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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業

黑研黑 // 当旅途开始

莫斯科时间下午六点半的时候,我接到了黑尾铁朗的电话。那时我刚刚结束当日的工作,是东欧某个体育电台的采访。莫斯科正值早秋,即便还能见到阳光,空气里也已经有了寒意。我握着手机从电台大楼走出来,不免被风吹得打了个冷战。“我要结婚了,夜久,你会来吗?”黑尾就在那个时候说,声音很轻很温和地,却好像没有给我留下拒绝的余地。


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我半边肩膀夹着手机问,一边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去拿斜挎包里的围巾。对面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又问:和研磨说过了吗?


六月份,还没说。他这次回复得倒是挺快了,只给出寥寥的关键词,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动。


他并不一直是...



莫斯科时间下午六点半的时候,我接到了黑尾铁朗的电话。那时我刚刚结束当日的工作,是东欧某个体育电台的采访。莫斯科正值早秋,即便还能见到阳光,空气里也已经有了寒意。我握着手机从电台大楼走出来,不免被风吹得打了个冷战。“我要结婚了,夜久,你会来吗?”黑尾就在那个时候说,声音很轻很温和地,却好像没有给我留下拒绝的余地。

 

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我半边肩膀夹着手机问,一边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去拿斜挎包里的围巾。对面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又问:和研磨说过了吗?

 

六月份,还没说。他这次回复得倒是挺快了,只给出寥寥的关键词,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动。

 

他并不一直是这样说话的,我想,在我记忆里黑尾总要比现在更聒噪一些,喜欢轻浮的玩笑,喜欢翘起嘴角露出很欠揍的嘲讽的表情。球网对面的对手总是很讨厌他那样的神情,但在队友看来却有几分可爱。我一边把脸藏到厚厚的羊绒围巾里一边讲电话,沿着果戈里大道慢吞吞地往前走,呼吸在微冷的秋风里凝成奶白色雾气。道路两侧是已经开始转黄的梧桐,那些高而颀长的树立在秋风里,仿佛是球场上一排沉默的拦网员。“我会去的。”我最后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当我们都还是高中生的时候,而那时我们也像现在这样沿着种满梧桐的坡道走着。我们,音驹的所有人。黑尾和研磨总是走在最前面,研磨低着头摆弄他的游戏机,而黑尾会故作潇洒地把单肩包搭在一边肩膀上,回头说一句便利店还开着,吃不吃关东煮啊。

 

俄罗斯不再有会卖关东煮的便利店了,我也因此失去和队友们坐在饮料贩卖机旁寒暄的机会。这明明是我很久没再想起过的光景,却在挂掉黑尾电话的一瞬间变得如此鲜明。入秋的东京并不像莫斯科那么冷,橘红色夕阳斜斜地照下来,映到便利店杂乱的橱窗上。早上剩下的便当大减价,某个女子偶像团体握手会的宣传,咖喱牛肉的食谱,一些似乎不搭边际的海报被随意地贴到一起,胡乱却又无比和谐。就好像音驹。我那时想,又为自己的奇异想法感到好笑起来。

 

“夜久学长,你在笑什么?”列夫偏过头问我。

 

“当然是你今天烂得出奇的接球表现啦,魔鬼前辈还会想什么别的吗?”黑尾在一边又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比起被黑尾嘲讽,给列夫说明这个海报的比喻或许要更难办,我想着,瞪了黑尾一眼便放弃解释。

 

如果说谁能让那时嘲讽全开的黑尾乖乖闭嘴的话,或许就只有研磨了。那时候他安静地坐在黑尾旁边,侧脸藏在浓郁的夕阳里,垂着头捣鼓手里的游戏机,过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说阿黑我想吃苹果派了,你帮我拿一块吧。加不加肉桂末?黑尾跟着问了一句,很自然地,好像他天然地就要在这里,在橘红色夕阳和高中生嘈杂的谈话声里,帮研磨拿一块苹果派。

 

这种近似于天生的自然感非常少见,似乎是只属于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的一种特殊氛围。就好像一对不需要暗号的二传和攻手,只要球被抛起就总能稳稳地接在对方手上。我第一次见识这种氛围是在高中二年级的春天。那天我先和猫又教练要过了新入部一年生的名单,到达体育馆便晚了一些,大家已经开始练习了。我站在一边看球,海信行就开始给我一个个介绍今年加进的新人,这一个扣球力度不错,那一个接发很稳。而就是他还分析着的时候,空中的球忽然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一个安定的,却又明显是朝着某个方向飞去的球,下一秒便被稳稳地接在黑尾手上,跟在他一贯流畅的假动作之后——一个完美的时间差扣杀。

 

“他是谁?”我那时候问,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啊,是新来的一年生,叫孤爪研磨,好像是黑尾小时候的朋友。海在我旁边说。黑尾似乎是提到过这么一位朋友的,或许还说过不止一次,但那时的我太专注于和他斗嘴,以至于未曾留意过这位亲密朋友的讯息。我站在那里看研磨又传出一个球,他很奇怪,从来不会发出扣杀得分时爽快的吼叫,也不热衷于与人击掌,但他传出来的球却总是安定又明确。

 

“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吧?”猫又教练从我的身后走过来,注意到我在看研磨,便笑起来说。是的,我回答。但要说哪里有趣,我似乎也讲不出来。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时让我觉得无比新奇的是他传球给黑尾时的眼神,和我曾见过的所有二传手都大相径庭。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预兆,没有暗示,没有期待,似乎这一球能不能得分他也毫不关心。他要做的仅仅只是把这个球传到黑尾的手上而已,就像接过一块苹果派那样自然,仿佛某种水到渠成的习惯。

 

 

高中二年级在循环往复的部活和通学中慢慢过去。孤爪研磨进步得非常快,他原本就有很好的底子,因而没过多久就跻身为正选球员。三年级学长退役带来的的不适应感很快就过去,大家也逐渐习惯了这位怕麻烦的新二传——除开他和山本猛虎时不时会打架以外(但都被福永的一桶冷水快速摆平)。训练,比赛,上课,写作业,收拾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器材室。我就这样日复一日过着普通高中生的生活,听起来或许有些无聊,但因为多了一群令人担心的后辈,也变得颇为跌宕起伏。

 

在二年级快要结束的时候,黑尾收到了一封情书。那是排球部有史以来收到的第一封情书——虽然我向山本解释了无数遍“是只给黑尾一个人的”。听到这个逸闻的时候我并没有太惊讶,排球笨蛋的后辈们或许并不关心,但黑尾在女生之间的人气我早就有所耳闻。情书的主人来自哪个班级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我还能很清晰地记起黑尾收到情书的那个下午,整个排球部像是炸了锅一样,围着他吵得热火朝天。

 

——其实无非就是答应还是拒绝这样简单的问题,但就是这个简单问题的讨论也持续到了二对二练习的时候。按照前后辈的分组,我和山本分到同一队,对战研磨和海。研磨的球路非常聪明,而往往是和他对战的时候我才能切身体会到这一点。和他隔着球网相对时我总有一种被窥视感,那种感觉很像是落进了猫科动物的狩猎区域,被潜伏的猎手从容不迫地盯紧,直到进攻的时刻降临。这样想着,我就不免有些同情研磨的对手们,比起接下强力的攻击,被慢热着狩猎的滋味或许更不好受。赛场上的气氛凝重了一些,我看见海在球网对面高高地跳起,是进攻的预兆。研磨的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而就在快要攀到顶端的时候,它却忽然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偏移。

 

高了。我在那一瞬间想,下一秒,空中的球就轻轻擦过海的指尖,落在地面上。

 

研磨……好像是生气了。我站直身体,忽然自言自语地说。而在这句话讲出口的那一刻,我才察觉到它有多奇怪。研磨隔着球网静静地看着我,眼睛像是猫一样不动声色,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如果说有的话,或许也只是大写的“我好累”罢了。山本在我旁边挠挠头,一副很困惑不解的样子,说夜久学长,你从哪儿看出来这家伙在生气的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只好装傻,说哎呀我在讲些什么呢,一边扯开话题催促他发球去了。

 

但我那一瞬间为什么会觉得研磨在生气呢?我后来忍不住想,或许是因为那个偏离既定路线的传球。进攻前夕弓起脊背的猫,却在最后的时刻露出弱点,这大概本身就是很反常的事情。而在那个过高了的传球里我又确切地嗅到了焦躁的气息,那种焦躁近似于领地争夺时候的戒备感,很微弱,却让人难以忽视。

 

最后一球滑落在地面,我和山本以非常细微的分差取得了二对二的胜利,而和那天的练习一起告一段落的,还有黑尾的情书事件。“拒绝了。”他干脆利落地回答,嘴里叼着柳橙乳酸菌的吸管,一边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在英语笔记上写写画画。我愣了一下,问他怎么这么仓促就做了决定,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他没有作声,兀自在本该记动词变形的地方画着简陋的火柴小人。过了一会儿,就举起笔记本,咧着嘴笑得像只计谋得逞的黑猫,说你看我画的研磨,好丑。

 

我好无语,转过身懒得再理他。那个丑丑的火柴人自此便留在了英语笔记本的一角。一个歪歪扭扭的研磨小人,头上还画了一个生气的井字,很像是他玩游戏被黑尾打扰时候的样子,会皱起眉头,有点恼火地说一句阿黑不要吵我了。

 

“但你老是不理我嘛。”

 

“……”

 

“很过分诶。”

 

“……”

 

像这样没营养的对话,我一天能听到四五次。从二年级一直听到三年级。我那时也一度觉得困惑,不知道黑尾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惹恼研磨,他对这件事几乎乐此不疲。而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或许就是黑尾表达亲昵感的方式,面对怕麻烦的,不坦诚的研磨,维持着亲密却又不会惊扰到对方的安全距离——因为是他在主动试探,便把保持沉默的权利交给了研磨。

 

一种只属于黑尾的,独特的温柔。

 

 

春假结束后我和黑尾都升入了三年级。我得坦白说我曾经是想象过成为高三生的感觉的,一度也觉得高三生是不是就是会变成所谓的大人,但真正成为高年级学长的时候我却又没有什么实感了。我的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是不间断的课业,练习和比赛,以及照顾一大群后辈。如果说有什么新鲜的事的话,或许就是一年级那个混血儿后辈的加入。灰羽列夫,他自我介绍说,绿眼睛像兴奋的猫一样闪闪发亮,很是自负地扬言要成为音驹未来的王牌。这孩子大概是研磨应付不来的那类人,我当时想,又忍不住觉得他们的相处一定会很有意思(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排球部的训练力度在那一年大幅上升,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想一洗高中联赛惨败的前耻。列夫虽然运动能力出众,但基本功却烂得可以,我和研磨只好把大部分的练习时间拿出来和列夫磨合。传球,挥空,再传球,再挥空,如此这般循环。春天便在无数个擦过指尖的球里慢慢过去,然后就是暑假——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夏天。

 

关于那个暑假的记忆有很多,以至于留在叶卡捷琳堡的那些年里,我也常常会回忆起高三的夏天。我后来在某一本二手小说里读到,我们有时会回忆起过去的某些片段,是需要证据来证实我们没有做梦。读这本小说时我坐在伊塞特河畔的一座露天咖啡馆里,背对着没有尽头的电车轨道,耳畔充斥着嘈杂的交谈声。那时我的俄语还不太好,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散碎的关键词,教育,文学,气候变化,咖啡种子,一些俄罗斯街头再常见不过的话题。而就像我努力辨识异国语言的词汇那样,我也常常会努力辨识那些已被剥去真实感的记忆。它们就像是无数星盘的碎片,我置身于那些碎片里,谨慎却又无望地,试图拼凑出一个故事的原貌。

 

按照惯例,高三夏季的合宿在森然高中举行,埼玉的天气温和,西瓜也比都内便宜不少。那年宫城的乌野加入了集训的队伍,一并承担下将近百分之八十的落败惩罚。我们整日整日在盛夏的体育馆练习,即使没有人说出口,“要拿下春高”这样的想法也早就昭然若揭。

 

集体训练在傍晚结束,研磨还像是往常一样,没有丝毫自主练习的打算,听见结束的哨音就溜去泡澡了,那之后也见不着人影。我和列夫留下来做接球练习,来来回回一直持续到入夜,结束之后早就累得不能动弹(不过列夫似乎要更虚脱一点)。我草草地冲过凉,出来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牛奶就准备回去休息,却在那个时候被人从身后叫住。我回过头,发现是枭谷的女经理。

 

“你们学校的孤爪君,好像没有拿被子就回去了——”她说,用一贯的慢悠悠的语速,“你帮他带过去吧?”

 

啊,好的,麻烦你了。我一边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她手里一床花色很奇怪的被子。音驹没有经理,所以一般是由我和候补球员来负责日常生活的细节。夏季合宿的琐事太多,常常会不小心麻烦到其他学校。她望着我眨眨眼睛,说不麻烦的,晚安啰。

 

晚安。我回答说,便抱着被子往回走。那时候是晚上九点钟左右,并不算太迟,因此大多数人都还没有睡觉的打算。我回去的路上路过食堂,看见山本他们还在和乌野的人讨论着什么。我冲着那个方向喊一句你们不要闹得太晚啦,然后转身又继续往休息的地方走了。一二年级真是精力充沛。我想着,又不禁觉得十七八岁就开始长吁短叹的自己有些好笑。夜幕暗沉下来,将空旷的校园严丝合缝地包裹,四周充斥着躁动的蝉声。埼玉的天气不像都内酷热,便也给了昆虫喘息的时机。我捉开门把手上一只休憩的天牛,伸手推开细细的一道门缝。

 

“黑……”

 

未能喊出来的名字被封死在喉咙里,那一瞬间我像是被什么强效的咒语定住了一样,忽然再也发不出声音。而即使很多年过去,我都无从得知那一刻我选择沉默的原因。或许是我早有预感,我想,在那个夜晚我会目睹一些我不能解释的东西,一个秘密,一个只属于夏天的,很快就会过期的故事。

 

我站在推拉门的阴影里,黑尾没有注意到我。那时他们坐在打开的窗户下面,身后是遥远的暗蓝色夜空,仿佛漫无边际的大海那样环绕着他们。温和的夜风沿着浅灰色窗帘涌入,也像是静谧无声的海潮。研磨靠在黑尾的肩膀上,他睡着了,垂下的额发遮住半边脸颊,看起来似乎很累,或许是集训高强度持续训练的原因。他睡着的样子也像极了一只卸下防备的猫咪。夏季傍晚的空气湿润温热,他们就在这样的空气中依靠在一起。好近的距离,近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接吻。

 

——我几乎被这个无比怪异的念头吓到,却又隐隐觉得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这样想着的时候我仍然站在那里,穿着过于肥大的旧睡衣,手里抱着一床花色很丑的被子,像是要去催促孩子睡觉的妈妈,现在想来一定很好笑。但那时的我却像是忘记了呼吸一般,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推拉门的阴影里,望着我的两位熟悉的队友。黑尾铁朗。孤爪研磨。他们彼此依靠在一起,好像两只亲密无间的猫。然后黑尾忽然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来。他的手指缓慢地攀附在研磨一缕落下的额发上,像是掠过水面的蝴蝶那样,指尖快速地掠过额头,鼻尖,然后是柔软的嘴唇和脸颊。他的动作好轻,轻得像是怕会吵醒一个纤细的梦境。而也就是手指触碰到沉睡着的研磨的一瞬间,他的手又很快地收回去了。

 

研磨并没有醒来,他睡得似乎很沉。我抬起头,正撞上黑尾看过来的眼睛。

 

他发现我了。

 

就像很多年后我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的夜空那样,即使过去很多年,我也不会忘记那个晚上黑尾的眼睛。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温柔的眼神,柔软得像是猫咪掉落的一团毛球。他看到我了,却没有出声,只是悄悄地竖起一根手指,很轻很慢地贴在嘴唇前面。然后他无声地笑起来,说,“噓。”

 

我想那是要我不要吵醒研磨,但或许那还有更多的含义,当时的我不敢去确认的含义。后来我想起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会觉得它就像是一块缺位的拼图。在纷乱的,由无数少年回忆所构成的巨大拼图里,唯有那个夜晚缺失了意义。而五年之后,十年之后,我也常常会在散碎的记忆中搜寻,试图挖掘一些能够赋予它意义的细节,即使这样的寻找往往是徒劳无功。


关于夏天的回忆在那个夜晚之后被按下了快进键,之后的一切记忆都显得仓促起来。高三,集训,最后的春高,音驹止步在第三轮,大学入试,毕业典礼,无所事事的长假。几年后我躺在大学宿舍的单人间里和黑尾通电话,一边伸手拉开一罐冰啤酒的易拉盖,听到咔哒一声,接着是无数泡沫涌出的噪音。那时黑尾刚开始排球协会的实习,向我抱怨说每天都很忙,有一大堆的文件资料需要整理,时不时还需要和工作狂前辈出差。我在电话里笑他,说谁让你要当社会人啊。他叹了一口气,而即使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他叹气时候的样子,用他一贯挂满欠揍笑容的脸,那反差一定有够好笑。我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听到他在电话里轻轻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他说,夜久。


“什么事?”


“我很早就想讲这句话了”,他说,声音轻轻的,“夜久,我觉得加入音驹,和你们一起打球,真是太好了。”


我愣在那里,捏着冰凉的啤酒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黑尾很少说这样的话,也很少会表露出这种略显脆弱的情绪,尤其是对我。我想我们还不能算是非常好的朋友,毕竟在绝大部分的兴趣爱好上我们都背道而驰,就像他喜欢甜咖喱而我喜欢辣咖喱,他喜欢海而我喜欢山一样。我们之间的相处大多充斥着火药味,很少会有可称作真情流露的时刻。而当他确切地,真诚地说出“和你们一起打球真是太好了”的那一刻,我却忽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了。过了一会儿,我也只能很笨拙地说,什么啊,你现在要为以前的吵架跟我道歉了吗?


屁嘞。他在电话里笑起来,又回到原来那种放肆的语调,说那可不能一笔勾销。


“我想也是。”我笑起来说,握着电话缩回到松软的单人床上。


在隔音不好的大学宿舍里,合法持有的第一罐啤酒里,夜幕之下孤寂的城市里,我的十代终于彻底落下帷幕。而就像高二和高三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那样,十代和二十代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不同。我所就读的体育大学即使放眼全国,也属于训练最严苛的那一批,因此我绝大多数的时间仍然奉献给了课业和练习。我在大学遇到很多新的队友,二传,主攻,副攻,无一例外都是高高的个子。他们都很强,这一点我必须坦白,但和他们打的所有比赛,我都不曾体会到在音驹时候的感觉。我想,或许是因为大学不再有需要我担心的后辈,也不再有需要我收拾残局的器材室了。这当然并没有什么不妥,倒不如说正好给了我心无旁骛练习的机会。于是就在再不会被打扰的漫长训练里,我又度过大学时代的几个章节。


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我收到了Cheegle Ekaterinburg的聘用通知,说他们正在物色一位新的自由人,问我有没有意愿加入。他们会帮我转换体大的学分,也会负责前期培训和语言学习。这对我来说自然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把这个消息打电话转告给山本,他在另一头激动到大喊你也太厉害啦,一边嚷嚷说那我们可要给你送行。我笑他怎么反应这么激烈,好像要远行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样。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和音驹的前队友们已经有几年未曾见过面了,以至于我对他们的近况都仅限于耳闻。


送行的聚会定在同年十月末,是我去俄罗斯的前一周。我在傍晚时分结束训练,匆忙赶往预定好的居酒屋,打开推拉门就跟酒精气味撞了个满怀。进门口的茶桌上随意堆放着下酒菜的碟子,一罐啤酒似乎是被人撞倒了,洒在茶桌上,被暖气蒸起麦芽的甜味。我看着那张茶桌又想起被不省心后辈们弄得乱七八糟的器材室,而每一次我都得留下来收拾残局。我想着,又忍不住一边小声抱怨一边伸手开始清理一片狼藉的桌面。


啊,是夜久学长——我听到列夫在喊,是我无比熟悉的大嗓门。我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挤挤挨挨坐在一起的前队友们,有的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像是刚做完体能训练回来,有的穿的却是很规整的西装。而穿西装的那些人里就有黑尾。他好像变稳重了一些,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一身板正西装带给我的错觉。研磨坐在另一侧的角落,长发松松地挽着,整个人藏在一件过宽的黑色连帽卫衣里,显得很小巧。他似乎不再需要用长长的额发遮住脸颊了,我想。在靠近他的时候我闻到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是不刺鼻的那种,在烟草中还杂糅着一些柠檬的气息。


“研磨,你在抽烟了吗?”


我有些惊讶地问他,一时很难把记忆里那个总沉默着捣鼓游戏机的研磨和眼前的人联系到一起。


嗯,有时候会,应酬的时候吧。他回答。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没忍住又问。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记得了。讲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没有涟漪的河流,听不出什么情绪。黑尾曾和我提过研磨现在在做股票操盘和公司的运营,那时我还想这大概是很适合他的工作,聪明的,冷静的,从不出差错的研磨。但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和我记忆里那个孩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而至于是哪里不一样,那时的我还尚不能察觉。海又点上一轮啤酒和烤肉,我们窝在温暖的居酒屋室内攀谈,颇像是深秋里一群归巢的倦鸟。我们谈起过去,谈起高中时候的比赛,最后的春高,漫无止境的训练,永远招募不到的女经理,以及黑尾的恋人。


黑尾学长竟然成了我们之间第一个恋爱的——山本又在大声嚷嚷,语气里却夹杂着几分羡慕。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注意到黑尾无名指上的戒指,纤细又圆润的,看起来并不像是他会挑选的风格。那时我却忍不住有几秒钟的错愕了,发现我竟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黑尾和一个女孩相处时候的样子。他会向那个女孩告白吗,会因为说不出口的情话而脸红吗,而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忽然又觉得他有些陌生起来了。只要我试图去描摹黑尾的样子,我的记忆里就一定会出现研磨。怕麻烦的研磨,讨厌跑步的研磨,接过一块苹果派的研磨。他们的相处方式实在是太过自然,以至于我很难想象他们不在一起的任何画面。


“夜久君,你玩过电子游戏吗?”


研磨忽然侧过头来问我,问话时他纤细的手指握着一个蓝色玻璃杯,像握着一颗蓝色的冰块。我之前并未想到研磨的酒量会这么好,即使酒过三巡,他的眼睛还是一样冷静。他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用湿润的,像猫一样美丽的眼睛望着我,从那双眼睛里却忽然显露出一丝不可觉察的忧郁。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有一条支线,”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只是盯着手里的蓝色玻璃杯,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总认为一定能够通关的,所以一直没有去做。”


——但好像任务失败了。他最后说,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微小不过的事实。


好像任务失败了。我后来也常常会想起他的这句话,而大学聚会上的我并未理解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后来我才明白那或许是孤爪研磨在我面前流露的唯一一次不甘,即使他是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的。我想,黑尾对研磨来说应该是一种找寻不到源头的习惯,就像记不起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那样,他大抵也不会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黑尾就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而某天这个习惯却戛然而止,像出现在黑尾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样,成为一个偏离既定轨道的传球。


那之后的几年我留在叶卡捷琳堡,训练,比赛,读书。生活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时的那种规律,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开始变得多梦了。那几年里我常常会梦到我还在音驹的时候,画着简陋火柴人的笔记本,盛夏的体育馆,少年们彼此依靠的肩膀,广阔的梧桐树荫,和飞过这片树荫的排球。有关夏天的梦境循环往复,一遍遍提醒我那些曾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在一片令人目眩的日光中间,我看到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并肩走着。他们走过长长的种满梧桐的坡道,然后在那条坡道的尽头分开。毫无预兆的分别,也像他们并肩同行时候一样自然,似乎没人有说一句“再见”的打算。



圣诞节的前一天,我如约到达了黑尾的婚礼会场。很少有人会选在圣诞节前一天结婚,我那时在电话里说。黑尾却好像不以为然,只说是排了很久才定下的会场。婚礼是西式风格,大厅两侧立着纯白色爱奥尼式石柱,从顶端垂下长长的,柔软的白纱。我远远地就看到穿着白色西装的黑尾站在大厅中间,而黑尾曾说过他是不太爱穿西装的。外套太贴身了很奇怪,他那时候这样说——但在这时回忆起这些细节又显得非常不合时宜了。我把花束寄放在大厅的接待处,转身往黑尾的方向走过去。


你来了。他看见我,忽然笑起来,说你这么忙,我以为你来不成的。


还好吧,正好我最近没有比赛。我也笑起来,一边从侍应生的手里接过一盏香槟。会场的灯光黯淡下来,我们沿着纯白的大理石长廊前行,散碎的日光透过彩色礼堂玻璃落下来,映在黑尾的侧脸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沿着长廊安静地走着,远远地便看到音驹其他人的影子,长高了的芝山,不再沉默寡言的福永,犬冈似乎也变得成熟了一些。我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研磨。“研磨——”他不来吗?我想问,刚说出他的名字,却又忽然不知道应该要怎样问下去。


“他已经来了,”黑尾看出我想问什么,过了会儿,又说,“研磨现在在休息室里,一会是他来做友人代表发言。”


啊,我早该想到的。我心里想,为自己先前一瞬间的犹豫感到有些好笑。灯光又暗了一些,黑尾先离开去休息室忙仪式的事情了,留下我和音驹的前队友们寒暄。大家都变稳重了很多,也不再像大学聚会那时一样,会闹得满地狼藉了。福永最近接到了新番组的邀请,变得小有名气。列夫排进了什么世界top100美颜大选,被山本好一顿吐槽。你和黑尾也不斗嘴了啊,我听到海说。对啊,哪有二十七岁的人还斗嘴的,我笑起来。我们像一群真正的大人一样闲聊,聊工作,聊最近的天气,聊去过的国家。而就是那个时候,大厅里忽然响起了管风琴的声音,遥远而庄重,是仪式即将开始的征兆。


周遭的一切慢慢安静下来,细碎的谈话声也随之逐渐消失。一束白色的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在那束光的尽头我看见研磨的影子,静静地站在礼堂厚重的大门前。他比大学聚会时又瘦了一些,头发也又长长了一点,束在脸颊的一侧。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一段钢琴,夹杂在厚重管风琴中显得轻盈又悠扬,而研磨就在那段柔和的钢琴声里,缓慢地,审慎地,向大厅的中间走去。


第一步,是橘红色夕阳和杂乱的便利店橱窗。


第二步,是一块加了肉桂末的苹果派。


第三步,是不需要暗示就能被稳稳接下的传球。


第四步,是一封被拒绝的情书。


第五步,是太过贴身的西装外套。


第六步,是洒在大学聚会上的一罐啤酒。


第七步,是任务失败的电子游戏。


第八步,是熄灭在蓝色玻璃杯里的七星。


第九步,是忧郁的,像猫一样美丽的眼睛。


第十步,是研磨走到大厅的中间,停下脚步。就像十六岁的孤爪研磨走过种满梧桐的坡道那样,二十六岁的孤爪研磨走过纯白的大理石长廊,停在黑尾铁朗的面前。是幼驯染的研磨,是二传手的研磨,是友人代表的研磨。从他的眼睛里忽然展露出一种我未曾见过的温柔,像是很多年前夏季合宿时我所见到的夜空那样,从那片夜空里会落下无数透明的美丽的星星。“阿黑。”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礼堂里显得格外明晰。


我想,他接下来要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全文完]


 

bling~bling~

【地笼】敖光票天帝

这么漂亮,这么端严,这么死脑筋还傻白甜的敖光,很难说昊天是不是真的渣男到利用殆尽又要把他囚禁。

也或许故事其实是这样的:

敖光想要拯救龙族命运,就去求昊天,说我给你办事,效忠天庭,你救我全族。

这美人看起来太美,又好好骗的正经模样,昊天觉得有点可爱,于是说:那你就要好好执行我的所有命♂令♂,少一样都不行哦。

敖光正经回答:那自然。

于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弟弟妹妹连带着妖族封了起来,到昊天那里讨封。

昊天说那不行,还有一件任务没有执行。比如说侍寝。

敖光说:好的。

大大方方脱衣服侍寝。

搞完了,昊天一抹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敖光这么大方,感觉像是自己被他票了。

于是问:你对......

这么漂亮,这么端严,这么死脑筋还傻白甜的敖光,很难说昊天是不是真的渣男到利用殆尽又要把他囚禁。

也或许故事其实是这样的:

敖光想要拯救龙族命运,就去求昊天,说我给你办事,效忠天庭,你救我全族。

这美人看起来太美,又好好骗的正经模样,昊天觉得有点可爱,于是说:那你就要好好执行我的所有命♂令♂,少一样都不行哦。

敖光正经回答:那自然。

于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弟弟妹妹连带着妖族封了起来,到昊天那里讨封。

昊天说那不行,还有一件任务没有执行。比如说侍寝。

敖光说:好的。

大大方方脱衣服侍寝。

搞完了,昊天一抹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敖光这么大方,感觉像是自己被他票了。

于是问:你对谁都这样?不纠结一下就跟我上船?

敖光:不是你说我要听你所有的命令吗?我现在这不就在执行命令,这有啥纠结的?

昊天:…

敖光:所以我们龙族啥时候能请封呢?

昊天:……回去等消息吧!


敖光乖乖回去等消息。

顺便生了个敖甲。

龙族本来孩子就少,能多一个是一个,敖光开心坏了。

根本没想这是他和昊天的,昊天也有一份儿…

过段时间他又上天去了,问昊天大帝你啥时候给我们龙族请封啊?

昊天大帝气笑了,你吃完就跑还藏了我的长子,现在要请封?

昊天:你可没有完全听我的命令啊!

敖光若有所悟。

于是又大大方方脱衣服跟他睡了。

睡完觉得这次肯定没问题,高高兴兴说一声“请大帝这次千万不能忘了”就走了。

可怜昊天,这辈子头一回被同一个人(妖怪)票了两次。气得要吐。

敖光可不管,回去又生了敖乙,挺好,至少龙族正在壮大,感谢昊天上帝送来的增量~

如此这般,反正类似的戏码吧,敖光又来了第三回,完了昊天真的恼了。

这都生了三个了还不给自己一个名分,只管你那个龙族??

于是恼羞成怒的昊天严厉斥责敖光,让他滚回海底炼狱监工,想不清楚自己的错误就别再来找自己!

敖光悲愤地回了海底,一边生了敖丙,一边悲戚愤怒地表示我什么都给你天庭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昊天大帝大渣男!


等了差不多人间一千年。

对昊天大帝一千来天。

昊天大帝问左右:这么久了,敖光认错了吗?

左右:…呃…大帝不好啦!敖光已经挣脱了海底炼狱,放走了所有的妖怪,现在已经生完第三个宝宝,然后跑没人知道的海底世界隐居去啦!

昊天:…………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脑洞我今天想想就笑,就为结局这盘醋包了这顿小小的饺子,以纪念被要命的网文推荐荼毒的眼睛哈哈哈哈哈!


爱慕子

补档《水龙吟》第三回,之前的不知道怎么没了_(:з」∠)_


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东海的日出真的很美!


当时的小论文,记录一下缘起~


首先在画天帝时用了凤鸟的元素,是根据《山海经》的记载,帝俊是东夷族祖先神,以飞鸟为图腾对象,俊这个字本身的含义是带着高冠的人,在甲骨文中“俊”是一个鸟的形象。《山海经·大荒东经》中写道:“有五采之鸟,相乡弃沙,惟帝俊下友。帝下两坛,采鸟是司。”五采鸟实际上就是神话中的“凤鸟”,五采鸟以帝俊为友,帝俊也成为五采鸟的主管。人们从战国开始就有称呼太阳中的神鸟为“俊鸟”的传统,殷商时期还有在进行舞蹈祭祀时候头上插鸟羽的习俗。据此可见,帝俊的......

补档《水龙吟》第三回,之前的不知道怎么没了_(:з」∠)_


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东海的日出真的很美!


当时的小论文,记录一下缘起~


首先在画天帝时用了凤鸟的元素,是根据《山海经》的记载,帝俊是东夷族祖先神,以飞鸟为图腾对象,俊这个字本身的含义是带着高冠的人,在甲骨文中“俊”是一个鸟的形象。《山海经·大荒东经》中写道:“有五采之鸟,相乡弃沙,惟帝俊下友。帝下两坛,采鸟是司。”五采鸟实际上就是神话中的“凤鸟”,五采鸟以帝俊为友,帝俊也成为五采鸟的主管。人们从战国开始就有称呼太阳中的神鸟为“俊鸟”的传统,殷商时期还有在进行舞蹈祭祀时候头上插鸟羽的习俗。据此可见,帝俊的形象是与鸟有关的。

第二,提到“看日出”这个梗,是因为帝俊在《山海经》中最为人熟知的形象

是“日月之父”。《大荒南经》:“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闲,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同时他还是十二个月亮的父亲:“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

同时帝俊还兼具方国、部落始祖等身份。《山海经》中有多处关于帝俊是部落、方国的始祖神的记载: 

 “有中容之国。帝俊生中容,中容人食兽、木实,使四鸟:豹、虎、熊、罴。”(《大荒东经》);“有司幽之国。帝俊生晏龙,晏龙生司幽,司幽生思士,不妻;思女,不夫。食黍,食兽,是使四鸟。”(《大荒东经》);“有白民之国。帝俊生帝鸿,帝鸿生白民,白民销姓,黍食,使四鸟:虎、豹、熊、罴。”(《大荒东经》);“有黑齿之国。帝俊生黑齿,姜姓,黍食,使四鸟。”(《大荒东经》);“帝舜生戏,戏生摇民。”(《大荒东经》);“有襄山。又有重阴之山。有人食兽,曰季厘。帝俊生季厘,故曰季厘之国。有缗渊。少昊生倍伐,倍伐降处缗渊。有水四方,名曰俊坛。”(《大荒南经》)

不仅如此,帝俊还是文化之神。其后裔发明了舟车、牛耕、百工、歌舞、琴瑟等等。“帝俊生禺号虎,禺号虎生淫梁,淫梁生番禺,是始为舟。番禺生奚仲,奚仲生吉光,吉光始以木为车。”(《海内经》)

帝俊的形象在当代有争议,是因为帝俊虽然是商人的至上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形象慢慢融入其他的神话,有关他的故事只有只言片语在民间流传。有学者认为帝俊与三皇五帝之中的帝喾高辛氏实为一人,也有人认为帝俊与舜实为一人,还有人认为帝俊与黄帝实为一人。此外,有一种观点认为,帝俊神话是由于后世儒士与学者为了确立黄帝世系,将其存在和功绩移植嫁接到其他帝王身上。

因为并无正史的记载,这三种解读都无法自圆其说,虽然文明时代的zz需要和文化心理在对上古神话的整合改造中慢慢将帝俊的名字抹去,今人已经很难在《山海经》以外的典籍中直接找到与帝俊有关的神话,但是帝俊的神话故事并未被完全消灭,只是被一代代的人改造,转移,融入历史的烟尘。令人扼腕。

参考文献!需要的请自取~

袁珂.《山海经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

袁行霈.《<山海经>初探》[J].《中华文史论丛》,1979年第3期.

金荣权.《帝俊及其神系考略》[J].《中州学刊》,1998年第1期.

李炳海.《时间神和创造神之祖的双重角色——东方古神帝俊谱系的破译解析》[J].《东疆学刊》,2003年第3期.

W·施密特.《原始宗教与神话》[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


不正常的蓝调👾👾👾

【七柒】伍六七接吻时的小动作


  一篇短打,带了自己的xp。


  OOC致歉,字数0.7k+


  .


  掐脖子


  连伍六七都没发觉他暗处疯长的控制欲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他只知道每次柒被吻到缺氧下意识的皱眉推拒,都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冲击。


  他会控制不住地用手扣住柒的脖颈不让逃,再用大拇指抵着下颚处迫使他抬头迎合接吻。


  第一次被人掐着脖子接吻的时候柒愣住了,他没想到伍六七会做这么强势的动作,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当然,也有被吻到窒息反应不过来的因素。


  但他来不及惊讶多久拳头就冲人脸打过去了。。。


  没办法,触发了被动技能。


  那天伍六七委屈...


  一篇短打,带了自己的xp。


  OOC致歉,字数0.7k+


  .


  掐脖子


  连伍六七都没发觉他暗处疯长的控制欲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他只知道每次柒被吻到缺氧下意识的皱眉推拒,都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冲击。


  他会控制不住地用手扣住柒的脖颈不让逃,再用大拇指抵着下颚处迫使他抬头迎合接吻。


  第一次被人掐着脖子接吻的时候柒愣住了,他没想到伍六七会做这么强势的动作,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当然,也有被吻到窒息反应不过来的因素。


  但他来不及惊讶多久拳头就冲人脸打过去了。。。


  没办法,触发了被动技能。


  那天伍六七委屈了好久,控诉他不懂情趣。


  柒当然没哄,反正伍六七会自己哄好自己,用不着他。


  但他之后慢慢对伍六七放开了,被吻到窒息时不会躲,会强压着反击的欲望让伍六七掐着自己的脖子接吻。


  因为他相信伍六七,所以将脆弱到一折就断的咽喉交给对方。


  他在满足伍六七。


  .


  捏后颈


  这是一个带着极强安抚意味的小动作,一般发生在深吻后平复呼吸时。


  手覆上后颈,按着那块微凸的骨头轻揉,再捏住一点皮肤。


  但这种时候伍六七总是会不合时宜地想到抓着猫的后颈。


  猫心情好时,不会和他计较,只会偏头瞥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心情不好时,也无伤大雅,只不过他的肩上会多一个带点水迹的咬痕。


  .


  捻发尾


  将头发揉成一簇,再揉开。


  发尖扫过皮肤带来的痒意让他皱眉,他按住伍六七的手想抗议。


  唇齿被人堵住,眼神震慑压根不起作用。


  伍六七安抚地揉揉他的头发,结束了这个吻。


  "你真系有病?"


  "……"


  ——————————


  骨科的写一半没弄懂感情发展,生贺写了个大纲。


  灵感上来了就开始写短打。。。

  

想见东风

【邪瓶】控制欲

胖子发现,吴邪对小哥总有一些强制性的动作和语气,而张起灵在纵容他。

比如现在,张起灵抱着一只小野猫喂香肠,本来在躺椅上看书的吴邪忽然侧过头,说了句,“放下,有寄生虫。”

他的语气是随意且轻描淡写的,但偏偏又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

杀海之后,吴邪给人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了。

可是,小哥那麒麟血连尸蟞见了都打抽抽,会怕寄生虫?

但张起灵却没有抗拒他的命令式语气,将小猫放下回屋去换衣服了。

总的来说,其实吴邪就是怕小哥受到一点伤害,怕再次失去他。

可是,这不对头,有些事情实在太过了。

就像有些人,看似没病,其实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中午小憩时,吴邪被噩梦惊醒了,猛地从躺...

胖子发现,吴邪对小哥总有一些强制性的动作和语气,而张起灵在纵容他。

比如现在,张起灵抱着一只小野猫喂香肠,本来在躺椅上看书的吴邪忽然侧过头,说了句,“放下,有寄生虫。”

他的语气是随意且轻描淡写的,但偏偏又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

杀海之后,吴邪给人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了。

可是,小哥那麒麟血连尸蟞见了都打抽抽,会怕寄生虫?

但张起灵却没有抗拒他的命令式语气,将小猫放下回屋去换衣服了。

总的来说,其实吴邪就是怕小哥受到一点伤害,怕再次失去他。

可是,这不对头,有些事情实在太过了。

就像有些人,看似没病,其实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中午小憩时,吴邪被噩梦惊醒了,猛地从躺椅上做起来。

张起灵反应很快,迅速扶住他点在了他的风池穴上,让他快速清醒过来。

胖子看着吴邪的瞳孔慢慢聚焦,开玩笑似的调侃他见鬼这么多年还被吓着了。

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吴邪的噩梦,从来只有一望无际的长白山。

十年,吴邪三十多岁,已经快人到中年了,虽说长得还年轻,但眼睛里开始有了挥之不去的沧桑感。

但张起灵却还是如初见时一般年轻,瞳孔漆黑,目光冷淡,却又有着近乎神性的悲悯。

两个人站在一起,开始有了年龄感。

胖子就常调侃吴邪,“中年焦虑”。

吴邪笑笑不说话。

 

其实,吴邪失控过一次。那是张海客从香港过来时,小哥到镇上去见他,吴邪一整天找不到他,急的发疯。

到了傍晚,张起灵回来时,吴邪面色阴沉的滴水。

他看着张起灵的眼睛,神色阴郁的说,“小哥,有时候,我想把你锁起来。”

张起灵愣了一下,而后居然点了点头,“好。”

吴邪笑了,“你不怕被我囚/禁一辈子?”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对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吴邪,我不会走。”

那一次,吴邪抱着张起灵疯狂z爱,发泄般将他折腾了一夜。到天明时,张起灵照旧去巡山,吴邪去镇上给张起灵买了个手机。

二人仿佛当昨晚的暴虐没有发生过。

 

彩蛋:张起灵再次失踪,吴邪发疯。


『原罪』

听说送枕头可以作为上床的理由

七柒向


千刃挺长的~


微R


我扛着意大利炮来发送甜文炸弹了!!!!


忒甜忒甜的~~


送你枕头!!


music!!!!


"阿柒呀!送你礼物!”伍六七兴冲冲的拿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柒连眼神都没分给他,反而哼了一声。

“靓仔,我昨晚真不是有意的,下次给你揉肩我……我一定轻些!"

柒又哼一声,别扭的扯过那个袋子,从里而揪出几个抱枕来。

这是伍六七特意定制的,两个Q版小人要么拥抱,要么举高高,送花花……甚至还有...

七柒向


千刃挺长的~


微R


我扛着意大利炮来发送甜文炸弹了!!!!


忒甜忒甜的~~


送你枕头!!


music!!!!


































"阿柒呀!送你礼物!”伍六七兴冲冲的拿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柒连眼神都没分给他,反而哼了一声。

“靓仔,我昨晚真不是有意的,下次给你揉肩我……我一定轻些!"

柒又哼一声,别扭的扯过那个袋子,从里而揪出几个抱枕来。

这是伍六七特意定制的,两个Q版小人要么拥抱,要么举高高,送花花……甚至还有强吻。而一看这衣服眼睛鬼都猜的出是他俩。

柒的脸越来越黑,伸手要去摸千刃。伍六七眼急手快把千刃一把丢进他们的卧房中,发出咣当一声响。

″伍六七你……点解给我这个??!!"

伍六七大大咧咧坐到柒身边,吧嗒一下亲了自家媳妇一口,“当然是为了庆祝我们结婚一周年啊~~”

“……”小日子过的太舒坦柒都忘了,柒一向追求送礼一起送,所以把枕头糊到伍六七脸上,“唔使。”

"唉唉唉!靓仔为啥不要啊?”伍六七把抱枕抱在怀中,"枕头的用处可大了!!”

"佢能有乜作用?”柒白了伍六七一眼。伍六七掰着修长的手指:

"休息时靠着背啊………腰疼时用来垫着啊……晚上垫高解锁新动作昂~~”伍六七的脸皮也不红一下,柒的脸开始发烫,耳尖都红了。

“还有啊……"

"收声!!"柒已经不想再听伍六七的混帐话了,鬼知道伍六七这些乱七八槽的市井市话从哪儿学来的。

“收声吧你,拿嚟!”柒伸手去抢抱枕,伍六七一手把抱枕举高高,"来抢啊~~你要不要?要我就给你!!”

"伍六七你个混帐!我要!”柒完全没想到自己又一次钻入了混帐的圈套中,伍六七嘴角一勾,手一翻一圈腿一拱,把这只猎物抱了起来。

“好哇,你说要的!没想到靓仔你这么主动啊嘿嘿嘿~~”

“伍六七你!我系讲我要枕头!”柒的尖齿微微一呲,伍六七的动作滞了一下,瞬而反应过来。

华丽转身一脚挑起几个枕头落在柒手中,“原来靓仔是想解锁新动作啊~~那我也不妨累一些,满足靓仔的愿望吧!”

"伍六七你个扑街!!!”

伍六七轻轻把门一勾,关上上锁。

“用枕头还是千刃?”

“伍六七你是脑子坏了?!!”

"哦对,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喽~”伍六七捡起地上的千刃,“哦豁,刀把挺长的昂~不过没我长~”

“伍六七你要系敢咁做我砍了你!!”柒有些恼怒,脸都气红了,其实更多是羞红的。

“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玩玩嘛~"伍六七熟门熟路的剥下对方的牛仔裤……






“嘶!冰!!拿出去!!!”


“阿柒,这还有好多呢……”(一塞到底)


“唔啊……伍六七……你个混蛋……″






















告诉我好不好吃!!!



录川景色

因为伍六七第一集扎塑料膜扎得很开心
快四个月没碰板子了要残废了,先画个沙雕复健一下

因为伍六七第一集扎塑料膜扎得很开心
快四个月没碰板子了要残废了,先画个沙雕复健一下

简单的葵葵子

幻梦一场 番外篇

幻梦一场4全篇没有大圣,于是补一个大圣视角的小番外~

从进入小西天开始,大圣就发觉与天命人的联系断了。即使还在天命人的体内,却如同消失了一般无二。想来是他的另一部分意挤占了二人链接,引导着天命人前去寻找的同时,又让大圣无法在天命人梦中出现。

此番也好,倒是清净。大圣放任自己躺倒在石头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拿桃,周遭一片寂静,当真惬意。

如果不是大圣还能看见天命人内心的话,这些天怕是要让大圣寂寞了。

天命人五根尽失,纵然得了他的两根,也只是参悟了一些大圣的本领,未曾改变他的思想。

天命人会发展出自己的意也是预料之中的,算不得计划之外。

只是这小猴子成长的速度让大圣有些担忧。有愈多本事......

幻梦一场4全篇没有大圣,于是补一个大圣视角的小番外~

从进入小西天开始,大圣就发觉与天命人的联系断了。即使还在天命人的体内,却如同消失了一般无二。想来是他的另一部分意挤占了二人链接,引导着天命人前去寻找的同时,又让大圣无法在天命人梦中出现。

此番也好,倒是清净。大圣放任自己躺倒在石头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拿桃,周遭一片寂静,当真惬意。

如果不是大圣还能看见天命人内心的话,这些天怕是要让大圣寂寞了。

天命人五根尽失,纵然得了他的两根,也只是参悟了一些大圣的本领,未曾改变他的思想。

天命人会发展出自己的意也是预料之中的,算不得计划之外。

只是这小猴子成长的速度让大圣有些担忧。有愈多本事傍身,那新生的纯洁的意便成长的愈加迅速。

一个拥有大圣的本领,却没有大圣的意的小猴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他孙悟空最是清楚。

但若是这小猴子拥有了大圣的意,也有自己的意,最后该如何选择,纵然是孙大圣也无法惘然定下结论。


大圣悠然躺在石头上透过天命人的双眼着天命人的经历。

赤尻马猴?俺老孙记得这也是花果山的猴子。话说这葫芦仙人总觉的有些面熟。人头鸟身的土地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猎奇。亢金龙劈下雷电这小猴子居然敢立棍在空中?

看到这里孙大圣也不免扶额摇头,这小猴子果然是呆傻。

继续看去,这浮屠界真是做了有八分像那地狱了。这小猴子一醒来就生气又害怕,好生有趣。

八戒?这呆子怎的嘴上也没个把门,什么好事坏事妙语脏字都叫他说了去,可别教坏了我的小猴子。

听了猪八戒将那唐三藏在小雷音的丑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番,大圣躺在石头上乐的合不拢嘴。

好个呆子,当真能逗俺老孙开心,就算我死了都能做到。


大圣一点都不傻,能毫无保留的看见天命人的内心,又怎么会没发现他那点小心思呢。

只是还没准备好,对大圣而言他们都如此。

天命人时常会表现出对大圣的痴迷。平时赶路天命人的情绪起伏并不大,但只要梦里见到大圣,那欣喜的情绪挡也挡不住。更别提还有别的情绪在里面。

让孙大圣比较疑惑的是,在进入小西天之前,有一个与天命人对练的晚上,天命人不知为何变得优柔寡断,伤春悲秋,情绪又多又杂,分不清是哪一种情绪在操控着天命人。

孙大圣只好给他放一天假,陪天命人一起坐下赏赏风景,吃吃桃。

停止对练后能感觉到天命人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但是刚把桃扔给天命人,那复杂的情绪又如同野兽般涌向大圣。

怎么的?给个桃还不耐烦了?

大圣很快忽略这个猜测。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小猴子捧着桃子半遮面,睁着水汪汪大眼睛一直盯着他。

那眼神中不仅有崇拜,还有迷恋,渴望,甚至有一丝丝占有。读到这些情绪的孙大圣不免的挑起眉疑惑起来。

是我的特训出问题了?难道是逼的太紧了吗?无解,遂放下。

那晚剩下的时间里,天命人不论做了什么,大圣都没有拒绝。

权当提前补偿咯。

虞旻

[戬空]杨戬仍未知道那天所见的猴子的名字

1.

有句话说,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会笑出来。

此话不假。

虽然对于神仙来讲,这似乎有点缺乏修养,但也没办法,杨戬自认自己修道还没到无悲无喜无欲无求那个地步,再说了,天上坐着的那些人估计也没几个能达到。

于是,经过一番简短的心理挣扎,杨戬心安理得地笑了。

他送走了天命人,迎回了齐天大圣,这是件好事。

正因为太好,杨戬反而可以确定,这并不是真的,也许是他的妄念,心魔,或者随便什么。

总之,不是真的。

“杨兄,”猴子说,“你笑什么?”

杨戬不语,仍旧是笑,很高深的样子。

猴头看着他,很忧心。

“没事。”杨戬回答,或许他是对着悟空回答,又或许不是,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

1.

有句话说,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会笑出来。

此话不假。

虽然对于神仙来讲,这似乎有点缺乏修养,但也没办法,杨戬自认自己修道还没到无悲无喜无欲无求那个地步,再说了,天上坐着的那些人估计也没几个能达到。

于是,经过一番简短的心理挣扎,杨戬心安理得地笑了。

他送走了天命人,迎回了齐天大圣,这是件好事。

正因为太好,杨戬反而可以确定,这并不是真的,也许是他的妄念,心魔,或者随便什么。

总之,不是真的。

“杨兄,”猴子说,“你笑什么?”

杨戬不语,仍旧是笑,很高深的样子。

猴头看着他,很忧心。

“没事。”杨戬回答,或许他是对着悟空回答,又或许不是,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猴子,猴子也与他对视。良久后,他又笑道:“没事。我们喝酒。”

他要遵循自己的心意,与大圣尽兴宴饮一场,也大醉一场。

雪“簌簌”地响,啸天“汪汪”地叫,猴子一个跟斗架上云梢,嬉笑着道别,声音在九天云畔犹缠绕不息。

杨戬目送着他,随后,又回到庙前树下,继续等待。

狗不“汪汪”了,狗开始“呜呜”叫。

杨戬撸了把狗头,又拨弄拨弄火堆。

神仙不需要烤火,杨戬也不是真的冷,只是他在这片雪原待了太久,心境似乎也要被同化,觉得这里,仿佛真的寒冷刺骨。

狗拿头拱他,他干脆把狗抱着出神。

几百年里,他不断看着孙悟空的一生,被迫的。

他不愿去接触那意根,他还不想疯,还有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安排。

还有,因为,记忆中的悟空,总是一个英雄。

来时大闹一场,去也如英雄一般,潇潇洒洒。

转身时,有人追随。

呐喊时,也有人摇旗。

而他立在一边,无声看英雄赴死。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在这无休止的重复中,他很难得抽空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为什么耗尽心力等一个没有的结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得不到回答。

为什么?杨戬想,为什么?

没有回答。


2.

杨戬有很多法号,比如清源妙道真君,二郎显圣真君等等,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他确实法力高强,信众繁多,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一般到他这个水平的神仙,通常都对世间运行的法则有自己的独到认识。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悟空说,“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且非常自洽。”

“唉,”八戒开始唉声叹气,“这可咋整?千算万算,谁知道真君脑子坏了?”

“你这呆子!”悟空跳下树去打他的猪头。

两人绕着树转了几圈,结局以八戒挨了一桃子告终。

“也就是说,你需要证明你是你。”八戒拍板道。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哲学的话题,饶是天生地养的石猴,一时半会也答不出这个命题。

结果是,悟空此刻正在与真君大眼瞪小眼。

“我是孙悟空。”猴子说,感到傻的效果有点超过。

“好的。”杨戬心平气和地说。

两人遂又沉默。

“俺老孙是真的。”猴子又说,感到这句话有点耳熟。

果然,真君十分平静地笑了:“我不是你师傅。”

遂再次沉默。

悟空叹了口气,说:“行吧,既然你非要等,那俺老孙陪你一块。”

可是,等谁呢?

不知道。

3.

猴子生性好动。

这些时日,悟空已将山头来来往往看了个遍,抽空也去看一会杨戬。

杨戬呢,自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由他看去,态度之自然,就好像他跟前完全没有一个伸头缩脑的猢狲晃来晃去。

当他盘腿在树下看书,旁边的梅花树上就会长出猴子,长长的猴尾巴耷拉下来,晃悠悠的。

那猴子躺在花里,有时翻个身拿花丢他,杨戬却是心如止水,十分有耐心地将花收好。

尾巴晃来晃去,尾巴的主人有点焦虑。

片刻之后,杨戬肩上便落了只通体墨黑头部暗红的小雀,雀儿刁起他的一缕青丝衔在口中。

“松口。”杨戬说。

鸟歪头看他。

“大圣,莫戏弄小神。”杨戬说,语气还是很好。

鸟开始扯他的头发。

鸟对杨戬说:“真是奇了怪了,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俺老孙能回来呢?”

杨戬回答:“你是真的那自然很好,若是假的也没关系。”

鸟继续扯他的头发。

“我已见了你许多面,”杨戬说,“这不会是最后一面。”

这话没头没尾,但悟空还是听懂了。

他心想,杨兄啊杨兄,你真是道心不坚。

“你在心里编排我。”杨戬偏头看他。

“真君的神眼竟能看透他人内心所想。”

大圣变回原貌,依然一副很有理的样子,仿佛在说“那又怎么样”。

实际上,他确实这么说了。

“那又怎么样?谁知道你在心里怎么想我的?”猴头眨眼,狡黠地瞄他。

“我恨你。”杨戬说,依旧波澜不惊。

对坐无言。

“我等你等得很痛苦,我想,我该是恨你的。”

良久之后,大圣的声音响起:“恨一个人可不是这样的。”

二郎神看着他。

雪太厚,枝丫颤了几声,随雪“扑簌簌”落下来。

“但是,我还是欠你的。”

真君摇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每个人都是,每个人都逃不脱。”

孙悟空问:“你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我说?”

杨戬看他,那意思是“不都一样”。

大圣端坐在他对面,忽然笑起来。

“谁要逃?谁想逃?”

“好兄长,醒醒神,人生快意当下,你我还有一番伟业。”

那猴头探身向前,一手按着案几,一手挑起真君一缕发丝,笑道:“再说,你我也不止有一番伟业呢。”

等等,杨戬想,这好像不是我会说的话,难道我在对自己说这种话吗?

“据俺老孙了解,不会。”

头顶有点凉
白切黑小🐒 俺们天命人可不是好...

白切黑小🐒

俺们天命人可不是好惹的捏

画的好爽🥰🥰

白切黑小🐒

俺们天命人可不是好惹的捏

画的好爽🥰🥰

‎・ࡇ・

鬼迷心窍

ooc预警,非典型ABO文学,还是非典型OA文学。可以当自投罗网 的后续,也可以单独看。

A是真A,O不是真O,来点身为A的小猴对大圣占有欲满满的吃醋文学,最后小猴子还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有大圣×天命人描写


天命人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他平时样貌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呆愣好骗,但终归是个乾元,侵略欲不可小觑,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他只是不会对自己不在意的东西分出过多的精力。

按凡人现在一个时髦的说法,天命人平时其实就是在挂机。

你和对他说什么,对他做什么,只要他不在意,他就不去理会。但如若你拦了他的路,那必须要先问问他手中的棍子答不答应。

起初八戒就被他这副模...

ooc预警,非典型ABO文学,还是非典型OA文学。可以当自投罗网 的后续,也可以单独看。

A是真A,O不是真O,来点身为A的小猴对大圣占有欲满满的吃醋文学,最后小猴子还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有大圣×天命人描写


天命人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他平时样貌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呆愣好骗,但终归是个乾元,侵略欲不可小觑,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他只是不会对自己不在意的东西分出过多的精力。

按凡人现在一个时髦的说法,天命人平时其实就是在挂机。

你和对他说什么,对他做什么,只要他不在意,他就不去理会。但如若你拦了他的路,那必须要先问问他手中的棍子答不答应。

起初八戒就被他这副模样骗了,他不认为小猴子是个乾元就是小猴子看起来人畜无害,他甚至大言不惭的说道:“你这木讷的模样,要是没俺老猪陪着,怕是要分分钟被骗去!”

然后他自己就上当了。

他头一次见天命人杀人,直接血溅五步,他在一旁旁观尚且被溅了一身血,天命人的模样就更是恶鬼出世。

比他大师兄当初的凶性是不逞多让,活脱脱一个妖王。

什么肠子脑浆的,更不用说了,全挂在粘在天命人的棍子上,小猴子也不常理会,毕竟挡他路的人太多,他杀不过来,也清理不过来。

再说他担心天命人会被骗这事,其实也不存在。

天命人自己不说话,也没耐心听别人啰里吧嗦,对方没说完第一句,天命人已经提着棒子招呼上去了。

他说过几回天命人行事鲁莽,然后就又被溅了一身血。

他一个出家人天天被逼的想骂娘。

见识过几回天命人残暴杀人,被飞溅的血肉糊了一脸后,猪八戒表示他再跟在天命人后边他就不姓猪。

确定了小猴子自己不会吃亏,自此他都去充当开路的急先锋,不跟在天命人后边,省的被飞溅的脑浆沾到,惹他倒胃口。

他这种天性残暴,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在大圣回归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每天在他大师兄面前可以说是乖巧的不得了。

他秉持着看戏的心态没告诉他师兄小猴子的本性,后来就有了小猴子是乾元把他师兄咬了的事。

他心说,我知道贤侄你有种,却没想到你这么有种!

天命人在大圣身边一直表现的人畜无害,可如今易感期,满满的血腥味也暴露了他不是个安分的主。

他的信香是血腥味,最后味道重的几乎是人闻到就会犯恶心。

大圣满身的桃香暗示着他是个坤泽,但却是他用法术变化出来的,没有腺体,他标记不了大圣。

他看着大圣总是渴望大圣身上沾满他的气息,却怎么也做不到。

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让大圣标记他。

乾元的腺体被侵入是件十分痛苦的事,他能闻到自己身上参杂着甜腻的桃子味却十分欢喜。而且这种味道是大圣法术变化所致,味道永远会在。

他顶着满身桃香再次出现在八戒面前时,他二叔都有些傻了。

这事情发展太快,他一时理解不了。

但大圣却对这些从来不说什么,小猴子被他咬了一口后易感期确实有了缓解,起码不用天天挂在大圣身上。

但他想占有大圣的那份心思不减。

大圣没有腺体,闻不到天命人的信香,对自己一身血腥味没有知觉,却苦了和他在一起的人。

他第三次顶着一身让人闻了想吐的血腥味来和哪吒杨戬喝酒打牌时,哪吒当场就不乐意,说了句“不玩了”转身就要走。

杨戬忙去拦住他,却自己也对大圣一身味道敬谢不敏。

杨戬和哪吒都是乾元,本来就浓烈的信香在同类的鼻子里味道更是难以接受,他和哪吒坐在大圣身边都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来自同类的挑衅。

哪吒首先忍不住破口大骂:“猴子,你就是故意来报复我和二哥昨日赢你牌的是不是?你是不是输不起!”

“三太子,说不能乱讲,你为什么污蔑俺老孙?”

杨戬忙拦住眼见要打起来的二人,又对大圣说了他一身血腥气这事。

大圣听了却露出十分狡黠的一笑:“既然兄弟开口,那俺老孙以后自会注意抹去这味道。但这是俺家小猴子的信香,俺回去这味道散了,他必然伤心啊,这可怎么办?”

哪吒不接他这话,冷冷说道:“莫要把责任往兄弟身上推,你这泼猴分明就是故意的,戏耍他人情感,你小心惹祸上身。”

大圣嘿嘿一笑,抬手散了味道,和二人继续喝酒。

大圣每每出去与兄弟吃酒都是整宿不归,让天命人苦等。

等大圣好不容易回来又是满身酒气,身上还哪有半分他的味道?

天命人听了大圣的借口,更是气的牙根痒痒,却也打不过大圣,也不敢打。

每每他生气不理人,大圣都会说些花言巧语来哄他,他又偏偏没出息,大圣哄他,他就又没了脾气。

大圣素来有些好手段,掐着他的腰,揽他入怀,在他耳边说着好话,他仿佛就被鬼迷心窍般,大圣说什么是什么,更别提会生什么气。

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寻回来的人,只要大圣在,他已是满心欢喜。

他二叔对他是恨铁不成钢,大圣出去吃酒,他就去找他二叔,二叔就说他没出息,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那个惯会骗人的猴子。这时他二叔就会对他诉苦取经路上大圣对他的种种罪行,包括他高老庄娶高小姐时给他留下的一辈子心理阴影。

他摸了摸后颈处的牙印,心理默默想着大圣没你说的这么坏,表面上却又会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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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腹之欲

 有私设,可以当不懂自怜 的后续,也可以单独看。

有大圣×天命人描写,今天不虐,来点不一样的小猴

  


天命人失去触感,失去痛感,生活有了诸多不变。

他被大圣塑造了新的身躯,虽与大圣同寿,但却没了铜头铁臂,金刚不坏,到底还是个肉体凡胎。本来大圣觉得很好,小猴子不像他一样摸起来硬邦邦的,硬石头一个,反而十分柔软温暖,让他爱不释手,但加上失感又不是件好事。

没了痛觉,他对周遭的危险失去了辨别能力,原本生物本能的趋利避害也不复存在。他总需要旁人的提醒才能发现自己糟糕的状态,他察觉不到在山间行走时被荆棘划破的脚掌,也察觉不到因过度用力扭曲的手指,也察觉不到...

 有私设,可以当不懂自怜 的后续,也可以单独看。

有大圣×天命人描写,今天不虐,来点不一样的小猴

  


天命人失去触感,失去痛感,生活有了诸多不变。

他被大圣塑造了新的身躯,虽与大圣同寿,但却没了铜头铁臂,金刚不坏,到底还是个肉体凡胎。本来大圣觉得很好,小猴子不像他一样摸起来硬邦邦的,硬石头一个,反而十分柔软温暖,让他爱不释手,但加上失感又不是件好事。

没了痛觉,他对周遭的危险失去了辨别能力,原本生物本能的趋利避害也不复存在。他总需要旁人的提醒才能发现自己糟糕的状态,他察觉不到在山间行走时被荆棘划破的脚掌,也察觉不到因过度用力扭曲的手指,也察觉不到被火焰灼烧脱皮溃烂的手掌。

他的感官失去了,反应也总是慢一步。

即使他如何多加训练,但也回不到过去的行动机敏,本来就木讷呆愣的小猴子看起来更呆了。

大圣不放心,几乎寸步不离,任何曾经他运用的得心应手的兵器如今都可能变成伤他的利器,但也不可能无时无刻关注他。

天命人刚与这副身躯磨合之初,只要有一刻闪失,小猴子就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令人心惊的举动。

大圣永远记得最初时,这小猴子趁他不注意,自己去摸为他煮的米粥的锅,两手抱起被烧的滚烫的石锅,他再回到洞府中被他的举动惊住,不假思索大声呵斥一句让他放下,小猴子估计也是被他的六魂无主,大脑不做反应双手一松,石锅应声坠落在地,石锅里滚烫的热粥泼在他身上,他吓得想躲,后退几步又踩在满地的碎片上。

“别动!”他看着小猴子慌张的姿态再次大喊一声,小猴子应声正愣于原地,双脚被碎片扎破,血流了一地,双手也被烫的满是血泡,脸色惨白梦游般地望着他,瞳孔微缩,浑身发抖,满是惶恐。

他把所有想要训斥的话又咽回了肚子,小猴子的倔强逞强不应再受到他的指责。

绕是大圣经历了千苦万磨,看到心上人这么这副凄惨模样,心跳得从未如此迅速。

大圣庆幸天命人没在寻他的途中就失去触感,如若没了他的照顾,他不敢想以小猴子的行事风格,要多受多少苦?

以小猴子的性格可能还觉得失去痛感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大圣看着被他不断修修补补的小猴,想着这世上还没什么是他齐天大圣解决不了的,定会有什么他老孙不知的方子可救治天命人。

果然好大圣无所不能,他四海游历,寻找各路神仙,最后寻回方寸山,被祖师赐了一个温养神魂的方子,天命人在数月后终于有所起色。

起初,只是如同往常般,二人温存,大圣一手抚摸着天命人的脸,无意间摸到了他的嘴唇。

天命人呼吸一停,双手捂着自己的嘴慌忙向后躲闪,表情像个受伤的小兽,显得手足无措。

大圣动作一滞,他保持着刚刚抬手的动作,不敢轻举妄动,轻声问了一句:“小猴儿?”

天命人双眼闪着惊喜、喜悦之色,眼睫轻颤,又一点一点凑上前来。他先用下唇碰触大圣的手指,温热的感觉传来,大圣的手被他的唇一寸一寸丈量一直到指尖,大圣的指甲锋利,被天命人惊到呆住,却也怕伤他立刻反应缩回了手。

天命人像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童,单手捂着唇,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大圣。

眼神摩擦间,后面一切,顺理成章。

天命人最先恢复了嘴部的感官,如同一个孩童成长的轨迹,最先发育敏感的是唇齿。

像是重历孩童时代,他也开始有口欲期,牙齿经常发痒,什么都想放在嘴中尝试一下。

他尝试最多的便是大圣,大圣归来后,他还没有机会真正触摸过他,大圣怀抱的温度与力度,大圣唇齿的柔软与锋利,他本以为此生没有机会再去感受,如今得了机会,他总想去感受。

可以用嘴感知到外界后,他常与大圣腻在一起。原本没有恢复触感时,还总是逞强,如今却无时无刻不依赖着大圣。

大圣仿佛对他下了蛊,他迷恋上用唇齿牙齿触碰大圣的感觉。

他原本就能嗅到大圣的体香,常常缩成一团窝在大圣怀里,虽然感受不到拥抱的力度和温度,却能让那种略带桃子清香的怀抱包裹自己,把不愿意诉说的恐慌发泄在其中,有了口齿欲后又常有想品尝大圣味道的念想。

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他不敢透露,但眼中的欲望越来越重,缠的大圣也越来越紧。

他用唇齿一寸一寸去丈量,一寸一寸去摩擦。

他也常常用唇齿去描摹大圣的眉眼,明明他能看到,却乐此不疲。

嘴唇代替了他的五感剩余的四感,他有口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用牙齿在大圣身上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痕迹。

他十分迷恋这种感觉,大圣本是神佛,却好像要被他这种凡人拆解分卸,满足口腹之欲。




绝世大嬷王

谁懂小大圣的含金量啊!

我要吃饭😭!!!

  谁懂攻是个哑巴的含金量啊,就是因为没法说话,就会把对大圣的爱意全部宣泄在动作上,好似只有用一下一下像是要把大圣钉死的力道才能表达自己的爱意。大圣无力的推拒,只需装作不懂风情,便可进入地更加用力……

       谁懂攻是年下的含金量啊,从小追着大圣的光长大,本就对自己无法追随和参与大圣的光辉与苦难感到自卑,更别说大圣那般交际花一样的人物,年下一次次想到大圣与三界四洲的人神称兄道弟时,那些落在大圣身上或探寻或渴望或占有的眼光,就嫉妒的发疯。只恨自己没有早生百年,要把这些目光一一隔绝,要那道三界的白月......

我要吃饭😭!!!

  谁懂攻是个哑巴的含金量啊,就是因为没法说话,就会把对大圣的爱意全部宣泄在动作上,好似只有用一下一下像是要把大圣钉死的力道才能表达自己的爱意。大圣无力的推拒,只需装作不懂风情,便可进入地更加用力……

       谁懂攻是年下的含金量啊,从小追着大圣的光长大,本就对自己无法追随和参与大圣的光辉与苦难感到自卑,更别说大圣那般交际花一样的人物,年下一次次想到大圣与三界四洲的人神称兄道弟时,那些落在大圣身上或探寻或渴望或占有的眼光,就嫉妒的发疯。只恨自己没有早生百年,要把这些目光一一隔绝,要那道三界的白月光只照耀自己一个人……

         谁懂攻是大圣后辈的含金量啊,仗着大圣的宠爱,行事的更加为所欲为,无论是在与外人交往亦或是在二人私密的床上……大圣只会宠着自己的猴子猴孙,一边被入肉地落泪,一边还在内疚着自己对花果山的放任不管才使得后辈变成这个样子。摸着后辈身上因为自己所追求的自由而产生的一道道伤痕,大圣会把后辈抱的更加入怀,献祭似的送出自己,像是在弥补这么多年应给的保护和教导……

c级英雄

【夏五】夏油杰有个小秘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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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悟,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会怎么办呢?”

和成年的夏油杰一起去吃午餐时,对方突然这样问。

杰做了错事?

五条悟想象了一下,好学生夏油杰不是没做过错事,或者说因为和他在一起的缘故,做错事的比例还相当高。

像是逃课、迟到、和他打架…那他该怎么办呢?当然是和杰一起被罚啦。

“…虽然夜蛾老师很凶很可怕,但我会和你一起被揍的。”

而他的回答不知为何,却让对方笑了起来。

…不是敷衍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是那种啦,而是更严重一些的,像是我如果杀掉了非咒术师的话…你会怎么做?”

“诶?为什么啊?”

“因为讨厌…”

“哦…那一定是非咒术师做了很过分的事…”

五条悟回想起当他抱着理子走进盘星教时,当时的那些教众们只是在笑,在鼓掌,当时他也想过,要不杀掉好了,他讨厌这些人。

身为最强咒术师,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喜恶,就像是在温室里种了许多植物,有些植物很漂亮,他想要好好保护,可有些植物如果长坏了,那他也会想要移除…

因此他可以理解夏油杰讨厌非咒术师的心情…

但可以理解不代表会接受,如果是杰的话,大概会对他说‘就算长坏了也要继续保护下去,这是咒术师的职责’这样的正论吧。

“所以你会怎么做呢?”

“当然是叫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像是在说天空在头顶上一样。

“只是这样?”

“嗯…还有啊…”五条悟想了想,“叫你写1000字的检讨,然后再给我买一个月的甜食。”

“还真是不得了的惩罚…”

夏油杰失笑,五条悟却想,他似乎把惩罚定的太高了,500字就好,他想要杰给他写500字的情书。

 

五条悟完成任务就返回了高专,他是有问过成年的夏油杰东京住在哪里,对方只说还和过去一样就好。

可是…‘没办法和悟一起睡觉了,会失眠吧’他还会这样说着让五条悟有些内疚的话,让五条悟天天去他的住所那边找他。

“我知道了…”

“真乖啊,会给悟买甜点的。”

夏油杰习惯性地揉了揉五条悟的柔软的白色头发,而个子很高的高中生也微微低下头,仿佛是主动想要给他摸头…

…可恶的习惯!五条悟想,他又不是真的猫猫。

虽然五条悟有点放心不下,不过既然他已经是成年人了,那就应该没问题了吧。

有问题的是那个未成年人!

五条悟回到高专后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挚友的身影。

给杰发信息经常是已读不回,给对方打电话,也会被‘很忙’‘有点累’这样的理由敷衍过去。

可是最近都没有任务…

杰又怎么了啊?明明是杰不对,可现在竟然还不理他…

“五条,你真的和你那个追求者交往了?”

在上课之前,硝子问他说。

“没有啊。”

五条悟想,什么追求者嘛,明明都还是杰,只不过是一个更加喜欢他的杰。

“…夏油的情报有误吗?”

“诶?是杰说的?”

“嗯,上次夏油回来交报告的时候,看起来心情很差…”

根据硝子所说,夏油杰之前回来过一次,当时他神情恍惚,眉头紧锁,就算硝子他们叫他,也得不到回应。

大家知道杰在任务后,又去了札幌,也都以为最强问题儿童又是公款出去旅行,但是…夏油杰却完全不像之前那样温柔,也缺少那种随和的亲近感…尤其在听到硝子他们说‘没和五条一起回来吗?’时,显得有些烦躁。

在其他人的追问中,他才说‘不知道,悟是去约会了吧’。

“所以你是在约会吗?”

“不是那么回事,详细说起来很复杂…”

“难道…对方年龄比你大很多吗?还是什么禁忌之恋?”

硝子也来了兴趣,高专里人不多,很少会有这种八卦的题材。

“年纪的话…是大了十岁…”五条悟也配合着说道。

这时夏油杰也走进了教室,不知道听到多少。

见惯了散发的杰,再看到杰的丸子头,五条悟产生了些怀念感。

这才对嘛,好学生夏油杰。

但往常并排坐的两个人,现在却隔着很远的距离,夏油杰坐在了硝子的另一边。

五条悟主动过去搭话,他还是想要和挚友拉近关系。

“杰,你怎么都不回我信息呢?”

“…没注意,你也不会有重要的事吧。”

“我要说的都是重要的事。”

“例如甜品店周年庆,漫画更新,电影上映,七海和你擦肩而过没理你…这种算是重要的事吗?”

“杰这不是都看了吗?为什么不理我?”

五条悟晃着挚友的手臂,可是或许是因为被戳中心情了,夏油杰一直没再回话,可也没有离开。

 

结束了根本不需要听的理论课程后,硝子先一步跑了出去,而在观察到夏油杰准备离开时,五条悟伸出手挡住了挚友的去路。

夏油杰似乎无心和他玩幼稚的游戏,只是坐回到椅子上,却又不看他。

“杰,你又要不理我了吗?”

五条悟趴在对方面前的桌子上,盯着杰的刘海…

或许是散发了的缘故,成年后的杰,刘海都没有那么奇怪了。

“…没有不理你。”

“说谎。”

五条悟想,他们上课的时候都没有眼神交流,更没有交谈过。

“之前还说我们的距离会变远,现在不是杰在主动拉远吗?”

“一定要说明白吗?”

夏油杰这才抬头看着他,

“是啊,你最好解释一下。”

“该解释的是谁呢?你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会和你一起玩,还会给你买甜食,你有那个人就足够了吧…”

“不是不是,他和杰又不一样…”

完全不够,虽然是未来的杰,可又不是你…

五条悟想要这样解释,可是…不能提到未来。

他这样一犹豫,似乎又被挚友误会了。

“已经都在和那个人住在一个房间,吃特产点心了…还在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啊?”

“…你们是在交往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夏油杰在说出‘交往’这个字眼时似乎有些艰难。

“不是交往,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再说,杰不是天天在做这些事吗?

五条悟想,杰也在和前辈同居,也会给前辈买甜食,而且杰做的比他要过分得多…

那个人是未来的夏油杰,而前辈…就只是陌生的前辈而已。

“那是什么?”

“是…总之和杰没关系。”

“或许是吧,你说得对,和我无关,是我干涉得太多了。”

夏油杰的语气变得平缓起来,像是已经释怀,不想再争辩下去,可是他说完后又抿起嘴唇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无关的人应该有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呢?”

“你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我们只是挚友吧,如果我要干涉你的交往自由,确实是管得太多了。”

“自由…”

五条悟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他很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成为最强,然后拥有自由…

可是…现在他却不喜欢这个词…

他不想要完全的自由,就好像杰已经完全不在乎他了似的,和谁交往都好,喜欢谁都好…

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希望杰更在意他一些,他现在甚至有点想念杰之前对他的那些正论说教。

‘不可以喜欢不知道底细的人!’如果杰还会这样说就好了吧…

还有之前的那个吻…

对于杰来说算是什么呢?难道杰对于不在乎的人也可以亲吻对方吗?

“…自由?之前不是还说喜欢的吗?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五条悟仿佛看到了他一直努力维持住的皮筋终于被剪断了…

而他还在努力用手抓住绳子断裂的部分,想要把他们连起来…

不然会怎么样呢?他和杰会渐行渐远吧?

“…可是我还是很喜欢杰,明知道你喜欢前辈也还是喜欢你,真没办法…”

五条悟说,明明是杰的错,可来求和的人也是他,完全没办法克制住。

而夏油杰此刻也抓住了另一端,他叹了口气,也很无奈。

“没办法的是我吧…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而是…太喜欢你了…”

 

TBC


柒枝

【宿五】战利品(23)


(二十三)


  

时间回到狱门疆失窃的当天。


羂索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存放狱门疆和五条悟的房间。


不错,他此行的目的,是盗取狱门疆。


他的计划原本简单。



找到狱门疆后,放出六眼,在他身上留下咒印,然后带着狱门疆迅速离开。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经过之前的观察,他断定当诅咒之王看到昏迷的五条悟,一定会优先查看对方的情况,并尝试解除咒印。


而趁这个空档,自己会逃得很远。


咒印自然是暂时的。羂索相信,只要不碰六眼,并且日后避得远远的,如今的诅咒之王应该没有千里追杀自己的心情。


他有几次见过刚刚被放出狱门疆的六眼。


——对方浑身颤栗...


(二十三)


  

时间回到狱门疆失窃的当天。


羂索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存放狱门疆和五条悟的房间。


不错,他此行的目的,是盗取狱门疆。


他的计划原本简单。



找到狱门疆后,放出六眼,在他身上留下咒印,然后带着狱门疆迅速离开。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经过之前的观察,他断定当诅咒之王看到昏迷的五条悟,一定会优先查看对方的情况,并尝试解除咒印。


而趁这个空档,自己会逃得很远。


咒印自然是暂时的。羂索相信,只要不碰六眼,并且日后避得远远的,如今的诅咒之王应该没有千里追杀自己的心情。


他有几次见过刚刚被放出狱门疆的六眼。


——对方浑身颤栗,像应激的猫咪一样。


不过当他此次放出六眼,对方却与之前的状态相当不同。


六眼神子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


也许是过度应激,直接昏过去了。


羂索摸索一阵,牵起对方苍白柔软的手,在上面结了一个咒印。


这个咒印,在解除前,会使反转术式在六眼身上不再有效。


他相信,当宿傩看到这个咒印时,一定会关心则乱。


深色的咒纹形成,印在神子雪白骨感的手背上。


羂索把昏睡的神子抱回床上,忍不住牵起对方无力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绅士吻。


不得不承认,眼前莹白如玉的侗体,和那张美到无瑕的脸孔,可真是神明的杰作。


不过,做为一个同样生存了无数代,靠着头脑和盘算才存活至今的诅咒,羂索可不会像诅咒之王那样恣意妄为。

美丽到这种程度的东西,自然伴随着危险,可不是谁都能占为己有。


他来到狱门疆前,准备用极之番收起这个特级咒具后立即离开。


然而,极之番的裹挟下,狱门疆稳稳地呆在原地,丝毫未动。


羂索一时没有理解眼前的状况。


他再次运起极之番,可狱门疆依然稳稳地停在原地,甚至因为抵抗极之番的咒力而陷进了地板里——

简直就像在新宿的车站被六眼控制时一样。


也就在羂索急于带走狱门疆的档口,本应在床上昏睡的五条悟已经坐了起来。


当羂索惊讶地抬头看向对方时,刚好对上对方那双美丽到可怖的眼睛。


六眼神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如果不是此刻过于宽大的羽织襟口下,他雪白的皮肤上,从锁骨到脖子交叠的咬痕清晰昭示着他玩物的身份,羂索几乎要觉得自己面对的威压就是涩谷之战中的那个最强的六眼。


不,本来就是啊。


甚至比那时更为可怕。


对方那双幽蓝发光的眼睛盯着自己,好像是黑暗中燃烧的两团磷火。


羂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大概是,第一次被关进狱门疆之后。”


五条悟抬起手似有所思看着自己手背上印上的咒纹,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神子大人说笑了…您就不怕我告诉诅咒之王吗?”


五条悟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狱门疆,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问题。


“如果你有这个胆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羂索警惕地看着五条悟,他几乎可以确定,如果动手,自己在对方手上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


他一边与六眼对话,一边向后退去。


“既然神子大人醒了,我也不便继续打扰了…”


就在他准备利用空间术式遁走时,五条悟竟站了起来。


因为最近见到他总是蜷在诅咒之王身边或是狱门疆中的姿态,羂索几乎已经忘记了对方如此高,几乎是带着恐怖的压迫感。


“走不走,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五条悟低垂着眼睛,拢了拢身上宽大的羽织。


本来安分落在地上的狱门疆,在五条悟开口的同时,突然浮空,似有意识般跟着五条悟一步步向他逼近过来。


TBC


脑花:救命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菜菜酱的小猪园子

[观影体]咒回柯南文野:神明的休息日19

阅读tip:

*观影含咒回、柯南、猎人、文野、家教、死神、鬼灭、火影等(后续看情况继续添加世界)

*沙雕文,OOC预警

*腿肉自产自割文,私设多,谢绝写作指导,慎入

*有些剧情会二设,【】内为观影厅控制对话。[]为原著剧情。

*女主是服侍教导破坏神的老师、朋友、玩伴兼管家——十二宇宙衍生宇宙内的天使(私设)

*观影体无CP,连载中

 

到场人物的时间线

咒回有两条线:18悟杰,高专时期,咒高2年,发生星浆体任务前。28悟、脑花杰,动漫第一季,壶宝大战五条悟被救走后。 

柯南:警校五人组只剩下零

文野:织田作之助去世前 

猎人:友克鑫篇前,小......

阅读tip:

*观影含咒回、柯南、猎人、文野、家教、死神、鬼灭、火影等(后续看情况继续添加世界)

*沙雕文,OOC预警

*腿肉自产自割文,私设多,谢绝写作指导,慎入

*有些剧情会二设,【】内为观影厅控制对话。[]为原著剧情。

*女主是服侍教导破坏神的老师、朋友、玩伴兼管家——十二宇宙衍生宇宙内的天使(私设)

*观影体无CP,连载中

 

到场人物的时间线

咒回有两条线:18悟杰,高专时期,咒高2年,发生星浆体任务前。28悟、脑花杰,动漫第一季,壶宝大战五条悟被救走后。 

柯南:警校五人组只剩下零

文野:织田作之助去世前 

猎人:友克鑫篇前,小杰从揍敌客带走奇犽后

家教:未来篇前

死神:蓝染刚升天那

鬼灭之刃:炭治郎加入鬼杀队,三小只聚集后

火影忍者:中忍考试开始前,七班集合后

海贼王:顶上战争发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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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登场人物情报,请看神明的休息日06)

 

————————

【写到我悟猫高光了!图镇楼:】



 

正文如下:

 

[漏瑚看着五条悟毫无危机感的样子就火大,他发射出火砾虫,无数闪烁着火光的无死角萦绕在五条悟的周身。

陡然爆发的火焰冲天而起。

在这危险的、而又致命的时刻,迎接着的,是五条悟漫不经心的笑。]

 

[五条悟歪着头,一手插在口袋里:“这个击中我,会怎么样?”]

 

[当火焰消散的瞬间,漏瑚以为被正中的五条悟已经炸成了焦炭。]

 

[但谁知……]

 

[五条悟轻松地躲过了火砾虫,并漏瑚毫无用处的攻击表达了赞叹:“声音和爆炸的二重攻击,很灵巧的手段啊。”]

 

[被嘲讽的漏瑚气愤地涌动咒力,冲天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周遭全部被炸毁。]

 

[眼见周围连地皮都被炸毁的漏瑚发出嗤笑:“就这样而已吗?”

 

“说白了就是被弱者们过誉了。”

“现在的人类,果然是冒牌货。”

“他们活在虚假中,这万物的丑态,令我作呕。”

“真正的强大和真实,就用你的死来传播吧。”]

 

-咒术

18悟:“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弱了吧!!”

18悟抱着18杰,笑的肚子都疼了。

18杰对着教师悟忍俊不禁道:“悟,被看轻了啊!”

教师悟:“哈,那个谁,火山头,你还挺嚣张的嘛。”

教师悟朝着特级咒灵所在的区域看过去,被他正眼注视着的漏瑚身体抖了一下。

漏瑚往花御后面侧了侧,被打怕了,最强王者此时面对五条悟*2可不敢像荧幕里那样嘲讽。

 

 

[在爆炸散去后,身上毫发未损的五条悟闲庭漫步,来到了漏瑚的身边。]

 

[“这一套,刚才不是来过了吗?又来一遍?”

五条悟摆了摆手,有点意兴阑珊:“灰可真大。”

 

漏瑚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怎么回事?”

 

五条悟:“简单来说,你没打中。”

漏瑚不相信:“怎么可能!跟前一次不同,我确实触碰到你,将你杀死了!”

 

五条悟:“你触碰到的,是你和我之间的无限。”]

 

-文野

费佳:“无限?”

想到了某种理论,他眸色变深:“恐怖的力量。”

太宰治:“没想到,理论可以变为现实。”

中岛敦满头问号:“什么意思?”

江户川乱步:“阿基里斯「悖论」”

-家教

沢田纲吉:“啊?”

他看向Reborn,写满了清澈的愚蠢。

Reborn:“阿基里斯「悖论」:“永远追不到乌龟的悖论”。原来如此,这个术式,是现实中的「相对静止」。”

 

[五条悟笑着解释着自己的能力,接着,友善地伸出手:“来嘛来嘛,我示范给你看,是怎么回事啊……”]

 
[漏壶带着怀疑的心情,靠近了五条悟。]

 

-死神

黑崎一护:“不会有人这么蠢吧?在战斗过程中,去和敌方牵手?”

日番谷冬狮郎吐槽道:“怎么会有这种人,你在想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就见漏瑚走了过去……

 

漏瑚:没有杀意,就试他一试吧。

 

然后,他走了过去,和五条悟,手牵手。]

 

-

黑崎一护:“你看,我就说嘛……”

日番谷冬狮郎:“……”

护庭十三番队长及死神们:“……”

小杰:“啊……这个火山头,怎么好笨的样子。”

奇犽捂脸:“的确,为什么对手说什么,他做什么……”

猎人协会十二地支:“……”

原本还吐槽着要这个火山头好嚣张,要打爆他头的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等高专的学生:“……”

钉崎野蔷薇:“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火山头,有点可怜……待会会被人渣老师打瘸吧?”

东堂葵道:“应该会被直接拔除吧。”

 

[漏瑚伸出的手,停在咫尺之间后,再出发寸进。

漏瑚:无法触碰,为什么?这就是无限吗?]

 

[五条悟:“与其说是停下,应该说是,越靠近我,速度就越慢。”

“你怎么说?”

“我可以就这样跟你握手吗?”]

 

[五条悟微笑着靠近,漏瑚的神色中第一次带上了恐惧。

漏瑚:为何,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如此之可怕?

漏瑚:“我拒绝!!!!”]

 

[五条悟:“别害羞嘛……这个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咒回

18杰饶有兴趣地问道:“悟,你什么时候品位这么猎奇了?连咒灵都不放过?”

18悟这次真是笑惨了,从之前开始就哈哈哈哈的没停过。

现在更是整个人倒在了夏油杰的身上。

熊猫胖达等人也不敢置信。

熊猫胖达:“悟,你竟然在撩一只咒灵!”

 

[十指相扣的瞬间,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将咒灵提了起来,迎接着对方的愤怒和惊恐,一拳重击在他的腹部,一口紫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紫色的血在触碰到五条悟面颊的瞬间,被他周身的「无限」完全阻挡。]

 

[漏瑚:好快,他的击打不只是用咒力强化而已。

漏瑚:为什么,我不明白,但是必须搞清楚。]

 

[但很快,漏瑚就没了可以去思考的时间。

五条悟接连不断的重击他的五脏六腑。

他猛地挥出重拳,像一只出膛的炮弹,势如破竹。

他的拳头划过空气,发出阵阵爆裂之声,然后狠狠地砸在了漏瑚。]

 

[漏瑚发出沉闷的、痛苦的呻|吟

被踹出去的刹那,一道带着恐怖咒力的红光在五条悟的指尖凝聚。

倒飞出去的漏瑚听到了自己心脏骤然的跳动,那是害怕,是恐惧,是想要逃……]

 

[术式反转「赫」被打出,正中的漏瑚被掀飞数百米倒入树林之中。

漏瑚飞速的逃跑,但却被五条悟摁着打。

从破碎的坑洞、到被炸飞的树林、再到被踢飞进河中……]

 

[整个荧幕里,漏瑚就像是一只球,在五条悟的手中,被各种踢飞捣弄。

挣扎不得,逃脱不得……]

 

-

灶门炭治郎震惊:“虽然知道五条先生很强,但这场战斗,也太一边倒了……”

炎柱炼狱杏寿郎目露赞叹:“真的很强啊!”

 

[漏瑚:不过,既然打不中,只要把他拉入领域就行。]

他,去哪里了?]

 

[思考完的漏瑚这时才发现,刚才对自己紧追不舍的人不见了。]

 

[五条悟出现在漏瑚身后:“抱歉抱歉。”

漏瑚发现,此时的五条悟手上,拎着一个人。

粉色头发的少年,咒术高专一年级新生,两面宿傩的受|肉体(容器)——虎杖悠仁登场。]

 

[虎杖悠仁满脸问号的看向周围的森林和湖泊,整个人惊呆了。

明明上一秒,他还在高专的地下室内看电影,为什么下一秒,他就被五条老师带到了这里?

虎杖悠仁:“这里,是哪里啊?”]

 

[五条悟介绍道:“他是来旁观的虎杖悠仁同学。”

虎杖悠仁盯着面前的漏瑚,震惊道:“啊,富士山,,头上盯着一座富士山!”]

 

[漏瑚问:“这个小鬼,是挡箭牌吗?”

五条悟:“挡箭牌?当然不是。”

“我不是说了吗,是来旁观的。我正在教他,各种知识。”

“你别顾虑,放开了打就好。”]

 

-家教

Reborn若有所思:“是瞬移吗?”

接着,他又看向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猛地抖了一下,他总觉得背后发凉。

Reborn:“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带着看实战啊……”

不过,他心里同时想着:这个男人,真的很强。竟然有着绝对的把握吗?

 

和Reborn一样想法的人,不再少数。

蓝染和白兰笑的意味不明:难怪,天使和破坏神,会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

原来如此,这就是最强的底气嘛……

 

-

[漏瑚:“居然主动带来了一个拖油瓶,愚蠢至极!”]

 

[五条悟听完大笑:“没关系的。”]

[“因为,你很弱啊。”]

 

 

-柯南

铃木园子:“我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谁是正派?谁是反派?”

“不过,五条桑真是帅飞了啊!!!”

世良真纯:“火山头其实很强了。”

怪盗基德:“虽然被碾压,但毋庸置疑是强的。这是找错了对手。”

 

-

[闻言,漏瑚的自尊心彻底爆炸!]

 

[三道十几米粗的火柱屏轰然炸开,爆炸的余波在空气中荡漾。

火焰和烟雾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沌的世界。]

 

[漏瑚尖锐的吼声响彻天际:“少瞧不起人了,小兔崽子!”

“看我不把你连着那张嘚瑟的脸一起吞噬!”]

 

[火舌舔舐着周围的物体,将它们吞噬在熊熊烈火之中耀眼的光芒瞬间将黑夜驱散。

如同火山云一般,又将周围的所有一切,吞噬殆尽。]

 

[虎杖悠仁被这样的气势吓到,不敢动弹:这样的家伙……很弱?

他比我之前遇到的所有怪物都恐怖得多了!]

 

-

鬼灭之刃

嘴平伊之助:“好霸气的火山头!”

灶门炭治郎皱眉道:“没想到这个火山头藏的这么深,这下可糟糕了。五条先生还带着学生呢,怎么办?”

 

[五条悟像是感觉到了虎杖悠仁的恐惧,他温柔地伸手,摸着他的头,给与他宽慰]

五条悟:“没事的,不要离开我身边。”

那淡然的话,带着令人安心的强大气场。

不知为何,在面对压倒性的力量时,虎杖悠仁躁动恐惧的心,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

[漏瑚双手合十,作出了术式的手势:“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话音落地的瞬间,释放出了大量咒力,展开施加了术式的生得领域将几人所在的空间包围。]

 

[顿时,一座活火山,骤然出现。

火山上空的乌云不断翻滚,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炽热的岩浆如狂洪般从火山口喷薄而出。

那暗红的岩浆在滚滚的黑烟的裹挟下,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的压去。]

 

[虎杖悠仁发现自己和老师被关在了火山中!]

 

[虎杖悠仁感觉周围烫得出奇,惊惶道:“这,这是什么啊?”]

 

[五条悟介绍道:“这就是领域展开。”

“使用咒力在周围构筑起赋予了术式的生得领域。”

“展开领域非常消耗咒力。”

“但有点也很多。”]

 

-咒回

禅院真希:“没想到,这就是领域展开吗!话说无良老师竟然有靠谱的时候!”

胖达吐槽道:“也不算靠谱吧,竟然把还完全没上过课,什么都不懂的一年级新生嗲到和特级的战斗现场什么的,也太危险了吧……”

28悟:“没关系的,对方很弱的。”

漏瑚脸色铁青:荧幕公开处刑就算了,怎么在观影厅还要被嘲讽!我有句MMP不得不说!

 

18悟:“你还真的挺有老师范的……竟然真的一本正经地在介绍……”

18杰点头道:“我还以为十年后的你是纯属玩闹,没想到悟还有这么正经地时候啊。认真的教学,还真是想不到呢。”

28悟:“哈哈哈,是吧?我可是学生最爱戴的五条老师啊!”

 

[五条悟:“其一就是环境带来的能力的提升,还有一点,;领域内发动的,被赋予的术式,绝对会命中。”

对抗领域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我方也展开领域。”

当多个领域同时展开时,更加成熟的术式将控制战场。

不过和相性跟咒力量也有一定关系。”]

 [漏瑚看到被领域覆盖的五条悟真的在教学,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爆发出的咒力猛地向他冲了过去。

漏瑚:“把你烧得灰都不剩!五条悟!”]

 

[烧的通红的岩石被推到高空疾驰落下,一道无形的力量倏然隔绝了爆炸的岩浆。]

 

[五条悟缓缓摘下了眼罩。]

 

-

铃木园子满头问号:“啊,好危险啊,这时候不想着躲,摘眼罩干嘛啊?急死我了!”

毛利兰:“是啊,快躲啊五条先生!”

有一些人惊惧的闭上了眼睛,而又一些人饶有趣味地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一双犹如天空眼神般潋滟的带有白雾的苍蓝色眼瞳骤然睁开。]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

原本还急吼吼担忧的铃木园子在对方睁开双眼的刹那,整个人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怎么,好好好……好好好帅啊!!!!!!!!”

工藤有希子紧紧抱着儿子柯南,用力大的几乎将儿子快勒死了:“啊……太帅了……!!!!”

贝尔摩得也由衷赞叹道:“真是令杀手都不得不动容的颜值。”

娜美:“……有实力,又帅,还靠谱!这才是真强者啊!”

妮可·罗宾呵呵笑道:“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五条悟VS漏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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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宝子们小年夜快乐^_^一发更新来啦!我悟镇楼!

  • 图侵立删!

  • 彩蛋1300+脑洞

    当五条悟拿着时空旅行券*1进入了自己未来时间线

    28悟+18悟进入涉谷事变

    +原时空悟,三悟大战老银币


清和既望

【五条悟】春风啊

漫画情节基础上我心中的结局。微夏五,全文1w,写得粗糙,鞠躬致歉。



————————————————————


(一)


于东京而言,积雪向来珍贵,冰冷的季节和城市凛冽如刀,却怎么也存不住同样冰冷的纯白。


是以五条悟在东京高专罕见地看到薄雪在枝头堆叠时,不由得伸长了脖子看向树梢,兴奋地指着那一层孱弱苍白的雪花叫道:“有积雪!哇!真少见啊!”


乙骨忧太也站在他旁边,仰头看向干枯的枝桠,那薄雪楚楚可怜,在太阳下闪着金光,看起来随时都要化去。


彼此口鼻中呼出的白雾氤氲了视线,乙骨忧太分不清眼前究竟是自己喷薄出的热气,还是淡薄的白雪,亦或是五条悟的发丝。


“老...

漫画情节基础上我心中的结局。微夏五,全文1w,写得粗糙,鞠躬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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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于东京而言,积雪向来珍贵,冰冷的季节和城市凛冽如刀,却怎么也存不住同样冰冷的纯白。


是以五条悟在东京高专罕见地看到薄雪在枝头堆叠时,不由得伸长了脖子看向树梢,兴奋地指着那一层孱弱苍白的雪花叫道:“有积雪!哇!真少见啊!”


乙骨忧太也站在他旁边,仰头看向干枯的枝桠,那薄雪楚楚可怜,在太阳下闪着金光,看起来随时都要化去。


彼此口鼻中呼出的白雾氤氲了视线,乙骨忧太分不清眼前究竟是自己喷薄出的热气,还是淡薄的白雪,亦或是五条悟的发丝。


“老师,走吧,如果你想看雪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去北海道,或者西伯利亚也可以。”


五条悟嫌弃道:“忧太还真是不懂浪漫啊。只有此时,此刻,此间的雪,才是最漂亮的哦。”


他抬起一根手指,浅淡的咒力轻盈环绕在薄雪身边,堪堪将其温度恒定在一个不化的位置。


他双手掐腰,自信满满地笑道:“OK!先这样,回来要好好欣赏这些雪哦!总觉得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呢。”


乙骨忧太不语,两人一路走向高专会议室,他们将要在那里展开新宿决战最终的作战计划。其实乙骨忧太并不如五条悟那么乐观,他总是隐隐约约地感到心慌,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总觉得自己要在这场决战之后失去些什么。


可能是里香,可是自己的生命,也可能……


他不敢再想下去,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面对代价为毁灭人间的决战面前保持绝对的冷静,乙骨忧太从没有担心过这次决战会输,因为五条悟说会赢,那么就一定会赢。


只是,究竟是大胜还是惨胜,这种未知的代价让他如芒刺背。


五条悟却依然淡定,他甚至非常自在轻松,好像面对的敌人不是存活了千年的诅咒之王,而是一个一级甚至更低等的咒灵,反而高专众人的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才是小题大做。


乙骨忧太看着五条悟的侧脸,他的心跳如擂,他想,五条悟特意与他一道前去,现在应该是要和他说些什么。


果然,五条悟开口了:“忧太,不要紧张哦,放轻松一点。只是宿傩而已啦,我绝对会搞定的。”


“一个人……就能搞定吗?”乙骨忧太扯紧肩上的刀带,“老师,我们也可以帮你分担的。”


“忧太在说什么傻话?我一个人当然搞不定了,那可是诅咒之王诶。”


“诶?”乙骨忧太愣住了,停下脚步看向五条悟,五条悟也在几步之外停了下来,转身直视着乙骨忧太。


“所以!当然要我最最最最优秀的学生忧太来帮忙咯!所以忧太,帮帮老师吧,老师只向你一个人求助。”


乙骨忧太喉结滚动,嗓子滞涩干哑,他总觉得五条悟要他帮的忙,会让他们彼此都万劫不复。


“老师要我怎么帮呢?”乙骨忧太艰难地开口。


“很简单!”五条悟微微弯腰,俯下身平视乙骨忧太,一只手掌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随后用力地向下划去。


“请在最后,毫不犹豫地杀死我。”


乙骨忧太瞪大了眼睛,视野之中五条悟的脸忽远忽近,他发不出声音,只有脑海中五条悟的声音嗡嗡作响。


五条悟像鼓励小朋友终于会走路了一样呲着牙发出一声轻笑,他揉揉乙骨忧太的脑袋:“别担心别担心!那个时候我已经死啦,所以你杀死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没有思维和理智的怪物哦。”


“老师……老师!你要做什么?你想……”乙骨忧太几次说不下去,他双手抓住五条悟的胳膊,近乎可怜地质问,“你要用自己的……”


“嘘。”五条悟竖起食指放在唇边。


“忧太不要那么大声嘛,会被听到的。都说了只和忧太一个人求助的。”


五条悟直起身,目光穿过乙骨忧太的肩膀,悠然飘向远方荒败的灰山。


“我确实是最强啦,只是宿傩那家伙也很强哦。就像是旗鼓相当的拳击手上台,肯定要浑身是伤之后才能决出胜负吧?所以没关系的,只是我们一起死掉而已,我们的亲友团这么强,最后赢的还是我们哦。”


“不行!”乙骨忧太怒吼,“绝对不行!”


“诶?这可是万无一失的好点子哦,忧太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老师,老师,求求你,等一下让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我们一定会商量出来一个最合适的决策的,你不要自己一个人擅自做主,更不要把这种事托付给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五条悟叹了口气:“可是如果连忧太都做不到的话,那就更没有人能做到了。”


“所以……”


“所以,忧太必须要做到。”五条悟沉下声音,“忧太,这是作为老师为你布置的作业,等你完成之后,你就彻底毕业了。”


“不要……不要……”乙骨忧太痛苦地抓紧自己的头发,眼泪簌簌掉落,“老师……老师……”


乙骨忧太知道了之前为什么惶惶不安,他所要失去的不是自己,不是里香,而是他的恩人,他的老师,他唯一的亲人。


黑色的制服上沾染着冬天的寒气,乙骨忧太被迫贴上去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五条悟将他揽进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背和头发,他说:“忧太,请像从前我杀死杰那样,杀死不再是我的我吧。”








(二)


作战会议放在了议事厅里,曾经撑住桌子便能主导全局的夜蛾不在了,有的学生回来,有的学生离去,如同河水干枯裸露出的岩石,被河水侵蚀的痕迹尚在,却早已是沧海桑田。


“按照悟与宿傩的作战方式,到最后悟的胜算并不大,万一悟真的输了,我们该怎么办?”


五条悟闻言不满地瞥了一眼熊猫:“都说了会赢的,你们只要注意不要被我误伤到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


五条悟抱臂靠坐在桌子上:“喂,你们连我的计划都还没有听诶,就擅自断定我会输?真伤心,这么不被信任和期待啊。”


禅院真希看向五条悟:“那你倒是说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五条悟手指穿进眼罩里往外随意撑起,脸上全然是自信的笑:“很简单啦。消耗战。我先将宿傩的领域破坏掉,让他暂时无法用出领域,随后你们一个一个接着上,磨钝他的思维,封住他的反转术式,再之后,我就再次闪亮登场啦!”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一个一个上只会白白送命吧?宿傩的思维怎么可能轻易被我们磨钝?况且,还能中途休息吗?这可不是拳击比赛啊。”


“别急别急。”五条悟说,“目前的计划是,让宿傩以为他杀死了我,而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把我的尸体从战场上偷偷转移回高专让硝子医治,顺便让硝子帮我修复大脑,除此之外……”


众人本就被他的一番言论吓到,又在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时,惊得纷纷跳了起来:“是宿傩手指!”


五条悟找到了宿傩的最后一根手指。


乙骨忧太始终沉默地凝望着五条悟,似乎此刻五条悟做出什么事都已经不足以撼动他几乎死去的心。原来是想要死两次吗。哦。老师还真是厉害呢。


或许麻木才能让人在绝境中稍显冷静,乙骨忧太自知已经深陷其中,他只是望着五条悟,他想,五条悟确实是有神性的。对生命的漠视,对苦难的淡然,这一切都让他显得那么高高在上进而俯视苍生。只不过,这种漠视和淡然都只是针对他自己,被他俯视着的苍生,一直宁静地沉睡在他的神光里。


就像他现在,他拿着宿傩的手指,那手指的归宿乙骨忧太已经猜到,然而就是那样肮脏邪恶的东西,停留在五条悟的手里,成为他的终结,也成为众生的救赎。


五条悟双手捧着手指凑到家入硝子面前:“硝子,请在他们把我的尸体带回来后把这根手指缝进我的身体,让我的术式和手指的咒力以及宿傩在我身上留下的残秽融合在一起,我会拼命留下自己的意识来操控我的身体的,但那时我的大脑可能会受到损伤,所以还要麻烦硝子再帮我修补一下大脑,能撑五分钟就够了。”


家入硝子瞳孔震颤,她盯着那根手指,嘴唇翕动:“五条……你……”


“没关系的硝子,可以让冥小姐帮你解除上面的封印。”五条悟看向冥冥,“冥小姐会同意的吧?”


冥冥怔愣片刻,随后半开玩笑地说道:“要付钱的哦。”


五条悟耷拉下嘴角:“都这个时候了冥小姐还要敲我一笔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冥冥,“不过我早有预料,三千万!总该够了吧?”


冥冥却没有接:“我不接受预先付款。等一切结束之后,你亲自来结账吧。”


“冥小姐还真是有原则呢。”五条悟笑了一声,把卡收回口袋,“不过算了,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给你就是了。”


他又转头看向硝子:“硝子,冥小姐已经答应帮忙了,快把这根手指收好,然后研究一下大脑的修复程序,拜托啦!”


家入硝子拿起那根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层层叠叠的符咒:“……这样之后,你会怎样?”


“这个嘛……我还不太清楚,要看战况如何嘛。”


五条悟满不在乎,像在说用完的锯子如果磨损太大就随手扔掉的语气,可其他人却都已经说不出话。他们看着五条悟,他站在偏靠门口的位置,那里就是此刻的世界中心。


沉默中的时间分外折磨人,连一向不在乎别人感受的五条悟也被身上凝聚的数道目光和尴尬的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他耸了耸肩,尽力抖掉身上浮起的一层鸡皮疙瘩,转而继续说:“不过对抗宿傩的消耗战还是很危险的,只可惜我的反转术式无法导出,只有靠硝子和忧太帮忙了。”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到时我会从五条家取回一些正在赶制的特制咒具,里面能够存储反转术式的咒力,到时候让硝子帮你们缝进身体里,一旦遭到致命攻击,咒具就会立马破碎释放反转术式治疗身体,起码命是可以保住的。只是要辛苦硝子和忧太提前消耗很多咒力了!还有,这些咒具很珍贵的哦,一人一个,再多就没有了,所以每个人只能上场一次哦。”


“悟,那你呢?”


“因为我是这里最厉害的大人,所以要上两次!”五条悟伸出两根手指比在自己的脸颊边,像是在耀武扬威地宣告胜利,可只有乙骨忧太知道,他是在宣告自己的死亡次数。


一次,两次,然后再也回不来了。


“老师。”乙骨忧太的声音喑哑,久未出声的天才特级终于撼动了众人几乎僵硬的思绪,粗重的喘气不知从谁的口中率先发出,乙骨忧太知道那喘息的意味,因为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他也有这样过。


五条悟反倒不解地看着他:“忧太,怎么了?”


白衣少年隔着几米的距离与自己的老师对望,他明明走几步就能走到他的身边,可脚下的路却远得仿若隔着山海,他翻山越岭跨江渡海都追不上那个身影。


“老师。”乙骨忧太看起来如此沉着冷静,可他依然几次才把句子拼凑完整,“老师,你会哭吗?”


“诶?为什么要哭呢?不是小孩子了吧?”


“大人也有哭的权利。老师,你也有哭的权利。”


五条悟静默,没有人知道那副黑色眼罩之下该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正如没有人知道,名为五条悟的神祇是如何流落人世,独自涉过苍苍苦海。


这时候的人们才如梦方醒。眼前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浮,话语里透露出的自大让人反感,那副欠打的表情也和从前捉弄他们时没什么区别。


可谁都清楚这不是捉弄。


今天的天气真好,我们去吃冰淇淋吧,悠仁负责寻找店面,棘负责排队,真希负责阻止插队,熊猫负责充当靠背,忧太负责清扫垃圾。每个人分工明确,都只是为了服务五条悟能够纵情享受冰淇淋带来的乐趣。


只是替换了一下具体的内容而已,“为了五条悟可以幸福地吃到冰淇淋”替换成“为了五条悟可以顺利地死去”而已。


禅院真希扯住五条悟的衣领暴怒吼道:“开什么玩笑!你这个自大狂又在自作主张了!我才不要任由你摆布!白痴!”


虎杖悠仁抱住五条悟的腰:“老师,我们还有时间,我们再商量!”


就连日下部也皱紧眉头:“五条先生,先别冲动。”


“没什么的吧。”五条悟开口,表情淡漠,“我既没有冲动,也不是自作主张。因为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取胜的方法。”


熊猫也慌了,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总之我们还是先去想别的什么办法吧,如果悟输了,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五条悟啧了一声,语气不免带上了一丝烦躁:“都说了,我会赢的。”


他推开身上的虎杖悠仁,往离他们远一点的位置挪了挪。


“我死了也好活着也罢,总之,一定会赢的。”


“我们不能只牺牲你一个人……悟,人是可以输的!输了也不一定就必须要死的!我们是想,如果你输了,我们怎么能保护你的性命,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取得胜利!”


“别做梦了,不可能的。”五条悟看向秤金次,“告诉你们好了。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五条悟如释重负,仰起脑袋吐出一口气:“啊啊,说出来终于舒服多了,我果然还是不适合隐瞒啊。只是死掉而已,又不是不能吃喜久福了,虽然也不能吃了,但我不是死了嘛?只有活着不能吃喜久福的痛苦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等我死之后,宿傩肯定也会彻底死掉,我的咒力也会全部扩散开抑制高级咒灵滋生进化,只是要麻烦歌姬帮忙疏导强化。大家放心,我死后的咒术界一定会比我活着的时候更安稳的。”


“谁在担心这个了!五条悟,你……”


“真的不担心吗?这才是你们应该担心的吧?五条悟活着的时候可以解决特级咒灵,那五条悟死后的特级咒灵该怎么办呢?这种担心肯定会有的吧,放心,都会解决的。”


五条悟舒了一口气,他想,如果他早点做出这种决定,那么七海和野蔷薇,夜蛾,甚至是夏油杰,都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吧。


他望着木质的天花板,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到这间会议室时,新修的墙壁乳漆洁净,阳光充盈进每道纹路。而如今木纹上掺杂着丝丝裂痕,墙角结起了淡淡的蛛网,这些上好的楠木已经散发出腐朽的气息。他恍然发现,自己原来在高专已有十几年之久了。十几年里,善恶、离合、生死,逐一在他的面前用无数同伴的生命上演。


“如果我早点死就好了。”他喃喃地说。


“悟。”家入硝子抱住五条悟,她的下巴因强忍着哭泣而颤抖,“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只是足够多而已,并不足够好吧?”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再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现在就先揍你一顿!”满身伤痕的短发女孩握紧拳头,可依然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木鱼花!!!”


五条悟轻轻一笑,推开家入硝子。


“对不起,刚刚好像有点耍脾气了呢。不过毕竟我是五条悟嘛,大家就再忍我一次吧。”


若是寻常之人,此刻必定已经大哭一场。可是五条悟没有哭,他从容地讲出自己的死亡规划,他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笑,他用笑与这个世界上与他还有牵绊的人道别。


“死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迫我。所以不必有心理负担哦。”他想了想,还是这样说。


“悟,我们可以依靠,你不必太过坚强。”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吧?我不需要坚强,因为我是最强的,只要是我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五条悟说着,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请依靠我吧,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能给你们的了。”


“如果你们真的担心我会输得彻底,那么就等我真的死掉后让忧太复制羂索的术式来操控我的身体吧。忧太,你可以做到的,对吧?”


五条悟的学生们都知道,他从来不会逼迫学生,可是此刻他却将乙骨忧太逼入绝境,他第一次如此恶劣,如此残忍地强迫他们,强迫他们选择让自己死亡,强迫他们利用自己的尸体筑起最后的屏障。


“悟……我们还可以……”


“好烦。”五条悟扯下眼罩,冷漠的眼眸仍旧蓝得透彻,可上面却已是蒙上一层暗淡的灰,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就此熄灭。


“请问你们还有别的方法吗?拜托认清自己的位置吧,所有人里,只有我才能杀死宿傩,你们只要捂紧脑袋在消耗战后躲起来就好了,至于怎么杀死他,不是你们这种水平的人需要考虑的事。”


“你们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好,总之我的身体就是最后的武器,你们尽管用,我都无所谓。”


他几步走到门口,身后的硝子叫他:“悟,对不起,一直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承受。”


门上的把手几乎被捏得变形,五条悟笑了一声:“哪有什么对不起呀。只是曾经被丢下过,所以,得赶紧追上去才行啊。”


五条悟离开会议室,屋外冷冽的空气激得他暂时清醒。他重新戴上眼罩,双手插在口袋里,向来时那片荒败的灰山走去。


路过积雪的枝桠时,他侧目而望,细雪莹莹亮亮,跳跃着耀眼的金光,刺得他的眼睛有些难受。


他隔着自己的那道咒力,轻轻吻上雪花。


“春天快来了,我们都不能被抛下啊。”








(三)


五条悟死后,忧忧将他的尸体偷偷运回了高专。家入硝子甚至没有时间控制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双手为他的身体进行缝合,眼泪噼啪坠落洇进五条悟的黑色上衣里,眼中即便满是泪水,她也只是用手背随意一抹,视野重新清晰,她的脸上糊着五条悟的血迹。


依照五条悟的嘱托,她把宿傩的手指藏进五条悟的身体里,对他的大脑进行修补。家入硝子切开五条悟的头颅,发现那里面已然是血肉模糊破碎一团,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崩溃大哭。


她知道,五条悟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可即便他的大脑已经破损成了这个样子,那家伙却依然不放过它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她知道,等五条悟杀死宿傩,他强行留下的意识消散,那时他就会被自身改造过的咒力支配,沦为一个暴狂的无生命的怪物。


家入硝子觉得自己如此无能,面对死去的同伴她无力拉住,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身边离去,反转术式能够救很多人,却唯独救不了自己的知己好友。


家入硝子连哭都不敢哭得放肆,她只能用手术刀在自己的身上割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直到身上鲜血淋漓,她才又重新站起来。


重新换了手术刀,她看着五条悟:“悟,我要开始了。”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五条悟的唯一结局就是如此,谁让他得天独厚,谁让他天之骄子,谁让他与生俱来强大如斯。拥有的最多,所肩负的责任自然而然也就越大吧?他们曾经都是这么想的。


就比如真希很不尊重他,总会抱怨他把一些中等的任务丢给学生做,伏黑惠有时也觉得他烦,认为他快要三十岁了却依然像个顽童一样恶劣,他应该正经起来好好整顿咒术界,甚至是已故的七海建人曾经也觉得那些高级的任务都该交给他一个人。


可是在五条悟宣布自己的死亡计划,并在那天稍稍地有些情绪失控时,他们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没有人活得好好的却甘愿去死,没有人会字里行间都把自己的死推向边缘,以为他们的害怕只是源于在他死后咒术界会失去了一个全年无休的劳动力。


“五条悟死了那特级咒灵谁来解决?”


这样的问题,占据了五条悟思考自己死亡所产生的影响的全部。


他们发现,五条悟好像开始自暴自弃了,在强装出来的笑脸被一寸寸撕开之后。他脾气很好,很少生气,却总会在笑嘻嘻的时候把别人气个倒仰,所以那天他发了脾气,说出那样刻薄的话,是真的撑到极限了吧?乙骨忧太说他也有哭的权利,那么是不是如果众人还保持缄默,他就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大声地哭出来呢?


他竖起了屏障,杜绝了劝他死之外的所有建议,他不是一定要死,他只是想死而已。


乙骨忧太抚摸着五条悟的脸颊,擦拭掉他脸上的血污,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前低声啜泣。心脏早已停止跳动,乙骨忧太握住五条悟的手,他即将连这具尚未完全冷却的尸体都要彻底失去。


硝烟散去后,重新站在宿傩面前的五条悟嘴角上扬,他的蓝眸如同失色的蓝彩笔一样干涸,可他却比之前更加张扬自信,只有高专众人知道,这只是一具被赋予了五分钟生命的尸体。


经由众人的消耗战之后,宿傩的反转术式被虎杖悠仁破坏,对于咒力的敏锐捕捉也下降了五分之一。可即便如此,他也会赢得彻头彻尾,只是会多耗费了一些时间而已。而对面出现的五条悟如今让他感到隐约慌乱,五条悟单手掐着腰,对着宿傩露出一个灿然的笑,他说:“两面宿傩先生,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四)


五条悟行走在一片纯白空间。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方向。他只记得在自己杀死两面宿傩后,残存在尸体上的意识渐渐弥散,他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看向乙骨忧太,直至乙骨忧太的刀穿破他的心脏,他才悠然闭上眼睛。


最后的最后,他好像听到乙骨忧太在笑。


他好像说,老师,我不想让你变成怪物,那么,就请让我来做这个怪物吧。


杀死一具不受控制的尸体而已,怎么会变成怪物呢?忧太还真是爱胡思乱想。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高专制服黑漆漆的,把他曾经遭受过的一切苦难都掩藏在其中,别人看不见,他也不想说。他抚了抚心脏,那里并不痛,可是刀刃刺穿的触感仍存,比起被腰斩时的疼痛,这种空落落更让他感到难受。


透过圆形的墨镜,五条悟张望着这处空间,他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也许走到尽头就是另一个世界,也许他永远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他突然想起来枝头的薄雪,他想自己是否就行走在那一片雪花所构建的微观世界之中。


五条悟往前走,时间没有了概念,距离也已经模糊。等待走得双腿发酸脚掌疼痛的时候,五条悟看到了远处有一个黑点。他继续走,黑点越来越大,轮廓越来越清晰,五条悟这才发现那是一个人,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人。


夜蛾坐在与周围白色融为一体的台阶上,双腿岔开,两肘支在膝盖上,微微俯身低头,戳弄着一个个心爱的玩偶。


“老师!!!”五条悟高兴极了,他兴高采烈地跑过去蹲在夜蛾旁边,双手抱住他的胳膊,“老师,好久不见,我想你啦。”


夜蛾侧目看了他一眼,面上无喜无悲,仍旧认真地戳弄着手上的玩偶,五条悟好奇地看了一眼,那玩偶是个小人,白发黑衣,墨镜下还能看到一点蓝瞳。夜蛾把一层层红色的细绒戳进玩偶的左胸口,隐没在黑色的外衣之下。


五条悟问道:“这个是我吗?”


“嗯。”夜蛾只是淡淡地回应,五条悟却微微一愣,夜蛾认真起来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认真起来。


五条悟松开夜蛾的胳膊,双手放在膝盖上,正坐在他面前。这时他瞥见夜蛾已经完成了好几个人偶,圆眼睛黑色妹妹头的,细眼睛绿头发一半掖在耳后的,笑眯眯戴耳钉有怪刘海的,此刻都一一排列在夜蛾身侧,它们面对着五条悟,似乎都在对他说着什么,却也像什么都没说。


五条悟微微低下头,双手攥紧了裤子。


“老师,我做的足够好了吗?”


夜蛾说:“悟,你做的足够好了。”


五条悟抬起头:“那么老师,我想申请三天假,我想和杰一起出去玩。”


夜蛾将最后一缕红绒戳进人偶的身体里,说:“多久都可以。去吧,杰就在前面等你。”


“那老师,你也要早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哦!”


五条悟挥手向夜蛾告别,他看到夜蛾把那个极似自己的玩偶摆在那几个人偶的旁边,他转头看着自己,目送自己至很远很远。五条悟几次回望,那人影越来越模糊暗淡,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路上开始出现了石子。零星的几颗到散落的一片,泥土裸露在白色的天空之下,沾着灰尘的杂草一簇簇生长。


“灰原!”


五条悟叫住了前面匆匆赶路的少年,灰原雄闻言转身,兴奋地冲五条悟大喊:“五条前辈!”


五条悟追上去,忍不住戳戳灰原雄的脸:“这么多年不见,灰原还是这么精神呢!要去哪里?顺路吗?”


“我在找七海同学,我刚刚好像看到他了,但是我追不上。”


“放心放心!我去叫他等你!”


“真的吗?谢谢前辈!”


“小意思啦,和七海要好好相处哦!”


五条悟继续向前,灰原雄两手拢在唇边大声叫道:“前辈!辛苦了!”


五条悟挥挥手,与学弟的距离渐渐拉远。


天空淡蓝,青草变得柔软,间或有几株野花,世界终于有了轮廓。


笃定前行的瘦高少年笔挺秀拔,五条悟几步跑过去狠狠拍上他的肩:“七海海!”


七海建人微微皱眉,古井无波的声音不由带上了一丝嫌弃:“前辈怎么也在这里?还有,请不要突然拍我的肩膀。”


五条悟嘻嘻笑道:“七海海见到我难道不高兴吗?我可是超级想念七海海呢!”


“前辈找我有什么事吗?”


“很想说希望七海海陪我玩啦。但是,灰原在后面找你哦,还是等一下他吧。”


七海建人停下脚步,转头向后看去。


五条悟说:“他很快就会赶上来的!七海海要耐心一点,寂寞也不可以哭鼻子哦。”


七海建人又看回五条悟:“前辈不陪我一起等吗?”


“不啦,我要去找杰了!”


五条悟向七海建人挥手,奔向更辽阔的前方。绿草已铺满脚下,举目所及皆是绿海,微风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绿浪,白云如烟,漂浮在极高的蓝天之上,生命静如旷野,生命也置身于旷野。


远处斜坡上的少年刘海随风浮动,他双手插在宽大的阔腿裤口袋里,对着下面奋力奔跑的五条悟笑着喊道:“悟,好慢啊!”


五条悟终于跑到夏油杰的跟前,双手撑着腿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在微风的吹拂中散发着凉意。


“杰……干嘛站这么高……累死我了……”


夏油杰嘲笑他:“笨蛋,站得高才能让悟看到啊。”


“就算你躺在地上我也能找得到啦。”五条悟有些嗔怪地嘟囔着,直起身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汗水。


“好啦好啦,知道你很厉害了。快走吧,天快黑了。”


“去哪?”


“什么啊,悟也不知道去哪吗?”


“我以为杰会计划好的。”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不该对悟抱有太多期待的。”


“杰是在怪我吗?明明杰也没有好好计划嘛!”


五条悟抱住胳膊扭过头,有点生气:“我这么辛苦地追上你,应该是你照顾我才对吧。”


“悟,要不我们还是武力决断吧。”


“我才不想和杰打架,我……”五条悟脑袋突然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微微俯身,夏油杰赶紧扶住他。


“悟,怎么了?”


五条悟听到脑海中嘈杂的声音,简直像一亿个人在他的脑袋里又叫又闹,吵得他几乎失去意识。在这样的喧杂里,五条悟逐渐听到了几个清晰的声音。


“老师,求求你,快回来吧……”


“悟,拜托你再努力一下,你会活过来的……”


“五条先生,请相信我们会带你回来……”


“老师,我是惠,我已经回来了,老师,请你坚持下去好吗?”


他听出来了,那是他的学生和同伴的声音。


那些声音如同铁手一样,不止撕扯着他的意识,也在拉拽着他的身体。五条悟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拖走了,于是惊恐地抓住夏油杰的胳膊:“杰!快救我!他们在拉我回去!”


夏油杰咬紧牙,扣紧五条悟的手:“快走!”


他拽着五条悟逃亡般地向前奔跑,前方微云碧草一望无际,泛泛晴空清明辽远,白发少年茫然无措踉跄前行,然而入目的挚友背影坚定决绝,他的黑发绾结成髻,拂动如轻烟,又凝聚成丝结。


脑海的呼喊渐趋疏远,逐渐涣散在茫茫天光和柔风之中。五条悟展开笑脸,回握住夏油杰的手,随他共同奔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世间原有的离恨、嗔痴、挂念,此刻都散淡如烟,旷野上温柔拂动的气流穿过他们的肢体和发端,送他们渐渐走远。


是春风啊。








(五)


乙骨忧太经过当初的那个枝桠时,发现曾经的积雪已然无存,淡如鹅黄的嫩芽艾艾生长,偷偷地往身上浆上一层又一层的新绿。


老师说每片雪花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那些世界是已经崩塌,还是都已悄然融入眼前努力生长的脆弱生命里,构造一个全新的世界呢?


乙骨忧太不知道,春风缠绕着他的指尖,牵引着他去触摸那一点嫩芽。嫩芽含羞带怯,愣愣地不再生长,只是静静地凝望着眼前这个驻足良久的白衣少年,那温柔的指尖中流泻着它无从理解的爱恨嗔痴,少年既悲伤又寥落,却又隐约散发着不可言说的释然。


于是嫩芽轻轻摇曳,亲吻他的指尖。





【END】

忖忖糖

神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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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棒@成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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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禅院甚尔被五花大绑着扔到那个祭坛的时候,五条悟正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他。

  这个祭坛坐落于一片森林的中央,它被装饰的异常庄重肃穆,可见其供养的神灵地位之高,可是它现在染了些灰尘,看起来许久没有人再来供奉清理了。

  带他来的那些人身形异常瘦小,整个人都好像正在枯萎一样,明明应该是身强力壮的年龄,却已腐朽不堪。

  等那群隐隐带着期待的人们离去的时候,“嘶——”禅院甚尔呲牙咧嘴着,“那群人可真没个轻重。”

  他看起来好像没有身为祭品的自觉,面带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绳子,然后轻轻一震就把绳子震断,直接坐了下来。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一直过了很长时间,终于,禅院甚尔挫败,“喂,你到底还要看多久?”

  若是有人在这里,他会发现那个人仿若神经病一般对着空气发出了疑问。

  蓦地,空气好像模糊了一般,一个高挑的身影渐渐出现。他有一头雪色长发,面上覆有一层面纱,只是极短,堪堪遮住他的眼睛,露出了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唇。

  禅院甚尔紧盯着那人,舔了舔嘴唇。

  “你好啊。”禅院甚尔对此一点也不惊讶,他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闭着眸子,像是忍受不了禅院甚尔的视线一样,他终于道,“离开这里。”

  禅院甚尔挑眉,“神灵大人,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吗?”

  被点名了身份的神灵沉默不语。

  “啊,好吧,按照礼仪我们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不对吗?我叫做禅院甚尔,你呢?”

  神灵似乎觉得满足了这个人类的要求他就会乖乖离开,“五条悟。”

  禅院甚尔眯起眼睛,语气是让人疑惑的阴阳怪气,“啊,五条悟啊。”

  “我是你的祭品这一点你应该心知肚明吧——”他话锋一转,“那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他这话问的让人没有头脑,而五条悟只静静道:“知道。”

  禅院甚尔笑了一下,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前,揽住那人的腰,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住神灵,揭开了那碍眼的面纱,露出了他的面容。他看起来约不过十六七岁左右,虽然眉眼尚且稚嫩,但那张脸蛋却是精致秀丽。

  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眸,蓝得空空灵灵,但又好像里面一片空白,没有人的感情。

  而五条悟就用这双眸子看着他,面色古井无波,“你是来杀我的。”

  他好像在解释:“你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而且还有神血的味道,而且还是恶神的血。”

  禅院甚尔并不意外,“虽然人与神的界限难以跨越,神灵大人,”他如同调戏良家妇女一般微微勾住那人精致的下巴,“但是我是不一样的。”

  五条悟微微摇头,“虽然你很强,但你杀不了我。”

  腰间的手臂宛若铁柱,用力挣脱桎梏后,他好像不想再和那人浪费时间了,身形在隐隐化去。

  “是那些城民来找你杀我的。”但禅院甚尔的一席话让他怔住了。

  “他们给了我很大一笔钱,”禅院甚尔笑道,他甚至吹了口口哨,“够我一辈子吃喝嫖赌了,比上次的报酬还要多,”

  “也对,这座封闭的城池就快毁灭了,留着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你看,带我来的那些人他们都很虚弱,四五个人才抬动我。他们这种情况还算是好的,不然也不会派他们来送我了,垂死挣扎的人比比皆是,”

  “我大概查了查,大概三百年前,这种诡异的病症曾经出现过,而后,也不知道那群写书的是不是胡说八道,传播病症之人被他们的守护神斩杀,虽然逝者难归,但这座城池终究又恢复了,而神灵重伤沉睡,”

  “但就在不久前,这种诡异的病症再次爆发了——在你苏醒之后。”

  禅院甚尔摊了摊手,“于是那群愚昧的人们认为是你的醒来又带来了灾难,你的死亡一定能让他们脱离地狱。”

  “于是就有了我的到来。”

  五条悟安安静静的不为所动的听着这些句句带刺的话,直到刚刚那句话,清冷的面容终于有所动容,“那是诅咒,”他又不言语了,片刻又道,“两面宿傩的诅咒。”

  两面宿傩。禅院甚尔心想,那个传说中诅咒之王的名字。

  “是我的错,”他终于有些恍惚了,“我救不了他们了。”

  禅院甚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隐隐有些后悔,于是他打算换一个正经的话题。

  “小美人儿,你的面纱,”禅院甚尔捻起它,“是谁送给你的?”

  “送”这个字眼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人的口中,但五条悟好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他回答着那个问题,也没有计较那个过于亵渎的称呼——虽然那答案并不让那面前的人心情好,“忘记了。”

  “你不记得我了?”禅院甚尔气极而笑,但紧接着。

  “我醒过一次,”五条悟小声道,“在十年前。”

  禅院甚尔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翘的嘴角了。

  当尚且年少的禅院甚尔来到这里寻找那所谓的珍宝时但一无所获时,当他暗自咒骂那个骗子,气急败坏地想要回去找他要说法时,他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禅院甚尔看着那人的容貌,白发,闭着眼睛,纯白和服,他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雪娃娃一样乖巧可爱,但他通身的气质又让他高高在上一般人不可亵渎,但禅院甚尔又岂是一般人。

  他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里娇养的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

  他的询问有了效果,当那人细声甚至细听还有几分奶气的话语轻飘飘的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当那个人睁开蓝眼睛微微侧着头注视着他的时候,也许有什么早已命中注定。

  “好痛。”虽然只是一句答非所问的痛。

  我是傻子吗?禅院甚尔想。正因为那一声好痛在这种地方面对着这么一个诡异的人轻声安慰。

  说不定还不是人呢。

  他给了雪娃娃一把糖,告诉他如果痛的话,吃糖会麻痹自己的——那是因为来的路上他800年来难得来一次的善心,帮了一个偶然碰上的老奶奶死活要给他的报酬,还给了他一层短短的面纱——那也是他来的路上,一位小姑娘向他推销,他鬼使神差的就买下来了——可能是因为私心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眼睛——虽然他送给他的理由是既然你的眼睛痛说不定盖住了就会好一点呢这种一点也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而那个人也照收不误,依然不怎么说话,高冷人设一点也没崩,偶尔西施捧心状蹙着眉头摸摸眼睛,就勾得禅院甚尔心疼不已。

  如果正常的话这该是他们手拉手了公主最后嫁给了王子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种典型套路,但是——

  “谢谢你,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他含着糖果,慢慢道,

  好吧,我就是个傻子,这算什么?禅院甚尔想。他看着那人一点一点的变得虚幻起来,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带上了他送的面纱,并且很认真的告诉他可能是心理作用真的不太疼了。然后禅院甚尔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他的临时居住处。

  他发了疯一般四处查询这个人,但是一无所获。

  艹,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后来他变得很强很强,他拥有天赐般的天与咒缚,后来又运气爆棚得到了那把据说可以弑神的天逆鉾,并且身体力行的证明了它的确可以弑神,后来他接触到了很多很多,多到知道了他以前偶遇的念念不忘的那个雪娃娃竟然是一位神灵。

  高高在上的,不容侵犯的,喜欢甜食的,其实也是会怕痛的,神。

  他是神灵,他是那么强大,于是都认为他理所当然的应该爱着人们,可是受他庇佑的人没有人想过他会不会很累,会不会感到痛。

  “毕竟神明大人怎么会感到累呢?”

  “好痛。”五条悟纤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宛如撒娇一般,“我还是好痛,骗子,这个面纱根本就没用嘛。”

  “宝贝儿,”禅院甚尔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可真听话。”

  “我想吃糖,”他终于有了几分人气,甚至显得有几分孩子气的任性,“就是你上次给我的那种。”

  五条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在是过于单纯了,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人际交往,从作为上天的宠儿诞生于世间开始就几乎一直在沉睡,旁人供奉他,敬畏他,但不会想和他有什么交往。等到那位诅咒之王祸乱世间的时候,才跑出来和他打了一架。

  “你身上有东西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五条悟有些不满,他努力回想着那种感觉,

  很熟悉,这也是他一开始那样的原因。

  “是这个吗?”看到禅院甚尔取出的一根手指,五条悟微微睁大了嘴巴,语气讶异,“这个居然是两面宿傩的力量化身?”

  “关于这次诅咒的源头,我有一点发现。”禅院甚尔发现自己还是心软,毕竟那些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或许这不是心软,他思忖着,当他发现这根手指的时候,他便已经在默默的策划了,这是一种手段,一种勾引。

  “这根手指不是我在这座城池中发现的,它当时被自我封印住,或许也是一种保护手段,”禅院甚尔道,“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呢?”

  五条悟这个时候乖的要命,听闻此言,他抬起头不再观察那根手指,几乎湿漉漉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言。

  禅院甚尔被看得ooxx,他赶忙转开视线,随即语气笃定道:“这手指就算解封也有很强的气息隐匿能力,你看,只有离我这么近时,你才能依稀感受到一些。”

  “这意味着什么呢?”禅院甚尔诱哄着,用个熟悉点的说法就是大灰狼在诱惑小白兔,“绝不可能只有这一根手指,诅咒之物大概是散落四地的,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解脱了封印,如果不加以收集毁灭的话……”

  “我可以转告给其他地方的神处理此事。”五条悟蹙眉,他明白他的意思。

  禅院甚尔语气怜惜,他吻了吻五条悟的双眸,而五条悟也很温顺的任他做这种渎神之举,“你的眼睛是因为当初他的诅咒吧?也许有什么地方有什么方法可以去除你体内他残余的力量。”

  “这个……”五条悟在犹豫,但禅院甚尔已经看到了希望,他决定加大力度,“外面有很多好吃的甜食。”

  “你不要拘泥于这里,”禅院甚尔轻声细语着,“要记住你不欠他们的。”

  “好吧,”看着有些不满的神灵,禅院甚尔知道他的责任心,改变说法,“我的意思是,这也是为了他们着想,不是吗?”

  “……嗯。”

謹諗

溯洄(完)

【重生无数次,精神衰弱,崩溃边缘五,含自杀倾向】

(ooc警告,是重生了无数次的五条悟,在经历了一次次失败,最终选择自杀来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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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无数次,精神衰弱,崩溃边缘五,含自杀倾向】

(ooc警告,是重生了无数次的五条悟,在经历了一次次失败,最终选择自杀来逃避)


謹諗

【夏五】扔掉一个傻子

被复活后的夏油杰看着身边那个已经傻掉的人,他想他要扔掉一个傻子。

从坐上品川的这条干线,夏油杰就注意到五条悟一直看着窗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动不动,看着外面的景物一个接一个飞出窗外,也开口不说一个字。

这是涩谷之战之后,五条悟被家入硝子定下了束缚而复活,束缚是家入硝子自己的反转术式,五条悟复活后家入硝子就失去了自己的术式,顺带复活的还有夏油杰。

可能是要求太多,代价太小,五条悟复活后记忆就开始恍恍惚惚,先是莫名失去一段记忆,再是记忆突然错乱,以为自己身处涩谷的战场,失控的释放咒术,到最后是彻底变成了一个傻子,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傻子。

夏油杰想他今天必须扔掉五条悟,无论如何都要扔掉...

被复活后的夏油杰看着身边那个已经傻掉的人,他想他要扔掉一个傻子。

从坐上品川的这条干线,夏油杰就注意到五条悟一直看着窗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动不动,看着外面的景物一个接一个飞出窗外,也开口不说一个字。

这是涩谷之战之后,五条悟被家入硝子定下了束缚而复活,束缚是家入硝子自己的反转术式,五条悟复活后家入硝子就失去了自己的术式,顺带复活的还有夏油杰。

可能是要求太多,代价太小,五条悟复活后记忆就开始恍恍惚惚,先是莫名失去一段记忆,再是记忆突然错乱,以为自己身处涩谷的战场,失控的释放咒术,到最后是彻底变成了一个傻子,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傻子。

夏油杰想他今天必须扔掉五条悟,无论如何都要扔掉五条悟,他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五条悟依旧静静的看着窗外,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五条悟很少这么安静,至少被家入硝子要求由夏油杰带走后,就没有安静过,很是吵闹,甚至是无理由的吵闹。

就像在过去的某个停电夜晚,五条悟吵着要去找夏油杰,可他要找的人就在他的身旁,而夏油杰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找着他所谓的那个“杰”。

或许五条悟真的变成了一个傻子,所以今天必须扔掉五条悟,这是他这次的目的。

扔掉一个傻子,一个自己没有义务照顾的傻子,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放眼整个日本,每个人都会这么做,夏油杰想自己这么做又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他这次的目的。

他身上带够了钱,从品川出发,或许到下一站就能扔掉五条悟,一个傻子不会找回回来的路,自己在下一站扔掉五条悟就好了,下了列车,问五条悟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想吃的食物,用兜里所有的钱满足他,然后说让他自己在原地等一下,自己要去买个东西,独自赶上下一站的列车,最后扔掉他了。

品先的干线快速行驶着,语音播报着下一站的名字——涩谷

这时夏油杰才意识到下一站原来是涩谷,涩谷是一个五条悟本能抗拒的地方。

所以等到夏油杰想拉着五条悟从列车上下去,回应的是强烈的抗拒,夏油杰试着用力拉了几下,换来的是更强烈的反抗。

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冰冷的语音播报着将继续行驶,这时五条悟也不再反抗,独自坐在座位上,也不再看风景,而是低下了头,夏油杰愣了一下看着坐着的人手腕处刚勒出的红痕,仓促的说了一句抱歉,安静的坐在五条悟身旁。

夏油杰忘了品川这条干线的下一站是涩谷,所以这一站还是没有扔掉五条悟,但他必须扔掉五条悟,无论如何都要扔掉五条悟,自己只是扔掉一个不需要的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谁都没有错。  

身旁的人坐在自己的身旁,别过了脸不再看自己,夏油杰下意识把手放在身旁人的手上,下一秒五条悟就转过了脸。

下一站就扔掉五条悟,下一站必须扔掉五条悟。

语音再次播报着下一站——原宿

这次没有强烈的反抗,夏油杰轻松的就拉着五条悟走下了列车,出了车站,夏油杰就摸向口袋中带着的钱,问着五条悟有没有想买的东西,但五条悟没有回答,也丝毫没有反应,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傻子本来就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

夏油杰带着五条悟来到一个甜品店,用钱买来各色各样的甜点,摆在五条悟面前,看着面前的人狼吞虎咽的吃着,吃相很不雅观,奶油都蹭到了脸上,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怎么会这么饿,毕竟他即使问了也没有回答。

可能是吃相确实太另类,也可能是五条悟的那张太过惊艳的脸,每个进入蛋糕店都有意回头看着夏油杰面前的五条悟,这让夏油杰都感到很烦躁,伸出手带着烦躁的情绪,用力抹掉了面前人脸上的奶油,下一秒就被五条悟有意的用脸蹭了一下手指。

这时夏油杰才看到五条悟嘴角勾起的笑,眼神里带着满足和讨好,原宿是个陌生的地方,对于他和五条悟都是,如果是原宿扔掉五条悟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夏油杰就感到由心的一股恐惧和窒息,迅速的抽回手放回了口袋,攥紧了自己口袋剩余的钱。

可是自己兜里还有些钱,不是说了花完所有的钱去陪悟吗?原宿还是太近了,再远些吧,再远些,下一站就扔掉五条悟,花完所有的钱就扔掉五条悟,再远些就扔掉五条悟。

夏油杰在心里不停的劝说自己,终于认为在原宿扔掉五条悟确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在静静看着五条悟吃完所有的甜品后,他问五条悟还有没有想要的,五条悟摇了摇头,牵起夏油杰的手。

两个人前去下一站的列车,夏油杰任由五条悟牵着,这样的五条悟与其说是一个傻子,夏油杰更觉得是五条悟幼年期神子的模样,默不作声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但又不自觉的信任那个自己喜欢的人。

再次坐在列车上,语音再次播报着下一站——新宿

新宿,比原宿要远些,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至少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去过,所以在新宿扔掉五条悟最好了,夏油杰细细的看过身旁人的侧脸,毕竟自己也曾在新宿扔掉过五条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列车到站,夏油杰站起身想要离开,转头看向五条悟依旧坐在座位上的模样,眼里带着些许抗拒,没有一秒思考,夏油杰就带着力气拉起五条悟的手腕,这次没有多大的反抗,夏油杰拉着五条悟下了列车。

走出列车站,猛地一阵风吹来,吹的夏油杰有些睁不开眼睛,下意识攥紧身边人的手,夏油杰问五条悟有没有想买的东西,五条悟说他想吃喜久福。

在夏油杰牵着五条悟的手去买喜久福的路上,停在十字口的红灯前,夏油杰把自己和五条悟的手放在了那个没有装着钱的兜里,捂暖了五条悟略微冰凉的手,然后细声开口要在红灯前等一等,等完红灯后才能去买喜久福,五条悟静静的看着红灯的读秒,慢慢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但至少现在两个人安静的等着红灯的读秒,绿灯亮起,两个人并肩穿过马路。

只要在买喜久福的时候扔掉五条悟就好了,让五条悟独自在排喜久福的队伍中等待,自己尽快去下一站列车,然后扔掉五条悟,这是这次“旅行”的目的,夏油杰没有忘记,在没有牵着五条悟手的另一个口袋中,攥紧了剩余的钱。

果不其然,在前去买喜久福的店门前排起了一小段长队,夏油杰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家卖喜久福的店确实很好吃,曾经很多时候在祓除咒灵后自己都会被五条悟吵着买一份,那时候夏油杰没有一次拒绝。

走到队伍的末尾,夏油杰站在五条悟的身旁,看着五条悟的模样,把钱交到五条悟手中,开口说自己有东西掉在了来时的路上要回去寻找,让五条悟自己先在队伍中等待,说完再次强调是很重要的东西。

五条悟有些茫然的看着夏油杰的眼睛,理解着这些话中的意思,看向这个队伍的排头,再看向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最后看向夏油杰平静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背过身离开,夏油杰几次都想加快步伐去压抑心里莫名的情绪,但背后注视的目光过于炽热紧紧地抓住他最后的身影,夏油杰穿过十字路口,终于隐匿在了人群之中。

五条悟等待着,静静的站在那不说一句话,前面的人向前走动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一步两步,五条悟控制不住的频繁看向十字路口,三步四步,夏油杰还没有回来,五步六步,队伍很快缩短夏油杰还是没有回来,七步八步,五条悟露出焦急的神色夏油杰没有回来,九步十步,五条悟疯狂的张望四周夏油杰没回来,十一步,五条悟冲出了队伍。

五条悟跑向十字路口,急促的呼吸着想要冲过十字路口,直入眼前的是巨大的红灯读秒,红光映在眼前,五条悟想要闯过去,但突然想到刚刚夏油杰说的话,他说要在红灯前等一等,等完红灯才能走,等完红灯才能找杰,等完红灯就能找到杰,等完红灯就一定能找到杰。

五秒。


五条悟张望着远处寻找夏油杰的身影。


四秒。


路口处的人实在是太多,但都没有一个夏油杰。


三秒。


五条悟死死地看着红灯的倒计时。


两秒。


周围等待的人开始挪动。


一秒。


啊……原来杰走了吗。


五条悟低下了头,攥紧了手里的钱,随着拥挤的人潮穿过十字路口,走到了对面,抬头看到了行人嬉笑散步的街道,视线渐渐模糊,压抑着去呼吸,快要喘不过气。

站在街道的人慢慢走到一个无人的拐角,蹲下了身,胡乱的用手在脸上抹掉什么,五条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一下又一下抹开眼里流下的东西,但那东西越来越多,怎么也抹不尽,浸湿了他手里攥紧的钱。

无声之中,五条悟抬起头,那脸上的东西就滑了下来,猛地被一个怀抱抱住,那东西也浸湿了抱住他的那个人的肩头,昏暗中五条悟看到了夏油杰嘴角的泪,原来那是泪啊。

夏油杰想在新宿扔掉五条悟的自己,真是一个混蛋。

很久之后,这件事没有再被夏油杰提起,只是在一次喝醉酒后,讲给了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没有了咒术,离开了高专,生活在了普通人的世界,过着普通而又平淡的生活,永远不会再面对同伴的死亡。

那天,夏油杰记得在他带着醉意说出了这件事,家入硝子带着少有的愤怒,拽起了他的衣领,威胁着如果再把五条悟扔下,她就把五条悟带走,让夏油杰再也见不到他,而夏油杰抬起眼,注视着家入硝子,认真的开口说自己确实是一个混蛋,是一个现在才知道珍惜的混蛋。

或许夏油杰真正想扔掉的是他自己,但他已经没有任何权利扔掉他自己,也没有权利扔掉五条悟,如果连他也抛下五条悟,那么又有谁还会在意五条悟不是最强也不是六眼,只是悟。五条悟需要他,他也需要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