巴眼,笑说:
“这是你们八重小姨送给我的,说是什么…呃,'年轻人的恋爱秘籍'?你们也都到想谈恋爱的年龄了,你们小姨说该让你们学习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就送了我一堆她的轻小说…”
雷电影,本人对爱情一窍不通,刚成为公司老总时由于过于工作狂被其好姐妹规劝要培养爱好。在福至心灵钻研厨艺凭一己之力提高本地消防局工作量之后,八重神子盯着餐桌上又紫又黑又粉又绿的不明物体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雷电影微微冒汗的手不自觉地抓着焦黑的围裙,不禁问:
“神子,这,这菜都齐了,怎么不吃啊?”
“我亲爱的影啊,这菜,呃,十分的珍贵,你自己尝过吗?”
影老实摇头。
你放弃吧。八重神子流下动感的泪水。
经历几番波折,尝试了很多爱好,最终雷电影领养了两个孩子,当是积功德,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太孤单,总之就一直养到大。
别问俩孩子怎么在雷电影的厨艺摧残下长这么大的,问就是钞能力。
把俩孩子都培养成亭亭玉立的社会翘楚后,如今作为老母亲的雷电影开始操心起了两个孩子的终身大计。遂求助于八重神子。
屑屑狐狸妖媚一笑,扔给她一包书。
“无聊至极。”
散兵脸上浮现一抹嗤笑,眼神带着三分讥笑五分冷漠七分漫不经心,就像一幅扇形统计图。
妹妹将军坐在一旁,自己拿了本《替嫁娇妻:霸道总裁宠上天》翻着看。
“恋爱?可笑,”散兵持续输出,脸上嘲讽神色渐浓 :“与那种讴歌着所谓'爱胜过一切'的蠢货交流感情,还不如让我去吃你做的饭。”
雷电影眼睛一亮。
“不过如果让我在这两者中选一个的话,我宁愿被闪电劈死在大地的裂缝里。”散兵笑。
雷电影凝噎一瞬,转而缓缓开口:
“所以,我打算把这个作为你们的任务,一周要读完两本,我会检查。”
将军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拿起影房间里的团子牛奶边吃边看快乐翻倍。
影淡淡地瞥了一眼好大儿。
“不执行的,就吃我做的饭。”
麻了。
散兵翻着手里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契约娇妻别想逃》如是想道。
他震惊,他悲怆,他迷惑,他不知道这种作者的脑子为什么就像流水线生产的一样,更不知道老母的脑子为什么就被小姨荼毒成这个样。
女主肯定要身世凄惨,然后来到男主的企业打工,不小心撞到男主后被男主嘲讽撩拨,遂展示出“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的白莲气魄打动男主的小心心,然后男主就开始疯狂倒贴不要事业不要江山只爱美人。妥妥的模板。
玛德,哪个脑残写的,被灌了多少斤核废水啊?
玛德,这种垃圾东西到底多脑残的人才会爱看啊?
玛德,他自己不就在看吗?!
他觉得被灌核废水的好像是他自己。
麻了。
他多少感谢自己就职的公司,老板是可爱萝莉模样而知性温柔的商业精英,避免了在他本人身边上演这种狗血剧情的可能。
哦,霸道总裁的XP就是白莲花,又翻过一页,散兵总结。
不管这种白莲花家世多凄惨能力多差劲性格多圣母,都会有一个傻逼总裁被她“特别”的美好品质吸引从而坠入爱河,从而开展她逃,他追,他们俩都插翅难飞的油腻剧情。
还什么狗屁恋爱秘籍,散兵冷哼,屑狐狸坑骗他憨憨老母又不是一次两次,不就是找乐子看么,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了。
于是他就被荼毒了一个月。
平常的早晨,一切都是那么平静,散兵照常起床,照常洗漱,照常阻止往厨房溜的老母,自己做饭,换衣服,上班。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好像又不一样。
在路过熟悉的小巷时,他看见不宽敞的巷道里挤着三个人。
有乐子不看王八蛋。
他仔细一看,嚯,是两个混混,围着中间一个模样老实的少年。那青年穿着的西装看上去不错,应该是某个公司高层光天化日被劫财了。
欸,仔细看脸的话,说是劫色好像也不过分。那人白毛上带撮枫红色挑染,很特别。明明被两个大汉围住威胁辱骂,却没有半分惧意,身板挺拔得很。
散兵的小脑瓜飞速运转:
在路边看到一个人被抢劫我有救他的义务吗?
没有。
我很能打我有救他的义务吗?
也没有。
散兵决定拍屁股走人,上班迟到要扣钱的。让那小子一个人感受社会的险恶罢。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不知不觉身体已经先行动了。
算了,一个月迟到二十九天和迟到三十天比,没差啦。
嘁,散兵大人怎么可能救你,就是太久没运动了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教训下不把提瓦特法律放在眼里的蠢货罢了。
上山龙遇下山虎,社会不由你做主!
三两下放倒混混们,又打电话叫了警察。这场闹剧才结束。
好,走人。
散兵抓起被扔在一边的包,转身就走。
“请等等!”
身后传来温柔的男声,像是风吹过红叶的轻响,又像是孤身一人月下小酌时,被倒在瓷杯里的稻妻清酒,清新而醇厚,
不知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散兵回身,“还有什么事吗?”
对上的是一双枫色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像只纯良无害的小鹿。那双暖色的眼睛让人没来由地觉得妥帖温润,仿佛刚饮下一盏微微冒热气的清茶。
眼睛的主人朝他笑了笑,眸里似含着一汪春水,“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眼神深情程度不知道的以为在拍新○诚的《君の名は》。
散兵打了个冷颤,他生硬地挤出一个大概似乎还算和善的笑:
“我名字的第一个字是雷,你可以叫我雷锋。”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和陌生人有什么后续发展。两人萍水相逢后相忘于江湖,就是最适合这段上班路上小插曲的结局。
对方肉眼可见地呆滞了一瞬,又恢复自然,他露出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还没自我介绍。”
说完,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散兵。
散兵多少有点不耐烦地接过,就,好巧不巧就瞄到那行字———
枫原万叶,一心机械刀具公司CEO。
噢,原来是总裁啊。
散兵觉得自己可能看小说看得精神错乱了。
怪,再看一眼。
啊,真的是总裁啊。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什么运气?刚被灌输完一大堆“无论赚钱能力多强的总裁爱上白莲花后都会变得脑瘫”观念的散兵只觉得眼皮直跳。托那个老女人的福,他现在快对“总裁”这两个字PTSD了。
可是眼前这个,呃。
水汪汪的枫色小鹿眼,一头白发恰到好处地缀着同色系的挑染,在颈旁扎成小辫。若不是身上的西装和公文包,估计会被认为是刚毕业的高中生。
不可能,怎么看都不可能吧!
哪有总裁本人长的像小白花一样的啊?
“啊,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可以的话请和我加个好友,改天我请您吃饭。”
凭什么要加他?他散兵好歹也算半个富二代,会在意这点小恩小惠?
谢来谢去的没意思。
可对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点期待地望着他,像渴食的小狐狸。
算了,白嫖一顿饭,何乐而不为。
不过他也有最后的底线。
“你加我,我打字慢。”他把二维码伸到枫原万叶眼前。
笑话,他怎么可能主动加他。
枫原万叶愣了下,于是乖乖掏出手机扫码。
散兵看也不看,点了通过就往公司润。
“再…”
留下万叶一个在风中萧瑟,剩下的“见”字还没说完,人就没影了。
他看着点进去的猫猫头像,不禁笑出了声。
真是个有趣的人。
枫原万叶自认倒霉。
他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总,勤俭节约,贤惠能干。上能洗衣做饭,下能扫地擦窗。出了房间先关灯,淘米水必来洗菜。出门骑共享单车,买菜用布兜,为了一些上了年纪的商家方便还特意带零钱。未婚,不熬夜,酒也是浅尝辄止,晚上11点睡,每天要睡足八个小时,偶尔兴致来了会对月小酌一杯,吟诗赋词,喝完一杯就去睡觉;或折一片柳叶,随便吹一首小曲。朋友们都说我很正常。
“不,你不正常。”空摇头,“你才二十多,你现在的生活规律像是在养老。”
“有吗?”他笑,抿了一口泡着枸杞的温白开。
所以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哟!万叶!”空见到他,大老远就开始挥手,崭新的车钥匙闪闪发光,
“万叶!!我刚提了新车!!!”
“我试试手感,顺便来送你一程。”黄毛傻子笑得阳光灿烂。
枫原万叶笑着点点头。
当然到了目的地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两个壮汉,把他堵在小巷里光明正大地抢劫。
“坐新车,穿得人模狗样,又保养得细皮嫩肉跟娘们儿似的,司机还染黄毛,小少爷玩儿得挺潮啊~”
他很冷静,思考怎么才能避开要害把两人撂倒。教导他们遵法守法,做一个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好公民。
可他还没出手,就突然冒出来个纤瘦的身影,三两下把人捶倒在地,一边揍还一边嘲讽:
“把头低下!”
“鼠雀之辈!”
“叫大声点!”
枫原万叶当时看呆了。他耳朵一向很灵,只觉得这人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里蕴含的都是真情实感的嘲讽。
他从未见过如此意气风发的青年,那人脸上洋溢的,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和一点略显青涩的恣意和疯狂,能让人不经意间为之心动。
眼前人腰杆微斜,趁机扭转重心,白皙的腿径直往人侧腰劈去,换来混混一声痛呼。
他只身一人周旋于两人之间,像一片洁白、轻盈的羽毛。
万叶愣着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应该去帮忙的时候,混混已经被打趴在地了。
青年看也没看他一眼,抓起包就走。
“请等等!”
嘴比大脑先行动了,太莽撞了。
几乎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那人回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极美的脸。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脑中莫名浮现这句诗。
他想,他的呼吸应该都是滞涩的。
丹红的眼尾上挑,那是副天生勾人的媚态,明明不施什么粉黛,却是一番好颜色。精致的五官在他身上完全不显女态,眉目间尽是少年狂气。
像是浮世绘上走下来的美人。
要知道他的名字才行。
他换上礼貌的微笑,问了他。
等等。
雷锋?
他想笑,初入行业璃月时北斗大姐头可没少给他普及璃月知识。
名字第一个字是“雷”么,神态模样倒是莫名的和雷电影前辈有些相似。
可为什么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脸色那么…差…是他的错觉么。
终于要到他的微信的时候,他先在心里放了一挂小鞭炮。
头像是只黑色猫猫,和本人长相一般可爱,和本人暴戾的性格严重不符。
微信名:再叫我雷大炮老子崩死你
他蚌埠住了,噗哧笑出声。
饭局定在他们相遇后一个月。
枫原万叶公务缠身,散兵也不是什么闲人,要找到两人都空闲的时间并非易事。
这期间两人也有信息来往,其中多半是枫原万叶在说,散兵在听。一来二去也对彼此有所了解。
枫原万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一个人这么热忱,他只觉得这人有趣。明明长得挺乖,骂起人来一个顶仨,人称稻妻小喷菇。他骂人从来都不无中生有,只是就事论事,单纯的喷人被他塑造成了一种语言艺术,还几乎不带脏字。
牛的来。
这期间也不是没有收获,比如他就知道了对方真名叫雷电国崩,还真就是影的养子,小名叫散兵,被人从小喊到大,他自己也习惯了。
枫原万叶叫他阿散,他刚开始还会吐槽两句,后来就任他叫。
散兵觉得怪,他看的小说里总裁都爱叫女主X儿啦,阿X啦,小X啦,不这么叫会死一样,他却老觉得像在喊阿猫阿狗。
散兵其实也不是没怀疑过,毕竟之前完全不相识的两个人,如今对方却这么积极主动,就算是他也会情不自禁地往人生三大错觉之一那方面去想。
不过想想他自己,和白莲花完全不沾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反义词。他雷电国崩日天日地无所不能,惹了你们所有人又怎么样,看我不爽你就自/杀。整个一个混世魔王。
所以就让他叫了,当是照顾总裁的奇妙XP。叫就叫,他这样的小魔王肯定不是总裁喜欢的类型,说不定还能当个僚机帮他早日找到属于他的小白花,顺便多嫖几顿饭。
他点开与枫原万叶的聊天记录。
饭票霸道总裁:阿散。周末要出来吃饭吗?
饭票霸道总裁:刚见面时说的请客,拖欠了这么久,真是惭愧。
再叫我雷大炮老子崩死你:嗯,行
再叫我雷大炮老子崩死你:去哪到时地址发我,不要甜食,你随便定。
饭票霸道总裁:嗯嗯,好☺️
饭票霸道总裁:我很期待。
顺着定位,散兵摸到一家稻妻餐馆。枫原万叶向他招手。
他慢悠悠落座,枫原万叶贴心地递过菜单。他随便点了几样,又把菜单递给万叶。
万叶想了想,“就这些吧。”把菜单折起来还给服务员。
散兵四下望了望,这是家普通不过的餐馆,稻妻传统的装修风格和摆设,根本看不出来和普通人去的饭馆有什么不同。整体装潢平淡温馨,多了一份烟火气。
想到小说里顿顿牛排红酒,什么山珍海味都能面不改色丢给狗吃的霸总们,散兵不自觉笑了笑。
真能装逼。
万叶看见他笑,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只是被请吃饭就这么开心么,还真可爱。
两人等着上菜,散兵开口:
“枫原,你平常自己都吃什么?”
“欸,我吗?”万叶想了想,“平时就在家里做做饭,偶尔烤烤鱼吃。”
散兵差点被一口茶呛到。
“你自己做?烤鱼?”
“嗯,我自己做,你不要紧吧?”
“不小心呛到而已,大惊小怪。”散兵拿餐巾纸擦了擦嘴,想了想,略显尴尬地问道:
“你家里,呃,没有女仆吗?”
枫原万叶迷惑:“没有啊?”
“没有管家没有司机没有五百平方米的大床没有私人飞机没有厨娘没有女朋友?”
“???都没有啊?”
这里就不得不插一嘴。
诚如上文,雷电影,本人对爱情一窍不通。所以,对于两个孩子的教育也自然不把爱情方面包括在内,一家三口全是恋爱笨蛋,一心搞事业那种。
由此,就导致了雷电国崩本人,也对爱情一窍不通,对狐狸小姨送来轻小说的内容虽觉得傻逼之至,却也信了。毕竟影那么憨憨,和小说里的总裁完全不一样也情有可原。
信…了。
散兵邪魅一笑,又要了一碗狐狸油豆腐,给小姨拍了张照片,配了个让人食欲大开的滤镜,发了过去。
八重小姨,没有油豆腐吃,又哭又闹,好可怜啊,呜呜呜呜(无感情)
菜都上的差不多了,散兵动筷子开吃。
枫原万叶帮他夹菜,其伺候人的手法体贴得让人难免怀疑,他真的是总裁吗?
万叶看他沉默不语,有点疑惑。再加上之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时,他的脸色也不太好…
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感到有压力啊?虽然阿散是影前辈的养子,自己也没摆出什么架子…
莫非他其实并不想和自己做朋友?
万叶觉得自己的脸色可能也不太好了。
他喃喃:“阿散…”
?散兵抬头,对上一只情绪明显低落很多的白毛红挑染小狐狸,头上不存在的耳朵耷拉着,怪可怜的。
散兵咽下食物,“怎么了?”
万叶强撑起一个笑容:“没事,不过刚刚在想,阿散好像很在意我的职业的样子…”
“我没什么架子的,可能和你想象中的总裁不太一样…毕竟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用来挥霍着做没用的事情,就太可惜了…”
枫原万叶抬头,眼神坚定:
“不过我是真心想和阿散做朋友!我很喜欢阿散,想要多了解你一点。”
“我很好相处的…”他不知怎的红了脸。
去掉第一句就像在告白一样…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散兵一愣,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止不住。
万叶呆呆地看他笑倒在桌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哈哈哈哈哈…”散兵勉强止住笑,“只是我最近…”
于是他把自己怎么被小姨和老母联手坑害的事告诉了万叶,对方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刚才耷拉着耳朵的悲伤小狐狸顿时重焕生机。
“哈哈,原来是这样。”万叶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散兵想了想,懒洋洋开口发问:“你不觉得我揍人很恐怖?我可能会有暴力倾向噢。”
万叶忙摇摇头,“怎么会,阿散当时可是救了我啊?”
“阿散的声音是温柔的。”他想了想,认真地说。
耳朵一向很灵的他当然能听出来。散兵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说的话是毒。可有的事就算他在意也不会说出来,关心人的方式也别别扭扭,连伤人的言语都像是刺猬用来保护柔软肚皮的尖刺,成为了疏离他人的工具。
枫原万叶能在这一行开辟出自己的一方天地,他对自己的阅人能力有自信。
散兵难以置信。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我?温柔?”散兵指指自己。
“嗯。”他点点头。
“哦↗️↘️↗️↘️”散兵扒拉两下自己的鳗鱼饭。
他从没听过有人这么评价自己。
很奇妙。对方的语气真诚,不像是为了拉进关系而信口胡诌,他自己不愿那么认为枫原万叶会是这样的人,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夸赞自己。
社会是无情的,商人眼中最大的不过是利益,雷电影从商,他自己也身居公司高层,对此他再熟悉不过。在这一行,利用与被利用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事,他不会特意为此在意,枫原万叶如果想通过他从雷电影手里获取更多的资源或情报,他也不见怪。
可却不是无所谓,奇怪的是,他自己第一次想要说服自己别那么想。
也许是不希望这样特别的相遇只能得到这种结果。
“枫原万叶。”
“嗯?”
散兵右手托着下巴,左手隔空细细描摹万叶眉眼的轮廓:“如果你有时间的话,给我做顿鱼吃。”
他桃花眼弯成两条缝,晶亮的蓝紫色瞳眸在枫原万叶的心尖跳舞。散兵左手食指轻飘飘在空中画了个圈,落在枫原万叶心脏的位置。明明没有真正的触碰,却让他兵荒马乱。
“并且指名要枫原大厨亲手烤的鱼。”
小黑猫露出餍足的笑容。
散兵难得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不过他的时间足够多,多到足以让他看清枫原万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届时再决定要不要与他深交。
果然他还是不甘于被利用,又或者是因为…
结束战斗时,自己的回头一瞥,白发青年直直地望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恐惧,盈的是满满的温暖与期待,就像只是单纯地想认识他一样。
没有直接逃走,没有看异类的眼神。
也许是不由自主地,从那个时候。
并不是白莲花的他,为了一个并不霸道的总裁而彻底心动。
TBC.
一些作者的碎碎念:
刚开这篇没想能写这么多,本来想的明明是一发完,感觉写到后面越写越偏orz
甜的,真是甜的。
傻逼作者,没有评论,急得又哭又闹,呜呜呜呜,好可怜哪。(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