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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渝

【勤深意浓】潜水老透明给萌新的推文(或文评?)

       躺坑潜水日久,今天看到有新人求文,就萌生做一个归档推文帖子的念头。我圈神仙太太云集,佳作频出,一个小小的推文绝对不能涵盖所有,欢迎大家补充~

       @Nide.F 哎,我圈后浪了不得,这位稀世男粉宠妻老哥整理得更详尽,欢迎戳进去看呐~我这边更像是文评(捂脸)

       一句话:红心蓝手评论关注属于优秀的创作者,我只是一个快乐的搬运工。...


       躺坑潜水日久,今天看到有新人求文,就萌生做一个归档推文帖子的念头。我圈神仙太太云集,佳作频出,一个小小的推文绝对不能涵盖所有,欢迎大家补充~

       @Nide.F 哎,我圈后浪了不得,这位稀世男粉宠妻老哥整理得更详尽,欢迎戳进去看呐~我这边更像是文评(捂脸)

       一句话:红心蓝手评论关注属于优秀的创作者,我只是一个快乐的搬运工。

       不定时更新,快一年了我还在坑底。


@冷哥哥截了膝盖又摘肾 

《花痴》  《季风》 《合和》  《意濛濛》  《意懵懵》 《除夕》 《红与蓝》  《卡门》 《仲夏夜之梦》 《Under The Rose》 

《Hat-Trick》(未完) 《有晴天》 (未完)

        冷太的文风,删繁就简,清新晓畅,没有“曼辞以自饰”的华而不实,字字看来俱是真情流露。于中长篇节奏拿捏更是得当,构思精巧,剧情流畅,平凡琐事间流露出的,是一份天成的浪漫。

  冷太笔下的情爱总是好平凡、好简单,但又好感人、好浪漫,有着像你名我姓里唱的“动荡中闲话着世情”的烟火气,真实而治愈。一如《倾城之恋》里白流苏感叹的:“靠得住的只有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身边的那个人”,尘世间的眷属,无须怎样轰轰烈烈的爱情过往,平凡而不平淡的相知相守,足以描摹情爱最好的模样。

  冷太是当之无愧的勤深深tag的forerunner,是最早入坑且笔耕不辍的神仙太太,甚至是优秀的“预言家”。《花痴》《合和》《意濛濛》《仲夏夜之梦》等佳作值得一观,入股不亏。

  (疯狂示爱冷哥儿!)




 @自留地 

连载:《演曲》
《劝离》

一发完:《风情》 《露骨》 《纯良》 《叛逆》 
  

  自留地太太的文字言简义丰,含蓄蕴藉,极为凝练,颇有古白话遗风。写《劝离》跳脱俏丽,令人莞尔,写《风情》缱绻旖旎,令人沉醉,写《刺杀》跌宕起伏,令人遐想。惜墨如金与用墨如泼兼得,让人读时心颤不已,读后回味无穷。

  自留地太太的《演曲》更是登峰造极。演曲演曲,戏、曲、人三者纠缠不休,不论从哪个角度展开都是规模恢宏,而自留地太太却又一次将三者兼顾得极好。《演曲》中,戏中事、曲中情都与戏外的情愫相互交织,相互促进,最终导向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最令我倾心的是《演曲》的电影感。有姐妹称太太是勤深深的“王家卫”,真的是名副其实。无声处惊雷暗起,潮湿压抑的氛围里,年少的缪斯站在绝望崩溃的孤注一掷的关口,惶惑后是孤绝。血淋淋的剖白,肢解真心的孤勇,自毁式地沉沦演绎,不必说文中的小周如何心如刀割,作为“观影”局外人的读者也因共情而“心是黑色”。我是典型的北方妹子,读时却能感受到南方雷雨时的潮湿闷热,乌云压顶,惊雷四起,扑面而来的窒息感难以言表,心也是一样的千疮百孔。

     “周深痛苦地抬头,再次直视镜中人。他看到一张脸,碎发湿哒哒贴着皮肉,妆容簌簌败谢。当他望进去,那又非是脸,而是枯瘦一人赤身裸体,煞白的皮肉上烙满印记。

      就像体无完肤的缪斯,每一道伤疤都出自刻骨铭心的初恋。周深发现,自己同样斑驳累累。

      但这远远不是伤疤,却比伤疤滚烫。

      这是某人的吻痕,六年如一。

       印象里的那场大雨至今摄我心魂。暮霭沉沉时死寂,惊雷乍起时轰烈,惊风乱飐,密雨斜侵,风雨夕痴曲的浪儿选择为爱玉碎,手持锋刃朝向自己,自我剖白出经年来疯狂蔓延滋长的沉重情意,捧出一颗血淋淋的千疮百孔赤心。风雨如磐天地昏迮,潮湿逼狭压得人喘不过气,滂沱暴雨随即倾泻而下,极具电影感的描写给人灭顶的窒息感,让我久久不能走出这个惊魂雨夜。他即缪斯,戏我合一,戏里人事总归是妄象,他却执意妄里求真,只带着一腔赤忱孤勇而行,哪怕粉骨碎身碾作齑粉了,也毫不顾惜。

  ……

  有一说一,《演曲》的热度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我还为太太鸣不平过,但仔细想来也寻常。同人阅读多半是图个乐子,这也许会让《演曲》成为遗珠。但《演曲》的精微之处总会留给有缘人细细观赏,希望太太能坚持自己的风格创作,我们也想继续沉下心来去观影、听曲、读人生。

         贴一篇优质文评❤️ 





 @xiuz        合集存档(云盘) 

《眷恋》《地图》 《Nevermore》 《月光海洋》 《晚安曲》  《阵雨》  《脸盲症》(未完) 《小神仙》 
         之前给太太留言过,读她的悲剧,总有一种盛大的悲哀感。像词话里说的“风雨江山外,有万不得已者”,无可奈何而已。

     太太的《眷恋》真的是深深地烙在我心里,不必说听克老师的《眷恋》时常常潸然泪下吧,甚至连看到克老师年轻时的照片、录影,总会想起太太在《眷恋》文末的那句“年轻的恋人”,想着想着便心头酸涩,暗生一股幽愁,当真是入戏太深了。

  但这绝不是夸张的诳语,也不是过分的谀辞。试问tag下的姐妹们,谁人能不为这些话语动情呢?

  “阿仔不哭,人生还好长。”

  “他的眷恋是向着遥远的,不可能触摸到但又极度珍贵的年轻恋人的。”

  “拥紧眼神纯挚,声线清亮,写着伤春悲秋,还未觅得良人的,23岁的靓仔。是他年轻的恋人。”

  白居易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悲剧执意把有价值的东西撕碎,撕裂的痛感之下,那份真情显得弥足珍贵。

  痛归痛,爱还是爱呀。




 @UnKnown Error 

《大朋友的小朋友》《欲》    (完结)

《星火不坠》《冤家》《倾城》(断章)

        Error太太的《大朋友的小朋友》是让我强烈共情的一篇佳作。文中有年上永远的痛点,但更可贵的是大朋友和他的小朋友有着不同寻常的温柔、坚韧和勇敢,这便足以披荆斩棘,战无不胜。

        年上的痛点总是太戳人:少年歆慕长者有趣的灵魂,但又怕自己只是他人生旅途中可有可无的几分之一,怕自己故作聪明把如父如兄般的关怀曲解成畸形的爱恋,怕无法逾越时间的长河去与长者并肩而立。长者又顾虑自己的别样情愫会不会阻挡少年奔向似锦前途,会不会黯淡少年即将拥有的星光,会不会给少年今后好长好长的余生烙下伤痕。

  好在即使他们深陷这“充满污垢与无奈的世界”,遭受蜚短流长的暗箭中伤,他们也一如既往地温柔、坚韧、勇敢。

  他一直为他固守温柔,小朋友如此,大朋友亦然。小朋友似芦苇,“芦苇性韧,能屈身却不能折腰。”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精致易碎的美感背后做支撑的,是铮铮的骨。他的刚毅坚忍总是让人动容。然而“傲骨亦有软肋”,有他的情之所钟。小朋友坚韧且温柔,所以即使他久经摧折,心已千疮百孔,他也会固守那份为大朋友保留的温柔,忍着血泪护着心尖上的人儿,他眼中的星星、希望和火种。

  可大朋友何尝不是也在固守温柔,他从泥沼中捡回一颗星星,拼尽所有呵护他,等待长成时将他挂上星空,与之一并遨游。他们两个都是温柔且坚韧的人啊,为他成全,宁可赴汤蹈火,也死不旋踵。

  但是一味温柔且坚韧地默默为对方付出,缺乏迈出最后一步的勇气,也有可能触发悲剧结局。(比如kls“自作聪明”的一系列操作)这时候勇气便尤为重要。幸好我们的小朋友是个好勇的小孩儿,小朋友的大朋友也是个“迷途知返”的勇者,互诉情衷后一切问题便都得到了解决,“天容海色本澄清”。有时候勇气往往是解决问题的不二法门,温柔坚韧且勇敢足以唤醒爱情。

        感谢您写下如此动人的故事,爱宁!





@DoRiS 

      《飞花》永远滴神!欠长评×1这篇值得我密密麻麻像写脂批(脂砚斋dbq)

     “年龄越长,在意的和能记得的就越少。但李克勤却常常想起周深在酒会上的那首歌。他第一次见周深,周深站在台上,身上是并不合身的西服,迎着或讶异或欣赏的目光静静唱歌。音响效果并不算好,但李克勤却听了进去。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像是整理旧物时无意发现竟然还保存着某件球衣的讶异;又是带着些情绪埋怨它为什么来得这么晚的感慨。不再期望到来的小猫突然出现在面前,柔柔地叫了一声向过路人讨口粮。那一首歌的时间,李克勤连买什么猫爬架都想清楚了。

        他要这只。

         ……

       “这是绅士的诡计与男孩的处世经。”






@海豹菌 

 高产高质,可纯可欲,荤素搭配,有益健康(bushi)

心尖上的位置留给《新生活》,我心中的现背长篇top之作。极其细腻的笔触,抒写最是缱绻深情的新生活。海豹太太好温柔好才情,字里行间足以见得她对两位歌者的真诚爱意。


《新生活》先婚后爱

有点点丝丝siusiu尴尬的缘起初遇

“在那遥远有意无意遇上,共你初次邂逅谁没有遐想。”

逐渐相知相许,决意与子偕行的“先婚后爱”经历

“一追再追。”

“你飞多远,我陪伴多远。”

天作之🈴拥抱独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快乐童话有你我一对,已经足够。”


《十日》文如其名,自行体会(坏笑)

老骗子带着小骗子    “师生关系”    双向诱捕 情爱玉的完美交融

“他们一起见过很多次无锡的暗夜,一起交缠着度过每个隐秘而难耐的夜晚,终于是第一次相拥着看无锡的日出。

长夜结束,白昼到来。李克勤永不放手的爱,将一直活在梦中的周深带至极昼。”


@飞白 

“炭烤小蝴蝶” “大佬有只小小鸟” “水煮小鲸鱼”

飞白老师的文中总有“爱情骗子”,以身诱捕,再迎来救赎。

文字凝练,情节跌宕,细节满分,是值得含英咀华的佳作



云上鲸,美则美矣,可惜失真且荒诞。轻薄的云彩注定无法托举天际的大鱼,但年长者的深沉爱意却有如丰饶之海,足以承载大鱼一切的过往与悲欢,是迷途知返的浪子的心之归处。

深海与鲸,不离不弃,不移不易。


 @一把耳 

《飞花册》《心欢》《余欢》

       我喜欢一把耳太太的文章,喜欢她说真话,写真情。看到太太谈到巴金先生对“真”的执着,我心里也在为太太践行这点点赞。

  真的,沉浸在一把耳太太的文章中,你会感受到她精心织就的绮梦,其实无比真实。

  《飞花册》里小周向香港老板言说被人嘲弄的少年往事,那些戏谑、讥讽,如迎面冷箭,无比真实。

  还是《飞花册》里,边缘群体的生活状态,言谈举止萦绕的烟火气,沸腾的热气滚滚的鸳鸯火锅,漂着鲜艳红油的一碗馄饨,她写的是生活,无比真实。

  又是《飞花册》,小周同香港老板夜奔,嬉笑玩闹于贵阳街头,像一对最平凡不过的情侣,个中的市井浪漫,无比真实。

  她的措辞也一如既往地真实。“人生丰厚到活过两个周深的年岁,也逃不过一个周深的爱情”。天壤间生得好词句,她妙笔偶得,并无一点斧凿的匠气。

  谈到《心欢》,直面生死,更是真实。医者仁心,但医者不是神,医者有的不是无坚不摧的神性,他们一直以最温暖的人性去与痼疾抗争。

  《心欢》中李医生的形象塑造得就比香港老板丰满许多。有姐妹评论说,经过这个事,小周有没有爱上李医生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爱上了。诚如斯言。按照一般同人文只为爽的套路,酒后就宜乱性,开车才是王道。然而李医生却精心照顾醉后的小周,疏解他的心结,无论是文中的李医生还是作者太太的用心良苦,都着实令人感动。

  唯天下之至诚能胜天下之至伪,感谢您文章中的这份难能可贵的真实,感谢真实给我们带来的感动。


 @一片1990年的山 






 @江海余生  



 @与安 《情难自矜》 不容错过的养成向佳作!

“我希望我的小Charlie系得到很多很多爱的人,他有自己的梦想,有亲密的朋友,有可以随时回去的家。他系独立快乐的,他会先爱他自己。然后,也许某一天,他会告诉我,他找到了想要一辈子一起走的人,邀请那个人走进他的全世界,而不是失去所有。”

      他不忍心看Charlie一腔孤勇地飞蛾扑火,为他做无谓牺牲,他想的是来日与他并肩携手,去拥抱全世界的美好。

      怕他失去所有,想让他拥有更多,且放手任年轻人闯荡,他永远在他身后守护着,是坚不可摧的后盾,是最后避风的良港。“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这是年长者的远虑,也是极致的温柔。

      “情难自矜”,但爱是克制,长者的远虑与少年的赤诚同样戳人。




@二十饼少年 

神仙文笔,构思精巧,流利晓畅,深式语言极为生动,“贴着人物写”。

请离粉丝生活远一点

那个香港来的老师好像对我舍友图谋不轨 



@𐂂 @虞舟 

笔耕不辍的高产甜饼小神仙❤️入股不亏


@阳春白雪 

妙笔巧思,文字缱绻含情,给生活加点甜~花吐症什么的未免太可爱!


@Cwg629 


@阿馨 


@sun 


@Hoffnungsschimmer 

德语名的太太果真不一样。《傻仔》哀而不伤的港式浪漫赚足眼泪,《禁脔》车技高超流尽鼻血。


@今朝风日好 

《夏日之神话》太太笔下秋水文章,我的眼泪不值钱。


@大鸽四方 

太太的文字,让我不得不再惊叹一句“构思极巧”了。便如红楼里宝玉初读黛玉海棠诗,“半卷湘帘半掩门”句一出,就先喝起来,只说“从何处想来”。

卡门衍生《傲慢与放浪与欲》着实惊艳。即使弥足深陷于污泥之中,也要挣扎出一条活路。看似沉沦,实则双向救赎,不变的是赤诚的爱恋。


@苦荞 

《这片海》神州陆沉,沧海横流,时代洪流下的情与爱似乎注定蹈向悲剧。“此头须向国门悬”,他是最义勇的战士;“更结来生未了因”,他是最长情的恋人。他投身丰饶之海,定格永恒:信仰永恒,爱亦永恒。


 @远近 能解答一切的答案By远近

恍若纪实文学。但愿如文中所言,疫情快快结束,有情人可以并肩携手看山花烂漫,眼前依旧是海晏河清,民生安泰。

另,疫情还我qss演唱会(哭)


@ForLittlePrince 藏不住ByForLittlePrince 

现实向的佳作。


下次再安利的宝藏太太们(没写出文评冒昧艾特hin尴尬)

janelle 
水形 

 阿微·约妃尼勒 

蓝雯 

鱼阿腩 

春树 


最后的最后,夹带一些私货

他俩cue来cue去不断发糖却囿于疫情总难相见,多少会让我们痛心遗憾。

我既然爱极了他们跨越四分之一个世纪的灵魂相契,自然也要理解且悦纳他们经年难多见的严酷真实。

我居北海君南海,总有万不得已者。

但我们会选择,相信未来。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因不知哪天再共你唱。”


八宝大胖蛋

【声入人心】核城公园 (下)

深呼晰+小凡高+少量云方+一句话龚方佳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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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晰掐着手里的信,那感觉好像嘴里咬了一颗半青不红的杏,又酸又涩的滋味从舌根一直泛进心窝里。


高杨已经离家一年半了。


从去年春节回家,王晰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学校谈了个对象。但他没想到的是正在这封信上,他的小羊儿字里行间透露着忐忑与讨好,措辞委婉地邀请王晰今年春节到上海亲家那里会面。


王晰不得不承认,离了家的孩子成长起来是异常迅猛的。前十八年小城与世隔绝,他长成天真纯净的一株苗子,而后一头扎进花花世界里汲取新的养分,鱼食鲸吞,在短暂的时间内脱胎换骨变成个挺拔的成年人。


腊月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父亲的袄上,他叹...


深呼晰+小凡高+少量云方+一句话龚方佳昱



#

王晰掐着手里的信,那感觉好像嘴里咬了一颗半青不红的杏,又酸又涩的滋味从舌根一直泛进心窝里。


高杨已经离家一年半了。


从去年春节回家,王晰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学校谈了个对象。但他没想到的是正在这封信上,他的小羊儿字里行间透露着忐忑与讨好,措辞委婉地邀请王晰今年春节到上海亲家那里会面。


王晰不得不承认,离了家的孩子成长起来是异常迅猛的。前十八年小城与世隔绝,他长成天真纯净的一株苗子,而后一头扎进花花世界里汲取新的养分,鱼食鲸吞,在短暂的时间内脱胎换骨变成个挺拔的成年人。


腊月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父亲的袄上,他叹了口气,拖着皮箱登上南下的列车。


陇海线在夜色里飞驰。王晰坐在过道的夹板座椅上失眠,桌板下方的小夜灯在玻璃窗上映照出他瘦削的脸颊。


一九七四年一月,周深就是在这样的冬日里,乘着列车来到他面前。


那时王晰十八九岁,是刚进派出所的实习警官,上头一个通知发下来,小王警官就顶着风雪跑到专家楼去,跟组织一同接待从苏联远道而来的核弹专家们。


专家楼是苏联人建的,别的建筑都用水磨石地砖,唯有这栋楼铺了厚实整洁的实木地板。那天王晰抱着一卷又厚又重的大红地毯,正要拿到楼梯口去垫上,以免客人鞋子带进来雪水泡糟了木头。谁知道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得身前“诶呦”一声,有个人咕咚一下被自己撞倒在地上。


王晰心下一惊,赶紧把地毯卷子扔到旁边往脚下看,只见一个小不点儿裹着军大衣躺倒在地,头上还严严实实包着驼色格子围巾,听声音还是个姑娘。


糟了糟了,这是撞到苏联贵宾的家属了吧!小王警官一边道歉一边蹲下身子捞人,没想到那人站稳了转过脸来,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跟自己看了个正着,原来是自己人。


“你这怎么也不看着点儿呀!”小不点儿伸手把捂在脸上的围巾一扯,露出殷红的一张嘴巴来。


不光嘴巴红,大厅四角挂的红灯笼上头,贴着欢庆佳节的金色大字,夜里点起来亮堂堂的,把眼前人的脸蛋照得像只烟台苹果。


“算啦,也是我长得矮。”小苹果开口。


整张围巾被他三折两折拽下来搭在手臂上,王晰这才发现对方顶着一脑袋鸡窝寸头,前额刘海稍长,是标准的少年模样。


“我叫周深,是苏联交流组的翻译,你们大会厅在什么地方?”他抬头看王晰,原地抬了抬腿,又用手摸了摸身后,“啊呀,这一跤摔的,我这大衣算是没法穿啦。”


王晰又说了声抱歉,把他扳过身子瞧了瞧,果然军大衣连着后背带屁股一趟沾满了黑泥雪水,怕是要下水洗一洗才能接着穿了。


“你等一下,”王晰一溜小跑进了收发室,把自己的黑色棉袄拿出来,往胳膊下头一夹就开始往下扒小周翻译的外套,“你一会儿还出去接人吧?先穿我的,我家离得近,这军大衣我拿回去洗了,在暖气上烤干再给你拿回来。”


“不用,真不用。”周深原本是比较抗拒的,胳膊不是胳膊腿儿不是腿儿跟着倔了半天,最后在体格上还是没有什么优势,叫小王警官拿自个儿的大衣裹了个严严实实。


“要不你们招待所也没有洗衣房,”王晰说,“你明天还在这吧?我最近在这边执勤,随时来收发室找我就行,王晰。”


结果那军大衣第二天没干,第三天没干,十天半个月过去也没干。天天到收发室找人的周深倒是跟着王晰吃了几回食堂、收了两个苹果五块糖,还有用红塑料袋拧成荷包样的芦柑果子。等到仨月之后,周深终于把自己的军大衣给拿回来了,人家拿到手当天下午就穿着大衣,跟小王警官到城中央毛主席像下头遛弯儿去了。


一股樟脑球味儿,周深抓着毛领儿闻了闻,朝着王晰抱怨。


废话,这衣服叠板板正正搁我衣柜里得有两个半月了,能没味儿吗,王晰暗想。


#

上海火车站一大清早就摩肩接踵,举袂成云。


王晰被人流拥着一路出了站,原本以为儿子不好找,哪想到车站外头大树底下高高站了个精神小伙儿,一手掐腰一手举牌,棕色纸壳上粗毛笔黑墨水龙飞凤舞写个大字——“爸”。


好家伙,出站的人九成九都能跟这牌子上占个便宜,王晰眼神顺着树根一出溜就瞧见他羊儿站在牌子旁边。


举牌儿这小伙儿别就是高杨找的对象吧,王晰心里咯噔一下,瞅着挺虎的。


“爸!”高杨上前几步,接过王晰手里皮箱拎过来,又把黄子弘凡往跟前拽了拽。


“岳父好!”黄子弘凡一边点头哈腰打招呼,一边收拾手里那大纸壳,“叫我阿黄就行,黄子弘凡。”


王晰眼睛尖,瞧见纸壳正面一个“爸”,背面一个“开饭”,开始有点好奇:“你这写的啥啊?”


黄子弘凡嘿嘿一笑:“别人都写名字多没辨识度,咱这一个字儿就能让全站的人都看过来。”


成,这是大智若愚了。


“后头开饭是我爸写的,我们家兄弟多,小时候在外头玩我爸懒得喊,做好了饭就把这牌子往窗口一挂,我们看见了就回家吃饭。”他说。


王晰明白了,人家以前大户人家都钟鸣鼎食,敢情你们也不差,你们是挂牌通知。


老云家条件不错,六口之家,单位分的三室两厅宽敞明亮。吃的也不含糊,正赶上年节假日,餐桌上连粉丝都能吃到。亲家郑云龙说,这粉丝是老伴儿前些日子从北京带回来的,他还指指黄子弘凡裤子上扎的牛皮腰带,这也是北京才有的东西。


“方,给传呼台去个电话,让嘎子弄点海米,咱晚上炖个萝卜汤。”郑云龙在厨房发号施令,“黄子,给你大哥找来,带他爸上楼吃饭!”


阿黄上头三个亲哥,蔡程昱方书剑梁朋杰。但郑云龙说的这个并不在其中,而是另外一个叫张超的年轻Beta。


高杨见过这人。之前是张超的学校派了交流队来梅溪湖大学,自己跟着云家兄弟请他吃了两回饭。不知为啥,高杨总觉得张超面善得很,眼角眉梢都让他感觉熟悉的不得了。


等张超推门进来,高杨可算是明白自个儿为啥有这感觉了。他看看张超,又看看王晰,再看看黄子;黄子也看着张超,过一会儿再看看王晰,两个小孩有些傻眼。


张超浑然不觉,进了门就朝郑云龙喊饿:“我爸说他在楼下给你们放挂鞭,咱先吃着。”


“张超他爸当年救过黄子的爸,”高杨悄悄跟王晰咬耳朵,“这是黄子发小儿。”


“哦。”王晰点点头,手里掰了半个橘子送进儿子嘴里,“我看你现在倒是和他们像一家人了。”


高杨白了他一眼,拿过王晰手里的半个橘子,怼进亲爸嘴里,自己跑到黄子身边看电视去了。


王晰嘴里嚼着橘子甜滋滋的果肉汁水,鼻头有点酸。


周深跟阿云嘎有说有笑推门进来的时候,王晰正把一块大虾酥送进嘴里。长条酥糖毫不留情卡在他嗓子眼儿里,好像命运的手迟到了二十年,终于在今天决心要将王晰杀死。


他飞快躲进洗手间里,咳到眼泪都淌出来,终于把那酥糖吞吃干净。


郑云龙家洗手间窗台上摆了一排吊兰,长长的枝蔓垂下来,落进浴室地面上。王晰站在镜子前头不敢抬头,一心一意盯着藤蔓上分出的小杈看。


七四年那会儿,他和周深离修成正果只差一步之遥。原本计划说在这边组成专家组长期研究,结果不知出了什么状况,项目停了,组织说撤就撤。上头只给周深留了两条路选择:一是跟着组织走,到北京上海去做翻译官;二是留在核城,此后入核城的户口,外界再不知道有你周深这个人。


周深开了会回来就只管抱着王晰哭,也不说自己到底选了啥。王晰不用他说。他知道周深不甘心,他想出人头地,在这儿遇见自己,纯属是人生中的意外插曲,于是也只好抱着他拍后背给人顺气。


王晰想起核城动物园里的小铁笼子,一个一个独立的,方便人随时搬动。那里头猴子孔雀大黑熊轮番换了一批又一批,每新进一批珍奇生物,都能让城里的小孩惊叫着去围观欣赏。但那里没有一只动物能够长久地留下来,孩子们通常也只获得短暂的欣喜。


“对不起,晰哥,对不起。”他说。


“没事,我懂,我知道。”王晰回答。


那天晚上俩人真他妈是疯了,能做的不能做的,之前做过的没做过的事情全折腾了一遍。


七五年春天,他的小羊第一次往父亲肚皮上踹了一脚,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现在他害怕了,他害怕再见到周深,他害怕知道张超究竟是周深和谁的孩子,害怕被周深知道他悄悄生了高杨,害怕知道周深为什么二十年来不回核城找他。


“爸,”高杨站在门外喊他,“方书剑说他要上厕所,你快着点儿。”


周深一转身看见王晰的时候,整个人傻了。


自二十年前袭来的西北狂风卷着沙尘击中他,脑子里忽地涌进夜空里漫天的星子,灵魂抽离,又被填上酸涩疼痛的爱意。


“晰哥?”周深嗓音仍旧清越,只是比年少时候略微低沉了些,“是你吗?”


“深深,是我。”他夜风中的小百灵,他失落的月亮,如今他们又相见了。


“爸,你们认识?”高杨感觉空气微妙,不动声色扯了扯他爸的袖子。


“这是你的…..你的……”王晰跟猫抢舌头,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你的父亲。”


“谁?”张超正在分餐具,手上一抖,给饭碗磕掉个碴儿。


周深看着高杨,脑子里乱成一锅浆:“七四年?”


“七四年。”王晰回答。


于是周深一把拽住张超,张超一下没站稳,下意识地伸手扶着靠边儿站的椅背。那磕掉碴儿的瓷碗彻底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七四年。”周深眼眶发红,指了指王晰,又指了指张超。


方书剑从厕所里推门走出来,迎面就瞧见这诡异场面——


自个儿家两个老的齐刷刷站在厨房门口,旁边是梁朋杰手里攥着瓜子儿,正分给他俩嗑。黄子弘凡坐在沙发上已经呆住了,高杨和张超站着,一人拉着王晰一人拽着周深,地上一个白瓷碗横尸地板。


不妙。身处状况之外的方书剑敏锐地察觉到情况有异。


于是小男孩挂上笑脸,抄起撮子笤帚一个横叉劈到大厅中央:“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方书剑。”郑云龙套着橙色围裙站在厨房门口咔嚓嗑了个瓜子。


“起来,去吃你的饭。”


#

周深七五年初到了上海之后,原本是要立刻入职开始工作的。


但是春节一过,他接了个急稿。在连着熬了两天交了报告之后,他起身头晕眼花一头磕在铁卷柜上,给额角撞了个包。


新入职不好请假,好说歹说领导才给他批了一天,让他去医院挂号查身体。结果刚走到小区门口,周深就见到一彪形大汉拎着两棵白菜一捆葱躺在地上干嚎。


郑云龙那天是提前知道阿云嘎出完差要回家,下午出门买菜晚上准备办桌大的,谁知道方书剑急着见爹,得个信儿这就非要出来了。


周深一看这大汉横竖得有个二百斤,站起来能毁两个半自己,根本挪腾不动。他左右看看,最后扑到路边一公共电话亭去打120,自己也跟着救护车一道进了仁济。


他身上证件现金都带的齐全,跑上跑下终于给郑云龙送进产房。郑云龙在屋里嚎,他在外头填表办手续,后来大夫出来说里头生了个男孩,不大一会儿给大人也推出来了。郑云龙白着脸问他第一句话就是大夫姓啥,周深说姓方,下面人家再说啥他就一点儿没听见了,郑云龙眼瞅着小个儿照地上一头栽过去了。


郑云龙当即就急了,扑腾着要起来,还是方大夫一把给他按住说急诊马上过来给人送检。


等周深再睁开眼睛,身边是个浓眉大眼的少数民族。


“你醒啦?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大龙哈,”阿云嘎打回来就进医院熬了一整夜,这会儿搓了搓脸,“恭喜你也要做爸爸了。”


张超出生的时候,是郑云龙跟阿云嘎给周深送的医院。后来郑云龙问周深给孩子起名了没有,周深喘气喘得像小猫,只问了一句大夫姓啥。郑云龙一愣,说姓张,周深勉强笑笑,说那就叫张超吧。


因为本身就不在编制内,又刚入职就请了产假,周深明白自己回来八成就得被开。后来还是阿云嘎给介绍了个出版社,给人家翻译外国作品养家糊口。


阿云嘎常年在外,郑云龙和周深相互照应,两家人恩情扯也扯不清,前后楼住了十几年,早就关系铁的像一家。


这厢王晰听得眼泪汪汪,那边一屋子小孩眼睛瞪得像铜铃,就连八点钟电视里春晚开演了都没注意。


“你呢?”周深问王晰。


“我还是老样子,”王晰把核城含糊带过,“做警察,小地方挺好管的。”


“二老还好吗?”周深记得王晰的父亲在项目组里,不常回家。


“实验做得多,羊儿三岁时去了一个,十一岁又去了一个。”王晰说。


“抱歉。”周深低着头,手里抓了一个花生壳儿搓弄,“我之前有想过回去找你,但没有许可,离开组织之后许可更批不下来。”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他说。


王晰剥了两粒花生放进周深手里:“不怨你。”


#

高杨跟黄子弘凡挤在床上,原本睡在黄子弘凡上铺的方书剑正在厨房帮他爸拌饺子馅儿。


“张超居然是你亲大哥。”黄子弘凡喃喃自语,没想到把自己从小揍到大的大鹅居然变成自己大舅哥。


“他认不认还两说呢。”高杨拍他一巴掌,“咱俩见家长这事儿,可是完全叫我爸这段旧情给盖过去了,我还白捡一爹。”


这会儿功夫张超推门进来,手指放嘴唇上比了个嘘。他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看看高杨,又看看黄子。黄子弘凡十分识趣地滚出房门,帮方书剑绞肉扒蒜去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高杨说,“我们家在甘肃,原本是个不能说的地方。”


他把核城相关的消息事无巨细地给兄弟讲了一遍,两人在房间里陷入沉默。


“这么多年,你们过得很辛苦吧。”张超用了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


“没有,”高杨笑了,眼尾翘起个漂亮的弧度,“我们过得很好,只是有时很想念父亲。”


“我不知道现在说这个还来不来得及,”张超低低抽泣了一声,伸手抱住了弟弟:“你好,弟弟。”


高杨也反手抱住张超,轻声说:“你好,哥哥。”


#

那天晚上其实挺热闹的,赵丽蓉的小品给全家人逗得哈哈大笑。家里北方人多,没煮年糕和汤圆,但饺子包了三种馅儿,有猪肉酸菜、鱼肉荸荠,和角瓜鸡蛋。十一点多的时候传说中的龚子棋搬了一箱黄桃罐头在外头敲门,大家以为是放鞭炮呢好悬就没给人开。小孩长得凶神恶煞结果进屋先给黄子发了个红包,又把方书剑拽出门外放了两把呲花,高高兴兴就回家等零点敲钟去了。


十二点的时候蔡程昱从准婆家来电话,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一个劲儿地说恭喜发财好运常来。郑云龙说马佳你赶紧给他整走睡觉去,那边一个男的哎哎哎答应着,也说阖家团圆过年好。


郑云龙困得早,零点撂下电话就进屋睡了,几个小的在炸红十。周深和王晰坐在沙发墙角一个吃花生一个扒花生,王晰还时不时给周深嘴里送两块糖,俩人唠着攒了二十年的体己话。


七个月之后,九六年七月三十号,国家宣布停止核弹试验。核城终于解密,结束了长达三十余年的秘密政治使命。随即王晰调职到上海的派出所,跟周深扯了晚来二十年的证。


一九九八年,黄子弘凡和高杨同届毕业,在上海落户定居。


二零零六年,核城因长期以来地面塌陷,城中居民整体迁往嘉峪关。


今天,甘肃矿区这个代称终于降解在历史的尘土里,它悄然无声地映现,又悄然无声地散去,仅仅留下城中几代人燃烧奉献的余温。


你好,再见。






Fin.


Baronzzz

最近整理的部分梅溪湖温柔语录

01—09

禁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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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狐今天要播了 看不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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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何

【深呼晰】晚婚

00


王晰这一生在外人看来是一轮满月。

天赐的嗓音,年少有为,那么多演唱会座无虚席,总有人徘徊在场外说票买不到。妻子漂亮贤惠,女儿可爱孝顺,朋友不多却个个交心。他离开的那天最后一次上了热搜,有人哭,有人把一首首歌静静的听,可人人都说他就算走也该是笑着走的。


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段视频资料昭示着并不是这样,时光将他的眼神柔和软化,伴着这么多年不变的苏断无数女生腿的低音炮。

“哪有什么人的人生是圆满的?”

这不是台本上应该有的回答,不过他也是个老人了,而且撕剧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主持人非常有职业素养的问他有什么遗憾。


有什么遗憾呢?

王晰想,他这样圆满的人生换...



00


王晰这一生在外人看来是一轮满月。

天赐的嗓音,年少有为,那么多演唱会座无虚席,总有人徘徊在场外说票买不到。妻子漂亮贤惠,女儿可爱孝顺,朋友不多却个个交心。他离开的那天最后一次上了热搜,有人哭,有人把一首首歌静静的听,可人人都说他就算走也该是笑着走的。


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段视频资料昭示着并不是这样,时光将他的眼神柔和软化,伴着这么多年不变的苏断无数女生腿的低音炮。

“哪有什么人的人生是圆满的?”

这不是台本上应该有的回答,不过他也是个老人了,而且撕剧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主持人非常有职业素养的问他有什么遗憾。


有什么遗憾呢?

王晰想,他这样圆满的人生换到谁身上谁都想要一次,这种时候说不圆满大概会被说炫耀嘚瑟,可这很好很长的一生之中,总有一些不可忘却的事儿。

那是四十年前还是五十年前呢?王晰眯起眼睛,已有些混沌的脑子缓缓恢复运转,零星琐碎记忆忽地涌上来。


他三十岁而立初见海,三十三岁溺亡。

大鱼生于深海,脊背宽广。飞鸟长于天际,声音灵动。那一天暮色下雾气笼罩,微风翻卷起重重白色浪花。水纹缓缓漾开,鱼尾轻摆划开水面翩翩而来,朦胧视线撞上柔软白光,不知从何而来的百灵鸟高空飞行,羽翼丰满,毛色鲜亮。大鱼跃出水面,飞鸟压低翅膀,整个世界寂静无声,飞鸟与游鱼短暂的亲吻,海面上映着一轮弯月,随着浪花翻过碎成清澈一泓繁星,随即再聚拢。

他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弯月,和那么漂亮的百灵。

飞鸟奔月而去,翅膀一扇划出漂亮的弧度,将他满月般的人生擦去半边。


他再也没有见过那只百灵鸟。


王晰终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说。

“我会对二十几岁的自己说,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不要急,你会遇见世上最契合的灵魂。




01


王晰,男,三十三岁,英年未婚。


身边的朋友对此都非常不解,你说好好的小伙子,长得不丑打扮起来甚至有点小帅,音乐方面年少有为,是个稀少的男低音,虽然说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有车有房的,养活自己养活一大家子人都没什么问题。这些年喜欢他的小姑娘甚至小男孩也不少,他哪怕是个同也没多大事儿,照样儿可以找伴侣。

周围的朋友一个个结婚了,他怎么就这么特殊呢?甚至连谈恋爱都没有过。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曾经有一个朋友喝了酒以后被推上来问他,“哥你到底为啥不结婚,你不会是……不行吧?”

说话之间眼睛直往他下半身儿瞄。

收获王晰白眼一个以及东北味儿十足的“滚犊子”一句,差点上手削他。

那周围的人毕竟也不能干看着,一个个的说着“晰哥憋生气我们帮你教训他”上来就把那个喝醉的兄弟给拽下去了。


王晰隐隐约约的确实听见他们教训那个兄弟,“你这人喝多了也太不靠谱了,哥儿几个让你问他为什么不结婚,你怎么把咱们几个平时的猜测也给说出来了?你不怕晰哥一生气真把你削成不行啊?这咋这么不靠谱呢?”

王晰:……


然后那兄弟几个又走过来了,终究还是好奇心人皆有之,不怕死的继续上来问他,“哥,你也给咱们几个说道说道,你到底为啥这么晚不结婚呢?也不是哥儿几个说,之前的竹子挺不错的啊,人害喜欢你,你怎么就给人家放跑了呢,到底哪里不合适啊?”

“你看看人家现在闺女儿都能叫爸爸了,你不羡慕吗哥?我们瞅着你也不恐婚啊?”

……不会是真不行吧。这句让他们给嚼碎了吞下去了。


王晰难得认真的蹙眉。

“其实我也考虑过结婚。”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扫过一圈兄弟们殷切的眼神儿,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你们别说,我倒是还真考虑过竹子,她长得漂亮,人也很不错,还喜欢我,我要是跟她结婚也一定会幸福的。”

“然后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兄弟们不出所料一个个都摆出了黑人问号脸。


“你们应该懂那种感觉吧,就是年纪到了就会看着谁合适就跟谁结婚,总有种将就的感觉。我也不是不想将就,我就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人在告诉我,以后我会遇见那个不将就的人,如果现在将就了,我一定会后悔。”

兄弟们听这位慢悠悠说这么一长串废话都快崩溃了,听完了之后一个个狠狠的灌一杯酒,说,“懂,你矫情。”

王晰:……




02


然后王晰被特别邀请去参加《声入人心》这个节目了,兄弟们该吃吃该喝喝,就等着三个月期限结束王晰回来继续他们的单身趴体。

因为自从听完了上次王晰的真心剖白以后兄弟们对这位男人能脱单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毕竟什么灵魂伴侣啊不将就的爱人啊这种生物是那么稀有,别说一辈子,三生三世都不一定能遇上那么一个,你说王晰要是真就这么抱着这个想法下去单身一辈子也绝对不奇怪啊!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兄弟们聚在一块儿喝酒,酒意正浓,大家的手机突然诡异的集体响起了一声“叮咚”。

几个人的共同微信群必定是有王晰那一个。

这大晚上的不好好录节目发什么信息呢,就有一个兄弟醉醺醺的拿起手机,还说呢,“王晰这孙子发什么了我得好好看看…”然后他眯着眼睛仔细看都重影了的消息。“卧槽!”

他旁边的兄弟就笑了,“哈哈哈哈你不行啊哥们儿,咱们兄弟几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现在大惊小怪…”然后他凑过去看了看那个人的手机屏幕,“卧槽!”


……然后大家都去看了手机,此起彼伏的“卧槽”声响彻整个房间。甚至有人连着说了好几遍。

原因无他,王晰这条消息真的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惊掉下巴那种。


往昔:哥几个们,我找到我的不将就的那个人了。


兄弟几个酒也醒了,开始琢磨着王晰这兄弟人不错,不太可能在这件事儿上涮他们,那说找着了就是真的找着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这个人是谁了。

有一个兄弟颤抖的捞起手机打字,边打边说,“晰哥,你看上尚雯婕了?”

这么说其实逻辑也挺正常,毕竟参加节目的成员听说都是男生,导师里面唯一一个女的也就是尚雯婕了,毕竟在他们眼里,他们晰哥眼光儿贼拉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所以什么观众啊工作人员啊啥的基本排除。

所以说,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没毛病。


他那个据说眼光儿贼拉高的晰哥看到他发的消息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就知道这群人不靠谱。

但是自己交的兄弟再傻也得兜着。


往昔:滚犊子,我是那种人吗?你们应该也听过,叫周深。是我特别喜欢的那首《大鱼》的演唱者。

发完了这条他就关了手机,免得再看见什么消息气的一口气儿上不来怎么办。




03


他放下手机,发现周深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眉眼在灯光下看上去很好看,也不知道坐在那里看了他多久了,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骂群里的哥们儿不靠谱让他刚刚露出来的表情一定不怎么好看,一边挤出一个笑容来。

“深深?哥是不是吓到你了?”

“害,没有没有,晰…王晰老师。”


于是王晰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周深,他与他并不是住在一个房间,他与周深两个人都是邀请来的,并不需要与他人合宿一个房间,他们是有单独的房间的,今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心猿意马,别人的房间号都没记住,唯独深深的记得牢靠,就这么敲开了他的门儿进来坐,其实总共也没说上两句话。


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这是在正式录制节目之前的见面,要熟悉流程,三十六个人被放羊一样的…在一个包围圈里自由的交流,王晰也是搞不太清楚为什么要在户外交流。

他也不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周深,他当然是优先接触自己认识眼熟的人,比如嘎子,比如李琦。

他走过去找李琦的时候李琦就在跟深深交流,两个人不知道说起什么话题笑得前仰后合的,周深的个子在一群180+的男人们中间就显得极其突出,李琦没看见他,反倒是周深先看见了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叫了声儿王晰老师。

他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似乎被风一吹就飘散了。


他的声音很特别,王晰一时之间也没在脑海里搜罗出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但是很好听,听起来很熟悉,这种时候还得是李琦,他拽着深深的手腕给他介绍,“晰哥这个是深深,周深。《大鱼海棠》看过没有?那里面的《大鱼》就是他唱的。”

周深被他夸的脸颊微红。

王晰终于知道他声音里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李琦说了两句就去旁边跟别人唠嗑了。

留下王晰看什么宝物一样的看着周深,他是唱那首《大鱼》的人啊,那部电影他看了好几遍,歌只会听过更多遍,只有亲近的朋友才知道他初初听到那首歌是多惊艳,又有多少个夜晚带着耳机单曲循环直到睡着。梦里都有一只大鱼在天空游泳。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拥有这种声音的那个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在心里描摹勾勒着他的五官,但在那之前哪怕看过了周深的照片儿也没什么实感,这一次亲眼见到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是了,是这样,就应该是这样。

他在心里描摹的,他在照片上看到的,其实都并不真。

只有此时此刻这个站在他面前微微垂下头敛眸叫他王晰老师的人,才该是那个叫做周深的人。


王晰坐在了周深旁边儿。




04


王晰觉得周深在他面前是不一样的。

这要是他兄弟们在听到他这个想法儿一准儿得嘲笑他,王晰你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你清醒一点儿你跟人家也是第一天认识,在他眼里你就跟其他三十四个人没有太大区别,别以为你们两个说了几句话就熟悉了,成年人的社交礼仪还不懂吗?

王晰懂,但王晰觉得他这个想法,真不是因为恋爱脑。

比如此时此刻。


成人们的社交礼仪中,有一种伪装度。

也就是说你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是你真实的样子,这并不是代表这个人虚假,只不过是见到什么人应该说什么话这是固定的。

王晰看出来周深受很多人喜爱,并不只是有关于他的能力,他的性格是很大一部分原因,王晰发现周深其实在有意无意的放大展示他身上招人喜欢的那一面,王晰觉得他潜意识里应该是非常想要别人的肯定与喜爱。

这不是什么问题,可问题在于。

周深在他面前,伪装度会降低。


今天周深给他开门儿时眼里是有一丝讶异的,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让他进屋来。

王晰始终觉得周深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别扭感,两人独处时的空间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他是在笑,可那笑意也是轻轻淡淡的,王晰总觉得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有点儿看破红尘的意味。

“王晰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周深垂下眼眸,轻轻的说出这句话。

在王晰面前,他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今天下午的时候被他坐在旁边,周深的表情就是这样,带着点儿无奈,问他想说什么。

而在别人面前,都是由他来开始话题的。

而那个其实很累。

于是王晰拿出东北唠家常的架势,问他喜欢谁,真是一个俗透的话题。晚风吹的他头发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周深的表情淡淡,说他喜欢邓丽君。


王晰一拍大腿,“深深你看巧了不是,我也喜欢邓丽君。”

周深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这件事在他意料之内,又仿佛这样的巧合对他没什么影响。王晰在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男孩儿面前,感受到了挫败感。

“深深喜欢哪首歌?”

周深望着他,两个人开始不约而同的唱起来,是同一首,《千言万语》。


周深的音色一出来王晰就是浑身一拘灵。他停了自己的声音,静静听他唱。如果让他形容大概就是“此曲只应天上有”的程度。

深深的表情还是没有变,他唱完那几句,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深深,以后有机会合唱吧!”

他有没有点头,王晰不记得了。


周深坐在自己床边晃荡着两条细瘦的腿,听着王晰将下午那句他其实听清了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晰哥…”他开口就知道自己叫错了,于是又急急的改回去,“王晰老师。”

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又挂上了轻轻的笑容。

“好呀,您别怕我连累你就行。”




05


王晰暗暗在心里决定了要先和周深从朋友做起,但他其实在节目最开始没什么机会和周深建立起什么关系,赛制的原因再加上他本身的实力,他常常在首席,而周深因为行程的原因经常在替补待着,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去赶另一边节目的录制,他们很少能见上一面。


李琦都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某次拍摄的间隙跟他说,“害,晰哥,你不就是想要跟深深合作吗?以后有的是机会呢,他现在这不是行程忙么?再说了深深其实挺好说话的,他不太喜欢拒绝别人的,他就算是有顾虑也绝对是怕拖累别人而不是不想和别人合唱,就以晰哥你这种实力,他没理由不同意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王晰叹了一口气,“但是…”

李琦还在那里等着但是的下文儿呢,再抬头王晰已经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了,看上去有点儿孤独。


但是我想要的不只是合唱,也不只是朋友啊。


李琦似乎已经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开始着手撮合他和周深两个人熟悉起来。正好这时周深在《蒙面歌王》那边的拍摄暂时告一段落,也跟其他人一样在《声入人心》拍摄之余拥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交流感情。

已知,王晰和李琦是好朋友,李琦和周深是好朋友,那么王晰和周深要用什么方法快速的熟悉起来。

李琦曰:一起喝两顿就好了。


于是王晰和周深关系升级了一点。

他们的关系似乎不是陌生人了,互换了联系方式,偶尔跟着朋友一起出去小聚,对于音乐他们谈论的最多,他们的喜好基本相同,想法也往往能融会贯通。

有次听到他们随口的合唱鞠红川忍不住感慨,你俩可真是灵魂伴侣。

“别闹了。”王晰正笑着,就听见身边的周深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他望过去,周深这一次没有笑,他是认真的。


那一次王晰喝多了,拽着周深去了房间角落。

“深深,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为朋友?”

“王晰老师,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还是那样轻轻淡淡的笑容,带着点儿一切都无所谓的意味,仿佛被他这样无礼的对待也不算什么似的,晃在喝多了的王晰眼睛就成了两个若有似无的笑容,让他没来由的有些火大。

“我说深深…”

王晰说着手指握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晃了晃,醉酒的人的力道没办法掌握的太好,捏的周深有些痛,可他的笑容未变,只是仰着头看着他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等他说下一句话。

“哪有朋友还会叫我王晰老师的呢?”


原来还是在意这个…周深叹气。

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自说自话,烦人的很,真的很过分,让自己在他面前差点再次绷不住情绪……

周深深吸一口气,“好呀,晰哥。”

王晰已经闭着眼睛歪倒在一边儿的椅子上了,周深认命的冲着另一边儿喊了一嗓子谁把王晰拖回他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直到兄弟们架着王晰的身影已经远远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这才坐在刚刚王晰曾经歪着坐过的椅子上面,歪着脑袋想刚才。

那声晰哥,他到底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06


周深开始改口叫他晰哥的那天,王晰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周深除了那么点儿隐秘的想法,他还是想要争取他同他一起唱歌。剧本儿早就已经写好了,王晰知道自己最终会是某个演唱组的组长,他想要深深成为他们组的一员。

于是舞蹈家王晰开始了他的疯狂舞动。

先是在微博中对他自己知道对深深的觊觎之心非常严重的阿云嘎放狠话,然后亲自上手回复说着想要他与深深合唱的“很多朋友”,说正在努力促成。

甚至说出了“给你娶个嫂子回来”之类的话。


自认为非常了解他晰哥并且早就已经被内定为王晰演唱组组员的李琦自认为非常幽默的跟他开玩笑。

“哥你看看,至今深深也没登台唱过二重唱呢,唯一一次在替补那边儿跟人组二重唱也是和张超,你看看超儿跟你长得多像,四舍五入你也是和深深合唱过的人了。”

“琦琦,你看那个是啥?”

“门…”

“行,知道就行,自觉点儿从那儿出去吧,别让我亲自动手儿了。”

“哦…”琦琦委屈,但琦琦不说。


“深深,你是个什么想法呢?”

王晰这个直球打的周深有些猝不及防,录制分组选人前那天晚上王晰罕见的再一次敲响了他的门,还没等坐下来就是这么一句。

周深的房间很干净很整洁,王晰坐在他的床上,转头就看见被子铺的整整齐齐,没穿的衣服都挂在一边儿,要穿的衣服叠着放在床边,整整齐齐的一摞儿。

非常的照顾强迫症。

周深垂眸,“我就只是想好好唱歌。”他捕捉到王晰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

“就只是这样。”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


“哥保证,进了哥的组,一定会让你好好的唱每一首歌,相信我,好不好?”王晰说。


“我要跟阿云嘎谈判。”

说着这样刚的话的王晰却并没有看向他的谈判对象阿云嘎,他的眼里都是周深,周深的表情没有惊讶,就像他之前听见阿云嘎选择他时的表情一样,他的目光望着王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王晰知道他在听。他急切的想要将自己的内心说给他听,想要争取他过来。将“无中生友”发挥的淋漓尽致。


周深叹了口气,王晰却觉得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无奈,是好的吧,那我就跟你走吧。

“我不希望晰哥一个人。”

他也选择了他。




07


王晰觉得周深心里有一个喜欢的人。

这个人是谁呢?

周深常常发呆走神,在无数次面对着他的时候,他们合唱,他们吃饭,他们一起讨论音乐的时候,他经常会觉得周深的表情有些虚无缥缈,似乎是绕过了他看见了另一个人。可是只有这种时候,他的表情才是真的鲜活。

周深是个很有故事的人,王晰觉得他很漂亮。王晰知道外面经常有人在讨论梅溪湖,说起漂亮的时候从来忘不了小高杨,可是从来没有过深深,深深的名字往往挂在可爱,或者沙雕后面。


可王晰一直觉得,周深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


“深深,你有喜欢的人吧?”他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出口。

“哥,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周深笑得云淡风轻,“如果你都有喜欢的人,那我一定是有的。”


王晰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

是什么呢?

那本该是个细枝末节的小事儿,是个哪怕郑重提起来都显得乏善可陈的小事儿。那是个他们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赛制歌曲的午后,不知道是不是那天中午吃饱了,王晰靠在床边儿有些迷迷糊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周深讲话。

“哥,你瘦了…”

“嗯,瘦了。”王晰迷迷糊糊的应着。

周深安静了半晌,这才几乎轻到听不见的开口讲话,“晰哥,你瘦的戒指都带不下了……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戒指?”

王晰向来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摸摸自己的裤袋就将那枚戒指摸出来递了过去。


于是周深将那个戒指套在手指上,他戴着嫌大,于是又褪了下来,对着灯光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不太一样。”他喃喃。

“什么?”王晰快睡着了,听到这句话又一皱眉半睁开眼睛问他。

“没什么…”

“晰哥,戒指很适合你,很漂亮。”半梦半醒间他似乎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08


于是王晰有时候会产生错觉,觉得周深是喜欢自己的。




09


周深和王晰吵起来了。

晰望村向来最没有灵魂的孩子蔡巧儿难得的有了表情,隔壁老云家的小儿子黄子弘凡看见了,笑着调侃他,“怎么了?你怎么一脸“震撼我妈”的表情?不会是下次的独唱请教晰哥派了你上吧?”

蔡尧一把抓住黄子弘凡的手,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我能不震撼吗黄儿啊!?晰哥跟深哥吵起来了。”

然后听完了前因后果的黄子弘凡也一脸震撼我妈的表情跟个魂儿似的飘出去了。

然后全梅溪湖就都知道了。


众所周知,周深绝对不是一个不好相处的性子,他和所有人都处的来,如果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协调或者无法融合的地方,绝对是他先主动退让。而王晰也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期开始大家眼中的大魔王角色,变成了和蔼可亲的隔壁王姨。

这俩人能吵起来?真的是震撼全湖人的妈。


跟全天下所有无中生有的吵架一样,起因并不是多大的事儿。

是在唱《月弯弯》以前,周深忽然找到王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的对他说,“晰哥,这场你戴你的戒指吧。”

王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深深,我生病了,这个戒指戴不下。”

周深难得的固执,而王晰觉得他这样的固执或许与他喜欢的人有关,难得的不想退一步。

最终王晰没有戴戒指。


王晰站上舞台的那一刻,就忘却了他们之前的争吵。这是他和深深的合唱。他只想认认真真的,把这首歌好好唱完。深深绝对不会让他失望,而他自己,也不会让深深失望。

声入人心的灯光师一向很尽职尽责,能根据歌曲现场把控打出最完美的灯光,让场内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能沉溺于此。或许沉溺的不只有观众。

还有王晰自己。


周深向来是一个合格的歌者,所以之前的吵架也影响不到他,王晰觉得无论排练听到过多少遍都比不上这一次的震撼,仿佛是第一次听现场版大鱼,震的他有想流泪的冲动。周深的音色穿破所有一切阻碍,被他窥见。一个人的声音究竟如何才能这般打动人呢。

他见过海,也见过月。


到他的顺序了,话筒握紧,声音紧随着跟上,王晰此时此刻却不是用经验在唱歌。他在跟随着感觉走,不必去想节拍,歌词,现场效果等等其他一切因素。

他在夜空下,眼里只有那弯月。

或许这才是所有动人歌声的来源。

王晰一直看着周深,他知道他也在看他,眼神认真而专注。似有什么要冲破束缚,在心底生根发芽。

一曲结束,王晰先回过神来,对着周深鞠躬,周深紧随其后。在他们一同对着现场观众鞠躬时。掌声才后知后觉一般响了起来。

王晰觉得他等不到了,他想要他。


于是这场拍摄结束后,周深将换下来的衣服再交给他时,他猝不及防的开口。

“深深,我喜欢你。”

“晰哥,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周深的表情终于不再是王晰曾经见到过的跟个瓷娃娃一样的淡然,而是望着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王晰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10


王晰听了这句话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我没(四声)结(三声)婚啊!”王晰一着急,东北大碴子味儿都出来了。

“那你怎么有戒指?”

王晰愣了半晌,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闪着光的圆环儿,那是某个地摊儿上买的便宜货,兄弟们给他买的,说是听说了他所谓的灵魂伴侣的那一套之后觉得他这辈子也找不到对象了给他戴个戒指看能不能招来一个。王晰再看看周深的表情,像是有些懂了,又像是没懂。


周深愣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点哑了。


“王晰,你为什么没有结婚?”

“大概是为了…遇见你。”

毫不客气的问话,听起来有些任性,基本上是周深自这个节目以来说的最不礼貌的一句话了,可当事人并没有当回事儿,反而是认真的回应他。


王晰说完这句话之后慌忙去看周深,发现周深一扁嘴儿眼泪就落了下来,以前也不是没有看过周深哭,那次《大鱼》请教失败他就哭了,还因为这个被网友们说周深不怎么坚强只会哭之类的,但其实王晰知道,周深其实很爷们儿,他私下里绝对不是个小哭包。

可他这会儿仰着脖子看着他,眼睛一眨就是扑簌簌一串儿眼泪落下来。王晰就再也生不起来别的念头了。他伸手想要帮他擦眼泪,眼瞅着自己手指上还勾着那个银环儿,于是先将它摘下来向远方一丢。

“什么破戒指,害得我深深哭。”


说完了,他急急忙忙拽着周深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周深的手腕很细,他的手指就能将它箍住,周深哭的天昏地暗,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王晰一只手紧紧搂着他,低下头去,那张绝对称不上温柔的长相的脸上竟然充满了柔情,他屈起手指一点点抹去周深脸上的泪痕。

然后他将唇埋在他的发旋儿里。

“乖深,别哭。”


“晰哥…”

周深窝在他怀里,跟个小猫儿似的揪着他的衣服,哭的一抽一抽的。王晰的心也跟着他哭的一抽一抽的痛起来,他的掌心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声音于是给予了他回应。

“深深。”

“晰哥…”他再叫。

“深深。”他再回。

“哥…”

“我在呢,深深乖,哥是你的,哥这辈子都不离开你。”于是周深猛地抬起头来,伸开两只手臂将王晰抱了个满怀,将头埋在他颈间,眸中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很快将王晰的衣领打湿。

可王晰毫不在意。


周深哭的很委屈,像是要把积攒了那么久的委屈一股脑全部给发泄出来,王晰抱着他任由他哭,听着他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

“我以为你…你结婚了,戒指虽然跟我想的不一样…可终究还是戴着…我一直都是来晚了,可你还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一边告诉自己不能重蹈覆辙,一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你…呜呜呜王晰…”


“深深,如果你有疑问我现在就告诉你一遍,我没有结婚,也不会结婚,因为我在等一个与我契合的人,遇见你的那一刻,有个声音在我心里告诉我,就是他了。”

王晰捧起周深的脸来,仔细的抹去他眼角的湿意,眼中只有一个他。

“就是你了,周深。从来都不晚。”


“晰哥,我们在一起吧!”




11


(周深A了上去,亲了王晰)




12


《声入人心》录制结束后两人可以黏黏糊糊凑在一起的时间减少了很多,于是只能根据行程尽量凑在一起。


比如1月20日王晰去了周深的演唱会,再唱《月弯弯》,演唱期间距离近到话筒打架,眼神交缠之间硬生生的把一曲月弯弯唱成了甜蜜蜜,舞台后方知道内情的兄弟们惹的没眼看,舞台下面什么也不知道的氧气女孩儿们大喊是真的。

王晰听到有人喊他们真甜。

他心想,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真的是真的。

也就是那一场抓住其他人在前面唱歌的间隙,王晰在后台准备区捉住了周深,按着他跟他接吻,“刚刚唱歌的时候我就想亲你了。”他喘着粗气说。

周深白了他一眼,对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嘴唇没有任何痕迹,然后揽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说完了之后微微仰头亲了他红彤彤的耳朵一下,这才放心的上台。

留下王晰一个人在原地露出傻笑的表情。


“下次有机会,给你亲个够。”


他们并没有向大众公开恋爱关系,毕竟现在这样的时代对同性恋人还没有那么宽容,想要真正的牵手走在阳光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的影响巨大,他们都在实现自己梦想的旅途上,因此两人也就只在自己亲友之间小范围的宣布了这件事情。

得到的都是祝福,这也就够了。


他们的行程很紧,基本上是聚少离多。

可他们会抓紧一切时间狠狠相爱,在没有行程的晚上窝在属于他们的小窝里亲吻做爱,带着压低帽檐的帽子和口罩手牵着手一起去逛超市买零食,消耗一整个下午去看王晰觉得无聊但周深看的津津有味的电视剧,手机联机打游戏,先打王晰喜欢的,再打周深喜欢的。

周深喜欢午后窝在王晰怀里,任由王晰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他的头发,乖乖的像只小猫儿,拿着牙签叉水果,然后回头喂给他一块儿。


他们偶尔的行程会有重合,因为他们都是来自于《声入人心》,王晰没有结婚,也没有签某公司,周深也学会了与粉丝之间的距离。因此两个人对外的形象就是最好的兄弟,也是梅溪湖顶流cp,两个人同时在一个节目出现也是常有的事儿。

他们在每一个镜头下面克制而又放肆。

一边克制着不去亲吻,却又一边放肆着将所有可以称作暧昧的动作,悉数做遍。


他们也会刷超话,夸氧气们真的很会嗑。

而史上最幸福也最沙发的cp粉娇生惯氧们每天也就只等着张嘴喂糖,他们不会再被骂,也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在夹缝中生存,他们可以顶着王晰的头像或者王晰的id去周深的评论区抢前排得到特殊待遇不被怼,他们的正主永远在发糖。

他们不用再自己动手硬剪两个人唱同一首歌的音频,因为两个人后来的合作多到听不过来。他们心尖儿上的小月亮成为了真正的嫡长女,身后跟着一串弟弟妹妹们,个个都被送上过榜首。他们不会再因为两个人距离靠近一点儿就尖叫,因为那是常规操作。他们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别人说,我们喜欢的歌手是周深和王晰,我们就是想要看他们合作!

他们有爸爸,和崽崽。

可以说是cp界的天花板了。




13


他们领证结婚是在五年以后。

王晰果真算是晚婚了,年近四十,眼角还有了细细的纹路。其实周深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个事儿了,可王晰说一定要给他一个名分。两个人总算是协调出来了一个完全不会被粉丝发现的时间一同去国外领了证。


周深将结婚证晒上微博的时候引起了轰动,他只发了照片,并没有公布另一半是谁。

这么多年,“深呼晰szd”这件事儿已经在人们心里形成了固有印象,结果其中一位突然结婚,be的这么猝不及防,实在是令人唏嘘。而另一位主角还在下面评论了新婚快乐,实在算是盖章了好兄弟。


还是氧气圈儿里面一个太太找到蛛丝马迹。这位太太不是画手也不是文手,被关注也只是因为特别的会嗑,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啊,暗号啊,发微博的对应啊,这位太太总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嗑点。

首先,这个结婚证照片被对比出来是丹麦的,众所周知,丹麦允许同性结婚。

其次,周深现在还是会回复前五十的粉丝留言,其中一位“深深什么时候让我们看到小百灵鸟啊?”被他回复“有我一个百灵还不够吗?”虽然怼米是常事儿,但这说明他潜意识里并没有生孩子的想法。为什么不生呢?深深的年龄还是正当年吧?

再有,梅溪湖的兄弟们大部分评论的都是类似于“你们终于领证了,太不容易了。”是什么人能让他们集体觉得“终于”和“不容易”呢。甚至巧儿用的还是不yong易。

还有,卡老师评论的时候不小心带了晰哥的表情包,但是秒删了,为什么呢?众所周知卡老师是深呼晰的粉头儿,但他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么拎不清。如果周深的太太另有其人,他不可能这么没眼色。

而且,周深去丹麦的那天,王晰的行程是空的。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

王晰回复的“新婚快乐”,你们仔细看看深深回复了什么?深深对其他湖里兄弟们回复的都“谢谢”之类的客气话。

可他回复晰哥的是“你也快乐。”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在被别人说生日快乐时回复你也快乐啊?兄弟?我不信。

都给我嗑,哭什么哭。

他们说不出来的是因为现在还不能说出来!


于是废氧们哭哭啼啼的爬过来说谢谢太太,嗑到了嗑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舞出去,只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面偷偷的狂欢。


周深进房间的时候,正看见王晰皱着眉头在那儿打字,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蹭着过去坐在他旁边儿,被他搂着肩膀亲了一个。

“怎么啦?”

“还不是那群废氧们!唉,糖送到嘴边都不知道嗑,还说这是毒。要他们何用?”

周深被他的比喻逗乐了,又挪了挪屁股将自己整个人塞到他怀里,“这也是正常啦,谁能想到呢?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知道的。”


“而且新婚这天,你不是应该看着我么?老公……?”这是周深第一次这么叫,还贴在了王晰耳边儿,王晰一拘灵,手机就扔到一边儿了,手指不老实的顺着人衣服下摆伸进去,“那你等会儿再叫几声听听。”


他们是粉丝们眼里的明星,可他们也是最普通的情侣,就这么简单。如果总有一天,两个人有机会将这件事公开,大概也只会说,只是个庸俗的爱情故事罢了。




14


我遇见世上最契合我的灵魂。

他看着我,走向我,拥抱我。

那一年的再等等,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重要的决定。

――《王晰回忆录》







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

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


樱三

喜欢你,我也是(一)

食用⚠️:

嘎龙,深呼晰,棋昱。

抄袭(bushi)同名aqy综艺。

大概是……聊天体?

熟悉的沙雕。

就是搅和。


第一章


王凯:“欢迎来到大型声乐恋爱推理真人秀,《喜欢你,我也是》,我是你们的主持人王凯。”

余笛:“我是主持人余笛,欢迎我们的恋爱大侦探们,张超,高杨,高天鹤,梁朋杰。”

王凯:“我们的节目里,六位素不相识的声乐工作者们将一起居住三十天,不知他们能擦出什么样的爱情的火花呢?”

余笛:“恋爱大侦探们会和我们一起观看他们的日常,推理他们的心动走向。”

王凯:“诶,大家看,我们第一位嘉宾已经到小屋了,哦,名字是蔡程昱。”

 

年轻的男孩子...

食用⚠️:

嘎龙,深呼晰,棋昱。

抄袭(bushi)同名aqy综艺。

大概是……聊天体?

熟悉的沙雕。

就是搅和。


第一章


王凯:“欢迎来到大型声乐恋爱推理真人秀,《喜欢你,我也是》,我是你们的主持人王凯。”

余笛:“我是主持人余笛,欢迎我们的恋爱大侦探们,张超,高杨,高天鹤,梁朋杰。”

王凯:“我们的节目里,六位素不相识的声乐工作者们将一起居住三十天,不知他们能擦出什么样的爱情的火花呢?”

余笛:“恋爱大侦探们会和我们一起观看他们的日常,推理他们的心动走向。”

王凯:“诶,大家看,我们第一位嘉宾已经到小屋了,哦,名字是蔡程昱。”

 

年轻的男孩子拖着个大行李箱,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抬头看路边的三层小楼。

“到啦!”蔡程昱走上台阶从口袋里掏钥匙,进入了空荡荡的小屋。

“咦我是第一个来的吗?”

蔡程昱褪了鞋,光着脚冲进去小跑着把每个地方先巡视了一遍。


余笛:“我们的第一个嘉宾年龄很小啊,21岁,上海音乐学院,哎哟,我师弟。”

王凯:“我们看他很开心啊,他第一件事就是……呃,他打开冰箱喝起了酸奶。”

张超:“这点年纪就来婚恋节目是不是太早了?”

梁朋杰:“就是呀,长得挺帅的,不该没桃花呀?”

高杨:“因为不太聪明的样子吧。”

高天鹤:“第二个嘉宾来了,快看。”


高挑的男人穿着洗起球的黑色红袖标卫衣和运动裤,背着个扁扁的双肩包,戴着口罩,慢吞吞走着。

小屋客厅有面巨大的落地窗,矮矮的篱笆并不能阻隔视线,他与坐在窗边舔酸奶盖的蔡程昱对上了视线。

蔡程昱抬起头,冲他笑着挥了挥手,嘴巴上一圈白色的酸奶渍。

男人转头就走。

“哥!回来呀!你没走错!”蔡程昱拍着玻璃,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居然真把话给传了出去。

男人看了他片刻,似乎是在口罩后头叹了口气,回身走向小屋大门。


张超:“蔡程昱怎么这么像最近那个会啊的土拨鼠。”

高天鹤:“郑云龙!我的妈!我知道他,音乐剧王子啊!咱怎么请到他的?我现在放弃这个侦探身份加入小屋可以吗?导演?导演?”

高杨:“你冷静点,导演对你翻白眼了。”

梁朋杰:“他好像对蔡蔡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余笛:“哈哈毕竟年龄差在那,或许不喜欢小弟弟吧。”

高天鹤:“我大啊,我九三的,我跟龙哥只差三岁,抱金砖啊!三岁的差距刚刚好,宛若三分甜的奶茶,健康又美味!”

高杨:“女大三,才抱金砖。你看一眼导演吧,鹤哥。”

王凯:“……哈,我们来看看第二位到的嘉宾啊,郑云龙,29岁,北京舞蹈学院毕业,音乐剧演员,哎呀,这个外形条件很优越啊。”

张超:“这穿得也很随意啊。”

梁朋杰:“为什么他没有行李呀?”

高天鹤:“飒啊龙哥,不拘小节,潇洒过人!”

高杨(营业微笑脸):“呵。”


介绍过彼此的两个人坐在沙发里大眼瞪小眼。

蔡程昱:“喝酸奶吗龙哥?”

郑云龙:“你再喝一杯给我看看吧。”

蔡程昱虽然不大明白,但还是乐颠颠地又去拿了一杯酸奶喝。


高天鹤:“这孩子缺心眼儿啊。”

王凯:“咳,下一个,下一个嘉宾来了,龚子棋,22岁,啊又是上音的。”

梁朋杰:“长的真凶啊他。”

余笛:“子棋呀,我们在健身房碰到过。”

张超:“这,他怎么大一岁跟大一轮似的。”

高天鹤:“他为啥在打量龙哥?龙哥不喜欢年纪太小的!”

高杨:“可他看起来比你龙哥大多了。”


蔡程昱:“哈哈子棋你怎么也来了?我以为你喜欢女孩子的。”

龚子棋抓着T恤领子抖了抖:“空调开了没啊,这么热。”

蔡程昱:“我去开,我找找啊,你要喝酸奶吗子棋?”

龚子棋看了一眼两手空空坐在那老僧入定的郑云龙,说:“我喝。”

龚子棋看向窗外:“外面是不是有个人?”

郑云龙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眯起眼睛。

龚子棋:“他是不是已经绕着房子转了两圈了?”

蔡程昱开完空调回来,凑过来往外看:“是嘉宾吗,他为啥不进来呢?”

郑云龙冷笑一声,翘起二郎腿:“他找不着门。”


王凯:“哈哈我们第四个到的嘉宾看来是迷路了,我们小屋的门在小阶梯上头,也不难找吧。”

余笛:“阿云嘎,30岁,哟,北舞的,这不是跟郑云龙一个学校毕业的吗?他们认识吗?”


蔡程昱跑去开门才把阿云嘎给迎了进来,阿云嘎摘下印着闪电的黄色渔夫帽和口罩,笑着挠头:“不好意思啊,我瞎转悠了半天,门原来在这里呀!”


张超:“嚯,我可以。”

梁朋杰:“嚯,我可以。”

高天鹤:“我……也可以。”

高杨:“……你们真可以。”

王凯:“看来我们都对这位嘉宾的长相感到非常满意啊。”

余笛:“你们看蔡蔡眼睛都放光了。”


阿云嘎一个个依次握手,到郑云龙的时候笑容凝固了半拍,“你好,我是阿云嘎。”

“郑云龙。”郑云龙从卫衣袖子口伸出半截手指,捏了捏阿云嘎的指尖。

蔡程昱又问:“嘎子哥,你要喝酸奶吗?”

“咱还有酸奶啊,行呀。”

龚子棋于是又盯着阿云嘎。

郑云龙站起来拉住蔡程昱:“冰箱里有啤酒吗,我跟你一块过去。”


张超:“龚子棋怎么逮谁盯谁啊,他是来找男朋友的吗,还是来找马仔的?”

梁朋杰:“最后两个嘉宾一起来的,快看。”

高天鹤:“镜头别切走我龙哥,我对新嘉宾不感兴趣。”

王凯:“最后两位嘉宾我们来看看啊,王晰,34岁,沈阳音乐学院毕业,流行歌手。”

余笛:“周深,27岁,乌克兰利沃夫国立音乐学院毕业,他好可爱哦!”


小屋里人终于到齐了。

周深:“哎呀谢谢晰哥帮我拉行李。”

“不用,”王晰瞧见吸酸奶的几个人,“哟喝上了啊,给哥也来一杯呗。”

郑云龙闻言把手里另一罐没开的啤酒拍到他跟前。

王晰瞅了一眼,“你这个很狂啊,行,郑云龙是吧,得劲。”

王晰开了酒跟郑云龙碰了碰。

周深:“你们这叫白日买醉哈哈哈。”

郑云龙看着他笑:“没花钱呢能叫买醉吗。”

阿云嘎咔叽把手里的酸奶给捏扁了。


高天鹤:“得劲什么啊怎么就得劲了?我龙哥干嘛对着周深笑?”

高杨:“他们怎么睡啊上下铺吗?”

高天鹤转头惊慌看了高杨一眼,“对啊怎么睡?别是大通铺吧?”

余笛:“这么精致的小屋,怎么能大通铺呢。”

王凯:“瞧,咱是有俩三人间的,抽签分房。”


抽签的结果是,阿云嘎,王晰,龚子棋一间,郑云龙,周深,蔡程昱一间。


张超:“我刚看到阿云嘎啧了一声!”

高杨:“你这小眼睛挺雪亮啊。”

张超:“你说这话合适吗?”

高杨:“我双眼皮。”

张超:“……”


几个人收拾完行李下楼,围着长桌尬聊。

准确地说,王晰,周深和阿云嘎在尬聊,龚子棋在玩手机,郑云龙在看龚子棋玩手机,蔡程昱还在喝酸奶。

蔡程昱咬着吸管问:“咱们晚饭怎么办啊,叫外卖出去吃还是自己做呀?我不会做饭的哦。”

龚子棋:“我看到冰箱里有菜,可我不会。”

周深:“我也不会哎。”

王晰:“我约等于不会。”

阿云嘎:“我会点儿。”

郑云龙:“……我会。”

其他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郑云龙趴着冰箱门看了半天,“缺点儿调料。”

阿云嘎就说:“你列个单子,我们两个年纪最大的去买。”

王晰被搂肩膀时疑惑地看了阿云嘎一眼,“为啥是我俩啊?”


王凯:“他一个会做饭的怎么去买菜了?”

余笛:“这是不是说明阿云嘎对王晰有意思啊,想要创造独处空间?”

张超:“那他刚才啧什么,他不该高兴吗?”

梁朋杰:“也许是你眼睛小看错了。”

高杨:“哈~哈~哈。”

高天鹤:“龙哥会做饭啊,这也太完美了吧?”


王晰问:“嘎子,你会开车吧?”

阿云嘎说:“我只有骆驼驾驶证。”

王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旁边系安全带的阿云嘎,敲了敲方向盘:“成,哥今天让着你。”

“你这张脸咋还愁找不着对象啊?”王晰开着车问。

阿云嘎说:“没找着合适的吧,想着来这儿,同行没准共同语言多一些。”

“屋里那几个感觉咋样啊,有合眼缘的吗?”

阿云嘎沉默了一会,说:“我觉得周深挺可爱的。”

王晰说:“诶呀,巧了,我也觉得深深挺可爱的。”

两人对视一眼。

王晰又说:“郑云龙呢,咋说,害挺招人。”

阿云嘎又沉默了一会,说:“你喜欢大龙啊?”

“哟,大龙呢还,你俩认识啊?”

“我俩同学。”

“同学?”王晰意有所指地反问。

“对,同学。”阿云嘎像堵密不透风的墙。

“哦,所以你还是喜欢可爱的?”

“嗯,可爱的。”


王凯:“这聊的,像是情敌互相试探啊。”

余笛:“这是都喜欢深深啊,也是,要我我也喜欢深深。”

梁朋杰:“余老师,你结婚了,注意点。”

张超:“总觉得北舞老同学有一腿。”

高杨笑着拍了拍张超的肩膀。

高天鹤:“要有一腿早成了,还能到节目里相亲来了?无稽之谈!”


龚子棋在水池那洗菜,蔡程昱在一边吃着他洗的菜。

“蔡程昱,包菜你就别生吃了吧?”

蔡程昱嚼了一会,无辜地看着龚子棋:“我饿。”

郑云龙闻言把刚炒好的苦瓜夹了一筷子塞进蔡程昱嘴里。

蔡程昱乐呵呵地仰起头张大嘴巴接了。

蔡程昱皱着脸哇哇叫着跑走了。

周深站在郑云龙旁边端盘子,问:“你和那个,阿云嘎是同校的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郑云龙把菜倒进盘里,没对准,半数给倒在桌上。

周深就仰头看着他笑。

郑云龙操了一声,走开去找抹布和垃圾桶了。

就听身后龚子棋又在喊:“蔡程昱这是掉桌上的你别吃了!”


王凯:“大家看,三楼有贴着六个人名字的信箱,第一天结束,每个人要选一个人写信给他,投进信箱里。”

余笛:“那么给我们大侦探的任务来了,我们需要猜他们分别给谁写了信,全猜对的可以获得一颗爱心贴纸!”

高天鹤:“我先给大家分析分析。你先看这个龚子棋吧,明显对蔡程昱有意思,这俩我觉得是双箭头,互投了。剩下的都喜欢我龙哥,over。”

张超:“哥,你粉丝滤镜能不要这么厚吗?你开始还不是说北舞老同学不能有一腿吗?”

高天鹤:“你看,做饭的时候周深跟龙哥聊得多开心,王晰跟阿云嘎在车里那段,明显欣赏龙哥,至于阿云嘎,从前没一腿不代表现在不想有一腿啊,毕竟龙哥有才有颜还会做饭啊。见识短浅了吧。”

梁朋杰:“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余笛:“你们对上音组很笃定啊,对了,你们组合的方方不也是上音的吗?”

张超:“没错,他们仨都认识,所以方方没来,他觉得太尴尬了。”

王凯:“刚才王晰和阿云嘎在车里聊到理想型了,那么我来采访一下在座的大侦探们,你们的理想型是啥样的啊?”

高天鹤:“郑云龙这样的。”

王凯:“下一个。”

张超:“不能说理想型吧,爱情来了哪能挡得住呢是吧?”

高杨:“你看我干嘛?”

梁朋杰:“我还小,我不懂。”

张超:“你喜欢普通话跟你一样差的。”

梁朋杰:“痴线啊你,我普通话哪里差了啰!胡说,我喜欢嘎子哥这样的!”

余笛:“你们别打岔,高杨还没说呢,高杨你话真少,我们得多cue你。”

高杨:“呵,我话少,比较喜欢话多点的吧,聊得起来。”

张超:“呵,你皮肤白,还喜欢皮肤黑的是吧,互补。”

高杨:“哈~哈~哈。”

王凯:“那好,鹤鹤的意见是,龚子棋和蔡程昱互投,周深,王晰,阿云嘎都投郑云龙,那郑云龙会投谁啊?”

张超:“王晰吧,没看到他俩把酒言欢了吗?还有我觉得王晰阿云嘎都会投周深。”

梁朋杰:“投嘎子哥!”

高杨:“上音互投,北舞互投,周深王晰互投。”

高天鹤:“你这会不会玩啊,贻笑大方!”


王凯:“下面揭晓答案,大家一起看啊。”

余笛:“第一个房间里阿云嘎出来了,他站在信箱前,他在犹豫吗?啊他投给了周深!”

张超:“我可太机智了。”

王凯:“接着是王晰,他站那笑啥呢,他投了,诶??他投给了阿云嘎!”

张超:“哈?”

梁朋杰:“咩啊?”

高天鹤:“我去!?”

余笛:“咳,最后出来的是龚子棋,他会不会跟大家说的一样投给蔡程昱呢?他没犹豫,他,他投给了郑云龙!”

张超:“咋回事啊?”

梁朋杰:“我不懂。”

高天鹤:“是这么玩的吗这个节目?”

王凯:“好的,下面我们来看二号房间,蔡程昱出来了,瞧这傻孩子笑的,他投……投给了阿云嘎。”

张超:“……”

梁朋杰:“好的吧。”

高天鹤低头玩手指。

余笛:“我之前不是说了嘛蔡蔡看到嘎子眼睛都亮了。好的下一位深深,哎呀深深穿睡衣好可爱哦。他投给了王晰。”

高杨:“总还有人正经想谈恋爱的。”

王凯:“那么最后一位郑云龙出来了,他这个T恤都穿破洞了啊!看他这头发,他是睡了一半被叫起来的吗?哦,他投了,不对,他为啥在抠别人的信箱?抠不出来的吧,别贴在那看了快投信吧我的天。呃,他投给了蔡程昱。”

张超,梁朋杰,高天鹤捂住脸深呼吸。

王凯:“哈,那啥,嘉宾们的心思都挺难揣测啊。”

余笛:“大家不要气馁,第一天嘛,所有人都在互相观察接触的状态。”

高天鹤:“等会,龙哥在那看谁的信箱呢,镜头里看不清啊?”

张超:“你管他看谁呢,他投给了蔡程昱,蔡程昱,你敢信?”

王凯:“哎,别胡说,我看蔡蔡就挺不错的。”

余笛:“这么看来,张超和高杨分别都猜对了一条,我们改一下规则吧,猜对最多的获得爱心好不好?”

梁朋杰:“老师,你是觉得按这个局面下去,我们到最后一期爱心贴纸也送不出去是吧?”

高天鹤:“我对这个结果非常极其分外不满意,下期,我一定叫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王凯:“好的,希望每一句喜欢你,都能等来一句我也是,观众朋友们我们下期见!”


第二天,陆续起来的人出去打开了信箱。

周深打开信,上面笔画整齐地写着:“你好,很喜欢你的《大鱼》,有机会合唱一曲吧。”“喜”字还被涂改过,描成了个爱心。

晨跑回来的龚子棋也开了信箱,空空如也。他合上信箱,仰头把手里的水一口干了。

王晰优哉游哉踱出来取了信,微笑着看完了信,上面写着:“谢谢晰哥帮我提行李啦。”

蔡程昱刷着牙出来取信,拿了两个钥匙,帮郑云龙的也取了。

“大龙哥,你的信给你放这了。”

蔡程昱回房间里把纸放在郑云龙床边,郑云龙从被子里慢慢伸出一个头,取了纸再慢慢缩回去。

郑云龙在被子里打着哈欠,纸上只有一句话:“晚上打篮球不?”

蔡程昱打开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蔡程昱,你晚上再等我睡了叫我起来写什么破信,老子弄死你。”

“哥!是不是你写的!你怎么能在好感信里威胁人呢?你浪费了一个对人表白的机会啊哥!”

“闭嘴,上学。”郑云龙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阿云嘎健身完回来,最后一个打开信箱,里头有两封信。

第一张纸上的字比他刚学写中文时都写得难看,撇捺要溢出纸边沿了,“哥!你帽子哪买的?”

第二张纸上则是另一个问题:“阿云嘎,你是不是喜欢郑云龙?”

TBC (maybe)

倒履
自力更生。 什么时候能看到他真...

自力更生。

什么时候能看到他真的戴耳环,蹲下。


达拉崩吧让我想写的其实是另一部戏,按顺序得是第三部,呜呜呜。


?不要杠我靴靴。

自力更生。

什么时候能看到他真的戴耳环,蹲下。


达拉崩吧让我想写的其实是另一部戏,按顺序得是第三部,呜呜呜。


?不要杠我靴靴。

倒履

【深呼晰/龙深】Beautiful birds(05)

*娱乐圈AU

*外形受限天资弥补小演员x戏很多的顶流x戏很多的影帝

*设定啥体裁都能拍啥内容都能过审有分级不阉割


取景地定在乌镇,周期计划为四个月。

春天开拍,入夏杀青,顺应剧中的时间线,刚刚一段开到荼蘼的花期。

廖昌永掌镜从来都是顺拍,烧钱能烧到资方法令纹乱跳。但诚旗既然敢请,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意思。

三月的乌镇,秦桑燕草碧柳如丝,青瓦白墙流水人家。这样的春天里,似乎总该做一场好梦。

昨夜下了一场雨,青石板洗得微亮,水洼里的青苔都更苍翠些。天光亮了些又似晴非晴,仿佛笼着一层烟雾般的,江南小镇的春日清晨。

三两声鸟啼,远景拉开,满城烟柳间,艄公在桨声里摇橹而来。河...

*娱乐圈AU

*外形受限天资弥补小演员x戏很多的顶流x戏很多的影帝

*设定啥体裁都能拍啥内容都能过审有分级不阉割



取景地定在乌镇,周期计划为四个月。

春天开拍,入夏杀青,顺应剧中的时间线,刚刚一段开到荼蘼的花期。

廖昌永掌镜从来都是顺拍,烧钱能烧到资方法令纹乱跳。但诚旗既然敢请,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意思。

三月的乌镇,秦桑燕草碧柳如丝,青瓦白墙流水人家。这样的春天里,似乎总该做一场好梦。

昨夜下了一场雨,青石板洗得微亮,水洼里的青苔都更苍翠些。天光亮了些又似晴非晴,仿佛笼着一层烟雾般的,江南小镇的春日清晨。

三两声鸟啼,远景拉开,满城烟柳间,艄公在桨声里摇橹而来。河边有洗衣服的女人,吴侬软语和同伴抱怨着丈夫昨夜打呼吵得她整宿睡不着,身后竹筐里的婴儿啼哭起来,连忙转身去哄。沿街的窗户开了,有女子往外泼水,溅到了过路人的裤腿,两厢对骂起来。货郎悠闲地晃着拨浪鼓走街串巷,急着去上学堂的学生叼着米糕从他身边踩着水洼跑过,水洼荡开几圈涟漪恢复平静,倒映着一角屋檐。镜头拉近仿佛进入水洼中的世界,檐角上停着的白头翁抖抖羽毛,振翅飞入天际。

1937年的江南,故事开始。 


镜头暗下,又伴随着中年女子带着骄矜上海口音的普通话亮起。镜头跟着女人的背影穿过回廊,走过半个园子。姚家富贵,回廊都糊着碧纱,花灯上绘制着精细的仕女图,长长的穗子被风吹得微晃。快到清明,府中仆人忙碌来去,沿路遇到女人,匆匆低头道一声顾太太好。

穿着灰蓝布衣裳扎着粗麻花辫的丫头停在门口,侧身福了福。打帘子的侍女是差不多的装束,但腕子上戴了个银镯子。她朝里喊了一声:“太太,亲家太太来了。”

顾太太抬手理了理一丝不苟的发髻,看手上的皮肤已经不是很年轻的样子,指甲还涂得鲜红,手臂有些丰腴,羊脂玉镯子卡在手腕下面一点,映着日头一闪。

厅里大多是檀木家具,铺着的地毯看着是舶来品。面目温婉的女人坐在正中那把小叶紫檀太师椅上,只穿着家常衣裳,发髻用一把珍珠发插盘起来,手上戴着品相极好的蜜蜡串子,一看便是极其难得。她脚下摆着些箱笼,手里也拿着一本册子在看。开着的箱笼里露出些红色的妆花缎,看起来像是嫁女要用的东西。

她见亲家太太进门来,脸上漾开个笑,起身招呼:“你这来得早的,我这里一团乱糟糟还没收拾,可不让亲家看了笑话去了。”

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样子,保养得也极好。

镜头转到顾太太脸上,虽然妆面精致,但勉强支撑的假面感很重。她目光有些复杂地扫过地上的箱笼,抬起头仍然是那副骄矜的上海小姐样子:“哪里就能笑话你了,窈娘今日不在吗?怎不见她帮你管管家,我看你们院子里的山石该修修了呢。”

“嗳,还不是这阵子下雨闹的,”姚太太面上还是一团和气,说到这里眉宇间盖了些愁绪,“阿生昨晚咳了半夜,老爷和大郎在上海做生意又顾不得家里,窈娘跟阿生最亲,说镇上的郎中看不好,一大早就跑出去发电报,要她爹她大哥请个洋大夫回来。嗳,她又不是不知道,因着年轻时洋人要给老爷开刀的事情,老爷最讨厌那些西洋大夫了,哪里会听她的。”

她一边说,一边引着顾太太在主位坐下:“平章呢,怎不跟你一起来?最近忙什么呢?”

“无非是些生意上的事,”顾太太简单带过,又把话题带到姚家儿女身上,“婉君,不是我这未来婆婆严苛,你我在闺中便是手帕交,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的。我家平章也是留洋受新教育的人,窈娘便是性子活泛些也不妨事。只是眼下离婚期不过两三个月,怎么还老往外跑呢?便是姐弟感情好也有个限度,这种事让下人跑一跑不就是了?”

“你也知道阿生的情况,”姚太太的笑容淡了些,“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没给他生一副好体魄,生下来就多病多灾,看了也不知多少郎中也没个起色,都十八了,看着还跟十五六的小孩子一样。因郎中都说他这病得静养,少见生人,我这儿子倒养得比女儿更严实些。神婆也请过,说阿生跟我们缘分薄,若要不把这点缘分都折了,父母也要少见他些……”

姚太太说到这里捻起帕子按了按眼角:“他从小到大,见窈娘的次数都比我多些,他与窈娘也比我亲厚些。待窈娘出嫁了,我儿可真是连个能多陪陪他的亲人都没有了。窈娘担心他,我这当娘的难道还拦着?”

“阿生这年纪,也能议亲了,”顾太太被堵回来,也只能另起话题,“可看好哪家的姑娘吗?别的都不妨事,好生养会疼人是最要紧的。”

“说的是呢,”姚太太仍然犯愁,“可这孩子不肯耽误人家姑娘,不愿让我相看……也罢,横竖我在时我看顾他,等我闭了眼,还有他兄长照管他……”

她们说着话,镜头渐渐拉远,露出宅院最深处一株葳蕤的海棠。


 “卡!”

廖昌永满意地点点头。饰演顾姚两家太太的女演员都经验丰富,上海口音虽是现学的,也像模像样。这场戏在两家母亲的谈话中带出了故事背景、两家的姻亲关系和隐隐的财富地位落差,以及姚生的基本情况,难度也不大,所以放在了最前面。

他爱用新人这一点业界皆知,直接上来做主角的也不是没有,最出名的那个就是郑云龙。比起可以后天磨练的演技和可以积累的经验,他更愿意看到一些与生俱来的东西。

比如说,可能性。

但是再有天赋的新人,第一次面对镜头,且要在完成自己角色的基础上串联起主线,多数都会因为没有经验而导致怯场和出错。

下一场是周深的戏,是和姚窈的对手戏,姐姐为他带来了一只小猫。

道具组在完善这场布景的细节,廖昌永拿起水杯回头,周深站在树荫里,宋词还在跟他讲戏——她是真操心。周深手里拿着剧本很认真地在听,日光斑驳,风一吹就像池水一样晃。

廖昌永觉得自己不会看走眼的。

唔,有点期待。

“……差不多就是这样。”宋词一大段话倒完有点渴,站在旁边的小夏立刻非常贴心地递上矿泉水,她道了谢一阵吨吨吨。

二四八月就是能一天经历春夏秋冬,这会儿站在太阳底下已经能感到热了。

这段戏姚生因为卧病在床,穿的是睡衣,也就是白色的中衣和长裤。上衣袖子特地做长了些,有些飘飘荡荡弱不胜衣的单薄感。周深皮肤底子好,本身也白,化妆师就没有特地去强调角色的苍白感,而是注重干净,整个妆面都很淡。宋词看着他低头小口喝水,眼睫垂下,碎光在他眉间跳动,风一过左边耳朵上的纤细银环微微闪动,明明是留白水墨画,组合起来宋词莫名有种被魅惑了的感觉。

宋词叉着下巴,像地痞流氓一样露出满意的笑容:“加耳环这个主意不错,从前迷信男孩子破相容易养住,这样细节就更充实了。”

最重要的是,好看。整个人的气质好像更脆弱纤细了,又添了几分灵动的风情,因为太干净,反而有种想弄点什么东西上去的冲动。

让人对顾平章的种种行径感到非常理解。

就是据说这个提议是老王说的……宋词也听辛蕾说了画眉事件,寻思着老王是不是演员当烦了准备往美妆界发展一下。

八卦当然也听了一耳朵……但是辛蕾问她知道些什么那就完全是知识盲区了,她认识郑云龙的时间也不比辛蕾早很多。但至少在拍《天下无冤》的时候,她是没有见到过周深的。

她那时候要是见过,肯定不会忘记的。那就证明他没有来过片场,一次都没有。

与工作无关的事情郑云龙的嘴巴一向难撬开,宋词只能对辛蕾表示同情。

“下一场准备!”

周深深吸一口气,腮帮子鼓鼓的,有种少年气的可爱。他走出去几步,宋词突然叫住他。

“加油啊,”宋词说,“姚生。”

少年腼腆地笑了笑,向着日光踏步出去。 


郑云龙站在隔得很远的另一边。

其实上午拍不到他的戏,他大可不必来。辛蕾拿了个扇子在扇,看他衣冠楚楚在那儿笔直笔直矗着,也不知道热不热。

来都来了,又不过去,辛蕾都替他尴尬。

她这几天快把跟资方高层谈判的技巧都用出来了,郑云龙该不说的还是不跟她说。最后辛蕾难得发火:“谁都有隐私,可你是个艺人!你的形象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话说得难听一点,艺人的形象就是摆在架子上售卖的商品。得到名利地位的同时你必然要出卖一部分自由,包括恋爱。如果再过两年,你书架上能再摆几个有分量的奖杯,我可以不管你,可是现在你的一切依旧大部分建立在粉丝基础上。退一万步哪怕对方是个女艺人,姐姐我都懒得管你,诶你别瞪我,我可没有歧视LGBT人群。粉丝的爱有多么经不起风吹雨打,你肯定不需要我来提醒。”

两厢无话了一会儿,辛蕾看他低头沉思,还以为他想明白了,结果他居然说:“那我要是不做艺人了呢?”

辛蕾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为什么人能共苦,却不能同甘?”郑云龙不像在问她,也不像在问自己,“一声不吭就离开,上哪里都找不到人……我以为我会恨他的。”

他双手交握,头埋得很低,笼罩着少见的脆弱和委屈。

“这几年,我并不觉得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

哦,原来他是被甩的那一个。

完了,再这么说下去这厮真要对娱乐圈心灰意冷明天就回老家当厨子去了。辛蕾坐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大型猫科动物:“既然分手了,就好聚好散吧。”

一个好的前任,不能看着前男友跟别的男人走得近一点就炸毛。不就画个眉毛嘛多大点事,好好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场面搞得人家都不想跟你说话了。

“……我们一起长大的。”

哦。

……嗯??????

还带竹马性质的啊?

“他对你来说,”辛蕾斟酌了一下用词,“非常重要?”

重要到没办法放弃也没办法忘记?

辛蕾等了半天,以为郑云龙都不会回答她了,他才轻轻开口。

“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也不再是我了。”

辛蕾清楚他这两年越来越不想接戏,以为他是到了什么迷茫期。他突然决定接《将仲子》的男二,就得推掉中间的好些工作。辛蕾虽然觉得他任性,但是考虑到他最近的状态,还是答应了。

原来是缺了片魂。

她比郑云龙大几岁,人生只有事业没有爱情,说实话不太理解小年轻能把爱情当饭吃的心情。但是她做了郑云龙四年的经纪人,不仅是工作的关系,也是拿他当朋友和弟弟看的。

何况绝大多数人也扛不住郑云龙的眼神。

“唉,”辛蕾很沧桑地叹口气,“那你自己藏好了,别被鼻子灵的狗仔闻出味儿来。”

反正,还不一定追得回来呢。

……虽然下一秒郑云龙抬起头来满脸绒绒知道了绒绒可以的表情,让她怀疑这厮是不是拿演技在套路她。

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郑云龙又没动静了,一大早跑来站这儿生闷气。

你还指望人家来给你道个歉下次再也不会让别人给我画眉毛啦一定让你来画怎么的?多大人了幼不幼稚。

站这儿什么都看不清,她还挺好奇小朋友哪里这么厉害能让绝世帅哥人间问号郑云龙同志被甩好几年都念念不忘呢,遂摇着扇子往前面走:“哎呀还是前面视野好,你觉得这儿凉快就呆着啊,等会儿开饭了我叫你。”

郑云龙同志立刻就动了。

呵,幼稚。 


饰演姚窈的演员叫柳思思,长相是优雅大气那一挂,个子也高挑,算目前比较被看好的以电影为发展线路的小青衣。

女主变女配一般人都有点接受不了,但是转念一想要是女主也落不到她头上,姚生这个角色她也演不了,小姐姐瞬间就想得很开。

柳思思长得优雅,性格却很活泼。对个戏她绕着周深蹦了两下,非常自来熟的仗着身高优势捏了捏周深的脸:“来来来先叫声姐姐好入戏啊!”

周深:无辜。

灯光机位准备就绪,柳思思还想着周深是个新人,第一次拍摄是不是传授点经验,结果周深刚刚还在跟工作人员礼貌道谢,再转过身来对着她,整个人的眼神气质都变了。

晨雾消散,晴光如纱。

少年站在窗边,日光漫过他的眼睫,耳环被风吹得一晃,他拨了一下,露出一个很细微的笑。

姚生,此刻就站在你的面前。




——————————————————————————

如果私底下保持剧中称呼比较容易入戏。

周深(面无表情):姐夫?



倒履

【深呼晰/龙深】Beautiful birds(02)

*娱乐圈AU

*外形受限天资弥补小演员x戏很多的顶流x戏很多的影帝

*设定啥体裁都能拍啥内容都能过审有分级不阉割


杂志最后一场拍摄在十一点开始。

郑云龙坐在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前,眼帘垂下,在他人口中用尽修辞描绘的眼睛藏在灯光的影子里。

他只能允许自己疲倦这短短一刻的时间。

方蕊进工作室不久,对郑云龙的脾气了解得也不清楚。抱着平板电脑有些忐忑地站在一边,把接下来的工作简单说了一遍,郑云龙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今天恐怕要三四点才能收工了。

郑云龙的经纪人辛蕾今天有事不能跟着,叮嘱她在郑云龙做造型的时候可以找点冷笑话读给他听。

方蕊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开始管他的...

*娱乐圈AU

*外形受限天资弥补小演员x戏很多的顶流x戏很多的影帝

*设定啥体裁都能拍啥内容都能过审有分级不阉割



杂志最后一场拍摄在十一点开始。

郑云龙坐在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前,眼帘垂下,在他人口中用尽修辞描绘的眼睛藏在灯光的影子里。

他只能允许自己疲倦这短短一刻的时间。

方蕊进工作室不久,对郑云龙的脾气了解得也不清楚。抱着平板电脑有些忐忑地站在一边,把接下来的工作简单说了一遍,郑云龙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今天恐怕要三四点才能收工了。

郑云龙的经纪人辛蕾今天有事不能跟着,叮嘱她在郑云龙做造型的时候可以找点冷笑话读给他听。

方蕊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开始管他的时候他就有这习惯了,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辛蕾耸耸肩,“你随便找些来念就是了,他不会在意内容,也不会在意念的人是谁。这些年下来我给他读了得有上千条段子,丫也没给我笑一个。”

方蕊盯着自己网络冲浪收集来的段子,十分紧张。

虽然男神但凡变成老板就是另一个物种,但是她还是觉得少女心有一点点崩。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开场龙哥我有个祖传的冷笑话你想听吗,化妆间的门一声巨响。

方蕊抱着平板的手抖了抖,稳住了。化妆师握着唇刷的手也抖了抖,没能稳住,唇刷直直坠向郑云龙雪白的华伦天奴衬衣。化妆师的心还没跳出来,郑云龙已经伸出手在半空接住,没有造成拍摄用高定服装毁灭的惨剧。他把唇刷递还给惊魂未定的化妆师,温声安慰:“没事,继续吧。”

方蕊皱着眉头回头去看,大摇大摆闯进门来的是陆之文,在刚播完的大热电视剧《侠客行》里饰演男二叶慈,靠人设加持和公司营销推动,加上自己那张脸和还不错的演技,爆红了一把。

电视剧方蕊一集不落的追完了,虽说是冲着主演阿云嘎去的,对陆之文的印象也还可以。毕竟是宋词写的男二嘛……不过进工作室之后她多少听了些八卦,在听说这个角色原本接洽的是郑云龙,而且原定的是双男主之后,方蕊对这个陆之文就不感冒了。

草,我CP被拆了。

失去了十个G的同框素材尚且不至于让她对陆之文产生意见,她对此人的反感开始于他成天试图捆绑阿云嘎炒CP,并且像个学人精一样试图复刻郑云龙的成名之路,不仅学,还买营销号拉踩正主。

呸,我龙哥的对家那可是王晰好吗!金狮金熊金棕榈拿了哪一个啊就敢上来比划?比年少成名我们蔡蔡都还没说话呢,比脸……宁疯了吗?

迷妹员工西皮粉三重身份加持下,方蕊每晚都开着小号冲锋在战斗第一线。

但除了她,工作室其他人的态度都是who care。

郑云龙的成名之路,哪里是想复制就能复制的——想这么干的人和公司多了去了,五年间也没出现第二个郑云龙。

郑云龙,现年二十八岁,毕业于北舞音乐剧专业。六年前被廖昌永一眼相中,毕业不久就直接担纲《战犯七十一号》的男主角,并依靠这个角色拿到了当年的最佳新人奖。紧接着和同班同学阿云嘎搭档的古代刑侦剧《天下无冤》产生现象级效应,那个冬天的走红速度和程度,直到今天也没有哪个明星超越过。

因绝对出色的外形条件和惊人的平面表现力,创下三年五大的时尚资源记录。

用跟他合作最多的编剧宋词的话来讲:千篇一律的好皮囊不过蚕丝被子裹清水,绝世美人是高天孤月锁寒江。

她自己翻译成人话:不长成郑云龙那样连头发丝儿都发光好意思管自己叫美人?

论演技,他一直都是跟戛纳影帝王晰放在一起比较的——由于被一起提名的次数过多,导致在粉丝中间成为了对家。至于战绩,目前王晰赢的次数还是多一点。

唯一短板是采访,冷场之王,杀死话题的人,套话流娱记的克星。刚出道时有一场经典采访,十道题的答案总计没超过三十个字。没点金刚钻的真不敢揽他这瓷器活。

有多少人爱慕就有多少人憎恨,他刚出道时的性格又很容易得罪人……虽说现在也没有怎么改。攻讦的声音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年年有人唱衰,所谓顶流年年换代,但他屹立到如今。

陆之文这样的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琢磨演技不好好研究接下来的作品,浮躁自大还想走CP营业的捷径,工作室待得久一点的都觉得看一眼多余。

年轻时的容颜算什么资本,娱乐圈大浪淘沙,从来不会被时间留下。 


陆之文公司肯捧他,粉丝正在热乎头上,最近的资源都不错。他嘴上道着歉,说动静太大没有吵到大家吧?脸上却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浮笑容。

方蕊更讨厌这个人了。

郑云龙喜静,选的休息室位置一般都在角落。陆之文径直穿过大半个房间,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脸上十分热情:“哟,龙哥也在啊?”

方蕊在心里呵呵,你不就是死活要跟龙哥挤在一期杂志上吗,装屁啊。

郑云龙不在镜头前都是超级省电,朝他淡淡点了点头。

陆之文心里骂他装逼,脸上倒更热心了些:“我听说廖导的《将仲子》试镜快结束了,龙哥还不去?男主的角色,廖导不是还在你跟晰哥之间犹豫吗?”

方蕊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巨大的标签:婊里婊气阴阳人。

她看剧的时候怎么会觉得他长得还不错的,啊,她真瞎。

“廖导看人一向准。”郑云龙还是淡淡的。

是哦,这个陆之文还想走关系演男一呢,也不想想廖导什么人,直接就堵回来了。龙哥怼得妙啊!方蕊在心里给老板打call。

陆之文的脸色黑了一瞬,转念想到什么,笑脸又挂上去:“说起《将仲子》,我倒听说了件趣事。宋词嘛,一贯是恃才傲物脾气上来跟谁都呛声的,昨天为了改剧本的事跑去试镜现场跟廖导吵架来着,就为了一个几场戏的小角色。”

连宋词的坏话都说,要不是人家写出来了叶慈这个角色你能红?方蕊又给他加了一条标签:不知感恩白眼狼。

陆之文还在洋洋得意地叭叭:“结果你猜怎么着,前天有个小新人来试镜那个小角色,廖导觉得自己挖着宝了,要把那个小角色抬成主角,连原定男一的戏份都要靠边站了。这无论是您还是晰哥演男一,不都是给那小新人抬轿吗?”

“廖导看人一向准。”郑云龙牌复读机觉得困。

方蕊差点就笑出声了。

陆之文的表情眼看就要绷不住了,咬着牙深吸一口气,笑脸又挂回去了。别说,就这一点方蕊认为他不愧是吃演员这碗饭的。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宋词看了段试镜录像就被说服了,可真不像她的性格啊,”陆之文的感叹有几分是真的,宋词有所有的文人烂脾气,人送外号铜豌豆,在剧本上从来不是轻易让步的人,“我就好奇那个小新人到底什么来头了,说是盛辉的,我还勉强知道,这人叫周深吧,我就完全没……”

后面的话被他吞下去了,郑云龙猝然睁开眼转过头来盯着他。原来被这种目光凝视,竟会有无处容身的感觉。

“哪个周、深?” 


宋词接到电话时,正在楼下面馆嗦粉。

她擦了把嘴上的油,接起来一句慢悠悠的喂还没出口,对面劈头盖脸一顿问:“你在哪儿?今天是最后一天试镜?沈琅的角色定了?剧本是最开始那一版?”

“……你等一下啊,我看看来电显示,”宋词确认了一下,郑云龙,诶,是这位哥,“不是,你突然对《将仲子》起什么热心啊?不是因为档期太紧你不想接吗?”

“你先回答行吗?”

宋词认识郑云龙五年,头回听他用这么紧迫和焦虑的口气说话,不由从油腻腻的桌子前坐直了:“最后一次试镜下午五点开始,我等下会过去……沈琅的角色,你既然不接那还有什么悬念啊当然是王哥啊!剧本……卧槽你个2G网的这次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我在去试镜现场的路上,剧本重新发我一次,之前的过期了。”

“???”宋词一脑门问号,“哥,别的不说,沈琅定了啊哥?”

“不是还有顾平章吗?”

宋词哑口无言,对面把电话给挂了。

……草,可是顾平章是反派男二啊? 


《将仲子》的新剧本并不是改出来的,它原本就是那样的。

原来的名字叫《墙头马上》,典故取自元代白朴的杂剧。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隔墙相会与私奔的主要感情线并没有变,只是原本的主角本就不是姚窈,而是姚生。

这并不是一个小姐书生的故事,这个故事的悲哀内核和“私奔”的反抗意义,本来自于姚生是个男子这一点上。用姚窈代替姚生,这个故事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了。

民国年间,江浙望族姚家幼子姚生,自小患有心疾,幽居宅院深处,除了家人不与他人来往,外界的人几乎都要淡忘了姚家有三个孩子。姐姐姚窈和顾家长子定了亲,顾平章时不时会来姚家探望,可他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地飘向庭院的另一边。

姚生在一个春天的傍晚从他院子里捡到一个风筝,以为是家里丫鬟丢下的,正出声询问,从墙的另一头传来男子的声音。对答间,那人竟然因为姚生的声音细柔而以为他是女子。

姚生不知出自什么原因,竟然也没有纠正他。

今天的最后一场试镜,就是廖昌永指定的这一段“初见”。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少年披着外衣,呼唤他的小猫。日暮将晚,少年扶着看不见的门框绕过游廊,窗外的夕阳被窗框切割成细长的碎片,少年穿梭于其中,如游鱼一般轻灵而无声。

他绕着房间来回走了两圈,手指抓着披在肩上的外衣,时不时弯下腰察看小小院落的角落,眉头轻轻皱着,愁绪就像雾气一样笼罩着他的眼睛。他走不了很快,时不时还得停下来揪着衣襟喘气。额角有汗,脸颊泛红,却不是健康人走动过后的血色,好像覆盖着一层霜。

“小白——”他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他不习惯高声讲话,声音轻而柔,连枝头的海棠花都惊不落,不知道他的小猫能不能听到。

小白是他姐姐偷偷送给他的波斯猫,眼睛像琉璃球。家里人不许他养宠物,怕抓伤了他,姐姐说这猫是他未来的姐夫顾平章从西洋商人那里买来的,脾气很温顺,也不吵闹。

他怕被送晚饭的丫鬟发现了,就偷偷把小白藏在床上。可回头就发现它跑不见了。

少年不知道它是不是跑到院子外面去了,他站在院子中央,细白的手指紧紧揪着衣襟,笼着雾气的眼睛看着前方的院门。站在他前方的人的心轻飘飘地悬起来,不知道该担忧他的身体经不起门外世界的风霜,还是期待他投入自己的怀抱。

是啊,被他这样盯着,怎样不生出一点微妙的遐思?

这时他脑袋偏了偏,眼神向下移盯着门边,有些讶异又有些好奇——像这个岁数的少年的样子。他踏出的第一步带着些试探,往后几步就有些奇妙的雀跃。他蹲下身,伸出食指戳了戳看不见的风筝,眼中的雾气散了,露出藏在后面的月亮,带着些天真的孩子气。

但很快这种天真就消散了,雾气重新笼罩上来。他连这扇门都很少出去,这从门外落进来的风筝,都比他自由吧。所有人看着他低头沉默地抚摸风筝,心头也发闷起来。

他轻轻地捧着风筝站起来,打量了一会儿,似乎不太像家中丫鬟们喜欢的样式……也不是他姐姐喜欢的样式。

“是……谁的风筝掉下来了啊?”他一半身子藏在门后,声音好不容易拉高了一点,又因为紧张有些失真,听起来更像女孩子。

“可能,是我的?”从他斜后方墙那边传来一声应答。如果少年的声音是林间的露珠,这个声音就像海面上的雾。

少年一惊,手上没注意,把宣纸糊的风筝抓破了一点。

“哎!”他有些懊恼地小声惊叫,走到墙边,语气就带着歉疚,“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把你的风筝弄破了。”

他对着的那扇小门安装的是单面玻璃,他只能看见一片幽暗里自己模糊的面孔。

门那头传来低低的一声笑:“那怎么办,这个风筝我做了好久的。”

少年没遇到过这种事,捧着风筝有些着急:“我,我赔你。”

别的没有,要钱的话没关系。

“嗯……”那边好像认真思考起来自己的劳动力该值多少钱,“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可不能便宜你了,让我想想啊——”

墙这边的少年踮着脚,夕阳沉淀在他眼底。他微微地扁起嘴,便让人揪心这是谁,竟然舍得让他委屈。

墙那边的青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唤:“沈琅!”

青年回头应了一声,又一本正经朝着墙说:“哎呀不太赶巧,下次再告诉你吧,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少年原本一头雾水,等回过意思来整张脸都涨红了,倒是比刚才走路累出来的红晕更真实。

“谁,谁是小姑娘啊……”他小声嘟哝,可是墙那边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是阿生。”

他抱着风筝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海棠花和夕阳一起落下来落在他肩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细的猫叫。

是小白。

少年惊喜地回过头,夕阳在他身后落下,屋子里原本已经暗了下来,可他灿烂的笑颜像新的光源,映亮了所有人的眼。

“你回来啦!” 


宋词原本双眼亮得跟探照灯似的握着双拳看周深试镜,被捅了下肩膀强行从幻梦里拉出来,感到极其生气和不满。

工作人员无奈地往外边指了指,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宋词只能翻个白眼。

她艰难地从围观人群里挤出去,上下观摩了今天早上五点才结束工作,毫不休息直接赶来的郑云龙,口中啧啧有声:“我觉得吧,你这反常不是为了工作。”

辛蕾在旁边,闻言也耸了耸肩:“我也觉得不是。”

宋词回头又看了眼周深,从剧本里走出来脱下属于姚生的灵魂,是个安静又有些腼腆的漂亮小孩。他没有站在舞台上时那么夺目,但更有人间的烟火气。

不是姚生了,是周深。

写遍痴男怨女脑洞大过天没吃过猪肉写过无数头猪跑的宋词挑了挑眉,端着胳膊又问郑云龙:“你真想演顾平章啊?就算是我写的反派,那也是个反派啊。”

“我演的话,”郑云龙凝望着周深,像凝望着从前往后所有的时光,“就不是了。” 


宋词:妈的,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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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想到吧,前男友不是老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ntm



是个小号

0406更新:嘎兔的闭口问题已修改,有劳大家重新导入一次模型吧!
手机版亲密度数字不会变的问题,打算在0408的晰狐生日特别版里修改最大值看看效果,如果成功了就改为999而不是原来的3000

终于完成了!(宽面泪)半个月都过去了……

大四角动物园桌宠系列

模型制作软件:live2d(免费)
桌面显示软件:Live2dViewerEX(需付费¥26)

上面的视频是PC版基本操作讲解,分为使用说明,和导入操作。

要在电脑上(win和mac都可)使用:
首先要安装steam,找到Live2dViewerEX购买后,从里面的创意工坊导入模型(电脑上可以放8个模型)。
不是这套桌宠需要付费,是...

0406更新:嘎兔的闭口问题已修改,有劳大家重新导入一次模型吧!
手机版亲密度数字不会变的问题,打算在0408的晰狐生日特别版里修改最大值看看效果,如果成功了就改为999而不是原来的3000

终于完成了!(宽面泪)半个月都过去了……

大四角动物园桌宠系列

模型制作软件:live2d(免费)
桌面显示软件:Live2dViewerEX(需付费¥26)

上面的视频是PC版基本操作讲解,分为使用说明,和导入操作。

要在电脑上(win和mac都可)使用:
首先要安装steam,找到Live2dViewerEX购买后,从里面的创意工坊导入模型(电脑上可以放8个模型)。
不是这套桌宠需要付费,是软件里有一个公共资源库叫创意工坊,供用户上传或下载,里面也有很多其他资源。

而安卓手机上的Live2dViewerEX安装和导入教程见微博
手机上最多只能放两个模型。
※残念,苹果手机不支持这个软件

手机下载APP安装后,同样搜索创意工坊导入,可以登录steam账号不用看广告。

手机里已经有软件的直接在创意工坊搜索【大四角动物园】找到他们,其他想说的都在视频里了……祝大家使用愉快!大四角伴你每一天(笔芯)

=============一些反馈的分割线==============

基友说龙猫的嘴巴不好点,总是变成呼噜呼噜,我讲一下啊!
其实初始状态的四个人有三个嘴巴都是张开的,那为什么显示的都是一条线呢?因为用了口型同步功能。
什么是口型同步?就是当他们说话唱歌的时候嘴巴会跟着动,只要开启了这个,初始表情就会变成嘴巴紧闭的状态。
那么如果,我把触发亲密度的部位改成头发会不会好一点呢?
现在点开控制面板上的【可触发区域】,可以看到脸和耳朵有一部分是重叠的,也就是说尽量不要点在红色重叠的地方,系统会混乱:你到底要触发哪个动作?
那么现在脸和耳朵还是有很多不重叠的对吧,如果我改成点头发触发亲密度,几乎头发的区域和耳朵重叠超过50%,更难操作了。
因为对参数配置还不是特别熟练,我只能采用区域触发的方法。

于是要怎样避免想点唱歌却点不到呢?可以看一下现在嘴巴的红框位置,大家一般会去点嘴巴那条线对吧?其实只要往上一点,点上嘴唇的位置,就不会触发错了哦。

所有人的手部触发除了点击外,请左右方向拖动(一般是往外横着拉模拟拖走的动作)但龙猫的左手没有设置任何拉动反应,第一个做的就是他的模型,当时没有给他分出两个图层来,差不多最后的最后才决定加上拉手的部分,这时候再想分层,前面所有的参数设置都要重来一次……所以龙猫只能拉右手整个拖走(然而并不能拖走)。

拖动的快捷键是ctrl+鼠标按住目标移动,如果要放大缩小,请ctrl+shift+鼠标上下移动,比调出控制面板快多了。

Flying
前几天看到一些讨论突然产生的这...

前几天看到一些讨论突然产生的这个灵感。

前几天看到一些讨论突然产生的这个灵感。

Flying
和浣的闲聊脑洞之祝贺好皇帝仁宗...

和浣的闲聊脑洞之祝贺皇帝宗大大与网的合体。


和浣的闲聊脑洞之祝贺皇帝宗大大与网的合体。

 


潇洒的小份大盘鸡拌面君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Flying:

三周年快乐 =v=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Flying:

三周年快乐 =v=


楼诚影视文化公司

【来自因为莫名押中考题而疯狂得瑟的老板的客户端】


是的我们没有倒闭!!!(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因为最近都没有啥新视频可以发,司宝连广告都没得做了。看看上次的作品还是三周年纪念,难免有些心虚啊。

好在公司的剪刀手每天爬墙吃瓜过着无所事事逍遥自在的幸福生活(不好意思说漏嘴了ORZ

咳咳,好在公司的剪刀手每天钻研娱乐圈态势、努力师夷长技磨练技艺,过着起早贪黑、不辞劳苦的生活……


所以,养精蓄锐!迎接春晚啦!


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开始准备,但春晚一定会有的。

如果没有的话司宝负责把公司所有的ID名单公布给大家,大家可以挨个抽打,千万不要手下留情(纯洁善良的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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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没有倒闭!!!(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因为最近都没有啥新视频可以发,司宝连广告都没得做了。看看上次的作品还是三周年纪念,难免有些心虚啊。

好在公司的剪刀手每天爬墙吃瓜过着无所事事逍遥自在的幸福生活(不好意思说漏嘴了ORZ

咳咳,好在公司的剪刀手每天钻研娱乐圈态势、努力师夷长技磨练技艺,过着起早贪黑、不辞劳苦的生活……


所以,养精蓄锐!迎接春晚啦!


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开始准备,但春晚一定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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