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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磕一口

【进忠✖️卫嬿婉】椿光渡11


  嬿婉匆匆离开,她自己一时之间,也不知是羞多些,还是愤多些。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去,冷静冷静。

  没想到进忠追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就走。

  “你放手,弄疼我了”,到了地方,嬿婉挣扎。

  进忠连忙放了手。

  瞧着她泛红的眼眶自责不已,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正视自己:“我喜欢你你是明白的,你对我也并不是全无情意的,为什么就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呢?”

  挑明的话让嬿婉怔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他的感情她当然知道,她也清楚这份感情到了该正视的时候。

  “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进忠一把抱住她,近乎祈求地说道:“别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他怕了,...


  嬿婉匆匆离开,她自己一时之间,也不知是羞多些,还是愤多些。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去,冷静冷静。

  没想到进忠追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就走。

  “你放手,弄疼我了”,到了地方,嬿婉挣扎。

  进忠连忙放了手。

  瞧着她泛红的眼眶自责不已,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正视自己:“我喜欢你你是明白的,你对我也并不是全无情意的,为什么就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呢?”

  挑明的话让嬿婉怔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他的感情她当然知道,她也清楚这份感情到了该正视的时候。

  “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进忠一把抱住她,近乎祈求地说道:“别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他怕了,他怕她的再次拒绝。

  他曾也想过,以他如今的身份,强行也不是不可。

  可是这些天,他看到她真心对自己笑、关心自己后,所有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他只想,她从内心的接受他,而不是迫于权力的。

  嬿婉感受到他身体微微颤抖,抬手轻抚着他的背:“我想说……”

  “嬿婉?”

  她的话来没说完,便被兰心的声音打断。

  急忙推开进忠,快步往兰心的方向走去。

  临走前只说:“我好好考虑一下”

  却不知进忠因为这句话高兴了多久。

  …………

  嬿婉和兰心回去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进忠,她需要时间。

  这天,兰心高兴地跑来说她可能要提前出宫了。

  因为西北战事大胜,皇帝特赦一批宫女提前出宫,而她就在名单内,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可以离开了。

  嬿婉替兰心高兴,兰心常常说等到了出宫的年纪,就可以和心爱的人成亲了。

  嬿婉不禁想到前几日收到的家书,信中额娘总说要多露露脸,位置高点挣的银钱也多点,如果可以再往上爬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能帮衬到哥哥更好。

  字字句句都未曾有对她的关心。

  她忽然就想明白了,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一个凉薄的帝王和一个全心意爱护自己的人。

  她知道该怎么选。

  

  

  

  

小磕一口

【进忠✖️卫嬿婉】椿光渡8


  是夜,月凉如水,万赖俱寂。

  卫嬿婉睁眼,喉咙肿痛,甚至咽唾沫仿佛如火焰般灼烧。

  右边小腿也动弹不得。

  屋子里一片漆黑,几缕月光穿过窗缝洒在地面,如梦似幻。

  她忍着疼痛,伸手摸索着床塌,想下床找口水喝。

  下一瞬,她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你醒了!”

  语气激动,声音熟悉。

  “进忠?”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立刻反映过来她称呼错了。

  然为时已晚:“你叫我什么?”,进忠的手握的更紧,他似乎又看到了,从前眼里含泪,说话娇俏的炩娘娘。

  他心里轻轻咯噔了一声。

  “没…没什么?”卫嬿婉急急抽出手:“进忠公公,你怎么会在这?”

  进忠起身点燃...


  是夜,月凉如水,万赖俱寂。

  卫嬿婉睁眼,喉咙肿痛,甚至咽唾沫仿佛如火焰般灼烧。

  右边小腿也动弹不得。

  屋子里一片漆黑,几缕月光穿过窗缝洒在地面,如梦似幻。

  她忍着疼痛,伸手摸索着床塌,想下床找口水喝。

  下一瞬,她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你醒了!”

  语气激动,声音熟悉。

  “进忠?”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立刻反映过来她称呼错了。

  然为时已晚:“你叫我什么?”,进忠的手握的更紧,他似乎又看到了,从前眼里含泪,说话娇俏的炩娘娘。

  他心里轻轻咯噔了一声。

  “没…没什么?”卫嬿婉急急抽出手:“进忠公公,你怎么会在这?”

  进忠起身点燃蜡烛,又端了杯水递给卫嬿婉。

  他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乘夜没人,悄悄进来的”

  “你…!”卫嬿婉双唇紧抿,精致的眉眼染了些怒气,脸颊上染上绯色的红晕。

  叫她如此,进忠嘴角控制不住的勾了勾笑:“喝了水,就喝药吧”。

  “对你腿好的”怕她不喝,将药端近了,又耐性的解释了一句。

  卫嬿婉接过药碗迟迟没动。

  “不用担心,又不会下药”进忠一边抬手剪这灯芯,一边说道。

  “我…”

  话到了嘴边,她却没不出口,因为她看到了进忠左手臂上的纱布和隐约露出的伤口。

  又想起了火场里,好像也有人用手挡住了那块着火的嵌木。

  难不成是他救的自己?

  “你的手是怎么了?”

  “替你挡的”

  卫嬿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居然真的是他,他的感情已经这般深厚?连安危都可以不顾?

  “不用太感激”进忠握住卫嬿婉的手,悠悠道:“这药再不喝就凉了,药效就过了”

  他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

  卫嬿婉鬼使神差地喝下了那碗苦若黄连的药,还没来的及皱眉,嘴里便被喂了一颗甜渍渍的半边梅。

  “想来你应该喜欢这个”

  她囫囵咬着梅子,微微垂眸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要什么你不是清楚的吗?”进忠紧紧盯着她,意有所指道。

  卫嬿婉别过头不看,亦不回。

  

  

  

  

  

  

  

  

窝吼龙果呢

[进忠x嬿婉](四)公公你也重生啦

长更

进忠视角~




—————————————————

进忠觉得自己应该恨卫嬿婉。没有谁比自己更有理由恨她。

他喜欢了卫嬿婉一辈子,忠心耿耿,什么都为她做了,可最后是她亲手拔簪扎死了他。

卫嬿婉根本就没有心!

哼!她嘴上说着对凌云彻如何情深义重,可若没有她的默许,他又怎会真的对凌云彻和皇后下手?

进忠一辈子不长,但有半辈子摸爬滚打,半辈子侍奉皇上,一天12个时辰不是工作就是去工作的路上,身边都是人精一样的人,他早摸出一个道理:

人心是最难掌控,却也是最容易揣测的东西。

圣上再阴晴不定,他也“妄自揣度”圣意多回了,伺候一个卫嬿婉还不是信手拈来?她肚里蛔虫几米长他都猜得...

长更

进忠视角~




—————————————————

进忠觉得自己应该恨卫嬿婉。没有谁比自己更有理由恨她。

他喜欢了卫嬿婉一辈子,忠心耿耿,什么都为她做了,可最后是她亲手拔簪扎死了他。

卫嬿婉根本就没有心!

哼!她嘴上说着对凌云彻如何情深义重,可若没有她的默许,他又怎会真的对凌云彻和皇后下手?

进忠一辈子不长,但有半辈子摸爬滚打,半辈子侍奉皇上,一天12个时辰不是工作就是去工作的路上,身边都是人精一样的人,他早摸出一个道理:

人心是最难掌控,却也是最容易揣测的东西。

圣上再阴晴不定,他也“妄自揣度”圣意多回了,伺候一个卫嬿婉还不是信手拈来?她肚里蛔虫几米长他都猜得到。

所以,如果不是卫嬿婉对自己向凌云彻下手这件事松口,他再恨得凌云彻牙痒痒,都是万万不会对他下手的。

一来,这步棋走的险,失败了就是有意离心帝后欺君罔上,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二来,此棋一走,凌云彻存活的希望便微乎其微,若真是瞒着她下了这步棋,卫嬿婉得恨他十辈子。

他孤家寡人一个,虽然惜命,但知道这步棋虽险却回报极大,成了便能保嬿婉的晋升一路平坦,保自己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所以纵使拿他的命来赌,他也觉得值。

可是……可是他从不敢拿嬿婉的心意做赌,这比他自己的命还要输不起。

但他还是输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和嬿婉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同富贵,要么共患难。

结果这只小燕子翅膀真的硬了,不知何时,就从那只柔柔弱弱需人庇护的雨燕,变成一只翅膀矫健羽翼丰满爪牙锋利的鹰。



“你我之间彼此利用罢了!敢对本宫痴心妄想,那就是死有余辜!”

“本宫的名字岂是你叫得的?这世间只有凌云彻能叫本宫的名字,叫本宫嬿婉!



脑海中又响起嬿婉冰冷刻薄的话语,进忠的心猛的缩了一下

难道真是自己做错了?真的是因为自己太过心急,被嫉妒迷蒙了双眼,猜错了嬿婉的心意?

如履薄冰三十载,一朝不慎,便万劫不复。

明明早没了呼吸,进忠却突然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早已干涸的双目竟也渐渐升温,仿佛要有滚烫的泪涌出来。

真是奇了,死人的心都不跳了,怎么还会又酸又痛?

嬿婉平素最爱听些民间奇闻异事,若是百年之后能再见到逝去的嬿婉,把此事讲与她听,她必得觉得有趣的很。


不。

进忠垂眸,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是讲给炩主儿听。


【嬿婉……不让我喊她的名字,也是,我是奴才,是没根的东西,随意喊主子名字,会坏了规矩……】

但随即他委屈愤恨起来。

【可那凌云彻也是个没根的东西!就是有根的时候,也只是个臣子!凭什么他就可以喊?嬿婉……炩主儿是皇上的宠妃!他又是哪里来的资格喊她的名字?!】

他很想找人质问,但从不愿,或者说,不敢去细想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好像应该是知道的,但他从不细想,只想找个人问问。

进忠觉得自己确乎是喘不上气了,他早已僵硬的身躯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嬿婉决绝的话语又在脑海中响起来,她的一字一句,都像石锤一样一下一下敲在自己心上,而后一寸一寸地把它砸烂;

她冰冷的语调,像结实但粗糙的麻绳,在心脏那里四处缠绕打成一个死结,然后,倏然收紧。

麻绳上的刺深深扎了进去,扎的进忠痛得蹲了下去。


【嬿婉……嬿婉……】

进忠一遍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这两个字有什么魔力,念一念就能让他不再痛苦。

但,

进忠本就死气沉沉的眼眸愈发暗沉下去,他抿抿唇

【不……炩主儿,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奴才不喊了就是,奴才,知道规矩】

疼的不行了,进忠把手捂了上去。好像手一盖上,就能阻隔这种疼痛。

但是,他摸到了一个洞。


是嬿……炩主儿扎的,就用她头上的金簪,眼都不眨一下的,扎了进去

按理说金簪扎进肉里声音应该不大,但进忠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碎掉了。

他好像又回到被扎死的那个下午,嬿婉离他那么近,近到自己能看清她眼底的恨意与凉薄

那恨意顺着金簪传到了进忠身体里,冰冷刺骨。

【炩主儿,这金簪太凉了,把奴才的心都给冻碎了】




“凌云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你以为如懿能保你吗?你活该被憋死!”

“凌云彻!你好狠的心啊,连这枚戒指也是算计我保她!活该你下地狱万劫不复!”

【哟,是骂凌云彻的,我爱听】

进忠的痛意减轻了几分,缓缓站起身仔细竖着耳朵听起来

那声音已经粗糙得像砂纸在墙上剌一样沙哑无比,声音的主人却不在乎,一直喊的歇斯底里,听得进忠为她的嗓子捏一把汗。

【是谁呀,快接着骂别停,等我过去跟你一块儿骂】

那声音也不是一直喊着的,不喊的时候,进忠就只能在原地蹲着等她再喊——他四周都是黑着的,听不到声音,也便没了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准确点说,应该是飘。

终于让他飘到一个白发老妪床前。

【是你在喊啊】

进忠环顾了四周,床是上好沉香木做的雕花床,被子却是最低等的麻布棉被,里面的棉絮都跑出来了,这落差倒是令人稀奇。

看这内室也算雍容气派,怎么床上的人受这样的苛待?

进忠觉得有趣,便四处飘着打探起来,越看竟越觉得熟悉

突然他心下一惊。

飘到老妇床前,隔着她白苍苍的头发仔细观察起她的面容,心下大骇。

虽然被岁月刻了不少细纹上去,但仍能看出是个容貌昳丽的主儿

更别提,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应该恨卫嬿婉的,毕竟没人比他更有理由恨她。

譬如在他的想象里,如今的他该抱着臂膀,站在她床头幸灾乐祸的肆意嘲笑道:

【哟,炩主儿不是笃定自己,不用靠奴才也能登上中宫之位吗,怎么如今落得这般落魄光景了,这可比奴才那时候,不体面的多啊】

可是看她满头白发,躺在床上满脸疲累的样子,他胸口就好像被噎了一团棉花,噎的他眼眶通红,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终究,万般情绪只能化为一句既无奈又疼惜的喟叹:

“炩主儿口中的坐上中宫之位母仪天下,就是这般光景吗?”

床上的人喝了一碗汤就突然能看到他了,一下子又被吓回惊慌失措的小燕子,虽然是个白毛燕子。

小燕子哭的涕泗横流的,就是之前当宫女的时候,也没见她哭成这样啊。

小燕子抓着他的袖子,哭着求自己带她走,她的每一滴泪都啪嗒、啪嗒地敲在他心上。

盯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进忠突然生出些满足感

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共患难呢?

只不过,一个是向往阴间的人,一个是贪恋人间的鬼。

进忠很想弯下腰抱抱这只燕子好好哄哄她:

【谁把我家嬿婉欺负成这样啊,哎哟可把我心疼坏了,跟我说我去教训他们】

但是,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嘴角缀着笑蹲下来,边拿袖角一寸一寸帮她擦干净脸,边安慰:

“哟,是谁惹的炩主儿不高兴了,怎么哭成这样,快擦擦,让奴才心疼的紧呢。”

这只燕子的神志尚且不清醒,他不想等她清醒以后,对他的厌恶更深一分。



鬼魂是没有时间的观念的,进忠只觉得日子这样过着也挺有趣,等嬿婉睡着了,他就四处溜达听墙角,回来和嬿婉像乡下老妇人一样围着唠嗑。

但是有一天晚上他出去,却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茫然地四处飘着,哪里有光都飘过去看看,但都不是嬿婉

他又一次慌了

然而这时他很快捕捉到一只翠色的影子,很熟悉,燕子一样从他眼前飞过去。

他立即飘着跟上去。

燕子飞的太快了,他一秒都不敢错开神,紧紧盯着那只影子,所以他没看路,一下子好像撞到个人身上,撞得他脑袋发蒙

他过了好一阵才清醒,醒来发现手里攥了个字条

【前世债今生还】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突然听到旁边有人问

“站住!你干嘛的。”

他刚想扭头回答,却发现是进保在问前头的一个小宫女

然后他又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你是哪个宫的?”


蛇口青梅

《旧事》的娅简直绝了,灵动又清冷

《旧事》的娅简直绝了,灵动又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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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摆渡】踏雪(娅中心) 17

#完结倒计时
“西王母成功了!”
娅抱着琥珀,琥珀眼底苍茫。
“燧死了。”娅欢快的声音霎时间平板无波。 他在琥珀背上替她挡了一瞬,然后被冲的无影无踪。而跌下天柱,注定尸骨无存。
“琥珀,你跟我走。”娅坚定拉住琥珀,一如当初拉住对着天罚之下的燧哭泣的时候那般。 “我不会走的。”琥珀的声音轻而缥缈,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魂魄,却又……坚定!
娅松开了手,刚刚那一刻,她似乎看到琥珀的怨恨,她来不及抓紧,琥珀的背影离她远去。
“琥珀!你后不后悔!你要是不到人间,他们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会这样!跟我走,天人离开了人间,就会再次放开天河,跟我走吧!”
娅的怨恨如同火山喷发,她红了眼眶口不择言,最后成了一句哀求。...

#完结倒计时
“西王母成功了!”
娅抱着琥珀,琥珀眼底苍茫。
“燧死了。”娅欢快的声音霎时间平板无波。 他在琥珀背上替她挡了一瞬,然后被冲的无影无踪。而跌下天柱,注定尸骨无存。
“琥珀,你跟我走。”娅坚定拉住琥珀,一如当初拉住对着天罚之下的燧哭泣的时候那般。 “我不会走的。”琥珀的声音轻而缥缈,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魂魄,却又……坚定!
娅松开了手,刚刚那一刻,她似乎看到琥珀的怨恨,她来不及抓紧,琥珀的背影离她远去。
“琥珀!你后不后悔!你要是不到人间,他们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会这样!跟我走,天人离开了人间,就会再次放开天河,跟我走吧!”
娅的怨恨如同火山喷发,她红了眼眶口不择言,最后成了一句哀求。她想伸出手抓紧琥珀,拖也要把琥珀拖回去!她可以让琥珀继续高高在上,她可以继续拉住她的手,坦然的说——
我好喜欢和琥珀在一起。
爱,不止会让人柔软,也会让人……疯狂。她绝望的想,她很爱琥珀。
“你不懂。”琥珀看着她,消去了怨恨,一如既往的温和。
没有她,原人也会走上这条路,也许时间更漫长,但结局不会改变。天人想要控制人类,控制爱,也就注定被爱吞噬。 琥珀静静地看着高地上的人,也跟着红了眼眶,平静地自言自语:“我愿意与我爱的人同葬。”
她转身离去,抛下了身后一声声泣血的“琥珀”。
“你有爱一个人吗?”琥珀看着燧,对她的问询还在她耳边。
我有,我没有。
娅寂静无声。

面对着无穷无尽的洪水,归来的琥珀带来了天女回归之后,洪水再来的消息。
“谁都不会幸免。”
茶茶转向族民中的一位天女,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位天女冷着脸站了起来,她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琥珀,恋恋不舍又决绝抬头:“请您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她返回了丈夫身边,温柔地拥抱着他。
“你走,带着孩子走!”另一边的一对夫妻吵了起来,妻子带着脸上的巴掌,边哭边喊:“我和你在一起,生死都无所谓!” 两人又抱在一起哭。
许多人把孩子交给了琥珀,自己留在了高地。
茶茶和琥珀对视,再不需要多说什么。
茶茶等了等,向族民下了命令,她心中清楚,是最后的命令。
“所有人,分开寻找高地,尽力在到来的洪水之后活下去!”
各安天命。
天命何其残酷!
而她能做的……反抗到底!

(tbc)

葱姜在学画画

算去年的七夕条漫延续吧。

有很多自己故事的痕迹。( ^ω^ )


希望明年还在喜欢九藕哦!

去年故事P2-P3

算去年的七夕条漫延续吧。

有很多自己故事的痕迹。(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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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n你接着养胃
  (意思是你到底在和谁谈恋爱...

  (意思是你到底在和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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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心相系

【薄樱鬼】一些个人向repo

*是曾给bg同人女bot投过的两篇稿,这边备份一下。


总司线repo


不幸的童年经历,让总司竖起了一道高高的心防。由于在年幼最灰暗的时期曾得到过近藤局长父亲般的疼爱,以至于他不惜用尽一生去报答,他潜意识里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我是否有用,我是否对新选组有用,我是否对近藤有用”,他觉得自己不会无缘无故被爱,并且害怕再次被抛弃,所以他会极力地向近藤局长、向新选组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遇见千鹤之前,总司只作为新选组的剑而活,他表面的毒舌和捉摸不定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刺,实则上却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单纯善良的孩子(他喜欢和小孩子玩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吧,只有面对小孩子时,他才可以释放真实...

*是曾给bg同人女bot投过的两篇稿,这边备份一下。



总司线repo


不幸的童年经历,让总司竖起了一道高高的心防。由于在年幼最灰暗的时期曾得到过近藤局长父亲般的疼爱,以至于他不惜用尽一生去报答,他潜意识里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我是否有用,我是否对新选组有用,我是否对近藤有用”,他觉得自己不会无缘无故被爱,并且害怕再次被抛弃,所以他会极力地向近藤局长、向新选组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遇见千鹤之前,总司只作为新选组的剑而活,他表面的毒舌和捉摸不定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刺,实则上却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单纯善良的孩子(他喜欢和小孩子玩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吧,只有面对小孩子时,他才可以释放真实的自我)。总司虽然嘴上经常对着千鹤开玩笑说“杀了你哦”,但身体又会十分诚实地一次又一次保护她,甚至为她挡刀。


千鹤乍一看上去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但其实内心特别的柔韧和坚定,她想要陪着他,想要温暖他,即使一次次触犯他的底线也要坚定地守候在他身边,她的陪伴仿若初春的和煦暖风,慢慢地融化了总司的心防,她察觉到了他表面毒舌傲娇下暗藏的腹黑和冷漠,又窥见了腹黑之下的那份隐藏最深的不安和脆弱。说起来,总司和千鹤也有点天然克傲娇的意思,毕竟一般人面对总司的刺早就退缩了,但千鹤却可以透过现象触本质,不顾他一开始的冷漠和反感,始终不离不弃地温暖他,最后成功让他打开了自己尘封已久的心扉,彻底沦陷在了她给的安全感里(被成功攻略后的总司还会像个小孩一样肆无忌惮地对她撒娇求爱,然而千鹤太天然了经常get不到他的意思,两个人的互动超级萌)。


总司的病更是为他俩的爱情添上了一抹意蕴悠长、缠绵悱恻的悲剧美学色彩。总司前半生为近藤局长而活,后半生为千鹤而活,可自己却身患绝症时日无多,不知道还能陪伴千鹤多久。他表面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还会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一些提示自己命不久矣的话来捉弄千鹤,其实是想不断地试探并确认她的心意吧。在月影抄的小册子中,一向不喜欢过度思考的他,却会认认真真思索他和千鹤的未来,从前最不惧怕死的他,如今却会萌生出“曾经对于死亡没有一点恐惧的我,现在变得十分害怕死去”“在我离去之后,又有谁来守护你呢”这样的想法。


毕竟,如果他走了,千鹤就真的只剩孤单一人,再也没有依靠了(总司线里的千鹤失去了亲人,和总司相依为命)。


可是,当他面对千鹤时,却还是会露出一如既往平常的笑容,将所有的心思都埋藏在心底,不让千鹤有丝毫察觉,不让千鹤有一点操心。



要知道,仅仅只是平淡到有些无聊的日常,对他们而言,就已经很幸福了。



——希望这份幸福,可以更久一点。




一些关于千鹤的碎碎念(all千鹤发言注意)


虽说每条线的千鹤性格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同,但是永恒不变的是她那颗温柔又坚韧、极富感染力的心。在幕末乱世的硝烟战火中,她尽自己所能、无怨无悔地帮助着新选组的大家,以萤烛微光之辉,执炬迎风之力,凭借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温暖了各位男主,她绝不是某些人口中的“废物”“拖累”“圣母”,她会为了保护心上人而毅然决然拔刀战斗,会在心上人陷入迷茫之时当机立断打醒他,会无畏地挡在失去理智杀气腾腾的心上人面前请他直视自己的心……


千鹤与每位男主的故事也各有各的动人之处,观赏起来能感受到一股和风特有的细腻与惆怅,却又带着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无情碾压的厚重感,整体无论是剧情设定还是情感羁绊都描绘得十分叩人心弦,参考雪华录ed画面来比喻一下大概就是:


土方岁三x千鹤是缥缈冷冽下暗藏悱恻的樱花

冲田总司x千鹤是凌冬盛绽却恍若虚幻的山茶

斋藤一x千鹤是坚忍温柔中满馥清香的桔梗

藤堂平助x千鹤是晨露未晞时纯净开晓的雏菊

……


(顺便夸一下总司线的剧本娘,玩薄樱鬼不玩总司线就像看四大名著不看红楼梦后面忘了,总之冲千kswl)



南南

【九五】佛光王诞生记

  想了半天没什么好的前言,总之是九五的糖,and玄奘大师友情出场,结尾照例有碎碎念~

  大唐贞观二十二年。

  玄奘大师正与当今的皇帝天可汗在皇宫中坐而论道,太子在一旁的偏听里安静地听着。

  太子今年二十有一,裹着银色狐裘,里面天鹅蓝色的长袍在领口处微微露出。他正端正地坐在火炉边。太子皮肤白,肌理细腻,面庞显得沉静温和——这都是随了他的母亲。一方面是长相的缘故,一方面也是他一向被他父皇保护的很好,太子尽管已是六个孩子的父亲了,清澈的双眼间却仍满是孩子气与稚气。太子听见玄奘和耶耶都笑了,似乎笑的很畅快。接着,耶耶让他与玄奘大师单独谈一会儿。

  原来,父皇答应为玄奘大师的经书作序,...

  想了半天没什么好的前言,总之是九五的糖,and玄奘大师友情出场,结尾照例有碎碎念~

  大唐贞观二十二年。

  玄奘大师正与当今的皇帝天可汗在皇宫中坐而论道,太子在一旁的偏听里安静地听着。

  太子今年二十有一,裹着银色狐裘,里面天鹅蓝色的长袍在领口处微微露出。他正端正地坐在火炉边。太子皮肤白,肌理细腻,面庞显得沉静温和——这都是随了他的母亲。一方面是长相的缘故,一方面也是他一向被他父皇保护的很好,太子尽管已是六个孩子的父亲了,清澈的双眼间却仍满是孩子气与稚气。太子听见玄奘和耶耶都笑了,似乎笑的很畅快。接着,耶耶让他与玄奘大师单独谈一会儿。

  原来,父皇答应为玄奘大师的经书作序,大师自然高兴。太子却仍然沉默少言,问了些佛理问题便一言不发。玄奘走过去,耐心地询问太子,才知道,太子思念亡母了。他问今天可是文德皇后的什么重要日子,太子说,不是什么日子了,他只是单纯的想母亲。

  或许,是玄裝大师身上那谦和温文又自信的风度使他不经意间想起了母亲吧。

  玄奘以佛法之理安慰了太子。太子问玄奘,我想为我母亲修一座寺,想请您做主持,可以吗?玄奘微笑着允诺。太子破涕为笑,有些害羞又有些兴奋地对玄奘说,我耶耶答应为您的经书作序,我也为您作一篇吧。玄奘自是大喜过望,叩谢皇恩。

  贞观二十二年,太子李治为纪念母亲长孙皇后七日后建大慈恩寺,玄奘为住持。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担任一座寺的住持。

  同年李世民、李治父子为玄奘经书作序。永徽四年,褚遂良将其刻于石碑上。

  

  显庆元年十月。

  玄奘大师再一次来到宫中,皇帝迎接了他——皇帝并非昔日的皇帝,而是昔日的太子。皇帝看上去成熟了不少,颇具一国天子的风范了。但不知是否是错觉,玄奘总觉得仍能在这个八方庆贺、万国来朝的太平天子身上瞧见当年那个想为亡母修寺的少年的影子。

  皇帝与玄奘大师谈着,谈皇帝现已去世的天可汗父亲,谈玄奘关于他亡母的恩德,谈玄奘当年西行的一路艰险,谈他对天下万民的理想。酣畅淋漓地谈完了这一切,皇帝忽然放低了声音说,其实今日请大师来,还有一事相求。玄奘大师看皇帝的神情,和当年为了母亲请他做大慈恩寺主持时,有些相似,却又不太一样。

  玄奘大师见到了皇后。皇后身着红色凤裳,侧卧在床上,肚腹隆起,紫色锦袍轻轻搭在上面,生产的日子应当不远了。皇后一只手侧搭在床沿,闭目养神,看起来比皇帝更成熟些颇具一国之母的风度。只是走近时,能感觉到她平稳沉静的外表下略有些气息不稳。玄奘向皇后行了礼,皇后欲起身相迎,却因身子不便,被皇帝和玄奘双双制止了。皇帝亲自过去扶皇后坐起来。皇后看上去有些疲倦——大约是月份大了的缘故,不过看见皇帝皇后似乎很高兴,她的一只手顺势握住皇帝的手。玄奘与皇后交谈一番后,皇帝忧心忡忡地告诉玄奘,这已是皇后的第四胎了。但不知为何,明明怀前三胎时都平安无事,这一胎却从刚怀上起,皇后的身子就比以往更虚弱些,孕吐也厉害得多。随着近日产期将至,皇后也愈发地疲乏嗜睡。宫里的御医看,说这一胎怕是有风险。皇帝放心不下,特请故交玄奘大师来瞧瞧。玄奘把皇后的脉,的确是气息不稳。他宽慰皇帝和皇后,他会时常为皇后和孩子祈福的。皇帝和皇后都感激万分,皇后更是当场送了他一件金羽绸丝袈裟。

  临走时,玄奘心里掂量一番,又告诉皇帝皇后,皇后这一胎若生的男孩,还请皇帝皇后将爱子拜至他的门下,他好庇佑这孩子。皇帝皇后双应允了。

  玄奘大师走后,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皇帝忽然紧紧地搂着皇后,他说,媚娘,我怕,我怕你……皇后抚摸他的头发,攥着他的手说,九郎,这一关我们一定可以挺过去的。皇帝抬起头,有些抱怨地说,你都这样了,前些天还要写什么外戚诫。皇后笑了,说我写那外戚诫前身子就不大舒服,写完也没有更难受;生贤儿的时候那样艰难的处境都挺过来了,如今我已是中宫之尊,又有玄奘大师祈福,定不会有大碍。皇帝满脸通红,说贤儿出生时那境况是我大大的对你不住,你如今还拿它来宽慰我。

  

  约摸半月余后,皇后生产的日子来了。皇后果真是难产。皇帝难过焦急得要死。他看得出皇后强装镇定,努力冲他微笑,这使他更难受了。他顿时失了大唐天子的风度,哭着喊道,前些天玄奘大师不是天天祈福么?究竟有没有用?玄奘一面安慰他,一面继续为皇后祈福。

  皇后挣扎了两天,皇帝煎熬了两天,玄奘祈福了两天,孩子终于出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皇后已累得虚脱,浸着汗水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上的一堆软枕绣垫之上,由产婆在一旁喂水。皇帝欢喜得难以自持,竟像个孩子似的殿内殿外跳起舞来,来抒发自己无与伦比的激动之情。皇后和负责接生的众人都笑了。皇后尽力低声道:皇上,您两天没合眼了,可别累着。您这模样,可比您刚出生的儿子更像个孩子呢。众人又笑,皇帝才又些不好意思地回来。他兴奋地从一个产婆手里抱过孩子,喜极而泣的泪水落在襁褓上。皇帝把孩子抱给皇后看,皇后依偎在皇帝怀里,伸手摸义儿子的小脸。皇帝从宫人手中接过绣帕,一面为皇后擦汗,一面伸手逗孩子玩。

  许久,他们才反应过来,玄奘大师还跪在一旁祈福,皇帝有些哭笑不得的派人叫他起来,并代表自己、皇后和孩子向玄奘大师致谢。玄奘也回礼,期盼皇后母子身体康健。并再次叮嘱皇帝,过些日子等皇子状况稳定了,一定要将孩子送至他的门下。

  显庆元年十一月,李治与武则天第三子李显生,李治“欢喜无已,内外舞跃”。七日后,玄奘大师收其为徒,赐法号佛光王。

  

  显庆三年十月。

  玄奘大师再一次来到宫中,新春期间。这全天下最辉煌的地方自是热闹非凡。皇帝皇后笑着迎接了他。皇帝和皇后都变化不大,皇后看上去气色不错,定是上次难产之后保养的好。他们的三个小皇子也都来了。太子今年约有六岁了,着一身绣着金蟒的白色玉袍,面容气度都像极了父亲。虽然年纪尚幼,却已初具太平盛世之储君的风范。玄奘大师记得他。一年多前他三弟弟出生前,刚被立为太子的小家伙大病了一场,眼瞅要挺不过去了,他父母急得几近疯狂。好在他终究是挺过来了。于是皇帝特请玄奘大师来为太子病愈而筑一寺一塔,还顺道把他当年的晋王府修了寺庙,给他亡故的父母祈福。太子的旁边是他四岁的弟弟潞王,潞王比兄长还要更俊美一些,不过似乎较为沉默寡言。向他行过礼后,就低着头不再说话。而皇帝和皇后最小的儿子、他的弟子——一岁多的佛光王周王小殿下才刚刚学会走路,此时正由皇帝抱着。他的容貌不似他的两个哥哥那般精致,却是相当端正,浓眉大眼,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他的师傅。由于他出生时受了苦,他父亲对他异常疼爱,才两个月时就封了周王、遥领洛州牧。玄奘逗孩子玩了一会,代表弟子们向皇帝皇后、太子、潞王、周王以及故去的太宗文皇帝和文德皇后致了新春贺礼——不过这里他有意忽略了一些人。他瞧见宫殿的角落里还站了四个男孩,他知道那是是皇帝的四位庶出皇子。他们都比这些嫡出皇子大,最大的燕王身材高大,面孔成熟,看起来完全是个大人。不过,四位庶出皇子都低着头,目光黯淡,完全没有皇帝皇后和嫡出皇子们眼中闪烁的光辉。其实,玄奘大师上次来,就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与皇帝聊起四位庶出皇子时,皇帝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屑,并且似乎很不愿意聊这个话题。当他们想拜见自己时,也被皇帝严厉呵斥退了——这与皇帝聊起太子时的高兴、骄傲与太子来拜见时皇帝对他说话时的温柔耐心简直是判若两人。而皇后,虽然没有怎么明显的表现出来,甚至有时候还会柔和的问候一句庶出皇子们,但玄奘大师感觉的出来,她自然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当然,这也算人之常情了,谁让这是皇帝这个做父亲的带的头呢?玄奘大师虽是佛法中人,却也深谙人情世故。他很清楚自己为何能有如今的地位。因此,尽管他打心底里可怜那四个孩子,却也只能一言不发,把"阿弥陀佛"压到肚子里去。

  玄奘大师走了,皇帝和皇后抱着周王送别他。望着大师远去的背影,皇帝亲亲怀里的孩子,说,儿子,耶耶舍不得玄奘大师,舍不得你啊——你作为他的弟子,过两天也要跟他一块儿出家修佛法了。周王大惊,在父亲怀里挣扎着,小手拍打着他的胸脯。这才学会说话的孩子含混不清的地喊,耶耶你骗人你明明说我在宫里也可以当大师的弟子,为什么还要我……皇帝噗呲一声笑了,拍拍儿子的小脑瓜,说,你耶耶的确骗人——耶耶方才说的让你出家的话不就是在骗你么?耶耶和阿娘能舍得你走么?

  一旁的皇后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的嬉笑打闹,不禁笑着伸手挽住了皇帝的胳膊——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很甜,很温馨。

  (完)

  

  

  碎碎念碎碎念~

  这篇文章的创作思路be like

  前几天看玄奘大师的纪录片,然后兴致来了查了点大师的史料,然后就发现了新大陆——以前一直知道二凤和玄奘关系不错(御弟哥哥hhh),但小九也和大师有这么多交集真的是我没想到的。于是就以此为灵感创作了这个故事。感觉和玄奘相处的小九真的好萌好萌~(虽然有时候对大师不太友好😂😂)

  

  武姐生显显的那一段来自《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原文挺长的,(这一段好像是第7章?)我超爱这一段:“皇后分娩已讫,果生男,端正奇特,神光满院,自庭烛天。朕欢喜无已,内外舞跃…”小九这一段真的巨可爱,而且第四次当爸爸了还这么开心啊(九五kdl❤️❤️)。而且话说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显显好像连太子都不是,就极力描写他出生时的异景,难道真就是太上老君转世?🧐🧐(毕竟"显"这个名字也有李耳转世的意思,和他大哥一样hhh)

  

  弘儿生病,九五给他立寺立塔也是真的!!当时小九先让玄奘大师实地勘察立寺,但大师实地测量以后,决定先立塔。第二年弘儿病好以后也给爸爸妈妈建了敬爱寺❤️❤️这一家子是真的美好啊(或许以后我也可以根据这个故事再写一篇文www)

  

  文中提到的两篇序分别为二凤《大唐三藏圣教序》,小九《圣教记》,合称《雁塔圣教序》。父子俩的书法都蛮不错~另外试着顶锅盖说一句,私人觉得小九的字比二凤的字还好看啊(落荒而逃ing~)

  

  还有就是,历史上的玄奘真的巨厉害!!(B站网友神评:吴承恩笔下的唐僧:用佛心感化;现实的唐僧:给了五个大逼兜将其感化hhhh😂)

  

  这一篇大概是写文以来依据史料最多的了😂😂(但估计也不咋符合史实),望阅读愉快~

  

  

  

  

  

  

卧轨白兰地

【烬冰】没想到吧我就喜欢恶女

人间的故事☑️

青梅竹马文学☑️

恶女文学☑️


  

我见过你最自私的样子,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写的是两个人少年少女的事情

  


由于我原著没看过,又是靠剧里cut和自己的脑补,假如有出入请大家帮我指出,ooc请见谅,谢谢!


叶冰裳第一次见到澹台烬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男孩太瘦了些,窝在石头边上,像是只小老鼠。


说来这也是缘分,她身为庶长女本来是不能入宫的,但今个三妹为了在宫廷宴会上羞辱她,特地把她带来了。


是的啊,三妹华服云冠,穿着金丝百蝶穿花样式的袄裙,赤金镶着云母...

人间的故事☑️

青梅竹马文学☑️

恶女文学☑️

 

  

我见过你最自私的样子,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写的是两个人少年少女的事情

  

 

由于我原著没看过,又是靠剧里cut和自己的脑补,假如有出入请大家帮我指出,ooc请见谅,谢谢!

 

 

 

叶冰裳第一次见到澹台烬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男孩太瘦了些,窝在石头边上,像是只小老鼠。

 

说来这也是缘分,她身为庶长女本来是不能入宫的,但今个三妹为了在宫廷宴会上羞辱她,特地把她带来了。

 

是的啊,三妹华服云冠,穿着金丝百蝶穿花样式的袄裙,赤金镶着云母水晶的珠钗,而她呢,穿着过时的水青色的襦裙,首饰的玉料成色也不是很好,所以即使情丝让大家都对她有些好感,但这上不得台面的窘迫让她无形之后被人排挤了。

 

在这宫里落寞的徘徊的时候,她便看见了澹台烬,那个景国来的质子。

 

看见他被人欺辱,看见那群宫女太监对他冷语相向,拳打脚踢,鸦黑的长发遮掩住他的脸,只能看见瘦弱的人形团成一团,一副可怜的模样。

 

 

叶冰裳觉得他可怜,但私心还是觉得他无用,被欺负成这样,作为宫里最底端的人,真是落魄的可怜

 

就和她叶冰裳一样落魄,他们就像是一类人……

 

 

“你们在干些什么。”

太监宫女看向眼前的少女,虽然穿着素净,但全身温柔贵气的气度不同常人,而且她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和感,忍不住让人心生喜欢。

“还不快走,打骂质子殿下也是你们能担当得起的。”

 

 

 

澹台烬垂着头,听着耳边温柔却严厉的声音,然后是那些太监宫女告罪跑走的吵闹声,身上的疼痛和肠胃的饥饿让他头脑发晕。

 

 

“殿下,您还好吗。”

如同天上的仙乐,澹台烬被蛊惑的抬起头,怔然的看着眼前的芙蓉面,柳叶般的眉,桃花一般的眼睛,脑袋晕的更厉害了些,在晕倒的前一刻,澹台烬恍然间觉得自己看见了故国盛开的芙蓉花。

 

 

叶冰裳看着跌倒在地上的质子,有点脏,不,太脏了些,不是很想扶他。

“嘉卉,我们走吧。”

 

突然,叶冰裳看见远处一抹白衣,微笑着又说了一句,

“瞧我说些什么呢,嘉卉,我们找人把澹台殿下送到太医院吧,他真的……太可怜了。”

 

 

“叶小姐,你怎么在这。”

叶冰裳看着眼前如明月一般皎皎的六殿下,轻轻的笑了一下。

“殿下,我瞧见澹台殿下被人欺侮,心生同情,可否劳烦殿下帮忙,送澹台殿下去治疗。”

果然,萧凛赞赏的眼神让叶冰裳舒适极了,她就知道,所有人都会喜欢这样的自己,温柔善良识大体。

 

但是,装的真累啊,让人厌烦。

 

 

 

 

叶冰裳本来澹台烬这个人与自己将会毫无关联的,谁知道,六殿下与这位质子看起来关系还可以。

 

真讨厌,叶冰裳心想,六殿下那么光风霁月的人,旁边怎么能跟着这么一个脏东西。

 

 

“叶大小姐。”

叶冰裳抬起头,她刚刚给六殿下送了自己做的糕点,一抬头便看见了澹台烬。

“听闻京郊荷叶田田,乡间素来以荷花为原料,制成糕点芙蓉笑。”

 

眼前的少年眉眼弯弯,眼睫又长又黑,衬着太阳,像是蝴蝶一般舞在无暇白净的脸上,漂亮是漂亮,就是这句话,萧凛说的是什么来着。

“叶小姐,凛听闻民间的糕点芙蓉很受欢迎……”

 

为了讨好萧凛,叶冰裳便送了萧凛这个破糕点,澹台烬这是什么意思,他也想要?

叶冰裳刚刚已经把糕点送完了,只剩下一些品相不是很好的失败品,她不好意思拿出手,刚想婉拒,手上的食盒便被抓住了。

 

 

“这是给我的吧。”

什么东西呀,叶冰裳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澹台烬打开了食盒,看也不看的就往嘴里塞了一个。

 

 

什么啊,叶冰裳蹙着眉,质子就是质子,毫无礼数,他有什么资格吃她亲手做的东西。

“叶大小姐,好吃极了。”

澹台烬好久没吃到这么精细的东西,甜味在味蕾里绽开,他忍不住笑的更开心一些。

他就知道,离叶冰裳近一点,他总能获得一些令人快乐的东西。

 

 

叶冰裳被这个笑容恍了恍,咬了咬嘴唇,红润的更像怒放的芙蓉花。

“好吃的话,那你就都拿着吧。”

不过是一些糕点罢了,哪有那么好吃,至于笑的那么开心嘛,但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少年,叶冰裳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对他好一些。

“你要是喜欢,我便再做一些罢了。”

“好啊。”

 

叶冰裳被这干脆的应答声梗了一下,果然,她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个无赖破落户,她叶冰裳怎么说也是叶府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屈尊给一个质子做点心。但看着少年细瘦的腰身,可怜的像是一只小猫。

 

“下次做点心的时候,我会多送一份给六殿下,你来殿下这边多吃一些吧。”

我叶冰裳不过是可怜他罢了。

 

 

 

但叶冰裳没想到,可怜一个人,可怜着可怜着,竟习惯了起来,反正她对萧凛寒嘘问暖的时候,多带一个澹台烬,不过是顺手顺口的事情。

而且,澹台烬那个样子,那么一个小可怜,又没人喜欢他,她这么善良,对他好是应该的。

 

 

“六殿下,天气渐冷,记得加衣。”顺带加一句“澹台殿下也是。”

他是不是没有衣服,算了,之前给弟弟父亲做的衣服送一些给他去。

 

“六殿下,朝务苦重,切莫不可累垮了身子。”顺带加一句“澹台殿下也要养好身体。”

澹台烬是质子,也不需要操劳些什么,就是容易被人欺负,唉,丢给他一些膏药吧。

 

“六殿下,天气炎热,多食一些解暑的水果。”顺带加一句“澹台殿下也是。”

等等,他是不是吃不到水果,算了,让嘉卉偷偷送一些去。

 

“六殿下,最近大雪,晚上的炭火要烧的热一些,切莫感了风寒。”顺带加一句“澹台殿下也是。”

真讨厌,这个人冷宫又是被人欺负的没有炭火,烦死了,只能买通宫里的太监让他送一些过去。

…………

叶冰裳心想,这个人可真没用,要不是自己,他早死了。

 

 

久而久之,这种照料竟成了习惯,澹台烬这个人也顺着杆子往上爬,经常在宫宴里偷偷望她,也喜欢偷偷给她送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萧凛送什么,他也会跟着送些东西,有的时候,叶冰裳会想,澹台烬是不是喜欢她。

 

她才不要澹台烬的喜欢,他一没权力,二没势力,孤苦无依,真是个没用的人,这样的喜欢浅薄的毫无用处,她叶冰裳只要六殿下喜欢她就行,能让她坐上王妃的位置,让她荣宠加身,这才是最重要的。

 

叶冰裳每晚睡觉都要告诫自己,自己会嫁给六皇子,自己会逃离叶家,自己会成为皇妃,得到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

 

是的,自己不会喜欢澹台烬的,他不值得自己喜欢

 

 

 

 

直到一次游园会,她听闻三妹和澹台烬睡到了一起,然后他们便迅速结了婚,一切来的又快又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澹台烬已经到了叶府,成为了她的妹夫。

好啊,真是好啊,叶冰裳心想,果然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爱她,澹台烬装的可真像,装的那么喜欢她,转眼也就和她的三妹成了亲。

 

也是,人走要往高处走的,三妹妹是叶家的嫡女,全家人都喜欢她,澹台烬娶了三妹妹,还可以离开皇宫,妙啊,陷入这迷障里的只有她叶冰裳。

 

 

看着澹台烬被叶夕雾虐待,她也懒得制止,顶多悄悄送些药过去,谁叫她要装的善良些呢,不然这种不听话的狗,她直接自己打死好了。

 

在某个夜里,叶冰裳坐在院子的长亭上,她看着天边的月亮,计算着还有多久六殿下才会向她求婚,毫无疑问,六殿下已经很喜欢她了,但就是迟迟不说,惹人心烦。

 

“叶大小姐。” 

喑哑磁性的声音透过月光抚摸着她的耳朵,她看着月光下走来的青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从未好好看过他。

 

她印象中低眉顺眼的少年突然一下长高了很多,眉眼间的顺从几乎全没了,她真的被鹰啄了眼睛,竟把这匹狼当作了一只狗。

 

 

“夜深露重,殿下怎会在此。”

“冰裳,我心悦你。”

 

什么玩意,叶冰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惊愕的看着澹台烬,多年养成的端庄气质在这一刻崩塌,真可笑,被这种三心二意的人喜欢,让人觉得厌烦。

 

“殿下说笑了,您已经同我三妹完婚。”

“婚礼算不了什么,冰裳,我已经从宫里出来了啊,我们可以随时见面。”

 

哈?叶冰裳真的觉得离谱,从宫里出来算什么,他只是个质子罢了,能给她些什么,而且他还是她的妹夫,这个人只会把自己重新丢到底渊,让她永世不能翻身。

 

 

“冰裳,我知道,你不过是看我如今受困于人,手无缚鸡之力,配不上你,甚至不配说喜欢你。”

澹台烬看着叶冰裳脸上的厌恶,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第一次见叶冰裳这个表情,这种真实的,刻薄的,不加掩饰的厌恶,完完全全颠覆了叶冰裳之前大家闺秀的模样。

 

“但是冰裳,我只能这样,我知道你喜欢六殿下不过是因为他的权势,但是我也能做到……。”

 

“你能做到些什么……”叶冰裳冷笑着,打断了澹台烬的话,这个人就是疯子,呓语幻想些什么。

“离我远一些,澹台烬,你未来的权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即将成为六皇子妃,我会荣宠加身,你给我滚远一些。”

 

 

 

澹台烬觉得眼前此时的叶冰裳可爱极了,他一寸一寸的看着眼前的芙蓉面。

柳叶一般的眉,桃花一般的眼睛,荔枝一般的脸颊

 

他这些年看腻了叶冰裳在萧凛面前装的乖巧听话,她一边勾引这萧凛,一边又对他示好,她就是这么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凭什么啊,叶冰裳对他这么好,凭什么要对萧凛也那么好。

 

澹台烬他忍了这么多年,他实在忍不住,逃离皇宫,接近叶冰裳是他的第一步,他会夺去所有他失去的一切,他要叶冰裳自己舍弃萧凛,奔向他澹台烬。

 

 

在那年叶冰裳救他的时候,他就记住了这张脸,在一次一次模仿萧凛的时候哦,模仿到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叶冰裳。

 

但他对叶冰裳那么好,叶冰裳也对他那么好,他们就应该在一起,现在的叶冰裳还觉得自己没有权势,不够好,那也没有关系,他会变得足够的好,让叶冰裳心甘情愿的喜欢他。

 

 

“叶大小姐,我只是告诉你,我心悦你。”

月光下的叶冰裳美的像是女神,他欣赏着自己的猎物,期待着未来能将她捉到自己的怀里。

“而且。我总有一天会得到你。”

“我走了,祝叶大小姐有个好梦。”

 

 

 

叶冰裳看着澹台烬走远,修长挺拔的身躯看起来比萧凛还要好看,叶冰裳咬了咬唇,甩了甩衣袖,恨恨的瞪了这个背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此以后,她直接逃掉任何可以见到澹台烬的场合,接下来她接下圣旨,被封为侧妃,然后澹台烬毁了她的婚礼。

 

 

 

再然后,萧凛失踪,澹台烬为皇

哈,叶冰裳看着澹台烬要求自己嫁到景国的消息,她犹豫了一下,然后默默接受。

 

澹台烬,这条狗,真是好样的。

但那又如何,她叶冰裳又再一次的权势加身。

 

 

 

儿时初间,澹台烬就听见了叶冰裳对婢女的吩咐,然后他就知道,叶冰裳是和自己一类的人。

贪婪,势利,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但叶冰裳对他好,他喜欢这种好,他爱她

所以澹台烬,会给叶冰裳这个世间最大的权势,他要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送到叶冰裳面前,这样叶冰裳就离不开他。

 

澹台烬和叶冰裳是天生的一对。

 

 

end

 

 请大家多多点赞评论

主页还有一篇,大家也可以看看!!!


 

  

子非咸鱼

【烬冰/凛裳】黑莲花她没有心19 无可奈何,花落去


本章摘要:刀剑可以割尽天下所有稻禾,却无法挽救一朵玫瑰。


故事梗概:

他们想得到叶冰裳的一颗真心。而真心,恰恰是叶冰裳没有的东西。

不管谁当皇帝,叶冰裳她都要当皇后!


※大三角,修罗场。巧取豪夺,逢场作戏。全是狗血。

※没看原著,看脸发电,OOC警告。

※不喜勿入,各生欢喜!

——————————————————————


第19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送水来。”

夜半时分,营帐里传出澹台烬嗓音喑哑的命令。


“是。”

帐外守夜的侍女们应声而动,把炉上暖着的温水端上。...



本章摘要:刀剑可以割尽天下所有稻禾,却无法挽救一朵玫瑰。

 

故事梗概:

他们想得到叶冰裳的一颗真心。而真心,恰恰是叶冰裳没有的东西。

不管谁当皇帝,叶冰裳她都要当皇后!

 

※大三角,修罗场。巧取豪夺,逢场作戏。全是狗血。

※没看原著,看脸发电,OOC警告。

※不喜勿入,各生欢喜!

——————————————————————

 

第19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送水来。”

夜半时分,营帐里传出澹台烬嗓音喑哑的命令。

 

“是。”

帐外守夜的侍女们应声而动,把炉上暖着的温水端上。

 

澹台烬没让人进来,他从锦毡中伸出手,接过水盆,就把毡门又拢上了。

一瞥之间,只能窥见他肌肉精匀的手臂裸着,中衣半披半垂地上。

 

侍女们暗暗地,朝帐内互使了个眼色。

第五天了。

 

陛下自把昭华夫人接回来,就没离过她。

白日在她马车中,夜晚在她营帐里。

叫水一次次地没停,今晚夫人下马车时,她看着姿仪端方,可扶她的侍女,却察觉她脚下虚浮,身上无力。

 

这也难怪。

陛下这种搞法。

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啊。

 

 

澹台烬走回内帐。

才这一会,叶冰裳已经睡着了,凌乱锦被间,露出一张犹带春色的睡颜。

 

澹台烬拧干湿布,为叶冰裳擦拭方才留下的一片泥泞。

暖白的玉人似有所察,手上稍抬,约是想拦住他。

但她太累了,很快又沉沉睡去。

 

澹台烬清理完毕,心满意足地躺进叶冰裳怀里,用力搂住她腰。

他搂得实在太紧,叶冰裳在睡梦中颦起眉尖,微弱地挣动一下。

 

澹台烬心生不愉,他干脆把叶冰裳的双手交拢,交叠压在两人身间,腿上同时发力,夹压住她双腿。

这样,叶冰裳就被牢牢束在他怀里,完全动弹不得了。

 

澹台烬把头埋在叶冰裳胸前,耳边听着她平稳和缓的心跳,鼻间贪婪地嗅着她幽软馨香的体息。

真好,叶冰裳又在他身边了。

 

没有叶冰裳的近三个月,他每天都莫名焦渴,心间无名火疯狂乱窜,燎得他愈加暴戾。

直至重新将叶冰裳拥进怀里的那一刻,有甘霖自天而降,鱼儿回到了水,沙漠的旅人投进了泉,他心间的火焰顺服地伏下来,浑身的隐痛也妥贴了。

 

澹台烬已经开始不明白,他从前是怎么在没有叶冰裳的情况下,度过那么多年的。

她这么、这么地适合他,令他安心,令他欢喜,她天生就该属于他。

 

耳边传来一声浅促泣声,澹台烬仰起头看,叶冰裳双眼仍然合着,眼皮急促颤动,浓密的睫毛下,渗出细碎水珠。

她在做梦。

不像是个好梦。

 

她的梦中有他吗?

大约还是梦见萧凛更有可能吧。

 

一想到这,澹台烬就不开心了。

他用力吻上叶冰裳水光丰润的粉唇,舌头粗野地突破齿关,在她柔嫩腔舌间肆意翻卷,攻城掠地。

叶冰裳果然被吻醒了,她“唔”了一声,双手推他。

 

澹台烬才容不得她拒绝,他一手扣住叶冰裳双腕,另一手抬高叶冰裳下巴,更深入地吻她。

渐渐地,这吻开始偏移到别的地方。

他又情动了。

 

纵然秋夜,更胜春宵。

 


 

天明了。

澹台烬艰难地把自己从香暖锦榻中拨起来,穿戴好衣物。

身后那具曲线曼妙的温软玉躯,实在有无穷诱惑力,澹台烬费尽意志,才没有又伏回她身上。

第五天了,他实在不能再流连叶冰裳的温柔乡了。

 

接回叶冰裳的那夜,他暂时将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一个心腹,同时安排另三个人辅弼制衡他,并暗中设下眼线监视他们,这才一头扎进软玉温香间,开始胡天胡地。

 

他本想只给自己休沐三天的,但那纵情恣肆的滋味实在醉人,他又延了一日。

如今已是第五天,他不能再不出去了。

 

尚有许多事情在等着他决断,军队的调遣安排、周夏和谈的条件、众将的论功行赏、上京送来的政务……这些他都不能委以旁人。

权力有多诱人,没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他不会给别人,一丝趁虚而入的机会。

 

浩浩荡荡的大军,行进在回上京的路上。

鉴于上次在虎哭峡吃的亏,澹台烬万分谨慎,探子几倍地撒出去,但凡有一丝异常都排查清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队伍一路畅行无阻,各项事务的商议分派也通过得很顺利。

澹台烬此番力排众议出征夏国,一举将北周疆土扩至前所未至的边界,威望达到鼎盛,此时没人敢悖逆他的意思。

 

澹台烬白日行军理事,夜间栖宿叶冰裳帐中,除了良宵苦短之外,简直事事顺心,件件如意。

 

 

在这样的志得意满中,澹台烬察觉了某种不对——

叶冰裳她,太安静了。

 

在接叶冰裳回来前,澹台烬已准备好要镇压她的恨怒,她可能会怒骂、痛哭、冷漠……甚至刀剑相向。

但是都没有,叶冰裳很安静地就跟他回来了。

她很婉顺,甚至比从前更婉顺。

 

不同之处渐渐显现出来。

叶冰裳恍惚的时间变多了,经常人在澹台烬怀里,就怔怔然失了神。

她失了过往隐含的锋锐,像是一部分的精魂,被抽走了。

 

她举止间,时而会流露对澹台烬的抗拒。

曾经对澹台烬打开过一丝的大门,已经被重重关上了。

那些娇嗔、嘲讽、怜爱……全都没有了,剩下的,就是个空壳子而己。

 

澹台烬很烦躁。

看来叶冰裳是真的伤心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时间够长,她的伤心总会好的,那扇门也会重新再打开的。

 

天长日久,澹台烬有信心等到那一天。

 

然而,这样的信心,在接回叶冰裳才二十来日的时候,就被打破了。

 

 

 

那日,澹台烬一如既往,在辰时初刻,踩着枯草上的白露,走出了叶冰裳的营帐。

 

“陛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跪拦在他面前。

是白术,叶冰裳的贴身侍女。

 

叶冰裳此番和亲北周,带了一支车队,所携财资,说是嫁妆,其实就是夏国求和的供物。澹台烬当然没准备拿走,留给叶冰裳就算了。

车队中有百来人,大部分是萧冽准备的,小部分是叶冰裳自己挑的。

其中就有叶冰裳的三个贴身侍女,白芷、白术和白芍,白芷专事为她梳妆,但白术才十二岁,白芍更小,大约九岁的样子。

 

澹台烬使人打探,两孩子都是陵京的流民,白芍还曾经是个小乞丐。

澹台烬嘲笑叶冰裳的善心泛滥,叶冰裳摸着白芍已经被洗干净的头发,目光温软。

她说:“孩子有孩子的好处。”

 

孩子有什么好处?

澹台烬不屑一顾。

 

他太知道孩子的心思可以有多么恶毒了,他六岁的时候,已经在夏都领教得明明白白。

那些扔石头砸得他头破血流的,那些笑他是邪种的,那些在他衣服里藏毒虫的,那些把雪塞进他背上的……都是孩子,不管是贵人家的孩子,还是穷人的孩子。

 尤其是十来岁的孩子,他们已经长大到有足够的恶毒,又还没有足够的智慧来掩盖。

 

澹台烬饶有兴致地等着,看白术要说什么。

 

白术抬起头来,一张稚气的小脸上,满是畏惧,又掺着焦灼。

她说:“陛下,求您找大夫来看看夫人吧,她一定是生病了。”

 

 

 

这晚,澹台烬比平常更早一些,走进了叶冰裳的帐中。

叶冰裳没发觉他的到来。她正坐在烛火前,怔然出神。

烛光映照她的侧影,单薄得像张仕女图。

她确然是瘦了。

 

直到澹台烬将手搭在她肩上,叶冰裳才缓缓地回过头来。

她的灵巧,也大不如前。

 

叶冰裳手搭桌上,想站起身:“陛下……”

 

 

澹台烬按下她:“你别动。”

他语气温和,“这一路舟车劳顿,”垂落叶冰裳小腹上的目光满是杀机,“我让徐院首给你请请平安脉。”

 

徐院首从外进来,在叶冰裳手腕搭上丝巾,一边给她把脉,一边细细问些近来饮食作息。


这时他留意到叶冰裳右手虎口与食指间有几个细碎的红痕,似是刮擦而成,在雪白肌肤上分外触眼,便问:“夫人手上这是怎么来的?”

叶冰裳慢慢将袖子捋下,盖住伤痕:“碾茶时不留神,被碾到了。”


 

澹台烬端坐一旁看着,面上含笑,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白术的话在他心中又过了一遍:“夫人最近一直吃得很少,一天都喝不完一碗粥。”

“有几次我还见到她在帘后吐了。”

“夫人不让我告诉您。”

“可是我看夫人吃得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瘦了。”

“陛下,夫人一定是病了。”

 

 

食欲不振,呕吐。

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某种可能性。

 

看来确实孩子有孩子的好处。

换个有点心眼的大人,都不会报知他。

 

澹台烬看着叶冰裳腰腹间,目光森冷。

不可能是他的,没那么快。那是谁的,萧凛?

 

徐院首那边已有结果,他向澹台烬微微摇了摇头。

澹台烬浑身一松,这才察觉自己手心已捏了一把汗。

 

那么,叶冰裳确实是病了?

 

徐院首禀报:“夫人尺脉不绝,身体康健。”

他沉吟了一下,“观之精气略有不足,或宜多进补。”

“臣给夫人开些益气养精的膳方,日常饮食增益,便可无忧。”

 

澹台烬放下心来。

徐院首退下后,澹台烬让人将夜膳传上来,这是他嘱人备好的,都是些开胃又软烂好入口的菜色。

他将一碗莲子粥递到叶冰裳面前:“来,陪我用些。”

 

叶冰裳脸色有些苍白,她抬手推开:“陛下,妾身已用过晚膳了……”

澹台烬言简意赅:“吃!”

 

叶冰裳安静了。

她拿起勺子,一勺勺将莲子粥舀进口中。

她吃完了一碗粥。

 

澹台烬松开眉头,正欲说话,忽见对面叶冰裳的脸色一变。

她捂住嘴,起身消失在帘后。

 

澹台烬急急跟过去,挥开帷帘,只见叶冰裳手撑木柱,吐得翻江倒海,双眼盈满泪花。

看样子,不仅刚才吃的粥,恐怕今天她吃过的东西,全被吐了出来。

 

澹台烬攥紧了帘布。

徐院首,你这个庸医。

 

 

叶冰裳她,确实病了。

 

 

 

但是,没人诊得出叶冰裳得了什么病。

随队的三个太医,全被叫过来。

他们轮流把过脉,面面相觑。

 

几人推开推去,年纪最轻的黄太医被逼着先开口:“呃,或许是,水土不服?”

李太医看看天,看看地:“或许是,天时交感?”

年纪最大的曹太医最后开口,颇有暗示:“或许是……吃了不洁之物?”

 

澹台烬惊怒难言。

曹太医的暗示,与他心中所想一样。

或许,真是有人下毒?

 

他回身看向叶冰裳,她半倚榻上,神情怔恍,对太医们的话漠不关心。

她的人还在这里,她的神魂,却已不知飘何处去了。

 

澹台烬不会任她飘走,他把人搂进怀中:“明天起,你随我用膳。”

“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这件事,很快对两人都变成了折磨。

 

叶冰裳被澹台烬盯着进餐。

她一顿只略沾几口素食,这份量连喂一只鸟都不够。

于是澹台烬总会焦躁地逼她继续吃,最后的结果,总是以叶冰裳的呕吐收场。

她尤其沾不得荤腥,几乎一入口便吐。

 

澹台烬盯着叶冰裳因呕吐而抽搐的背影,双目通红。

为什么?

他们两人明明用一样的膳具,吃一样的餐食。

为什么她丝毫没有好转。

甚至随时日推移,日渐加重。

 

澹台烬沿途征召名医,但没人能说得清叶冰裳究竟得了什么病,也没一个人能使她吃下东西。

 

叶冰裳一日日地瘦削下去。

这是自然的,任谁吃得这么少,吐得这么多,都会变得形销骨立。

她开始日渐陷入昏睡,她每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迟,有时坐着坐着,也会沉睡过去。

 

但叶冰裳依然很美。

可能因为她那飘渺离尘的风姿,又可能因为白芷的巧手,精妙地修饰了她的病容。

她裹在云遮雾罩的纱衣里,像一弯残月,是断桥烟水、风露凄清的那种残月,透着一股不祥的、别离的气息。

 

澹台烬拒绝去想那种可能。

他变得容易暴怒,每日斥责部下们的行军速度太慢。

他一心想赶快回到上京。

 

上京有更多的良医,上京有更多的名药,上京有华贵舒适的宫室。

她只是因为旅途太累了,到上京安顿下来,她就会好了。

 

在残荷凋零、百花杀尽的季节,他们终于回到了上京。

望向远方巍峨入云的城墙,澹台烬心中升起希望。

 

他策马回到叶冰裳的马车边,柔声唤她:“阿裳,你出来看看,上京要到了。”

 

叶冰裳肩搭披风,扶着白术的手,低头从马车里慢慢走出来。

她松开白术,举目眺望前方片刻,微垂下头,就要对澹台烬说什么。

 

可那一刻,有某种力量,把叶冰裳躯壳中的灵魂抽走了。

她身体一软,自车辕上往后倒下去。

 

澹台烬当即从马上跳起,探身去拉她。

但他们间还隔着马车的车身,而叶冰裳竟然已经那么瘦了,瘦到,澹台烬的指尖,将将从她腰间擦过。

 

在澹台烬的瞳孔里,叶冰裳落下的一幕,变得很慢,很慢。

她面向着澹台烬,双目安详地阖着,一点点地,坠入尘土里,衣裙翻飞,扬起,散落,像一朵自枝头坠落尘泥中的花。

 

这一幕无比静寂,又无比轰然。

一个问题,在澹台烬的世界中嗡嗡回响。

 

 

叶冰裳她,会死吗?

 

 

 ——————————————————


截止本章发文为止,上章小调查结果:对于澹台烬

【虐他!虐他!】72票

【先甜一甜~】61票

看来还是要虐的略多一点。

本章大概,都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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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小调查:

澹台烬给自己放的假,是长了还是短了?

【太长了】陛下,你要坐稳江山啊

【太短了】陛下,男人不可以这么快


打眼的豆角

【虎兰·诊】番外 似是故人来03

是梦,还是真实的记忆?


安然并非不记得梦境里的事,而是因为在旧厂街触发的“新记忆”里看到了高启兰。


当梦中那个低马尾、戴着金丝眼镜的“小兰”和眼前的“高大夫”重合时,安然在水中浮沉的灵魂忽然靠岸,水上的世界也终于有了色彩。


随之而来的疑惑,自己又是谁呢?安然不想因为自己的幻觉把高启兰推远,她是那么不同,是唯一能医自己的人。


最初几天,安然和之前一样徘徊在高启兰的诊室门口,直到那天有患者情绪激动到拽着高启兰衣服,安然见状冲了进去挡在了高启兰的面前,却不小心把衣服刮了个口子。


“我这儿没有缝衣服的针线,不介意的话,我按手术级别给你缝合?”高启兰边说边把弯钳和持针器都摆...

是梦,还是真实的记忆?


安然并非不记得梦境里的事,而是因为在旧厂街触发的“新记忆”里看到了高启兰。


当梦中那个低马尾、戴着金丝眼镜的“小兰”和眼前的“高大夫”重合时,安然在水中浮沉的灵魂忽然靠岸,水上的世界也终于有了色彩。


随之而来的疑惑,自己又是谁呢?安然不想因为自己的幻觉把高启兰推远,她是那么不同,是唯一能医自己的人。


最初几天,安然和之前一样徘徊在高启兰的诊室门口,直到那天有患者情绪激动到拽着高启兰衣服,安然见状冲了进去挡在了高启兰的面前,却不小心把衣服刮了个口子。


“我这儿没有缝衣服的针线,不介意的话,我按手术级别给你缝合?”高启兰边说边把弯钳和持针器都摆了出来。


总不能穿着咧到胸口的衣服出去,安然只得点点头。高启兰仔细将布料并在一起,她眼神里流露出习惯性地专注,轻柔而迅速地缝起了衣服,最后在安然的胸口隔着衣服咬断了缝合线。


安然也不理解刚才怎么会这么冲动,从小因为先心病,自己是连跑也不敢跑的。挡在高启兰前面的刹那,是从未有过的勇气支撑着自己。

思绪被不知名的心跳牵扯着,安然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气息,小心地感受皮肤上偶尔剐蹭的温存。缝合线在布料上抽拉,合成一道长长的疤,好像它原本就长在安然的皮肤上一样。直至高启兰贴近他的胸口咬断缝合线的时候,“嗒”的一声,才咬断了安然细碎的呼吸,似曾相识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


好像在好久好久之前,高启兰就这样给自己缝合过。


随着属于唐小虎回忆越来越清晰,安然自己的记忆则越来越模糊了。


后来几天,安然求着高启兰陪他看病,高启兰却不像之前那么热心,一直在推脱。幸好还有张医生陪他一起劝说,毕竟幻觉上的疼痛也会影响到先心病的发展,高启兰不能放着安然的命不顾。


再次来到心理门诊,安然已经做好了演一出大戏的准备。在张医生的引导下,安然表现出比以往还要严重的疼痛感,一会儿就佯装晕了过去,不管高启兰怎么舒缓他蜷缩的身体,他都紧闭着双眼,自顾自地叫着“小兰”。


看着处在“昏睡”状态的安然,高启兰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聆听着每一下心跳。紧蹙的眉间尽是痛心,一颗泪珠滑到了眼角。


“小虎,你不该回来啊。”


安然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手指点到高启兰的眉心,轻轻地揉了起来。


“你看,你还像以前一样。遇到事就皱眉。”


高启兰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安然听到,不可思议地抓住了他还在给她揉眉心的手。


“安然,你说什么?”

安然并没有理睬高启兰的惊讶,接着说道:

“上次我烫伤,你的眉毛也是皱起来的。”


再好的演员,也掩盖不了出自心底的爱意。

他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两双眼睛里是过尽千帆的岁月,是久别重逢的欢欣。

高启兰任由眼前人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她知道,唐小虎真的回来了。


“为什么回来?”

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是说不完。”


“你怎么确定能找到我?”

“怎么会找不到,我连你眼睛的颜色都认真看过。”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似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思念。


站在一旁的张医生也被这样的场景震撼了,虽然心理学领域并没有相应的解释,但此时一个人的记忆占据了另一个人的身体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谁也不知道这是长久的交换,还是暂时的寄居。


用已是唐小虎的安然的话说

“见一面都很难的人,不用想以后。”


蘓葉四七

【唐小虎×高启兰】旷野(四)

虎终于出场了

出场了,但不多()

  

  

  

  高启兰和唐小虎虽然是在同一片街区长大的,父亲哥哥之间又有着复杂的关系,但两个人几乎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甚至没有怎么见过面,除了高启兰初中不在家住的原因以外,其中也有高启强刻意为之的因素。

  

  九八年的十二月末,临近年关,唐小虎带着一帮小混混在市场里闲逛,唐小龙前几天和他说,年末市场的生意会比平常好很多,他们的卫生费也该涨一涨了,唐小龙叫唐小虎带上一帮混混去通知市场的摊主,如果有人敢有意见,就吓唬吓唬他们。


  吴婕莲跟在唐小虎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身后一群小混混簇拥着他,唐小虎在九八年十二月的这一天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港......

虎终于出场了

出场了,但不多()

  

  

  

  高启兰和唐小虎虽然是在同一片街区长大的,父亲哥哥之间又有着复杂的关系,但两个人几乎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甚至没有怎么见过面,除了高启兰初中不在家住的原因以外,其中也有高启强刻意为之的因素。

  

  九八年的十二月末,临近年关,唐小虎带着一帮小混混在市场里闲逛,唐小龙前几天和他说,年末市场的生意会比平常好很多,他们的卫生费也该涨一涨了,唐小龙叫唐小虎带上一帮混混去通知市场的摊主,如果有人敢有意见,就吓唬吓唬他们。


  吴婕莲跟在唐小虎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身后一群小混混簇拥着他,唐小虎在九八年十二月的这一天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港片里的古惑仔大佬,已经站上了人生的巅峰。就在唐小虎快被这种得意冲昏头脑的时候,旁边的吴婕莲突然扯住他。


  “干嘛啊?”唐小虎奇怪的看向她。


  “我饿了,咱们先去吃个饭吧。”吴婕莲支支吾吾的。


  “你有病啊?这才几点啊?”唐小虎翻了个白眼,他看到吴婕莲神情不自然的往一处瞟了好几眼,顺着她瞟的方向望过去,是高启强的鱼摊。


  “干嘛?你想吃鱼啦?”唐小虎乐着问吴婕莲,“走,过去看看。”


  “诶!我不过去!”吴婕莲有点急了,但是唐小虎硬拉着她走到高启强的摊位前。


  高启强摊位前上一个顾客刚刚走,高启强看到唐小虎来了,叹了口气,在鱼缸里涮了下手然后端起笑脸迎上来,“小虎来啦?要来条鱼嘛?今天刚上了一批鱼超级新鲜我跟你讲……”


  “老高啊,”唐小虎打断高启强的话,“今天来是通知商户们,年底的卫生费呢要涨一涨……”


  唐小虎话没有说完,突然发现鱼档里还有一个人,这人刚刚坐在鱼档里,这会儿听见说话声站了起来往外看。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她站起来,鱼档里灯管照出的白色冷光镀在她的脸上和眼睛上,流转出一层淡薄的无机质光晕。她的眼尾微微上扬,渗透出和唇色相似的粉红,这种粉红糅合进冷光里,同时编织出缱绻与危险。


  她很漂亮。几乎是唐小虎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她穿着半旧的衣服,梳着马尾辫,脸上没有一点化妆的痕迹,乍一看上去带着书卷气和温和。可唐小虎不仅仅看到了这些,他还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探究和冷意,穿透市场浑浊的空气,也穿透自己的虚伪和无知。


  她像一颗本应被摆在展柜里的高级珠宝,阴差阳错被投放在市场,和周围的环境、周围的人都格格不入。


  包括唐小虎自己。


  唐小虎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他很小就跟着唐小龙混,无数次在街上打架,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知道有很多人是不能惹的,有钱的,有权的,有关系的。


  还有眼睛像野兽一样的。


  眼前的女孩儿,虽然和唐小虎以前见过的那些眼睛像野兽一样的人还不大相似,但是她的眼神也让唐小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危险的信号。


  危险的同时,是致命的吸引,像是在井底窥见了一抹滚烫的霞光,但能做的只有贪婪又虔诚的仰望,直到其离开视线的那一秒。


  “这是……小兰……?”唐小虎迟疑道。在他的印象里,高启兰还是个牵着高启强手的三岁小孩子。


  高启强看他发愣的盯着高启兰,挪过来遮住了唐小虎的视线。他脸上的笑淡了一些,但还是维持着,“涨卫生费没问题的,下次你来我再给你好吗?”


  唐小虎满脑子都是高启兰的神情,他嗯嗯啊啊的答应着高启强,带着一帮人很快的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高启兰看到他和地痞无赖混在一起收卫生费的样子。


  吴婕莲跟在唐小虎身后,走的时候回头看了高启兰几眼,高启兰也在看她,而她犹疑的躲避着高启兰的眼神,慌乱的离开了。


  

  九九年的新年转眼就过去了,同以往每个新年一样。过了十五,高启兰就开学了,a班开学要比别的班早一些。


  开学的第三天上午,高启兰正在上课,班主任突然来到了班级,她敲了敲门示意任课老师,然后把高启兰叫走了。


  高启兰跟着班主任走在走廊里,“小兰,有两个警察来学校里问话,你一会儿不要害怕,有什么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高启兰垂下头,有点瑟缩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呀老师?”


  “具体的老师也不太清楚,”班主任拍了拍高启兰的肩膀,“不过应该没什么事的,不要担心。”


  到了办公室,班主任的座位前站着两个警察,一个很年轻,个子很高,挺拔的站在那儿,严肃的看着班主任和高启兰,另一个则比他矮上大半头,看上去有点年纪了,脸色比年轻的要和善一点。


  “你好,我是双桥派出所的李响,例行调查问你几个问题。”年轻的警察说。


  “诶,你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年纪大一点的警察在后面拍了拍李响,然后对高启兰笑眯眯的说,“别害怕啊,就是简单问几个问题。”


  

  班主任把警察和高启兰带到一间空教室,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你认识吴伟吗?”李响问。


  这是吴婕莲继父的名字。


  高启兰想了想,“不认识。”


  “你认识吴婕莲吗?”


  “认识。”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高一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是我的同桌。”


  “1月28日晚上七点你在哪儿?”


  “那天是……大年初二,”高启兰低下头,两只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角,“晚上我和我哥哥在家里看电视。”


  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知道吴伟死了吗?”李响的声音很快又打破这沉默。


  高启兰不明所以的抬起头,“他是谁?”


  “吴婕莲的继父。”


  高启兰皱起眉头,她茫然的看着李响,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虽然和吴婕莲做过同桌,但是我并不了解她家的事情,和她的关系也不算好。”


  “是吗?”李响盯着高启兰反问,“1998年11月2号,有人看见你和吴婕莲在一块,还看见了吴伟,这你怎么解释?”


  高启兰愣了一下,“我……”


  李响没有等高启兰回答,“高启兰,你最好实话实说,”他的语气更加严厉,“对警察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高启兰用力拽住自己的衣角,眼神慌乱而无辜的看着李响,她低下头,几秒之后又抬起头,在眼圈里蓄满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吴婕莲高一的时候就经常欺负我,她总是向我要钱……我总是躲着她走,可她还是能找上我……”


  说完这些,高启兰压抑的啜泣起来,清浅的泪珠一道道划过脸颊,眼圈和眼尾都红红的。


  李响愣住了,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转头看向旁边年纪大一些的警察。


  “你看看你,说话这么重干什么,”年纪大的警察出来打圆场,“别哭了小姑娘,他只是问问,没说你怎么样了嘛,”见高启兰还是没有止住哭,他接着解释道,“吴伟生前对吴婕莲很不好,吴婕莲有作案动机,但是她又没什么太多的社会关系,这才来向你了解下情况。”


  “这样吧,今天就到这儿吧,小姑娘你要是之后想起来什么了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年纪大的警察站起身,他凑到李响耳边,“行了,看这样也问不出来什么,走吧。”


  李响无奈的合上记录本,他站起身,在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走到高启兰身边递给她。

菜

番外《重回03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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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文图)

又改了改,今天不出意外的话能再更两篇,昨天太忙了 ——————————————————————

旧线

  安欣记得上一次来白金瀚还是调查徐江,那时候高启盛还是个青涩稚嫩刚毕业的大学生。如今四年过去了,白金瀚还是那么富丽堂皇,奢靡浮夸,但当家人却换了姓。高启盛早就褪去了青涩,梳起了大背头,穿着笔挺的西装,俨然一副成功者的模样。安欣有种物是人非的恍惚感,又有些茫然的失落。他并不想过多搭理如今这个满眼算计,处事圆滑的小高总。他带着陆寒在门口守着,由杨健全权审查。

    唐小虎刚下车就看见了立在门口的安欣,扯...

(镇文图)

又改了改,今天不出意外的话能再更两篇,昨天太忙了 ——————————————————————

旧线

  安欣记得上一次来白金瀚还是调查徐江,那时候高启盛还是个青涩稚嫩刚毕业的大学生。如今四年过去了,白金瀚还是那么富丽堂皇,奢靡浮夸,但当家人却换了姓。高启盛早就褪去了青涩,梳起了大背头,穿着笔挺的西装,俨然一副成功者的模样。安欣有种物是人非的恍惚感,又有些茫然的失落。他并不想过多搭理如今这个满眼算计,处事圆滑的小高总。他带着陆寒在门口守着,由杨健全权审查。

    唐小虎刚下车就看见了立在门口的安欣,扯着个憨憨的笑容熟稔的叫着安警官。安欣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跟陆寒交流案件。唐小虎也不在意,反正他也只是客套一下。以前在旧厂街安欣就不喜欢他们更别说现在了。

     “杨警官,您一定是搞错了,我们白金瀚可是守法经营,不可能会有买卖毒品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高启盛跟他哥哥一样,惯会扮可怜,但杨健不吃这一套。

     “高启盛,你说这么多没有用,现在的情况是有人指控你们白金瀚贩卖毒品,具体白金瀚是不是守法经营跟我说没什么用你得跟法律说。对了,你们这主要负责人还没到吗?”

      杨建刚说完这句话,唐小虎大步迈向这边将高启盛扯到身后带着谄媚的笑和杨健攀谈。

      “杨警官,您好,我是白金瀚主要负责人唐小虎。”

  “行,小刘,把手铐拿来”

    “麻烦您配合一下”

     杨建利落的接过手铐毫不留情的给唐小虎带上了银镯子。

    光头勇开着那辆熟悉的宝马a6来接明赫放学,对方兴冲冲的拉开车门在看清楚是他后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那个,明赫,虎哥说这几天有应酬在外地出差回不了家。”

   唐明赫别过脸看向车窗外不搭理光头勇,对方尴尬的轻咳两声,

    “但是强哥说怕你孤单所以让兰姐去陪你。”

    “真的假的?”

    唐明赫听到这句话立刻转身看向光头勇,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光头勇肯定的点点头,对于明赫对他前后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不是第一次被明赫明晃晃的嫌弃了。

    高启兰第二次来到唐小虎的家。原本空白的墙上多了一些涂鸦画,客厅里多了一个玻璃橱柜里面放着各种手办和设计品。窗帘也由原来的灰色换成了明赫喜欢的浅蓝色,院子里多了一个用来喝茶的小亭子明赫喜欢在那里拉小提琴。二楼的杂物间被改成了书房,宽敞的阳台上摆放着一架昂贵的钢琴,钢琴的旁边放着画板。为了给明赫的各种乐器和玩具腾地方,唐小虎把宽敞的主卧让给了他。明赫的房间墙上贴着流行的歌手壁纸,几张明艳艳的奖状与周围格格不入却被唐小虎贴到最显眼的地方。书桌柜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漫画书以及音乐CD磁带。

    “你哥真的很爱你,我还没见过有人这么宠爱孩子,他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估计也是个好父亲”

     唐明赫点点头。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在别的同学因为父母不尊重自己爱好随意践踏诋毁叫苦不迭痛哭流涕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所有感兴趣的事物,钢琴,小提琴,画板,吉他,摄像机,漫画书,文学古典,电竞房,旅游等等数都数不完。他的爱好五花八门,小到烤一个甜甜的红薯,大到独自出国旅行,都会得到父母足够的尊重。

       高启兰本来是打算睡客厅但遭到明赫的强烈拒绝。

    “兰姐,你睡我房间,我睡我哥房间,女孩子是不能睡沙发的。”

    高启兰坐在明赫的书桌旁翻阅医学类书籍,边看边记笔记。等到学习结束时她已经喝光了三杯咖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躺在明赫的床上,抬眼看床头摆放着一堆可爱的玩偶,她随手拿起一个抱在了怀里,起身下床关灯。在刺眼的白光消失后,卧室天花板上投射出太空的映象。高启兰被这一幕美得说不出话。  唐小虎是不是有点过分疼爱明赫了。

    明赫昨晚失眠了,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和不得不早起上学的幽怨面孔出了家门。光头勇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高启兰早早上班了,给明赫做的早点摆放在桌子上。中午吃饭的时候,高启兰特意从医院赶回枫丹白露做了一份精致可口的便当给明赫送过去。

     昏暗的房间内,男人的惨叫声不断响起,吵的高启盛心烦意乱。他让手下将他们的嘴堵住,打的再狠一点。直到三人都被打的半死不活。

    “TMD,还敢骗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左眼下有道疤的小商贩。赶紧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在白金瀚买卖毒品的?”

     高启盛看着对面躺在地上浑身血污伤痕犹如一堆烂泥的三个男人心中的烦闷感舒缓了不少。可他的眼神实在吓人,仿佛要将对面三人生吞活剥了,周围的小弟们大气都不敢喘,这高家兄弟一个比一个狠。

     在审问了近一个多小时,三人终于松了口承认在白金瀚卖毒品这件事是半个月前就开始了,他们负责提供货物由接头人负责出售,货物是从西萍县一个叫峰哥的手里拿的,此人心狠手辣他们怕家人被报复没敢说出来,而接头人正是白金瀚的经理,以前跟着徐江混的那位。

 新线

      从老太太家出来,唐小虎热情的跟安欣挥手告别但对方并不搭理他。上了车他给私人侦探打去了电话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安欣开着车直接回了警局开始着手调查阿成的各种资料。

     “师傅,查到了,查到了”小徒弟咋咋呼呼的跑进安欣的办公室。

      “这个阿成以前还跟着一个叫蒋天的黑社会头子混过,这个蒋天还是个香港人来到京海不久后就搭上了市政府的王秘书然后成了赵立东的心腹。欸,师傅,您应该认识他吧?”

      何止是认识,这辈子想忘都忘不掉。陆寒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伤疤,始终血淋淋的那种。蒋天垮台后他和同事一起去搜查其处所,却在那个竹编篮子里看到了他送陆寒的手表,他那时候多希望自己能认错但表盘上lh这两个字母太刺眼,是陆寒名字的缩写,还是他给加上的。过山峰被抓后大方承认了杀害陆寒以及王力的事实,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怎么将陆寒弄晕然后等他快要清醒的时候再活生生灌进了水泥慢慢憋死以及如何按照同样的步骤杀害王力的。杀王力是怕他说不该说的话,杀陆寒只是为了讨好上位者,蒋天对他有恩,但他的恩情凭什么要别人付出代价。

   安欣一拳拳挥向过山峰,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督导组的几个成员拉都拉不住他。因为这件事他被训了一顿,都在岗位上这么多年了还跟个刚入职的草莽小子一样。安欣没说什么也不想说,他拿着自己辛辛苦苦包的饺子去看了高启强,对方却先跟他道了歉,陆寒的死跟高启强有间接关系。可道歉管什么用呢?那些逝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安欣带着悲悯又绝望的目光看向他,二十年过得真快啊,两个当初眼里都有光脸上都带着笑的青年此刻一个满头白发一个颓废沧桑。

   他是恨高启强的,但他同时又悲悯于他,同样的年龄,同样的丧父丧母的经历,他由两个叔叔疼爱着长大从小根正苗红,善良热心,而高启强却早早担起重任独自养大了两个孩子为了生计受尽轻视和欺负。相同的早年经历不同的家庭背景最终也促成了两个不一样的人,一个披着荆棘大步迈向光明,另一个不管不顾一头扎进黑暗。安欣想救很多人,李响,陆寒,张彪,杨健,高启强,高启盛,陈金默,李青,一种是肉体上的腐朽,另一种是精神上的失衡,无论哪种,他都救不回来。

十二夜

【唐小虎×高启兰】说下去小剧场03

今天又是随机掉落的婚后日常两则

  

01.新婚夫妻二三事


  高启兰一直认为中国的婚礼就是新郎新娘在台上排话剧,把庄严的婚姻套在不那么完美的仪式里展露给各路来宾,总得来说就是一群人拿着钱来看人演戏。


  可是真到交换戒指时看着唐小虎庄严神圣的样子,心里有有些动容。


  还不算很差,至少对面站着的是我一生挚爱。高启兰在新郎亲吻新娘时如是想。


  老实说婚后和婚前也没啥太大的区别,用唐小虎的话说就是合法同居名正言顺了。搞的之前像偷情一样,高启兰调侃。两人只是每天请阿姨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其他家务活譬如洗晒衣服做饭洗碗啥的两人一致认为还是自己来,毕竟新婚夫妻嘛,整天你侬...

今天又是随机掉落的婚后日常两则

  

01.新婚夫妻二三事


  高启兰一直认为中国的婚礼就是新郎新娘在台上排话剧,把庄严的婚姻套在不那么完美的仪式里展露给各路来宾,总得来说就是一群人拿着钱来看人演戏。


  可是真到交换戒指时看着唐小虎庄严神圣的样子,心里有有些动容。


  还不算很差,至少对面站着的是我一生挚爱。高启兰在新郎亲吻新娘时如是想。


  老实说婚后和婚前也没啥太大的区别,用唐小虎的话说就是合法同居名正言顺了。搞的之前像偷情一样,高启兰调侃。两人只是每天请阿姨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其他家务活譬如洗晒衣服做饭洗碗啥的两人一致认为还是自己来,毕竟新婚夫妻嘛,整天你侬我侬,一个对眼就天雷勾动地火的,家里有其他人也不太好。唐小虎拍拍胸脯说自己全包,高启兰拒绝,她认为夫妻双方都是家庭的一份子,有家务活也不能完全推给一方来做,通力协作能有效避免摩擦和争吵。唐小虎深以为然,两人迅速商定分好工,高启兰负责洗衣服晾衣服,唐小虎负责做饭洗碗收拾厨房。高启兰挺烦那种一回家衣服袜子乱扔的情况的,可唐小虎生活习惯尤其好,每天都把自己需要洗的衣物分好类放到洗衣篮里,高启兰只需把他们塞进洗衣机然后启动,等洗完再把他们塞进烘干机就OK了,叠衣服的工作每次都被唐小虎抢先。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高启兰也不想唐小虎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所以会去帮他打打下手,她觉得洗碗机简直是新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天知道她有多讨厌洗碗。


  回到两人干柴烈火的话题,高启兰本身就是医学生,又在西方待了五六年,这方面思想还是蛮open,当然open跟乱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只是说觉得性是动物的一种本能,爱人之间享受性分享欲望是表达亲密和爱的一种方式。所以他们两个非常和谐,别看高启兰平时一副清冷高知女性的样子,其实在面对唐小虎的时候还是会想天下女性都会想的事,拜托宽肩细腰大长腿,规律运动体力好,耐心细致服务周到,搁谁谁都想多沉沦一会的。他们两个属于是一拍即合,夫妻生活蜜里调油,如鱼得水。两人最近执着于解锁新场景,所以二人空间很有必要,卧室和浴室已经太常规,两个人你懂我我懂你的在他们的爱巢里南征北战。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高启兰最近感觉自己梦回大一军训,浑身上下像是被推土机压过一样,偏偏晚上又总是经不住诱惑,她现在深刻崇拜唐僧,无论是盘丝洞还是女儿国,都能坐怀不乱,她这家里也就一个男妖精还把持不住,果然成功人士总有过人之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高启兰当机立断办了健身卡,想要减少频次那是不可能的,真正的勇士都要从自身找原因。另一半太强怎么办?那就练!她高启兰才不要做床下嘴强王者床上一秒怂的loser。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秉持着这样的人生信条,高启兰天天在健身房挥汗如雨。


  唐小虎挺喜闻乐见的,平时一下班就宅在家里的老婆现在可以跟自己一起去健身了,主要是对身体好,久坐挺伤身的,一直去针灸拔罐也不是办法。他脑子转一转就知道这小妮子心里想的啥,好吧好吧,为了老婆的健身大业能够长治久安,他在起初的一个月里面循序渐进的降低强度,让高启兰有一种自己健身颇有成效的感觉,等高启兰适应的差不多,体能跟上来之后,两个人都有一种全新的体验。


  负重深蹲真的很有效啊,唐小虎看着把自己按在床上的高启兰,觉得老婆简直不要太爱自己。

  

  高启兰看着一脸爽到的唐小虎,心想这世界上还没有姐攻克不了的难题,这不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夫妻生活的和谐程度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就是最近体力跟上来了之后睡得越来越晚,看来是时候向泡菜国人学习进化掉睡眠了。



02.关于“酸儿辣女”


  高启兰怀唐高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辣,真的很奇妙,一个平时连红烧牛肉面都觉得是微辣的人,怀起孕来竟然天天想着吃牛油火锅。唐小虎只能舍命陪老婆,两个人坐在火锅店里被辣的龇牙咧嘴。


  “这没咱们去成都吃的辣,”高启兰一边点评一边示意唐小虎往锅里下肉。


  “那肯定啊,那个辣锅我吃到第三口嘴就已经麻了。”唐小虎先把锅里煮熟的菜夹到高启兰碟子里,然后继续下菜。


  “老话常说酸儿辣女,咱们团团肯定是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小女孩。”唐小虎美滋滋的说,那可是Q版高启兰唉!一想到这他就更激动了。


  “这个没什么科学依据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咱们的宝贝。”高启兰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这倒是,”唐小虎赞同的点头,“还有不到五个月就要见面了,我有点紧张。”


  饭后回家,高启兰觉得吃的有点多,唐小虎便陪着她在楼下散步,散步的人不少,小公园里还有好几位老人带着自己的小朋友在玩,小孩子嬉笑追逐着很是可爱,唐小虎和高启兰都看的乐呵呵的。


  “等以后团团跟他们这么大,我们晚上也要常带着她下来转转。”两人挽着手慢慢走着。公园里小孩子的球滚到二人脚下,唐小虎弯腰捡起球来,递给面前的小孩子。


  “谢谢叔叔。”唐小虎拍拍面前小朋友的头,心里想着以后怎么和团团一起玩,心情更好了。


  唐高出生时是一个七斤六两的大胖小子,实力印证酸儿辣女的不科学性,小伙子身强体壮的,哭声响彻整个楼层。


  家人们都觉得小孩子新鲜,围过去看个不停。唐小虎学着经验贴的做法,用棉签蘸着温水慢慢浸润高启兰干燥的嘴唇,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苍白的面庞。


  “不去看看孩子吗?”高启兰看着围着自己忙来忙去的丈夫,心里很熨帖。


  “你最重要。”唐小虎什么时候见过高启兰这样,心疼的要命。


  高启兰看着唐小虎眼泪包着眼珠又不敢哭的样子很想笑,但是眼泪先一步落下来。


  “怎么了老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请一下护士……”


  高启兰握住给自己擦拭眼泪的唐小虎的手,“我只是感到很幸福。”

蘓葉四七

【唐小虎×高启兰】旷野(二)

(写虎兰的我be like:)

热饭:不屑一顾

冷饭:自割腿肉我也要尝尝

  

  

  事实上高启盛的高考成绩给高启强带去了莫大的希望和喜悦,高启盛一直是高启强的骄傲,而在无父无母的情况下培养出了一个高材生是高启强走势惨淡的前二十几年人生里的第一次重大成功。高启强买回家的鞭炮被黑色塑料袋包裹住,在狭窄的客厅里排成一排,他每天收了鱼档就跑去旧厂街口的饭馆跟老板商量怎么摆酒席,摆几桌合适。


  那年夏天高启强恨不得把高启盛升学的请帖发给旧厂街的每一个人。这其中就包括唐小龙和唐小虎。


  高启兰隐约记得小时候高启强和唐小龙唐小虎还是挺亲近的,大概是高父和唐父关系不错......

(写虎兰的我be like:)

热饭:不屑一顾

冷饭:自割腿肉我也要尝尝

  

  

  事实上高启盛的高考成绩给高启强带去了莫大的希望和喜悦,高启盛一直是高启强的骄傲,而在无父无母的情况下培养出了一个高材生是高启强走势惨淡的前二十几年人生里的第一次重大成功。高启强买回家的鞭炮被黑色塑料袋包裹住,在狭窄的客厅里排成一排,他每天收了鱼档就跑去旧厂街口的饭馆跟老板商量怎么摆酒席,摆几桌合适。


  那年夏天高启强恨不得把高启盛升学的请帖发给旧厂街的每一个人。这其中就包括唐小龙和唐小虎。


  高启兰隐约记得小时候高启强和唐小龙唐小虎还是挺亲近的,大概是高父和唐父关系不错的原因。唐小虎出生的时候,唐母因为难产去世了,那时候唐小龙五岁。高父高母去世那年,唐父还来给高启强送过几斤猪肉和一袋水果,那时候来给高家送东西的几乎没有,但高启强却并没有收唐父的东西,甚至警告高启盛和高启兰要尽量躲着唐父走。


  高启兰还不懂事的时候也会好奇父亲的样子,她问高启强,每次都会得到一些不同的答案,有时候是宽厚的,有时候是温柔的,有时候是博学的。六年后唐父也死了,街头巷尾的邻居都神色戏谑的议论纷纷,那年唐小龙十八岁,唐小虎十三岁,两个人一身素缟,站在唐父出殡的队伍里,唐小龙一脸戾气和不耐烦,唐小虎则是有点呆愣的跟在他哥身边。


  在这些邻居的议论里,高启兰第一次窥见了自己父亲的影子,酗酒、不务正业、打老婆孩子,经常和唐父狼狈为奸,偷厂里的东西。

高启兰还听到有个邻居说,高家老大和唐家老大还真像啊,都是一个人养大了家里小的。


  

  高启强非常讨厌听到有人说自己和唐小龙像这种话,这像是一个诅咒,源起于多年前高父和唐父的臭味相投,这可能也是他和唐小龙从儿时玩伴到互相疏远的原因。


  高启盛的高考成绩打破了这个诅咒。高启强不再是旧厂街最卑劣的人的儿子,而是一个培养出高材生的哥哥。


  高启盛升学宴那天,高启强一反平时和唐小龙疏远的常态,亲热的迎了上去,“小龙!怎么样最近!哇小虎都长这么高了!还上学吗现在……”


  唐小虎尴尬的看了唐小龙一眼,唐小龙满脸不屑的把红包塞给高启强,“一会还有事儿,红包送到我俩就先走了啊。”


  “诶别呀,不留下吃饭啦?唉呀好吧好吧,慢走啊……”


  

  初中住校的三年高启兰不经常回家,即便回家了待的时间也并不长。旧厂街不是个好地方,更谈不上什么温暖的港湾,这里住着被时代淘汰了的工厂职工和他们的家人,在社会剧烈震荡的时间段里日复一日变得哀怨而卑琐。


  高启盛考上大学那年,高启兰也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就是高启盛刚刚毕业的那所,离旧厂街不远,所以这一年高启兰就回到了家里住。


  高启兰刚念初中时,身边的同龄人还没有什么变化,大家还都是一群小孩子,偶尔在一起打闹。等高启兰念完初中再回到旧厂街住时,惊觉身边已经天翻地覆了。旧厂街里很多下岗职工子女都在初中时辍学了,有的人去从事一些底层的工作,来赚取一点微薄的收入,就像高启强,而有的人去帮老板打架收账,从事一些危险却收入可观的营生,就像唐小龙。旧厂街就像一个湍急的漩涡,无论一个人是行善或是作恶,他都不能从这份命运里挣脱出去,奔向新生。


  当高启兰意识到这些,她才明白高启强是应当骄傲的,高启盛拉开的差距不仅在他和唐小虎之间,也在他和旧厂街的所有人之间。


  但是,高启兰想,高启盛果真能成为那个挣脱命运的人吗。他真的能重获新生吗。


  

  一九九八年,老百姓都传京海有两个最有势力的大老板,一个姓徐,一个姓白,而旧厂街这种混乱的地方到处都是地痞和小混混,很自然的也分成两派。这一年唐小龙拿着攒了很久的钱搭上了姓白的老板的一个手下,摇身一变,带着唐小虎一起,成了工商局的编外管理人员,开始享受起市场摊贩的点头哈腰。


  至此,高启强和唐小龙唐小虎的关系以一种新的形式紧密联系起来。唐小龙会经常带着弟弟在市场闲逛,接受摊贩们的“上贡”,他也经常会在高启强的鱼档前晃来晃去,而高启强也会皮笑肉不笑的恭维他。


  

  如果说在九八年高启兰和唐小虎有什么关系的话,一时也说不出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非常直接的关联,但是丝丝缕缕的间接关系好像确实又有,其中一个是唐小虎是高启兰哥哥的发小兼买鱼市场的管理员,另一个则是唐小虎还是高启兰前同桌的男朋友。


  那个时候临江正处在全国经济发展的风口浪尖,所以即便高启兰念的是市里最好的高中,学校里也有不少塞钱进来的差生,也不乏小混混和小太妹。


  吴婕莲就是其中之一。高中第一天开学的时候,高启兰和吴婕莲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的同一张桌子,高启兰走向桌子的时候,吴婕莲已经在了,她穿着一身当时的名牌运动服,嘴里嚼着口香糖,翘着二郎腿在看漫画,感觉到有人走过来,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几眼穿着有点破旧的高启兰,哼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看漫画。


  高启兰是知道吴婕莲的,她也是住在旧厂街的,不过她是最近两年才搬过来的,她妈妈带着她改嫁给旧厂街的一个姓吴的小混混头子,有人说这个人是姓徐的老板的手下之一,这个人和他的同伙好像也确实是跟唐小龙唐小虎一伙人不对付,经常打架。


  开学的第一个月,吴婕莲就开始在学校里宣扬自己是唐小虎的女朋友,这引来了学校里很多人的八卦,也引来了很多小混混小太妹的崇拜。高启兰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高启兰也不想知道,她是一个温柔安静的同学,是一个前途坦荡的学生,这些事是她的世界以外发生的事。


  有一次放学,高启兰看到唐小虎带着一帮人在学校门口,他的小弟在打劫有钱的学生,吴婕莲就站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央求着他什么,一边求一边向四周张望,唐小虎一脸为难的样子。高启兰看过去的视线正好和吴婕莲张望的眼神对上,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吴婕莲像没看见高启兰一样收回了视线,回头继续摇唐小虎的胳膊。

loooorry

【兰吞虎咽】芒刺与棉

原剧向的破镜重圆 糙汉忠犬🐯×知性清冷🌷

前排感谢提供方向的@跋扈晴🐎 

建议缓慢阅读×3👋

喜欢求红心蓝手❤️


——“他习惯双手合十装感恩,闭目弯腰却只对你虔诚”


——“她说泥泞里从不生长纯白茉莉,但月光可以照进有你的沟渠”


  

   一、    

唐小龙问唐小虎为什么又开始抽烟了,是一种无奈的管教语气。


唐小虎没回答,听着楼下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他吐了口烟圈,在高启兰修长的瘦影落在楼...

原剧向的破镜重圆 糙汉忠犬🐯×知性清冷🌷

前排感谢提供方向的@跋扈晴🐎 

建议缓慢阅读×3👋

喜欢求红心蓝手❤️




——“他习惯双手合十装感恩,闭目弯腰却只对你虔诚”

 

——“她说泥泞里从不生长纯白茉莉,但月光可以照进有你的沟渠”


  

   一、    

唐小龙问唐小虎为什么又开始抽烟了,是一种无奈的管教语气。

 

唐小虎没回答,听着楼下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他吐了口烟圈,在高启兰修长的瘦影落在楼道里灰迹斑斑的地面之前,把半根烟按进了旁边的绿植里。

 

来人一身灰色大衣,先与唐小龙颔首问候,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身后的大高个身上,梳着整齐的背头,身上没有了花哨的衬衫,干净利落的黑色西装,比面部的浅坑更吸引人的是深潭一样安静的目光。

 

高启兰也朝他客气的颔首微笑,像在场任何人一样。空气中残余的尼古丁味道还是让她皱了皱眉。

 

 

 

今天是高家祭奠陈书婷和高启盛的日子,天台黑白灰的挂饰显得与此刻萧瑟的秋夜凉风格外搭配。

 

天台往下一户,正在冒出炊烟,抽油烟机的管道排出的油烟里混着淡淡的鲜香。

 

高启强做鱼的工夫越发好了,看着不肯在桌边老实坐着,非要起身帮忙的妹妹,还是把门外的唐小虎叫了进来。

 

高启兰不会做饭,连个速食面也煮不好。唐小虎径直走到灶台边,熟练的把锅里的食物盛好,然后利落地把灶台清理了一番。锅里的汤还需要一会儿,他看了看桌边的高启兰,选择靠着冰箱等待。

 

“我先去……跟你大嫂说两句话,你等会儿再上来。”高启强满意地看了看唐小虎熟练的动作。

 

“好。”看着唐小龙抱着祭祀用品和高启强离开,唐小虎意识到屋子里只有他和高启兰两个人。

 

锅里久久没有动静,但不能加大火力,只能等着香味慢慢被熬出,他等得焦灼,扯了扯贴着脖子的衣领,第一颗扣子松开,还是有些烦躁。

 

高启兰只当他是空气,伸手划拉着放在桌面的手机,长发垂在脸侧,看不清表情。

 

高启兰和唐小虎谈过恋爱这件事,整个强盛无人可知。

谁也不会想到,高董那高岭之花般清冷的宝贝妹妹,会和传闻中玩枪舔血的强盛二把手有什么过往。

 

可过往鲜红如锈迹,再衰败也总归留下了难洗净的痕迹。

像每一个有风的午后,在窄巷尽头的拥抱。少年的力气有些蛮,冲上来搂过她的时候几乎让她双脚离地,因为她被外套上的尼古丁气味呛到,就再也没有点过烟。

 

像每一次音像店角落,唐小虎偷偷揪她的双马尾惹她回头,蜻蜓落在脸颊,她躲开的时候把试听用的耳机套在他脑袋上,少女的旋律在他耳边回荡。着急追上去,却也没有忘记拿上他用攒了很久的钱给她买的录音带。

 

像每一次于短暂冬天尾巴,在月台上的惜别。她总是很早来到火车站,看着好不容易放心离开的大哥,翘首等到他不再躬身藏于熙攘客流中的身影,像完成一次意义非常的旅行,唐小虎会陪着她从进站口走到月台上的路程,然后揉着她的肩膀道别。

 

 

 

“兰姐,高董请你上楼。”

回忆被门外保镖的话声打断,高启兰回以微笑,径直起身出了门。

 

天台架起了灯,黑白色调的装饰挂了满眼,高启强蹲在火盆前,火舌在他深潭一般死寂的目光里舔舐泪水,他默然地接过唐小龙递来的金银纸钱,丢进火里。

 

高启兰蹲下身,承担了唐小龙的工作。纸钱烧尽,灰烬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圆桌上还差最后一锅汤,三个人已然围坐。

 

火焰照亮斑驳的大块地面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细长的阴影,明显刻意放轻的皮鞋声在靠近。

唐小虎端着锅到了桌边,把东西往桌子中间一摆,顺势坐下。高启兰下意识腾挪着位子,却忽然发现少了晓晨和瑶瑶,位置过分充裕。

 

“晓晨怎么还没回来啊。”高启强依着东边坐下。

“他说路上堵,一会儿就到了。”高启兰打着圆场。

“小虎,你再给晓晨打个电话,看他到哪儿了。”高启强盯了她两秒,蹙眉道。

“我下午的时候打过了,他说不回来吃饭了。”唐小虎说话间,目光对向高启强,一旁的高启兰却觉得金属质的硬物抵到了自己的手背上,低头一看,唐小虎悄悄从桌底下将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高启兰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竟然把手机落在桌上了,默默接下,手机的屏幕被捂得有些温度,想来他藏了许久。

 

“你接着给他打,让他今天必须回来吃饭。”高启强说着,气呼呼地起身,往护栏边走。

“好。”唐小虎赔笑答应得爽快,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毕竟光明正大地递给她,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你们要是饿的话,就先吃点。”高启兰有些尴尬地笑道,眼神转一圈,只对着唐小龙说道。

 

“别别别,等等孩子吧。”唐小虎看了看哥哥,摆出一副老熟模样,“这岁数孩子就爱玩。”

“对对,我跟小虎啊,这个年纪,还在旧厂街偷铁卖呢。”唐小龙笑道,颇有感慨。

 

“……”

高启兰不觉抬了抬眼,与唐小虎低下的目光撞在一起,撞入了一片寂静之潭。

 

唐小龙的话把高启兰的思绪拽了回去。

 

那个时候,高启兰的世界很小。

从学校到市场的窄街、放学后余晖拥挤的教室、午后的操场边……因为似乎哪里都能碰到坐在后桌的唐小虎。二人每天交换着作业中遇到的难题,同路回家的时候,地上的影子开始碰到一起。

但成绩并不算坏的唐小虎没有继续读高中,再见面时,他已经跟在唐小龙身后收起了卫生费。那种世故又青涩的模样,看得她生厌。

 

她还是喜欢桌子后面的唐小虎,笑的时候眼睛会眯着弯起,跑起来额前的刘海甩到天上,一脸凶相,又狂得天真。那时候唐小虎总说,旧厂街的孩子,全是他罩着。

也是这个时候,唐小虎的黄脸上开始多了很多伤痕,像她贴在墙上用来遮挡斑驳的黑白纸版画被人划了几道。

 

 可他似乎知道她怕黑,晚自习之后的夜路上,他跟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替她撞破所有潜在的危险,而把所有的灯光留给她。

 

 

毕业季夏某夜,静得只有老旧房顶上空的闷雷在响,她瞒着午夜到最远的便宜鱼食等待新鲜海货的大哥,在通宵自修室学习到半夜。

他一个人帮她驱赶着几个半醉的猥亵者。而势单力薄之下,被几个人抢下铁棍追着,逃跑的时候暴雨骤至,她灵机一动,往一个亮灯的住户里丢了一块石头,狗吠搅得追赶者心乱,二人得以趁机跑进了狭窄的乱巷之中。

他脸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刷,流淌而下的血水呈淡淡的腥粉,从二人紧贴的头颈缝隙处流下来。

破旧的木板之下,她缩在他身前,抬起眼睛问他痛不痛,他却笑起来,眼睛眯着弯了弯,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大雨像是老天爷给他们开的玩笑,忽然随着醉汉们打杂声响远去而停下来了。 

 

高启兰记得自己钻出杂物堆后,慌张地吸着鼻子,声音发抖地说要去报警。

唐小虎咬着牙冷笑说那帮人以前跟他哥有过节,要是报警有用,他们今天就不会出现了。

 

两个人踩着一深一浅的泥水坑往回走,高启兰发现唐小虎的影子已经比自己的大出了一圈。

唐小虎迈着大步走在前面,她听到他朗声说以后下课,或者去图书馆,他都可以陪她。

高启兰不语,从校服内侧掏出不太湿的手帕,叫住他,等人颠颠儿跑过来,湿漉漉的头发里甩出几滴水珠,跃到灯光下,高启兰红着脸把手帕怼到他的脸侧,让他捂着伤口。

 

没有黑白电视机里每天都在上演的瑰丽怦然的氛围,两个撞在一起的影子就这样牵了手,像旧厂房周围碎砾堆下的野草种子,一朝破土,在无人在意的地方萋萋疯长。

 

 

 

二、    

天台只剩夜风低吟。

 

高启兰放在腿上的手机懂事地震动起来,她拿起电话就往楼下走,大步迈出的时候,唐小虎看在眼里,觉得如释重负。

 

“超速,危险驾驶,还把人给打了。”电话那头的人声不紧不慢地机械。高启兰心一沉,面色如常地走回席上。

 

“哥,你们先吃。医院有点事,我过去一趟。”

“不吃饭?”

“我回来再吃吧,我很快。”

 

“兰姐我送你。”唐小龙客气了一句。

“不用。”高启兰匆匆道,没有回头。

 

高启兰接完电话回来,唐小虎身前的杯子空了,可知道高挑的墨绿色背影消失在台阶下,他才抬起头,谈不上直觉,光是听她说话的语调,他就觉得一定有事。

正踟躇着怎么找借口离开,张彪的电话就到了。高启强发话让他过去,自己给妹妹拨了电话。

 

一进公安局,高启兰就听到了高晓晨扯着那副公鸭嗓在叫唤。


“有本事你拘了我呀、”

“你知道我是谁嘛。”

 

“我爸呢?”高晓晨看到姑姑,显然才收了声量。

 

“闭嘴、”高启兰泠泠道,转而对一旁的警员面露为难的笑容,“我是他姑姑,那个、他的事情严重吗”

“危险驾驶就不说了,袭警你说严重不?”

高启兰的心底并无波澜,头脑风暴着对策,水眸一皱,生生捏出三分“他爸现在在住院,我我代替他爸来的,我也不知道……怎、怎么带孩子,我我现在也慌,因为…”高启兰觉得自己的表演天赋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行行行、去外面。”

 

高启兰没想到这样撞上唐小虎——猫着腰倚在墙根,侧脸低垂,嘴角没来得及藏起的笑意比那道陈旧的疤痕更瞩目。

 

“那个,我们想花钱和解可以吗?”高启兰只用余光觑了一眼,便继续询问。她知道唐小虎看出了自己的戏码。

 

“我们受伤的交警同志还在医院做伤情鉴定,等他回来再说吧。”警员冷笑,带着淡淡的不屑。

 

唐小虎静静听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筹莫展的高启兰,眉心横了横,抬头时换了一副堆笑的谄媚脸,迎上去揽住人肩膀开始嘘寒问暖。

 

窗外,高启强也来了。

 

“……哥、哥。”高启兰有些慌,若不是看着大哥漠然走过,她以为自己盼到了救星。

 

“没事没事没事,有我呢。”他一边把人往办公室里拖一边冲她宽言,当时场面很混乱,唐小虎随口说出的话却叫高启兰心安。

 

“我跟你们张队特别熟,来来你先坐会儿,辛苦了辛苦了。”

“……”

“消消气,一会儿就好。”

“……”

唐小虎讨好着对方,余光瞥到候立一旁的高启兰眉头已经松了。他自觉场面工夫做足,便给了张彪几分薄面,听他的话乖乖在一旁等通知。

 

“什么情况……”高启兰的话音在耳侧响起,唐小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低低笑了,高启兰的性子本来就有些冷,就连很害怕的时候,也只是有些发懵。

 

“……”不过二人装得互不相熟已是多年默契,他的话音放松下来,不再一味的沉郁,扭脸打趣道,“你还说呢,你走以后,你哥特生气,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着你。”

 

“……”高启兰脸色更沉了。

 

“没事,我能安排好”,他却脱口保证,抬起的眉角惹出了额头的纹路,低头朝她宽言道,“等着我。”

 

高启兰听得一愣,有一瞬间分不清他们是不是还在假装。

 

好在事情很快得到解决。大哥怒而不肯露面,先上了保姆车回了别墅。

 

黄瑶贴着姑姑,晓晨被虎叔揪回来教训。一人搂了一只,唐小虎和高启兰就这样出了公安局。

高启兰让二人跟唐小虎说谢谢,然后载着小朋友们回了家。

唐小虎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路口,倚在车前盖拿出衣袋里的香烟,脑子里闪过今晚见面时她蹙眉的动作,最终还是割舍了尼古丁的诱惑。他总是习惯看着高启兰的背影,那个早已经远离旧厂街泥潭的背影。从被他哥带着偷铁卖的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死心。

就是那天……他拿着成绩进步奖状和最后一次模拟考中水涨船高的成绩单摆在爹妈的黑白照片前的那天。大哥说,等他拿到初中文凭,就要带着他一起挣钱,旧厂街这一堆废铜烂铁,也可以是金矿。

唐小虎说好,眨巴眨巴眼睛,咧嘴乐呵呵笑了,泪水聚在眼眶里,配合着笑容,做出两眼放光的幸福模样。他听得懂——大哥的意思是,他没钱供自己读高中。

 

可唐小虎偏不。

在那个暴雨骤至的夏夜,杂乱的木板与无人问津的颓墙之下,少年单薄而宽厚的背脊为她撑起一片不漏雨的小世界。

可是高启兰的眼睛里似乎蓄着雨水,像熟透的黑葡萄被碾出汁水,农人欢呼,而他只关心她会不会疼。唐小虎伸出手要去擦,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泥泞。

“可是啊,珍珠不能落到地上。”他忍不住低下头,吻她脸颊的泪水。

眼看着她眼睛上的蝴蝶翅膀只是颤抖着扇了扇,没有推开他。唐小虎鼓足了勇气,抬手一揽,高启兰单薄的背脊就被她揉进了坚硬而生涩的怀抱。她依旧没有推开他。

 

其实唐小虎知道,高启兰从来就没有推开过唐小虎,即便她的天地是他望而不能及的世界,每一次通话,都在极力告诉他,总有一天,他们会一起站在一片天地。

即便他每天在旧厂街的泥泞里打滚,白天跟着大哥“挣大钱”,晚上去打工,也未曾想过要放弃她。即便二十岁那年被绑架,在充斥着陈腐气味的旧厂房里,被束缚双手,金属棒状物在他身上敲出脆响,那群人打了他整整两天,打得他睁不开眼,难辨日夜。他蜷缩着身体,舔着脸说好话装乖,为了少挨点打。

只因为就连那样的时刻,他还是想换点残喘的生机,他只想活下去,至少他还想成为泥土的一部分,完成她的盛开。唐小虎不确定自己能为高启兰做些什么,但至少呆在她身边,或许有一天,他还能替她做些事。

 

直到那一次,他跟着强哥把生意越做越好,脚下的根茎越来越深,头顶的枝干也成了挡住头顶阳光的阴影。

“交给我吧。”面对高启强的暗示,唐小虎识趣而爽快。

于是,空无一人的游戏厅里,他亲自把一起在刀口上舔血的道上兄弟推进了角落里的百叶双开门。

一捆绳索,两瓶硫酸,完成了恶魔的加冕,而他唐小虎最终也成为了把别人推入深渊的人。

听到里面没有了动静,他才敢走进去,没精神留心脚下的硫酸瓶,皮鞋压过去,瓶口滴出最后两滴腐蚀剂,把皮革碳化,留下一片隐蔽的瑕疵。

旧厂街市场卫生管理员、建工集团项目经理、强盛慈善基金执行主理人、强盛集团工程部经理……身上的光环越来越多,眼前的路却越走越黑,唐小虎又开始抽烟了。

 

但是小兰一直以来都怕黑。高父酗酒家暴的事是公开的秘密。那个时候,她会被哥哥锁在门外,大门关死,等一切结束,高母忍着哭声涂好药,高父在一片狼藉中睡去,她才会被高启强接回去。常常唐小虎野够了回家,看到缩在楼梯上的小黑影,背对着他,但双马尾会害怕得发抖。那个满身明亮的姑娘,怎么能和他在黑夜里趟泥水呢?

于是,在高启兰皱着眉问他为什么又开始抽烟之后,唐小虎提出了分手,他已经记不得胡乱编了什么理由,但是骄傲的小兰走得干脆利落。

 

 

三、    

强盛集团工程部经理唐小虎被传讯拘留的消息不胫而走,由于数年间负面舆论的负面发酵,这事情一出,成了坊间和业界热议的话题。

医院输液室中间的电视大屏正直播着强盛集团相关的新闻。

刚刚得到主治医生关心的老太嘟囔了这样一句:“不得了哦,现在没有人敢惹他们。”似乎是天然地认为像高启兰这样锦旗挂了满墙的仁医不会与强盛这个擎起的巨兽有什么瓜葛。

 

高启兰柔和地笑了笑,无话可答,被电视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画面中的唐小虎穿着少见的赛车服。他去找高晓晨的那天,被高启兰撞上了。她特地等到他下了车,才下车。或许是做贼心虚,高启兰不愿意再经历那天在白金瀚的意乱情迷,晾着一大群追逐者不说,还要对一个结了婚的前男友余情未了。

 

他笑呵呵地朝记者们打招呼,嘴里说着“谢谢关心”,双手习惯地举过头顶合十。

可下一秒,镜头前的人群再次骚动,字幕打出“强盛集团工程部经理刚被释放,又因涉嫌与一起暴力伤人案有关而被带走”的字样,主持人冷静地渲染着事态现场。

 

新闻快讯的文案用了“亲切”一词形容着唐小虎再次被拘时对镜头的姿态,看着特写里唐小虎乖张的笑模样,高启兰冷冷牵了牵嘴角。

 

唐小虎变成这副模样,并非一朝一夕。她知道集团越做越大意味着什么,在二人交往后期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二人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但分手这件事,还是来得有些突然。

只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唐小虎身上不再是乱七八糟拼接色运动装或者牛仔外套,换成了半旧的灰绿色西装,两个人趁着假期偷偷见面的时候,他也不再莽撞地拥抱她,只是安静地听她说话,眼睛移不开她雀跃的眼底。

分手的那天,二人见了一面。那段时间,高启兰在赶研究生毕业论文,唐小虎的电话有些突然,开了一夜的车到她读书的城市。

见到人的时候,久违地上来抱她,那个时候,他还没用发蜡,一头有些蓬松的棕色卷发埋在她的颈窝,良久不肯撒手。这么多年,他从来不会不分时候的出现,她任由他抱着,知道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她抓着一脸倦色的他去开了个房间,唐小虎粗莽的形象一如既往惹来了宾馆老板娘的误会。他熊抱着她滚上了床,一如既往热烈,一如既往没有越界。

她没有让他好好睡一觉再开车回去。他嘴上说着不累,抱着她不肯撒手,但是很快就伏在她的膝上睡着了。直至看到床边皮鞋上浓硫酸腐蚀过的痕迹,未来的外科医生很快就猜出了端倪。唐小虎睡醒时,只看到一双崭新的鞋子。

唐小虎开车送她回了学校,下车前提了分手,因为她听得发愣,于是又重复了一次。

她吞下汹涌的情绪,扭头去看他,只淡淡问了一句:“不后悔?”

他垂着脸摇头:“我变心了。”

“……好。”高启兰摘下了眼镜,生怕看得太清楚,让他的谎言不攻自破。

 

回忆收束,她接到了大哥的电话。到了地方,发现安欣也在,大哥却先行撤了,不言自明——大哥有意向撮合他们。一直把她往阳光底下推的大哥,当然希望她过上截然相反的生活,可是她没法装傻。

 

对方说请她吃饺子,看上去开始打感情牌了。

 

“你是来查我的吗?”

“闲、闲聊天嘛。”

饺子馆里没有其他客人,勉强咽了两个,高启兰放下筷子,开门见山的架势把安欣吓得愣了一下。

“强盛集团做得蛮好的、你在里面有什么具体的职务吗?”

“我哥他很保护我,他做什么从来都不让我参与。”可是参与与否,高启兰自知自己早就没有别的立场了,主持正义是警察的事,她只担心大哥。

“嗯。”他点点头。

“他是他,我是我。”如果不是银行卡里按月多出来的巨额增长,这种话说多了,高启兰连自己都要相信了。

“蛮好的。”

“我能知道,你到底在查什么吗?”她抬眸。

“你哥的集团越做越大,很多情况很复杂,你这么单纯一个人,我希望你离开京海,越远越好。”安欣搓着手道。

“我是京海人,离开京海,能去哪儿?”她眼神转冷,拎包扬长而去。

“小兰——”他果然追了出来。

“你今天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来套我的话吗?或许你把情况告诉我,我可以帮上忙。”她适时回过头,眼波里情绪支离,泠泠道,“我是喜欢你,但你不应该欺负我。”

戏码演完,高启兰上了车发动引擎,绝尘而去。她想知道更多事情,虽然眼前的警察不见得是突破口,但相比起大哥和唐小虎的密不透风,安欣这一出,让她意识到事情似乎前所未有的严重。

 

 

四、    

唐小虎到局子里晃了两圈,还是被放出来了。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欺骗警察,手上的人命多了,杀人还没有杀猪费神,看尸体就跟处理死羊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些年,做得对的一件事大概就是一年前和前妻离婚,他自我嘲解着。

 

处理完和指导组斡旋的事情,唐小虎听高启强提过一嘴安欣和高启兰出去单独吃饭的事。心里窝火,开着车莫名其妙就到了高启兰上班的医院门口。

但集团现在四面楚歌,唐小虎转眼还得应付唐小龙的麻烦,想到高晓晨整天在他耳边说些怀才不遇的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充当一下叔的角色,正好心情闷,找个菜鸟陪练摩托车。果不其然,人还是猫在朋友的修车店郁郁寡欢。

“你家的生意有风险,你爸不想让你碰。”唐小虎笑道,拍了拍小子的肩膀,“别想了,陪你玩两圈。”

“得了吧虎叔,我现在认输了,不敢玩。”高晓晨耷拉着脑袋,觑到门口高启兰大步走来的身影,唐小虎背对着门口,但听高跟鞋敲击地面,已经猜到了是谁。

 

“诶姑,不是吧,我连你都出动了。”他看向唐小虎求救,后者耷拉着脑袋,盯着玻璃桌下对着的时尚杂志。

 

 

“赶紧的,收拾一下,跟我回家吃饭。”

 

“姑你先别急,虎叔今天特地来喝我泡的咖啡,我现在马上端上来,你也尝尝,喝了再走嘛!”说着,高晓晨一溜烟跑了。

 

店里晾着一台拆了一半的机车,没有其他客人。一时间,高启兰又莫名其妙和唐小虎单独呆在了一起,这段时间似乎撞了邪,她从没觉得京海这么小。分手后第一次私下碰面,是在白金瀚,比旧厂街的相聚早几天。

刚刚调到京海还是新人的小护士被一群西装男围在角落,她拨开人群上前,扶着已经醉得不成样子的小姑娘。小护士遇人不淑,还被前男友骗来白金瀚帮着还赌债。前男友诓了钱就跑,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一群恶棍,情急之下只能拨通了她这个最近联系人的电话。

 

“这款货,头次见喔。”为首的男人油腻的目光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浪叫与笑骂声让她恶心不已,却只是蹙了蹙眉。

“……你这种人模狗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她淡淡道,声量不大,“还差多少钱,我来给。”

“臭婊子,你是谁啊。钱不是问题,钱不够,可以陪我喝酒嘛。”男人嬉皮笑脸道,他身后的人用浪叫与笑骂声附和。

高启兰反应过来,抢下小护士抱着不放的酒瓶,瓶口对着男人轻巧甩出去,玻璃撞到对面的墙壁碎了一地。

 

半瓶酒淋头,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唐小虎觉得像极了一道菜——酒酿猪头肉。

“你……还愣着干嘛!”猪头气急败坏,招呼着底下人要动粗。

唐小虎带着属下出现在走廊另一头,朝他们走来,一身灰绿西装搭配花衬衫,走近了,把她拉过来挡在身后,小护士被他带来的服务生接了过去。

“王老板——和气生财嘛!她就算了。”

“唐总,这……”

“诶再说了…”他附在男人耳边轻声道,“人家姓高。”

猪头脸色一变,惊恐地打量了一一下旁边不作声的高启兰,她丢下一张银行卡,转头去扶小护士。

 

小姑娘在二楼的休息室里睡着,高启兰回到包厢里,把东西收拾好,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唐小虎和属下说话的声音。

 

“去,尽快安抚一下王老板,给足他咱们最大的面子。”

“虎哥的意思是……”

“不把人打到眼睛睁不开,千万别停下。”

唐小虎这个人特别生气的时候,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笑意。

 

“人呢?”她稳了稳心神,打开门。本来想劝他手下留情,但那个眼神恶心得她没办法自欺欺人。

唐小虎叉着腰,看着高启兰忽然出来,面上有些变化,手不自觉地抽出来,放在两侧。

几个下属的背影远去,长长的过道上飘浮着幽暗的霓虹色,二人站着对视了片刻。

“她酒已经醒了,我司机送回家了。” 

“?”高启兰无奈,没有多想,转头就要离开,却被他扣住手腕。

“你受伤了。”

高启兰总算注意到刚刚砸酒瓶的时候,碎片弹出来在手背留下的伤口。

他身上飘来酒气,大概是喝多了,要不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

“没什么大事。”

“……别动。”他微微低下身,往伤口上涂着药水,并不温柔的力道痛得她蹙眉。

“你结婚了。”高启兰抽回手,“我先走了,今天的事,不要摆到我哥面前。”

“等等、”他糊里糊涂冒出一句久违的称呼,“小兰、”

有些涣散的目光低下来钻进她眼底的时候,高启兰没有反应过来,而下一秒,他的鼻息就压在了她脸上,白汽在镜片上漫开,模糊了视线。

 

包厢半开的门被拥抱的两人挤开,他推着她进了包厢,伸腿一踢,门被重重关上。

 

没有亲吻,唐小虎只是看着高启兰的脸,眉心皱起来,深深看着她,有些不服气,似乎要在她平静低垂的视线里找到一丝涟漪。

 他的眼睛里带着莽气,始于男人对女人,却终于信徒瞻仰。

 

高启兰抬手,揉了揉这个已婚男人喷了发蜡的脑袋,面无表情。他红着眼低下头,像信徒捧着神像,抬起她的手,往伤口上喷着药水。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到沙发上,仰头睡去。

 

高启兰知道自己不够坚定,要不然,他现在这个一推就倒的状态,怎么可能把她拽进包厢。 

 

高启兰面上没有情绪,给高晓晨发了个消息,让他十分钟之后到路口等她,顾自起身走了。唐小虎看着人出了门,拧着眉头跟了出去。

 

于是,高晓晨端着咖啡出来,发现店里空无一人,正高兴,打开手机一看,恢复了愁容。回过味来,刚才虎叔和姑姑的氛围的确有些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与此同时,路口转角,红绿灯下,一个一脸凶相的高个男人正在跟一个美女用奇怪的方式搭讪。

 

“我离婚了……”唐小虎伸手拦在高启兰面前,一副摇尾乞怜的劲儿,像是把脸皮丢到一边了。

 

“……让开!”高启兰看着绿灯所剩不多的时长,抬了抬眼,就重新冷了下来。

 

“一年前就离了。”

 

“所以呢?”高启兰生气的时候,语气是淡的。看着他把离婚说得像刑满释放一样松快,心下气得冒火:这家伙瞒了她一年,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吗?这样的想法一出,她立即掐断,他们的关系结束八百年了,没什么笑话可看的。

 

“不管你同不同意,小兰,我追定你了……”他低下头,逼视着她回避的目光。

唐小虎觉得自己很卑劣,即便前半生草莽阴暗如他,心里也有一朵玫瑰。但从前至少有些自知之明,懂得放手,可从前和前妻同床异梦,梦里全是前女友。每一个大汗淋漓的夜晚,妻子都在旁边睡得香甜,而能牵动他本能的人,从来都只有高启兰。

 

 

“……你不觉得,你太自以为是了吗。”高启兰觉得气氛有些滑稽,除了唐小虎摇尾乞怜的态度,还有她此刻那颗本已下雪的心脏,被他的话牵动着,似乎正在顺着洋流不知东西地飘浮远去,她不知道会漂向哪里,但此刻泪眼模糊,视线里只容得下唐小虎那张挺拔又有些呆气的脸。

 

“姑——虎叔?你们干嘛呢?”高晓晨的话音在马路对面响起。

 

“我不知道……但小兰、”他看着她垂下的眼帘被一滴透明的液体沾湿,没舍得再说下去,把她的车钥匙塞回她手里。

 

“送我们回去吧,省得又要解释。”

 

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但是啊小兰,你是我即便知道自己配不上,还是一直肖想的人。

 

“没事,你姑姑把钥匙给我了,我送你们回去!”唐小虎一扫阴霾,笑容又占满了半张脸。

 

回去的一路上,高晓晨一直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实在想不通两个人刚才在路口发上了什么,要么怎么姑姑的脸冷得像冰,而虎叔的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了。

 

可是唐小虎哪里会追人,还是每天一有空就等她上下班,开着车跟在后头,好几次被高启兰小区的保安拦住,打了电话通知她,下来认人,才得以放行。

于是唐小虎渐渐成了小区保安口中的厚脸皮痴汉,不过好在并非毫无收获,至少把小兰逗笑了,一瞬间的莞尔,在他心里已经足够盛大。

 

 

唐小虎的计划还没有出现效果,高晓晨出事了,强哥一手安排的。上商学院时选修了点文化课程,学到一个成语:破釜沉舟。强盛现在大概离这样的局面不远了。

 

唐小虎接到高启兰的电话时,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她颤抖的声音,还是不由得心脏揪紧,吩咐首下叫了救护车,就不紧不慢地带着人过去,茶楼里情况算不上混乱,那几个杀手很聪明地逃走了。

 

等他处理好茶楼那边的事情来到医院,高晓晨的手术已经顺利结束了。强哥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大哥陪着在病房里休息。其他人候在病房外,安欣的一头白发明晃晃的,惹他心烦。

 

高启兰在病房里安慰着惊魂未定的黄瑶,冷不丁起身。

他知道,她总是喜欢把情绪藏起来,在身上摸索着纸巾,如果不是安欣先他一步把纸巾递给小兰,唐小虎觉得自己不会在今天这种时候发疯。

 

隔了一分钟,唐小虎佯装打电话,跟了上去,余光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安欣。

安警官专注等待着强哥,并不上心,从一开始,他接近小兰就是别有用心——想到这里,他又替高启兰委屈。

 

……

……

 

低沉的脚步声走进,下一秒,高启兰就被唐小虎抵在了楼梯间的门后面,惊吓之间,堵在眼眶里的眼泪漏了出来。

 

唐小虎见状,连连松手:“用我的。”说话间,把纸巾往她手里一塞,抢下她手里的东西揣进了兜里。

 

高启兰扶额,崩溃的情绪似乎做云烟消尽。

 

“你……去我哥身边待着。”高启兰看着他两眼猩红的步步逼近,不觉捏紧了手里的纸巾。

 

“你就那么喜欢他?”唐小虎讷讷道,嘴角耷拉着,颌角有些硬。

 

“?”高启兰皱眉。

 

“可是你那天根本就没有推开我,你、还摸我了……!”他仗着身高的优势,抬着胳膊撑在她身侧的墙面上,高启兰只得靠着墙面,连最能让他服软的泠然目光,也险些叫他的幼稚模样破冰。

 

“你…骗我?!”她红了脸,扬手在他身上锤了几下,却被他轻轻握住。

 

这家伙居然装醉?高启兰觉得自己被狠狠套路了。

 

 

“小兰,我这辈子,就是个混蛋。”唐小虎正色道,“但对你,我不想再混蛋下去了。”

 

“但是我……”

高启兰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唐小虎的吻堵了回去。

 

抵到舌根的蛮力,不讲理地缠着她沦陷,青筋突起的手摩挲着白瓷般的颈后,按出红印。热烈如少年时每一次无人之处,蜻蜓不肯离去,他的眼神溺在她水一样的目光里,只愿长醉不醒。

 

监控盲区,他肆意地吻着她。

 

其实高启兰只要在唐小虎身前推一下,他就会乖乖顺从,可是她没有。

直到他松开她,眉眼动容,肌肉有些颤抖,注目于她镜片下沉静的目光,凝视了片刻,终于听到高启兰说:“好啊,那你就追吧。”

 

“我们刚刚…”

 

“我有男朋友。”她抬眸,故意逗他,“我哥一直在给我相亲,最近的那个相处得还不错。”

 

“你放心,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重新把你追回来。”他梗着脖子道,把她抱得更紧了。

 

高启兰下巴戳着他的颈窝,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高启兰跟唐小虎说,她报名了去非洲的援助医疗项目。他听完,愣了一下,高兴得在医院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把人纵身抱起来,转了两圈。


她哭笑不得,问说,怎么比她还高兴?

他说,因为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


十八岁那年的春节,她半夜偷偷跑出来,他抓着她的手往废弃的灯塔上跑,海边的视野特别开阔。

那天,唐小虎带着高启兰看了一整个城市的烟花。

那个时候,她搓着有些冻的双手,大声许下了这个愿望。


“非洲这么远,你还要追?”高启兰憋着笑,没有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


“追啊——再说了不就一年嘛,到时候我去接你!”他仰面,眉眼飞扬,眯着眼咧嘴笑起来。


高启兰喜欢唐小虎信誓旦旦的样子,一股不管不顾的莽气,又总是能说到做到。



很久很久以后,高启兰才知道唐小虎瞒了她很多事,但在追她这件事情上,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一根筋。唐小虎真的能找到她,然后带着她冲出火海,带着她跳下悬崖重生,再把她推向光明。

 

 

再后来,在埃塞俄比亚的高原上,同事们收到了国内一位陌生的先生给医疗队和当地居民寄来的很多药品和物资,高医生抓了其中一个的快递盒愣了片刻,笑着说,是她男朋友追到非洲来了,他们一年没见面了,这家伙以前特别黏她,没有她一天都过不下去,约好了一年志愿服务结束,他就来接她回去。

 

End1

 

(以下慎滑)

……

 

……

 

……

 

可是同事们谁也没见过高医生的男朋友,也没有看高医生再回到国内,只看到那天高医生盯着发货单的订货日期,说这是她告诉他确定启程的日子。

话说完,高医生笑起来,笑着笑着,留下了眼泪。

 

End2

 


弟弟与图图

谁能以阿莲视角写一篇虎兰文啊

真的很想看这种,跪求各位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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