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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迟

[sshg]夜盲 49

Chapter 49 她与她的世界交错之处


回到霍格沃兹,Hermione惊讶地发现今天有魁地奇比赛。


仿佛整个城堡的学生都涌到了魁地奇球场。


站在黑湖边就能听到球场里一阵又一阵欢笑和喧闹的浪潮,只有几个显然慢半拍的小家伙还在去往球场的小道上行色匆匆,生怕赶不上开场。


Hermione想了想,既没有往球场去,也没有继续往城堡走。


她挑了棵最近的山毛榉,一屁股坐到了树荫下。


这真是适合魁地奇的日子。


从昨天起就晴空万里,爽风阵阵,骑在扫帚上想必更加宜人。


她的老友此刻百分百就在场内当观众,说不定还会有高台席位不坐、特地跑到学生席去感受青春的...

Chapter 49 她与她的世界交错之处




回到霍格沃兹,Hermione惊讶地发现今天有魁地奇比赛。


仿佛整个城堡的学生都涌到了魁地奇球场。


站在黑湖边就能听到球场里一阵又一阵欢笑和喧闹的浪潮,只有几个显然慢半拍的小家伙还在去往球场的小道上行色匆匆,生怕赶不上开场。


Hermione想了想,既没有往球场去,也没有继续往城堡走。


她挑了棵最近的山毛榉,一屁股坐到了树荫下。


这真是适合魁地奇的日子。


从昨天起就晴空万里,爽风阵阵,骑在扫帚上想必更加宜人。


她的老友此刻百分百就在场内当观众,说不定还会有高台席位不坐、特地跑到学生席去感受青春的热情。可惜他现在已经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更荣膺格兰芬多院长一职,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跟年轻孩子们一起在球场上酣畅淋漓地比赛了。


她默然笑笑,往后一靠,毫无形象地挨在了树干上。


多久没有这样懒散了?


什么都不去做,什么也不往深处追究,只在这明媚的辰光里,把自己抛进抛进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里。


她听着球场那边人声鼎沸的热闹声响,慢慢合上眼皮。


上午的凉风带着朝阳的暖意,边轻拂她的脸,边撩动她的睫毛和发丝。


空气里满是干燥芬芳、让人放松的宁静气息。


十一月的霍格沃兹说不上草木扶疏,耐寒的多年生乔木和灌木却生机勃发。


坐在树底下,她能嗅到背后的山毛榉树皮、被她坐折出汁而气味浓郁的薄荷和大蓟叶,以及周边远远近近、隐隐约约的帚石楠和刺柏。


嗯?


闭着眼睛,她微微皱起了眉。


茴香……?茴芹?还是苦艾酒?她印象中霍格沃兹似乎没有这两种植物……


不,这是火焰威士忌的余味。


一道黑影,覆盖了眼皮下温暖的粉色光斑。


Hermione错愕地睁开眼。


果然看到Severus Snape,面无表情地杵在她眼前。


“……早上好?”她呆里呆气地问安。


头发上甚至还夹着一片枯叶。


那男人叉着双臂,一动不动。


她不自在地扒了扒头发——多年来,它向来是她外貌出问题的首要原因——果然扒到了那片傻叶子。她立刻将它丢得远远的,结果叶子轻飘飘地落回了她裙子上。


说实话,这真有点让人丧气不是?她气鼓鼓地瞪着那片叶子。


“Minerva午间组织了小型聚餐。”他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你想好怎么答复她了吗?”


他没问Skeeter的事。


Hermione眨眨眼。


“我想我有一个答案。”她有点迟疑。“不过鉴于这件事也涉及你,我们是不是需要先谈谈?”


“又谈?”Snape夸张地挑起一边眉。


Hermione拍拍身边的草地,用行动表示了坚持。


那男人僵持了一会,终于不情愿地坐下。


“容我猜想:”Hermione斜瞥他一眼。“你和Minerva已经聊过了?”


Snape撇撇嘴,没有否认。


“看来不甚愉快。”她若有所思。


“你明知我们会聊些什么。”他不耐地瞪她。“Minerva满心希望你和我回到霍格沃兹成为教授,谁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是我们却都认为彼此应该接受这份教职。”Hermione指出。


“你这喋喋不休、长篇大论的性格跟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呱噪小鬼岂非天作之合?”


“我没说我一定要拒绝这份工作。”


“你——你什么?”Snape惊讶地盯着她。“你准备接受?”


“我没那么说。”她发誓她绝不是故意学他说话。


但Snape的眼睛已经射出恼火的光。


她连忙赶在他发火之前补充:“这部分有点复杂,我可以给你解释——如果你真愿意听——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不愿意重回教职?”


“梅林在上,谁愿意面对这些不长脑子却自以为懂得一切真理的无知小鬼还要负责他们的人生?”Snape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Hermione静静望着他好几分钟。


以至于他也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嗯?”


“我刚刚才发现,”她说。“你是个好老师。”


“哈?”向来在霍格沃兹恶劣教师排行名列前茅的前教授感到匪夷所思。


“你居然真的觉得,”她同样感到匪夷所思。“你作为一个老师,需要对学生的人生负责?”


“……我当然不是指他们毕业后的工作、婚姻——”


“我知道。”Hermione凝望他。“你不在意学生们最后变成怎样的巫师——只要他们不去当食死徒——但你确实在意我们的人生。你在意我们会不会被自己的魔药毒死、你在意我们会不会因为无声咒的失败施放而失去抵御危险的仅有机会……说到底,你希望我们学好、在意我们的死活。从我们一年级起,你就不停地阻止Harry靠近危险……”


那正是我身在霍格沃兹的首要责任。”他无情地打断她。“你知道的。保护那跟他父亲一样自高自大冲动莽撞的、活下来的男孩——好像我有别的选择似的?”


Hermione轻轻抿唇。


“你有。”她轻声说。“三年级,我们在尖叫棚屋击晕了你。我们把你丢在了那里……你多么生气,你像是要把Harry一口一口撕着蘸千岛酱吃了。可当你发现Remus化身狼人,你依然选择了挡在我们面前。如果保护Harry是你身在霍格沃兹的首要责任,保护一个人难道不比保护三个人简单吗?而当Harry冲出去追Sirius时,你又为什么要留下来照看我和Ron?”


她盯着Snape。


“Harry远比我们重要。”她神色坦然。“于公,他或许是对抗黑魔王的最重要线索之一。于私,他是Lily唯一的血脉。”


Snape脸色阴沉地错开她的视线:“我毕竟担任了教授职位,难道为了对抗黑魔王,就可以将你和Weasley抛在狼人嘴下?”


“为了对抗黑魔王,Dumbledore教授把Harry推到了黑魔王本人的对面。”Hermione说。“我并非指责他。为了赢得这场战争,我们每个人都准备好了牺牲一切。我们明知这是场多残酷的战争。而每当我回想那个满月之夜,我只记得你如此坚定地挡在我们面前——甚至没有拿着魔杖。”


“你想说什么?”他恼羞成怒,冲她低吼。“我是个仁慈的老保姆,尤其适合留校任教,以防那些小鬼真的把自己毒死?”


“……不,”Hermione呼了口气。“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作为被保护的人,我从来心存感激。”


“不客气。”他讽刺地拖嗓子。


“以及我认为你并不像你所认为的那样讨厌教职。”她忽然快速说。“你该认真考虑一下Minerva的邀请。”


Snape像是要被她的冥顽不灵气坏了。


你到底为什么对霍格沃兹如此恋恋不舍?”他最终问出了这个不解之迷。


那姑娘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沉默了一小会。


“因为……”她轻声如呓语,神态郑重。“因为它就是古老和现代、艺术和科学、灵感和理性的全部综合。”


“每当我在这古老校园里穿行……站在天文塔上俯视禁林、从魁地奇球场的观众席回望湖上的粼粼波光、于公共休息室的炉火前用羊皮纸和羽毛笔写着长长的各种魔法研究论文……”


“每当我听闻我的巫师同学们青春洋溢欢声笑语地讨论魁地奇和恋爱经验,每当我翻阅某位巫师刊登在魔法学术杂志的最新研究成果,每当我见到你纯黑色的学院长袍或Dumbledore教授华丽的丝绒法袍的下摆从我的校园生活里昂然飘过——”


“你知道那有多么奇妙吗?我见到本该消逝甚至不该存在于真实历史上的东西,活生生地存在着,就存在于这一刻,存在于人类文明的缝隙里,独立于麻瓜历史之外,孤立却茁壮地生存着。”


“我生于1979年,这一年中国和美国建交、越南结束了红色高棉的统治、圣卢西亚独立、撒切尔夫人成为英国第一位女首相。1991年我入读霍格沃兹,同年海湾战争爆发、前苏联解体、世界上第一个网站建立……到1998年我们用生命对抗黑魔王的魔法史重要时刻,麻瓜世界在讨论美国总统因性骚扰白宫实习生被弹劾。”


“那个世界狼狈难堪地挣扎着在枪炮与血肉间拼了命地奔向科学和民主,与此同时,这个世界的人穿着长袍、在古堡里办学、使用魔法生活以及战斗。”


“每一次我从家里往返学校,都穿行在现代与古典之中。两个世界并存于我的生命中,两种生活方式交错在我的生活里,两种思维方式纠缠在我的潜意识下……而没有别人看到这一切。”


“麻瓜世界将魔法看作孩子的幻想,而巫师们排斥麻瓜世界的一切痕迹。就算麻瓜裔,在魔法世界里像麻瓜一样思考和行动也必然会被视为异类。每个进入霍格沃兹的麻瓜裔孩子甚至半血的孩子,第一样需要学会的事情就是抛弃麻瓜世界的那部分自己,即使那是你过去的全部或一半生命。我们上着荒唐的麻瓜研究课,听霍格沃兹最缺乏权威的教授跟我们说麻瓜世界如何用小盒子通话、轿车如何在没有魔法的前提下运行、偶然或被迫与一群麻瓜进行对话时如何不要暴露自己身份并从他们那里取得信任……”


她深呼吸,像从深水中重得空气。


沉默已久的Snape在她重新开口前提出:“请不要将我与前校长的衣着打扮并列。以及,听起来你恨魔法。”


“不,我当然不恨魔法!”Hermione瞪他。“我说的只是魔法世界里客观存在的事实。或许它们不太好,有时候让我很不舒服……但那就是我所爱的魔法世界的一部分。我不喜欢巫师对麻瓜世界乃至麻瓜文明的无视或排斥,但我认为那确实同时保护了魔法世界独特的古典式生活方式。无法想象一群热爱十四世纪生活方式的苏格兰麻瓜在现代英国能如何坚持下去。或许他们可以忍受没有电力的生活,可以无视现代都市人怪异的目光,可以选择低效率的种植、采集、放牧来养活自己,但他们要如何拒绝让孩子上学、在家人病重受伤的时候拒绝现代医疗?那个拒绝进步的社群,最后终将被侵染、改变,或是消亡、湮灭在时间长河里。”


“你的意思是魔法世界也是个终将灭亡的落后社群?”他盯着她,眼神危险。“唯有你推崇的进步的麻瓜文明才会千秋万代?”


“不!”她急切地将身体往他那边倾。“我的意思是,魔法保证了巫师们拒绝麻瓜生活方式和文明发展道路的同时,有能力用另一种方法保障生活质量和社会发展!”


Snape下意识往后撤,后脑勺险些撞到背后的树干上。


“嗯哼。”他扭扭嘴唇,语带尖酸。“今晚回去把这写下来,你又有一篇新论文了。所以既然你这样喜欢霍格沃兹和魔法世界,为什么不直接接受教职?你说麻瓜研究课荒唐可笑,那就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它——Minerva说那门课这几年甚至没有找到一位能顺利任职一学年以上的教授,比当初的黑魔法防御术更邪门——而且选修的小鬼不多,你会有很多闲暇时间研究别的课题。”


Hermione给他一道无声的怒视,随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会考虑的。”她有些疲惫地说。“我答应你们每个人,我会认真考虑我的人生走向何方。但给我点时间?我甚至都还没正式拿到伊法魔尼的进修学位。”


“活该。你自己一副无所事事、到处晃荡的样子,便不能责怪旁人担心你沦落成无业游民。”Snape嘲弄睥睨。


“事实上,明天开始我准备继续就你的健康问题到处晃荡。”Hermione故意凑近他。“直到我彻底解决这古怪的情况。”


“既然你对自己的计划如此自信——”他这次忍住了没动,只是用一种晦暗不明的目光不住地打量她。“不如我们先谈谈Skeeter?”


空气凝固了一秒。


“……我想我们还是回城堡准备吃午饭吧。啊,我饿坏了。”


你是吗?


“饿得肚子直打鼓哩……”





—tbc—



出差回家觉得键盘都是香的=L=

这一章什么情况???疯狂河蟹词,一段一段最后找出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敏感的词改掉……

不说了,心塞=L=

不逃墙

【五条悟×玛奇玛】烂尾电影

传统艺能:玛奇玛在路边捡到11岁的五条悟。


“玛奇玛死了。”

披黑风衣的中年男人突兀出现在咒术高专时,五条悟极热情地指挥学生招待他。岸边只漠然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仅来传个消息。“玛奇玛由内阁养大,一切财产属于国家。她养的那八条狗,你要吗?”

五条悟先是夸张地大笑,捂着腹部:“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这个笑话也太冷了吧!难道今天是愚人节?可是都下雪了哎。”做作的笑声撞上岸边纹丝不动的脸,消散在空旷的雪地里。没有人理会,他只能尴尬地僵在原地,不一会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难道你被那坏女人控制了?是她在开玩笑?”说着,五条悟又凑近来扒岸边眼皮,想要确定被支配的痕迹。

岸边向后退一步,避开...

传统艺能:玛奇玛在路边捡到11岁的五条悟。





“玛奇玛死了。”

披黑风衣的中年男人突兀出现在咒术高专时,五条悟极热情地指挥学生招待他。岸边只漠然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仅来传个消息。“玛奇玛由内阁养大,一切财产属于国家。她养的那八条狗,你要吗?”

五条悟先是夸张地大笑,捂着腹部:“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这个笑话也太冷了吧!难道今天是愚人节?可是都下雪了哎。”做作的笑声撞上岸边纹丝不动的脸,消散在空旷的雪地里。没有人理会,他只能尴尬地僵在原地,不一会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难道你被那坏女人控制了?是她在开玩笑?”说着,五条悟又凑近来扒岸边眼皮,想要确定被支配的痕迹。

岸边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魔爪。“她确实死了,三天前被电次杀死了,至于会不会复活,暂时不确定。”

他一副你果然在撒谎的表情,却还是问:“电次?电锯人吗?”

“不是电锯人,是电次。”

一阵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在做一次痛苦地吞咽。真的死了?他想再问一遍,好像那样就可以改变故事的结局,可五条悟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哈哈……坏女人的愿望果然落空了啊。”

岸边沉默。“你不要的话,我走了。”

他目送岸边笔挺沉默的身影逐渐缩小,像一棵黑色的沉默的树,消失在苍茫大雪中。“喂——,狗会怎么样?”在岸边走出视野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扬声高叫,一只手做喇叭状,一手奋力挥舞。

“安乐死。”他用平常声音回答,但五条悟听到了,听得很清楚,“没有主人的狗是活不下去的。”





五条悟走在雪地上,不留脚印,因此也没有声音,这使他看上去像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他讨厌雪融化脏污的样子,因此不愿踏雪。这里是老式小区里一处人迹罕至的湖泊,他捏了捏掌心温热的钥匙,呼出一口寒气,走进楼道。楼梯还是从前只抹水泥的粗糙制品,扶手锈迹斑斑,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铁红色的血肉,五条悟上楼,昏黄灯光随着他的脚步一寸一寸照亮幽暗的前路,剥落墙上脱落的白灰和墙皮,刺穿角落的蜘蛛网,撕下铺天盖地般的小广告。走到一处门前,灯没亮,他跺跺脚,咳嗽,拍掌,还是一片寂静,利用这空旷且来之不易的黑暗,他静立沉默片刻,像是在追忆,也像在默哀,终于抬手扭开锁,推门而入——

一股动物粪便和腐烂的臭气铺面而来,紧接着接连几道黑影扑向他,巨大的爪子按在他的胸膛。“喂喂喂,知道这衬衫多贵吗,把你们全卖了都赔不起!”他摸索着打开灯,看着围在脚边焦急打转却隔着虚空碰不到他的狗狗们,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这笑没维持几秒钟,在看清楚屋内的一片狼藉之前,就被熏天臭气打断,五条悟捏着鼻子,掏心掏肺地扶着墙干呕了几声,没坚持住,“哐”一声摔门逃出去了。

门后犬吠滔天,爪子摩擦金属的声音令人牙酸,五条悟撑着门心有余悸,喘息未定。要不还是让伊地知来打扫处理吧,他后怕地想。但同时也要承担唯一一个藏身之处暴露的后果,他的避难所,他的伊甸园。

良久,他再次扭开把手,关掉无限,赤裸坦诚地直面屋内的一切。“晚上好。”他冲空空荡荡的房间打招呼,玛奇玛小姐。





玛奇玛捡到在五条悟十一岁那年捡到他,像捡到一只流浪猫。可惜她对人类和猫都毫无兴趣,更没有救助每一个落魄人的责任,因此只视而不见。那是一个漆黑的雨夜,夜幕深得像最劣质的黑油漆泼在画布上,雨点自苍穹直坠下来,在玛奇玛瘦削的肩头开出一朵水花。五条悟毫无征兆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纯粹得像海洋蒸发的最后一滴水,在那一刹那如此摄人心魂,迫使她停下脚步。他们隔着滂沱大雨和无数晃动的人影沉默地凝视对方,彼此都毫无保留地承受雨的重量。雾气氤氲上来,心却随雨水砰然坠地,水花了无踪影。

五条悟湿漉漉跟在玛奇玛身后,随她走进老式小区,肮脏陈旧的楼道,坏了的声控灯,钥匙插进锁孔,咔嚓。他闻到雨后泥土的潮气、淡淡的女士香水、大型犬身上惯常的动物气息。这些混杂着干燥温暖的气息朝他一齐涌来,像羊水海潮,一浪又一浪,无形中消解他对这个世界形成的隐秘抵抗。

哈士奇直起身来比他整个人都高,亲热地凑过来嗅他气味。五条悟难堪地招架,如果问他这世界上最讨厌什么动物,第一是哈士奇,第二是狗,第三是玛奇玛养的狗。这三样此后要和他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五条家的小少爷无法忍受。“喂!……你没说你家里养了这么多只狗啊啊啊啊——”一只伸出舌头,从下颏结结实实舔到额角,五条悟极惨烈地叫了一声,就要出手。玛奇玛同时攥住他冰凉的拳头,面无表情:“别碰我的狗,否则立刻离开这里。”

小少爷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不如狗的一天,强烈的落差使他愣在原地,失去了反击的最佳时机。玛奇玛赤脚从他身边走过,衣服上积聚的雨水在木地板上流成一条小溪,她走进卧室,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第二颗,露出胸口莹如白玉的肌肤和连绵的山峦,在暗室中微微发光。五条悟晃了晃神,被那纯洁的白惹得心惊,而后立即捂住眼睛痛心疾首地怒斥:“你换衣服怎么不关门啊!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这时玛奇玛才饶有兴趣地露出第一个微笑,看小孩捂着眼睛骂骂咧咧,嘴上嘟嘟囔囔这女人也太奇怪了,穿着湿衣服毫不客气地坐进干净的沙发里,顺手推开试图靠近的哈士奇。他那时年纪太小,又有成年没有的正直和清澈,因此才钻了空子,挑起了玛奇玛的兴趣。她不问五条悟为什么不回家,五条悟却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帮他。不是捡,而是帮,这个字用得极妙,完全忽视了彼时他的落魄和狼狈,将自己的地位抬高,语气像是责怪她多管闲事。玛奇玛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自然要找你收报酬的,现在先欠着好了。”

小孩憋不住了,大嚼薯片忙不迭地说:“我可不是这意思啊你别误会,报酬这种事不急的,不急。”毕竟他费了好大劲离家出走,身上可什么值钱东西都没有。

玛奇玛撑着脸颊歪头看他,他穿着她的衬衫长裤,袖口和裤脚都长了一截,可毕竟是十一岁正在抽条的男生,极瘦削青涩,肌肉的增加赶不上骨骼的延伸,整个人看着像一棵在大风中摇摇欲坠的树苗,或者一把包着衣服的利剑,再加上毫无风度的坐姿和吃相,要不是那张脸撑着,简直毫无可取之处。但这有什么要紧的呢?她并不在乎他的容貌、家世、财富,也不在乎他的所思所想。她在乎的只有,只有——

“不要把你的脏手蹭到狗狗身上。”

五条悟擦手的动作一僵,笑嘻嘻地冲她做了个鬼脸,而后在自以为她看不见的角度又结结实实地将一手炸鸡腿的油渍擦在狗狗护理得当的体毛上。

——是的,她在乎的只有这个。

五条悟离家出走不到三天就被家里人寻到了踪迹,那时他正在玛奇玛家里打游戏打到昏天黑地。玛奇玛家里什么都有,简直像一个米奇妙妙屋,游戏机、影碟、垃圾食品,五条悟的天堂。在这里他不用晨昏定省,不用被三令五申,不用被当做人偶在大人面前假笑,不用被用看神的眼光区别对待,在这里他就是一个普通小男孩,能吃麦当劳,能喝可乐,能打游戏打到通宵,凌晨四点睡下午三点起,和一群傻狗玩接飞盘,玛奇玛从来不管他。五条悟简直乐不思蜀,直到第四天在睡梦中被玛奇玛拎住衣领交给一个西装男人。“把他交给五条家,就说路上捡到的,10亿赎金一分都不能少。”

小孩在半空中大力挣扎,双手双脚扑腾,满脸不可置信:“你要出卖我?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

玛奇玛蹲下,撑着下巴看他,笑得温柔:“五条君不要给我惹麻烦哦,如果以后还想再来的话。”

他好像被点醒一般恍然大悟,好像理解了什么不可说的秘密,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和她约定:“那我下次要去电玩城,还要吃大福和巧克力蛋糕。”

玛奇玛的笑容八风不动,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小孩倒是很心满意足地被拿去赎钱。





后来他时不时跑来待一天,或是三天,然后又消失,再出现,没有任何征兆或预警,像一阵来无影去无踪的风。玛奇玛不会拒绝他的侵入,八只蠢狗也一如既往地试图舔舐他的脸颊。倒是五条悟,身高长得飞快,于是她家里很快出现了一些男士的换洗衣服;也再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好骗,自大且油嘴滑舌,玛奇玛女士略表遗憾。有时候他成功祓除咒灵后玛奇玛还没有下班,就自己偷偷配了一把钥匙,玛奇玛回家后就能看到一个极其嚣张霸占了整张沙发的身影,电影投影在墙壁上,光影变幻,照亮他棱角分明的睡颜。玛奇玛看到他扔到一边的学生证,“咒术高专二年级”,才恍然想起他已经十六岁了。

五条悟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特别是当对方也无意提醒他时,于是他的物件就像寄生虫一样占领了整间公寓,除了没把那八只傻狗赶出去以外,他比玛奇玛还像这间房间的主人。当然,他心里清楚她的底线在哪里,所以只踩着红线跳舞,还会时不时冲她吐舌头,因为时至今日在她心中狗的地位还是比他高,吃饭从来是等着傻狗们吃完才轮到他,五条悟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

下雨天的晚上他们会一起看电影,雨水过滤斑斓的街灯顺着窗户流淌,扭曲的水纹模糊了屋外的现实。玛奇玛对电影的挑剔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光影色调服饰,台词演技道具,叙事的节奏感,故事的新颖完整,前期埋下的伏笔结局必须点明。即便如此,她却能容忍烂片,评判电影的优劣从不拿烂番茄新鲜度作参考,而会自己从头到尾看一遍。五条悟大声抱怨这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可又拗不过玛奇玛,只得陪她看下去,有时电影情节实在乏味无聊,他躺着打了会游戏还是抵不过困倦,就蛮不讲理地挤开依着玛奇玛的狗狗,将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枕在她大腿上。半梦半醒间他听见屋外雷声在云层中翻卷,大雨冲刷着玻璃,会产生一种错觉,大雨连绵下了四年十一个月零两天,暴雨滂沱破空而降,飓风自北方而来,掀瓴破瓦,推墙倒垣,将城市里的绿化连根拔起,青苔蔓延到房顶,金鱼在屋内游曳,他亲眼见证了生命的覆灭,而后勉力睁开眼,原来是玛奇玛在落泪,泪砸到他眼皮上,砸到他心里,千斤重。

他微微侧头,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原来是《萤火之森》,男孩在女孩的拥抱中化作万千萤火消散。“一个献祭生命的拥抱。”他评价道。

“你觉得不值?”玛奇玛低头,眼中一滴还未成型的泪落下,堪堪砸中他眉心。

“当然不值。”他说得理所当然,“拥抱是多么廉价,只要我想要,随时都能得到。”




五条悟抚摸眉心,在冰天雪地里呼出一口寒气,仿佛那滴泪的触感还在。八条傻狗在旁边撒欢,小孩子欢笑尖叫的声音令他心烦。“所以……你就是电次?”他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眼歪在长椅上的男孩,营养不良般的瘦弱,这也太逊了,他心想。“那女人的偶像?”

玛奇玛,你眼光好差,拿他做偶像不如来找我,力量我有,拥抱也有资格给。

“不是……她的偶像是电锯人,不是我。”电次慢吞吞抬眼扫他,而后不感兴趣地垂下头。他肩上的猫朝五条悟威胁般地哈气。

岸边点燃火机,抽了一根烟:“所以一星期过去了,至今为止玛奇玛都没有复活,可以断定她确实死了。”说罢,他又转向电次。“你为什么能偷袭成功?那家伙可是立马就能察觉。”

电次凝视着空旷单调的雪原,瞳孔像镜子一样倒映着茫茫大雪,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迄今为止的对话还有敌人的情报让我模模糊糊地察觉到,玛奇玛小姐啊……是靠着气味看着我们,她只记得在乎的人是什么气味。”顿了顿,他歪头,好像再无力支撑自己沉重的脑袋,瞳里的苍茫白色流淌出迷茫和困惑,和自己都不知道不理解的痛苦。“玛奇玛小姐从未正眼看过我……长久以来她眼里只有电锯人。”

为什么呢玛奇玛,你为什么不向我开口呢?只要你说,难道我会拒绝吗——他无意瞥到电次深深纠结着表情,五官皱在一起,苦水从皮肤褶皱里溢出来。心碎像藤蔓缠上他的心,而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彻夜不休折磨他,他连自己的心和爱都没搞明白,就抢先一步杀了自己的主人,从此再也得不到答案,心与爱都被弃置荒野,只剩痛苦常伴其身。五条悟倏忽间心神巨震,猛地按住眉心,好像在制止记忆里的一场地震。他想起玛奇玛徘徊在雨中的表情——逡巡、彳亍、迷茫,与电次一般无二,她也在大雨滂沱中寻找什么,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上到底缺失了哪块。那块丢失的拼图到底是什么?在哪?该怎样才能找到它?她伸手去接,雨水却流过指缝汇入河流,掌心空空。

五条悟知道玛奇玛不是普通人,从最初遇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他飞速地蹿高,成长,蜕变了青涩的棱角,可一回首,她还是当年雨夜里烟雾迷蒙的女人,不衰老也不改变,永远扎粉色麻花辫,昏黄色的瞳孔像一湾浅浅的清酒,疏离的微笑,看电影时神色淡淡,像一具没有心跳的尸体。只有那一次,只有那么一次,屏幕上的男女飞蛾扑火般紧紧相拥,她流出一滴泪来,像一身金像裂出一条缝,里面塞满了稻草和泥巴,你这才发现原来她并非铁石心肠。其实早就能发现的,你只需屈指敲敲她的外壳,就能发现里面并非实心,只能发出沉闷廉价的回响,可谁敢亵渎金佛呢,也许五条悟是敢的,可惜已经晚了。

曾今也有那么一次机会,她俯下身,给他一个接近的机会。

那天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玛奇玛伫立窗边,看外面纷纷扬扬雪花飘舞,天地干干净净。五条悟在寒冷中缩了缩手脚,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五条君,早上好。”她俯下身,仔细凝视他洁白浓密的睫毛,像一扇轻盈的羽毛。他将被子拉高遮住脸,企图假装听不见,正待再入梦乡,一只冰凉的手掀开衣服从腹部抚摸上去,指腹轻轻拂过他温暖的皮肤,向上,向上。五条悟条件反射般倒吸一口凉气,在胸口攥住她作乱的手,苦着脸试图撒娇:“让我再睡会吧好不好。”

“不好,”她就势在他床边坐下,眼里有一点稀薄的笑意,“你家里人和同学正在找你,不要给我惹麻烦。”

“没关系啦,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他无所谓地应付,将玛奇玛的手焐热做讨好,企图蒙混过关再次入睡。“出差祓除咒灵嘛,多花费几天很正常。”他没说出口的话是,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得到真正安心的睡眠和正常的对待。他承担的责任和期待太沉重了,他才十七岁,却成了平衡世界和咒灵的牺牲品,高擎在十字架上的靶心,所有的恶意和攻击他都注定首当其冲,所有人世间的感情他只能得到仰视与爱慕,只因为是最强的。将他钉在十字架上的并非咒灵,而是人类,这太好笑了,没有什么逻辑和因果,仿佛天经地义。幸好他遇到玛奇玛,她并不畏惧他的力量,也不会高看他一眼,在她这里五条悟得以从十字架上解脱,降落地面,脚踩大地,得到真正的平等,童年的百宝箱,成年的安全屋,玛奇玛并非有意馈赠和给予,只是他都恰好得到了。

“五条君得到的爱太多了。”所以习以为常。因为永远俯视众生,所以不能懂得拥抱的真正含义。玛奇玛倾身,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从额角到下颏。寂寞是相通的,却无法彼此共通,他那时还太年轻,而她等待一个答案已经太久,彼此的残缺无法互补,因而只能止步于此,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那是爱吗?别开玩笑了,拯救世界的廉价酬劳罢了。话说回来,你可以记到那笔债上,我一起还。”他捉住她的另一只手,鼻息纠缠。她的眼神蛊惑,五条悟忍住了吻她的冲动。“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轻笑,抽出被桎梏的两只手,站直看窗外的雪景,没有回答。五条悟的胸口和手心从此空旷。




拥抱到底是什么呢?双臂伸开,将人圈在怀里,就算是一个拥抱。可玛奇玛要的不是这个,鼓励时可以拥抱,离别时可以拥抱,悲伤时也可以拥抱,拥抱确实廉价,可她要的独一无二,并非谁都能给。她要的是平等,是真诚,是理解,是真心实意,是肢体亲密接触时心的接近,是被爱。五条悟懂得太迟了,他自小到大得到的爱数不胜数,人人都爱他,平等爱他的却没几个,平等的拥抱也没有过。

玛奇玛,你活了几百年之久,却一点思考的时间都不留给我,这太不公平。

五条悟收回思绪,双手揣兜,摸到口袋里几张纸,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两张六天前的电影票,已经皱巴巴的,原本打算邀请玛奇玛一起去看。他用手指抻平,5排9座,5排10座,相邻的位置。

“也许在支配恶魔眼里,只有电锯人足够强大到不受她支配吧。”岸边又深深吸了口烟。“更何况,他还有完全抹杀她的存在,终结她无尽生命的能力。”

五条悟一愣,抻纸的动作定住,心底一沉:“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作为恶魔,无尽的生命说不定也是一种折磨呢。”岸边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可惜她并非死于电锯人之手。”






五条悟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感到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谬,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在茫茫大雪中呼出好几口白气。按照玛奇玛评价电影的标准,故事的伏笔必须在结尾点明,可门前的声控灯没修好,狗狗换了一个主人还是没心没肺地活着,欠的债还没还女主就死了,而且还没成功死在自己偶像手里,俩个人朝夕相处却不能互相理解,故事结束都没人揭秘女主真正的心意是什么。如果这是一个爱情电影,那他们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差劲的演员了。

玛奇玛,你看了那么多电影,自己的剧本却写得好烂。他将过期影票撕碎扔进垃圾桶,怀里剩一个无人认领的拥抱,头也不回地走了。雪越下越大,掩盖了他离开的脚印,那一个不断缩小的黑影,最终完全湮没在皑皑白雪中。






GTFO

[翻译][ES/全员]弹丸论破ES:末日梦之咲(20)

阅读提示:关于一个失控的夜晚、处刑,以及幸存者的黎明。



“也许我在做的时候就已经坏掉了……不……”他咬紧了牙。“也许……我们所有人都……从很久以前就坏掉了。”


Chapter 21: 3.7 课堂审判



岚并不是一个相信团队合作和忠诚有重要的人。他并没有那么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轻易依赖身边的人。他加入Knights是为了成员之间松散的独立意识,尽管这一点已经改变了不少,但他并不讨厌他们之前的样子。所以从各方面考虑,他应该对背叛的概念有一个熟悉的认识——但事实还是像拳头一样打在他的肚子上。在所有发生的事情中……自己信任、崇拜的mama……是凶手?


“不……...

阅读提示:关于一个失控的夜晚、处刑,以及幸存者的黎明。



“也许我在做的时候就已经坏掉了……不……”他咬紧了牙。“也许……我们所有人都……从很久以前就坏掉了。”


Chapter 21: 3.7 课堂审判



岚并不是一个相信团队合作和忠诚有重要的人。他并没有那么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轻易依赖身边的人。他加入Knights是为了成员之间松散的独立意识,尽管这一点已经改变了不少,但他并不讨厌他们之前的样子。所以从各方面考虑,他应该对背叛的概念有一个熟悉的认识——但事实还是像拳头一样打在他的肚子上。在所有发生的事情中……自己信任、崇拜的mama……是凶手?

 

“不……”他低声说道。“不,不可能。”

 

但他很聪明,当他看到真相时就知道了,他曾经已经被迫接受了一个他不想承认的事实。所以当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试图消除蔓延全身的寒意时,否认的态度被突如其来的愤怒所取代。

 

“为什么,mama?”他喊道。“你怎么能这样做?王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两次,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而伴随着背叛的,同样是失去。Leo在棺材里那安详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岚的脑海里,他已经快要哭了。

 

在人圈的另一边,斑已经停下想要摆脱肩上的鸽子的动作,他直起了身体,足足有180厘米高。

 

“好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岚。”他叹了口气。“当然,我并没有杀Leo。”

 

“你到现在还企图狡辩吗?” 宗厉声道。“睁开眼睛看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

 

“三毛缟大人,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飒马看着斑,眉头紧锁着说道。“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我恳求你,像个男人一样承认你的罪行吧!”

 

“好吧,就算我想承认,也承认不了,因为没什么好承认的!”三年生仰头大笑。“我再说一遍,如果你没有听清我的第一句话,我就更大声地说——我没有杀Leo和薰。而且事实上,我有证据证明我没有!”

 

“哦?”零好奇地看向他。“请告诉我们是什么吧。”

 

“我很乐意!”斑大声道。“刚才,现在,有一个问题被提出来了。我想应该是和……凶手是如何知道薰在喷泉边的。我们所得出的结论是——凶手是从某个能看到他的地方观察到的,对吗?”

 

敬人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那么,我有不在场证明了!”斑高兴地宣布。“你看,昨天一整天的时间里,我都在后台,为这部戏做布景。我很肯定,在薰和奏汰在喷泉里的那段时间里,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下午的时候——所以我不可能在那里观察他们!大部分的演员都进出过后台,他们可以证明我一直在那里!”

 

“嗯……”零与涉交换了一个眼神。“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每次我在后台的时候,他都在那里……”

 

“我在那里待了大半天,所以,我也相信他说的没错。”涉沉思地说道。“可是——”

 

“这——这是不是说明着我们还是弄错了?”光打断了他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祈求。“我不认为三毛缟前辈会杀人!他就像一个英雄,会帮助他看到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光……”斑看着自己的后辈,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在他的脸上闪过。不过很快地便消失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现在,我相信我们不应该这么快就下结论!”涉宣布道。“毕竟,凶手已经在我们身上开了许多玩笑了——这只不过是他大喊着Amazing!又给我们带来的惊喜。而现在,就看一个魔术师如何打破另一个魔术师的幻术了。这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指了指斑。“是那只鸽子吧?”

 

被指控的人慢慢的闭上了他的眼睛。最后,敬人代他问道:“鸽子?”

 

“是的!就是当你在后台飞时向你的可爱生物,敬人君!”涉肯定地说道。“你还记得它偷了你什么东西吗?”

 

“偷了什么?”敬人皱了皱眉头。“啊——它拿走了我的学生证!”

 

“正是这样!”涉打了个响指。“鸽子除非经过专业训练,否则不会做这样不自然的事情。那它为什么要拿学生证呢?这个问题让我困惑了很久,直到你自己说了出来。” 他满意地笑了笑。“斑君,你训练过鸽子用你的学生证给薰君拍照,我说的对吗?”

 

斑的眼睛瞪大了。“不——那是胡说八道!”

 

“其实,这是书中很老套的一个把戏。”长发魔术师回答。“我自己也用过几次,你训练鸽子跟踪薰君,并带上学生证收集目标的信息。学生证被设定为每五分钟自动拍照一次的模式,有了它,你就有能力看到远远超出你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即使你自己被困在后台,也能看到一切。☆”

 

斑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然后又闭上了嘴。他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呼出,长长的、沙哑的呼吸声让他听起来像一头野兽。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冷静。“不——你在瞎编。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无论如何,谁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呢!” 他一拳砸在栏杆上。“为什么你们都相信这个小丑的话,而不相信我的话?难道你们看不出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可能吗?你们只盯着我是凶手的事实——你们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已经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现在你们却说是我杀了他?!”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纯粹而又刺痛,有那么一瞬间,岚很想向他伸出手,但一看斑那双凶狠地瞪着怒火和绝望的眼睛,便阻止了自己这么做。

 

没错……他现在有日日树前辈的才能。他是个演员。

 

但是……他从一开始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谎言?

 

“这不是幻想。”零稳稳地说道。“与其说是虚假的,不如说我们讨论的一切都有充分的证据……三毛缟君。”

 

“证据?你这叫证据?”斑厉声说道。“这种证据更像是二流的悬疑小说,你提出的结论漏洞百出。”

 

“那不知道你能不能指出其中的一个‘漏洞’呢?”英智笑着问道。

 

“像从婴儿身上拿糖一样容易。”斑说。“你的结论是假设我——或者说,凶手提前知道了薰的位置,为他设下了陷阱。不管怎么看,这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怎么会有人一开始就知道薰会在外面?我又不是拥有夏目那样预言的能力!”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零按住嘴唇,仔细考虑。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已经找到了凶手——但如果他们找不到一个好的方法解释这一切,整个结论就会轰然倒塌。

 

忽然,有人说话了。“……『催眠』。”

 

是奏汰,他低头站着,表情模糊不清。他没有抬头,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你对薰进行了『催眠』,小混混。”

 

斑愣住了。“什……你在说什么?”他问道。

 

“之前我和薰说话的时候……在『喷泉』里,”奏汰缓缓说道,“他『告诉』了我一件事。他说,他总是觉得很『困』……有一次,他『昏倒』了,然后在教室里『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握紧了拳头。“当时我还以为是凛月能力的『副作用』。但不是那样的『情况』。我现在想起来了,『催眠』是涉拥有的众多才能之一……他曾经在『喧哗祭』的时候,对我们的飒马使用过。”奏汰看向银发的魔术师,那人点了点头。

 

“那就很『清楚』了。你用涉的才能『催眠』了薰。你问他,他就『告诉』你他晚上会在哪里,『不论』是哪。这些够了吗?你还想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小混混?你还有什么证据吗?”奏汰抬起头来,最后和斑对视了一眼。淡绿色的眼眸上蒙着一层雾气,掩盖住了他的情绪——是愤怒?是否认?是悲痛?还是所有这些情绪一起被塞进流淌的漩涡,慢慢地将他的心撕裂?“我还是不『相信』。我认识的mama不会无缘无故成为『凶手』。真正的『故事』比我们『看到』的更多。你还在向我们『隐瞒』着什么?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在薰身上……他被『催眠』时对你说了什么……他在外面的『时候』做了什么!?你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们。mama,放下你的『面具』,告诉我们『真相』吧!”

 

被指控的人不再说话。那双锐利的绿眸像聚光灯一样钻进了他的身体,他虚弱地摇了摇头,向后退去,仿佛被它灼伤。那一刻,那个高大的祭典男像是一片薄薄的叶子,在一阵风中颤抖。因为那是奏汰,如果是其他人,这并都不重要;但只要他最珍贵的人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崩溃。

 

“…………好吧。”

 

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垂头丧气地说道。“……没有更多的谎言了,mama会告诉你一切的。”

 

大家陷入了集体的沉默。“所以真的是你?”零问道。“可是,我不可能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但确实是这样!”斑苦笑道。“人类有时候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你不觉得吗?他们一旦执着于一个目标,就会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不择手段……偶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零?他们战斗、挣扎、呐喊……哪怕是为了不可能的事情中的一丝希望,他们也会砍倒敌人,摧毁自己。哪怕是在某个地方崩溃,也许我在做的时候就已经坏掉了……不……”他咬紧了牙。“也许……我们所有人都……从很久以前就坏掉了。”

 

“你们想听真话,是吗?那好吧。”斑赶走了即将要流出的眼泪,他知道以涉的才能,只要自己愿意,就能抵挡住眼泪。“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战胜过我了,推理出来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杀了Leo和薰。”

 

“至于为什么……这就需要一点解释了。所以给这个假冒的演员一点独白的时间吧。昨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这一切事情的开始——是那个『起因』。”

 

“薰打算杀死Leo。”

 

 

——

 

 

也许别人都不会注意到。那天,当我把Leo的可怕愿望转告给我的好朋友零,门打开后偷听者暴露的时候,别人都没有发现,但我发现了。他们四个人里面,只有薰。他的脸迅速地转了一下,眼睛短暂地向一边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不自然的角度。

 

只有我注意到了,因为在异国他乡流浪的这段时间里,我学会了不少有用的技能。当无法通过通常的语言进行交流时,就只能通过手势、面部表情和小动作这些比较微妙的提示来进行。我已经学会了阅读这些动作。当然,我也一直保持着警惕。虽然人类是美好的生物,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总是潜伏在角落里。所以,对我来说,这并不意外。

 

当时我并没有说什么。但后来我在教室里找到了薰,决定问一下他。我绝对没有想到会利用涉的催眠能力——但我很庆幸自己有这个招数。人生有时就会出现一些有趣的转折,不是吗?

 

“放松,放松,专注于我的声音,你现在感觉非常困。”

 

我手头没有多少东西,所以我拿着一支粉笔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即兴发挥。薰已经昏昏欲睡了,所以很快就陷入了催眠之中。

 

“……我困了……”

 

“就是这样,现在,我会对你温柔一些,你不用怕我,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嗯。”

 

“好孩子,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不是打算杀了Leo?”

 

“……是的,我是。”

 

“为什么?”

 

“……因为那能够满足他的愿望,如果他想被杀……而我通过杀掉他来获得他的才能……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吧?”

 

这句话我肯定听过。

 

“你觉得牺牲这里的所有人来逃跑是值得的吗?”

 

“这……没办法。”即使在催眠中,薰的语气突然坚定了起来。“等我出去后……我会让他们的牺牲变得值得,如果我们都不努力,那么我们注定要永远留在这里。”

 

“……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偶像,你明白吗?我们还年轻,我们应该有光明的未来……但如果我们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那生活将是绝望的。我们不得不生活在恐惧中,看着我们的朋友一个个死去……我无法忍受,你知道吗?我不能让自己屈服于这样的命运。但在这里,在那只熊的笼子里,我们都太软弱了,无法反抗。我们完全在黑手的控制之下……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但如果我出去,回到现实世界……那么就还有机会!我会去找我的家人——他们毕竟有一些的影响力——请求他们调查这个幕后黑手,用国家的法律好好惩罚他们。我不会让大家白白死的——杏不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我吧。”

 

“谁给你的权利?你凭什么认为你应该是那个逃出的人?”

 

“如果别人都不愿意冒这个险,那就由我来,就是这样!”薰回答道,声音很绝望。“大家都相信有办法救出所有人,然后逃出去……但那只会以悲剧收场。我们毕竟生活在现实,不是幻想的世界……我们只能实事求是地处理问题。必须要做出牺牲,而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丢掉自己的生命,等待死亡……!”

 

他说的话让我有些不安。我依然鄙视这一切,他的懦弱,他的逃避,他的自以为是。但这对我来说并不陌生,那是一种绝望的挣扎,就像其他人一样,就像Leo的,就像我自己的。那是偶像的精神,只是更坚韧,更沾满了现实的污垢。

 

但我并不同情他。

 

“如果杏还在,你还会这么做吗?”我问道。“你也会牺牲她吗?”

 

他僵硬地说道。“……不会。”

 

“为什么不呢?难道只是因为你最珍贵的人已经离你而去,你才会放弃,把我们剩下的人丢给鲨鱼的怀抱吗?告诉mama真相。”

 

我无情地逼迫着他,我能感觉到他在座位上越来越不安。

 

“是……是的,你说的没错。当杏死的时候,我很伤心……但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能把她带回来……她是我在这里走下去的唯一希望……如果她不在了,生活下去就没有意义了。如果她不在这里,一切都不重要了。”

 

“连你的朋友都不重要了?你在UNDEAD的队友?奏汰?”

 

“不——不——我不知道……”薰颤抖着。“请……不要再问了……”

 

“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的。” 事实上,我现在就很想打烂他的脸。“我只想知道另外几件事,你得到Leo的才能之后打算用它来干什么?”

 

“……他是个作曲天才吧?所以如果我有这个才能的话,我就可以在娱乐圈里重新塑造自己……如果我有这样的特殊才能,我会做得更好。它会帮我实现梦想的。毕竟,我答应过杏,要成为她真正的偶像!”

 

“你搞错了。”我平静地说道。他瞪大眼睛看着我。

 

“才能不是祝福,而是诅咒……它最终会把你爱的人都赶走。你会过着孤独的生活。你最终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我基本上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像你这样的人,不明白天才的真正分量,没有资格带着Leo的才能。”

 

我本来是想对他宽容一点,但我改变了主意。

 

“你打算什么时候杀他?怎么杀?”

 

“……在今晚,我有凛月的才能,这让我在晚上更加灵敏……到时候也不会有人看到。我会趁他睡觉的时候,拿刀在医务室里刺他一刀。他甚至不会听到我的声音,这样又快又容易。”

 

“我明白了。”我了站起来,把粉笔扔掉。“我说一件事,如果你愿意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杀别人,那么你最好也做好被杀的准备。”

 

然后,我的手指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他从催眠中醒来,脑袋趴在桌子上,而我已经离开了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质问他的时候,一股冰冷的怒火完全将我吞噬。也许是他说起Leo的方式,也许是因为我知道如果奏汰发现他的朋友选择背叛他,他会有多崩溃。愤怒已经变成了一种谋杀的意图。这样做有错吗?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坏掉了?我不会尝试回答这个问题。

 

--

 

我担心他改变主意,所以才派出鸽子跟踪他。找到这只鸽子是个幸运的巧合,如果我偷了他的鸽子,涉肯定会发现,但刚好有一只流浪的白鸟在校内游荡。我抓住了它,并迅速对它进行了训练。它每隔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把薰的照片带回来给我看,如果我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比如说他要提前袭击,或者有什么要放弃的迹象,我就会改变策略。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我打算在他去杀Leo的时候,把他吊在医务室门口。直接攻击可能也会有效果,但他有武器,而且他有凛月的才能,这很棘手——我不太确定朔间兄弟在夜间会有什么样的能力。如果我从厨房拿出一把刀,我确信最后可以制服他,但如果他在这个过程中伤了我,那就麻烦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还没打算死。

 

“斑君!飞行系统可以使用了吗?”

 

涉在舞台中央向我招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穿着海怪的服装,看起来挺滑稽的,但他对自己的角色却很自如,丝毫没有显得不自然。这就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所具备的能力。

 

“是的!我已经把三根铁丝都接好了,看起来很结实,可以固定住。”

 

“好极了!那我们就开始布置打斗场面吧!”涉显得很高兴。“我必须感谢你主动帮忙布置现场,如果没有你,我们会很麻烦的。”

 

“一点也不麻烦!”我笑着说。“毕竟我是大家的mama——我的角色就是在大家需要的时候随时帮忙!”

 

“好吧,亲爱的mama,我们非常感谢你!”涉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回到了舞台上。“北斗君,你能不能向左移动三步?这样就有空间给海怪……对……没错!Amazing ☆……”

 

我看着这位长发演员挥舞着他的触手,仿佛那是他自己的一样。这就是我所欣赏的他——他能够成为任何他所希望的角色,时而温柔,时而又在必要的时候充满威胁。他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妈妈,一个守护着亲近的人而又不伤害他们的人。当我在测验中写下他的名字时,就是这么想的。当然,我欣赏的人还有很多,但我不想写出任何一个Kirakuma能威胁到我的人。

 

这样也好,因为我需要他的才能宝库来进行我的计划。尤其是,杀了人之后该怎么做。如果我不想让Leo和其他所有人都死掉的话,唯一的选择就是自首——但这很难成为我最终的目标!以我手中所有的东西,我想知道我能否战胜过幕后黑手,在可怕的“处刑”中活下来。泉也试过,失败了。但他不像我那样才华横溢。对我来说,这听起来会是个不错的挑战,也许会很有趣。

 

 

——

 

12:25.

 

这时,事情开始变得失控。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薰如他所说的那样出现在医务室门口,我毫不犹豫地用我的陷阱抓住了他。他的武器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手伸向了脖子的铁丝上,但是没有用。一切都在几分钟内结束了。被吊着的人影终于停止了挣扎,我松了一口气。

 

我想,这并不难。我正在考虑是放他下来还是让他吊在那里时,听到门的吱呀声。

 

以及摩挲的脚步声,和金属棍子的声音。

 

我的血液顿时凝固了。

 

我看见了,但什么也不能理解。医务室的门打开了,有人拄着一双拐杖站在那里。明亮的绿眸飞快地掠过眼前的景象,然后撞上我的目光。

 

Leo

 

他也在那里。

 

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已经忘记了动作。当我意识到这一切对他来说是什么样的时候,一阵恐惧席卷了我的全身——他,他听不见,他应该在里面睡觉,但却莫名其妙地醒来了,看到他最好的朋友独自在走廊上和一具吊起的尸体在一起——。

 

“你……在做什么,mama?”他问道,那声音像是一种颤抖着的耳语。

 

“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让我解释一下!这个人是想杀你——我是想保护你——”

 

他当然听不到。他只是缓缓地、虚弱地摇了摇头,表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

 

“这……这不是梦吧?可是我一直都是清醒的,这怎么可能呢?”他自问自答着,然后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嗷呜!……那么这就不是梦了。”

 

“Leo……请……听我说。”

 

当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是因为阿多尼斯对他说的话。他说他会回来找他,十二点半,所以他一直在等,现在要出来见他。命运的可怕转折,等待他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mama,你杀了人?杀了谁?”

 

“我……”我无法回应他,只是缓缓摇头。

 

“你不杀我……但你却去杀了别人?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地都快裂开了。“我不明白,你不再需要我了吗?”

 

“不是这样的!这是个误会——”

 

“我以为……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会听的。但最后我还是配不上你……我配不上任何人……”

 

他在崩溃,从内心深处的崩溃。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当时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眼前崩溃,却无能为力,现在这一切,又重演了。

 

“不是这样的——求你——Leo,听我说。我真的只是想保护你——”

 

他没有听见。相反地,他扔掉拐杖,蹒跚地向前走,然后蹲下身子,捡起落在地上的刀。

 

在一瞬间,我意识到——

 

——“不!!!!!”——

 

——他把刀直接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深埋到刀柄,把它扯了出来后,又刺了自己一刀。

 

那抹红色立刻绽放,将他的腹部染成了狰狞的颜色,在他倒地的那一刻,变成了一滩水坑,不断地扩大着,生长着,就像玫瑰花一样——。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接下来我记得的他虚弱的身影,被我抱在怀里,玫瑰花还在盛开,染红了我的外套和双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太快了。我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哭着喊着,他虚弱地看着我,眼神渐渐褪去了色彩。

 

“……mama”

 

“……?”他的呼吸是那么的微弱,我吓得不敢回应他。

 

“你不会……抛弃我吧?”

 

“不!我没有!” 我疯狂地摇头地说。“你对我很重要!该死的,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会——”

 

“是我错了吗?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这个问题更多的是指向是他自己,而不是我。“如果我是,那么……现在就杀了我……mama。”

 

我的呼吸哽在喉咙里。

 

“动手吧……在我失血过多而死之前……”他咳了一声,如同红宝石的血顺着嘴唇滑落。“这样你就会成为我的凶手,你就会拥有我的才能……求你了,mama,带着我的一部分……”

 

“不!不,不,Leo,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我停了下来,知道这是徒劳的。失血量太多,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就算想救他,也无济于事。

 

“……求求你……”

 

他的眼神在向我哀求。他大概还有多少时间?我模糊地想着,几分钟?几秒钟?

 

“答应我,mama,你会做到的。带着我的才能活下去……我就能去濑名的地方……我们会一起听你所有的歌……”他的声音在迅速消失。

 

我忍回我的泪水,知道时间不多了。抓起了他用来刺伤自己的刀,把它拔了出来——。

 

“……我答应你,Leo。”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的身体一颤,眼神变得呆滞。在这宛如永恒的瞬间,他似乎只笑了一点点,很细微的。“濑名?”他低声道。“濑名……我太高兴了……我终于又找到了你……”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说出了最后几句话,最后一切都静止了。我想在他最后的妄想中,以为我是濑名,他离去得很安详,表情平静,他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自己是在一个对他来说美丽的人的怀抱里死去。

 

 

--

 

 

“故事的结局差不多就是这样。”斑总结道。

 

“可是……其他的呢?”飒马问道。

 

“剩下的事情很简单,你们都已经想明白了大部分。我已经向Leo许下了承诺,我必须尽我所能去兑现它,所以要我放弃是不可能的。我用尽了一切手段来掩盖自己的所作所为,陷害UNDEAD,所以包括伪造薰的死因,布置房间,一切的一切。我清理了走廊里的血迹,在医务室的床单上也抹了一些,这样就不会有人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告诉自己,就算把其他的东西都扔掉,我也要把它做出来,这样才能好好完成Leo的愿望。”

 

“……我现在明白了。”零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把薰的尸体布置得那么可怕,而月永君的却做得那么温柔。是因为一个是你珍贵的人,而另一个则是对那个人的威胁吧?”

 

“哈哈!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还有覆盖在月永君腹部伤口上的玫瑰花。”零接着说。“那是因为你不忍心看到它,因为它给你带来了痛苦的记忆吧?……你也很痛苦,三毛缟君。”

 

凶手顿了顿。“……行动总是要付出结果的,我想。”他说。“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了保护我所关心的人,除了弄脏自己的手之外,别无他法——但这导致了可怕的牺牲。” 他低下了头。“Leo是我为我所做的一切所做出的牺牲。我很后悔——但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我只能竭尽所能地向前走。”

 

房间里一片寂静。岚看向凛月和司,两人都带着低沉的表情。司自从听到Leo是怎么死的后,就一直在啜泣,而凛月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默。现在知道了真相,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斑了。他对他所做的一切仍有恨意,但同时他也不想恨mama——他们的mama,从来对Leo就没有过任何伤害的意思。和许多人一样,他被逼到了角落,试图保护他所爱的人。

 

“嘿,『小混混』。”忽然有人说。

 

斑看向唯一这样叫他的人。“奏汰?”

 

奏汰正苦笑着。“过来,我想『揍』你。”

 

“啊?”斑眨了眨眼睛。“你在生我的气吗?好吧,我想这是个愚蠢的问题,毕竟我已经背叛了你们所有人。如果你想,你可以尽情地打我。我不会介意的。”他走到奏汰站的地方,张开双臂。“来吧,奏汰,动手吧。”

 

奏汰瞪着眼前的大块头,双手攥成拳头。在迅速地呼了几口气后,他以惊人的力量挥舞着手臂朝斑的脸打去,他的愤怒的程度让周围的人都吓得后退。

 

——然而,在半空中,距离目标只有几寸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张开手,然后对着斑的脑袋重重的劈了下去。

 

“——嗷!啊?”

 

斑单手揉了揉脑袋,他困惑地盯着奏汰。“我还以为你要——”

 

“你这个白痴!”

 

奏汰对着凶手大发雷霆,泪水滚滚而下。“我以为我还可以『信赖』你。我以为你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你这个『小混混』!你为什么要杀薰?尽管你说你是在『保护』别人……尽管他是一个抛下『朋友』的『懦夫』……如果你杀了他,那么你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他哭着说。“你伤害了所有和他『亲近』的人……一个真正的『英雄』不应该这样做……一个真正的『英雄』应该能够『保护』所有人的笑容……”

 

他把脸埋在手心里。“……可是,虽然我很想『恨』你,但我不能……因为你不是『英雄』。你是大家的『mama』。而且也许……如果我处于同样的『处境』……我也不会成为一个『英雄』。”

 

“奏汰……”斑向哭泣的朋友伸出手,表情很痛苦。“对不起,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你可以尽情的恨我,但是……”他停了下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薰吧?我想,如果我不告诉你我的另一个原因,那是不公平的。”

 

奏汰抬起头来。“另一个原因……?”

 

“薰的才能。”斑说。“你可能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但对我来说,他有着不可替代的东西……我在喷泉里看到你们两个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才能就是能够靠近你,奏汰,这是我从未做到的事情,直到现在。”

 

“啊……?”

 

“我从来不会抛弃你,奏汰。”斑接着说。“哪怕之后你永远恨我,哪怕我逃走了,你们都要被处死,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带出来。即使要砍倒一千只熊才能做到,我也不会输。” 他凄然一笑。“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已经失败了,我只能继续没有你了。我真的很抱歉。请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还有大家。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比我更好的英雄,奏汰。”

 

奏汰看着青梅竹马悲伤而温柔的眼神,太愚蠢了,非常愚蠢,但在那里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能看到薰站在那里,带着同样温柔的表情,熟悉的海盐味道一如既往的从他身上飘来。而且他心里觉得,薰也在对他说着同样的话。

 

这时他再也受不了了,他突然大哭起来。

 

--

 

而这一刻并没有持续多久。

 

“好了,你们这帮家伙。别再啰嗦了!我们差不多该有个结论了吧?”Kirakuma刺耳的声音让所有学生吓了一跳,把奏汰和大家拉回了现实。

 

“是的,的确是这样!我已经把该说的都告诉你们了,让我们把这一切带到大结局吧!” 斑喊道,回到圈内的位置。“Kirakuma,开始投票吧!”

 

“哦,如此冷静地面对死亡,即使是你自己的审判……”Kirakuma笑了笑。“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那么,注意你们显示器上的名字和照片吧,小偶像们!现在选择你们认为的凶手,然后投下你们的一票!”

 

每个人都照做了。当一连串的点击声响彻整个礼堂时,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斑!最后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嗯?”凶手在点击了自己的显示器后,惊讶地抬起头来。“涉?你说吧,我会尽量回答的!”

 

“关于鸽子的事。”涉认真地说。“你是说你发现它在校内游荡,是吗?你到底是在哪里发现它的?”

 

“日日树,”敬人气愤地说,“我认为这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很重要!”涉坚持道。在他们身后,屏幕已经降落到了舞台上,投票的结果也开始在上面统计。“我以后会解释的,但是斑君——你还记得吗?”

 

“嗯……那只鸽子……”斑微微皱起眉。“我是在学校后面靠近操场的地方发现的,它停在在一棵树上……怎么了?”

 

“北边?” 涉的脸色突然变了。“这不可能……”

 

“怎么了?是不是……”

 

“投票结果已经决定了!”Kirakuma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欢呼吧,你们又一次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又一次超越了自己,解决了这么复杂的案件!我真的很佩服你们!现在,三毛缟斑必须接受正义的惩罚!”

 

“嗯,那就这样吧!” 斑笑道。“我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mama!” 奏汰喊道,四个Kirakuma出现在舞台两边,冲向斑的位置。

 

“别担心!”那个被定罪的人欢快地笑着喊道。“mama只是又要去新的世界远行了,所以现在就在此别过,不过”——当Kirakuma的人抓住他的手,开始把他拖下台时,他并没有退缩,“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然后我会告诉你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好吗?” 他设法甩开了一只胳膊,在空中欢快地挥舞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涉的才能得到了回报,到最后,他没有哭。

 

--

 

 

过了一会儿,屏幕上的显示屏又闪烁起来,舞台上忽然被欢乐的声音吞没,与凄凉的气氛可怕地碰撞在一起。

 

屏幕上,数百名Kirakuma正在进行着某种大型的祭祀活动。明亮的灯光和纸灯笼点缀着夜空。视线所及的地方到处都是小吃摊和小贩。有歌手,有舞者,有敲着鼓和弹着吉他的熊,所有的一切都汇成了嘈杂地欢乐音乐。

 

从中间走过的是一队熊,他们唱着歌,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东西——那是一个神舆。坐在神舆里手脚被绑住的,正是斑。被带去死亡的事实显然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正高兴地四处张望,享受着他最喜欢的东西的景象和声音。

 

“哈哈!这是一个祭典!”他叫道。“我果然都一直在想念这些!”

 

“Wasshoi!Wasshoi!”熊高呼着,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东西——某种形状像火箭的大型装置,坐落在一个闪闪发光的湖边,上面有龙舟在滑行。那东西凸显在所有的庆典活动之上,它的侧面印着两个字。

 

“花火……大会,嗯。”斑说着,他向前倾身仔细观察那东西。当然,没有烟花的节日是不行的!但即使是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烟花。

 

“Wasshoi!Wasshoi!” 说话间,熊们已经到了巨大的烟花前,放下了神舆。几只熊跳到神舆上,把斑抬了下来;又有两只熊拿着一根绳子出现。他们迅速把他牢牢地绑在爆炸装置的外面。

 

“不是吧!”友也在屏幕外大喊。“他们不会——”

 

“啊!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了!” 斑笑了起来。“这真的很刺激吧?这样我就可以在高空中看到整个祭典的情况了——”

 

一只熊往嘴里塞了一个东西,可能除了他很烦人之外,没有别的原因。另一只熊拿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走过来,他点燃了连接巨大烟花的引线。

 

所有的熊都围着烟花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当导火索燃烧的时候,他们在倒计时。“十……九……八……七……”

 

在他们数到“零”的时候,烟花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哨声直冲夜空,熊们发出一阵欢呼声。而后,天空中炸开了成千上百多火花,混合着红色,绿色和蓝色的壮观景象照亮了节日,让他们目不暇接,恍若白昼。它们形成了精美的图案和,在天空中纵横交错。爆炸声响起,烟花的闪光持续了片刻;它们的光照亮了整个湖面,让它比之前更加生动地闪烁着。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一直到表演结束。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看到的最耀眼的花火秀。

 

 

--

 

凌晨四点四十五分。

 

涉一个人站在学校的前方,岛的最南端。他站在校门外几尺远的地方,向着眼前广阔的大海望去。远处,只有几丝晨光。黎明很快就会到来。

 

他在回想着许多日出和月出的一天。在此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中,这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当时就是在这里,在他们刚到这个岛上时,他带着寻找陆地的任务放飞了两只鸽子。那时千秋还在,他一直看着这两只鸽子飞得很远,直到飞进了地平线到看不见为止。而现在,其中一只又回来了。就是在后台攻击敬人的,斑发现并训练了它的那只鸽子。

 

然而他是在学校的另一边发现的。

 

涉把他的鸽子训练得很好. 他给它们下达了两个简单的指令:以太阳的位置为向导,直直的飞;到达陆地后要带回一根树枝。如果一切顺利,它们要么永远消失,要么回到同一个地方,也就是他现在站的地方。

 

从此以后,他就一直关注着这片海滩,他没有看到任何鸟儿的踪迹,所以久而久之,他就忘记了。不过就算有一只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回来了,它也会按照教导的那样,直接飞到话剧社去。那么,到底为什么会有一只鸽子出现在校园的北侧,靠近操场的地方呢?

 

——也就是说,如果斑的话是可信的。但他有什么理由说谎呢?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涉?”

 

他转过身来。“啊,皇帝陛下。你到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皇帝笑了笑。“我在想你在哪里,你在想什么吗?”

 

“哦,不,没什么重要的事。”

 

“你确定吗?你刚才问三毛缟君关于鸽子的事情时,似乎很关心。”英智说。“那背后隐藏的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也不能完全理解。”涉带着亲切的笑容回答。

 

“听起来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们改天再说这个话题。”涉说道。“走吧,英智,外面很冷,我看得出你很累。我们回宿舍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我没事。”英智说,但当涉搂住他,把他引回来时的路时,他没有反抗。“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的身体还能保持健康的状态,你知道的。”

 

“即便如此,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休息一下吗?” 涉责备道。“即使是我,也需要我每天八小时的睡眠,才能发挥出我的最佳状态!你也许没有想到吧?”

 

英智笑了笑,两人一边向宿舍走去,一边漫无目的地聊着天。当然,不管有什么要紧的事,都可以等到改天再说。

 

 

 

 

--

 

 

日向一个人小心地走在西区教学楼的走廊上。审判结束后,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些东西挥之不去。最后一个没有解开的谜题——他决定自己解决。

 

毕竟,朔间前辈和友也都扮演了侦探的角色,解决了所有的问题,真是太酷了!为什么他不能也试一试呢?

 

他想的是斑的工具箱。根据他们查到的情况,它在谋杀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但是,他们都没有找到工具箱。凶手一定是专门把它藏在某个地方,日向想,因为如果有人找到了工具箱,那么就会更简单地创造类似的作案机制。

 

但它在哪里呢?调查期间大家像往常一样分散开来,在学校里到处寻找。夜间开放的地方只有活动室、图书馆、医务室、食堂,还有户外的所有地方。日向想了很久,把所有的想法都整理了一番,有了一个猜测。果然,如果是斑的话,他一定会藏在没有人想到的地方。

 

他推开了资料室的门,然后走下楼梯,来到了地下档案室。打开灯,立刻看到了一角的残破书架。自从调查过程中发现后,大概就再也没有人动过它了。

 

他走到残骸前,将书架上的几块碎片移开。然后,他屏住呼吸,开始在大堆的书中挖掘,双手抓起精装书,扔到一边,直到挖到书堆的底部。他伸出一只手,摸到了一个又大又长方形的东西,他感到欣喜。

 

“对!我没有猜错!”

 

日向拿出工具箱,一个用结实的木头做的棕色大箱子,打开了它。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工具,从锤子、钉子到螺丝刀和小手锯,花样繁多。他中奖了。他因为想通了什么而感到喜悦,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这可能都要归功于零的才能——但他宁愿相信是他做了所有的工作。

 

现在,至于怎么处理他的发现……其实,他不认为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日向皱着眉头,再一次看了看工具箱。他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然后,他仿佛做出了一个决定,啪的一声关上了工具箱,把散落的书扔回书堆,关上灯,带着他的奖品离开了房间。

 

 

 

 --

 

 

凛月和岚大概已经回到宿舍,所以音乐室只有司自己一个人。

 

房间里很暗,但外面的柔和的光线足以让人看清。有人没关上窗户,寒风在房间里流动,吹动了他的头发和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的纸张。那是他给Leo准备的笔记本。上面大多是他Leader潦草凌乱的乐谱,但后来又新添了几页,上面有自己的作品。他按照Leader的意愿,尽量多地创作。

 

司坐在钢琴旁,把本子打开放在面前。他从来没有学过如何弹钢琴。但现在,当他把手放在琴键上时,他的手指就知道了,Leo已经教会了他弹奏。

 

“……Leader,如果你现在在某个地方看着,你会听我写的歌吗?”

 

他从笔记本的后面,他最新写的的东西开始,在Leo的尸体前哭泣时潦草地写下的一切。他的手指拨动了一个和弦,变成了一段悠长而流畅的旋律。Leader,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向他提出了决斗的挑战。Leader,他总是异想天开地迷路或在墙上乱涂乱画。Leader,他很爱他的猫咪伙伴们。Leader,他愿意为Knights的队友们做到一切事情。Leader,他经历了那么多,他教会了他一切,却从来没有好好理解过他,直到现在。司希望能在一首歌中捕捉到他的全部,但这是不可能的。他的Leader总是这样,不断变化,不可预知,但也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天才。他就像现在流经他指尖的音符,有的长而曲折,有的短而顿挫,交织在一起,创造出层次分明的旋律,既惊奇又美丽。

 

这就是Leader。这就是他的声音。

 

他努力回想着笔记本上的内容,弹奏着他得到Leo的才能后所写的每一首歌。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最后停在一首歌上时,感觉已经弹了好几个小时。那是两份笔迹——整齐而又凌乱的地方——相互交汇的地方。他为Leo完成的那首歌,叫《黑暗狂想曲》。它既是结束,又是开始。

 

外面,太阳已经升起。司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将手放在琴键上。他的手指跟着潦草的乐谱——两个沉重的音符,然后是一串轻盈的音符。他继续弹奏着,希望在清晨到来之前,尽可能地将音乐烙印在脑海里,因为Leo的才能将永远地消失了。

 

 

 

 

- END OF ROUND 3 -

幸存者:铁虎, 创, 友也, 日向,翠, 忍,裕太, 光, 司, 宙, 北斗,真, 飒马, 阿多尼斯, 夏目,晃牙, 凛月, 真绪, 弓弦,岚, 美伽, 敬人, 英智, 宗, 红郎, 涉, 奏汰, 零,成鸣,纺

幸存人数: 30




雾云本一家

lof官方号和凹凸世界公众号。

还需要我再说什么吗,不用了吧我觉得,我也不知道上一条为什么给我限流,就像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31集踩到现在还有人说我脱坑回踩。

是这样的,我,穆归夜,是先踩,从凹凸世界第三季第31集踩到现在,然后才脱坑的。

请搞清楚先后顺序。

这都不重要,我不是来讲道理的,我就是来骂人的。

是这样的,我今天下午看到第一张图的时候我就已经骂了一轮了,因为真的很明显这个圈圈是抠下来p上去的,当时还在和亲友说,兴许是画手忘记画了,亲友说那补一个上去不就完了圈圈也不难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画手画的图就算有问题也不能随便修改吧,我不懂,我不知道,也可能帕洛斯那个圈圈本身...

lof官方号和凹凸世界公众号。

还需要我再说什么吗,不用了吧我觉得,我也不知道上一条为什么给我限流,就像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31集踩到现在还有人说我脱坑回踩。

是这样的,我,穆归夜,是先踩,从凹凸世界第三季第31集踩到现在,然后才脱坑的。

请搞清楚先后顺序。

这都不重要,我不是来讲道理的,我就是来骂人的。

是这样的,我今天下午看到第一张图的时候我就已经骂了一轮了,因为真的很明显这个圈圈是抠下来p上去的,当时还在和亲友说,兴许是画手忘记画了,亲友说那补一个上去不就完了圈圈也不难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画手画的图就算有问题也不能随便修改吧,我不懂,我不知道,也可能帕洛斯那个圈圈本身就是从暗黑使者脸上抠下来安上去的,能有颜色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许帕洛斯其实是人体彩绘大师,在他的生日这个一年一度的日子,还是他退场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他终于隐瞒不了自己人体彩绘大师的身份了,这也向我们解释了为什么帕洛斯的连体衣没有拉链也能够顺利穿上去了,因为那根本就是画上去的,帕洛斯这么多年其实比佩利穿得还少。

哇哦,帕洛斯,不愧是你,好涩一男人。

所以既然都是画上去的,帕洛斯本人没有变,他还是帕洛斯,难道没有圈圈的帕洛斯就不是帕洛斯了吗,显然我们不能这样是不是。

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本质,不能因为他没有圈圈或者其实是人体彩绘大师就歧视他是不是。

所以就算帕洛斯没有圈圈,他也是独一无二的帕洛斯,我们也应该爱他,而不是因为他没有圈圈就给官方找麻烦,这不对的,官方多么不容易,官方的画手也很不容易,他们忙着做辣鸡手游出辣鸡周边圈辣鸡钱丢辣鸡人还要死马,他们真的太惨了,我们应该怀着包容的心看待官方,一点点的进步也要毫不犹豫地赞扬。

更何况你们看,公众号没有圈圈,lof官方号和微博不是补上了嘛,虽然没补好,但是总要允许人一点点进步不是嘛,这是宽容,是大度,是孝子们对亲爹最大的支持,他们还等着这辣鸡官方完蛋了之后继承他们的遗产呢,当然要全力支持。

只不过很遗憾,这是孝子们的亲爹不是我亲爹,它遗产没我份,我爹不会这么对自己家的小孩。

从之前我就觉得很难受了,我是海盗团推兼帕厨,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我真的很喜欢海盗团也很喜欢帕洛斯,我不要求他活着,他是个坏人他遭到报应付出代价完全ojbk,但是我希望能给他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不是为了强推剧情洗白之后自爆。

争分夺秒的,生怕主角来死不了的,虐粉虐海盗团虐所有人的自爆。

这个角色死了,还要榨干他最后的利用价值,都知道帕洛斯死了,帕洛斯自爆了,骗子最后为海盗团付出了真心甚至生命,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故事,却不去考虑这中间的逻辑到底符不符合常理,一个这么多年的利己主义者究竟为什么会对雷狮海盗团特殊对待?是凭着他觉得雷狮把他当成弃子?还是凭着学院雷狮对他的校园暴力?

如果他对佩利有恻隐之心,那我完全同意。不看cp,光看帕洛斯和佩利这两个人,对于一个被骗了被骗怕了的人来说,一个全然相信自己的人是多大的救赎这个事我完全没有任何意见,可以,挺好。

但是不是这样的吧,正剧中的帕洛斯究竟是因为什么改变主意,佩利对他的态度可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除去这点不说,帕洛斯已经死了,退场了,出周边不带他或者什么的我都无所谓,没关系。这是生日的贺图,贺图画错了,不改正,不道歉,敷衍了事,假装没事人一样。哪怕官方公众号上已经发了所以不想改,之后的平台发一条声明我都觉得不至于这么生气。

这算什么?

是,帕洛斯没了那个圈圈还是帕洛斯,没错,这句话可以由任何一个同人创作者来说,但这件事唯独不该由你官方来做。

我越来越觉得同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角色原本的样子真的就是个笑话。看看凹凸世界动画,再看看凹凸学园凹凸世界手游,再看看官方贺图。

是这样的,现在海盗团已经开始崩了,下一个指不定就是哪个角色,怎么呢,还真准备就不带脑子吹官方等着房子塌到自家吗,那是真的很孝顺了,这样的人真的一定得得到遗产不然也太不公平了。

裕江幸

【宗みか】海底

灵感来源同名歌曲《海底》


bgm:《海底》(个人偏好祖娅纳惜那版)


  斋宫宗回来的时候影片美伽不在屋子里,腐旧的窗子大开着,海风一股脑地涌进来,吹得挂在墙上的金属片叮叮当当地响。


  他心说就知道会是这种局面,不过也怪自己太久没进城里了,骤然见到那么多人简直让自己呼吸困难,换完了需要的东西之后不得不在一家餐厅里休息了好久,等到天黑才动身回渔镇来。


  影片大概是耐不住寂寞,等涨潮了就出去玩了,斋宫宗并不担心他会被海浪卷走,只是想着他一定会把衣服弄得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海滩上都是沙子,他是怎么做到的。...


灵感来源同名歌曲《海底》


bgm:《海底》(个人偏好祖娅纳惜那版)


  斋宫宗回来的时候影片美伽不在屋子里,腐旧的窗子大开着,海风一股脑地涌进来,吹得挂在墙上的金属片叮叮当当地响。


  他心说就知道会是这种局面,不过也怪自己太久没进城里了,骤然见到那么多人简直让自己呼吸困难,换完了需要的东西之后不得不在一家餐厅里休息了好久,等到天黑才动身回渔镇来。


  影片大概是耐不住寂寞,等涨潮了就出去玩了,斋宫宗并不担心他会被海浪卷走,只是想着他一定会把衣服弄得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海滩上都是沙子,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是提了太久的重物还是窗子开了太久,今天似乎格外地寒冷。斋宫宗关好了窗户点亮了油灯,沿着海的边缘去找影片。


  影片美伽没走远,他孤零零地蹲在沙地上堆沙子,那摊湿乎乎的沙子根本聚不成形,可他还是执拗地拍打着。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斋宫宗在远一点的地方停下,海浪一下下地冲刷着沙滩,却在快贴近他鞋子时退开,他喜欢把握这种精妙的距离,一路走过了皮鞋竟是一点没湿。


  “啊,老师你回来了!”果不其然,一听到斋宫宗的声音影片就高兴地站了起来,他半个身子都泡湿了,依附着月光能看到上面沾着薄薄一层沙子。影片欣喜得眼睛弯起来,喜悦的光像星子一样流淌出来,简直比宝石还要璀璨。


  斋宫宗静静站着不说话,影片在原地小跳了几下后突然停了下来,不安地搓着衣角:“对不起啊老师,我偷偷跑出来玩了……但是,我有听老师的话,是在人们都回去以后才出来的!我没有让人看到……”


  说着他又强调了几遍“没让人看到”,同时偷偷地瞟斋宫宗,视线忽上忽下的,像柔软的浪花舔I舐手指一般的温顺,那双异色的眼睛是异样的漂亮,尽管斋宫宗喜欢更精妙均衡的东西,可他还是忍不住赞叹影片的眼睛,那是多少打磨光滑的宝石也达不到的灵动,可渔镇的人们居然说这是海妖的诅I咒,这是何等的愚蠢!


  影片美伽是在一个夜晚被海浪冲上沙滩的,随着一大堆死去的鱼和毫无价值又破碎的贝壳。早出捕鱼的人们发现了他,本以为是谁家走失的孩子,可竟没一个认识的,再后来有人扒开他的眼睛看看是不是还安好,却发现了他的异瞳,一时间人们对他敬而远之,像是没见过他一般任由他被冬日寒冷的海水冲刷浸泡。


  而影片却生命力顽强,在整整昏迷了半天之后醒了过来,他就用纤细的脚腕沿着海岸这么走着,好几次被海水冲走又冲回来,孩子们用石头打他,他沉默着不说话、也不躲,就这么执拗地走着。


  人们觉得他的异瞳是魔物,却又不忍心杀死这个人形的东西,就放任他自生自灭。


  斋宫宗拜访朋友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靠在湿滑的岩石上任由涨潮的海水一下下淹过头顶,无神的眼睛仰望着燃尽的太阳,像个海妖似的拖长了声音重复着几个音节。


  斋宫宗几乎是被那副场面吓到了,缓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影片从海水里拉了出来,那是他第一次在海边浸湿了衣服,骤然冲击过来的咸腥气味甚至让习惯了海风的他感到不适。


  他烧起了炉火,在噼啪碎裂的木柴声里紧紧地抱着影片美伽,像孤单的冰雕依偎着雪人取暖。


  在那之后,影片就一直在他身边。


  “走了。”斋宫宗转身往小木屋走,影片愣了一下立刻跟上,在沙子上留下一串潮湿的脚印:“老师这次去城里遇到什么了呀,能不能和我讲讲?”


  “没什么新奇的。”斋宫宗一把抓住绕着他跑来跑去的影片,加快了走路的速度把他拖回屋子里,现在回去的话烧好的热水正适合洗澡,影片也不会因此感冒。


  “老师好冷淡啊,每次从城里回来脸色都不是很好呢,如果老师不喜欢去城里的话就不去了,学习学习打渔不是也能活下去吗?”影片说着不切实际的空话,对自己的境遇浑然不知,如果渔镇的人真能那么友善地接纳他,他也不会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才被允许出门。


  斋宫宗的心情变得更加烦闷,偏偏影片还摆出一副傻乎乎的笑脸,不知恶意为何物似的对待这个世界,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敲打影片的额头:“Non!我怎么能做打渔这么没有格调的事情!”


  “那么就我来学,老师就在家里做工艺品就好……”不知道为什么影片美伽这么执着于打渔,他喋喋不休地说着在屋里看到的一切,说着活在日光下的人们,说着以后的生活,直到沉沉地睡去。


  斋宫宗就着烛火重新开始画设计图,沾了墨水的羽毛笔在纸上规律地描绘着,但他的思维却不在图纸上。


  短短几年城里已经换了一个统I治I者,相比上一任,这位统I治I者可以称得上是贪得无厌的暴I君,除了四处掠夺土地和财务,大肆建造新建筑外还在收集新奇的东西,从有着罕见毛色的野兽到有着奇怪特征的人类,他几乎是来者不拒,而且有一次他注意到了斋宫宗寄售的工艺品,从此对他大感兴趣。


  老实说斋宫宗并不想把自己的作品卖给他,但统I治I者不会管他的想法,尽管他咽不下这口气却也无计可施,抛开艺术那层矜I持的皮,真正的他只是个软弱无能的人。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带影片进城的一个重要原因,影片特殊的异瞳在渔镇可能被当成妖怪,但一旦进城就只能被人掳走当做玩I物,斋宫宗无法忍受他的影片被别人夺取,因此就算再不满也只能暂时住在渔镇。


  而且影片很喜欢渔镇,尽管这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快乐的回忆,但他却说他喜欢这里的大海,仿佛离了这片海就活不下去似的。


  斋宫宗越想越烦躁,墨水在设计图上洇开了一片,黑漆漆的像是迷雾,预示着重重的不I祥。


  ……渔镇近几年的收成越来越不好了,这里愚昧的人们可能会认为是天降下的诅I咒,到时候他们也许会把影片献I祭给海,而自己几乎什么也做不了。斋宫宗疲惫地揉着开始痛起来的额角,心想要尽快找到新的住处。


  影片美伽总觉得斋宫宗越来越不对劲了,如果说以前的斋宫宗是高傲的话,现在的他几乎是冷漠,而且隐隐地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他几乎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去城里的次数也比以前频繁,回来后会比任何时候都要疲惫。


  对待他却比从前温柔很多,很多次他们几乎要融I为I一I体,借着夜色斋宫宗会爱怜地亲I吻I他,细细密密地从耳尖到心口,他那双冰凉的手也会因此温热起来,像是从月光借了几分炙热,几乎要灼伤影片的身体,烙下他的痕迹。


  渔镇的人们收成越来越少了,就算木屋里的男人总会给他们些钱,大多数人还是没办法养活一家人。最后他们还是将目光对准了一直被保护在木屋里的影片美伽,所有人都记得他被冲上岸的那天,所有人都记得他是不会被海浪冲走、被大海吞噬的妖怪,人们相信他是大海带来的灾难。


  越来越多的人们贪I婪地看着那间小木屋,他们似乎按捺不住身体里的兽I性,呼啸的海风成了他们的代言者,一刻不停地扭曲地尖叫着,牢牢包围着脆弱的小木屋。


  人们盯了木屋好几天,没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只能偶尔听到颤抖的,简直要压抑到心缝里的哭泣声。


  但这什么也改变不了。


  终于有一天,木屋的门被打开了,有着花一样颜色短发的男人走出了门、走进了海里,单薄的衣服被海风吹开,大片泛着不正常光泽的鳞片在他身上、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人们呆愣地看着他矗立在海中,许久愤怒地一拥而上,把男人压在了海水里。


  影片美伽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绑在了树上,那颗渔镇唯一的大树不知扎根了多久,凭着影片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它。


  他茫然地四下张望,火把里每个人的脸都变得狰狞,那些会沾着海水在阳光下哈哈大笑的爽朗的人们,在月光里像是剥了一层皮,可怖又贪I婪。


  他的记忆停留在斋宫宗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告诉他他要去城里一趟,让他乖乖的不要出门。


  影片懵懂地点头,然后控制不住自己沉沉地睡去,浓厚的金属味和血I腥I味在梦里也让他难受。


  想起这一点,他突然醒悟了过来,开始剧烈地挣扎着找他的老师,被堵住的嘴吐不出半个字,他唔唔地叫喊着,又变回了当初那个被海浪淹没过头顶的无力的弱小的怪I物。


  有人在他身上重重地打了一下,痛得他半边的身子发麻:“老实看着,”那人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地威胁,“你可别乱动回来死了,城里还有人稀罕你这么个妖怪呢。”


  城里?影片安静了下来,他在钝痛里慢慢思索着那个所谓的“城里有人”,是前几天老师把他关进柜子里的时候来的那个人吗?还是更早的时候收下老师送出去的,比往常多了几倍的工艺品的人?还是斋宫宗一直痛骂的“统I治I者”?


  影片美伽想不明白。他被斋宫宗保护得不谙世事,以为阳光下的海风和月下的海浪就是世上的一切。


  骤然响起的号角声惊得他一抖,粗糙的树皮磨得皮肤生疼,大概有什么刺扎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斋宫宗。


  他的老师被剥I下了衣服,常年不见光的身体单薄,在月光下却是更加的皎洁。他在不停地呛咳,纤I细的身体骨头根根分明,正用力地起I伏着,那些伪造的鱼鳞的反光简直刺伤了影片的眼睛,让他不停地流出眼泪。


  斋宫宗的身形在视线里模糊了,他变得虚幻,宛若他用沙子堆成的那座塔,海浪一卷就会让他支离破碎。


 影片美伽用力地挣扎着,手腕磨得鲜I血I淋I漓却无法撼动那木桩丝毫,眼泪顺着脸庞一直流到了心口,身体仿佛空了一块。


  他眼睁睁地看着老师被人绑上沉重的石头推进海里,在海的重压下身上伪造的鳞片从皮肉里翻开,大海被染成了一片血I红。


  “他死了。”有人在影片身旁无情地宣告着,影片哭得狼狈,他奋力地摇头想着这一定是梦,他的老师明明还在他旁边,低低地对着他说“活下去”。


 活下去。


  “我去带使者过来,你该高兴才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老师让我活下去。


  影片踢打着身后的树,身上的骨头痛得仿佛错了位,他第一次开始怨恨大海,怨恨海浪太过温吞,怨恨海浪太过沉默。


  渔镇的人们忽略了他的挣扎,忽略了他那无声的嘶吼,他们看着这片维持他们生存的大海,祈祷着明日的丰收。


  为了活下去。


  大海却突然汹涌起来,高高掀起的海浪淹没了月亮,它朝着岸边来:火把被浇灭,人们的尖叫被大海吞食,房屋垮塌下来,整个渔镇被大海淹没。


  整整一夜未歇。


  第二天人们在高处醒了过来,哭喊着找寻自己的家人,并试图从沙子里刨出一些钱财和粮食,惊喜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被海浪冲走,而他们的东西也被海浪冲到了一起,堆在唯一的那株树下,上面绑着的影片美伽却不见了踪影。


  而人们松了一口气,继续开始了捕鱼的生计。


  但自那以后,他们捕上来的每一条鱼的身上,都有一片金属做的鳞片。

斥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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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图从598420534[银帕]/598243670[雷帕]看见的,只是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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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图从598420534[银帕]/598243670[雷帕]看见的,只是告知

北白宫能久

【医患组R】人渣

ooc,G向,屑医生攻,慎入

预警:口,窒息,舔眼,剖腹,🌿内脏,塞可boki障碍,伪双插

原作向?我也不知道了,也许我只是单纯的想写一场媾和

满足自我创作欲的产物,大量无谓的隐喻和修辞,和cp本身一样垃圾的废物文字,你要是喜欢,我就杀了你

一切医学相关资料考据自网络,诚邀捉虫

不要吸毒,这是布姐的遗志


你必须跳下悬崖,然后在堕落空中生出翅膀。...


ooc,G向,屑医生攻,慎入

预警:口,窒息,舔眼,剖腹,🌿内脏,塞可boki障碍,伪双插

原作向?我也不知道了,也许我只是单纯的想写一场媾和

满足自我创作欲的产物,大量无谓的隐喻和修辞,和cp本身一样垃圾的废物文字,你要是喜欢,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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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吸毒,这是布姐的遗志






你必须跳下悬崖,然后在堕落空中生出翅膀。

                                          ————雷·布拉德泊里




塞可曾经无数次的想摔死自己。


跳楼,在闹市区第二高的楼层天台上,抱着向外凸出的金属或水泥柱大笑,然后充满嫉妒的跳下去。砰——车水马龙的街面将不知所措的承接住他的一切,他的五脏六腑会像烂泥一样砸的到处都是。


围观的看客会被他冒着腥臭热气的血和脑浆溅一身,人们惶恐的拍打身上沾到的血污,然后像被投石惊吓的鱼群一样向后退散。多美妙啊,塞可希望自己死时的表情凝固成一个微笑。他想砸死一个小孩,男孩女孩都行。


没有人会因为他的死而伤心的,塞可想。所以他只想尽可能多的给这个乌七八糟的世界带来恶作剧。被他恶意涂抹过的人们会被打乱原本的行程,慌乱的思索着该去哪一家干洗店,又要如何给出听起来不那么离谱的解释。


又蠢又好笑……对吧?瞳色透紫的狗狗依偎在主人膝边桀桀的狞笑,天真又意犹未尽的舔着自己干燥的嘴唇。


“我不知道呢,塞可,要是你把别人砸死了自己却没死怎么办?”乔可拉特的面上流露出一种认真而严肃的忧虑。沾染血污的医用手套和青年包覆全身的胶衣相触摩挲,发出一种介于光滑和阻滞之间生涩的咯吱声。


紧身的胶衣将塞可冰蓝色的头发完满的包裹在其下,一点也没有露出来,仿佛是他出生时就被剥离、现在想要极力贴合着融回去的第二层皮肤。


他被剥离过肌肤吗?塞可充满了疑惑,耳边听到软骨切开时,那种令人牙齿发冷的声音。


乔可拉特正在自上而下的从正面将躺在解剖床上的尸体锯开腰椎,带着齿刃的骨锯在已经被割开了脂肪与肌肉的裂口间来回横拉着。


你想要一对翅膀吗,塞可?医生怜惜又温和的微笑着,像火柴上的磷粉,带血的指尖划过人型犬暴露在外的眉眼,在塞可的眼眶上擦出火花。我要用他们的骶骨给你做一对翅膀,二十二块骶骨。


解剖床上的女人安静的仰躺睡着,上半身与下半身已经几乎完全分离。因失氧而深红的肠子像盛放的花一样从肚腹上被切开的创口涌出来,被束缚着的手腕无力的下垂,黏稠的黑血极不情愿的一滴一滴顺着蜷勾的手指滴落。


放血死不是一下子全死的,而是一步一步慢慢的,随着血压的降低首先启动人体的代偿,再停掉你生为人的一切高级思维和情感,大脑里最后活动的区域剩下的只有恐惧和以前记忆的回放,但很快人就会接受这种即将到来的死亡。


塞可捧着摄影机,看着面前专心持刀解剖的男人。他觉得乔可拉特是他一切苦痛的罪魁祸首,是野生的上帝。而他是被召唤着缓缓而下,走向漫不经心同时危机四伏的一刻的,一个浸在鲜血里的修女。


可是人类肮脏的肉身唯一值得的只有唾弃。那块可以说是倒三角形状的骶椎从女人的躯壳里取了出来,上面自然的镂空着八个圆孔。乔可拉特看起来似乎有点累了,他侧身倚在解剖台上掏出烟,然后点燃。


“刚才有好好拍下来吗?”男人悠闲的望着塞可。乔可拉特高挺的鼻梁线条上镌刻着墨绿的纹面,从眉心一直蔓延下去,在笑或表情变化时会深深的皱起,浅白色的袅袅烟雾让他看上去像某种亘古的异端邪说中的恶鬼。


人型犬乖顺的点头,将摄影机递给主人看。倒带的磁带发出轻微的机械声,再次按下播放键后,女人生前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声,便以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音色从高频功率扩音器里流淌了出来。


乔可拉特的目光随着画面的流转而明显变得狂热起来,颊侧两边蜿蜒的霁绿色纹样被挑起的眉带出几分邪恶的意味,如同泪痕一般。真——棒!做得太好了塞可!乔可拉特兴奋的扑上去揉摸宠物的头。好孩子!想来块方糖吗?


要的,当然要。塞可兴奋的呜咽着,并且他今天打算得寸进尺的任性一下:“两颗……乔可、拉特!”


“两颗吗?真贪心啊塞可,”医生故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却还是娇纵宽容的掏出了两粒方正的糖块:“好吧——那,接住啰!”


被压制成方块状的细晶粒糖被高高掷出飞起,然后又被地心引力拖回深渊,塞可动作连贯而敏捷的扑了上去截住它们,一气呵成。“太了不起了!塞可,”医生的褒赞因过度兴奋而看起来有些诡怪,“乖狗狗,真棒真棒……”


无视又开始念叨着近乎癫狂的揉搓自己的乔可拉特,塞可餍足的微眯着眼睛,纯白色实而绵密的甜味被长舌舐在齿关间化开,主人在糖浓溶液与细晶粒的混合物里掺入了可咖因,加倍的夷悦让狗狗幸福得浑身战栗。


其实塞可自己也说不很清楚真正令他沉溺的,究竟是非法的药物还是蔗糖。经过提纯的甘甜像血液般温暖,成瘾性甚至强于可咖因本身五倍不止。又或者他只是喜欢抛接游戏,喜欢乔可拉特。


(未完见评)

Tocli

#露中#【国庆篇】

——!以防万一的解析!——

 历史题材屡见不鲜,所以这篇主要是简单伊万对老王的感情历程。本篇涉及的事件按时间顺序有:①抗/美援/朝→②二/五计划→③波/匈事件→④中/苏决裂→⑤改/革开放→⑥2018年国庆。

①伊万开始重视老王;
(前面老王热烈示好也饱受忽视)
②伊万频繁援助老王,老王狮子大开口;
③伊万感激老王,但开始猜忌老王;
(玉米晓夫推翻斯/大林使苏/联地位动摇,不得不请老王主持大局镇压波/匈动乱,但也因为老王风头太过成为中/苏关系的转折点)
④两人鱼死网破,互描核/武器那种;
⑤80年代迫于国际形式不得不和老王和解,但勋章勃夫领导下一直在争辩之中,戈/尔/巴/乔/...

#露中#【国庆篇】

——!以防万一的解析!——

 历史题材屡见不鲜,所以这篇主要是简单伊万对老王的感情历程。本篇涉及的事件按时间顺序有:①抗/美援/朝→②二/五计划→③波/匈事件→④中/苏决裂→⑤改/革开放→⑥2018年国庆。

①伊万开始重视老王;
(前面老王热烈示好也饱受忽视)
②伊万频繁援助老王,老王狮子大开口;
③伊万感激老王,但开始猜忌老王;
(玉米晓夫推翻斯/大林使苏/联地位动摇,不得不请老王主持大局镇压波/匈动乱,但也因为老王风头太过成为中/苏关系的转折点)
④两人鱼死网破,互描核/武器那种;
⑤80年代迫于国际形式不得不和老王和解,但勋章勃夫领导下一直在争辩之中,戈/尔/巴/乔/夫上台后才真正决定和解。(1989)
⑥今天啦~大家看哈尔滨中俄艺术大联欢了吗~

个人观点,有错误请指正。

——

素材提供:@。◕‿◕。

相信大家历史比我还好,特别是最近认识了↑这个情报局的间谍,对两国关系了解了很多。大家可以找她以及情报局的其他人互相讨论,顺便还能增强记忆,一不小心满嘴是糖。



布凡凡呦
“阿姨使不得!红包往这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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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KARAS德

JOJO x 爱丽丝梦游仙境

我觉得应该都认得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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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哥 / 毛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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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葛 / 疯帽子

小飞机 / 三月兔

老板 / 绯红女王

特里休 / 女王的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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