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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时得到八星的次瓜，而且已经是高年级生，瓜神已经认识到自己喜欢次子了。

#全文5k+一发完，演练仪式等流程都是我个人私设w

#被群友的脑洞戳中然后写了，是速打没怎么过脑子（？）

#ooc是我的，他们是真的。

       “一想到居然和你一起拿到八颗星成为皇帝的学生，忽然就觉得这份荣誉都有点掉价啊。”

       阿妮娅端详着穿上新制服的达米安。他今天好像抹了一点奇怪的油，平时会在风里晃来晃去的发梢服帖地贴在额旁，微微向上翘卷。鲜红色的斗篷柔柔裹住他，说话时胸前金属链子都在铃铃作响。

       他一如往常抬着下巴意气地看她，阳光透过云层，流泻在白色礼堂里，照得次子仿若油画中走出的金色剪影。

        次子今天真好看。

       阿妮娅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避讳，看得他有点心虚。她浅浅咳了几声，“可是阿妮娅觉得很高兴啊。”

       阿妮娅的眼睛亮亮的，笑起来的神色能烫得达米安心头一跳。她不紧不慢，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阿妮娅觉得，能和次子一起当皇帝的学生很高兴。”

        ……可爱得过头了。

        “能和达米安少爷一起当上皇帝的学生可是你的幸运。”尤因酸溜溜地挖苦她。

       阿妮娅并不生气，她满意地看见达米安满脸通红地转过身，朝身边的人大声说走了。

       少女听见了他雀跃而剧烈的心跳，和藏匿在这之下，细如蚊蚁的呢喃。

      喜欢阿妮娅却不说出来的笨蛋。她暗暗朝他吐了吐舌头。

       “贝姬，阿妮娅今天好看吗？”阿妮娅在她面前转了个圈，黑金条纹的裙摆飞起来。

       “超好看。”贝姬•布莱克贝尔的眼神在同手同脚的达米安和又转了一圈的阿妮娅身上来回流转。

       今天是个混乱的日子，伊甸园学院第一次迎来为两位几乎同时获得八星的皇帝的学生举办授奖仪礼的局面。亨德森自认为已经很久没有忙得这么焦头烂额了，他需要准备两份致辞来叙述他是如何培养出这两位学子的。

       ——难处就在这。亨德森挺拔地正坐在礼堂的庭席上，他一手提着蘸满墨的羽毛笔，虚虚地搭在羊毛卷边，纸卷上已经沁染出了一圈墨晕。

       他默然扫视了一圈。在来来往往、兴奋得跑上跑下为演练准备的众多学生里，很快锁定了那两个与人声鼎沸的人群格格不入的学子。更让他意外的是，注定要在今天落单的两位并没有相伴，一个坐在天涯，一个坐在海角。

       但他们是阿妮娅·福杰和达米安·德斯蒙。亨德森收回目光，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他又重新苦恼起他复杂困难的工作。

       阿妮娅懒洋洋地靠在舒软的沙发上。她坐得离交头接耳的人堆很远，也是最高点，前面一排接一排的艳红色靠椅像是守卫塔顶公主的骑士。

       制服还没有渗进主人的气味，阿妮娅嗅了嗅，还能闻到昨晚的茶香。

       贝姬·布莱克贝尔没有待在她身边，她也匆忙投身进了做准备工作的人群。据说这是历年来的规定，皇帝的学生只需要好好坐在一旁观看所有教师、学生精心布置给他们的一切，然后心怀感激地等待最终授奖仪式的到来。

       ——阿妮娅讨厌这个规定。她唉声叹气地坐直，双手撑在腿上，托着脸寻找贝姬的身影。总是在跳跃的双马尾消失在人挤人的热潮里，阿妮娅郁闷了起来。

       话说，次子也在附近吧。少女晃晃脚，在四周寻找他。那顶黑色短发像跳窜的火焰，燃烧着吸引她的视线——达米安坐得离她很远，又不算很远。

       阿妮娅坐在最左边，贴着左墙；他坐在最右边，贴着右墙，两方对立。他们中间的距离仅有几十个靠椅，亮眼的艳红色仿若铺了一地玫瑰的花路。阿妮娅侧着脑袋端详他。

       光线很好，晨曦透过帘子柔和地散在他身上。达米安正在闭目养神，没有逮住她探过来的目光。他垂着头，浮阳掠进来的流光打着转，勾勒出少年人下巴上浅浅的绒毛，碎发都闪动着金光。

       阿妮娅迷糊中想起来几天前的少女下午茶。

       “什么！小阿妮娅，不可以！”贝姬拍桌而起，吓得阿妮娅手里的花生都没拿稳。好不容易开到的一颗红润饱满的花生掉到地上，在无人注意的死角灰溜溜地不知道滚去了哪。少女怨念地看着贝姬。

       “抱歉，”贝姬飞快地说，把自己怀里那袋花生塞给她，“你听我说，小阿妮娅。绝对不可以告诉他。”

        阿妮娅掰开一个花生，抛到空中用嘴接住了，“为什么？是贝姬说的，阿妮娅一定会成功的。”

        “这不一样。”贝姬面对这个刚刚对情事开窍的呆瓜，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贝姬骂阿妮娅是呆瓜。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女孩，手伸到贝姬的花生袋子里抓了一大把。

       “万一，小阿妮娅的心意没有被那个家伙接收到呢？万一那家伙压根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呢？”贝姬抓耳挠腮地努力让自己的言辞通俗易懂一点，“总而言之，小阿妮娅是女孩子！让女孩子来告白也太难为情啦。”

       “不会的，次子喜欢阿妮娅。”阿妮娅又掰了一个花生，镇静得好像刚刚提出要向达米安·德斯蒙告白的是贝姬·布莱克贝尔。

        “小阿妮娅怎么知道的？”

        “阿妮娅……猜的。”其实是作弊用了能力。

        猜的……小阿妮娅也太无所谓了！万一小阿妮娅去告白，发现了所有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其实达米安·德斯蒙一点都不喜欢她——那小阿妮娅一定会被伤透心的。不，还有更糟的，其实达米安·德斯蒙一直都在假装喜欢小阿妮娅，让小阿妮娅误会，如果小阿妮娅冲动去向他告白了就会被他当众羞辱……

       阿妮娅震惊地听着贝姬脑海里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古怪故事。原来还有那么多复杂的情况吗？阿妮娅一个都没想到。

       贝姬凝重地看过来，她斟酌了一会最佳用词，“小阿妮娅难道不想亲口听听那家伙对你告白吗？”

       她甩甩两只扎在耳边的马尾，像充满智慧的老者正在循循善诱，“毕竟是这么骄傲自大的家伙，真好奇他会怎样对小阿妮娅说啊。”

       阿妮娅的眼睛亮了亮。

       她盯着他愣神的时间实在有点长，久到连闭着眼的达米安都感觉到了视线的冲击。他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会用这种赤裸裸的目光看他，仅此一人，独一无二。

       她在干嘛？她为什么要看我？我脸上有东西？达米安不动声色地伸手划了一下脸，没有接触到任何异物。

       次子好呆。阿妮娅看着他故作自然地把手贴在脸上又放下，默默评价。

       狡诈的庶民！居然用这种方式扰乱我的心智……达米安重重吸了一口气，橡胶的怪味灌进他肺部，很难闻，却也刺激得他壮起胆子。小少爷不客气地转头应上她的眼睛，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阿妮娅很早就适应了他心口不一的本质，并且接受良好。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用挥舞拳头威胁的回应方式与他剑拔弩张。

       少女笑眯眯地看他，白皙的食指缓缓在半空朝他比划了一个图案。

        ——是心形。

        达米安被呛了一下。他剧烈地咳嗽，从外衣里掏出手帕掩住口鼻。少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勇气溃不成军，他反应很大地别过头试图掩盖慌乱的心跳，但绯红得像打了胭脂的耳尖在明媚晨曦里暴露无遗。

        果、果然很狡猾！小少爷攥紧了衣角，手心被汗水打湿。

        阿妮娅做了什么吗？她不解地缩回手。

       直到下午，忙碌着装饰礼堂的人堆才稍有停息，陷在沙发里犯瞌睡的阿妮娅被授课教师不大温柔地闹醒。她揉揉眼睛，依稀记得她确实是因为要参与授奖仪式演练才坐在这睡着的。

        阿妮娅迷糊地抬头，对上的首先是一双打量的眼睛。

        怎、怎么又在看我！达米安后退一步。

        阿妮娅就看你。她其实只是随便看看，被次子的心声挑得逆反，就这样隔着好几个人跟达米安大眼瞪小眼，看上去除了身上的制服幼稚得跟“皇帝的学生”不搭边。

        “……阿妮娅·福杰，你该跟达米安·德斯蒙去上妆了。”教授尽责地提醒，“稍后进行授奖仪式演练。”

       达米安被另一位教授领走了，转身后没忘记朝阿妮娅哼上一声。阿妮娅大度地不理会他，她打着哈欠被面前的女教授带着走，眼尾都泛起了酸涩的泪花。

        她始终不太清醒，沾到绵软的圆椅上简直是灾难。阿妮娅感觉着脸上时不时传来的凉意，与丝丝暑气的盛夏相比舒倘温柔，于是很乖顺地眯着眼昂头，总算是为上妆过程减小了困难。

        吹风机的隆隆声嘈杂着毁了她的睡意，阿妮娅吓得一抖。为她上妆的教师比方才板着脸的教师要温和，她笑了笑，拉着如梦初醒的阿妮娅站起来。

       “走吧。”

       唉呀，小女孩的皮肤真好。

       真好看的姑娘呀。

       我要是长成这样就好了。

        即使是不喜欢人多地方的阿妮娅也不免被如潮水般涌来的真诚赞美夸得飘飘然。她晕乎乎地向前走，每走一步心底就蹦出一道新的声音。

       阿妮娅雀跃地快要跳起来，她眼神扫视四下的人群，接触到正对面也朝着中心走的次子时愣住了。

       次子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他淡然地迈着步子，举手投足带着一种没见过的贵气，只是和阿妮娅眼神相接时有一瞬间的无措。

       这好像是他们之间无比普通的日常。

       但，阿妮娅听见了。

       她听见了他暗潮汹涌的心声。

       ——喜欢。

        他们相顾，仅仅两个字，却吞没了阿妮娅耳边所有沸沸扬扬的声气。

       阿妮娅的心，跳得比想象中的快。

        她差点就要捂住心口，连呼吸的频率都开始杂乱无章。阿妮娅压抑着的思绪一个接一个跳跃出来，她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想全部说出来，“我也是。”

        阿妮娅坚定地注视他，答案却被淹没在了热烈的掌声里。少女慌乱地想再说一遍——不凑巧的是，亨德森的演讲声就在他们头上响起。

       她懊恼地看他，却捕捉到面前的少年隐约克制的神色，从咬紧的唇角渗出，落进不冷静的眉眼。

      他听见了。阿妮娅这样对自己说。

      冲动的回应后，少女青涩地感受着自己不老实的心跳。她轻轻舒了一口气，灼人的温度在她脸上散开。

      演练结束后，达米安仓惶逃走了。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寻找不知道在哪个人堆里的朋友，没有来得及向教授要求卸妆，甚至没有带走挂在早晨那个沙发柄边的水杯。少年一路从礼堂里跑出来，绕过花坛，绕过绿柳，直到没有力气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小少爷撑着膝盖喘气，汗液从鬓角滴下来，落在地上，滑进了浅灰色的水泥石缝。他需要冷静一会。否则心脏要受不了了。

       阿妮娅很轻松地就找到了达米安，不过不是因为心灵感应。她一手提着达米安的水壶，看他伫立在中间发呆的背影。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次子的心声实在吵得不容忽视啊。阿妮娅有点想笑。

      “次子刚刚是不是有话想跟阿妮娅说？”她轻快地蹦到他身边，制服的裙摆在风里扬起来，像刚结苞的花。

       小少爷心神一紧。他慢慢地调整着鼻息。

       “你刚刚又说了什么？”达米安不回反问。悠长的街道，街灯柔黄暖倦的光流进他们的影子里，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得仔细了，发出问句的声音都在颤抖。

        阿妮娅快步走到他前面，转身挡住他的前路。

       夏日的晚风很凉，如水的月光照得阿妮娅的粉发透出乌木般的光泽。达米安咽了咽唾沫，她干净清明的眼睛里分明倒映出他局促慌张的样子。

       局促，慌张。一向自恃骄傲的达米安好像已经无数次在她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人群熙熙攘攘，涌出来一波又一波归巢的鸟。他们大多在谈论今天的晚饭或者实时八卦，没有人注意此时少年人暗潮涌动的心。

       “先回答阿妮娅的问题。”她亮亮的眸子追寻他，音调轻得被风吹散在天地间。“次子想说什么？”

       你真是傻透了。

       密密麻麻的酸甜在达米安心里抽芽。小少爷别扭地不去看她，侧过头以此来维系他稀少的尊严。他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我想说，你今天……”

        阿妮娅快速凑近，在他左侧脸颊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濡湿的唇瓣泛着凉意，与他滚烫面颊相触时形成巨大的反差。湿热的鼻息有一刹那打在他脸上，少女身上特别的清香迷得他头皮发麻。小少爷呆愣地看她，露出了这辈子最傻的一个表情。

        阿妮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的脸上也红红的，衬得少女的皮肤白皙透亮。

       “唉，阿妮娅没有听见次子大声说出来确实有点可惜。”她以胜者的口吻说，碧色眼睛里流转着动人的情愫。阿妮娅弯弯眉眼冲他挥别，转身跑进了墨色的夜幕里。

       “明天见啦！”

        达米安的脚像被定住了。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追上去拦下她，得寸进尺地在别的地方再讨一个吻。

       因为他们好像是，在一起了。

        ——轰隆。神志本就不清明的达米安脑子里又炸开一团。他后知后觉地心跳加速，用手轻轻去抚摸脸上浅淡的水痕。

         是真的。达米安迷迷糊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