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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真的很烫！

你:这不是正常的吗？

悟:不是！

你:我不管，就是正常的。

悟:好，，那你来替我降温。

  

  

  

  

情侣一起生活其实需要很多磨合的地方，你和五条悟在一起的生活，也免不了这些琐事。

除了吃饭、办公、娱乐需要磨合，还有家务活、睡觉……（不，睡觉不用磨合)之外，最折磨你俩的就是洗澡这件事。

不，应该是最折磨五条悟，而你根本没关系的，就是洗澡。

五条悟总说你洗澡的水温烫的离谱，然后每次洗完澡披着件浴袍就冲到你面前质问:“xx酱，你真的是正常人类吗，这么烫的水，你到底是怎么洗下去的？”

然后你看着他这副几乎没怎么穿的打扮，必然是羞红了脸不敢看的，想回应也不敢抬头。

于是乎他气鼓鼓地吐槽一会儿，你又低着头不说话，他只好作罢，警告你下次记得调低一点水温后。

你习惯很好的，下次又犯。洗澡水这事，你可不能依他。

毕竟像睡觉等事情你都没有自主权了，现在洗澡水也要由他支配，那可不行！

这次五条悟刚做完任务后回到家，累得不行，想干净洗完澡搂着你休息。

他没来得及看水温，就进了浴室。

“哗啦啦啦~”水声刚响起，又迅速消失，随即是浴室里男人有些无语的叹息:“xx酱！”

如果是平时洗澡水太烫，他必然是很大声的吐槽的，可现在这声音属实有些低沉，与平时完全不同。

你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剧，听着这声就以为他是身上有伤不舒服，便想也没想就着急忙慌进了浴室:“怎么了？”

白雾弥漫中，你贴上了那人温热的胸膛，抬起头刚好对上那双少见的蓝色眼睛。

嗯，很好，没问题，你悬着的心放下了些。

看着他还算正常的模样，你往后退了一大步，与他拉开距离，你刚洗好，可不想把衣服搞上水。

“这么烫的水，是想谋杀亲夫？”

这人真是，总是这么矫情，每次在你之后洗澡都会在浴室里面自顾自地大叫一会儿，你嘀咕了一声:“哪儿烫了，不都是这样洗澡的嘛，你自己好好洗，我先出了啊。”

“你还真是……天赋异禀，这么高的温度，你还能坚持下去，就这么喜欢烫的？”他冷笑了一声，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地抱怨着。

“我就是喜欢烫的，越烫我越爱，好了吧。”

不怼你会死，这人就是这样。

你在出门之前，抬手往他胸膛拍了拍:“这不能洗吗，也没……”刚想说没啥，就看见脖颈往后一片烫红的痕迹。

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啊！？真这么烫，你咋没觉着！？

“怎么，不说话了，知道烫了？”

“我……我也不知道你皮肤这么娇嫩啊，你等着，我找个冰袋给你敷敷。”你转身就要推开门出去。

可这人想叫做你的时候怎么会让你离开？

花洒淋湿了你周身，抱着你的人淡定说道:“不用冰袋，你不是喜欢烫的，越烫越好吗？正好，我现在很烫，需要你帮我降降温。”

“不是，我，你，洗就洗，你别……瞎动！”

“不想掉下去的话，最好搂紧了。”

当你对世界再无期许时，你遇到了自己心软的神。

 

而他亦然。

 

01

 

在天台边沿吹着冷冽的寒风，你却无知无觉般，感受不到一丝寒意，或是生出坐于岌岌可危处的恐惧。

 

就着微弱的路灯，低头就见如火柴盒般大小的建筑物里，窜出一只巨大且丑陋的怪物，几步跳到你所在的高楼上，一点点攀爬向上，含糊不清的嘶吼着。

 

“腐烂的灵魂好香啊，吃掉你，吃掉你。”

 

面无表情的看着本该让人惊惧的一幕，大脑却像是生锈的机器般，并未给出一丝恐慌的情绪来驱使你逃跑，就好像眼前之事与你毫不相干。

 

就在那怪物的双手即将抓住你脚踝，将你拉下楼顶坠入深渊时，那怪物突然在你眼前炸开，化成黑蓝色的烟消失在了眼前。

 

你有些失望的撇撇嘴，仰头就见一半悬于夜空的男人，正用那双发着莹蓝幽光的双眸，饶有兴趣的打量你。

 

你因他轻挑的笑容和紧盯你的无礼之举，生出莫名恼火。

 

“喂，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揉揉下巴，语调柔软又甜腻，跟他高大且成熟的外貌有着诡异的违和。

 

“诶呀，姑且问一下，小姐深夜坐在这里，是在干什么？纯属好奇啦~~~超在意的，要是不问清楚怕是晚上要失眠了。”

 

勉强装装样子的勾动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回他：“看星星。”

 

那人仰头看了眼乌云密布、毫无星光的天幕，跟着点点头。

 

“这样啊~~~那我能坐在你身边吗，你陪我再等一会星星吧。说真的，我已经忙到，好~~~久都没认真看过星空了呢。”

 

虽是询问的措辞，可他却不由分说的坐到了你身旁。

 

因他突如其来的靠近，你闻到了股香甜气味下，隐隐透出的昂贵男士香水味。那种混合的香气，像是辛辣苦涩的战场里，突然用带着檀香的木器、端出新烤好的黄油小曲奇。

 

诡异的矛盾违和，又奇异的很适合他。

 

闻着这股奇妙的香味，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就这么坐在高楼天台的边缘，看着漆黑的夜幕，一起直愣愣的发呆。

 

被冷风吹到手指无法卷曲的你，毫不在意自己僵直的身体，指着浓稠的夜空突然硬邦邦的开口，那语调与其说是询问，到更像是赶人走。

 

“这位先生，你还不走吗？”

 

“你呢，要回去了吗？”

 

你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望向落下细密雨珠的天空。

 

“那我也再等等，试试今晚能不能看到星星。话说~~~咱们打个赌吧，如果今晚能等到星星，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看着阴沉的夜空，听他这如痴人说梦般的赌约，你漫不经心的答应了。

 

“好啊，反正你一定会输。”

 

02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声，自然不过的把他那深色制服披到你身上，后背被他极有分寸感的轻轻触碰后，你周身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包裹住，寒风和雨水瞬间被隔绝在外。

 

看你伸手试图碰触屏障外的雨滴，那人有些洋洋自得的探头看你。

 

“我说，你都不好奇问一下吗？”

 

看你摇了下头，完全没有接他话头的意思，这人却并未因被驳了面子而气恼，反倒是好脾气的又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个呀~是术式哦。刚才的怪物你也看到了吧，我就是专门杀掉这种怪物的人，是咒术师哦~~~超厉害的那种~~~~”

 

“诶呀，你这么不爱说话嘛，那刚好你听我说吧。我的那些同事啊学生啊，平常都觉得我很烦，超不喜欢跟我聊天来着……”

 

你的大脑因抑郁症的关系，在很久前就开始变得迟钝，无论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大抵记不住，也不会生出多少情绪。活在真空世界里的你，并不在意身旁的人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只是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后背那让你别扭、却又很温暖的掌心上。

 

在几近天明时，你惊奇的发现了雨停后，逐渐展露的月亮和星子。

 

“我赢了呢~~~赌约的话……明天还是在这里，陪我看星星吧，据说会有流星呢。”

 

说着他毫不客气的揉揉你脑袋，温热的指尖扫过你冰冷的头皮时，让你瞬间抖了下身子。

 

“对了，我叫五条悟。下次见面，不要再叫我‘喂’了。”

 

03

 

第二天，你按照约定在同样的时间迈入天台，坐在昨天的位置发着呆。今天的气温比昨日更低些，可你穿着单薄的外套也感觉不到冷。

 

对所有事情丧失兴趣的现在，半夜见一个来历不明的俊美男子，这样的奇遇并不会让你有多期待。前来赴约，也不过是生性老实，或是说被教化的信守承诺，仅此而已。

 

比昨天见面的时间已经迟了将近两小时，却依旧没等到要看流星的人。知道自己是被五条悟戏耍了，可你却生不出丝毫愤怒和不快。

 

实在是从小到大，被背叛、被遗忘、被忽视的事情遇到太多，面对陌生人的爽约，你早已习以为常。

 

时间不早了，想必五条悟也不会来了，还是回家吧。

 

撑着胳膊想要翻回边沿内侧，可冻僵的身子完全不听使唤，刚一动作身体就往楼下栽。

 

就在你不知道该庆幸解脱，还是该恐惧死亡时，本该下落的身体却被人牢牢抱在了怀里。

 

“让你等我看流星，没说让你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等啊~~~而且多少穿厚点吧，感觉抱着你就跟抱着块冰一样。”五条悟边抱怨着，边把你抱到露台中央的避风处，脱下他还带着体温的外套，眨眼间把你紧紧裹在了他温暖的衣服里。“抱歉，等很久了吧。临出发前接到了紧急任务，做完急忙赶过来，却还是迟到了这么久。”

 

五条悟这人，好像天生没什么界限感，也混不在意你的沉默和冷淡，反而轻触你冰冷的指尖感受了下的你体温后，随即快速收回了手，却不忘撇嘴吐槽。

 

“真的是，就知道你会这样诶~~~”他指指披在你身上的外套。“有给你买的灌装热可可，这个牌子超好喝，是我五条老师特别认证的口味哟~”

 

随着他眼神示意，你掏出了口袋里的罐装饮料，知道陌生人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吃，可转念一想自己又确实没什么好失去的，就蜷缩着僵硬的手指，艰难的想要打开瓶口。

 

“话说，你对谁都这么没戒心吗？！对我可以哦，毕竟我可是个大好人来着。对别人不行啦~~~女孩子还是要小心坏人呢~~~”说着拿过你手里的饮料，咔的一声打开后，又塞回你手里，看你抿了一小口，才不客气的坐到你身旁，那任性的样子跟昨晚如出一辙。“我说你是不是老实过头了，等这么久，还不如跟我说一声后先回去呢。”

 

你转头像看傻子一样的打量他，他这才反应过来似得，啪的拍了下脑门。

 

“忘记了，你没我的联系方式，现在发给你。”

 

五条悟自来熟的抽走你正握着的手机，跳出你方才打发时间玩的小游戏，打开通讯录和聊天工具，输入他的各种联系方式。

 

“五条先生，你好像没边界感过头了吧。”

 

“诶？？？没有吧~~~一起看过两晚星星，而且还是流星，已经是熟人啦~~~”

 

你指了指漆黑阴沉的天幕，泼他冷水：“一晚而已，今晚铁定没流星可看。”

 

“是两天啦~~~而且有流星啊，给你看~~~”这时他修长双指做出奇怪动作，对着天空低声诵念，“反转术式·赫。”

 

艳丽的红色光球自他手指的方向生成、爆炸，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颗闪耀的红星，而‘星星’随着能量递减逐渐暗淡后，烈风席卷炙热绚烂的灰烬，红光一点点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直观察你的五条悟，看着你冷淡的反应，稍显失望的瘪嘴，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学生。

 

“诶，你不喜欢吗？”

 

“很喜欢，谢谢你，五条先生。”

 

看着星光自他手中聚集的惊喜，也仅能给你大脑带来几秒钟的刺激，愉悦感无法停留。人造流星所产生的快乐情绪，短暂到不足以压制你满脑子的消沉低落，也不足以抵消那持续性的足以摧毁人心智的抑郁和死寂。

 

“我有看到你笑了哟~~~虽然是很短一瞬，但能让你喜欢就够了~~~”

 

原来真有人会在你没给出正面反馈时，没有配合着他的行为、大笑着表达开心惊喜时，不会感到失望和气愤，而是坦然接受了你最真实的情绪。

 

在你感恩五条悟没有骂你‘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白养狼、没良心、冷血’之类的失望之词时，他却话锋一转，跟小女生般捏住你衣袖一角，自然地撒娇。

 

“我有让你开心一点对不对，虽然是很小的一点点啦~~~那能拜托你帮我个忙吗？”

 

04

 

性格老实又讨厌欠别人人情的你，像是被赶鸭子上架般，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五条悟的请求。

 

其实他让你帮的忙，并不过分，甚至是听起来有些可笑。

 

他说能不能陪他一起过个生日。

 

他说他不缺钱，也有过生日的时间，可身边好像已经没有可以敞开心扉，一起过生日的人了。

 

“好像被大家讨厌了呢，都不想给我过生日来着，觉得我太粘人了。即便说是给我过生日，但我总觉得是种客套的敷衍~”

 

你从这如同笑话般的请求里，尝到心酸和可怜。

 

虽然你并不了解五条悟的身世和工作，但看他对待你的态度，想必需要很有包容心和耐心的人，才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他这种强势又随心所欲的朋友。

 

他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陪他过生日。

 

你呢，则是压根没几个人记得你生日，更别说哪怕敷衍说句‘生日快乐’的家人朋友。

 

而且生日快乐吗……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吧。但对你来说，活着除了独自解决无尽的苦难和挫折，却并没有多少欢愉和幸福。

 

“五条先生，生日快乐。”

 

“诶~~~好可爱的蛋糕，是你亲手做的吗？好开心~~~”

 

天气实在太冷，总不能在四处透风的天台给五条悟过生日，于是你提前在家给他准备了些买来的吃食，也因感同身受他的苦涩难过，最终还是耐不住良心催促，亲手给他做了个生日蛋糕。

 

但手艺实在拙劣，从蛋糕胚到裱花，好像无一成功。

 

“抱歉，做的有些丑了，口味什么的应该也很一般。”

 

“没有的事，我超开心！第一次收到朋友亲手做的蛋糕诶~而且是很漂亮很可爱的蛋糕啊~~~我超喜欢的！”

 

五条悟的喜悦好像也感染了你。努力准备但不如人意的蛋糕，却被五条悟真诚的夸赞和肯定着。死寂的心因此微弱但欢快的跳动起来，少有的多了些干劲的为他点燃了蜡烛。

 

“许愿吧，五条先生。”

 

看着安静下来认真许愿、在昏黄烛光中俊美如天使的五条悟，你在心底感激着他的出现。

 

谢谢你让我为你庆生。

 

谢谢你毫不吝惜的夸赞哪怕失败的蛋糕，和我不如人意的努力。

 

谢谢你，看到了我，拉住了我。

 

05

 

五条悟就像是一千零一夜里讲故事的皇后。永远在你以为彼此间奇妙的关系，将要迈入终结时，他总是会在恰当的时机，抛出一个不容你拒绝的再次见面的借口。

 

你陪伴他过生日，他会在你同意出门后，请你喝咖啡吃甜点。吃甜点的途中，应他的要求为他选冬日的大衣。而他为了致谢，会在几天后再次约你出来吃饭，答谢你为他精心挑选的男装。

 

帮他设计穿搭，陪他试玩游戏，陪他排队吃甜点，跟他去游乐园玩限定项目，和他看新上映的各类电影……杂七杂八的事做了许多许多。

 

因为他的关系，喜欢宅家、不喜见人的你，最近倒是常常出门。

 

也因为五条悟的体贴照顾、以及他摄人的气场，有意无意地帮你挡掉了很多与人接触交流的麻烦事。

 

把你半护在身前，阻隔有些拥挤的人流，五条悟牵着你手腕，带你去他常去的店里购置春季大衣。

 

抬手给弯腰凑近你的五条悟整理衣领时，你有些不解的问：“悟穿驼色很好看呢。你穿浅色系的衣服，会看起来更温柔、也更漂亮精致。但你为什么总穿深色系的衣服呢？觉得有些浪费这张脸了。”

 

他偏偏头方便你动作，只是凑得太近，柔软的头发扫过你脖颈，说话时的呼吸也一股脑的喷洒在你耳畔。而这骤起的麻痒，让你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怕麻烦吧，浅色衣服沾上血之后太显眼了，工作关系也不是很方便随时换衣服……一身是血出现在人群里，多少有些困扰啦~~”

 

“可悟不是有无限性吗？”

 

他把你挡在眼前的发丝勾到耳后，收回手时指尖不经意的扫过你滚烫的耳尖。

 

“遇到同伴受伤甚至是死亡的情况下，我接他们回来时不会开无下限，隔着一层被人碰触，会让他们没有安全感吧。而且某些情况下，袚除不能开无下限。”五条悟顿了顿，点点你黑色洋装外套的衣领。“而且深色衣服穿着很有安全感，你也是这样吧。”

 

扫了眼自己的衣裙，想起旁人对你穿衣习惯的评价，有些沮丧。

 

“总穿深色会扫兴吧，而且好像大家总喜欢女性穿的活泼亮丽些。”

 

“你自己穿的舒服开心就好，管他们说些什么。这世间所有事，别人的评价都不重要，唯有你自己的感受和喜欢最重要啦~”五条悟指指身前的穿衣镜，炫耀般的灿烂笑着，“而且你穿什么都很可爱啊~~~”

 

听他前面的话时，你有被触动到。你活的疲惫，很多时候也确实是因为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评价。就在心头因他的话感到熨帖，想要说些什么来回应他时，却在他后面的话里，猛然感受到了一丝暧昧。

 

于是慌张转身，不想让五条悟在镜中看到你羞红的脸，忙不迭的转移话题。

 

“那换掉这件驼色大衣，拿那件黑色风衣试一下吧。”

 

五条悟微微后撤，有些顽皮的歪头注视着你。

 

“不要，你帮我选的，我都要买回家。”

 

你担心他是为了让你开心，而买些压根不会穿的衣服回去，于是犹豫着劝他：“可是悟工作时，会很不方便吧……不要因为是我选的，就不好意思拒绝。”

 

“诶~~我是那种不好意思拒绝的人嘛~~~你不要什么都为别人考虑啦，很累的~”他握住你手腕，撒娇搬的摇了摇，“而且工作什么的没关系~~~浅色衣服的话，我可以跟你约会的时候穿呀~~~~”

 

06

 

桌上的手机屏再次亮起，震动一会后，因电量耗尽而停止工作。

 

「对不起，悟。」

 

看着漆黑房间内唯一的光源也彻底消失，你在心里内疚道歉。

 

原本跟五条悟约好晚上去吃西餐的，可现在因为自己突发的惊恐症而搁置了，或者说被你单方面放鸽子了。

 

不是不想打电话告诉他，可你现在连拿起手机的勇气都没有。

 

心悸、耳鸣、呼吸困难，还有压在心头的那些糟糕事，让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窝在沙发上，努力平息全身的刺痛，还有那无法压制的濒死感。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发病来着。

 

你从越发差劲的记忆力里，努力翻找着诱发根源，期间思绪飘散的想不起今天到底有没有吃过抵抗大脑病变的药剂。

 

几度拉回不受控的注意力，最终在零碎的记忆片段里找到了原因。

 

是父母催促换份高薪工作的电话，是他们指责你工作和抗压能力太差的训斥，是他们没完没了的攀比，以及挂断电话后接踵而来的办公室政治，同事间的倾轧和甩锅，还有因记忆力和理解力衰退后，应激情况下难以理解的会议内容……

 

好像在别人眼里，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而你却被这些‘小事’轻而易举地击碎了。

 

忍着全身针扎似的疼，还有几欲窒息的憋闷和晕眩，挣扎着回家后，就倒在了沙发上，再难移动一下。

 

太对不起了，可真的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通知一声五条悟了。

 

他会担心也会生气吧。

 

可你现在胆小懦弱到，是看到手机都会止不住颤抖的程度。

 

这时，寂静的房间内，传来熟悉却比以往更温柔的声音。

 

“敲门你没反应，就从阳台进来了。”

 

一只大手轻柔摩挲着你被冷汗打湿的额头。

 

“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

 

07

 

睁眼视物都困难的你，被拥入了温暖宽大的怀抱。怀抱主人轻拍你的后背，下巴抵在你头顶，紧紧抱着你，却什么都没说。

 

没有埋怨你的爽约，没有抱怨你的胆小脆弱，就这么抱着你，等着你慢慢恢复些精神。

 

“抱歉，悟等了很久吧。”

 

他低声否认，良久才缓声说：“比较担心万一永远联系不上你，那要怎么办。”

 

“悟打过很多很多通电话，想要联系我的吧，但是我连电话都不敢看一眼。对不起，我总是这么胆小敏感又脆弱，让你跟着我一起受罪。”

 

他捏捏你耳垂，缓声安慰你：“不要总跟我道歉，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只是不舒服而没办法接电话，又不是犯了错。而且生病也好，难受也好，你比我承受的要多，为什么要反过头来跟我道歉和安慰我呢。

 

你攥紧他胸口衣襟，哽咽着下意识还在内疚抱歉：“觉得很对不起，让悟白白等待，害你担心，让你因为我遭受没由来的烦心事。”

 

“可是我喜欢你，所以并不会因为遇到这样的事，就生气或是委屈。”

 

五条悟捧着你的脸，让你看向他在黑暗中莹莹发亮如同星辰的双眸。

 

“你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难过和饱受折磨吧。永远觉得自己做错了，永远觉得自己对不起别人，永远都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永远为了达成别人的期盼而努力，甚至到了委屈和牺牲自己的地步……真的善良过头了，多为自己着想，哪怕自私点都没问题的。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觉得害怕恐慌的时候，就想一下啦~~~拜托拜托~~~”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五条悟总会见缝插针的换花样夸奖你。

 

哪怕做的饭菜失败，哪怕做出来的手工乱糟糟一团，哪怕选的游戏很无聊，哪怕选的电影是个大烂片，哪怕运动细胞极差做不来很多项目，哪怕对世界丧失兴趣到不愿踏出家门一步，哪怕失去了感受快乐幸福的能力……

 

他从来不会对此指着你，而是带你感受和煦的风，去触摸冰冷的河水，去闻一闻盛放的鲜花，去尝尝好吃的甜点，去摸摸可爱的小猫小狗……

 

无论你做什么，五条悟总是真诚的赞扬你，坦然接受你一切的情绪，告诉你失败了也没关系，累了就休息，不用只做旁人觉得有意义你却不喜欢的事。而别人觉得毫无意义的事，只要你自己喜欢那这件事就有意义，那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你一直很努力的生活，一直在痛苦里扎挣，也在努力抗争，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要总跟别人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只要关注自己就好，不用对得起别人。”

 

“累了，失败了，不想做了就休息，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是五条悟最常跟你说的话，也是他跟你说，在你难过的时候，就多想想这些。

 

其实五条悟还说过，有什么问题他都会帮你处理。

 

可他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不会相信他说的这句话。也知道因为你成长至今的所有遭遇，让你没有信心和勇气去相信别人会帮助你，会无条件的爱护你。所以他很少嘴上提及这事，而是身体力行的让你相信，他是陪在你身边的，会尽他所能的抚平你曾经受到的伤害，和世间带给你的恶意。

 

缓慢抬起僵硬颤抖的手，揽住五条悟的脖颈，将自己嵌入他温暖的怀抱里。

 

“嗯，我记得。你说我不用觉得内疚抱歉，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需要解释，累了就休息。”

 

将脑袋搁在五条悟肩窝，泪水还是不受控的滑落。

 

“可我还是想说，谢谢你，悟。谢谢你赶来陪我。”

 

08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

 

是当有人无条件的爱着你时，你却在等待他出现的过程中，慢慢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看着隔着马路，穿着你选的驼色风衣，一手拎着你喜欢的甜点，一手高扬着朝你挥舞的俊美男人，你心头像是被锉刀一点点缓慢而用力的磨着，鲜血淋漓却因为怕他心疼，而不敢难过内疚的出声哭泣。

 

在你心里，五条悟可以说是个完美的恋人，他灿烂热情又直率，可看似莽撞直攻的性格，却出人意料的异常细腻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善解人意。在偶尔夸张又外放的行为下，永远藏着一颗真挚善良的心。

 

哪怕是那些你羞于启齿的隐痛，那些不想也不敢提及的陈年心病，他也从你的行为举止和不小心透露出的只言片语里，猜测出了你的心结，并用他自己的方式，试图修补你不堪又艰辛异常的成长过程中所遭受的委屈。

 

哪怕他知道你的病，最终要靠自己走出来，却还是不余遗力的陪伴你、帮助你、保护你。

 

坐在店里等上菜的空挡，五条悟喂你吃了口他排队买来的芝士蛋糕。

 

“很好吃吧，下次换口味买给你。”

 

知道你害怕人群，不喜欢跟人接触，所以五条悟会主动接手这些事，只为了让你活的轻松些。

 

喜欢着你的这个人，很贴心吧。

 

温柔的、无条件的爱护着你。

 

可你凭什么获得他的爱呢，或者说，你又能拿什么回馈他的爱呢。

 

五条悟他样样都好，无论是家世还是长相能力都是最优的存在，哪怕是被人诟病的性格，在你眼里也觉得只是大条些的可爱，骨子里其实是个温暖良善的人。

 

不会嫌弃你的消极，会在你需要时陪伴你，在你病情严重时、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耐心尝试着让你跟世界产生链接，找各种千奇百怪的方法、让你重拾生活的乐趣，不会苛责你，帮你看到那些你不曾看到的优点，让你一点点接受真实的自己……

 

可你呢，性格本就自卑又紧绷，生病还加重了原本的脆弱和敏感，看起来活泼大方也不过为了讨人欢心，方便在成人世界更好的生存而伪装出的样子。还有那无休止的躯体化，动不动就应激的状况，一大堆负面的情绪终日盘旋心头……

 

你从未获得过爱，也不知爱为何物，所以不会爱他，但又疯狂贪婪渴求他的爱。就像是个贪得无厌的小偷，偷走五条悟所有美好的东西，自己却拿不出丁点好的东西回馈给他，来报答他的爱，来补偿他因你起伏不定的情绪所受到的伤害。

 

五条悟他自己，真不会觉得委屈吗。

 

可你都他替他觉得屈枉和不值啊。

 

这么好的一个人，何苦陷在你这个泥沼深渊里呢。

 

他明明，配得上更好的人。

 

而不是喜欢上这个只会吸食他能量和爱的窃贼。

 

09

 

知道你讨厌鱼刺，五条悟把烤青花鱼的剩余小刺挑干净后，才把那盘烤鱼推到你面前。

 

你看着他的动作，眼泪不由涌了出来。

 

他稍显惊慌后，马上冷静下来，拿出手帕想要帮你擦眼泪。一系列动作做的极为熟练自然，这也是从认识你后，当你情绪失控他最常做的反应。

 

可你这次没像曾经一样，仰着脸乖乖任他擦眼泪，而是攥住他的手腕，颤声说：

 

“悟，不觉得委屈吗？追求一个这样的我……哪怕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护我了，我却连一句同意交往都不敢说。”

 

是的，哪怕你们现在相处跟恋人无异，你却从未明确过彼此的关系。

 

就这么胆小的龟缩着，好像不承认这件事，你就不需要面对将来的失去。

 

五条悟闻言一凛，举着手帕的手顿了顿，腰背不由挺直了些。

 

看着他的反应，你声音更绷紧了几分：“你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吧。”

 

很多事你只是装作没有看到、不想面对而已，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包括五条悟开始退缩的心。

 

前一段时间，你因情绪失控，断联了几近一周的时间。刚巧那时五条悟在海外出差，联系不上你的他，几乎是焦躁到暴怒的状态。派了五条家一大批人到处寻你，最终在新泻县的一个小温泉旅馆内找到了你。

 

哪怕你听到他电话里指挥下属的声音低沉又阴鸷，可下属把电话递给你后，他跟你说话的语调，是努力平息怒意后的刻意温柔。

 

而他出差回国后，你依旧对他提不起热情，连装模作样都没有气力，近乎可以说是冷漠到无礼的程度。

 

在这次约会前，他有数次看着你欲言又止，可碍于你的情况，最终选择沉默着妥协，心里哪怕不满你的疏离，却还是在尽心尽力的照顾你。

 

“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心墙到底有多厚，而你又想不想试着打开那扇门，给我走进去的机会。”五条悟放在桌上的手逐渐攥紧，声音也沉了下来。“我已经做了很多，或者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才能让你放下戒心，真正接受我了。”

 

“是啊，悟已经做的足够多了，多到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多到我觉得亏欠你，多到我觉得对不起你了。我很努力的想要响应你的爱，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从未得到过爱，所以不会好好爱一个人，更别说我现在还是这样的身体情况。不知不觉间我发现，我现在已经变成了悟的累赘呢。”

 

“你不是我的累赘，我……”

 

忍着心头刺痛，你笑着附上五条悟攥紧的拳，打断他急于反驳的话，看着泪水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不由自胸腔发出一阵短促的喟叹。

 

“悟说过，不让我对你说抱歉，可在这样下去，我觉得全世界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爱着我的五条悟了。我学不会爱你，却也没办法眼睁睁看自己伤害你。”

 

摘掉五条悟的墨镜，最后一次凝望他浩瀚如蔚蓝苍穹的双眸，倾身上前，轻吻他殷红的眼尾。

 

这是你第一次亲吻他。

 

也是最后一次了。

 

“悟，我以后会努力好好生活，不会再草率切断跟世界的联系，也不会深夜去天台吹冷风了……”

 

原本还想多说些什么的你，因为喉头的哽咽和酸涩，你几乎再难张口，忍着心脏被挤压碾碎般的疼痛，缓缓轻声说出最后的安慰。

 

“所以不要再担心我了，放下我，我们各自好好生活。”

 

最后摩挲了下他手背，缓缓收回了手。

 

“悟，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隐藏结局：HE超甜结局+悟咪双向救赎视角~~~(๑•̀ㅂ•́)و✧】

爱心❤️和蓝手✋🏻也拜托大家点一点啦~~~~~~~

 

 

HE结局+悟咪铺长线追老婆~~~~

 

 

      ＊伪骨科

  ＊囚禁强制爱强取豪夺

  ＊黑化病娇悟

  ＊ooc致歉

  你是在两岁的时候被五条家主收养的，那时候你小小的一团，病恹恹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没了呼吸，五条夫人将你抱在怀里，嗓音轻柔的对年仅5岁的五条悟道：“悟，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

  可能是从未见过生命那么脆弱的人，他从一开始的每天看看你今天死了没有到期待每天看望时你对他甜甜的一笑笨拙的喊哥哥。

  他想，有个妹妹其实蛮不错的。

  你的瘦小生病来源于原生家庭对你的漠视和营养不足，所以来到五条家半年后，你就被养得白白胖胖了。

  你学会走路后，五条悟每天都喜欢牵着你的手带你玩。

  介于他对你的宠爱程度，五条家中从未有人敢在你面前说你的闲话，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

  要问是什么时候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发生了变质的呢，是在你15岁的时候。

  青春期的你已经逐渐显露出姣好的曲线，面容也渐渐长开了。

  虽然从小一直把你当做妹妹对待，但五条悟清楚的明白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那是一个下午，他从高专回到家中，半年未见面，你高兴的扑到他的身上抱住他，甜甜的喊了一句哥哥，像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

  柔软的身躯贴合，鼻腔充盈着少女独有的香气，心颤动了一下。

  早上他狼狈的从床上坐起，沉默了几分钟后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轻声骂了一句：“你可真是混蛋。”

  其实喜欢上从小视为亲妹妹的你是一件有迹可循的事情。

  从小他对你就有着极其强大的占有欲，把你视作自己的私有物，在得知你未来会嫁给别人时，他甚至还出现想把你关起来的念头。

  妹妹有哥哥一个人照顾就够了不是吗，不需要另外一个人的出现。

  既然你是要嫁人的，那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呢，年幼的他疑惑的将这个问题问出口，那些人却说：“因为你们是兄妹啊，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

  那是年幼的五条悟不知该如何反驳回去，只能跑去你的房间找你，牵起你的手，越握越紧，祈祷你嫁人的那天慢些来。

  回想起从前的记忆，他只是不屑道：“又不是亲生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能发现五条悟回家的频率越来越高，开始管着你，甚至还开始插手你的社交。

  原本也有管着，但明显更严了些。

  你能清楚的感受到追你的男生变少了好多。

  有时刚和好姐妹挥手说再见，下一秒扭头就会对上一双苍蓝色的瞳眸，瞳眸的主人还会笑眯眯的问你今天都做了什么，有没有谈恋爱。

  时间久了，你身边的人都知道你有一个长得很帅个子高高的哥哥，而且看你看得很严。

  甜蜜的烦恼也不过如此。

  在你的生日的那天下了场大雨，本来说好会准时到的五条悟缺席了你的生日会。

  你将派对推迟了两小时也不见人踪影，心中愤愤怒骂，派对结束后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拆生日礼物。

  伴随着外面雷电的巨响，门外传来敲门声。

  你打开门，正好见五条悟湿漉漉的站在外面。

  “哥哥，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才……”

  你正想不满的抱怨他派对结束了才来，五条悟却长臂一伸将你紧紧的抱入怀中。

  此时你也发现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睡衣被弄湿黏在身上很难受，你也没有抱怨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直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松了些你才问他：“哥哥，怎么了吗？”

  “杰他……叛逃了。”

  杰，你知道他，是哥哥关系很好的朋友，很温柔，还会带你去吃冰淇淋，像这么好的人竟然会叛逃你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待五条悟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后你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好友叛逃确实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在沉默间，他突然说道：“xx，你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吧。”

  你并没有多想，随口承诺道：“当然，我会一直陪伴在哥哥身边的，我们可是亲人。”

  从那天起，你发现你的好哥哥更粘人了些。

  肢体接触也多了，每次你犹豫的想抽出被他牵着的手时，想推开他的拥抱时，他都会牵得更紧些，抱得更紧些，理所当然的大叫道：“我们可是亲人，没有关系的啦。”

  真是拿他没办法。

  上了高中后，你遇到了一个男生，是大你两届的学长，笑起来很阳光，还是你社团的社长，平时对你也是多加的照顾，你心动了。

  喜欢学长这件事你并没有跟五条悟说，虽然他是很好的哥哥，但是潜意识告诉你，如果跟他说了，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但是少女怀春这件事，怎么可能不会被人发现呢，更何况是有着六眼的五条悟。

  他早就发现了点端倪，平时对上学恹恹的突然有了很大的热情，还会在出门前多花十分钟打扮自己……

  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不是说好要一直留着哥哥的身边吗，这是要出尔反尔吗。

  想着你最近反常的举动，他杀咒灵的手段也不自觉变得残暴些。

  想见你，想去求证，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面无表情的捏爆了咒灵的脑袋，血混着脑浆溅在了他白皙的面庞上，他随意的擦了两下，瞬移到了你的学校里。

  这个时候你在社团，身边还站着个男人，六眼看得很清楚，羞涩到不知道该放哪的目光，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

  不知道你们聊了什么，那个男生笑着揉了揉你的脑袋，你低着头害羞的不敢抬头。

  真是，叫人生气啊。

  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五条悟恨不得将那个男生的手给剁了。

  本来还想着等你长大了，不想吓到你，但现在，很明显是不行了。

  想得到你，想让你知道自己所谓的好哥哥对你存着什么心思，想把你关起来不见到任何人，想让你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

  你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五条悟了，正当你不适应时，他又突然回来了，你感觉他变了，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变了，但心中暗藏心思的你并没有仔细去观察。

  今天你一整天都很亢奋，因为明天要和学长出去玩，一想到这个，你高兴得连吃饭时都忍不住的哼了两句歌。

  “明天看电影吗，我最近不忙，可以陪你玩好久哦。”

  你摇了摇头，笑得一脸期待，“不了，我和朋友约好了明天出去玩，下次再和哥哥一起去。”

  “是吗。”

  五条悟捏着餐具的手紧了紧，笑得有点勉强，满眼的阴霾被墨镜挡着看不见分毫。

  晚上，你正想好好敷个面膜再上床睡觉，门却被敲响。

  “什么事？”

  “小姐，少爷让你去他房间一趟。”

  “欸？这么晚了，哥哥有什么事吗要找我。”

  “不知道，少爷只是说让你去找他。”

  “好吧。”

  你没有多想，直接离开了房间。

  独属于五条悟院子的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你进了屋子，屋子里却并没有人，卧室的大门却关着。

  难道是在卧室？

  你站在了卧室门口想敲门，可只是轻轻碰了下，大门就被推开了一丝，房间内明亮的光线泄了出来。

  门没关严。

  你正奇怪着，却听到了低低的喘息声和喊你名字的声音。

  没多想，你一把推开门，却见五条悟正好面对着你，手里还拿着你的一张照片。

  你被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你来了。”

  见你来了，五条悟反而还兴奋了几分，速度加快。

  照片脏了。

  “哥哥……你在做什么？”

  你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可，我们是兄妹啊，你怎么能……”

  五条悟嗤笑一声，他站起来，你一步步的后退，他一步步的靠近你，直至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欣赏够了你的表情，他恶劣开口道：“又不是亲兄妹。”

   

  很少看囚禁类型文，只能写出这样了，见谅U ´꓃ ` U。

  

–你作为星浆体的故事

–

在天内理子死亡后没几天，他们又收到了新的任务。

依旧是保护星浆体。

接到这个任务后，他们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穿过重重看守，路过贴满符箓的法阵，来到集装箱前。

“这次的任务不能再失败，星浆体必须和天元大人融合，不允许有人动别的心思。”把星浆体交给二人时，交接人露出来严肃的表情。

显然，他们上次试图放走天内理子的事情最后败露了，即使没有成功，也得到了高层那群人的重视。

“好啰嗦。”五条悟嘁了一声，绕开他，一脚踢开集装箱的门。

黑漆漆的集装箱中央摆放着一把椅子。

星浆体坐在椅子上，被铁链和枷锁束缚在椅子上，听见开门的动静，微微歪头，拖动地上的锁链。

锁链扯到法阵中央的红绳，红绳上挂着的铃铛一齐响了起来，符箓散发出电光，电击椅子上坐着的人。

椅子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这是在做什么！”他厉声质问交接人。

“怎么了？”夏油杰也来到门口，看到里面的样子，握紧拳头“这是为什么？”

“有什么不对吗？”交接人微笑着说“请两位放心，今天只是因为要和二位交接，所以没有注射麻醉，平时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你这混蛋…！”

“五条君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如果不是因为二位在护送上一任星浆体时任务失败，这孩子原本可以作为很有天赋的咒术师预备役入学高专，成为二位的学妹呢。”

那名高层派来交接的人语气毕恭毕敬，言语里竟是嘲讽之意，意思就是他们两个特级连这种任务都完成不了，就不要对他们如何行事指手画脚。

虽然很生气，但不能动手。

夏油杰死死按住五条悟，额上爆出的青筋证明他此刻的愤怒也没比挚友少多少，但他还是挤出一个微笑:“麻烦你们把那孩子身上的东西去掉，我们要带她走了。”

–

你安静的听着集装箱里上演的闹剧。

来护送你与天元融合的那两个咒术师，似乎和高层派来交接的男人争执起来，起因是因为他们这样对待你。

和天元融合，说的难听点就是去死，但即使让你去死，他们也怕你不是死于和天元融合的环节中，理所当然的要束缚你。

咒术界想怎样对待一个将死之人，在持强凌弱的世界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枷被解开，砸在地上，他们逆光站在你面前，久违的阳光刺的身处黑暗中的你流下眼泪，在少年们露出无措的表情前，你抹去眼泪。

只是太久没看到阳光了。

–

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你离开了这里。

高层采取“怀柔”政策，将融合时间定在十日以后，这也是天元大人的意思。

你心怀感激。

“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计划表，上面有每天想做的事，麻烦你们陪我执行这张表了。”

五条悟接过计划表，无语:“啊，早上还是要去教堂祷告，下午就变成外地了，还真是紧迫的计划表。”

详细到起床洗漱吃饭的具体时间，每件事情安排的有条不紊，但凡差几分钟都会耽误到接下来一天的行程。

“干嘛要去祷告室啊？你是修女吗？”

“不，祷告只是为了让我自己舒服点。”你双手捂住胸口“我身上背负着很多罪恶，如果每天不祷告的话，会睡不着觉。”

你的父母是诅咒师，真真实实的翻下了大罪的诅咒师，所以你在他们死后，明面上被咒术界的某一个高层收养，事实上则是作为星浆体培养。

星浆体不止你一人，最后和天元同化的也不一定是你，所以你在拥有星浆体身份的同时，也被作为有天赋的苗子培养。

如果最后同化的选择不是你，那你就会成为一名咒术师，成为高层手中的利刃、一条指哪咬哪儿的狗。

–

你觉得自己心中一直是有恨的。

恨谁？恨作恶多端的父母，他们把你带来这个世界，让你背负罪恶和痛苦，所以你才会在他们死亡后迎来这些命运。

而现在呢，你恨谁？恨需要同化的天元、恨眼前这两个人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天内理子、恨你自己为什么被选中、恨……

你该恨谁？

没有人欠你什么，你也没有欠别人什么。

“我没有错。”

你在天内理子死亡那天选择逃跑，明明快要成功了，却犹豫了。

作为高层手下直属掌控的星浆体，你见过太多和你一样被选中作为星浆体的人，他们有的比你小、有的对生活充满希望、有的在接受洗脑后麻木的认为同化就是他们的命运。

你逃跑了，他们该怎么办？也逃跑吗？

“…我没有错。”

即使是同类，你也自认为不亏欠他们什么，可是再见证了这么多以后，你真的能心安理得的逃走吗？

还会有相同的悲剧的发生，有人因为你逃走要代替你去死，和你不一样，他们一直远离恶心的咒术界，被卷入其中仅仅是因为那搞笑的星浆体体质。

“…我真的没有错吗？”

逃走以后，你将永远生活在罪恶中，他人的死亡与痛苦将化作密不透风的网包围着你，你像一头困兽，永远逃不出囚牢。

哪怕隐姓埋名，换一个地方生活，跑到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去，夜半三更，你也会因为他们痛苦的哭嚎声惊醒，无法入睡。

迷茫、恐慌、不知所措。

在前来抓捕你的咒术师找到你时，你正在一家教堂的祷告室里祈祷。

你微笑着说:“我是罪人。”

你被抓回去，严格看管，被绑在椅子上，只有每天吃饭和解决生理问题时才会被松开，在一众女咒术师的注视下，像条没有尊严的狗一样活着。

或许是祷告起效了，也有可能是麻醉剂的药效很强，你虽然坐在椅子上，却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

“真吓人啊，一动不动的在那里跪了一个小时了。”五条悟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说话。

夏油杰也在看你，他沉默，赞同的点头:“你说得对，不过声音好像还是有点大了。”

“切，大就大吧，反正她也听不见——”为了验证给他看，五条悟故意拉长声音，说话说的很大声。

你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虔诚。

反而是在一边打扫的修女听见了动静，过来问他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如果不祷告的话可以去教堂外面等，别打扰别人。

为了“贴身保护”星浆体，夏油杰再三和修女保证会管好五条悟的，然后在修女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表情中，尴尬的微笑。

一个半小时的祷告结束，你面色如常的起身，对他们点头:“可以走了。”

五条悟嘀嘀咕咕:“小橘子。”

夏油杰皱眉:“悟，别这么说。”

你看向前者，他对你做了个鬼脸，于是你看向后者，虚心求教:“小橘子是什么意思？”

“…悟把咒术高层的那些人称作烂橘子。”

“这样吗？好像确实没错，我父母死后我就被高层收养了，所以喊我烂橘子也没关系。”

“抱歉，你的父母？”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我的父母是诅咒师，被处刑了，那个时候我才五岁，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五条悟突然凑近看你，滑稽的小圆墨镜下，苍蓝色的眼睛盯着你一动不动。

你战术后仰，有点吓人:“怎么了吗？”

“笨蛋，烂橘子形容的可不是什么好人啊，你被这么叫也无所谓吗？”

“嗯…我……”

“不想的吧？那就把名字告诉我啊！”(｡ì _ í｡)

“可是我没有名字啊？”

–

两个人盯着你看。

你:……

“我真的没有名字啦，现在还是黑户。”

父母不在乎你，没有给你取名字，后来收养你的高层也只是为了培养工具，都不说有没有把你当人看了，怎么可能给你取名字。

“那给你取一个吧。”五条悟端详着你“你的眼睛挺大的，不如你叫大眼，刚好杰是小眼，你们就是大眼瞪小眼组合！”

夏油杰笑容狰狞:“悟，你啊…是太久没打架了有点皮痒吗？”

好像要打起来了，你赶紧开口:“没有名字，我把术式告诉你们吧，我的术式是翼，可以从背后长出翅膀飞起来。”

“哦哦，那不是很像天使吗？”

“嗯，确实如此。”

“那就叫你小鸟了！”

“嗯，确…嗯？”

你本人完全没有意见，反而是夏油杰吐槽这个名字起的太随意了，但五条悟一直兴奋的喊你小鸟小鸟，你也耐心的回应着他。

“你看，小鸟喜欢这个名字！”五条悟自豪。

“她那是…算了，小鸟。”夏油杰放弃，也尝试这么喊你。

毫不意外的，你回应了他的呼喊:“嗯。”

–

之后的时间，你们去了书店，在书店待了一个上午，你买了几本书，送给他们。

本就因为去书店萎靡了的五条悟看到你送的书更是头疼，但还是收下了，有气无力的和你道谢:“谢了…如果送我甜品我会更开心。”

夏油杰对你送的书很感兴趣:“都是哲学类的书呢，还有很多没听过的思想…似乎是很有意思的书，谢谢。”

“嗯！我也觉得很有意思，这些书上写的和我在咒术界了解到的不一样，我觉得换个角度看看可能会不错。”你很高兴他能喜欢。

这些书上写的价值观、正确道路、红色思想，被那群不愿意改革的烂橘子看见了这会列入咒术师不准读的禁书行列里吧。

咒术高层固化思想，方便他们统治咒术界。

“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小橘子。”五条悟真诚道歉“你是打倒烂橘子第一人啊！”

“噗…那是什么？”你笑着摆手“十天后我就死了，这些事情交给你去做吧，最强君。”

说到这个话题，两人皆是一愣，看向你。

而你摆了摆手，率先转身:“走吧，吃完午饭以后还要继续下午的行程呢。”

你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伤感。

听说和天元同化的时候不会立马死亡，而是一点点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被剥夺，逐渐失去身体控制权。

对于迎来死亡的人来说，那是漫长的时间。

你会将一切，留到那时。

好好回顾自己的人生。

–

计划表执行到第二天傍晚时，五条悟按着你的肩膀疯狂摇晃你，濒临绝望:“啊啊啊我不管你快点把那个计划表改掉！改掉！”

“为什么啊……”你被晃得晕乎乎的。

“就算是死前想做的事也不能这么安排吧！明明这俩天是在玩，却让人觉得在做任务，你这样根本什么都没玩到！”他抱怨着“就连甜品都变得不好吃了啊，这样去甜品店还有什么意义嘛！”

“前面的我不做评价，但是最后一点我不认同你…五条君明明吃的很高兴。”钱还是从你的存款里划的，你和夏油杰吃的东西乘上三倍也没他的多。

夏油杰看看五条悟，点头，说确实，然后看看你，又点头，说确实。

“连你也这么觉得吗？”你思考，然后犹豫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删掉点东西的…但是祷告不能删。”

“我有办法，你拿着十字架自己祷告不是和去教堂一样的嘛，心诚则灵，你那么诚心，在哪里祷告都一样。”五条悟抢答，把准备好的小十字架项链递给你“送你的礼物！”

你感动的接过黑色十字架:“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谢谢…我会一直佩戴的。”

“这是我们一起准备的，我找的款式，悟出的钱。”夏油杰看你喜欢，松了口气，开玩笑说着“悟本来想给你买绑着蕾丝蝴蝶结的粉色十字架来着。”

“？大胆！那个十字架明明很好看！”

“小鸟看到会生气的吧。”

“诶——杰你不懂小鸟，小鸟才不会！”

听到他们的话，你也捏了把汗，幸好不是粉色十字架，但内心感动依旧不减半分，你真诚的鞠躬:“五条君、夏油君，谢谢你们的礼物，我会珍惜的。”

“干嘛啊…只是个小礼物而已 想要的话可以送你很多…喂！”五条悟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说一半被挚友耸了下肩膀打断。

“因为小鸟也送了我们书，这是回礼。”夏油杰微笑着说。

在他们的帮助下，你更改了计划表。

不，你在计划表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人生本来就是没有计划的，而你的人生已经所剩无几，更不该被计划束缚，你该像自己的术式那样，长出翅膀，打破规则，飞向更遥远更自由的地方。

“那么明天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去你最想去的地方！”五条悟敲桌既定。

那祷告呢？

你想问，然后他紧接着说:“祷告的话就在吃饭或者坐车的时候进行吧，现在连地点都不拘束了就别管这些小细节了。”

–

第二天一早，你悄悄起床，做完祷告后，准备好三人份的早餐。

五条悟拿着糖罐疯狂的撒糖，夏油杰笑眯眯的无视他的举动，问你:“小鸟，想好今天要去哪里了吗？”

你还真没有想法，计划表上写的都是大众推荐去玩的地方，那些地方确实很有意思，但把表推翻以后，你居然想不起来上面都写了什么。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夏油君有什么不错的想法吗？”你把问题抛回去。

“女孩子喜欢的地方啊……”他想了想。

“海边！”JK五条悟即答“阳光沙滩死库水赛高！”

“咳。”夏油杰冲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没开无下限的五条悟被拍的差点一头栽进放了致死量糖的食物里。

好吧，他也觉得海边是个不错的答案。

他们都没有和女孩子去玩的经历，只有上一次护送星浆体的时候带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去了冲绳，她们玩的很开心。

你会喜欢海边吗？

他们等着你的回答。

你犹豫着说:“大海吗？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想看海，但不是冲绳那边的海。”

你想看陡峭的悬崖之下，汹涌澎湃的海。

–

他们还真的想办法带你来了。

躲开所有人都视线，将你带到海峡边境，你如愿以偿的看见了自己想看的海。

你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海水凶猛的拍打在礁石上，掀起一片惊涛骇浪，捂着心悸的胸口，心脏跳动的快蹦出来。

在海水的一波又一波爆发中，你平静下来。

你施展术式，羽翼在身后浮现，巨大的翅膀轻轻扇动，掀起飓风。

就算是现在直接飞走，他们也不会拦下你的，还会帮你善后，让你后半生无忧。

你握紧胸前的十字架，闭眼祈祷。

光是这么想想，你的翅膀都挥不动了，最后你收起翅膀，看向夏油杰:“夏油君，听说你有一只龙型的咒灵，我可以乘着它在这里兜一圈风吗？”

“…好。”他什么也没问。

虹龙召唤出来以后，在主人的引导下亲昵的蹭了蹭你，你摸着它的脑袋，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和我想象中的龙不一样。”

“毕竟是咒灵，而且也没人见过龙长什么样，可能在某处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吧。”夏油杰笑着摇头“需要我扶你上去吗？有点高。”

“谢谢，麻烦你了。”你点头。

“哼，飞而已，五条大人不需要靠任何东西自己就能飞起来！”五条悟一边不屑，一边踏上了虹龙的背。

夏油杰直接控制着虹龙把他抖下去。

“去去去，这么厉害你自己飞去吧。”

“咦，不要，那不就没法和小鸟说话了吗？”

最后三个人一起乘上虹龙，在汹涌的海面上俯冲后飞向天空。

–

风吹乱了你的头发，你甩了甩脑袋，脸对着风的方向，任由风拍打着你的脸庞。

在这种地方飞起来很舒服，耳边都是潮水的声音，这片天空连接着大海，格外壮阔，飞在这样的天空中该多有气势。

虹龙已经飞的很快了，但换做你会更快。

“来好好聊一聊吧，小鸟。”五条悟喊你。

你大概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对你说什么，微笑着点头:“好的。”

“你真的心甘情愿做什么星浆体，为此付出生命吗？”他没有开无下限，和你们一样吹着海风，怕风吹落墨镜，取下了那副墨镜“你的术式是翼，拥有翅膀的你不想亲自体会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感觉吗？”

“对的，小鸟，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没有任何人能逼迫你，我和悟都是特级咒术师，可以保护你。”夏油杰附和着。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不会有人从他们面前被夺走性命了。

不管是刺杀、还是融合。

“谢谢你们，五条君，夏油君。”

你如他们所料，露出了笑容，他们也笑了。

“可是，小鸟是飞不出天空的吧？”

就算有翅膀，小鸟也只能在这片天空飞翔。

–

什么时候，飞翔也成了小鸟的囚牢。

“两位有没有想过我逃走后的事情呢？第一次互送星浆体任务失败的时候，高层就已经对你们不满了，这次护送任务交给你们二位，不止是因为两位是特级咒术师……”

还是那些人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两次任务失败，足以让高层对他们问责，明明是特级咒术师，第一次护送任务时没保护好星浆体，第二次任务直接帮助星浆体逃走。

这两条罪名足以证明他们是异心者。

五条悟还好说，再怎么样他也是五条家未来的家主，当今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没有人能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给他过重的惩罚。

平民咒术师出生的夏油杰呢？

如果他也有成为星浆体的资质，可能会被抓去融合、就地处刑，以儆效尤，这对他和五条悟都是残忍的惩罚。

就算他能躲过惩罚，高层也会在别的地方找回来，安排更多他能力外的任务、对他的父母下手，就算不能真的动手杀死他们，也可以在别的地方添麻烦，比如让他们失去工作。

你的声音淡然:“两位知道，全日本有多少星浆体吗？据我所亲眼见到的，有两百多个，还会有下一次护送任务，可能护送人不是你们，可能那个人还会逃走，但悲剧仍然会顺延到下一位星浆体身上，所有星浆体都在恐慌。”

“其实普通人里每五十个人就有一个符合星浆体标准的人，每十个咒术师里至少有两人符合星浆体标准，但为什么最后只有一小部分人成为星浆体了呢？”

你微笑。

“这些星浆体里，都是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孤儿，或是家里有人重病、穷困潦倒，自愿或强制自愿成为星浆体的，从一开始我们就有的选，但从一开始逃避的选项就没有了。”

虽然很难以切齿，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但严格来说，星浆体确实受了咒术高层许多恩惠，即使要求是你们之中有人要为了天元大人去死。

如果没有成为星浆体，很多人活不到现在，很多家庭也支撑不到现在。

“死亡不伟大，牺牲也不光荣，没有人想和天元大人融合去死，更没有人想在更早的时候就死掉。”

笑着笑着，你面无表情，眼底满是哀伤。

“同样的问题，你们也问天内理子了吧？她给你们的回答是想活下去…对吧？我不是她，她本人也已经不在，我虽不知她的想法，但我觉得，她真的离开了这里，去到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地方安然生存，享受人生的时候……”

在某一天，她会突然想起一个事实。

啊，原来是其他人代替我去死了。

你不是圣母，你没想过牺牲自己保护其他人，可真的不会自责吗？不会内疚吗？不会睡不着觉吗？

这是你拿起十字架祷告的原因。

这是无人施加于你们，却一直存在的罪孽。

“我一直处于咒术界中，深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我并非不谙世事，做不到心安理得的离开，甚至为此感到愧疚，再也不能飞向空中，这就是我作为星浆体的命运。”

所以…别被当枪使了。

他们还没有强大到能无视所有敌意，即使是最强也有做不到的事，只要这个世界的秩序一天没有被改写，哪怕不是星浆体，也会有悲剧再次上演。

那群人一方面希望你可以成功与天元融合，一方面又希望这两个人放走你，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治罪。

你不想再拖累别人了。

“五条君、夏油君…你们救不了所有人，也没有办法救我，你们不是正义。”

说了这么多，你有点想哭，对他们比了个耶，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所以，小鸟就不飞了，但是小鸟很高兴认识你们。”

少年时期的两人头一次这么无力，是更胜上一次任务失败时见到人性丑陋的无力感，无处泄愤。

有人意识到，即使没有人能杀死他，已经成为最强的存在，也还有要做的事、要对付的人，之前自大的无所不能像个笑话。

有人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荒谬、多么可悲，想要弥补，却发现再怎么做都阻止不了即将上演的悲剧。

大家心知肚明，再也没提起这件事。

–

五条悟忙活半天，把客厅的电视机和手柄连接在一起，然后拿出珍藏已久的游戏光碟:“这些是我最爱的游戏，和小鸟一起分享！”

“你这家伙，居然还私藏了这等好货？”夏油杰随手抓了一张，看着上面18的封面战术后仰，居然藏私货不和他分享。

“哈啊？卧槽，这个不是！还给我！”猫猫炸毛，抢回碟片收起来，又检查了一遍剩下的游戏碟片，确认无误，推给你“小鸟，你看看你想玩哪个？”

galgame、闯关类、恐怖游戏……

那就中规中矩，先试一试闯关游戏好了……

游戏一分钟，你皱起眉头。

游戏三分钟，你一脸疑惑。

游戏五分钟，你差点把手柄掰断。

这是一款像素风闯关游戏（类似于i wanan），你永远想不到下一个机关会在哪里出其不意的把你打死，打了半天，你不仅连第一关都没过，甚至没存上档。

旁边的两个人在憋笑，你看了眼笑的好大声的五条悟，把手柄给他，面无表情:“你来，这是你的珍藏，过给我看。”

五条悟:……

半个小时过去了，五条悟核善的把光碟取出来掰断，删出自己的珍藏行列。

“玩这个吧。”夏油杰挑了个galgame给你“我推荐你攻略这位。”

“杰的眼光好老土，我推荐这位！”很有眼光的五条悟同学推荐了另外一个。

你看着他两分别指的女主，一位温柔知性大姐姐，一位可爱双马尾学生妹，战术性仰，地铁老人手机jpg.

算了吧，你对他们的XP不感兴趣……

最后随便选了一个不是以上两位的女主进行攻略，一顿直男操作，直接把女主好感度刷到负数，结束游戏。

“为啥啊？”你不理解。

“不知道，我觉得没毛病啊。”五条悟真的很认真的觉得你攻略的没毛病。

“等等，你们认真的吗？！”夏油杰震惊。

最后是恐怖游戏，你看着封面上的鬼图就不想玩，连连摇头。

“连咒灵都打过，怕什么鬼嘛！”五条悟嘟囔着，强硬的把手柄塞给你“好啦，我们三个人一起玩，区区小鬼还不嘎嘎乱杀？”

“emmmm，好吧，那你们保护我。”你很怂的。

刚进去就是贴脸杀加追逐战，五条悟尖叫的像个女高中生，拼命往你怀里缩，夏油杰忍无可忍，隔着你给了他一拳。

“你在鬼叫什么？你不是要乱杀吗？！”

“我错了，原来恐惧的源头就是火力不足，我要是能轰几发苍、赫的话，这些鬼算什么！”

“别这样，五条君最起码嘎嘎了。”

“诶？！小鸟你和杰学坏了，居然吐槽我！”

“某人可以从自身反省一下吧……”

一边胡闹一边嬉笑，你大概也明白了，五条悟每次在你害怕的时候都会发出浮夸的尖叫声来吸引你的注意，驱散你的害怕。

渐渐的，你平静下来，游戏的后半程，你们除了战术交流没有再发出其他声音，完美通关了这部游戏。

–

昨天玩恐怖游戏，今天看恐怖电影。

你真诚的发问:“不想看这个，还有别的电影可以选择吗？”

“哦，有啊！我有很多电影光盘！”五条悟兴致勃勃的翻出了一堆光盘“有很多类型的，你喜欢哪种？”

“真不愧是大少爷，吃喝玩乐还得看你。”夏油杰一边调侃，一边翻了几下“好多烂片，等下…这个是什么？”

他拿起其中一盒，封面上的图片自动打成一团马赛克。

五条悟羞恼的将光盘抢回来:“夏油杰！你怎么老是乱动我的隐私！”

夏油杰无语:“你讲不讲道理，是你自己没收好被看见了吧？”

他们吵他们的，你翻找光盘，找到一部看起来应该是搞笑片的光盘:“我想看这个。”

“搞笑片吗？稍等，我去端饮料和零食。”

“啊，我要吃大福。”

“没有，想吃自己去买。”

“切……”

你们坐在沙发上，坐两个人正合适的沙发坐上三个人略显拥挤，享用着汽水和零食，认真看电影。

说实话，电影的剧情有点俗套了，笑点也有些跟不上时代，但看到角色们滑稽浮夸的表演，你还是闷闷的笑出了声。

五条悟低头看你:“噗…小鸟笑了。”

你纳闷:“嗯，我不常笑吗？”

夏油杰摇头:“不，小鸟确实经常笑，但笑起来很可爱，所以每次看到都很惊喜。”

“…真的假的。”总觉得怪怪的。

“噗哈哈哈哈哈！其实是因为你刚才笑声有点奇怪，我给你模仿一下。”五条悟开始了模仿秀“鹅鹅鹅鹅鹅！”

听到这魔性的大鹅笑，你握紧拳头。

“呃啊！我的肚子！可恶的小鸟！”他被你痛击后当即扭身挠你痒痒。

你无处可躲，歪倒到夏油杰身上，一头扎在肩膀上另一只手化作九阴白骨爪胡乱的挠着，在揪住了柔软的毛发后用力一扯。

“嗷！”要不是他及时开了无下限，就要英年早秃了“小、鸟！”

“好可怕啊。”你假惺惺的说。

“悟，不要欺负小鸟。”夏油杰笑眯眯的为挚友两肋插刀。

五条悟骂骂咧咧:“我欺负她？！”

你假装抹眼泪:“我怎么可能欺负最强呢？”

他配合点头:“对啊对啊，别欺负小鸟了。”

五条悟:ヽ(｀д´)ノ

–

“今天想尝试下各种食物。”

早上误喝了五条悟给你加了三份糖的牛奶，清醒后的你有了这样的想法。

“比如？你不会是想吃猎奇食物吧。”夏油杰意有所指。

“什么？你是不是在说我的牛奶！”果然某人急了，跳脚“才不奇怪！很好喝！”

是的，好喝到差点把你送走。

你摇摇头:“不是那种猎奇的，就是单纯的吃好吃的东西，想一次性吃到不同种类的食物。”

“哦…那就是自助餐咯？”五条悟若有所思。

“自助餐种类是很多，但想吃到好吃的东西很难吧…怎么了，这么看我？”夏油杰说着，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打断。

他嘿嘿一笑，高傲的抬起头:“那是因为杰没有吃过高级的自助啦！”

啧，臭有钱人。

最后五条少爷掏腰包请你们吃了高级自助。

对不起，你是个俗人，没什么大见识，你只挑自己没见过的那些看起来就很贵很高级的东西吃。

你看了眼夏油杰的餐盘，找到了组织。

“…我没吃过这些。”他尴尬。

“哈哈…我也是。”你笑的辛酸。

此时一位帅哥端着一碟小蛋糕路过。

夏油杰吐槽:“…和小孩子吃自助餐一样呢。”

你点头:“确实。”

吃完自助餐以后，你是捂着嘴巴出来的。

“怎么了小鸟？”

“…吃撑了，怕吐出来……”

你的胃跟了你十五年，第一次吃到这么高级这么好吃的料理，它也不想让你吐出来，疯狂消化中。

“晚上吃凉面如何…我已经消化不了凉面以外的食物了。”夏油杰脸色也有些难看，自苦夏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多。

五条悟不满:“不要，凉面一点味道都没有！我要吃喜久福！”

“…不要再说吃的了，我可听不得这话。”

最后你们去药店买了消食片，你炫了两粒后，过了半小时才舒坦起来。

晚上还是去吃了凉面，中午享受了大餐后，吃点口味清淡的普通食物感觉也不错嘛……

–

“想尝试一下喝酒，我还没有喝过酒。”

这是你今天最想做的事。

他们陷入思考。

“酒啊…我们也没有喝过酒，但是我们有个同期喝过。”

“是个叫硝子的女生，硝子这个年纪可是连喝酒抽烟都体验过啦！”

“好厉害！”你惊讶“那要向她取经吗？”

五条悟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最强在喝酒上当然也是最强。”

夏油杰则是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还是问一下新手喝酒尝试哪种比较好吧…喂，硝子？”

如此这般那般后，你们在硝子的提议下，选择了新手比较适合的啤酒。

伪装一番后，你们买了一板啤酒，回到家，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如临大敌。

“怎么喝？直接喝吗？”

“不不不…果然要边吃东西边喝吧？”

“原来如此，那烧烤？”

“烧烤的话，晚上才有吧？”

“那就等晚上买来烧烤之后一起喝吧。”

把啤酒放进冰箱，据说冰镇一下后会更好喝。

到了晚上，买来烧烤，你们又重新把酒摆在桌子上，就当做是吃烧烤配的饮料喝。

“等一下。”你喊停。

“怎么了？”五条悟兴奋。

“五条君…真的不需要给你准备果汁或者奶茶什么的吗？”你严肃且认真。

夏油杰悟了:“这么一说，确实啊。”

五条悟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喝酒的样子，他站起身去冰箱那边找饮料，决定不给他尝试机会，直接让他喝饮料。

五条悟嚷嚷:“干嘛？你们这是歧视最强！”

“五条君醉起来会很麻烦的，绝对。”

“说的是呢，给，悟，这是你的果汁。”

“？？凭什么就默认我会醉，明明度数只有一点点啊，我不服！”

“对不起五条君，这是我的请求……”

“是啊，小鸟的请求，要拒绝吗？”

“呜…可恶……”

冰啤酒，味道果然不错，倒不是说有多好喝，但吃烧烤的时候喝起来莫名很爽，总觉得和火锅也会很配！

你爽快的干了一杯，看向夏油杰:“夏油君，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点。”他也表示接受程度良好。

只有五条悟哀怨的看着你们你一杯我一杯的一口干，抱着果汁流泪猫猫头。

“噗哈哈…这样好像不良啊，未成年饮酒什么的……”你笑了，想到他们的校服，又说“不过你们平时看起来就很不良呢，明明校服也是很常见的款式，穿在你们身上就是一种老大的既视感。”

夏油杰有点难为情:“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吗？其实平日在街上的时候，也会有女生搭讪，但从来没听过有谁这么说过。”

“啊，就算是不良也是很帅的不良，被搭讪也是很正常的事……”五条悟突然幽怨的飘到了你面前，你吓一跳“五条君？！”

“哼…大胆小鸟，真是很敢说嘛！”他拉扯着你两边脸颊上的软肉向两边拉扯着“看本不良大人怎么教训你！”

你大惊失色，看向夏油杰，他惊恐的向你展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五条悟打开喝了一口的啤酒罐子。

一口就把无敌的最强喝成这样了吗？！

于是今晚的活动被迫提前结束，你和夏油杰手忙脚乱的照顾起喝了一口酒就神志不清的耍起酒疯的最强。

–

…这就是宿醉吗？

一觉睡到快十点，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的夏油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太阳穴，发愁:“作为初学者…还是喝的有点多了。”

洗漱路过五条悟房间的时候，看见他的房门还开着，夏油杰探头看了一眼，某最强因为喝了一口酒此刻也在宿醉中，坐在床上捂着头。

这个五条就是逊啦！

然后他走到客厅时看到了正在吃零食的你。

“夏油君，早…因为今天起得有点晚就没准备早餐了，如果饿的话吃点零食吧，中午出去吃寿司，我请客。”你扬了扬零食，眼睛没有从电视屏幕上离开。

“早，小鸟。”夏油杰忍不住问“你没事吗？昨晚喝了酒，今天早上起来有没有觉得头疼不舒服？”

你满脸疑惑:“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啊，莫非夏油君你头……”

“是悟，他现在还没起来呢。”

他轻快的打断你的话，把丢脸的事情甩到五条悟身上，反正他确实是宿醉了，而且五条悟也不知道他在背后说他坏话。

“这样啊，看五条君昨晚那个反应，丝毫不意外他会宿醉呢。”你微笑。

“有人在说我坏话，我全听见了。”扶着墙走过来的五条悟，好像那个丧尸，他有气无力的瞪着你们“我这是因为喝了酒以后影响到了六眼的计算量，笨蛋们。”

“你知道还喝，对大脑不好吧？”你担忧。

“安心安心，我已经学会反转术式了，虽然目前只能对自己使用，但这种小情况，还是轻松解决的啦！”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瞬间活力满满。

夏油杰吐槽:“所以能用反转术式你为什么不早点用啊，刚刚那个样子很可怕的。”

“嘿嘿～我也想体验一下宿醉是什么感觉嘛，还挺新奇的，但是不想有下次了。”他双手合十一脸真诚“恶心到连甜品都不想吃了。”

在场唯一对酒接受良好的你不敢说话。

大家都收拾好自己后，注意到你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夏油杰问:“今天没有想去的地方吗？”

“嗯，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想做的事情，硬要说的话，我今天想随便一点，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困了就睡，醒了就玩。”

“呜哇，这可真是非常宅女的发言啊，不错小鸟，你现在学会享受了！”五条悟惊叹。

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夏油杰扶额:“好吧…那今天就休息一天吧，既然不出门的话，中午吃什么？自己做还是出门买？”

你们一个滑跪到他面前，尊敬的说:“当然是伟大的夏油君/杰出去买！”

夏油杰核善:“…为什么？不说小鸟，我只问悟你为什么？”

五条悟可怜兮兮:“啊，因为，宿醉……”

“那个明明你用反转术式治好了吧？”

“可恶！我还有些学艺不精，总之之后得和硝子好好探讨一下反转术式才行，我现在并没有完全治好，拜托你了，杰！”

他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在地上痛苦扭曲，你被逗得鹅笑，很快他被你传染，变成了两只大鹅坐在地上傻笑。

“总之拜托了，没、有宿醉的杰。”

五条悟笑出了眼泪，还不忘阴阳怪气一句。

可恶啊可恶…为了守护那点尊严，夏油杰承担起了中午买饭的责任。

吃过午饭后，你们在地上铺了毯子，抱着枕头就这么躺在毯子上睡着了。

平平无奇的一天。

你在数字8上画了一个圈，划去。

–

“今天带小鸟去去看花和烟火哦！”

一大早，五条悟就神秘兮兮的告诉你今天要去做什么。

“好突然…附近哪里有活动吗？”

你想不通，而他只是嘿嘿一笑，故作玄虚的说不告诉你，除非用喜久福交换。

从冰箱拿出买号的喜久福上供，五条大人勉强开了金口:“没有哪里有活动哦，是我在郊外买了一块地，上面碰巧种着花，然后碰巧有人要在那里放烟花……”

“别听悟瞎说，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夏油杰无奈“悟，不是让你先别告诉小鸟，要给她惊喜吗？”

“对啊，所以我没告诉她花海是我买的，烟花是你准备的嘛。”他不解。

夏油杰:6

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噗嗤笑了出来:“没关系，现在就已经很惊喜了。”

有人包下一片花海请你看烟花，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体验了。

不巧的是，来到郊外的别墅，还没等到天黑，原本晴朗的天空就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一直等到十点，雨还是没停。

“好啦，没关系的，其实下雨天看花海也很好看的。”你坐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花，已经欣赏到了足够的美景，微微笑着“都别耷拉着脸啊了，开心点嘛。”

五条悟急了:“你这是在说什么？我现在就一发茈给天空开个大洞，让它停雨！”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你连忙改口“雨肯定会停的！不用五条大人亲自动手！”

夏油杰查看了几遍天气预报，还是显示后面几个小时持续降雨。

“夏油君，天气预报怎么说的？”

“雨会停的，还要等一会儿，小鸟先睡一会儿吧，雨停了我们喊你起来。”

再不停，他就真的只能让五条悟去对着天空来一发茈了，给天空破个口子倒是不至于，最多把云打散。

…虽然事后可能会被问责。

又过了半个小时，你撑不住，已经去睡了，还剩下他们两人坐在客厅里等。

两个小时后，五条悟的手指蠢蠢欲动。

夏油杰喊他:“悟。”

“干嘛？又要阻止我吗？这都多久了…！”

“狠狠地给天上来一下，还有，动静小点，别把小鸟吓醒了。”

“哼哼，又要我狠一点又要我小声点，杰你这家伙真是…我知道了，尽量！”

–

…外面好吵，是世界末日了吗……

巨大的爆炸声让你从睡梦中惊醒，你迷茫的坐起声，耳朵好像还没缓过来，一直听见砰砰的爆炸声。

“小鸟——！起来看烟花啦！”

五条悟用自己的大嗓门证明，最强的声音比烟花声还要大。

你掀开窗帘。

七色的烟火升上半空，绽出绚烂的烟花。

经历短暂的震撼后，你被天空中云朵不自然的向四周散去，中间空洞洞的毫无遮拦的样子逗的哭笑不得。

所以还是拿茈清理了乌云啊。

“好看吧！都说了雨会停的！”五条悟在楼下抬头看着你，一边挥手一边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冲你说话。

夏油杰刚点完烟花回来，你在楼上清晰的看见那个小黑影越来越近，最后站在他旁边，一起看烟花。

你笑着笑着，视线模糊起来，眼泪一滴滴落在床上，你不停的擦着泪水，想看清楚外面的烟花。

到最后，你仰着头嚎啕大哭，在烟花中把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

哭吧，把眼泪都留在今晚。

明天分别的时候，要以笑容面对他们。

–

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同化的日子。

“那么，今天就麻烦五条君和夏油君带我去参观一下高专啦。”

哪有什么选择，今天的目的地只能是高专，这么说只是为了听起来体面点。

两个少年忽然想起来，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星浆体使命，你明年应该入学成为他们下两届的学妹，或者因为她的天赋直接入学一年级，和两个学弟成为同届生。

可是也正如你所说，同化是无法逃避的，就算不是谁的使命，也是必须进行的，因为现在的咒术界不能没有天元大人。

在成长为不需要任何人保护，自己就可以守护身边的一切前，这些牺牲都是必须要的，只是谁去做的问题。

他们带着你参观了学校。

路过医务室的楼时，你看见一个棕色短发的女生正在看着你们，你反应过来，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位同期，友好的对她露出笑容。

那个女生沉默的看着你，点了点头。

你走过高专的一草一木，认真的看着这个与自己无缘的地方。

最后走到薨星宫门口。

“我要进去了，剩下的路就不用你们陪我一起走了，就在这里告别吧。”

你早在昨晚流下了所有的眼泪，在他们心情复杂的注视下，露出完美的微笑:“五条君、夏油君，我很高兴认识你们，这十天多谢你们的照顾，那么…再见。”

–

进入薨星宫后，你又回到了还没和他们见面时的状态，面无表情，像多年来在高层手下做棋子的模样。

穿过几个走廊，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天元。

就算和星浆体同化过了，身体也依旧变成了怪物的模样，想到自己都身体以后会变成这副模样，你略感悲哀。

“天元大人，我想请求您一件事。”

你紧紧握住胸口的十字架，向他提出最后的请求:“这个项链，可以在同化结束以后帮我交给他们吗？”

天元同意了你的请求。

“谢谢。”

同化开始，真的如传言所说的，你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一点点被剥夺。

恐惧、悲伤、绝望……

你无力的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识一点点被夺走，下坠到更深的地方，渐渐消亡。

看来能睡很久很久了，会是好梦吗？

晚安，小鸟。

–后日谈

曾经的少年毕业后双双选择成为教师，在学生眼里或许是有些不着调老师，但都是值得依靠的大人。

年轻时有太多遗憾，但真正在青春里留下浓重一笔色彩，督促着他们成长的人，如今只剩下项链能证明这个人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今天如同往常一样，五条悟亲自指导他们实战训练，在训练室，口袋里露出项链一端，被学生看到后，大家交换了一个视线。

——好奇啊！

于是实战变成了抢项链大战。

五条悟一边惊讶的躲着，嘴里说着“哎呀哎呀你们在干嘛”、“怎么能抢老师的东西”，然后天衣无缝的放水，让他们拿到了项链。

一年级围着十字架项链面面相觑。

“老师，这真的是你的东西吗？你不像信教的人啊……”

“啊啦啦，快点还给老师啦，这可是老师宝贵的东西。”

五条悟笑着，什么也不说，把项链拿走。

“悟。”夏油杰在远处喊他。

“是是是，知道了…你们今天就自由活动吧，没有课。”他摆了摆手，拿着项链走向等着他的挚友。

三人又是面面相觑，还是好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去医务室找了和他们同期的家入硝子医生。

家入硝子听了他们的来意，了然:“哦，你们说的那个啊，说起来，确实是今天…你们知道今天在咒术史是什么日子吗？”

就连熟背咒术史的好学生伏黑惠对今天也没什么印象，他不确定的推测:“十二年前的今天…我记得再前一段时间是星浆体天内理子死亡、同化失败，那今天…是另一个星浆体和天元大人同化成功的日子吗？”

“答对了，这件事没有被明确记载…那名星浆体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高层也从来不把她当一回事，更不可能让她的名字出现在历史里，那个项链是她的遗物。”

家入硝子对那个女孩的印象除了两个同期提到的一点事情、就仅有她在同化那天来高专，对她笑的样子。

她们算得上是陌生人，萍水相逢，但在看到她时，家入硝子无可避免的觉得心刺痛了一下，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同化结束后的几天，夜蛾正道把她的遗物交给了两个人，那两个不可一世的同期直接在她和老师面前哭的不成样子。

…虽然比不上那两个人，但她也有小小的后悔过，如果那时候也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就好了，她肯定会笑的更开心吧。

家入硝子叹气:“今天是她和天元大人同化的日子，但对他们来说，是朋友的祭日，连身体都没有留下，没有地方祭拜，每到今天他们两个都会待在没有别人的地方，默默地祭拜。”

“至于让你们看到那个项链，我想五条他只是想让更多人知道她…知道小鸟的存在吧。”

“所以你们啊，要赶紧成长起来。”

强大起来，去帮助那两个人改变这个世界。

不要再出现难以挽回的悲剧了。

最起码，有能力保护身边人，不会后悔。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小鸟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我的答案是:这是一段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短暂到连当事人都没有察觉到曾经产生过情愫。

但是回想起来，会觉得是一段美好的回忆，穷尽此生仍然在追寻。

隐藏为小鸟进高专的结局，可粮票解锁。

*来个茶话会rua小青龙，我流云上五骁神经病日常，前篇 真的是…猫

*丹枫丹恒双重人格设定，五骁全员存活if，疯狂ooc且胡编乱造不要当真

*这次咱走治愈系(大概是)

！！！！！！禁止放屁股！！！！！！

　　1

　　为了欢迎新乘客的加入，今日列车的晚餐异常丰盛，帕姆跑前跑后，耳朵都快甩飞。

　　白珩和帕姆算是老相识，还没见过他这么欢迎才上车的新人，她悄悄凑到景元身边，恶狠狠的问他是不是贿赂列车长了。

　　景元说自己可冤枉了，他是那种人吗？

　　“而且你们把我绑到列车上，就只给我带了石火梦身和几套衣服，九百多年下来的存款是一个巡镝都没带，哪儿来的东西贿赂列车长？”

　　大猫垂下眼帘，说的可怜兮兮。

　　白珩：哈哈哈哈哈哈……

　　害小景元失去了存款和退休养老金这点，她还真是有点心虚。

　　随后她就看到景元头上顶着一个帕姆，笑眯眯被列车长rua头毛的样子。

　　懂了，卖身。

　　她又眼尖的看到景元不动声色的rua回去，甚至享受的眯起眼睛。

　　懂了，双向奔赴。

　　用餐后，姬子和瓦尔特便离席去了观测室，观景车厢便是三人组和五骁的天下。

　　“话说，这个星核猎手怎么还在这儿？”三月七总觉得那个男人很危险……虽然现在看起来又没那么可怕。

　　“串门？”穹见怪不怪“银狼还三天两头往列车上跑呢。”

　　“银狼？？？”

　　穹在三月七愤怒的眼神下拍了拍脑门。对哦，他忘了和三月说。

2

　　刃没理那边咋咋呼呼的小丫头，他就像刚饱食完的灰狼一样，抱着支离剑懒散的靠在沙发上。

　　这里氛围舒缓，安全性高，虽然附近有镜流和丹恒在，让他的手蠢蠢欲动，但景元有意让他们更舒坦些，便坐在他与那二人中间，不动声色将他们挡得严严实实，刃就自在许多。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景元用餐的速度格外磨叽。

　　有条件的情况下，他是细嚼慢咽党，并且一定要一口饭就一口菜，非常端水，平等的爱着每一份食物。

　　帕姆非常欣赏他对食物的不挑剔，也对他的吃相提出表扬：“比起那几个饭点还要我催的乘客，景元乘客非常自觉了帕。”

        饭点还要催的无名客们心虚一笑。

　　三月七和穹对他们曾经的传奇故事非常感兴趣，拉着镜流和白珩聊天，就等景元完吃饭的功夫，他们已经从五骁的初遇聊到了曾经的传奇故事。

　　白珩看着丹恒感慨：“说到这个，我们当年还想着从持明族抢个龙蛋。”

        三月七和穹也一致看向丹恒。

        镜流了然。

　　莫名成为视线中心的丹恒不明所以：“那是你们的故事。”

　　看我做什么。

　　说着，丹恒就要起身回智库，他还有档案要收录。

　　白珩拉住丹恒，让他等等再走。

        “别看这样，其实你也有一席之地的。”

　　丹恒不理解：“？”

　　景元咽下食物，好心解释道：“你是我们盘算着要从持明族偷走那个蛋啊。”

　　丹恒一时失语。

　　他脑子里飞速转了个弯把逻辑捋顺，艰难道：“……我那时候应该还没出生？”

　　丹枫人还活着，你们就开始惦记？

3

        这着实有点惊悚。

　　景元“唉”了一声，振振有词：“这就不对了，有备无患嘛。”

        “他其实也挺想看我们带小孩，我们五个就一个持明，再怎么也轮不到饮月。”

　　白珩纠正：“不是轮不到他，是已经排过号了，你不就是他带大的吗。”

　　“但那时候我已经是云骑军了，怎么能算？这样说的话，师父也轮过岗啊。”景元沉吟片刻，伸出一个指头：“至少得是婴儿那般才作数吧，就像彦卿刚到我身边的时候。”

        白珩恍然：“我还当他是后来被你收做徒弟的，怪不得看着和你一般，呃……”

        镜流言简意赅：“话多。”

        景元：？？？

　　丹恒觉得话题跑的有点歪。

        “他不介意？”

        看丹枫整天给他添堵的样子，他还以为龙尊当年很反感转世呢。

　　将军说：“当然不介意，我们甚至还提前给你把名字取了。集思广益，花了一个星期多才有了个结果，就是丹恒。”

　　“丹枫取的。要不说饮月龙尊呢，还是厉害。”

        恒。依字义来说，的确是非常不错。想到丹枫的文学水平和景元由衷的夸赞，丹恒心底有些微妙。

　　景元跟帕姆收拾好桌子，把最后一个瓷盘放进餐车，随后走到刃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刃放下支离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给景元拆台：“幸亏没让你自己取，依你的想法，他大概只能用小青、朱丹这种名字。”

　　白珩想想，“嘶”了一声：“你这么说，都是有鳞片，叫小青也不是不行。”

　　她越想越觉得，这简直是个天才的主意。

　　狐女走到刃身边，表扬性质的拍拍他的肩膀。

　　刃看起来不是很乐意接受这份夸奖。

　　他揪住身边人厚厚的白发，撇清关系：“这是当年景元写完放在抽签箱里的，不是我想的。”

        景元被他拽的身子一歪，便就着这姿势继续取茶杯，半点尴尬都没有。

　　抽签箱？

　　丹恒看向景元，质疑：你刚不是说是集思广益吗。

　　景元喝茶的动作一顿，眨眨眼作无辜状：

        “确实是集思广益啊。我们每个人都给你想了一些名字，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就放在箱子里抽签，抽到哪个算哪个。”

　　“不然枫哥是龙尊呢，运气多好，十几张纸里，一下子抽到自己放进去的那个签。”

　　他又低声嘀咕：“饮月该不会作弊了吧。”

　　丹恒：……

        穹：好随意……

        三月七因说书人而对『云上五骁』的英雄滤镜一下子破碎了。

　　4

　　丹恒又看向白珩，问：“什么鳞片？”

　　“哦对，你应该不怎么看仙舟话本小说，我说的是一个很古老的神话故事，小青是里面的角色，蛇精。”

　　狐女热情的与他分享了故事的名字，并开始给他讲解大致剧情。

　　白珩：“这个故事是不是非常感人！”

　　……感人，也确实，但丹恒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劲。

　　于是他打开玉兆搜了搜，随后默默熄灭了屏幕。

　　丹恒有些庆幸这群人当年异想天开给他取了名，更庆幸自己运气好，没抽到景元取的名字。

　　提到抽签，白珩又带着可惜的语气说：“我给你写的名字是恒常，因为姮娥和嫦娥。饮月君嘛，转世奔个月多有意思。”

　　也幸好没抽到白珩的名字。丹恒面无表情。

　　虽然字面意义似乎不错，但背后的原因让他敬谢不敏。

　　景元看出了他的嫌弃，也不介意，乐呵呵的说：“当时师父还嫌我们浪费时间，但你看，我就说有备无患嘛，这不就用上了。”

　　“依你的取名水准，的确浪费时间。”

        提着剑令他们抽签决定的镜流如是说。

       5

　　“而且不止取名字，我们连给你陪睡、换尿布、洗澡的班都排好了。”

        白珩积极和小青龙分享他们干的好事。

　　“就是刃不太喜欢夜班，明明他最能熬夜。”

　　刃不乐意了，他坐直身子：“在工造司面对武器和照顾孩子又不一样。”

　　有一个景元折腾就够他头疼了，还得照看另一个？做梦。

　　景元完全不知自己是刃拒绝小孩子的噩梦之源，他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聊。

　　“你不是将亲手铸成的兵器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么，就算是兵器还有不少讲究，都是孩子，哪里不一样。”

　　“武器不会说话也不会哭，而且他也不是我的孩子。”

        刃坚决拒绝。

        要丹恒自己选，他也绝不会选刃做自己的监护人。

　　白珩为难道：“那没办法啊，持明可没生孩子的功能，丹恒又长大了，你若实在想要个亲生的……想办法让丹枫再给你生个玩玩？”

        太恐怖了。

        丹恒的尾巴当即炸了毛，不受控制的现形甩来甩去。

        丹恒：……

        丹恒：丹枫说，让他自己想办法。

　　景元则面带惊讶，往嘴里送橘子的动作一顿：

　　“啊……武器不会说话也不会哭？原来你是在意这个。”

        乐于助人的猫猫将军积极支招：“那要不我给支离剑安个语音系统，勉强满足你做父亲的渴望。”

　　白珩矜持的提议：“反曲弓就不用，它现在是我的小孩，就不要生父的愿望支配了。”

　　景元点点头，附和道：“是这么个道理，我也觉得石火梦身可以随我，话少点也不错。”

        镜流觉得，这里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他了。

　　跟白珩说完，景元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看向星核猎手：

　　“世人皆道养恩胜生恩，石火梦身跟了我近八百年，刃，你就不要插足我们父子俩的感情了。”

        一双金瞳端的是坚定不移、脉脉含情，任谁看了不说一声情深义重。

        星核猎手差点yue出来。

　　刃推开景元的大脸，深吸一口气，从果盘里拿个橘子轻轻冲白珩丢了过去，又把景元剥下来的橘子皮恶狠狠扔到他脸上：“你俩闭嘴吧。”

　　还真是谢谢你们啊。

　　就地取材，景元和刃就以橘子皮为武器进行了一场旷世之战，你来我往好不乐乎，白珩甚至剥完了橘子给他们补充弹药，推波助澜。

        当然，橘子肉都给了镜流。

        镜流其实也不吃，拿橘子在盘子里摆了一圈。

        几人被回来打扫的列车长镇压。

        “我和刃会打扫干净的！”将军信誓旦旦。

　　“好幼稚啊，他们几个。”三月七都看呆了“刚才那个丢橘子皮的是我们认识的将军吗？”

　　丹恒见怪不怪：“不用管他们。”

　　被迫听了一晚上他们当年安排，丹恒深深叹了口气，问丹枫：“你当年怎么会和他们几个交朋友。”

　　“因为他们缺个儿科医士。”丹枫平静道。

　　丹恒：……

　　就不问谁要看儿科了，但他觉得现在可能缺个精神科的。

        丹恒起身，准备回智库休息。

        正要离开观景车厢时，他忽然听到白珩感慨：“错过了小丹恒的成长，还真是有点遗憾……”

        “虽然还是让他出来星际旅行，但总感觉缺点什么。”

        景元带着叹息意味的声音响起：“谁说不是呢。”

　　6

　　魔阴身与褪鳞对他们来说正如衰老之于短生种，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甚至因为他们都是云骑骁卫，所以往往离死亡更近些。

　　在战场奔走久了，最年轻的景元都见惯生死后，他们反而更容易提及与此事有关的话题。

　　第一次出现这个话题是在狐女的星槎上，那时候他们早就对她奔放的驾驶技术习以为常，甚至能抱着各类物资面不改色的聊天。

　　白珩握住驾驶仪，在一次加速时忽然蹦出来一句：“等我以后正首青丘，也要有这样皮实的星槎！”

　　景元艰难的从后座探出脑袋：“只要皮实吗？要不要再放点别的，比如零食柜？”

　　“要！还有外面的涂料给我换反光的！”

　　镜流教训徒弟：“正首青丘又不是星际旅行，有零食柜不如放点武器，免得有人截获星槎。”

　　景元费解：“那放武器作甚，零食……万一有别人吃呢，白珩姐又不能仰卧起坐爬起来把外面的人打一顿——哎呦！”

        白珩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一下，因为这个过于地狱的场景哈哈大笑，星槎乱颤。

        应星和饮月无视了景小元的求助，不参与师父教训徒儿。

7

　　后来的日子里，这个话题不再讳莫如深，甚至成了他们值夜班的保留节目。

　　应星说最好把他和自己打出来的兵器埋在一起，地方不拘泥，没什么要求。

　　景元想了想，郑重跟他说：“那你还是死的晚一点吧。”

　　百冶略带感动：平时跟自己顶嘴的小兔崽子居然这么念着自己。

　　正当他准备呼噜呼噜后辈的头毛，教导他正视死亡时，景元补了一句：“石火梦身我用的还挺顺手，要不等我死了你再死？”

　　应星只觉得他在为难自己这个化外民，并且拳头痒痒。

　　于是景小元收获了一颗暴栗。

　　饮月倒是没什么要求，不过他是五人里唯一的持明，比较特殊，未来会蜕生，不出意外的话不会真正死去，倒也有更多畅想的余地。

　　“非要说的话……我想去仙舟之外的地方旅行，亲眼见证大千世界。”龙尊淡淡的说“不过身为持明族尊长，除非族人能正常繁衍生息，我大约此身不会有自由了。”

　　景元给他打气：“你还有我们啊，等你蜕生了，我们就把你的龙蛋从持明族偷出来！”

　　应星：“说的容易，你会孵龙蛋？”

　　景元：“我努力努力嘛，嗯……用鳞渊冰泉的话，持明会发育不良吗？”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它沉默了一个星槎的人。

　　白珩：“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好奇：星槎能不能突破持明族洞天？好像很有挑战性，哪天咱们试试呗。”

　　丹枫有些无奈，狐女说别介意，就当是以后拯救你的转世的演习。

　　虽然除了景元，其他人都活不到丹枫蜕生那一天，但他们还是很快乐的策划了完整的龙尊绑架案。

　　丹枫过去极少去想转世后的事情，因为持明族往往视之为另一个陌生的人，但今日他忽然觉得：那个未曾到来的来生，确实是自己的未来。

        无论转世是否认为自己是他，都将被友人们的爱意与期待包围。

        他开始期待那个遥远的、尚未降生的持明了。

　　8

         丹恒回到智库，简单整理过信息后就躺在地铺上。

        他把击云放在旁边，胡乱盖了被子的一个角，关好灯。

　　丹恒一直以为，自己的诞生不过是一场裹挟着罪孽、恶意与鲜血的错误，沐浴旁人血淋淋的恨意、背负着罪人的枷锁、承载着友人的伤疤，绝无可能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存在。

         但是……

        “我不是你。”

        “嗯。”

        “你给我添了很多麻烦。”

        “抱歉。”

        沉默良久。

　　“晚安。”丹恒说。

　　“晚安。”丹枫说。

        丹枫是丹恒的过去，丹恒是丹枫的未来。尽管命运弄人，可友人们所注视的，也不过是『他』而已。

        丹恒是在出生前就已经被爱着的孩子。

——

好耶，下一站就是我期待已久的养老团新手村旅行！

一定要让他们看看穹整出来的博物馆✓

辛辛苦苦拖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呜呜呜

↓镜流应星取的名字＋五骁的龙蛋后续

◆躁郁大学生俄x心理医生瓷。

◆非心理/医学专业；通篇捏造，与现实不符的地方请以本文为准。

⚠️铺垫很长⚠️部分句子三观略歪。

-

冬天总是刺骨寒冷的。

棉絮状的寒雪自上空飘下亲吻行人的肩头，或者融入积得厚厚一层的雪褥，踩上去瑟瑟有声。

“十分感谢您，瓷医生。”

“不用谢。如果症状复发，记得来和我补疗。

祝你生活愉快。”

男人将挂钩上的大衣取下，微微点头致意，最后收尾的言语终于随开合动作而作响的大门归于沉寂。

送走今日最后一名病患，瓷支在桌边总算松了口气，手边的茶杯早就不再氤氲着热气，梗叶在水面沉沉浮浮。

患者在面对友好笑容时才会更放松，连续保持上扬的苹果肌早已僵硬定型，瓷揉了揉酸涩的部位，随后端起茶水闷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进口腔，滋润干渴已久的咽喉。

不间断的高强度工作身体果然还是吃不消，每次新来的病患总会比想象中花上更长的时间，因为消极的配合总让治疗难以取得进展，就好像是和一座会呼吸的雕像互动。

瓷修得双学位毕业后开了私人心理诊所。

起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相信这位纤细柔弱的心理医生。毕竟他温婉平和的眉眼不具备攻击性，看上去弱小又无辜，用再难听通俗的话来说，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病患干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来尝试医治，最后无一不承认这位医师实在让人很满意——不管是为人还是治疗结果。

于是这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新话题，一来二去名气也就这么传开了，门庭从一开始的冷冷清清到现在需要提前好几周才能排上预约的满诊，实属把瓷累的够呛。

“待会儿去买点芝士火腿、果酱燕麦包以及刚出炉的新鲜葡式布丁……再来瓶果酒。

明天虽然是休息日也还有很多资料需要整理……”

瓷边起身边思索，将桌边散乱的白纸搁一块抖平，随手把白大褂搭在臂弯里正准备去关灯，本该沉默的大门再次发出了被推开的声响。

来者裹挟着风雪和寒气。

与外头相比温暖得多的诊所把他们大衣和靴底堆积的冰雪消融，积雪化成水滴悄无声息洇入地毯，晕开一摊深痕。

“你好……很抱歉冒昧打扰了，啊、请问是关门了吗？”

为首的青年显然在看到室内有打扫过的景象后意识到了不妥，收住迈出的靴子，带着歉意的开口。

白俄早听闻这一带有位名瓷的心理医生小有名气，看过的病患最后甚至能回归基本正常的心理健康，很少再发病。

他早就预约了几周后的病诊，但是陪哥哥挂水回来的路上偶然路过这里，也就抱着尝试的心态来碰碰运气。

“……”

瓷在半空的手顿了顿，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回复。

这位外表不过十七八岁的学生身后站着比他高大许多、但年龄或许差不多的青年，进门后只是低头用力搓着手背，上面贴着挂水后的纱布。

雪水描摹着他深邃的五官轮廓往下淌，没入透着干涸血迹的绷带或者创可贴，紧锁的眉峰、垮下的唇部线条，无一不表明现在他的情绪糟糕到极点。

明明能强烈感受到后者心情极不佳的气场，想要礼貌拒绝的话语还是驻足在唇齿间，最后又沉回了胸腔，瓷道，

“呃、……还没有。”

仁慈的上帝，请保佑他不会因为这个决定而遭受到任何暴力，毕竟那位青年看起来就不好说话。

他不是因为难以回绝青涩腼腆的青年的愧疚；也不是因为看到这张英俊但是明显病怏怏的面孔心生怜悯；更不是为了治疗这种一看就是高难度的挑战来表现自己的兢兢业业，

今天的工作量本就已经负荷过载，将休息时间压缩到一粒曲奇碎那么少，

——让他临时更改大脑中枢加工出来的语言仅仅是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那张凛冽的冷脸。

这张脸和他记忆中的面容相似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这让瓷打乱了思考，实在是难以脱口拒绝。

——那是瓷还是大三时，带过他一段时间的老师的长相。

当然，如果不是事实摆着，甚至会让瓷怀疑现在时间倒退了好几年，老师就站在不远处等他跟上来，他还是那个得小跑才能追上老师步伐的学生。

“但是、果然还是、我很抱歉占用了您的时间……您应该是准备下班了，我们下次再来就好。”

白俄把杵在原地抠手背的俄拔了几步，颔首准备离开。

俄只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弟弟身后，在将要跨出门槛的那步，一直将注意力钉在手背上的斯拉夫人终于舍得分给亚洲医生一个眼神。

“……”

视线相撞的那刻竟落了一拍心跳。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那双盛着湛蓝深海的眸子漂亮异常，但似乎因为缺失了波澜起伏的情绪波动，导致里面如同死水般看不见生命的鲜活和流动，毫无生气。

透过虹膜，瓷望到了灰暗沉闷的夜晚。

大概是什么莫名的因素在作祟驱使，抑或是是长时间的疲乏让大脑混沌，话语竟转了个弯，

“请等一下。……明天下午五点半，我有时间，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方便的话现在和我换个联系方式吧。”

-

「瓷医生，真的非常不好意思……结束后我会多付一倍医药费的！」

白俄在对话框里敲完字，担心地瞟了眼俄紧闭的房门，门缝里没透出光线，甚至也没有物体活动的声音，像死亡一样可怕的沉寂。

「……如您所见，我的哥哥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呃、好吧，生理也差不多。

今天他喝酒犯胃病我又扯着他跑了医院，他身体不适才不开口，我为他的不礼貌向您道歉。」

他知道俄就医十分消极，

生理、心理都是。

虽然他不清楚心理医生会用什么办法诱导病患打开心扉愿意言谈，但还是提早做个准备，让医生掌握基本的情况比较好，或许对治疗进展能有更高效的帮助，想到这白俄又继续往下写，

「我们的父亲已经逝世好几年了。我目前在读高二，哥哥大一。还有个二哥早在我初中时就断交关系了，一走就没了消息。」

「幼年的时候我过的很和睦幸福……起码我是如此认为的。」

「父亲很忙，尽管很多人追随着他。

印象里他的会议永远开不完，中间还出国了很长一段时间，留给我们的总是忙碌的背影。」

「但他仍是我最伟大的英雄。」

盯着对话框闪烁的光标，视线停留在尾字半刻，……无关的主观情感是不是扯得太多了？

白俄的手指稍加一顿，思索半晌重新将话头扯回来，

「父亲后期遭到了很多人的痛斥控诉，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像换了个人一样。

我也惧怕着那样的他，喜怒无常。

哥哥和父亲总是争吵，大打出手。

结局总是以哥哥流血、骨折告终。」

「但他的逝世对我们而言仍是沉重的打击……

结下梁子的仇家们趁虚而入，将仇恨转嫁到哥哥身上，讨过去没胆发泄的可怜快意。」

「父亲后期还在时，是一段痛苦的日子；

父亲逝世后，是相当长一段绝望的日子。

看见他愤恨又无力的抗争，我真的很想很想替他分担，但同时又痛恨自己的渺小……」

「哥哥当时也才刚成年，玩不过那些人面兽心的利益家尔虞我诈的诡计，被骗害得很惨。」

「哥哥没日没夜地酗//酒，依赖高浓度酒精的麻痹熬着时间……」

——再也逃不出内心的封闭。

——他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好几天不进食。

他只是醉生梦死地疯狂往胃里灌酒，喝到酒精中//毒呕血晕倒、喝到胃病发作疼到半死不活。

——他会去上学。

小组作业永远缺少他的名字，永远是形单影只穿梭在校园里，永远冻着的脸，永远显眼的伤口，同学们私下议论纷纷。

——他喜欢自//残。

鲜血和痛楚能让人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肉体疼痛能缓解精神焦虑”。

用伤口深浅的准绳标杆生存与否，用伤害自我的法律给自己的浑浑噩噩精神内耗判//刑。

「但现在明明生活在慢慢好起来。」

白俄对这样的哥哥感到无力又痛苦。

他不定期就得来确认俄是否还健康，或者说活着。过量的酒精曾导致过俄胃出血。

父亲死去，大哥放弃，二哥消失，

为什么好像唯有他还挣扎在这段破碎关系的边缘？

父亲留下的遗产多到足以支持他们的后半生无忧，白俄拖着俄去看了很多医生，

生理，是为了确保哥哥机体的运转；

心理，是为了能让哥哥的神经从边缘里拉回来。

一点也好。

他在恐惧飘渺处敲响的丧钟和盘旋哀嚎等待喰食的秃鹫。

不然他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

「总而言之，麻烦您了。」

瓷下班连夜赶将那堆资料整理完的时候摁开手机锁屏，已近寅时的世界陷入沉睡，万千绵延交错的街道彼时都安眠下去，只有夜风不知疲倦与枝叶摩挲。

白俄发过来的消息截止在六个小时前。

瓷一条条看完错过的消息，不禁为白俄的懂事乖巧感叹，隔着屏幕都可见一斑这是个热爱亲人、讨人喜欢的好孩子。

「我会尽我所能。」

「明天请不要让你哥哥吃完饭来。」

熬过困点后精力会进入相对充沛的高谷期，反而感受不到疲倦了。

瓷洗漱完躺在床上对着黑糊糊的天花板出神，和那双蓝眸对视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上扬凌厉的眼角因为状态糟糕染上病态，睡眠不足带来的黑眼圈更显憔悴疲乏，眼神总是放空，悲哀落寞被封在了不会说话的瞳孔里。

抑郁孤独的人。

他很难过，但是不想暴露自己的颤抖和脆弱。

——让人揪心。

突然间瓷觉得老师和那位青年重叠的身影被剥离出来了，

或许他们并没有那么相似。

老师当年是来这边做实地报告的。

瓷总是争分夺秒废寝忘食地坐在教室里学习，迫切想要再提高专业知识一些、再丰富些，好能自主研究出更多更先进的科技，不让他人扼住自家的生产线脖颈，颠覆当下老旧落后的局面。

优异的成绩是刻苦勤奋的回报，但校长却突然喊他来宣布令瓷大跌眼镜的决定。

——让他跟着那位斯拉夫人去学校以外的地方考察三个月。

“您不能这么做，校长！”

瓷抱着大沓试卷，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导致纸张哗啦啦地抖动，“时间不等人，人民需要我，芯片等着我，如果这个时候还不加紧学习的话……！”

“我明白，瓷同学。”

校长平静打断了瓷的话。

阳光穿过枝繁茂密的大树，在身上反射出斑驳黄斑，模糊了校长的身形。

“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多去看看外面吧，瓷同学。

只凭理论知识是不够的，实践才是社会的存在和发展起决定作用的物质活动。”

“……”

“我知道了……”

-

粉尘颗粒悬浮在浑浊的空气里，被风一卷往人的呼吸道里袭，瓷用衣袖擦了擦被刺激出生理盐水的眼睛，荒凉破败的建筑映入眼帘。

发展水平跟不上世界滚滚奔腾的潮水，忍饥受冻的穷人们蜷缩在坍塌残壁之下呻吟，似鬼魅的流行疾病笼罩在黑色的上空，如影随形，等待带走任何一个脆弱的生命。

不论是谁看了这副惨淡的情景都会难受。

——……他还得再为了改变努力一些，

再钻研一点，再……。

“……，老师，”

瓷盯着苏挺直的脊背，咬了咬下唇后犹豫着打破沉默的氛围，

“您的实地报告……写我们眼前暂时困苦的现实，真的……不会被打回吗？”

瓷很清楚，被派来做实地报告的人，都是上级想让他们来记录外地的文化、政治的优越之处，有哪些值得借鉴的地方，多学习轻重工业技术，带回外地特产的家禽果蔬杂交培育。

听到询问，苏停下动作微微侧头，瓷看见了他清晰硬朗的下颚线，老师的红围巾随着风飞扬。

“达瓦里氏，我们需要写下的不是金碧辉煌，因为藏在灿烂下的阴影才是蓝星最真实的组成部分，不是被包装出来的泡沫繁荣。”

……阿。

“现在的世界只是富人们过度消费带来雍容的载体，它听不见穷苦人民愤怒的咆哮，看不见翻身斗争的反抗。”

……。

“我们需要记录下现在的真实，届时发达后，能够自豪地挺起胸膛，骄傲地和世界宣布我们没有被困难击溃，而是打开了春色摇曳的明天。”

有什么东西触及到了柔软的地方，邀请灵魂共振。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达瓦里氏。”

“……您说的是。”

像被羽毛轻蹭过的心脏在发痒。

瓷低下头，脸上因为愧怍有些发烧。

原来老师知道自己之前在学校拒绝了一同出行吗……。

希望老师能觉察到他从此刻起的改观，

这三个月会是前所未有的宝藏。是几本厚重的研究书也换不来的珍贵课堂。

不想暴露自己的窘态，瓷伸手压低了帽檐，刚准备加大速度频率跟上老师，后腿裤脚处传来一股轻轻的拉力。

骨瘦如柴的小女孩身高只到瓷的大腿，怯生生地盯着瓷口袋里露出来的一小片面包，眼里是藏不住的哀求和渴望。

泥土、污水和血的混合物构成了她新的皮肤，还混着伤口发烂流脓的气味。

瓷毫不犹豫蹲下身，将口袋里那唯一一片面包取出，把这份自己仅有的午饭递到小女孩的手里。

如愿以偿的小女孩又惊又喜地跳开，孩童天真纯粹的眼睛仿佛是一时之间星辰被打碎，亮晶晶的，很好看。

“把手再递过来吧。”

瓷道。

他的背包里还有一些消毒水和绷带，他想为伤痕累累的小女孩做些基本的伤口应急处理。

小女孩瑟缩后退几步，将刚得到的面包一把塞到嘴里，惊恐这位陌生人是不是突然反悔，逃命似的半摔半跑飞奔消失了。

“她误会了你，达瓦里氏。”

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俯身对着还愣在原地的瓷道，

“好意被误解。孩子尚如此，更别提成人，社会形形色色的人可比孩童复杂得多。”

“即使这样，你还想为他们做什么吗？”

“……。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除了科研……我还要学医，老师。”

瓷对着小女孩身影消失的方向缓缓道，“让他们吃饱穿暖的同时，也不会忍受病痛的折磨。”

苏微微一笑。

斜飞入鬓的剑眉，细长锐利的金眸，削薄紧抿的唇，使他仅仅站在那就有盛气逼人的强势，这一笑使锋芒收敛了不少，

“你总想一人填好每处空缺。但是扣好每一粒的扣子才不会错，不要过于着急。”

三个月到期，老师离开了；

人才们满腔热忱，全身心奉献祖国，科技水平发展，我们重新跟进世界；

四面楚歌，老师尝试改变做事方式；

老师倔强固执的方式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有人开始怒骂，抗争；

内忧外患，流言蜚语的水自四面八方来向老师倾倒；

老师逝去了，在比以往更加寒冷的圣诞节。

现在生活富饶强大，医疗也有了保障。

瓷松手科研、辞职医生，现在解决生理健康问题已经相对容易很多，不缺人手；

心理崩溃能摧毁一个正常人的理智防线，当下各种心病正呈上升的趋势，成为新时代亟待解决的课题之一。

瓷转行修了心理学。

-

黎明已经有了划破夜空的迹象，姗姗来迟的困意席卷上眼皮，思绪被扯出去太远以至于瓷忘了时间，毕竟那是绝无仅有的非凡意义。

-

下午五点半，两兄弟跨进了诊所的大门。

或者说，瓷在诊所里看完了俄停一步被拽一步被迫往前走的全程。

今早白俄起床才看见瓷凌晨发来的消息‘请不要让你哥哥吃完饭来’，虽然很困惑，但是他照做得过分——甚至没收了俄的伏特加。

“瓷医生，打扰了！诶、……哥你别又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快进去！”

白俄推门探头打了个招呼，随后转身绕到俄的背后用力推着前者的肩胛骨往前走，

俄被推得猝不及防趔趄几步，用手撑住即将迎面亲吻他脸的大门。

……Проклятье。

俄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

能不能多留意点这种推拉式大门？他不想脸上新增添的淤青是因为“被门砸到脸”，这滑稽又愚蠢！

为了防止白俄又出现这种冒失疏忽，俄臭着一张脸自主开门踏进屋，离背后推搡的手远一些。

哥哥第一次这么主动。

白俄在后头露出了欣慰慈祥的眼神。

瓷双手交叠支着下巴，知道俄现在是因为这个小插曲而不高兴，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下午好。来这边坐吧。”

瓷简单打了个招呼，伸出手掌指了指旁边的门。

瓷对俄慢吞吞的动作没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耐心地等待他跟上自己后才拉开内里的小门一齐走进去。

和外边的喧嚣浮华大相径庭，室内铺陈了暖色的画卷。

巨大的落地窗系着纱幔，随微风翻起叠叠纱浪。午后的阳光总是带着慵懒，灿烂的光线为桌边的绿色植株们镀上毛融融的金边，空气都流淌着热乎乎的暖意。

俗世物质好像尽数凋零，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身处温馨慢调的环境，还有一位清秀漂亮的人逆着光对你笑得眉眼弯弯。

……再焦虑的情绪都会在这副景色面前粉碎。

俄在心底也不得不承认。

“现在有难受的地方吗？”

瓷问。

俄坐在瓷的对面没有回答，低头翻来覆去拉衣服的拉链，金属摩擦的声音异常格格不入。

‖患者心神不定。出现重复活动的动作。‖

瓷不动声色在心里记上一笔。

“你脸上有很多绷带和创可贴。这看起来很酷，但是它却遮了你大半张帅气的脸，真叫人遗憾。”

“你放心。结束后我会好好训斥那扇大门的，下次我会让它小心，不能再给你添新的伤口了。红花油的颜色可比绷带难看多了。”

瓷拖长尾音，摊开手做出无奈的表情，看上去确实在认真思考回头要怎么教训没有生命的大门。

……无聊。

俄抿了抿唇没说话，继续专心搓拉链。

‖患者非语言表达（表情，动作）几乎完全沉默和无精打彩。‖

“你不觉得现在很无聊吗？亲爱的朋友，”

瓷不急不躁问道，被戳中想法的俄下意识手里一顿，这点细微的小动作没逃过瓷的捕捉，

“我们来找点事情做吧。”

……。

做什么？

看心理图？

填问卷？

绘画？

玩沙盘？

好吧，你看他甚至能背诵出来。

心理医生的套路总是千篇一律，那几种花样都被玩烂了，以为借这些幼稚可笑的把戏就可以窥探他人的精神世界，

——愚蠢至极。

俄嘲讽地想着，没有理瓷。

“昨天我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甚至今天凌晨三点多才结束一切，我现在很疲惫，这破工作的压力真见鬼，”

瓷边说边拉开抽屉，从内里抽出一把带刀鞘的水果//刀，走到俄的身边弯腰低语，

“告诉我吧，亲爱的朋友，你会用他割哪里？

哪里才能缓解我的焦虑？”

“！……”

轻飘飘的话语似从地狱回荡上来，压迫沉抑的气场步步紧逼笼罩，空气都吓得停止流动，

……老天，他的语气甚至听上去不是在开玩笑。

友善平和的皮囊下藏着死神的镰刀，受骗的猎物还洋洋得意自己的强大傲视睥睨一切，待咽管被切断才后知后觉自己早已坠入死//亡地牢的陷阱。

俄没由来感到一阵恐慌，从脚底腾升的寒气似化为实体捏住了心脏，这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医生靠的是那么近，他甚至感觉到刀鞘抵着自己的脖颈动//脉，

……还有一股好闻的洗发水味道。

‖患者精神正常。心理认为自己犯了罪，自//残是对自己错误的惩罚。‖

“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嘛。”

瓷后退一步，把那把里面并没有刀片的水果//刀抛回抽屉，又恢复了起初轻松的语气。

冻结的时间此刻仿佛才恢复活力，落地窗外传来几声欢快的鸟鸣，俄动了动手，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我只是想缓和气氛，毕竟你看上去很消极，这让我感到很伤心。”

“……”

“哦对了，你还没吃饭吧？现在已经接近六点十一了，你一定饿坏了，请稍等一下。”

好像一开始的耐心终于告罄，瓷不给俄插话的机会便自顾自说下去，给俄一个歉意的笑容后离开了房间。

医生用的洗发水、

好像是薰衣草味的。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是听说面包在你们那很受欢迎，”

推门声打断寂静，瓷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色泽诱人的面包进来了，将它们放在俄的面前，

“来尝尝吧。我昨天亲手做的，刚才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

“……，”

俄动了动嘴唇，迟疑着说了进诊所后的第一句话，“我、……不想吃。”

“啊，是我做的不好吗？但我的好友阿美每次都能炫一盆，”瓷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们都说我的厨艺来当医生实在是太屈才了。”

“好吧，或许是我被夸奖包装得有点飘飘然了。”

“真可惜，我还蛮喜欢烹饪的。”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不稍品尝就能看出，面包片边缘酥脆得恰到好处，因为抹了蜂蜜而泛着诱人的光泽，细腻柔软的内层被晶莹酸甜的蓝莓果酱润湿，咬下去能瞬间感受到果酱在味蕾上的爆浆流心。

此时开始莫名痛恨自己言语笨拙，俄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胃里肿胀麻木，大脑对饥饿信息的加工处理，反馈的是他需要酒精。

……我需要酒精。

……我想喝酒。

这个念头如鬼魅缠在脑海挥之不去。

“给个面子，试一下吧？”

瓷道。

……。

俄蹙眉，踌躇着拿起一块松软喷香的面包，试探性咬下一口，

……我需要、……。

——“需要什么？”

在大脑深处听见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引领自己。

瓷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俄不间断地重复一系列进食动作，

塞入，咀嚼，吞咽，拿起下一块。

‖患者食欲减退，进食需他人催促，甚至可能之前进食需借助消化药。‖

“今天的治疗结束，谢谢你愿意配合。”

两人从内室走出来，瓷看上去很愉快，俄和进去前没什么差别，照例臭着脸，除了嘴里还嚼着面包。

“啊、真的吗，哥哥？！”听到说话声，在沙发上一直坐立不安的白俄惊到甚至跌下沙发，地板闷哼了一声。

“是的。”瓷笑着回复。

虽然为了撬开这张嘴说话耍了点小手段，拿其实根本没有刀//片的水果//刀开了小玩笑，甚至还为此大早上起床擀面团，“这袋是我做的面包，不嫌弃的话可以带回去。”

“——噢，非常感谢，瓷医生！您真是一个好人，”白俄接过瓷递过来的塑料袋，激动竟使他有些语无伦次，“这看上去非常美味。”

“不用谢。下次治疗时间是下周星期五。具体安排我会用短信发给你。”

“好的，今天辛苦您了！——我们走吧，哥。”

-

送走休息日里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的顾客，黑色已经织上夜空。

瓷锤了锤酸痛的肩膀，开始整理今天关于俄的那堆观察记录，还有其他现在补充的，最后一并换算成汉密尔顿抑郁量表的分数，

总分反映的结果并不乐观。

——还需要时间。

瓷踱到窗外，望着昏黄的路灯发呆。

夜晚降温迅速，已经有了点点飘雪，在冷风中飞舞跳跃。

他承认，他想多走进一点这个青年的自我世界，走进那处即将破碎的敏感脆弱，并用自己的温柔细心捧起来粘合修补。

和他对话，仿佛就是昨日老师在自己身边教导。

Tbc.

-

感谢看到这。

是我。画画的临维【。

我来写文给自己喂饭。太长了，真的懒得画TT

俄据本人xp塑造，非严谨考据过现实，若有地方出入请以文章为主。

喜欢可以留个评论，我很喜欢互动。

(*๓´╰╯`๓)

#ooc预警

#流浪者单人甜饼向

#人设可以参考前篇：流浪者【当你把他认成女孩子，后果就要自己承担了】 

不得不说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就是好，虽说你与散兵都是在教令院听讲座的学生，但是他的座位永远能坐在靠窗且空气最好的位置，身边还围着一堆前来送笔记和小食的女生。

 

而你，只能被挤在最角落的位置，愤恨的看着他一脸得意的冲你露出耀武扬威的神情。

 

 

你们两也说不清谁追的谁，要说一开始那是你先把他错认成女孩子去撩拨的，也是你亲口说要是他是男孩子就会喜欢他。

 

虽然他也借着开玩笑的口吻说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但是感觉在一起的契机有些莫名其妙，既没有正式的表白，也没有什么脸红心跳的难忘时刻，就是下雨的那天不小心滚到了不该滚的地方，说了些不他没有告诉过别人的话而已。

 

所以，你应该是有资格去吃他的醋的人吧。

 

 

“你还知不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省得你课后被某些人以 「凭什么你能做他女朋友」 这件事困扰不是吗。”

 

“所以说，你觉得还是在为我着想咯？”

 

“难道不是吗？忘了刚开始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事了吗？是你自己说的，麻烦太多，要我想想办法，我这个办法难道效果不好？”

 

“好！真的是好得很！”

 

你把从他手中抢过的小食一口气全部塞进嘴里，顾着腮帮子转身就走。

 

 

“行了行了，送再多的东西最后不都进你嘴里了吗。”

 

他拽着你的手把你重新拉了回来。

 

“阿散，你能不能注意点与其他女生之间的距离。”

 

“距离？谁能有你近啊。”

 

他将脸靠近你气的圆滚滚的侧脸，不怀好意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而后对准你敏感的颈侧轻咬了下去，瞬间你连耳根就烧的通红。

 

在一起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很清楚你的脆弱点在哪，总是想着法的看你羞的不知往哪里钻的样子。

 

“这是在外面，你注意点！”

 

“害羞了？害羞就赶紧回家去，你让我吃饱了，我就给你做鳗鱼茶泡饭吃。”

 

“我能不能直接吃鳗鱼茶泡饭。”

 

“你想得倒美。”

 

“诶？不是，我们刚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好啦好啦，你说什么都对，赶紧回家，吃饭！”

 

他直接抡起你的身体，风一般的就往家里飞了回去，速度快到你都看不清路过的风景。

 

好吧，这次又不了了之了，每次都被他糊弄过去了。你撑着酸胀的腰，从床头艰难的走到桌边，吃着他「酒足饭饱」后亲手做的鳗鱼饭，暗下决心下次绝对不轻易放过他。

 

 

 

没想到下一次来的那么快，你就一刻没跟上他下课的脚步，下一秒就在远处看到扑到他怀里的与他笑脸相对的女孩子。

 

他倒也没有拒绝，由着那女生以想看看他的皮肤为什么那么好为由，渐渐贴近他的脸。

 

感觉马上就要触碰到女孩如樱桃班鲜红的嘴唇，他才稍稍偏头躲了过去。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轻易让对他有好感的女生吃了他的豆腐。

 

这一幕可算是触碰到了你的逆鳞了，在你的眼里，他可是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头一次你没有在约定的地方等他一起回家，而是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已经要炸毛的心情，直接离开了。

 

 

散兵余光扫过离开的你，随即推开了身上的女孩子。他本质上也不爱他人的触碰，只是对你吃醋的反应格外的上瘾罢了。

 

想要更多的看你是如何为了他，恼的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再回家顺顺毛，就会乖巧软萌的让人心动不已。

 

表面看起来是他在拿捏你，其实你那一时暴躁一时温顺的样子，才真是把他的拿捏的死死的。

 

 

化城郭里须弥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次你没有等他，他就直接自己悠哉悠哉的散步回了家，想着等下回家要怎么应对你河豚一样的脸，就自己暗自笑个没停。

 

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屋内漆黑一片，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是跑哪里鬼混去了？”

 

散兵拿下斗笠放于门口，系上围裙直接进厨房给你做饭去了。只要是吃到他亲手做的料理，你每次都是一点节操都不要的那种，什么事都能不计较。

 

等他端着做好的料理走到客厅才发现，你居然还没有回来。看样子是活得不耐烦了，散兵放下给你给的吃的，斗笠都没带直接冲出门去。

 

 

 

雨林里，你裹着提纳里给你的毛毯，手里捧着他刚做好的菌菇杂烩边暖手边边迫不及待的想要吃，几次都烫的舌头伸的老长出来喘气。

 

“慢点，今晚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

 

“还是提纳里老师手艺好。”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跟我一起巡林了，家里没人做饭了吗？”

 

“吃腻了就不能出来尝尝鲜吗。”

 

听你的口气就知道肯定是闹别扭了，提纳里没有接你的话，只是笑着看你，脸上满是我知道我明白的表情。

 

 

夜晚的雨林寒气还是比较重的，提纳里给你抱着尾巴毛暖手，自己在认真的做笔记。

 

“提纳里老师，我能跟你请一段时间的假吗？”

 

“怎么了？”

 

提纳里停下手中的笔，疑惑的回头看着你期待的眼神。

 

“听过他的故事，我想去他的家乡看看。”

 

“一个人？”

 

“嗯，对他来说是个不愉快的地方吧，所以我打算自己去。”

 

“好，那你要注意安全，巡林队的事情我会重新安排。”

 

“嘿嘿，那就麻烦您了哟，还有，记得帮我保密别告诉他。”

 

“行！”

 

 

老远就看到你抱着提纳里的尾巴与他说说笑笑，飓风刮过几乎要把营地都掀了个底朝天，等你能睁开眼睛看清，手腕都已经被拽出了红痕。

 

“你是想死吗？”

 

你的怀中满是揉搓尾巴时留下的狐狸毛，散兵的神情肉眼可见的越发难看，如果不是提纳里还在这里的话，估计你身上所有带狐狸毛的地方都会被他扯的一干二净了。

 

提纳里抖了抖被吹翻过去的耳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叹了一口气，起身整理一地凌乱的书页和驱蚊器具。

 

“早些回去吧，不然我这小小的营地可经不住你家这位折腾。”

 

你抱歉的跟提纳里说着对不起，眼里的刀子快要把散兵给扎穿了。

 

 

“你还敢瞪我，大半夜不回家在这里跟这只野狐狸干嘛呢！”

 

“你居然敢说提纳里老师是野狐狸！我跟你拼了！”

 

你抬起爪子就要挠过去，被他轻巧的就抓住了。

 

“为了别的男人敢跟我还手，我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提纳里一脸茫然的看着你们两个在残渣满地的营地里，以一方压倒性制裁的情况下缠的不可开交。

 

“快回去吧，我还有工作呢。”

 

听到提纳里的声音，你迅速的把手从他的手掌中扯出，跑到提纳里面前再道了个歉，然后不再搭理散兵，自己头也不回的往家走了。

 

 

刚走出两步又被那场飓风扛上了肩膀，你也懒得挣扎了，想着明天就跑路了，今天不搞的太僵，免得明天被他看出你行动有异样。

 

餐桌上还留着他为你做的鳗鱼茶泡饭，进门也没让你吃，直接往沙发上一丢，把你沾着狐狸毛的地方全部扯掉之后，直接将衣服从家里丢了出去。

 

你也不想跟他吵架了，只是平淡如水的看着他在收拾完你之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自己睡觉去了。

 

你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看着房间的方向，倒也不生他的气。起身自己把他做给你的饭吃掉，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和厨房。

 

听见你吃东西的声音，房间内的散兵总算是松开了一直紧皱的眉头，不过他也没打算主动找你和好，被子把脑袋一蒙，再不管你干嘛去了。

 

 

 

今晚也不算睡的好，不过倒也没听见你吵吵闹闹的声音，伸手摸向床边你也不在，难道是跟他生气了一晚上在客厅睡的吗。

 

散兵快速的从床上起来打算去客厅看看你，结果房间内空无一人。

 

难道是一大早就出去巡林了？还是听讲座去了？

 

难得你没有继续跟他闹，感觉自家的小猫咪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乖巧了之后开始喜欢乱跑了。

 

当他再一次太阳落山没有等到你回家，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教令院并没有你的身影，巡林队今天归队的时候他也没看到你，这时候的散兵才开始紧张起来，难道昨天那一次他做的太过分了吗，你居然直接失踪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可以说是把须弥翻了个底朝天。

 

中途也试着找过提纳里，不过提前就打好招呼的提纳里，可不会轻易告诉散兵你的行踪，只是很巧妙的以自己的智慧规避了他心头那颗怀疑的种子。

 

纳西妲对散兵最近不来上课，而是天天在外寻人这件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小情侣吵架分个居什么的，也是小别胜新婚嘛。

 

 

 

另一边的你，已经乘船到了稻妻好些日子了。

 

从未出过须弥的你来这里刚开始还是有点不适应的，应着神之眼接些当地的委托，也慢慢的也会这边的居民熟络了起来。

 

你走过他出生的地方，一如他故事中的那般幽静，他生活过的踏鞴砂，已经一片残破的无人踏足的废弃工厂。光是看着就已经能体会他当时那种绝望悲痛的感觉，如今稻妻已无人再记得他，只有你带着他的回忆，走过他走过的路。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靠着接委托帮人们处理疑难杂事的你，也渐渐的在当地小有名气了起来，毕竟有神之眼的人还是不多的。

 

不论是社奉行的神里家，还是海祇岛的反抗军，或是天领奉行的小鹿和偶尔会在稻妻停留帮助他查案的万叶，都跟你多少有了一些交情。

 

 

在须弥就已经能独立处理很多事情的你，会帮着绫华和绫人一起处理节庆活动的事宜，跟着托马学习手工织物，也会帮着小鹿一起寻找破案的线索，更是会在万叶路过稻妻停留的时候，偷偷的给他带酒，与他一起在悬崖迎着海风听他用树叶为你吹奏来自散兵家乡的歌谣。

 

这些人里，你用心最多的还是万叶，因为只有你知道，他家族的落没，他如今的流浪，根本原因都是因为散兵的报复。

 

只要万叶回到稻妻，你的时间就全部陪着他一起四处游荡，除了睡觉上厕所，其他时间基本都在一起。

 

 

小鹿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不是喜欢万叶，偶尔查案还会选择同时带着你们两，时不时的撮合几次，渐渐凭侦探的直觉看出你们两也没那意思。

 

只是总觉得你对万叶有些不一样的情愫，不过你与万叶都不知道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罢了。万叶自然也没多说什么，能与你交上朋友原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其他的事并不重要，当下相处的愉快最重要。

 

你跟着托马学了不少稻妻当地的料理，打算回去之后给散兵做一些。还有一些手工作物，做好之后也会细心的收好，打算回去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本来以为来稻妻就要离开提纳里老师的尾巴了，没想到稻妻还有五郎，虽然五郎不像提纳里那样对尾巴毛的保养格外上心，手感也差了很多，不过能摸到也是一件不错的体验。

 

不过要说要稻妻最大的收获，那就是跟着绫人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跟着这样深谋远虑有着大智慧，且情绪稳定的人物，渐渐的你也把自己的爪子收了起来，试着去用脑子解决问题。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绫人看着你的眼神已经从当初的无奈转变成欣赏，仿佛是在品鉴由自己一手打造的一副艺术品一般。

 

 

 

稻妻的日子让你有了不一样的感触，你也真实的体会到散兵当初的一些心情，试着想与他的灵魂更靠近的你得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期间你还是会一直跟提纳里有书信往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他。

 

有纳西妲的庇佑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散兵的情况，一个能在须弥横着走的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担心的，就是不知道他在看不见你之后，会不会跟你一样炸毛。

 

 

实际情况就是，他不但炸了，还炸的很厉害！须弥几乎被他折腾的鸡犬不宁，纳西妲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样折腾才告诉他你只是出去散散心之类的，很快就会回来。

 

但是这完全不够安抚他那颗狂躁的心，意识到作为巡林员的你肯定会跟提纳里通气，他在半路拦截到你写给提纳里的写才证实了他的猜测，你果然一直跟提纳里有联系。

 

看着信中的内容，他几乎是瞬间将信纸捏的粉碎，要是可以的话，他想把你如同信纸一般一起撕碎了。

 

 

信中细数了你在稻妻认识的每一个人，和你对他们有对喜欢。

 

当然是包括女孩子的，只是在散兵的眼里，信里全是男人，全部都是你对每一个男性的示爱，而且他作为正牌男友，你几个月不搭理他，还只跟一只野狐狸信件往来聊的那么火热，简直不把你撕碎都难忍下这口气。

 

“好啊，真的是没想到。”

 

还在稻妻津津有味的跟大家一起过节的你，完全不知道已经从须弥逐步向你靠近的暴风雨。

 

 

重新踏上这边土地，他也没有了当初那样怨怒的心情，要说有，也是对你，而不是对这片土地。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早已经抚平了那些原先放不下的心结。

 

没有心情去回顾那些他多年前生活过的地方，他只是加速脚步去找你的身影。

 

对你的轮廓早已熟记入心的散兵，没几步就在饮品摊前看到了一同与你买奶茶的绫人和你。他那样宠溺看着你的眼神，一秒就让他怒火中烧。

 

其实绫人看你无非就跟看着自己家养的一只可爱猫猫终于被驯服了一样，丝毫没有别的感情。不过如今本来就带着你早就对这些男人有非分之想的心思，来抓那啥的散兵来说，看到的就是完全不一样的画面了。

 

他倒也没有立马发作，而是打算悄悄的跟着你，看着你一天都在干些啥，还有好些信中写过的人都还没出现过。

 

毕竟，证据要掌握的足够多，才好最后狠狠的制裁你。

 

 

你跟着小鹿帮忙的时候，以往只要找到了新的线索，他都会揉揉你的头顶以示赞扬，这次也不例外。

 

所以那只摸过你的手，也成了他的目标了。

 

万叶过来的时候，你脸上的笑容明显与他人是不同的，拿出从身后早就准备好了的酒，打算带他找个地方好好喝一壶。

 

那一抹枫红的挑染，让原本怒火中烧的散兵冷静了下来，第一次在稻妻的土地上，陷入了很久之前回忆当中。

 

如果当初自我销毁真的能改变过去，万叶如今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挚友的后代，还是没能逃脱那样的命运。

 

还在回忆的散兵，看着你带着不同他人情绪的笑容，牵起万叶手的那一幕瞬间销毁了所有的愧疚。

 

什么挚友的后代，敢动他的人，干脆一起废了好了！

 

 

还是去了你们经常喝酒聊天的那个山崖，这次万叶没有跟着你坐下，而是拦在你的身后，抽出了自己的刀。

 

“万叶，怎...怎么了？”

 

“没事，你坐着别动，别离开我身后。”

 

万叶将刀指向崖边一颗树，语气也变得沉了下来。

 

“你跟着她一天了，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现在乖乖的离开，不再打扰她，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熟悉的笑声从树后传来过来，万叶虽然不怕，你却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的抓着万叶的衣袖躲在他背后。

 

“放我一马？好大的口气。”

 

看着你紧抓着万叶的衣服不放，散兵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你撕烂。

 

“日子过的不错，这是做海王做上瘾了，连家都不想回了是吗？”

 

“你认识他？被追杀？”

 

“算...算是吧...”

 

万叶回眸看着紧张的你，就你们两现在的样子，应该也不是陌生人了吧。

 

 

“想动她，试试看。”

 

“我动她的时候，你这小屁孩还不知道在哪呢，给我滚开。”

 

散兵不耐烦的上前想要把你从他身后拽出来，万叶早已将你护的滴水不漏，一时间他竟无法靠近你。

 

“我动我自己女朋友，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女朋友？”

 

看着你做贼心虚还没有否认的样子，万叶也知道个七七八八的了，立马将剑收回剑鞘，给你们两之间让出一条通道。

 

 

“那个，万叶，有空来须弥，我请你喝酒，今天就先告辞了。还有还有，告诉大家我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来了！你顺便帮我告个别吧。”

 

“行，那有缘再见。”

 

你被满脸杀气的散兵一把扛上肩就直接背走了，手足无措的还不忘跟万叶交代一下「后事」。就散兵这样，估计回家之后没你什么好果子吃了，别说走出须弥了，能不能走出自己家都是个问题。

 

返回的途中，他一直双手环抱胸前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跟泼了一盆墨水一样。虽然他本来就喜欢臭着脸，但也没见他那么臭着过。

 

“你说你长得那么好看，总板着个脸多不好。”

 

“我就是想到你的家乡逛逛，没注意时间而已。”

 

“对了，我新学了当地菜，回家做给你吃啊。”

 

“我还给你做了好多礼物，要不要看看？”

 

你一个人冲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了许多话，可他根本不搭理你。

 

 

不过跟着绫人那么久，你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挠他，但是他现在这样也太让人生气了，明明是他先对不起你在先的吧。

 

你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想要抬爪子挠他的冲动，走到他面前让他看着你。

 

“那你既然知道我跟别人在一起你会不开心，就不能将心比心的想想我之前的感受？”

 

他也只是瞟了你一眼，没有搭话。

 

回家的路上大致就是跟去刑场的路上一样的感觉吧，不过为啥是他惹你生气再说，最后不停道歉的人却是你啊...

 

果然刚进家门就是熟悉的拥抱和亲吻，不过这次不比以往的温柔，更多的是难以承受的啃咬和发泄愤怒一般的力量。

 

 

（彩蛋：后续）颜色部分走afd

  散兵x你，现代pa

ooc预警

1

  这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你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周围极其干净整洁，鼻子里钻进一股冷香，感到自己从后脑一直延伸到尾巴骨都在疼。

  面前的一名抿着唇的白瘦少女正安静地看着你，见你清醒，她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你说话：“散兵，已经成年了就不要让妈妈操心。”

  你的身体还有些发软发烫，眼前的这种情况更是让你迷惑不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像是感冒发高烧，温度刚刚退散。

  可你记得你没有感冒发烧啊。

  你瞪着眼，强撑着尾巴骨的疼痛起身：“…您哪位？”

  你看见坐在你身侧的人不留痕迹地蹙眉，浅浅的，像是吹皱一池春水，说话一板一眼，也毫不留情面直接问你：“你发烧发傻了？”

  她扭头冲着房门喊道：“妈妈！散兵不认人了！”

  等等！

  你惊出一身冷汗，谁能告诉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房门外传来啪嗒啪嗒的拖鞋踩木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闻声而至一样赶过来。

  在这段时间里，你的眼睛到处乱看，打量着四周：一张普通的木桌子，椅子已经被说话不留情面的少女占据了，床、床头柜、还有一个飘窗，窗帘拉了一半。

  正对面是一张等身镜，你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你呆若木鸡，这张漂亮的脸你绝对不会忘记——

  你和学校里鼎鼎有名的校霸散兵互换身体了。

  你抚摸着肚子上的腹肌，汪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是假哭，是真哭。

  因为你想到下个月第三周周三的期末考，如果到那时你和他还没有互换回来，那么你就无法保持现在的成绩，也就无法拿到绩点，无法拿到学校的奖学金，没办法存钱去参加心爱的爱豆的演唱会…

  简而言之，这种情况已经是“十万火急”的程度了。

  你完全没注意到，你身边的少女因为你的流泪而露出的如同“见鬼了”的情绪、急忙赶来的“妈妈”表现出来的震惊和诧异。

2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散兵醒过来，睁开眼，头顶是一张不知道是谁的海报，里面的人摆出了自认为一个很帅的pose，正在对着他挤眉弄眼。

  为什么他睁眼会看到这个？不会是雷电将军趁他感冒的时候贴上去的吧？

  他沉默一会，心想到她的审美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鼻腔能够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与他平日里嗅到的气味也有所不同。

  他不自觉地蹙眉，翻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因为这个动作，床上的几个玩偶掉落在地。看到那些玩偶后他身体一僵，排除所有因素，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医院。

  他彻底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凌乱的书桌和凌乱的床面，都在告诉他这间屋子的主人有多么大大咧咧，墙壁上贴着的是他在天花板看到的偶像，它们的主人几乎将整个墙壁都贴满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近书桌，正准备看看摆放在上面的东西时，瞥见桌上摆放着的梳妆镜——

  那是一张完全不属于他的脸，偏瘦，很普通的黑长直，清秀中带着苍白，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他对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毫无兴趣，但他摊开手掌，这才注意到这纤细、看起来不堪一击的手腕上。

  还没等到他整理好现在的情况，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慌张和焦虑就占据了他的内心，让他猝不及防地坐在床上，一双眼睛开始湿润，滴滴答答地落下眼泪。

  他面无表情地糊了把脸上的眼泪，想要按捺住自己的暴躁情绪，眉眼中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戾气，这不分场合的突然流泪让他倍感烦躁：“够了吧！别再哭了！”

  他翻开书桌上的资料，零零总总地都写着某个人的名字，他在大脑里寻找这个名字，理所当然地一无所获。将这个名字记下，他心不在焉地又给自己抹了把眼泪，内心冷笑：“你最好给我憋回去。”

3

  你正认真地哭着，内心突然感到一阵暴躁的情绪占据，像是你走在路上突然被人骂了一顿，那种茫然中带着恶心的感觉让你难以忘怀。

  因为这种未知的情绪，啪地一下像是按下了停止的按键，你适时停止掉眼泪，也顺带着看到了眼前的“妈妈”。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有些愣怔，而你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这这这，这不是最近大热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人公吗！！

  这就是散兵的妈妈？怪不得他这张脸那么漂亮，原来是遗传的他妈！

  散兵和他妈妈之间关系并不好，这种事情，就算小透明如你也知道个大概。毕竟在大学里面时间充裕，嚼舌根的人也多，再加上散兵平日里不加掩饰的嚣张跋扈，恣睢又高傲的模样能让一整个年级的人都认识对方。

  他妈妈平日里也不会为散兵出面，你见过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和散兵完全没有关系的叔叔，打架斗殴、翻墙出校蹦迪这种被抓到就要喊家长的事情，都是由那个叔叔代理。

  散兵也颇为散漫，对此毫不在意，只说过对方不是家人，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知道了。

  你回过神，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你眼前的两个人。

  一时间，在这间屋子里，你们遥遥对视，竟然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雷电影对上已经成年的幼子的视线，迟疑又忐忑地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失职。刚刚落泪的双眼此刻眨也不眨地看向她，里面深邃的紫色几乎将她吞没干净。

  那张原本盛气凌人的面颊，或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他看起来不再那么难以招架，反而多了几分脆弱。生病的人大多都很依赖他人，这也应该就是他落泪的原因。

  想到这里，雷电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孩子敌视她很多年了，从一开始她在拍摄演戏的那会，就将两个孩子丢给自己的好友，在这期间虽然探望过几回，但也终究坳不过时间，散兵对她寥寥无几的探望越来越沉默。

  

 后来事业有了点起色，她将雷电将军带在身边，难以招架刚进入叛逆期的散兵，仍然将他交付给了别人。又是好几年，等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已经晚了。

  还在琢磨到底怎样应对她们的你飞速地转动大脑。

  就算关系不好，那也会喊一声“妈妈”的吧？

  思及至此，你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妈妈？”

  “砰”地一声，雷电影手上拿着的厨房铲子掉落在木地板上。

  这两个字让她眼眶一阵发酸，控制了好一会才没让自己当场落泪。

  在你身旁一直安静的雷电将军又露出“见鬼了”的神情：“你平常不是不喊的吗？”

4

  散兵决定给自己打电话。

  他不知道现在居住在自己身体里的是不是那个女孩，但是最起码，需要尝试着询问一下。

  他找到了手机，就摆放在床头柜那里…但是由于不知道这个手机的密码是多少，找到也是白找，等于白费功夫。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将手机重新丢回床头柜，在一顿翻箱倒柜里面终于找到了零散的现钱，他转身就走向房门。

  从刚才的一堆资料里，他认出了自己上的大学，因此也能知道对方同样在本市上大学。

他准备打的直接杀到自家门口，好好地和占据了自己身体的灵魂“交流一下”。

  在这时，那种难以形容的慌乱感再次袭上心头，像是对方正在面临某种灾难一般。他稳住心神，试图将这莫名其妙的情绪镇压到心底。

  刚打开门，就看见一名中年男性坐在饭桌前，他戴着眼镜在浏览今天的报纸。一名中年妇女正在厨房内忙碌，她端着饭碗，向外看了一眼他，语气是一种带着疼爱的责怪：“又睡到正中午了，快过来吃饭！”

  “啊、嗯…”散兵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声，从自己口中出声的女音软糯，让他颇为不习惯。

  他眼见着自己被推入座位，手里抓着筷子，犹犹豫豫地不时应答着。

  这一家人也太黏黏糊糊了吧？为什么连他要去哪里都要问的清清楚楚？这有什么好报备的？

  平常他出门只要带手机和身体就够了，摔门而去不正常吗？

  面对这种棘手的人，他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对方。为了让自己行动便利，他含含糊糊地将“去见一位男性”改成了“去见一位校友”。

  但当这具身体的母亲得知他竟然只打算穿着睡衣去找一个大学同学的时候，家里的气压一瞬间低落到一个严肃的状态。

  吃完饭，她不由分说地在衣柜里找到一套衣服，恶狠狠地将他推进了房间，让他更换衣服之后再出门。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一个尴尬境况——

  散兵面红耳赤地从房间里出来，胸膛前被束缚勒住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刚刚看到自己现在身体的场景反复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又让他确实感到害臊。

  虽然在生理课上见过大概…女性的身体原来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柔软…？

  他深呼吸一口气，逃也似的从家里出来，站在路口拦住一辆出租车。

5

  你闯大祸了。

  雷电将军那一声惊诧刚出来，你就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简直是大祸临头！

  鬼知道散兵这个家伙在家里从来不喊妈妈啊！

  “妈妈，看来这家伙确实烧到大脑了，我们带他去医院看一看吧？”雷电将军说道。

  她挑起眉，上下打量着你，想象不到你会安分地躺在床上、喊雷电影为妈妈的场景。

  偏偏就在刚才，她确实听到了那一声带着疑惑的“妈妈”。

  那个瞬间，简直就像是从前礼貌又柔软的散兵又回来了一样。

  还是带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她冷酷无情地想到。

  而雷电影似乎还沉浸在那一声“妈妈”里，因为你而产生的死寂场面再一次出现了。

  你的视线错开她，也没有理会雷电将军探究的目光，只顾着死死盯住被子的一角。

  完蛋了！

  如果现在说出来自己和散兵交换了身体，这件事会不会被当成真啊？

  不不不，肯定是百分之一千地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吧？

  但是事已至此，除了坦白以外毫无其他办法。

  坦白吧！

  你张了张嘴，带有英雄一去不复返的豪气：“其实…我…”

  “不可以这样说你哥哥。”雷电影缓缓开口，在这一刻，由衷地感到什么叫“受宠若惊”，她喉头哽咽了一下，甚至有些难以下咽，难以说出话来，“我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关系不好，但是这种话以后少说。”

  “知道了。”雷电将军回忆着自己对散兵的态度，他们两人确实相看两厌，但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情况。

  她主动地捡起落在木地板上的厨房铲子：“妈，做饭的事情还是交给王阿姨吧。”

  她想起为数不多的雷电影的做饭时间，端上来的菜肴看起来不仅一言难尽，品尝起来也如外表般难以言说。

  因此她手疾眼快地拿走铲子，急匆匆地从散兵的房间出去了。

6

  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感受着从内心深处掀起的不爽情绪。

  你保持这个状态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足够让你知道这股情绪来源于这副身体的原主人。

  不知道散兵本人是不是在她的身体内，一睁眼就在别人的身体里，这种事情太过惊悚。

  你和他都是受害者，或许大家商量一下，你会有什么办法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因此你也决定去寻找自己的身体，和里面的散兵好好的聊上几句。

  包括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不是也是互穿身体的后遗症？

  还没吃午饭，但是你完全不饿。

  正当你慢慢悠悠地准备离开床的时候，雷电影的声音远远地从门口传来，惊讶的语气让你顿感不妙。

  “欸，是一个女孩子，散兵，有女孩子找你哦。”

7

  客厅内，两位容貌绮丽的女性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似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实际上，两道视线总是“不经意”地扫了过来。

  其中以雷电将军的视线最为炙热，刚刚吃完午饭，她正准备出门散散心，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这种大事。

  原本平板无比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严肃认真，你甚至能从她的神色里分析出她的疑问。

  散兵这个家伙也会有女孩子来找他？

  竟然能够知道家的地址？

  看散兵那副难得紧张的模样，不会是女朋友吧？

  三个问题紧紧环绕着她，她瞥了一眼身旁的雷电影，小声地提醒：“…收一收，太明显了。”

  雷电影轻轻咳嗽一声，扎在你身上的视线总算停歇了。

  在这若干年间，散兵从未将任何人带进家，这一回竟然有女孩子认真地敲门拜访。

  不管是不是女朋友，作为主人家也应该好好招待才对。于是她进厨房给两个人一人倒了杯水，将水杯放在这两人的面前，干巴巴地说道：“喝水。”

  说完她就回到沙发那边，将餐桌留给了两个年轻人。隔在几步开外，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她从未见过散兵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那张素来不留情面的面孔上头一次泛起红色，像是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紧张到不知道要做什么。

  那个女孩子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盯住散兵。

  这两人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正当雷电影忧愁的时候，她听见自家的孩子冷静的声音，他慢慢悠悠地说道：

  “去房间说？”

8

  你猝不及防地和你身体内的散兵见面了。

  你现在紧张地像是见到领导一样，实不相瞒，她刚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黑长直，那张看了二十年都没看腻的清秀的脸，是她自己没错。

  面前的少女紧紧地抿着唇，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的家人难得的失态模样，心里泛起纳闷：为什么她们会是那种表情？

  不过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冷冷地盯住你。

  你猜测了一下对方的意图，想到对方和亲人的关系并不好，有什么事情在客厅内也不能敞开说，便迟疑了一下：“去房间说？”

  散兵点点头，轻门熟路地抓住你的手直直地冲向你的房间，没有忘记给房间关门。

  “砰”地一声，房门彻底关上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你，从口中吐出你的名字，像是在确认某件重要的事情一样。你也同样喊出对方的名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没有惊慌，没有惊讶，你们两人呆滞地待在房间内，诡异的气氛将你们两人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你又想哭了。

  为什么普普通通地待在家里，也会遇见这种不科学的事情啊？

  “不准哭。”他像是早一步预判到你的行动，恶声恶气地打断了你的思考。

  你的眼泪水已经滢在眼眶，听到这句话又使劲地憋回去。

  你看向你的身体，同样的眼泪水停留在几乎一模一样的位置，似乎稍微眨眨眼睛就会落下。

  他骂了句脏话，用手掌揉了揉长直的头发，用力将已经溢出的眼泪擦去：“你应该知道我们共感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你弱弱地开口询问他，嘴里像跑火车一样越说越离谱，“报警？跳大神？找驱邪大师？…”

  “闭嘴。”他冷酷无情地打断了你说的话。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在上面飞快地打字搜索，“互穿身体后被发现了怎么办”。

  随即而来的“精神病院”、“研究院”等词汇让他哑然。

  他将手机反过来给你看被发现的后果，“为了以后我们能够经常见面，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明白了吗？”

  你忙不迭地点头。

9

  你多了一个男朋友，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1.

  众所周知，和流浪者友好相处的最佳方式就是不要和他相处，遇见了最好躲得远远的，不然，即使你是一条路过的狗，也得被骂上两句——开玩笑的。

  他的性格算不上刻薄，就像他说的那样，姑且算是实话实说。

  ……快点让他意识到自己那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然后麻溜闭嘴啊！我快编不出来包庇他的借口了！

  我痛苦的扭过脑袋，把那个由流浪者亲手缝制的玩偶拿得远远的，手里的娃娃发出了少年的声音，大大的豆豆眼此刻有了不一样的神韵，属于流浪者的有趣灵魂向我死亡发问。

  “那是什么表情？你对我很不满？”

2.

  其实三天前他还不是这个模样。

  我和青衣的少年相识在很久以前，提瓦特的命轨会被矫正补全，他踏上须弥的土地必然有一个契机，而那个契机就是我。

  一个用了足足五百年都没能让人偶体会到什么深刻情感的废物。

  刀子嘴的家伙如是评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

  睁开眼的瞬间我就浑身潮湿的躺在一片海滩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全身湿透的少年。

  我记不起来我是谁，记不起来我的名字，更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要往哪里去。

  然后迷茫的我理所当然的把视线转向了已经从昏迷中转醒的少年，和一双空洞而迷茫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你是……谁？”

  他动作怪异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嗓子像是八百年都没用过一样，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实在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你不会也不知道你自己的名字吧。”

  我蹲下来平视他，语气笃定。

  “名字？”

  他逐渐能流利的吐出字句了：“我……没有名字。”

3.

  好的，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是人偶，所以只有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温和的矫正我，平淡的语气很贴合他人偶的身份——没有心也没有情绪，他这样的存在会让人类理所应当的感受到恐惧。

  “我总觉得我应该是人类。”我向他点点头，眼疾手快的把被他顺手扔进篝火里的螃蟹扒拉了出来：“你应该学一点常识，我知道你想做饭，但至少不要再把螃蟹丢进火堆里了。”

  我可能也不是人类。

  因为我漂洋过海身躯也依旧光洁，因为我即使被烈焰吞噬也毫发无损。

  因为……我对他关节处的痕迹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只在直直凝视那些地方的时候会感到几分悲哀。

  “我好像认识你。”

  沙子上有不少贝壳和海螺，我和他笨手笨脚的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一个个壳子朝下丢进了火焰旁边……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本能告诉我食物要烧熟之后才可以入口，我只能先试试再说。

  我用木棍戳着那些东西，他坐在我身边，面容无悲无喜，看上去只是个稍显平静的华服少年，他不知道要扭过头来聆听他人的声音才算礼貌，所以也没有动，呆滞一样盯着那团散发着炽热气息的火焰。

  “如果，有一天我想起来你是谁，那么我会告诉你的。”

  “这种时候，你应该说，好，我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

  他缓慢的、以一种同我一样的语气，说。

4.

  “你和那些人，很像。”

  “你可以说我很像那些人。”

  “嗯，你很像那些人。”

  他点头接受了我的意见，然后等待着我的回应。

  他直直注视我，目光坦荡，这好像是我告诉他的，“想要谁回答你的时候，可以直视对方。”，不得不说，他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至少此刻我感到了别扭，本来没准备回应什么，却在他的注视下开始思考该说的话了。

  “额……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回答哪方面……但我确实不算人类，有时候其实你更像人？”

  “我像人？”

  那时我们刚刚离开一个村庄去下一个地方歇脚，流浪者听到这句话后闭上眼睛在原地驻足了一会，我随着他的脚步停下步伐，看见少年将手置于心口处，又睁开了眼睛冲我摇头。

  “……不像人，这里没有心。”

  他认真的向我解释，我头痛的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袋，再看向他时神色却柔和许多。

  “你想要成为人。”

  我笑起来，了然。

  “你想要拥有一颗心。”

5.

  怎么样才能获得一颗心呢？

  我们走走停停，在经过无数个村落，久到已经如落下枝头的枯叶那般飘落到了异国的大地上后，驻足在了轻策庄。

  人偶驻足在开满鲜花的田间，梯田层叠着蔓延向山野，琉璃百合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月色下仍旧有人执着灯穿行在栈桥之上，星星点点的萤火点亮了脚下的路。

  “怎么样才能有一颗心？”

  他身上的青像极了璃月山水的颜色，少年低头看我，眸子里萦绕着不明的色彩，他的语气里第一次有了憧憬，喃喃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话，却在他面露几分失落时牵起了他的手，将少年的掌心按在了自己胸口。

  咚、咚。

  我的心跳大概是平稳而又有力的，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茫然，片刻后又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脆弱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起来。

  “这是……什么？”

  如果他有呼吸，那么此刻应该是连呼吸都放轻了吧。

  “是我活着的证明。”我笑了起来，回答道。

6.

  随着时间推移，数百年的光阴也像是一场梦一样，人偶一样木着脸的天真少年，还有他那个性格古灵精怪的同伴，像是猫咪一样溜进了各地的奇闻怪志，又被编篡进故事书中，大人们抚摸着书页的时候，小孩子就会发出哇的感慨，全然没发觉自己的身后，传闻里自由自在的妖怪二人组已经窜入了另一条巷子，踏上了另一段故事。

  “人偶少年在同伴的陪同下一起走过了七个大陆！最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心！”

  “人偶少年没有得到自己的心，他们也没有走遍提瓦特……”

  人偶蹲在开满紫色花穗的石坛边，好脾气的纠正小孩子嘴里的话，毫无艺术感的大白话气得小孩跳脚：“才不会！书上明明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偶少年是个笨蛋，即使已经拥有了喜怒哀乐和珍贵的感情，却一直固执的认为自己还是没有心？”

  我打了个哈哈，把几块金平糖塞进小孩子的手心，顺手一扯就把人偶拉进自己的怀里，却没计算好力度，险些让斗笠撞了我的头。

  “怎么不小心点？”

  人偶像妈妈一样皱起眉头，声音也严肃了几分：“冒冒失失的，迟早会伤到自己。”

  我笑着听他的数落，语速不快却胜在量多，没有太大起伏的语气却更让人脑袋疼了，那孩子看看他又看看我，一把把糖块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就跑开了。

7.

  我给人偶带了那些看上去毫无用处的故事书，人偶少年和他的同伴，名字起的朴实无华，封面那两个小小的人却像极了我们。

  “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书本被翻到了“未完待续”的那一面，书页被平展在桌面，少年垂着手，他像个被过度保护的孩子一样，总是学不会人情世故，如今却也足够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漂泊了。

  我啃着苹果，即使我不会饿也不会困，但却总想让自己更像人，大概我在失去这些东西前，也真正的是个人类吧。

  “……我想知道，什么是心？”

  他垂着手，乖巧的跪坐在地暖前，如今他早已学会在开口询问时注视他人，我预判不出他在困扰什么，听到他的疑问时还是一愣。

  “这本书里面说人偶少年已经拥有了心……但他的心在哪里？”

  “你笨吗？”我的半个苹果掉了下去，又被他眼疾手快的接住，塞回了我的手里。

  “这里的心指的不是单纯的维持生命的脏器……为什么你不认为，珍贵的不是心脏，而是他在经历这么多之后得到的感情呢？他学会了、拥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他，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吗……抱歉，我还是感受不到。”

  他闭上眼，重新按住胸口感受了一番，又凑身靠近我，将手心按在我的胸前。

  “还是不一样。”

  他的样子太呆了，呆到我实在忍不下去，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顶。

  “老是这么执着，可是会失去自我的哦。”

  我想我也只能回答你到这里了。

8.

  我记得人偶只是说要去帮路上遇上的人卖点苹果而已。

  “……早去早回。”

  我在路摊上伸了个懒腰，少年冲我告别，按了按斗笠便走向了大巴扎的方向。

  前两天一切如常，最后一天时，那个从不迟到的少年却让我等到了晚上。

  “你还在啊。”

  来人尾音上扬，眸子里夹杂着点自己都难以发觉的快乐和悲伤。

  “……还活着啊。”

  他轻声说，仿佛要把这几个字碾碎，尽数吞进肚子里。

  “你不是他……你是谁？”

  “我和他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不必对我怀揣着那么大的恶意……你不会认不出我。”

  他语气轻松，内容却很笃定。

9.

  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消化他突然多了一段记忆，现在已经和自己的前世合为一体这件事。

  “前世只是你能理解的说法，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还能用我们来称呼？

  看到我质疑的眼神，他的神色陡然阴郁了起来：“……还不是顾及到你那缺根弦的、可怜到极致的脑子里装不下这么多东西，我已经给了你三天的时间消化了。”

   性格阴晴不定，我在他不善的注视下打了个哆嗦，却又看见他别过头去，一边嘟囔着“麻烦”、“烦死了”之类的话，一边从衣服里摸出一个丑唧唧的玩偶，丢进了我的怀里。

  “……给你，路边随便捡来的东西，不想要也不许扔！”

  随便找来的、一点也不重要的、亲手缝了那么多天的东西是吧。

  怀里小小的家伙软乎乎的，布料泛着一股月莲的香气。

  我的嘴唇动了动，突然难过的快要落泪。

10.

  无边无际的黑暗，痛苦像潮水一样沿着四肢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都像碎裂一般痛苦，我眼前一片漆黑，跪坐在少年身上，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却因为那并非人类的触感而无法伤他分毫。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要背叛我……是吗？”

  他无法自抑的仰天大笑，声音却开始颤抖，最后的疑问竟然带上了渴求的意味，仿佛即使是要杀死他的我，也能在否认后得到原谅。

  我的心在抽痛，那支撑身体运行的器官不断枯竭，我听见自己哑着嗓子，痛苦的发出了怨毒的哀嚎。

  “怪物！”

  “怪物、怪物！”他又笑了起来，癫狂的样子无比陌生：“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那么爱着一个怪物的你不也一样恶心？！虚伪至极！”

  ……不是这样的。

  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少年一把将我推开，力道大到让我被狠狠的推了出去，我匍匐在地上，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华丽优雅的男声落在我的耳里却像地狱的恶鬼一样恐怖。

  “人类的感情如此脆弱不是吗？你应当做出决断了。”

  他笑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可我知道，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11.

  是谁踩在了我的尸骨之上？

  “真可惜，本来以为你还能挣脱我施加的束缚……嗯？心脏枯竭了……看来剂量还是出了点小问题。”

  高跟鞋的嗒嗒声远去了，那一声失望的叹息化成了梦魇，缠绕着我，拖着我沉入无法呼吸的泥沼……

  “醒醒！快醒醒！”

  纯白的人偶捂着我的鼻子，硬生生把我捂醒了。

  它相当嚣张的在我脸上跳来跳去，大有我醒不过来它就一直踩到天荒地老之势。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嘶，想不起来梦见什么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这么简单的道理还得我亲自教你？”

  “……我有个问题。”

  “嗯？”

  “……你接收的这段记忆，它的主人一定被惯的无法无天吧。”

  “开什么玩笑。”

  出乎我意料的，小人偶嗤笑一声：“倒是有那么一段短暂的日子……那之后便是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了，没什么好说的。”

  我蓦然沉默。

12.

  “我说，你不会是起了些没用的念头吧？”

  他的语气突然又不善起来：“我的耐、心、有、限、还是说，你忘记今天我们要去干什么了吗？”

  “可是、你要我怎么在大街上像拐卖儿童一样背着个失去意识的身体挪到净善宫啊！”

  “拐卖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唔……”

13.

  “不用害怕，就算有一天发生了什么，有我在你也不会有事的。”

  “毕竟你还没想起自己是谁，也还没告诉我我是谁……你那是什么可笑的眼神？我看起来像是需要你怜悯我吗？”

  “……感动到痛哭流涕？你这个样子……哈，我叫你别哭了。”

  “你懂什么？这叫……欣慰的泪水。”

  我应该难过的，人偶接受了一段他人的记忆，成为了一个让我陌生的人，可那人却让我感到无比熟悉。

  我大概也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心。人偶不知道，跳动的脏器不是我想要的心，缺少之物大概是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具细的东西，能够用来填补那源源不断的悲伤和痛苦。

  可如今心底那片空洞的地方却像是被填补了起来，饱胀的感觉让人想要落泪。

  风止歇了。

  我背着昏睡的少年，肩膀上的人偶突然说了句什么，正好落在我的耳朵里。

  “哈，这样看来，也不算一无所获嘛。”

14.

  “原来，你没死啊。”

  这是那一句被嚼的稀碎，和泪水一起吞进肚子里的话。

  少年弯了眉眼，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