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熊哥！”　

　　　　

　　“熊哥来了！”

　　　

　　“熊哥又来蹭饭啦。”

　　　　

　　“你这说的什么话，”熊哥口嫌体正直，还没挨上座，手已经伸出老远去够递过来的碗，恨不得把嘴也伸过去，下巴一扭，转向郑北，目光还定在手里满满的猪肉炖粉条上，喜笑颜开，皱纹排排堆上了额头。

　　“那叫什么来着，哦，就那姜小海，在门口杵着呢。”

　　郑北正摸着肚子消食，冷不丁听到这名字，有些没反应过来：“小海？他来了？啥时候来的？”

　　老熊嘴边闷了一圈油，连个眼神都没舍得给出去，几根粉条黏糊在嘴边，口齿不清的：“我哪知道啊，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找我。”

　　

　　“哎呀，”郑北没眼看，“你是有多饿，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碗都给扒冒烟了。你看人顾老师，再想着吃，也是文质彬彬的。”

　　被点名的顾一燃：“……”

　　“那咋的，我就爱吃老舅做的，老香了，天天念着这口，吃完干活别提多有劲了。”

　　这话直说到老舅心坎里，大笑出声，立马又给熊哥舀了一大碗：“来，别听他的，一天天的尽挤兑人，撒开了吃。”

　　被嫌弃的郑北撇撇嘴：“你们吃着，我看看去，那啥粉条记得给我留点啊。”

　　“好嘞哥。”

　　张雪瑶目送郑北离开，目光一转，见顾老师鼓个腮帮子，粉条不嗦了，鸡架也不啃了，魂不守舍的，琢磨出些不对，心思一转，捣了捣晓光。

　　晓光半边脸埋碗里，吃得正来劲，猝不及防被一撞，差点没捧住碗，扭头，对上张雪瑶的眼神，意识到什么，顺着一望，也发现了不对。

　　“咋了顾老师，没胃口？”

　　张雪瑶：“……”

　　她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从顾老师搬走后两人就别扭着，姜小海又不知道搁哪冒出来，猛一下就和北哥走得近，那顾老师肯定不乐意啊，还逮伤口上问，真是眼力见眼力见没有，情商情商堪忧，怪不得南南只把他当弟弟。

　　张雪瑶正要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听顾一燃解释说：“没有，就是吃饱了，你们先吃，我去趟厕所。”

　　他眉目平静，态度上更是挑不出一点问题，赵晓光心大，没多想，见顾一燃走了，忙不迭把他盘里的剩的包子据为己有，刚倒腾完，就挨了张雪瑶一拳，懵懵地瞪圆了眼：“瑶瑶，你想吃就拿呗，又不是不给你，打我干哈啊。”

　　“你咋这虎了巴脑的呢，懒得和你说。”

　　莫名其妙挨了记白眼，晓光委屈啊，冤啊，然后狠狠咬上馒头。

　　哈岚初春的风带着几丝未褪的凉意，撩起额前的碎发，钻入衣领里，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姜小海打了个哆嗦，单手拢着衣服，跺了跺脚，余光瞥见一个渐近的身影，转头瞧见郑北，伸手招呼着：“大哥！”

　　“你这身不错，”郑北特意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上下打量起来，满意的点点头，见着耳尖的两抹红，笑出了声：“咋还害上羞了，正经夸你呢。”

　　姜小海听了，支开手臂，炫耀似的转了一圈：“是大哥挑的好。”

　　“哎呦，还嘚瑟上了。”郑北伸手绕到姜小海后颈，将翘起的领口翻下折好，姜小海顺势倾过身子，方便他动作，目光定格到某处，顿了顿，挑衅地扬了下眉。

　　郑北丝毫没感受到空气里乱溅的火花星子，整理好后，问：“找我啥事啊？”

　　姜小海提起塑料袋，“这是我姐弄的酱菜，我尝着觉得还不错，就给你带点，”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大袋包子，献宝似的递过去，“这味道可正宗了，你试试呗，我特意多买了几份，正好给大家分分。”

　　郑北摸过去，还是热的，诧异道：“你就这样一直捂着呢。”

　　“这凉了就不好吃了。”　

　　郑北愣了愣。

　　他习惯了照顾别人，现在来了一个处处念着自己，照顾自己的，这种感觉很奇怪，抓了抓耳廓，一向怼起来不要命的人难得结巴起来：“你…那啥你吃了没，我这有鸡架和粉条，给你拿点。”

　　“不用，吃好了过来的。大哥我还有班，先走了，这包子记着趁热吃啊。”

　　“你也咋老叨叨了，和我妈似的，行行行，那快去吧。”

　　等人走后，郑北才转身，正撞见厅门口的顾一燃，杵在那一声不吭，表情古怪，打招呼像没听见似的，光盯着郑北，瞧了好半响，然后扯了扯嘴皮子，别过目光一笑：“你和姜小海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模样冷清，话也冷，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相处这么久，郑北对他的脾气一清二楚。

　　怎么好端端的生起气了？

　　按理说姜小海弃暗投明和警方合作，态度不说多好，也不能像吃了火炮似的吧。

　　想了想，踏上台阶，大大咧咧伸手一揽，见顾一燃没拒绝，还往自己这靠，大胆了些，解释说：“他毕竟喊我大哥，我可不得照顾照顾他。”

　　顾一燃刚缓和好，听了这话，脾气又被点了起来，冷笑：“我听说过东西可以批发的，这大哥还能批发真是头回见。”

  

  顾老师真是轻易不出手，一出手直接不留反击余地，郑北要是再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那就是蠢到没边了：“你啥意思啊，你一声不吭就搬走我还没气呢，在这里阴阳起我来了。”

　　“性质不一样。”

　　“还性质，做实验呢你，行行行，你也甭解释了，我都懂，嫌弃我呗，我家小，盛不下你！”说着，手一松，转身就走。

　　他这话一气呵成，标点符号都不带停，顾一燃几度张口，奈何根本插不进嘴，见他冷着脸离开，仅存的一点理智顿时消失个干净，什么也不管了，扯着嗓子就喊：“没嫌弃你！”

　　郑北脚步一顿。

　　警局里的同事齐刷刷转过视线。

　　顾一燃臊得满脸通红，走到郑北身边，拉着袖子拽了拽，咬牙小声说：“以后和你解释。”

　　郑北叉腰，叹了口气，到底没舍得逼他，领着人回去，刚过拐角，好家伙，专案组的一个叠一个趴在墙角，全支着耳朵偷听呢，连老舅都拿个锅铲站旁边，见被抓了个正着，咳了几声：“我想起我那锅还没洗呢，你们聊着吧。”说完，背个手装没事人似的，晃悠晃悠着走了。

  

  郑北磨着额头，被这敷衍的演技给无语笑了，拿老舅没办法，便逮着专案组一顿炮轰：“干啥呢，出任务都没见你们这么齐整，”瞥见赵晓光叼着包子看热闹，更是一阵气涌，抬腿往他屁股上招呼，“闲得慌是吧，吃完了没，吃完赶紧去干活。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顿了顿，转向顾一燃，“你也是！”

　　顾一燃尴尬地提了提眼镜。

　　

　　张雪瑶看看郑北，又看看顾一燃，啧啧两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summary：

坂田银时失眠了。高杉晋助提议去看海。于是他们在海边接吻。

龙脉晋x坂田银时。5k+，一些命题的探讨，废话较多，HE，OOC。

新春快乐！来块甜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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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睡不着。

坂田银时烦躁地在被窝里翻来覆去，黑暗和寂静并不能帮助他的睡眠。已经是失眠的第七天，这段时间的困顿和萎靡简直空前绝后。

因为高杉晋助的缘故，神乐暂住到阿妙家。

高杉晋助长得比坂田银时想象的还要快，好像他身上有一个二倍速按钮被按下，从那个光屁股的小孩儿一眨眼就恢复了。

高杉晋助越来越接近坂田银时最后见到他的模样，但是坂田银时知道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换言之，他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高杉晋助。

坂田银时想否认自己内心的焦躁，万一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该怎么办。可是想不起来，或许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一闭眼，就会看到高杉晋助躺在自己怀里。他一做梦，就会梦见樱花下他们喝酒的场景。

于是坂田银时蹑手蹑脚地起身。他需要酒精，虽然从前几晚的效果来看多半是徒劳，但他现在急需饮鸩止渴。不是因为第二天有委托，不是因为两个小孩担忧的神色，只是他的身体已经发出了信号。

他感到头昏脑胀，疲惫不堪。白日里总是能在电视的背景音中睡上十分钟，然后又突然惊醒。

高杉晋助往往在这个时候就会看自己一眼，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倒是两个小孩儿在他睡着的片刻大气都不敢出，见他醒了就叫嚷着让自己去医院检查。坂田银时不肯，用夸张的语气安慰他们，好歹糊弄过去，又说这段时间没有委托，给他们放一个长假，好好休息，他也好好睡一觉。

两个小孩欲言又止地走了。坂田银时转过身松口气，刚和高杉晋助对上眼，又一个激灵。他好像被看穿了，但是他不知道高杉晋助为什么一言不发，或许是不太熟悉。

现在，高杉晋助就躺在和卧室一门之隔的客厅里。坂田银时琢磨着高杉晋助的地铺位置，悄悄拉开了门，做贼似的摸到了厨房，拿出冰箱里最后两罐冰啤酒。

坂田银时刚想在黑暗中绕回卧室，就听到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睡不着？

坂田银时吓了一跳，他回头，看见高杉晋助坐了起来，身上还穿着先前给他买的睡衣，看起来很是清醒。

-呃，吵醒你了？

-你翻身的动静太响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睡。换作以往，他高低得和高杉拌两句嘴，骂他半夜吓人是不是有毛病。但是现在不行，坂田银时闻言有些心虚，他还不太习惯面对这个高杉晋助。他嘟哝着万事屋的隔音太差，悄悄把抓着两瓶啤酒的双手往身后藏。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恍惚间看到高杉晋助笑了一下。

-过来，我陪你喝。

-不行，未成年想什么呢。

坂田银时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高杉晋助稀奇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说我已经长到原来的身高了吗？

坂田银时看着他完好的双眼，一时语塞。他头脑中有些混乱，仿佛和高杉晋助身处两个时空。是啊，我怎么知道，这矮子到底是成年了还是没成年？

坂田银时感到错乱，他好像之前一直把高杉晋助当小孩儿养，跟神乐和新八一样。他什么时候长成这样了？

高杉晋助起身，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银时。

-喂！别那么叫我。呃……不是，算了，无所谓了。

坂田银时妥协似的坐在高杉晋助旁边，递了一罐啤酒给他。两声易拉环被拉开的清脆响声，昭示了这个夜晚两个人的不眠。

深夜档在播放没有什么营养的电视剧，拍的是穿越这种老掉牙的题材。

坂田银时百无聊赖，真正的电视剧主人公就坐在自己身边呢。反目成仇，冰释前嫌，重生，失忆，什么狗血梗都给碰上了，真是韩剧一样。

他竟然耗费宝贵的睡眠时间，关心这种无所谓的东西。

睡眠对于人来说很重要，除了生理上的作息节律外，人在深夜时容易感受到孤独与不安，而睡眠能够有效地将其消解和回避。

听说长期失眠容易患上抑郁症，我这算长期吗？不会是抑郁了吧？坂田银时内心吐槽。

高杉晋助撇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抑郁？

坂田银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啤酒，晃了晃罐子。才半罐？怎么有点晕，到底是缺乏睡眠晕还是喝了酒晕？身体状态不好原来这么容易醉。

高杉晋助没有得到回答。他静静地看着坂田银时一口又一口地吞咽酒液，直到喝完。

-喂，矮子，你不喝给我喝。

高杉晋助感觉坂田银时在跟另一个人说话，他知道是以前的那个自己，或者说是有记忆的那个自己。

坂田银时探身，伸手去够高杉晋助手里那瓶啤酒。

高杉晋助盯着坂田银时带着点雾气的双眼，在坂田银时醉熏熏的语调中，忽然将酒一饮而尽。

-没有了。去睡吧。

坂田银时这时候又清醒了一些，瞪大了眼睛，打量高杉晋助。

他这两天失眠，又酗酒，清醒的时刻都要比寻常人糊涂。

他下意识摸上高杉晋助的左眼，问他这眼睛什么时候好的。

高杉晋助轻轻捏住他的手腕，省得坂田银时在自己的眼皮上作乱。

他关于这只眼睛的记忆，已经完全没有了。坂田银时倒是说了个大概，他能知道的也就是他们告诉自己的，但他总觉得那不像自己，或者说他感觉像在看别人的故事。

他不知道坂田银时在纠结什么。他这段时间时常做梦，都是一些碎片画面，或许是模糊的记忆。他有一种预感，事情的始末终会被想起，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忘记了，他倒也不会过于伤心。

但是他不喜欢坂田银时看他的眼神，因为他看的不是自己。他知道，坂田银时装作不在意，自以为掩饰地天衣无缝，但是眼角眉梢透出来的种种细节，都在告诉自己，你不是他。

人是这样的吗？由记忆构成的，而不是由生理决定。他现在甚至有完好的双眼，理应比原来的高杉晋助更完美。

可是，坂田银时问，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好的。

高杉晋助看着坂田银时努力挣动的绵软动作，难得想叹气。他从捏住手腕改成握住那只作乱的手，把坂田银时从沙发上拉起来，牵回了他的卧室。

-睡觉。

-哦。

-把手松开，我也要去睡了。

-哦……

高杉晋助低眸看着自己被更大力气握住的手，他说，你自找的。

于是高杉晋助也躺进了坂田银时的被窝，他用空着的那只手，从坂田银时的脑袋下把枕头抽出来了大半，占为己有。

他听着坂田银时逐渐变平缓的呼吸，心想，明天落枕了可不怪我。

2

坂田银时醒了。他昨晚睡得不算好，好像做了光怪陆离的梦，一直在追赶什么，身体很累。

他睁眼，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不能喝酒了，他内心呻吟着，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等等，什么东西？

他心里一惊，感觉后颈被什么东西硌着。他坐起来一看，居然是高杉晋助的手臂。

高杉晋助皱着眉逐渐转醒，艰难地活动着已经丧失知觉的小臂和手。而坂田银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坂田银时又火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高杉晋助的衣服，松了口气，还好没太荒唐。

高杉晋助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乱糟糟的卷毛炸开在头上，怔愣的模样倒是比昨晚做噩梦时乱叫要可爱。

-不再睡会儿？

-睡。不是，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你不肯放手。

-……真的？

高杉晋助一脸无语，松动被压了大半夜的胳膊，又懒洋洋地阖上眼。

-假的。你倒是睡好了，现在开始折磨我。想睡就再躺会儿。

他说假的，那多半是真的。坂田银时看到高杉晋助闭了眼，理所当然地枕着自己的枕头，心里还没回过味。

-我帮你把枕头拿过来？

高杉晋助像是被逗乐了，露出一个他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笑容。

-嗯。

于是坂田银时出去把高杉晋助的枕头连同床铺都卷了过来，又心虚不敢叫他起来挪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过来。

高杉晋助连眼睛都没睁，听到身边窸窸窣窣不知道在折腾什么，突然出声。

-没事，我睡你被窝里就行。

高杉晋助这才看坂田银时一眼，就见他搁这儿铺自己的床铺。

啧，麻烦。高杉晋助坐起来，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和坂田银时的枕头并排放在一起。

-给你三秒钟，躺下。

-啊？

坂田银时的铺床事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就见枕头跑高杉那儿去了。

-银时。

-说了别那么叫我！

坂田银时一阵鸡皮疙瘩，虽然高杉晋助失忆了之后也一直直呼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个语气语调是越来越像了。他心底狐疑这人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又觉得不大可能这么突然。

他别扭地钻进本属于自己的被窝，枕着高杉的枕头。两个人显然有些拥挤，于是坂田银时侧过身背对着他。

坂田银时这时候开始不自在，他感觉到高杉晋助也翻了个身，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后颈上。

存在感也太强烈了。坂田银时内心有些抓狂，他昨晚是怎么枕着高杉的胳膊睡着的？还不肯放手？太丢脸了。更丢脸的是，先不说睡眠质量，就时长来说，昨晚确实是这段时间睡得最久的一觉，简直匪夷所思。

坂田银时叹了口气，忽然眼前一黑。他眨巴眨巴，睫毛一滚，发现是高杉晋助的手掌轻轻蒙在他的眼睛上。

-睡吧。

坂田银时心里嘲笑高杉晋助多此一举，又唾弃自己神经紧张。分不清就分不清吧，反正都是高杉晋助的脸，有本事跳起来打我……

于是坂田银时睡了个昏天黑地。

3

好香。

坂田银时动了动鼻子，迷糊间闻到一阵香气。

咕——

肚子好吵。

好饿。

坂田银时坐起来，房间里黑沉沉的，有些懵。他摸了摸高杉晋助的被窝，已经凉了。

我一觉睡到了晚上？！这是在做饭？

坂田银时趿拉着来到厨房，就见高杉晋助穿着那件粉色围裙在忙。

他一个没注意笑出了声，要是让来岛又子看见这场景，多半又要大骂坂田银时黑心，非得让他把定期打来的钱还给她。

高杉晋助回头瞥了他一眼，坂田银时连忙敛起嘴角，状似殷勤地收拾出两人的碗筷。

自从高杉晋助能够到灶台了，万事屋的做饭排班表上就多了他的名字。不用白不用，万事屋不养闲人，坂田银时当初是这么说的。

高杉晋助脑子聪明，学得快，很快厨艺就快要赶超坂田银时。

排除坂田银时一天没吃东西的因素，这一碗卖相颇佳的咖喱乌冬也能勾出人的馋虫。

乌冬面劲道，牛肉柔软，混合着蔬菜的甜香，坂田银时吃得微微冒汗，远不如高杉晋助来的优雅。他吃饱打了个嗝，看着高杉晋助挑起面来慢条斯理地咀嚼，心情有些微妙。

有钱，脸好看，会做饭，除了身高矮，好像没什么缺点。坂田银时漫无边际地想，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在万事屋也不用担心这那，该解决的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多了个优质劳动力，以后接委托也轻松点。

不对，万一他想起来了，是不是又要折腾？坂田银时拧眉，让阿银过点平和且富有的日子吧。

等高杉晋助吃完，坂田银时自觉把碗筷收拾了去洗碗。他看见那件挂起来的粉色围裙，又想笑，刷碗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心情很好？

高杉晋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啊，难得睡了个好觉。

坂田银时把洗干净的锅碗瓢盆收拾好，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高杉晋助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海滩旅游观光的CM，面无表情地喝着养乐多。

-哇哦，去补充了饮料？有买草莓牛奶吗？

-在冰箱里，自己去拿。

他听到坂田银时哒哒的脚步，又回头叮嘱一句，拿小盒，别喝太多。

-知道了知道了！

坂田银时抱着小盒装的草莓牛奶，和高杉晋助一起盯着电视屏幕。现在播到了晚间综艺，搞笑艺人的梗大多过于有名，以至于今晚的节目有些无聊。

高杉晋助在长久的沉默里按掉电视。

-喝完了？

-啊？喝完了。

-走吧，去看海。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大晚上？去看海？不睡觉了？

高杉晋助看着坂田银时瞪大的眼睛和震惊的表情，好笑道：“睡了这么久，你今晚还睡得着？”

坂田银时收回下巴，思索了片刻，觉得确实睡不着。于是他大度地一挥手，走吧，陪你去。

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趁着夜色坐上通往海的电车。高杉晋助在一晃一晃的节奏里小憩了片刻。

坂田银时把他岌岌可危的脑袋扶到自己肩上，对面坐着的女生忽然眼睛都亮了起来，低声和女伴交谈着。

不会以为我们是homo吧。坂田银时闭上眼，假装自己也睡着了，耳朵却有些热。

或许是十几分钟，或许是几小时。电车驶离都市的声响，咸涩的风充盈而来。

-喂，醒醒。到了。

坂田银时睁开眼，戳了戳高杉的脸。

高杉晋助慢慢直起身，听了一会儿播报，回神准备下车。

坂田银时跟着他，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肩膀，一边碎碎念这样就扯平了。

高杉晋助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没有反驳，只是说走吧。

4

夜晚的海是什么样的呢？人类的语言系统过于贫乏，很难用一些特定的词语去描述多变的海洋。但是所幸今晚天晴，月明星稀，因而大海也显得宁静。

坂田银时没有想过与自己在夜晚的沙滩上散步的人会是高杉晋助，而不是别的什么美人。他又偏过头看了高杉晋助一眼，或许这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美人，就是性格有些难搞。

海浪的拍打会将石头磨成沙粒，铺就成柔软的沙滩。这样漫长的过程，持续了成千上万年，或许更久。

在这个牛顿定律主宰的宏观世界里，力的作用确实会导致物体状态改变。这个世界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吗？哲学家们在思索，科学家们在实验，现实主义者高呼金钱与权力，理想主义者追求乌托邦的祈愿，浪漫主义者歌颂生命、爱情与自由。

但就渺小的个体而言，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记忆可以被遗忘，感情可以被蒙蔽，性格可以被扭曲，言语可以被断章取义。

坂田银时想，他们明明都还年轻，早已被各种痛苦和失去之物折磨到留下伤痕，而高杉晋助却换了一个人。

这样一个崭新的高杉晋助，是他所想的，也不是他所想的。是他所希望的，却不是他所怀念的。

他听着海浪的声音微微出神，决定如果哪一天高杉晋助全部想了起来，就和他大打一架，然后再跑去一起喝酒，输了的人请客。

如果没有想起来呢？坂田银时看向海面上破碎的月亮和星星，不知道，或许他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高杉晋助发现坂田银时逐渐慢了下来，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在对着大海出神。

于是他停下脚步，念着他的名字，银时。

-嗯…什么？

高杉晋助看着坂田银时的双眼，大海的波光印在那双红眸。

-真是抱歉啊，让你失眠。

坂田银时听闻微微一愣，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别自恋了，看到高杉的眼睛时又说不出话。

-他的那份我也替了。

坂田银时反应了一下，明白之后简直想笑。什么他的那份，你怎么能够替那个高杉晋助道歉，他凭什么麻烦你，你又凭什么代替他？

坂田银时忽然就有些生气，气这个高杉晋助通情达理，气那个高杉晋助置之不理，气自己蛮不讲理，气月亮太亮，气星星太稀，气大海太吵，气沙子硌脚，气夜色太深。

气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清楚看见了高杉晋助的表情。

海风吹拂着两人的头发，发丝在空气中暧昧地交缠，眼神也交缠，手指也交缠，呼吸也交缠，心跳也交缠。

坂田银时不甘心地瞪着眼，嘴唇上像停留了一只蝴蝶。或许是风带着粗糙的海盐，他品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他呼吸混乱，浑身僵硬，生怕惊扰了它。

直到高杉晋助拉开距离，手指指腹在坂田银时脸颊上摸了两下，无奈道，不是说过了吗，不想再看到下雨了。

坂田银时用手胡乱擦了擦脸，又吸了吸鼻子，自觉害臊。

他嗡声问道，想起来多少了。

高杉晋助说，不多，有时候做梦会梦到，大多数是关于你。

坂田银时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个“不多”到底是多少。他想狠狠揍高杉晋助一顿，可是又被那个吻扰乱了心神。

坂田银时决心不让高杉晋助好过，他问，你什么意思？

高杉晋助镇定自若地说，就是普世价值观中这个举动所代表的含义的意思。

坂田银时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让他说人话。

高杉晋助就笑，他握住坂田银时的拳头，用自己的手指松解开他的手指，摸到掌心里湿漉漉的证据。

他说，吻先留给我，好听的话留给他。

5

不要因为生活中的变化而过量饮酒或夜不能寐。

大胆一点，把那些秘而不宣的情感交给洋流、引力与时间。

因为爱能够被消磨，也能够被沉淀。

———END———

感谢你阅读到这里。

欢迎大家红心/蓝手/评论。

*Summary：坂本辰马决定告白。

*内含：坂银，极微量高银、all银。（洁癖慎入）

*原著向，无脑沙雕向，慎入。

 

 

正文：

 

 

「银时，写这封信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不，不能这么写，一上来就说这种事情的话，按照银时那个性格，很有可能看都不看就当垃圾信件扔掉了，我应该像以前一样写。

 

坂本辰马将桌上的纸捏成一团，又重新摊开一张，他抓了抓自己毛绒绒的卷发，短暂思考了一会，又重新拿起笔。

 

 

「金时，最近好吗？我已经到江户了，周六请你喝酒，就在老地方，来吗？」

 

 

……不，这不就和平时一样了吗？

 

坂本辰马拿起信纸，挫败地叹了口气，他收起桌子上摆的端端正正的纸笔，走到窗边，眺望远处。

 

江户，经过两年多时间的修整，已经逐渐恢复了它往日的风采。热闹的街市，往来的人群，还有晴天白云、花鸟鱼虫之类，都和这座城市一起焕发着全新的活力。

 

这次回到地球，主要是为了补充物资。下周他即将带领快援队前往一个偏远星球做布匹交易，那里物资匮乏，科技落后，而且他们预计将在那里停留三个月的时间，为了这次出商不出任何意外，整个商队将在江户修整一周。

 

他的副手和船员们都已经散开自由行动，他这才得了机会一个人待在招待所。

 

写不出来啊，完全写不出来啊，情书什么的。

 

他纠结地想着。

 

想给银时写情书并非他的一时兴起。

 

从少年时期共同作战开始，那个人总是站在他身前，以雪白的身姿为他们破开一条一往无前的血路，他的目光就一直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着。那时的他尚未能明白自己心中悸动的那份情感是什么，只当自己正在经历迟来的青春期，对身边亲近的人有了青少年迟来且躁动的感情冲动。而且正如他所想的那样，离开地球之后，这一份冲动也逐渐平息。

 

就是青春期啊，青春期。

 

他抱有这样的想法在宇宙中飘荡了将近十年，结果在重回江户之后发现自己想错了。

 

那份单纯又青涩的情愫本该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斑驳模糊，但当他再一次见到那个吊儿郎当的银发天然卷，再一次与他并肩作战的时候，那份沉寂多年的感情再一次被唤醒，并因为时间的磨砺而闪出更为刺眼的光彩。

 

坂本辰马清晰地记得，那道白色的身影飞奔至他身边，将他拉出敌人的射程范围，与他背靠着背对敌战斗，他的背部感受到了对方无比清晰的体温，耳畔边听到他稍显急促的喘息，在那个时刻，坂本辰马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快乐。

 

坂本辰马就是在那个瞬间意识到了一件事。

 

原来那不是迟来的青春期，是迟来的初恋啊。

 

他想。

 

万物更新，旧友重逢，一切都安定了下来。他不太甘心就这样远远看着，而是想更进一步，他左右思索，眼下或许就是最好的时机。

 

此时此刻，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写情书的坂本辰马苦恼地摸了摸下巴，然后他抬脚踏出卧室窗户，整个人坐在窗框上，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影。

 

坂本辰马的房间在招待所的四楼，风景不错，他稳稳地坐在窗框上，双腿微微晃荡着。漫不经心地低头看着地面上那一个个黑色的小点。

 

在看到一只黑点与一只格外显眼的白点的时候，坂本辰马微微瞪大了眼睛。

 

啊、是假发啊。

 

 

*

 

 

「噢噢——坂本啊，你也到了想要给喜欢的人写情书的年纪了啊。」桂小太郎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抱臂，神色认真地看着坂本，伊丽莎白则先一步回去替他处理今天的工作。

 

「真好啊，真是青春啊！」桂称赞道。

 

他们坐在路旁一家随处可见的家庭餐馆里，没有点餐，桌上摆着两杯清水。

 

实际上，刚刚叫住假发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坂本辰马不可否认，他是因为假发和银时一起度过了童年时期，或许会知道一些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才气喘吁吁地跑下楼叫住对方。而且他还长着一副擅长国文、文笔很好的样子。

 

不过他刚刚已经想起来了，假发是个天然啊。

 

但人已经被他拉进了店里，对话就不得不继续下去。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一直不知道怎么下笔呢，假发你很有经验吧。」他故作轻松道。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迅速纠正，并以一个神奇的速度变装成电影导演的模样，「嗯……想要写『情书』的话，首先你需要找到小时候的同学录，再把信往你喜欢的人儿时读书时的住址寄过去就可以了……」

 

「那完全就是照搬电影『情书』吧，我想写的可不是什么天国的情书啊，给我向岩〇俊二道歉。」

 

（tip：『情书』是由岩井俊二编导的爱情电影，讲述了一封原本出于哀思而寄往天国的情书，却大出意料收到回信，并且缠绕出了一段痴情凄美的挚爱情深。）

 

「噢噢你居然看过那部电影啊，失策失策……」他轻咳一声，举起一根手指，「要写情书对吧，我们根据她的性格来写会比较好吧。所以，你想要告白的对象是谁呢？是陆奥吗，还是那个阿龙小姐呢，顺带一提我比较喜欢……」

 

「不，没人问你喜欢哪个……而且我也不是要写给她们！」

 

桂小太郎深吸一口气，他歪着头看着坂本，「真是难搞啊，那我随便猜一下吧，你喜欢的人，是那个吊儿郎当，银色卷发，红色眼睛，喜欢抠鼻子，还喜欢欠钱不还的废柴中年人吗？」

 

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假发！原来我有那么明显吗？！

 

他抹了把脸，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用极度认真的神情看着桂，「……别管是谁了，我是真的想听听你的建议，说实话我现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好吧，按照我对银时……啊抱歉，按照我对某人的了解，那家伙绝对是喜欢傲娇属性的人，你的人设都过不了门槛啊。」桂小太郎露出难办的神色，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段白色绷带，自觉很是大方地递给了对方，「这样吧，你先把左眼蒙上，我们悄悄改变下人设，从明天开始你就去破坏世界。」

 

「喂、这篇同人文写到现在原来你支持的是别的cp吗，给点面子，支持坂〇可以吗。」

 

坂本叹了口气，然后他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记事本和铅笔，摊开了放在桌子上。

 

薄薄的记事本上列满了告白信的备选方案，有直抒胸臆的，也有迂回试探的，坂本辰马翻了两页，又觉得为这种事情烦恼实在是不像自己，最后还是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桂小太郎。

 

「怎么样？」他把笔记本推到桂的面前。

 

「还可以，但都没什么冲击力，对付银时、啊不，对付那个废柴武士一定要给他当头一棒，我来给你起个头吧。」桂小太郎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从他的记事本最后几页撕下一张纸，拿过他手里的铅笔，酝酿片刻，在坂本辰马期待的目光下，在纸上写下了第一句话。

 

他下笔极快，娟秀的字迹浮现于白纸之上。

 

 

「银时，请和我〇〇吧。」

 

 

坂本迅速抢过铅笔划去这句话，他一直带着和煦微笑的脸此时竟隐约透出一丝崩裂。坂本辰马眉角微抽，强行牵起嘴角，「假发，再委婉一点，行不行？」

 

「真是要求高啊，那好吧，我再想一个。」

 

 

「银时，请和我〇〇吧。」

「银时，见字如面……」

 

 

写到这里坂本辰马相当满意，他带着些许期待微微站起身，他甚至摘下了墨镜，试图看清楚桂接下来想写些什么。假发有时候还挺靠谱的嘛，搞不好这次真的能有不错的进展呢。他乐观地想着，继续看了下去。

 

 

「……（前略）金时，我决定结婚了，对象就是住在大江户新宿歌舞伎街5-11-4登势小酒馆二楼的老板，希望你下周准时出席我的婚礼。」

 

 

「怎么样啊，坂本，这一次很不错吧，我可是有模拟着你的心境和性格去写的哦。」桂放下铅笔，一脸得意地抬起头，双手抱臂，大有一副等待别人来夸奖的架势。

 

「假发，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就不能再——浪漫一点吗。」他拖着长音，又坐回了凳子上，满头卷发呈现出悲伤的弧度，有些沮丧地倒在了桌面上，整个人散发出颓丧的气息。

 

「不是假发，是桂！话说回来，坂本，你今天是怎么了？我记得你可不是这种畏手畏脚的人啊，如果是我所知道的你，一定会大笑着亲自做出一些神奇又浪漫的事情去引起银时的注意的吧，你是因为太不安了所以盲目向我求助了吗？」桂收齐嘴角的笑意，将自己写过的那张白纸折成了一个小方块，压在了掌心下面。

 

而坂本辰马已经趴在桌面上，眉头紧皱。

 

桂小太郎觉得坂本辰马有些奇怪，不同于往日里那没心没肺的既定形象，今天的他格外动摇，就算是迟钝如桂小太郎这般人物也有了些隐隐的猜测。

 

「坂本，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有点着急了，是因为下周要去宇宙待三个月之久所以不安了吗？但是我觉得只要是你亲自写的告白信，银时一定会好好收下的。别把银时想得太无情了。再说了，被拒绝了又能怎么样呢，你会害怕这种小事吗？啊抱歉、不是银时，是某个人。」

 

桂小太郎拿起桌上的水杯，缓缓喝了一口，他的声音温和但坚定，坂本辰马抬眼看了过去，「我不管你是因为没自信也好还是害怕别人趁虚而入也好，银……那个人绝对不是一个会糟蹋别人心意的人，而你也不是一个会因为一点困难就一蹶不振的人吧。」

 

「……再说了，就我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最后一句话他说得相当轻，眼眸低垂着，望着坂本辰马头顶的发旋。

 

桂将自己的水杯轻轻推至桌面中央，他突然在想，以前坂本辰马打着哈哈向银时隐晦地表达喜欢的心情的时候，银时是什么反应呢，大约是怔愣了一下，再勾着他的肩膀说着混蛋开什么玩笑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银色发丝掩盖下的耳朵飞红，或许并不是我的错觉。

 

餐桌上的空气变得沉寂起来，唯有电风扇的风吹过纸页时的轻微沙沙声，纸页在微风中翻过一页又一页，坂本辰马趴在桌面上，目光却盯着那被不断被吹动的纸页，「告白信大纲：邀请他去喝酒、先询问近况再打直球、约会邀请……」他亲手写下的一条条一列列在他眼前不断闪过。

 

最后一页翻过，记事本静悄悄地合上了。

 

「谢谢你，假发。」

 

 

*

 

 

坂本辰马的信寄到万事屋的时候，万事屋的老板正在办公桌后面看漫画。

 

没有工作的日子，食量惊人的少女中午有来万事屋吃午饭的习惯，她便从恒道馆早早赶来了万事屋，顺便在屋前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封信件，收件人是万事屋金时，寄信人不言而喻。

 

她打开万事屋的大门，将信放至还在看『jump』的废柴武士面前，自己则飞快跑去厨房打开了电饭锅。

 

银时抠了抠鼻子，放下漫画书，拆开信件，漫不经心地读了起来。

 

他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然后又将信折好，动作堪称是相当仔细地又将信放回到信封中。

 

他站起身，打开了办公桌下方的带锁抽屉，将信轻轻放了进去。

 

小小的抽屉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摞信件，有些信件上的墨迹已经开始黯淡发黄，想必是年头已久，但是它们都被好好保存在这一方空间中，没有皱褶，平整如初。

 

「银酱、不用写回信吗？我一会出去买东西可以帮你带去邮局哦！」厨房里，传来少女含糊的喊声。

 

闻言，银时笑了。

 

「不用啦不用，这家伙的信，还没到我要写回信的程度啊。」

 

——还没到我要写回复信来答应你的告白的时候呢，你说是吧，蠢马。

 

 

  

  

 

万事屋金时收

  金时，最近好吗？我已经到江户了，周六请你喝酒，就在老地方，来吗？

  我最近还可以吧，下周我会带快援队前往一个偏远星球做布匹交易，时间会比较久，大概要三个月才能回来，这期间我也会继续给你写信的，宇宙里没有邮局，我会攒着，等我回来了一起给你。那边虽然比较落后，但是环境非常好，空气清新，河水清澈，我之前已经去踩过点了，堪称人间仙境，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也可以顺便带你去转转哦，旅资再议。（不过你和我出去也从来没花过钱吧，这次你也可以完全相信我哦。）

  顺带一提，这两天我和假发碰了个头，可以说是收获颇多，也解决了我一个小小的疑惑，但我还没有完全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如果可以的话，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把这个问题告诉你的。你不想听也没用，我会亲自上门来找你的，哈哈哈哈！！！！

 

  坂本辰马

 

（此处画了一团哈哈大笑的毛球）

 

 

 

♥FIN ♥

 

 

也许不是只有告白信才算LOVE LETTER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