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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新醅

【燃晚】殊途同归(九)

2.0穿0.5

2.0燃×0.5晚

时间线从楚妃新婚第二天开始

楚晚宁专注的望着漫天的焰火,墨燃的声音在喧嚣中显得不甚真切。墨燃笑了笑,转头望向夜空。楚晚宁感受到墨燃的视线转移,不着痕迹地顺着余光偷看了几眼,仍是柔和的面容,带着些狡黠的笑。墨燃似乎认定楚晚宁不会听清,敛在灯火下表白心意后笑得仿佛像偷吃了糖的孩子一般。

两人此时虽静默无声,心口涌上的快意与情丝,却是绵延不绝,生生不息。墨燃偷偷地,加大了些揽着楚晚宁的力道。楚晚宁僵直了片刻,倒也由着墨燃胡闹。

焰火璀璨夺目却转瞬即逝,冥冥间昭示着因果轮回,墨燃想,哪怕只是片刻的拥有,亦不虚此行,不枉此生。墨燃指挥着佩剑落下,...

2.0穿0.5

2.0燃×0.5晚

时间线从楚妃新婚第二天开始

楚晚宁专注的望着漫天的焰火,墨燃的声音在喧嚣中显得不甚真切。墨燃笑了笑,转头望向夜空。楚晚宁感受到墨燃的视线转移,不着痕迹地顺着余光偷看了几眼,仍是柔和的面容,带着些狡黠的笑。墨燃似乎认定楚晚宁不会听清,敛在灯火下表白心意后笑得仿佛像偷吃了糖的孩子一般。

两人此时虽静默无声,心口涌上的快意与情丝,却是绵延不绝,生生不息。墨燃偷偷地,加大了些揽着楚晚宁的力道。楚晚宁僵直了片刻,倒也由着墨燃胡闹。

焰火璀璨夺目却转瞬即逝,冥冥间昭示着因果轮回,墨燃想,哪怕只是片刻的拥有,亦不虚此行,不枉此生。墨燃指挥着佩剑落下,落地后楚晚宁的面色才渐渐红润起来,墨燃伸手整理楚晚宁凌乱的鬓发和衣角。柔软的动作将细腻的情愫顺着三千愁丝注入楚晚宁心里,是飘落湖面的海棠,激起浅浅涟漪,波光粼粼间闪烁着爱意。

墨燃牵着楚晚宁的手,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过一间铺子时,墨燃轻声哄着楚晚宁稍等片刻。墨燃出来时笑得极灿烂,抬手递给了楚晚宁一个吊坠。水滴状的吊坠微微晃动,因墨燃手中体温的原因微微泛红。楚晚宁看着墨燃,疑惑道

“你买龙血晶作甚?”

“送给师尊,师尊寒性躯体,冬日甚是畏寒,龙血晶温养驱寒效果甚佳。”

楚晚宁接过吊坠,点点头轻声道了句多谢。而后欲将其收进袖中,墨燃伸手劫了下来

“师尊不带上试试么?”

墨燃说着便为楚晚宁佩上,浅红晶石隐在素白衣领处,有些许道不出的欲盖弥彰之意。墨燃凝视着衣领处瓷白一片,形状极佳的锁骨处一滴红泪,呼吸不由地沉重起来。楚晚宁汗涔涔的身子摇曳不停和血色龙晶晃动不止的画面充斥眼前,墨燃近乎是顷刻间便感觉全身炽烈的血液朝着一个地方流去。墨燃移开视线,带着些许慌张的手快速将楚晚宁衣领整理好,而后轻咳两声后不着痕迹的与楚晚宁保持了些距离。

墨燃同楚晚宁吃了咕咚锅,楚晚宁许久不曾这样胃口好,直到饱涨不已方才停止。路过做纸灯的老人身旁,墨燃买了一只宝塔河灯,而后握住楚晚宁的手,共同点亮了河灯。墨燃邀着楚晚宁走到河边,带着楚晚宁将河灯一同推向了水流的中央。交叠的灯光在河面上变成微波,碎在夜色里,顺着水流走向不知名的远方。墨燃目送着宝塔河灯远去,轻轻开口

“我欠你很多,错过的心意错过的时光,我想在有生之年,能够快速的偿还这些亏欠,而后余生,我来宠你。”

“带你看焰火,送你吊坠,带你吃咕咚锅,和你放河灯,我们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可以做。我们这一辈子太长,可以相守的时光却凭空少了那么多年。晚宁,我爱你,可我又总觉得自己奢求太多,让你不开心,让你不顺意。不管如何,我只想朝着你的方向走,师尊那么好,好到我心疼,所以我想变成你,让你再也不要吃苦,受欺负了。”

楚晚宁垂眸凝视着水中摇曳着灯影的微波,明明是无比熙攘无比喧嚣的环境,他却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频率极高的心跳声。再坚强的内心,也在这饱含深情的一番话中化为绕指柔的春水。墨燃试探着揽着楚晚宁的肩膀,楚晚宁没有任何的拒绝与反抗,顺着墨燃的力道微微靠入了墨燃怀中。

墨燃低头吻了吻楚晚宁的额头,而后轻声道

“这么晚了,晚宁我们还是在客栈住一晚罢?”

“嗯。”

墨燃与楚晚宁来到一处客栈,墨燃看着店家,温和道

“两间上房。”

“哟!今天这不是节庆嘛……您看,我们这只有一间上房了,您二位,凑合凑合?实在是对不住。”

店家一脸抱歉的望着楚晚宁与墨燃。楚晚宁担心墨燃发怒杀人,连忙应道

“就一间吧。”

墨燃诧异地看着楚晚宁,而后同店家道

“嗯,一间。”

墨燃同楚晚宁上了楼,墨燃时不时望向楚晚宁,楚晚宁无奈,对上墨燃的视线,问道

“怎么了?”

“师尊,你确定要我和你睡一间房吗?”

“无妨。”

“师尊你休息就好了,我没关系。一会我去给你准备热水,你身子虚弱,多加休息。”

“嗯。”

屏风后是正在沐浴的楚晚宁,丝绢制的屏风后隐隐现出些楚晚宁的轮廓,水声阵阵传入墨燃的耳中。世间男子,尤其是深陷爱河的男子,鲜有对此情此景能坐怀不乱。墨燃强忍住内心的悸动不去冒犯楚晚宁,可出于爱而生的欲望根本不由他所能掌控。内心焦灼沸腾的热血朝着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流去。墨燃偷偷朝着屏风处望去,楚晚宁若隐若现的轮廓,勾起他曾经在自己身下辗转喘息的模样,多次灵与欲的交织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墨燃呼吸沉重起来。

楚晚宁坐在浴桶中,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勃然而起的欲望。喜欢的人与自己只隔着寥寥几尺的距离,尽管有屏风作些无谓的挣扎,楚晚宁却总有些被墨燃看着的羞耻感。是以楚晚宁近乎是僵硬着做些微小的动作,可楚晚宁未曾想到身体似乎是习惯了巫山殿这些时日的承欢,一想到墨燃在咫尺之距,楚晚宁便不可抑制的生了些旖旎的心思,那些红帐春宵暖的不堪记忆也时不时翻涌。更让楚晚宁尴尬的是,身子竟是有些蚀骨的空虚。

好在让楚晚宁安心的是衣袍足够宽大,能掩住自己此刻尴尬的现状。墨燃看向从屏风后走出的楚晚宁,水珠微微浸湿衣袍,现出些肤色。楚晚宁极白,也极衬白色,发尖染上水汽,微微低垂着的凤眸有些内敛的柔和。墨燃呼吸一紧,而后快速的移开视线,有些沙哑的声音叮嘱道

“师尊……你早些休息,我出去守着你。”

楚晚宁听罢,双颊顿时染上绯色,欲言又止,这些年的相处,他又怎么听不出墨燃话中的隐忍。他虽惊讶墨燃与自己起了同样的反应。可身心的煎熬他又羞于启齿,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静谧的夜里总是滋生出些不堪入目的难以言说的痴念的。

楚宁辗转反侧一整夜,直到天际都微微泛出些晨光,心中汹涌的情愫方才停歇。墨燃翻上客栈屋顶吹了一夜凉风,心中的绮丽念头才被强硬压下。

清晨墨燃端着早点敲开了楚晚宁的房门。楚晚宁眼下微微泛青,神色带着些尴尬。在脑中沉沉浮浮了一宿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让他不由的想到昨夜自己那些羞于启齿的行为。

墨燃愣愣的看着楚晚宁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羞涩的神情,而后开口道

“吃早饭吧,师尊。”

“嗯……”

用完早饭墨燃便带着楚晚宁御剑朝死生之巅飞去。楚晚宁这一次,却是靠着墨燃,紧紧抓住了墨燃的手。

墨燃停在了死生之巅三千级台阶下,阳光正好,山间微风吹来些不知名的花瓣,碧绿的林海在山间荡着微波。墨燃朝着楚晚宁露出个灿烂的笑,纯粹不带任何其他意味的笑,明明不是第一次这样笑,却在楚晚宁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墨燃开口道

“晚宁,我想背着你走上去。”

“走上去?!这三千级台阶,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我只是……想感受一下……”

楚晚宁脸色有些难看,这着实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情,三千级台阶……墨燃怎么突然想这样做?

楚晚宁思考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但抬起视线对上墨燃满是真诚和期待的眸,一些杂乱的思绪都抛却,点了点头。

罢了,相信他便是了。

墨燃稳稳的背起楚晚宁,一步一步踏上三千台阶。墨燃看着几乎是延绵无尽头的台阶,心中却酸涩起来。楚晚宁当初身受重伤,是如何带着已经昏迷的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爬上这几乎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比登天还难的台阶。

长阶血未尽,那是他带我回家的路。

楚晚宁靠在墨燃背上,墨燃的发时不时拂过他的面颊,有些撩入内心的微微的痒。墨燃的气息一点点的飘入他的鼻间,墨燃身上的温度也一点点的暖入了心尖。楚晚宁凝视着墨燃的侧脸良久,而后轻轻靠上了墨燃的肩。

三千级台阶,即便是墨燃体力好,走到最后也渐渐有些吃力,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喘息也沉重起来。楚晚宁心疼不已,开口问道

“快到了,我下来自己走吧。”

“没事,快到了。我想背着你走完这三千级台阶。”

直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墨燃才将楚晚宁轻轻放了下来。墨燃体力不支,面色都有些潮红,额角汗如雨下。楚晚宁叹了口气,抻开袖子替墨燃擦了擦汗,有些嗔怪道

“这么逞强做什么。”

“不是逞强,我只是想,背着你,回家。”

楚晚宁动作一顿,与墨燃对视上,无言之间情愫涌动。

绿蚁新醅

【燃晚】殊途同归(五)

2.0穿0.5


时间线从楚妃新婚第二天开始


楚晚宁走下台阶,素白的衣袍被雨水浸湿,领口处的流云暗纹间,浅浅的红痕若隐若现。发梢开始滴落浑圆的雨珠,跌落在地上,激起裹挟着泥泞的水花。


楚晚宁还是不喜欢撑伞,不是因为觉得无甚必要,也不是认为术法有效,只是单单觉得,不再有撑伞的意义了。


直到一把有着随手勾勒些许海棠的伞为他撑开了一方天地。楚晚宁转头看向撑伞的人,凤眸含着水光染着慌乱,睫羽好似挂着珍珠,微微颤抖着。墨色的瞳孔撞进那一抹温润的墨紫色。


墨燃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散去珍珑棋子的反噬重创了他,即使是为楚晚宁撑伞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都有些吃力。墨燃不在意这些,...

2.0穿0.5


时间线从楚妃新婚第二天开始


楚晚宁走下台阶,素白的衣袍被雨水浸湿,领口处的流云暗纹间,浅浅的红痕若隐若现。发梢开始滴落浑圆的雨珠,跌落在地上,激起裹挟着泥泞的水花。


楚晚宁还是不喜欢撑伞,不是因为觉得无甚必要,也不是认为术法有效,只是单单觉得,不再有撑伞的意义了。


直到一把有着随手勾勒些许海棠的伞为他撑开了一方天地。楚晚宁转头看向撑伞的人,凤眸含着水光染着慌乱,睫羽好似挂着珍珠,微微颤抖着。墨色的瞳孔撞进那一抹温润的墨紫色。


墨燃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散去珍珑棋子的反噬重创了他,即使是为楚晚宁撑伞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都有些吃力。墨燃不在意这些,当他无意间往窗外看后发现楚晚宁拢着失落离开的背影,再多的愁肠再多的别绪,都化作了喜悦,凝聚成了心疼,仿佛跌落在地的琉璃盘,在脑海中炸裂,碎的彻彻底底。


草草披上的外袍下摆沾上了泥泞,点点花糜混在泥水中,而后给这隐约带血腥气息的外袍,添上几分别样的味道。


今日的踏仙君,是极致柔情的。


都是假的,倘若真如他所言,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给另外一个人的。


楚晚宁这样自欺欺人道。


楚晚宁素来要强,爱的有多卑微,自尊就有多高。他不愿作践自己,也不愿意做别人的替代。


楚晚宁暗自自嘲,而后将视线移开,转身自顾离开。一只手牵住了他,微微灼人的温度顺着肌肤相触的地方流入心里,击溃了些许刺骨寒冰。楚晚宁抗拒的幅度微不可几地变小了些。墨燃动作轻柔地将楚晚宁牵回了伞下。


墨燃情至深处,其实与踏仙君并未有什么不同,极致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只是墨燃的这些欲望,被套上了名为爱的枷锁,让他的许多行径发乎情,止乎礼。墨燃只是牢牢将手中楚晚宁修长却略显纤细的手握住,不容置喙,却是满载着柔情蜜意的。


墨燃牵着楚晚宁,伞面倾斜,将所有袭人的雨阻隔,自己的肩头却湿了大片。墨燃没有束发,楚晚宁亦是披散着三千情丝,伞下必不可免的靠近与触碰,让这丝丝缕缕的发纠葛在一起,缠绕在一起,缱绻情深。墨燃想,倘若是雪的话,那便算共白头了吧。


楚晚宁直视着前方,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墨燃饱涨着浓情厚爱的眼眸,他不知该作何回答。


感情上卑微惯了的人,你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他也只会为自己满身尘埃而惊慌失措,想要再一次躲回暗处,蜷缩着,藏起来。


墨燃叹了口气,小声道


“之前的话,我不再说了。师尊,你知道三大禁术之一的时空生死门么?”


楚晚宁骤然间望向墨燃,微微惊讶的神色从他眸中流露出来。有些心结仿佛顷刻之间化解了一些。


“我误入歧途,犯下罪孽无数,在不久后丧失情智,你那时会修习时空生死门,回到过去,改写我的命运,改写我们……”


“我同你说这些,不是说笑,也不是诓骗,更没有欺辱你的意思。许是我运气好,回到了现在,让你不用再付出许多代价去修习禁术,让你不用再去吃这许多苦。”


“楚晚宁……是我言错……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情真意切,是百转千回,不是侵略,不是折辱。我喜欢你,不是徒弟对师尊的喜欢……”


“是发自内心的爱慕,痴恋,追求,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同你结连理,共白头。是我狼子野心,是我胆大包天,是我痴心妄想……我欠你的,负你的,我想一一补偿给你,想要将万种柔情,通通送给你。”


“我想……给你撑一辈子伞。”


墨燃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些释然,裹挟着柔情。他看着楚晚宁的侧脸,目光庄重又温柔,眸中像是满载万家灯火,满天星光。


是狂风暴雨肆虐山河,是烈日炎炎融化寒冰,是巨浪狂澜掀翻渔船,是地动山摇撼动顽石。


楚晚宁停下脚步,颤抖却如何也止不住,发丝垂下,遮掩住慌乱的神色,就好似这样能隔绝这穿过时空,走过人间,直击内心的深情厚谊一般。楚晚宁挣扎着想要将手从墨燃手中抽出,却被攥的更紧,又或许是这话语将他的矜傲从容打散,将他一身风骨抽去,他无力反抗。


我本已心如死水万念灰,怎料三九寒夜透春光。


楚晚宁微微启唇,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鼻尖有些酸涩。他等了太久,付出了太多,本想就这样藏着一辈子,如今这样直白不留余地的剖开在眼前。一向神魔无惧,所向披靡的北斗仙尊竟也畏惧的想要逃离。


回到红莲水榭,楚晚宁一个字也没有吐露。墨燃看着楚晚宁僵硬的站在殿中,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墨燃轻轻勾了勾唇,无可奈何的一点弧度。


“师尊,我不会碰你的,你放心。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墨燃转身走向外殿。


楚晚宁近乎是踉跄着坐在了床上。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寂静的大殿只有雨声兀自起舞。两个人,两种心情,千般思绪。


罡风吹散雨幕,一抹人影往巫山殿下飞快跃去。


拾语濛濛

棠红迎春时(十二)

     死后的不久,便会入轮回,在另一路得生。


       “轮回...”墨燃喃喃道。自己还要轮回吗,做了这么多坏事,满手鲜血,脏了自己,染了楚晚宁......


      “让我...魂灵散去吧,去补给...补给生前被我杀过的人....”...


  


     死后的不久,便会入轮回,在另一路得生。

     



       “轮回...”墨燃喃喃道。自己还要轮回吗,做了这么多坏事,满手鲜血,脏了自己,染了楚晚宁......



      “让我...魂灵散去吧,去补给...补给生前被我杀过的人....”


      似是想起来什么,他轻笑一声“尽量弥补吧...我也不知道能挽回多少......”


        “你可想好?”那负责轮回道的小鬼问他。

        “嗯...”

        “那好,明日我便会散去你的魂灵,换回一些曾因你而堕的孤魂。”

         “好。”  



         “师尊,对不起...以后...你再也不会担心被我欺负了......

       世人会继续记得晚夜玉衡,会淡忘你曾有个徒弟是恶魔,我再也不给你丢人了...”



         “在此之前,你的人魂可重回一次,你可有遗憾的事?”




         墨燃思来想去,他的遗憾很多。每一个折辱楚晚宁的日子,他都想重头来过。他很想好好照顾他,陪着他,看遍世间奇观美景,闻尽人间平常烟火,度过每一个晨起的朝,日落的暮。



       “那就...就回去再看一眼吧...”



      




      “墨燃!”楚晚宁惊醒,猛的从床上坐起。


       起来得太用力,楚晚宁阵阵头晕,他闭上双眼,眉头紧蹙。那心慌还未散去,化为冷汗滑落。



        他向窗外看去,外面漆黑一片,与平常无异。夜里寂静极了,只听闻阵阵风声,倒显得有些怕人。



        “今晚...你会来吗?”他对着墨燃自顾自地说着。




         不久前楚晚宁刚刚试过去找寻墨燃的人魂,可他踏遍了死生之巅,也未寻得一丝一缕。


      “墨燃...你竟是不愿回来的吗...

       墨燃...你别记恨师父好不好...

       墨燃...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风声,吞没了他的叹息。




       楚晚宁披好外衣,再一次去寻墨燃,也不知怎么,他总觉得今晚心很慌,很害怕。



        推门而出,风很大。他并未束发冠,风吹乱了他的发,撩过他茫然的双眼。


       这次去哪寻呢?


       墨燃,你回来好不好....


       楚晚宁掌着那盏引魄灯,小心翼翼地寻着,生怕错过什么。

      


       寻过的每一步,都是回忆。


       踏过的每一处、每一帧都是他。


       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善,他的恶。他的热忱,他的冷血。


       都是他。

      

       奈何别离催泪起,欲去无计,欲留也无计。




      楚晚宁来到了孟婆堂外,在外驻足很久。



      那些恩怨不断浮在脑海,曾经自己做予墨燃的抄手,被那人无情拒绝,心意与歉意皆随着那抄手被自己倒掉了。


       自己的手艺,大概也只会煮粥和抄手了吧,勉强入口...


        鬼使神差的,他推门而进,孟婆堂冷冷清清,有些地方甚至落了灰。


        楚晚宁走到案板前,回忆着当年给墨燃包抄手的那日。



        那日...自己是什么心情呢?终是自己罚得狠了些,自己何尝不心疼他呢,可是又赧于道歉,便包了这抄手。



        味道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他吃了会不会开心一点。那时他偷偷想着墨燃吃着自己抄手的样子,他突然惊醒,耳朵在默声中红了,心底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最终还是自己怯懦些,不敢亲自端给他,也不得问他一句可否好吃?更不得与他道一句:还疼吗?是师父狠了些,对不起...


        再然后,便是师明净身死之后。



        该如何与他道明真相。其实楚晚宁很想对墨燃说“不是我不救他...实在是我也...无力可为...”可终是自己没有护好师明净,他的理由,他的真相,便埋在了心底,自此,墨燃再不得知。


        那时楚晚宁伤还未痊愈,就来到孟婆堂做给他抄手,小心翼翼地捏着,脑海里想着,墨燃会吃的吧,这次自己用鸡汤煮,再多放些辣,他会喜欢的。



       可是,东施效颦四个字,终是打破了他所有幻想......





       楚晚宁一席黑发散落铺在身后,披着白色外衣,对着那案板回忆着。神情亦或是温情亦或是神伤,平添了不少的温柔。

       


         又是一阵风来,手里的引魄灯竟格外亮!

      


        是墨燃!楚晚宁甚至不敢呼吸,他感受自己的心在胸腔中狂乱有力地跳动。



        他甚至不敢动,他怕惊到墨燃,要是...要是自己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惹恼了他,吓到了他,他一生气又离开了怎么办呢...


      他就在案板前静静地站着,看着手里的引魄灯越来越亮,墨燃...你终是肯来了吗...



      墨燃的人魂归来了,像是多年前的墨燃,有些稚嫩,有些迷茫...


      “墨...”楚晚宁想唤他,可刚一开口,便阵阵哽咽,他双眼噙着泪瞧他走向自己。



    

       “师尊在包抄手吗?”

        “没...”

        “师尊别想撒谎了,我都知道了,那年的抄手是你包的。”

        “我 ...”

         “对不起,师尊...之前是我太混账了。其实我...我很想吃你做的抄手...那年糟蹋了你的抄手...我...”墨燃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是我太坏,东施效颦...你全当是我混账...对不起...你别气我了好不好....”



        楚晚宁觉得,这男人如今脆弱的不成样子,仿佛稍稍再用点力,他变会碎成灰随风散了。



       楚晚宁刚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墨燃便抬起头来,继而说“师尊,你能...再给我包一次吗?”


        楚晚宁愣了一下,墨燃的人魂归来,竟是想吃自己这一碗抄手?


        “好。”


 

        楚晚宁就这般包了起来,虽是好久不做,可这抄手也是捏的浑圆可爱。他一边包着,一边时不时看着墨燃,怕他再离开。


      可墨燃没离开,他在案板地另一边同样看着楚晚宁。



        平日里拿惯武器的手,没想到捏起抄手竟也这般灵巧。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平日里的严厉冷漠,连眼里也都是温柔缱绻。

       

    

       一碗抄手就这么做好了,汤白葱绿,辣子浇头,与当年无异。

      

         “师尊,我那年折花...是想送给你。”

         “嗯?”

         “就觉得那花很漂亮,就想 ...给你...”

         两个人都有些羞赧。


         “快吃吧。”

         “好。”

          墨燃一开始连吃了好几颗,急急夸赞好吃。

         “慢点吃。”



          墨燃真的就吃得慢了,一小口一小口,格外不舍,格外珍重...


          “师尊,你做的抄手真的很好吃,真的...”墨燃眼底全是苦涩,突然就好想哭。

 


         归来的人魂,总是会缺失一些感知,而墨燃缺知的便是味觉....



         这碗抄手是什么味道,他不得知。

         他悔。


         “好吃的话,等你回来,我每日都包给你吃,可好?”楚晚宁温柔地答道。

         “好。”墨燃再也忍不住,掩面哭泣,却也不想楚晚宁看见,肩膀抽动,泪水多得从指缝间溢出。



        楚晚宁站起来,揽过他的头,让他贴在自己腰腹。



         “对不起,墨燃,从前...是师尊太不近人情了些,是我...误了你 ...原谅师尊,好不好?”



         在墨燃看不见的地方,楚晚宁悄悄有些脸红,如此直白大胆的展出自己,终是有些令人紧张害怕。但,只因他是墨燃,这一切又有什么呢?

   


         “师尊,我不怪你,是我太混账。以后...你要好好活着...你怕冷,不要着凉。身体不好,让薛蒙多照顾你些。吃饭不要太挑嘴。还有夜里的时候,记得收拾好床铺再睡,不然伤了自己怎么办...”

       “墨燃...”楚晚宁只觉得不对。 

       “晚宁,师尊,其实我很...很开心做你的徒弟,我很...很喜爱你...”



        墨燃说完,便笑了。只是这笑,看在楚晚宁眼里,竟是如此决绝,似是告别。


        “墨燃!”楚晚宁惊呼,他看见墨燃的人魂一寸寸透明下去,那张英伦的脸,含笑的眸,竟一寸寸不真实下去,可也烫在自己心里。


       他赶快施法,将墨燃的人魂锁进引魄灯。不能再等了,一定要赶紧渡回他。

  

        

        



     

      

拾语濛濛

棠红迎春时(九)

        楚晚宁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带着墨燃回到巫山殿,回到红莲水榭的。


        他只想带墨燃回家。


        楚晚宁简单搓洗了一把脸,可还是很狼狈。凌乱的发,红肿的眼,还有被血痕浸脏了的白衣。...



        

        楚晚宁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带着墨燃回到巫山殿,回到红莲水榭的。


        他只想带墨燃回家。


        楚晚宁简单搓洗了一把脸,可还是很狼狈。凌乱的发,红肿的眼,还有被血痕浸脏了的白衣。


        他用海棠手帕,给墨燃擦拭着。


        墨燃还是那副俊容,只是变得好安静。本就生着一副良家公子的模样,可总是被眼里杀气狠戾叫人误了去。


        楚晚宁想给他换一身干净衣服。他颤抖着去解他的衣物,他摸到那衣物湿黏或发硬,那是血......都是血...


       为什么这么多血却还让人看不见......


       是啊,墨燃不像楚晚宁。楚晚宁永远是不染尘凡的,即使被囚禁被羞辱,他也是那般傲,无论如何也断不了他的傲骨,泯不了他的清高。他太完美,世人不许他的白袍染上一点血,沾上一点脏。



        可墨燃不会。



        他穿着黑袍,即使留了再多血,染了再多尘,也不会被人留意。



        他的一生,与黑暗常伴。无人知晓他曾陷入过多少泥潭,经历过多少挣扎。没有人知道他多渴望生命里出现一丝光亮。



        苦了那么多年,他的光亮终于来了,是楚晚宁。可这光亮未免留的太短暂了些,便被自己暗了去。


        留一盏灯也好,燃一只蜡也好,哪怕只是零星的一点火光,只要别抛弃他,别不要他,还愿意守着他,暖着他,墨燃想,便是...便是为了那人去死也甘愿......


         楚晚宁不断落泪,他拨开他的衣领——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那是墨燃自剜灵核留下的。


        他伸出冰冷的手,想去抚一抚那处伤,他只碰到一下,便崩溃不已。他伏在床边,颤抖着肩膀,无助,绝望...平日里,那人总是温热的,如今...冰冷的躺在这里,叫他如何接受!


        良久,楚晚宁才稍稍整理好情绪,他继续给墨燃换衣物,碰到他藏在胸口处的两卷竹简。


       他瞧见那刻有楚公子亲启的竹简,便好奇些许,这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墨燃这?


        他给墨燃换完衣物后,便打开竹简。


        依旧是怀罪的回忆,只是这次...回忆里只有怀罪一人....


        “你来了。我...我终是对你有愧...”怀罪自言自语道。


         楚晚宁站在他对面,但他知道,他看不见自己,这终究是怀罪临终前的一人自述罢了。


       “我...如今终于可以向你明了,只愿...你能接受。你本是我拾得的一枝神木,多年前,有个人叫楚洵,他本是我的恩人,可我......”


       楚晚宁惊住,原来...这才是自己的身世吗?原来一切恩怨是非竟是这般吗?


        还未多想,便听怀罪说“你既是神木,便会知晓很多法咒,那是神农留下的,深藏于你心。我知这一世,你徒墨燃会犯下大错,可你要记得,一切并非最终因果......万事...变与不变,在你......”怀罪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飘向远处,让人越来越听不清。


        但楚晚宁相信自己最后没有听错。

        他听见怀罪说“对不起...”


        他缓缓睁开眼,尽力去理清刚刚知晓的一切。“法咒深埋我心...一切并非最终因果...变与不变...在我...”


        回味过后,他惊觉“墨燃莫非还有救?”


        他顾不上去给自己换身干净衣物,他拼了命去想那些不为人知深埋于心的法咒究竟是什么,时光倒回?起死回生?


        凝情望前路,那里有光。


        那是神农,在那里等他。


        “楚晚宁罢...”神农声音沧桑却温和。

        “是。”

         “我将你留在人间,虽然你徒墨燃犯下大错,但,你,总归是未令我失望。” 


        楚晚宁听他念墨燃名字,便懂他自是懂了这人间发生的一切。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紧张,问道,

         “前辈可否能救我徒。”

         “无非是起死回生术罢了。”

         “那前辈可否传授于我。”楚晚宁深深拜礼于他,周遭一片寂静,他似是能听见自己重新跳动的心,等待回答的每一秒,都被扯得格外漫长。


        “可以,不过...天地万物各有命数,逆天改命,终会付出代价。”

         “我愿!还请前辈传授于我。”楚晚宁急切地答他,他愿,他什么都愿。

        “你愿?你愿放弃归于仙籍?你可知,此番结果,你便可以回到我门下,再也不需你去管人间事。”

        “只要,前辈助我救回我徒弟,我愿做一世凡人。”


         楚晚宁是坚定的,一如当年对着怀罪说“不知渡人,何以渡己”。


         “你愿,那便算了,只是,怕你那徒弟救回后又会犯错,我便将你送去改变他命运的那一天,种下的因,总要去了结了的。”

        “这是...”

        “我这就将起死回生术传给你,但有些事情你总要知晓的...”


         还未来得及多问,便又听神农说:

        “你那徒弟...命苦啊...”


         楚晚宁想,改变他命运的那一天,该是那年彩蝶镇天裂,师昧的死,终是他的心结。

         却不想,神农将他带回的,竟会是红莲水榭。

         一个平常的阴雨夜,自己正在闭关,身前站着两个孩子,一个一脸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是师昧。另一个虽然害怕但却无比坚定勇敢地护在自己身前,那是...墨燃......

 

        

窗含西岭千秋雪

【魔道/伪历史】平生的欢喜是你 肆

肆  长天渺渺一征鸿


【“当然,屠戮玄武是忘羡二人合力所杀。后江晚吟带人赶到,救出了两人。而所谓枪打出头鸟,也正是这个理。”

“温晁带着温逐流等大批修士围攻莲花坞,这一仗最终以江家的灭门作为惨烈收尾,宗主江枫眠、夫人虞紫鸢战死,整个莲花坞,除当时在眉山的江厌离与江夫人拼死送出的魏无羡和江晚吟,无一人幸免。”

“昔日喧嚣热闹的莲花坞,古朴典雅的仙府,毁于一旦。据说,莲花坞周围的荷花统统染成了残色,血光与火光映了半边天。”

“自此,修真界哗然。温氏暴行终于惹得天怒人怨,在蓝家的召集、聂家的支持、江家的血仇、金家的妥协下,射日之征爆发。”】

(江家的禁制真的很美,美到...

肆  长天渺渺一征鸿


 

【“当然,屠戮玄武是忘羡二人合力所杀。后江晚吟带人赶到,救出了两人。而所谓枪打出头鸟,也正是这个理。”

“温晁带着温逐流等大批修士围攻莲花坞,这一仗最终以江家的灭门作为惨烈收尾,宗主江枫眠、夫人虞紫鸢战死,整个莲花坞,除当时在眉山的江厌离与江夫人拼死送出的魏无羡和江晚吟,无一人幸免。”

“昔日喧嚣热闹的莲花坞,古朴典雅的仙府,毁于一旦。据说,莲花坞周围的荷花统统染成了残色,血光与火光映了半边天。”

“自此,修真界哗然。温氏暴行终于惹得天怒人怨,在蓝家的召集、聂家的支持、江家的血仇、金家的妥协下,射日之征爆发。”】

(江家的禁制真的很美,美到夕阳都不及它残忍。)

(哭了,真的哭了。十几岁的少年,必须背负着血海深仇在一片泥沼中为云梦江氏开辟出一个新天地)

(阿锦的措辞我真的好有感触,都叫她虞夫人,都欠了她一声江夫人)

(终是为他守家入骨……)

(都在心疼双杰和眠鸢,就我一个人觉得江姐姐更不容易么?孤身在外,突然一夜之间,家没了,父母没了,而她作为长姐,还要强撑着,明明她也是个柔弱的女生啊)

(以前的莲花坞,再也回不去了啊。终究是物是人非。)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江夫人,她的性格上存在着一些我们很多人不太容易接受的点,宗主夫人她做的很好,可当妻子、当娘却是不及格的。但,在这个时候,我诚心实意地认为,她的确是个女中豪杰)


 

“阿爹……阿娘……”似是颇有感触,江厌离双眼微红,想伸手去触碰屏幕上所投影出的江枫眠虞紫鸢夫妻的画像,却摸到了一把空。

“阿离,你别伤心了,岳父岳母看到你如今的样子,对,还有阿凌,一定也会欣慰的。”金子轩安慰道。

江澄沉默。宗主的身份让他不能毫无顾忌地红了眼眶,只能强忍着酸意。

魏无羡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过多言语。

金光瑶先开口叹道:“节哀。”

众仙门方才如梦初醒,纷纷拱手道:“斯人已逝,还望江宗主、金少夫人节哀。”


 

【“射日之征是一场伟大的战役。在这一次战役中,仙门百家获得了绝对的胜利。温家基业,最终作死在了自己手里。至于射日之征的布局、战况,我们第一期就已经提过,这里不再多说。关于射日之征,四大家族各个功劳巨大……哦,当然,金家那份完全是依靠金子轩和卧底的当时还是孟瑶的敛芳尊金光瑶。而射日之征,最常考也就是最突出的就是两个人,夷陵老祖魏无羡和敛芳尊金光瑶。”】

(在此辞别云梦大弟子魏婴,恭迎夷陵老祖魏无羡!!)

(终于来到了我瑶哥的主场了是吗2333)

(魔道祖师夷陵老祖魏无羡!!老祖我宣你!!!)

(欢迎来到羡羡一生,哦不,两辈砸最攻的时刻!老祖羡赛高!!)

(在此辞别孟瑶,恭迎敛芳尊金光瑶!!)

(其实很讽刺吧,射日之征立下最大功劳的两个人,下场都成了温王那般)

(喂喂喂楼上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发刀知道吗?你难道不知道蓝家是魔头收容所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朋友你怎么回事?你曾杀人放火吗?你曾是受人唾弃的魔头吗?不用担心!来到云深不知处魔头收容所,还免费赠送二十四孝道侣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蓝启仁:??

以后那些年云深不知处到底经历了什么?雅正呢?雅正呢!

魏无羡、金光瑶相视一笑:我好像懂了什么……


 

当然,此刻尚且纯情的两位都没有想到以后去云深不知处不是避难的,是出嫁的。


 

蓝忘机:“……”

蓝曦臣:“忘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的想法给我收回去。”


 

【“先来谈谈大家都喜欢的魏无羡吧。史书上有记载,夷陵老祖魏婴,字无羡,魏长泽与藏色散人之子,江枫眠座下首席大弟子,三毒圣手江晚吟的师兄,自幼天资聪颖、灵力超群,佩剑‘随便’更是曾在主人逝去的十三年中封剑。当然外貌自不必说,世家公子榜第四的脸,人曰‘丰神俊朗’,性格也是跳脱爱闹,犯下无数家规。这是射日之征前的记载。”

“而射日之征中,魏前辈修了鬼道,从‘随便’到‘陈情’,从俊朗无忧少年变成了谈之变色的夷陵老祖,‘当年射日之征中,夷陵老祖于战场之上,横笛一支吹彻长夜,纵鬼兵鬼将如千军万马,所向披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笛声有如天人之音。 ’我们都在惊叹于老祖的帅、老祖的霸气,可仔细想一想,一个人怎么可能短时间内改变这么多?那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也许玄正年间的很多人并不知道,可在今天,我们是知道的。”】

(他前半生随便,后半生陈情)

(世上有那么多迫不得已)

(人人都嫉妒他的鬼道天赋、怕他的力量,可谁知道,他只是为了活命)

(阿锦,我们先谈到这儿吧,这些可以放在后面人物特辑里,先留个悬念比较好)

(楼上+1,锦姐姐别又不小心把自己给卖了哈哈)

(小姐姐先把历史大致走向说一遍吧,讲到老祖的下场时再说这些会更震撼。)


 

“是啊,魏无羡也是年少成名,极富盛名的公子,怎么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修士中有人这样说道。

“说起来,夷陵老祖也没做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吧?不是说那些温家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吗?”

“魏无羡在射日之征里可是大英雄!都说传言不可信!”

“可修习邪魔外道终究是没有好下场的!”

诸如此类,不必再一一列举。

魏无羡勾起嘴角笑了笑,要是心里完全没有疙瘩,这怕才是不现实的,只是个中缘由,实在不必给外人说罢了。


 

他转过身去,却恰好落入另一人还未收回的目光里。

怎么说呢?你需要一定运气才会发现,有些人,连余光中都是你。

在一片嘈杂之中,只有玉面清袍的那人,眼中全是对于他的在意和心疼。

蓝湛猜出什么了?魏无羡模模糊糊地想到。

算了。就算他俩最后真的成了后世人嘴中的那种结果……好像也不太糟。


 

【“好的好的,谢谢大家提醒,我一定会牢牢管住自己的嘴巴,”唐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敛芳尊金光瑶,原名孟瑶,出生于云梦的云萍城。在云深不知处被火烧之后,大公子蓝曦臣携书出逃,遇温家追兵,狼狈之时,正是还在当账房先生的孟瑶所救。后经泽芜君推荐入清河聂氏,再在岐山温氏中卧底,最终成功刺杀了温若寒,终结了射日之征。射日之征后,被金家认回,与聂明玦、蓝曦臣义结金兰,并称三尊。”】

(义、结、金、兰)

(楼上我懂你意思)

(聂大哥: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为什么我却没有姓名~~)

(激情瑶吹,在线为瑶哥打call)

(瑶哥可是起点妥妥的大男主标配啊)

(我要大声地说出来:敛芳尊牛批!!!)

(可惜三尊的矛盾比后来双杰之间的矛盾还要深)

(三观不同,如何就能和谐相处了呢?)


 

“没想到泽芜君当时竟是被敛芳尊所救。”魏无羡惊讶地问道。

蓝忘机也稍露出了些许震惊,看向他的兄长。

回想起黑历史,蓝曦臣微有些不自然,连一贯的笑容都有些僵硬:“是,的确是阿瑶救了我。阿瑶倒是我们蓝家的恩人呢。”

金光瑶笑道:“二哥这是哪里话,我们之间,哪儿还用得着那些虚礼。”


 

魏无羡不知何时到了蓝忘机身旁,悄悄对蓝忘机说道:“蓝湛,你有没有觉得……嗯……上面谈到你兄长和敛芳尊之间,好像都有一点迷之缠绵悱恻?”

蓝忘机:“……”


 

看着逐渐亲密的弟弟和未来弟媳,蓝曦臣表示他露出了他老父亲的微笑。

“二哥,忘机和魏公子……是不是?”

“嗯…”

“哦……”金光瑶恍然大悟道。


 

您的好友敛芳尊接受了您的嗑cp邀请。

金光瑶:这对cp不错我先嗑为敬。


叫我女皇大人

假如当时是楚晚宁被师昧种了八苦长恨花(第二十五章)

25

           又是一个不安详的夜晚,死生之巅的守夜人路过门口。他突然听到一阵不紧不慢地脚步声,壮着胆子朝门外的三千台阶看过去。在朦胧的夜色中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过来了。越来越近……呼吸声也听的格外的清晰。是个活物的喘息声,但那人却不说一句话,离他更近了。“你是谁?”守夜人冲那人喊道。没人说话,呼气声近在咫尺。“啊!”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凑的那么近,他被吓的摔了灯笼,跳在一旁险些尿了裤子。...


25

           又是一个不安详的夜晚,死生之巅的守夜人路过门口。他突然听到一阵不紧不慢地脚步声,壮着胆子朝门外的三千台阶看过去。在朦胧的夜色中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过来了。越来越近……呼吸声也听的格外的清晰。是个活物的喘息声,但那人却不说一句话,离他更近了。“你是谁?”守夜人冲那人喊道。没人说话,呼气声近在咫尺。“啊!”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凑的那么近,他被吓的摔了灯笼,跳在一旁险些尿了裤子。



        “抱歉,吓到您了。”少女生的如她的声音一般的娇艳。门口的禁制防着她,她进不来;守夜人也出不去,他们只能隔着禁制说话。少女累坏了,瘫在台阶上,费了好大的劲才讲明白她是谁,来干嘛的。于是,她就被请到了丹心殿。这一路上,不少弟子在月光下看她。“来了个美人,干嘛的?”“就是听说是来送信的,咱们少主和墨公子托她来的。”“该不会是墨公子的小情人来寻债了吧?”……



        

          丹心殿里外聚了许多长老,可只有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中央。少女走进来时,丹心殿里顿时安静了,璇玑长老孟浪着说:“小娘子可曾婚嫁呀?我们墨公子可是个好苗子,少主也不错。”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好像翻了个白眼。“姑娘,墨燃他们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听闻他们让你回来送信?”



              他便是那个画中的白衣男子!“小女宋秋桐有礼。”宋秋桐就把墨燃交代给她的事全说清了。她离楚晚宁很近,楚晚宁就看着她说话,果然人比画里的还要好看。那看似不近人情的眼里偶尔也流露出好奇和担心,这样如天神般地男人原来是真的呀。“你们说如何是好呀?他们俩恐怕有难,我明日亲自去一趟儒风门”



           “别去,小心有诈!”贪狼长老一看到宋秋桐的样子就觉的不对劲,这女人虽然好看,可眉骨之间透着紧张不安,站站在他们面前说话,颤颤巍巍地还一直盯着楚晚宁看。虽说是来报恩的,可这无凭无据地很是奇怪。

            



            丹心殿的长老有一半都在怀疑宋秋桐说的是不是真的。方才安静的地方片刻后又吵嚷起来。楚晚宁想去救墨燃他们,贪狼长老和破军长老觉的不妥当。璇玑长老和戒律长老觉得有待商榷。各执一词直到黎明才定下来:让宋秋桐带着楚晚宁去找墨燃他们,如果有诈就杀了这女人,破军在死生之巅外接应墨燃和薛蒙,璇玑跟着楚晚宁他们做后援。



              天才微亮,他们就出门了。楚晚宁不喜御剑,他和宋秋桐是坐马车去的。一路上太过无聊,楚晚宁才细细的打量宋秋桐的脸。昨天晚上他一心只想墨燃了,没有细看这个女人。今日看过后竟才发觉和师昧有七、八分的相像。“你叫什么名字?姑娘,昨天我忘了。”他忘了她的名字又问一遍。宋秋桐尴尬的笑笑,“小女宋秋桐,长老别再忘了。”



      “嗯”……



            接着又是一路的死寂,宋秋桐欲哭无泪想和他搭话,却无从开口。楚晚宁安静的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女人,一般的男人看到漂亮女人不说去搭讪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她自信是个不错的美人席,在孤月阁里也是数的上数的美人。怎么这个楚长老就只看了自己一样,便没有了兴趣?



            马车摇摇晃晃,楚晚宁闭目养神了许久后才缓缓睁开眼。宋秋桐真娇滴滴地看着他,一脸茫然和无措。“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吧?”



            “那你一直看我干嘛?难不成觉的我丑?”



            此话一出,宋秋桐的脸上就写满了“诧异”二字。“您……”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长老你眼神可还好?”


       “挺好的,我不瞎。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楚晚宁好像有点生气,“就算我长的丑,你也没必要一直看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等找到了墨燃和薛蒙,姑娘自然是不必见我了。”


         “这……不是…………我……唉!”宋秋桐竟然说不出能解释的话来,这个楚宗师真世白瞎了那张脸了。


划重点了:自以为丑楚晚宁和迷之自信宋秋桐,他们接下来的旅途还会愉快吗?

黑水屁屁摸不得

风可沉舟 第四十八章

师青玄越说越动容,眼眶中不自觉蓄满了泪水。


仲夏之风将酒肆的旌旗掀得恣意翻飞,掩住了他因情动而含泪的双眸。眼前的场景,因间歇性被褫夺的视线而变得扑朔迷离——台下众人的脸庞仿佛在逐渐变得模糊、融化、扭曲、瓦解,而后碎裂为点点浮尘。


似花还似非花,似烟还似轻絮。


这些悬于空中的光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凝结为一缕缕银色的光束,笔直的射入了身旁那位掌酒司仪的身躯。银光所到之处,将那司仪平和的眉目扭变得深邃而锐利,将他中庸的身形牵拉得修长而俊逸。那身原本朴素的黑袍在不起眼的角落绣出水波暗纹,原本绾起的发髻在暖风的拂动下散乱于天际。


一...




师青玄越说越动容,眼眶中不自觉蓄满了泪水。


仲夏之风将酒肆的旌旗掀得恣意翻飞,掩住了他因情动而含泪的双眸。眼前的场景,因间歇性被褫夺的视线而变得扑朔迷离——台下众人的脸庞仿佛在逐渐变得模糊、融化、扭曲、瓦解,而后碎裂为点点浮尘。

 

似花还似非花,似烟还似轻絮。

 

这些悬于空中的光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凝结为一缕缕银色的光束,笔直的射入了身旁那位掌酒司仪的身躯。银光所到之处,将那司仪平和的眉目扭变得深邃而锐利,将他中庸的身形牵拉得修长而俊逸。那身原本朴素的黑袍在不起眼的角落绣出水波暗纹,原本绾起的发髻在暖风的拂动下散乱于天际。

 

一个平平无奇的店家小二,只在瞬息之间便蜕变为另一个人——

 

如夜色般浓稠,如墨染般沉郁。

 

静水而流深,遗世而独立。

 

师青玄先是被这绚烂的骤变激得应接不暇,接着又被乍现与身侧的来者惊得呆若木鸡。他忘了合嘴、忘了眨眼、甚至忘了呼吸,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傻愣在原地。

 

贺玄立于一派流光耀景之中,抬眸浅问:“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吗?”

 

盈盈泪眼,万般幽怨,愁思百结相牵挽。

欲语还休,欲笑还颦,爱恨交织柔肠断。

 

承蒙宿命不弃,让我终于等到你…!

 

师青玄的泪水如脱轨的流星般砸向地面,他顾盼良久,终向着那人奔袭而去!

 

暗夜魅影与明昼晨曦汹涌磅礴的撞击在一起,在贴合的边缘炸裂为漫天霞光…

 

师青玄狠狠地扭绞着贺玄的衣襟,啜泣道:“我恨你!”

 

接着用力锁住那人的腰背,呜咽道:“我恨你,我恨你!”

 

贺玄的后脊被那人勒得生疼,却如磐石般立于当前。不移不动,不言不语。

 

师青玄将十指深深嵌入贺玄的脊梁中,整张脸闷在其胸口瓮声道:“你再不来…”

 

你再不来,我就要下雪了…

 

可师青玄哪里会说这般浪漫至极的话语,只见他把眼泪鼻涕统统在贺玄的前襟上抹了个遍,抽抽搭搭道:“…暗格中存着的金条就快用完了…”

 

这句话像是花丛中飞舞的野蜂,将贺玄不轻不重的蜇了一下。心尖处霎时间隆起了一个红肿的包,又痒又疼。

 

真好,他又听见这个傻瓜说的傻话了。

 

鬼王表面自岿然不动,稳如一棵盘踞千年的老柏。肺腑内却火燎火烧,沸成一锅喷薄而出的滚粥。心中滞留的那些小矜持、小傲娇不允许自己这般轻易的举旗投降,可是溢出的那些小欢喜、小爱怜又撕扯逼迫着自己速速束手就擒。

 

沉稳干练、坚毅果敢的鬼王,现在也不过是个斜倚在九曲阑槛边的深闺怨妇,手中持着朵玫瑰,将花瓣片片剥离空中,叨念着:“原谅他、不原谅他、原谅他、不原谅他、原谅他…”

 

师青玄抱着一根“木头桩子”梨花带雨的哭了许久,方才停了下来。紧接着还非常“体贴”的用手帕将揩在贺玄胸前的眼泪鼻涕认真的涂抹均匀。

 

鬼王阁下的花瓣还没揪完,便觉得手中一热被牵了起来。

 

师青玄揉了揉红肿发胀的眼睛,紧了紧贺玄的手道:“明兄,咱们回家吧。”

 

咱们,回家吧。

 

这是一句侵入骨血的魔咒,

也是一个醉生梦死的诱惑。

 

最后一片剥落的花瓣已陡然落地,这场盛大博弈的最终结果是——原谅他。

 

贺玄心中纵使是释然了,面子上却依旧要固守几分矜羞。只见他一把推开师青玄的手,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方才买的东西,都不要了吗?”

 

师青玄早已被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有心思惦记些什么旁的东西。经贺玄一提醒,方才发现自己刚买的食物还被孤零零的丢在地上。

 

“师少侠”纵身跃下看台,一手一件将米袋和菜篮统统拎了上来。再次回到那人身边时,他前后左右的辗转腾挪了许久,才发现两只手始终被物件占着,无暇去牵他的“小郎君”。

 

鬼王此时倒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立在原地冷眼旁观,心中不禁暗自偷笑,只等着那个黔驴技穷的小笨蛋先行开口来央求自己的协助。

 

然而,这把暗藏于胸中的如意算盘尚未拨动几下,便被某人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给砸了个稀巴碎烂——只见师青玄提起菜篮竹编的手柄咬于齿间,即刻腾出左手,一把牵住了身旁正被骇得瞠目结舌的傻鬼。

 

菜肉、粮米还有心上人,一个都不能丢,这是我风·师青玄最后的倔强…

 

好吧,本…本座敬您是条汉子,佩服,佩服!

 

问世间情为何物,自是一物降一物——正如无所不能的黑水沉舟就必须承认,在师青玄面前,他永远都是个手下败将。

 

贺玄“啧”了一声,伸手夺下师青玄叼在嘴里的篮子,不满道:“你这个笨蛋。既然搞不定,为何不肯服软,何必一味瞎逞能?”

 

师青玄挑了挑眉眼反讽道:“这是我跟另外一个笨蛋学的。”

 

贺玄被噎的一口老血哽咽在喉,真想把手中的菜篮子扣到那人脑袋上。

 

 

一黑一白两位俊俏的公子,手挽手出现在皇城大道上,自是招蜂引蝶、引人注目。街边百姓密密实实投来的目光似是夹带着温度,将贺玄烤得双脸绯红。

 

以往牵手,师青玄还知道利用长衣广袖巧妙的遮掩个几分。如今则是彻底的摒弃了礼仪廉耻,就这样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拉着。鬼王的脸皮薄如蝉翼,可比不得师青玄那张没羞没臊的“粗毛椰子皮”。他途中好几次尝试着抽出手来,却反被那人越攥越紧。

 

好容易来到了自家的宅院门前,师青玄卸下扛在肩头的米袋,恭谨的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道:“明兄,请进。”

 

贺玄终于甩脱了被师青玄囚禁着的右手,快走了两步率先来到院门前。正准备抬足而入,不料余光却扫到了颇为诡异的一物——只见碧瓦朱檐的宅门之上,似乎悬着一片儿匪夷所思的破烂木板。再定睛一看竟是块牌匾,上面还游魂儿般的写着三个大字——黑!风!寨!

 

贺玄腿肚子一软,不自觉的趔趄了一下,伸手指着那牌匾道:“这…这是…?”

 

师青玄顺势望去,稀松平常道:“哦,这是我亲手刻的匾。至于其中缘由,容我稍后道来。咱们还是先进去歇歇脚吧…”

 

贺玄的后脊袭入了丝丝凉意,双脚如同灌了铅水般难以挪动。眼前的这个渗人的名字令他不寒而栗——这宅子只怕是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吧?!

 

师青玄看着那人钢针般的立在原地,便戳了戳其后腰道:“愣着作什么?进去啊…”

 

贺玄被这一戳吓得差点儿没跳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个鬼究竟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死一次就是了!遂定了定心神,阔步而入…

 

刚步入厅堂,鬼王的神思尚未从“黑风寨”三个字中收敛回来,便听到师青玄在背后大叫一声:“明兄,当心…”

 

谁知话音未落,贺玄便一脚踏空陷入了一个深度及膝的坑中。手臂因抓握不稳,不慎剐蹭到深坑周边倒起的木刺上,生生划出了三两道血痕来。

 

师青玄张皇失措的驱歩上前,忙不迭的将人捞了出来。

 

碰了一鼻子灰的贺玄自是怒不可遏的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块地板呢?!”

 

师青玄怯懦的应声道:“这…这不是…在门口挂着呢吗?”

 

贺玄要是有胡子,现下准保被气的吹起来。只听他重重的“哼”了声,便一屁股坐在桌畔的圆凳上,自顾自的生起闷气来。

 

一进屋便得罪了自己的“太上皇”,这可还有好果子吃?

 

师青玄连忙切换为卑微的奴仆姿态,巴巴的跑进里屋寻了些纱棉药酒出来给贺玄擦洗伤口。

 

这点小挫伤对鬼王来说,根本就是蚊子叮的包,不足一个时辰也就痊愈了。可师青玄却诚惶诚恐的大动干戈,巴不得将止血用的仙丹全都碾碎了给他涂上去。

 

贺玄脸上虽不屑,心中却颇为享受。难得也有这小蹄子卑躬屈膝伺候本座的一天。

 

师青玄轻轻的吹着贺玄被划伤的手臂问道:“疼吗?”

 

废话,当然不疼。不过被你这么一问,怎得就隐隐感觉有些疼了…

 

正所谓“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还真是句不折不扣的“至理名言”。

 

贺玄被这样软软的一哄,反而生出了许多矫揉造作来。只见他眉头微蹙“嘶”了一声道:“你就不能轻点吗?”

 

师青玄闻言放慢手脚,更加小心翼翼的处理起来。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这二人甜腻得不知该如何流动了,针尖儿大点的伤口,在有情人眼中也是剜心彻骨。

 

贺玄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骄矜了,便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宁静道:“一会儿,记得去把那匾给我摘下来。”

 

师青玄猛地抬眸问道:“这是为何?”

 

贺玄义正言辞道:“乱雕乱刻也就罢了,且看看你取的这个不学无术的名字。”

 

师青玄不满道:“如何就不学无术了?黑水贺玄与风师青玄的宅子,不叫黑风寨又能叫什么?”

 

贺玄翻了个白眼道:“你的脑子就是这样一根筋直到底的吗?即便要隐晦安插你我二人的名讳,改称为‘青黛府’或‘墨流阁’都可,为何偏要择一个土匪窝的名字呢?”

 

师青玄双眼望天寻思良久道:“不行,我就觉得‘黑风寨’好听。”

 

若论以往,这番对话到此也就结束了。

 

许是方才尝到了撒娇示弱的快感,也许是景航曾叮嘱过他要“莫负光阴、随心而行”。贺玄这次决心不再委屈自己,转而高声苛责道:“你的书,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闻言,师青玄的瞳孔中汇入了一粒光斑,只听他也拔高了声调驳斥道:“我的书,都是读到你肚子里去了!”

 

贺玄听罢横眉怒目的一拍桌案道:“你骂本座是狗?”

 

师青玄也不甘示弱的一拍桌案道:“你就是狗!”

 

贺玄方才还孱弱到不能动弹的手臂,猛地一把推向师青玄的肩头道:“你有胆量再说一次!”

 

师青玄只怕是从慕容复那里承袭了一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独门绝学,也反推了贺玄一把道:“你是狗,狗狗狗!”

 

前一秒还浓情蜜意、轻声细语的伴侣,这一秒却因为一个“狗”字而起了龃龉,彼此互不相让的推推搡搡,继而扭打了起来。

 

贺玄作为谦谦君子、如意郎君,自然不会真对师青玄下什么狠手,即便出出招儿也是点到为止,生怕弄痛了家中这位细胳膊细腿儿的“娇气包”。

 

没成想师青玄倒是动起真格来,铆足了十成十的力道向着贺玄猛扑而去。自视甚高的鬼王并未料到那人竟这般鲁莽大力,一时不慎失了平衡。加之所坐的圆凳周围没有靠背护栏,居然被师青玄一记“饿虎扑食”给撞翻在地。

 

贺玄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地面,眼前金星闪耀。就在他尚未摸清究竟发生了何事的时候,便看到师青玄一张倏然放大的脸急速俯冲下来,凶狠的吻上了自己的唇。

 

啊!好痛——!

 

这哪里是吻,分明就是无情的噬咬。

 

贺玄的下唇被其锋利的犬牙烙出一道伤口,汩汩的鲜血释放出满嘴的腥甜。

 

师青玄横跨于贺玄身躯两侧,先用双膝一左一右的压制住那人的双臂,再用双手一前一后的紧扼住那人的头颅,像是一头终于夺得猎物的饥饿野兽般,尽情的磨牙吮血,放纵的大快朵颐。

 

鬼王明明怀揣着毁天灭地的神力,眼下却一丝也凝结不出来。只能任由那位凶残狠戾的“暴徒”豪饮其血、生啖其肉。周遭的气氛狂乱而安静,贺玄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师青玄杂乱无章的呼吸声和吞咽自己血液的“咕咚”声。

 

他的脑海中像是膳房内袭入了一只硕鼠,将灶台上所有的瓶瓶罐罐尽数掀翻,“酸甜苦辣咸”的调味料被统统杂糅在了一起。心头上亦风起云涌的呈现着一出牡丹亭畔的春秋大戏,生旦净末丑联袂登台献演,将尘世中所有“离合悲欢苦”的戏码统统吟唱了一遍。

 

 

此时此刻,千种情怀、万般思绪漫天彻地的席卷而来,在贺玄的身躯中缠斗不休。厮杀到最后,终是人间五味中的“甜”占领了上风,人生五感中“欢”拔得了头筹。

 

“当强吻无法避免时,享受之…”这是鬼王最新悟出的人生哲理。

 

唇瓣已经痛到没有知觉,血液也近乎被抽干。可那个如痴如狂的家伙却依旧不肯松口。

 

不如就这样杀了我吧,纵是死也死的快活风流…

 

 

又不知过了多久,师青玄终于“吃饱喝足”的坐起身来…

 

他伸手拽起躺在地上几乎气绝身亡的贺玄,一把将人揽入怀中,继而轻抚其长发喃喃道:“对,就是这样。不满就说、不服就辩、痛了就喊、委屈就诉、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不要再口是心非、不要再隐忍缄默、不要再偏执顽固。从今往后,你可以放肆、可以刁蛮、也可以软弱,让我来依着你、宠着你、护着你,可好?”

 

贺玄差点儿被这段深情款款的告白逼出眼泪来,整颗心像泡发了的海绵般,柔软的一塌糊涂。他终于像一只收起了利爪的温顺猫儿般,倚在那人怀中撒娇道:“那我要拆了那匾,重新换个名字。”

 

闻言,师青玄用手扶起贺玄的双肩,顶着一张沾满鲜血却十分真诚的脸道:“乖,别的都可以,但这个没商量…”

 

所以,你他妈的方才是在戏耍本座?!




 

 

夕阳下的三千盆酸菜鱼

【燃晚】我们重新来过

8K字预警 一发完

看到师妹诈尸梗来源 @茂林修竹

踏仙君死后重生。

私设一堆

是带着晚宁死的时候渡到身上的残魂的狗子

用这些来压制第一阶段的八苦,肯定还是能战胜的,所以狗子基本没咋降智,我们带脑子的狂酷霸炫拽

是个谈恋爱还走剧情好长的的小甜文

还爽

八苦长恨花的解释那里是原文

这个狗子……怎么说呢,有点像是0.5+2.0吧


我们重新来过

  踏仙君猛然惊醒过来。

  自楚晚宁死后,他总是睡得不太稳,总觉得周围有些静,床榻有些冷。

  “来人!人呢?都死哪儿……”等等。

  踏仙君倏忽瞪大了眼睛。

  眼前是死生之巅……却也不是死生之巅!这是……这是他还是弟子楚晚...

8K字预警 一发完

看到师妹诈尸梗来源 @茂林修竹

踏仙君死后重生。

私设一堆

是带着晚宁死的时候渡到身上的残魂的狗子

用这些来压制第一阶段的八苦,肯定还是能战胜的,所以狗子基本没咋降智,我们带脑子的狂酷霸炫拽

是个谈恋爱还走剧情好长的的小甜文

还爽

八苦长恨花的解释那里是原文

这个狗子……怎么说呢,有点像是0.5+2.0吧


我们重新来过

  踏仙君猛然惊醒过来。

  自楚晚宁死后,他总是睡得不太稳,总觉得周围有些静,床榻有些冷。

  “来人!人呢?都死哪儿……”等等。

  踏仙君倏忽瞪大了眼睛。

  眼前是死生之巅……却也不是死生之巅!这是……这是他还是弟子楚晚宁还没死时候的死生之巅!

  踏仙君一下子站起来,还未站稳就让酸软的腿脚给绊了回去。

  嘶……这是什么时候?踏仙君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看身量左不过十七八?还是冬天,不过再具体点呢?

  不会吧。

  千万不要啊。踏仙君内心生出一个极为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趋势着他尽可能快的扶着树站起来。

  既然重生一次……那就求求你们,千万不要再让他重复第二次。

  师昧。你等等我。

 

  踏仙君站在师昧的坟墓前,第二次怀疑人生了。

  一炷香前他第一次怀疑人生。

  那时候他还是满腔怨恨,他气,气老天怎能如此不公,重来一次,竟还是晚了一步。

  只能再次对着一座孤坟,一捧纸钱,埋下属于自己的心意。

  他回来的委实晚了些。

  他好像连师昧的头七都错过了。

  天道好狠,钝刀子刀刀戳心,戳的尽是求不得,最是意难平。

  但还未等他从这种莫大的哀怨中缓过来,敏锐的五感让他第一时间察觉了周围的异样。

  有声音。

  踏仙君的眉毛揪起来了。

  总不会是楚晚宁吧?他至于吗?师昧都被他害死了还要在他死后扰他宁静?!

  若不是这一世也过了他打翻抄手的时间,他一定要在那时就把那句东施效颦狠狠的啐到他脸上。

  混着浓烈到翻出墨色的恨。

  漂亮的眼睛划过一丝狠毒,踏仙君脚步微错,灵活的掩盖好自己的身形。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木烟离。

  天音阁的那个女人。

  她来死生之巅干什么?

  然而,还没等墨燃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就被往日高高在上的神女的一系列动作砸的更晕了。

  她拿出了一把铁锹。

  要不是踏仙君还懵着差点一串当地小调就从嘴里溜出来了。

  如果踏仙君会画画,他一定会吧眼前的这幅奇景画下来然后在整个修仙界挨家挨户发,让他们好好看看所谓天音阁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半夜三更扛着铁锹上别人家挖坟

  可把你厉害坏了哦?

  踏仙君笔墨还没提起来,刚刚被刨开的坟墓里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但它的主人明显更夺目。

  尤其在美人苍白着脸微微喘息的时候。

  但是踏仙君笑不出来。

  师昧……没死?

  十八岁的踏仙君瞬间暴怒了。

  师昧没死?怎么可能!他为他守棺七日!他亲眼看着他下葬的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倏忽年少的踏仙帝君涨红了双眼,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除了武学一道,踏仙君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很笨的人。

  尤其现在他脑袋都要乱成一堆被猫蹂躏过的毛线球了,就跟难想出什么认真的不认真的正确的不正确的。

  浑浑噩噩的 下意识能做到的只是跟上。

  欲知心腹事,需听背后言。

  这算得上是踏仙君不灵光的脑子里能想得出的最灵光的办法了。

  可他听到了些什么啊。

  “你那边顺利吗?有多接到美人席吗?”师昧温柔的嗓音吐出冰冷的句子“世人愚昧。尽是蠢才。这次墨燃心中的长恨花该到第二阶段了。”

  “是啊。”木烟离扛着铁锹,一身夜行衣做这个动作倒也算不得违和“楚晚宁这个因素太不稳定,也太强大,再不进入第二阶段这花恐怕就费了。”

  “楚晚宁……”师昧顿了顿,好像回味了一会儿这个名字在唇齿间流连的感觉“他自然是厉害。好后悔啊,当时怎么就听了墨燃那个傻子的话,要是晚宁能爱上我该有多好。”

  “能有多好?”神明后裔皱起眉头奇怪的瞄他一眼“不就是几碗抄手?他都没救你……”

  “观照结界。我受多重的伤他也是一样的……姐姐你不要以为师尊当时还有余力。还有,你只看得到他做的抄手?”师昧无奈的摇摇头“姐姐,你没跟我们朝夕相处,你不懂他的好。他都未必喜欢墨燃就能做到这一步,他要是喜欢我……我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哪怕是假的?”

  “怎会是假的。”师昧漂亮的脸笑的有些诡异“那花解不了了。我死了,墨燃现在定恨楚晚宁入骨髓,就算他再爱他也顶不过我的死了。他对我的喜欢能是假的吗。”

 

  哦。是这样啊。

  踏仙君面无表情的在后面点点头。

  他现在冷静的很,他特别冷静。特别,特别的冷静。

  如果他没有抖到牙齿都颤的话。

  他好像一下子就捋顺了所有事情。

  蛊花。

  师昧。

  楚晚宁。

  好可笑。

  他自己,好可笑。

  还好,还好他没有对晚宁骂那一句东施效颦。

  夜色苍茫下,墨燃突然揉出一个甜腻腻的笑。

  还好他回来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

  心里有个什么玩意儿来着?花?是吧?

  “先留着你们吧。”

 

  楚晚宁觉得墨燃可能是疯了。

  看着面前摆好的面条汤圆和荷花酥,楚晚宁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个想法。

  是墨燃亲手煮的面条,亲手做的汤圆,只有荷花酥是买的。

  三枚汤圆,不多不少,圆滚滚的在白瓷小碗里翻来翻去,娇憨至极。

  明明一点也不像,明明一点关系也没有。

  楚晚宁却突然想到那一地的抄手。

  还是有点委屈的。

  他不是不想救师昧,他真的救不了。

  他不是想模仿谁,抄手一直都是他做的。

  他本来以为他和墨燃一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但是如今……

  楚晚宁盛起一个有着粉嫩嫩外皮的汤圆。

  难道自己说梦话让墨燃听了去?

  此时墨燃倒是不知道楚晚宁的心理变化,不得不说无论是三十二岁的踏仙君还是十八岁的墨燃都不是什么太细腻的人,此时他正在费力的在藏书阁里翻找着。

  好像是叫什么八苦长恨花?

  墨燃两根手指捏着一个破旧的绢布,眉头和鼻子皱成了一小团。

  什么玩意儿?

  他眯起眼睛逐字逐句的辨认,他隐约觉得这个字好像有点不寻常,却又奇怪的能看的懂。

  踏仙君也就没想那么多,压着性子看。

  绢本上所写的意思,大致说的就是,一旦某个人心中被种下了八苦长恨花,就会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宿主还与往日没有太大不同,只是会渐渐开始情绪躁郁,容易以恶意揣测他人,并且开始逐渐淡忘一些美好的回忆。在这个阶段,八苦长恨花虽然难以拔除,但只要及时发现,效力还是能慢慢被抑制住的,如果情况好的话,最后长恨花就会陷入休眠,很难再奏效。

  但如果这个时候没有被发现,那么根据宿主自身,慢则十年八年,快则只需要某件大事的情绪激化,八苦长恨花就会生长到第二个阶段。

  哦……墨燃点头,所以师昧的死就是这个事件,就是为了让他进第二阶段。不过……现在还能算成功吗?

  这个阶段,宿主会开始迅速遗忘所有与“纯澈”“温柔”“希望”有关的纯澈记忆,而会反复回忆起生命中经过的坎坷与挫折,恶意与欺凌。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都会被宿主所铭记。

  墨燃一怔,近乎呆愣的拿着那块绢布。

  忘记?他……他有忘记什么,什么美好的事情吗?

  楚晚宁!肯定与楚晚宁有关!不用深想,墨燃觉得自己可以确定就是这样。

  虽然他可能确实没文化了点,但他不傻。

  字他看得懂,话他听得懂,道理他也还是记得懂得。

  他知道了自己喜欢楚晚宁。虽然只是知道,他的心还是告诉他——你喜欢师昧。

  但他的记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是这样。

  你该喜欢师尊,该是这样,是你不好,你忘了。

  墨燃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他眨了眨眼,继续往下看。

  第三阶段,宿主就会变得嗜血凶暴,寡有理性……

  会把从前遭受的苦难千倍万倍地报复回来。

  注:八苦长恨可抹去人心中所有温良,但也可保留对某一人的温情回忆。

  因此,施术者往往使得长恨花主保留对自己的正常回忆,使得长恨花主认同施术者,依赖施术者,愿为之入死出生。

  没错了。

  就是这样没错了。

  墨燃呆滞的把绢布放了回去。

  都解释的通了。

  师昧根本没死,上辈子,包括那场天裂,都是他设的局。

  虽然他还不知道师昧的目的是什么 但好在,好在这辈子才刚刚开始。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只需要想办法把这朵破花弄掉就好了。

  要不要问问楚晚宁……

  不,不行。这个想法一冒头就被墨燃自己否定。

  楚晚宁那个人他最了解了。要是让他那个自尊病师尊知道他被下蛊,罪魁祸首还是另一个徒弟的事情,恐怕会被后悔懊恼自责煎熬一辈子。

  墨燃停下了脚步。

  还是把那绢毁了吧。省的让他师尊看到再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楚晚宁近乎惶恐了。

  “师尊~”墨燃撑着一张笑的阳光灿烂的脸看他“梨花白不好喝嘛。”

  好喝是好喝。可是你有点吓到我了。楚晚宁默默的想。你不是喜欢师昧吗?前两天不还因为师昧的死对我决裂一般的冷淡?如今怎么了?

  难道是……被人夺舍了?

  楚晚宁咬着筷子,被突然闪现的念头惊到磕了牙。

  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头,筷子伸向还热乎着的梅花酥。

  “对啦师尊,我还买了糖。”墨燃越看越觉得这场景有几分熟悉,眼见着荷花酥见了底,总觉得差了点啥的踏仙君猛的一拍大腿。

  糖啊!牛乳味儿的!晚宁最爱吃了!

  “……”楚晚宁皱眉,斟酌着一字一句的,缓慢的往出吐字“墨燃,你……是不是……”

  “什么?”墨燃猛得抬头,一颗心狂跳。

  他不敢听。

  他害怕。

  可真冒冒失失得打断了楚晚宁的话后,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微微的长着嘴看着咬着糖块的师尊。

  忽然福至心灵。

  “师尊……我是不是……给你买过……”墨燃突然红了眼眶,凑到了楚晚宁身边“我近来好像忘了许多东西……师尊……你帮帮我……我不想忘……你帮帮我……”

  墨燃已经不小了,十八岁的大小伙子,身量早已完全张开。但他长得委实好看,现下声音都带了哭腔,通红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可怜巴巴的那么看着你。

  楚宗师心头就是一跳。

  “师尊好不好嘛……你帮帮我呀……”墨燃嗫嚅着“如果有什么我忘了的,师尊能不能主动与我讲讲啊……”复又黯然“若是,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就,就算啦。”

  或许是墨燃失落的表情实在是太扎楚晚宁的心,他几乎是带着几分慌急的开口打断——

  “有的。”他鬼使神差的说“你原来,也曾给我买过……梨花白。”

  墨燃身边瞬间开了十几多小花,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我就说!唔……”他身躯微微一震。

  他真的想起来了。

  那是楚晚宁第一次喝酒。

  喝的是他买的梨花白。

  从此楚晚宁最爱的酒就是梨花白。

  墨燃的眼眶更红了。

  他上辈子真是个畜生。这么好的师尊,他那么爱的师尊,怎么就看不透。

  但还好。

  墨燃一头扎进楚晚宁怀里,搂住自家师尊纤细有力的腰胡乱蹭着“师尊最好啦~我……我好喜欢,好喜欢师尊呀~”

  楚晚宁僵住了身体,良久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小徒弟的头。

  这孩子,怎的哭了。

  不过……失忆?难道是受刺激太大了吗?

  楚晚宁轻轻顺着墨燃的头发。难道把师昧忘了?这可不行。抽时间得提醒他。

  自己喜欢的人怎的也会忘了。

  楚晚宁暗自啐了自己一口。

  多大人了还这么矫情。

  哦,如果他怀里的狗崽子这时候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给出不同的判断。

  比如:啧,师尊别扭病又犯了!

  楚晚宁多了条小尾巴。

  “师尊师尊~今天有没有事情要告诉我呀!”可称得上俊美的年轻人迅速从地上站起来,笑的一脸傻样自己还不自知,而站起之前蹲着的身影倒确实令楚晚宁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蚯蚓……”楚晚宁敛眉,忍不住低声透出一个词。

  “什么?”楚晚宁声音太小,墨燃并没能听见,支起耳朵再问却听到了师昧两个字,抬头看见一身白衣的师尊已经飘出了好几米。

  突然有点委屈。

  那踏仙君能是让自己收委屈的人吗?当然不会。他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楚妃。

  “我记得师昧,但我听刚刚师尊说的不是他。”

  “你该喜欢师昧。”楚晚宁拍了拍他的手“你忘了吗,他的……”

  “我没忘!”墨燃收紧了手臂,大声“观照结界我知道是什么了!之前是我不好呜呜呜师尊不要生气不要怪我呜呜呜……”

  “我没生气。”楚晚宁叹了口气,拍了拍墨燃的手“松开。”

  “不要。”踏仙君蔫哒哒的“晚……师尊还没有告诉我刚刚说了什么。”

  “蚯蚓。”顿了好一会儿,楚晚宁还是妥协了。

  没办法……他没有办法对墨燃真正狠下心。

  他知道了真相,不恨自己了,不也挺好的么。

  “蚯蚓?”踏仙君努力的想了想。

  蚯蚓?蚯蚓是什么?跟蚯蚓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是蚯蚓?晚宁想说什么?蚯蚓蚯蚓蚯蚓蚯蚓……

  他好像想起来了。

  好久远。

  下雨天。

  救蚯蚓。

  闪着金光的天问。

  撑到师尊头上的伞。

  他的阿娘。

  好像真的由那个小蚯蚓开了个头,洪水一般纷至沓来的记忆让踏仙君的脑子一阵轰鸣,疼痛伴随着闹哄哄都想占的一席之地的记忆一起复苏。

  人界的帝王,修仙界的至尊华丽的晕倒在了师尊怀里。

   


  有些记忆真的好久远。

  原来有些是他以为没发生过的梦里长歌,有些是他以为自作多情的臆想猜测,有些是他以为泛黄褪色的陈年老折。

  其实都那么鲜活。

  他看到树下说着“仙君,你理理我。”的自己,也看到那个把师尊按在树上侵犯的自己。

  他看见那个字还认不全却还是写了三百多封信的自己,也想起那个把师尊压到桌上侮辱的自己。

  他想起阿娘的“报恩吧,不要寻仇。”

  他想起那年开的很好的油菜花垛。

  他想起有一年有人招待他们娘俩半个干粮。

  他想起那个无悲寺前喂他热粥的小哥哥。

  他挣扎着,泪水淌了满脸。

  他就是个混蛋。就算是因为那朵什么破花,他也就是个混蛋。

  还能有机会改正,真是太好了。

  师尊——楚晚宁——晚宁——!

  我爱你!我爱你啊!

  我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

  啊啊啊啊啊啊!

  好像有什么破碎了。

  墨燃再次泪流满面。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他也曾喜欢过杜工部。

  “墨燃……墨燃醒醒……”

  他不要忘记。

  “墨燃!”

  “呃……啊啊啊!!!”踏仙君睁开了通红的双眼,凭着本能扑到了那个床边的白色身影里。

  他想起来了。他没有忘记。

  其实这个白色身影一直都在的。

  踏仙帝君很没面子的扑在师尊的怀里嚎啕大哭,哭的肝肠寸断,蹭了冰清玉洁的玉衡长老一身泪水鼻涕后还得寸进尺的要长老陪他一起睡。

  也就是长老人善,惯着他。

  “呸。”这是少主,薛蒙磕着一包瓜子喷了一地瓜子皮“多大人了他!狗东西一点脸不要!误会师尊的时候甩脸子,现在知道师尊的好了?用他献殷勤!我呸!”

  倒是别管这个堂弟怎么说,总好像解开了束缚的墨燃倒是一身轻松。

  每天起床先顺一边自己的那些美好记忆,捋捋自己有没有莫名其妙的生气,然后,最重要的是……

  “啊!今天也比昨天更爱师尊了呢!”

  哪儿都好。就是师尊太不好追了。

  今天的踏仙君也有点愁。

  吃的每天都在送,他也听话了也乖了,他还记得师尊的喜好,然后呢?

  墨燃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太笨了,尽他所能表现出的,也不过是为他好,把一切自己觉得好的都给他。

  可是晚宁太敏感了。你进一步,他退十步。 

  没关系!他再走一百步!

  墨燃咽下最后一口咸豆花,眼中升腾起两团小火苗。

  取经去!

  于是,当华碧楠终于找好时机潜入死生之巅探寻自己半片魂魄失效原因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正在抓耳挠腮的和毛线奋斗的墨燃。

  “走十针……绕一下……”墨燃一边织一边嘟嘟囔囔“再绣朵花儿吧。海棠?师尊最喜欢海棠了……对不对呀,我的好师哥。”

  华碧楠近乎惊恐的看着墨燃召出神武,稳准狠的看向了他的脖颈。

  “你就不怕天音阁吗?”

  没有人不怕死,师昧也怕。他还没有带美人席回家。

  “别怕。”墨燃笑着,黑中透紫的眸子却满是疯狂“木烟离很快就会来给你陪葬的。”

 

  墨燃没把华碧楠放进他自己的棺材里。

  那棺材是师明净的,不是华碧楠的。

  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向晚宁解释些什么,但无论多少种方案都会被他自己否决。

  晚宁那么干净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还是别让他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比较好。

  不好追他就慢慢追,被误会喜欢其他人他就慢慢解释,反正现在也有了个好理由:他原来都是记忆紊乱了嘛!

  不能怪他。

  一不留神,手中的长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墨燃看着指尖上的一点红,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暗了下来。

  宋秋桐。

  美人席。

  啧,他早该想到的。

  还有天音阁……

  他不是什么求知欲旺盛的人,他不求水落石出,只求一世安稳无虞。

  他要楚晚宁与自己年年相守,他要死生之巅岁岁无忧,他要薛蒙一生骄傲。

  他一点都不贪心,他只要他在乎的人和事情都好好的就够了。

  有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够了。

  这年冬天的时候,死生之巅的玉衡长老戴上了一个毛绒绒的围巾,天音阁被发现私藏蝶骨美人席,神明后裔一朝名声扫地,自己被架上了自己的审判席。

  死生之巅也受到了邀请,但那与墨燃无关。

  墨小公子打小就不愿意看那审讯现场,薛尊主不得不去,他的师尊却是有理由留下的。

  毕竟要照顾徒弟。

  他的小堂弟翻着眼睛把他白上了天,却还是在回程时悄悄的跟父亲说“我们快一些赶路吧。”

  不然就赶不上除夕了。

  墨燃多喝了两杯,咬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饺子。

  这是他师尊包的,特别好吃,每一口都是熟悉的抄手味。

  薛蒙那家伙一杯倒,早早醉了个不省人事。

  墨燃看着楚晚宁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他买来的梨花白,手边放着他织的围巾。

  如果没记错,还有一方海棠手帕,也是他织的……

  对啊!

  海棠手帕!

  那是……那是他织的!是他的拜师礼!

  他当然记得楚晚宁有多在意那方帕子,还有上辈子!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一个让他浑身发抖的事实。

  是激动,是喜悦,是将破土的花草抑制不住的萌动。

  他在想……也许,只是也许,楚晚宁……会不会喜欢他。

  这个假设太重要了,激得踏仙君差点就冒冒失失的在宴会上牵起楚晚宁的手,再莽莽撞撞的说出那句话。

  不好,太不庄重了。

  他又想。

  他要给他师尊最好的一切,他要最郑重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于是墨燃不喝酒了,他不能让师尊误会。

  他是最严肃的。

  冗长的宴会总算结了尾,墨燃紧紧跟着楚晚宁走出大厅。

  “师尊。”墨燃逆着光“晚宁。”

  这一下不能装作没听见了。

  楚晚宁有些无措,虽说这大半年来他逐渐习惯了墨燃的转变,但感情上一惯的自卑不允许他想多。

  过了。他迷蒙着想,他最不擅长应对这些了。

  于是他摆出最严厉的面孔,却被眼前的徒弟抓住了双手。

  不,不是抓,是握。

  捧在手心里那种。

  墨燃一下离得他很近。

  “师尊……晚宁啊。”

  他听到他说。

  “一起去看焰火吧。”

  他木然的同意了,被自己的徒弟十指相扣拉着跑,没去红莲水榭,而是那棵树。

  那颗花树冬天虽不能开花,挂着满枝的雪却也霎是好看,再配上缤纷的烟花,美妙至极。

  墨燃却还觉得不够。

  不够好,不够漂亮,配不上他的师尊。

  可是他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

  突然有些沮丧。只握着楚晚宁的手不敢进行下一步。

  可是楚晚宁好像要收回去了。

  一下子更委屈了。

  凭什么!踏仙君气急了,我的人,你是我的人你怎么能!

  就没想那么多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吻上了怀里人的唇。

  他的晚宁一双凤眼瞪的好大,里面照出的自己真傻。

  他又吻了上去。

  “晚宁……”他听到了自己说“我喜欢你。”


天音阁都嗝屁啦谁还翻陈年旧案~

其实刚回来的狗子八苦已经不稳啦,他其实也没失忆,是上辈子失忆让他以为自己失忆了,一时也想不起来那么多,不过是真的需要师尊提醒还是单纯的发现这个方法可以撒娇……就是踏娇娇的情趣啦

表白那里……他毕竟不是2.0,就我觉得,踏娇娇应该是比2.0莽一些的,不怂就是上!


陸長生

麟月「余生」





2.不曾想过还能遇见让我心动的你



娜娜对唐乐的追星程度到了某种激烈的升级。连联邦那边的人都吓了一跳,想去献殷勤不过她没有理会。她的一手资料来源于轩宇的讲述,她听着这个已经沉稳许多的少年讲起令他敬佩的唐乐时还是忍不住激动地,手比划着描述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





她也只是淡淡的笑着,她本来漫无目的的复苏,渐渐有了牵挂与期望,还有一丝希望存在那个她见不到摸不着的男人身上。





“乐叔叔真的很厉害啊!”每回少年讲述过后,总是忘不了一句赞扬,满脸都是崇拜。



说起来唐乐这个神秘的灵魂歌手,总是让人惊喜与意外。自从上次的见面,更是为他们添加了一笔亲近之味。...





2.不曾想过还能遇见让我心动的你



娜娜对唐乐的追星程度到了某种激烈的升级。连联邦那边的人都吓了一跳,想去献殷勤不过她没有理会。她的一手资料来源于轩宇的讲述,她听着这个已经沉稳许多的少年讲起令他敬佩的唐乐时还是忍不住激动地,手比划着描述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





她也只是淡淡的笑着,她本来漫无目的的复苏,渐渐有了牵挂与期望,还有一丝希望存在那个她见不到摸不着的男人身上。





“乐叔叔真的很厉害啊!”每回少年讲述过后,总是忘不了一句赞扬,满脸都是崇拜。



说起来唐乐这个神秘的灵魂歌手,总是让人惊喜与意外。自从上次的见面,更是为他们添加了一笔亲近之味。





————





“还是...没有吗?”他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也是如果有那么快他也不至于徘徊那么久了。只是轩宇这孩子,真的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不敢说完完全全是,但目前来看她几乎就是。他轻轻笑了笑,只要想到她就会笑着,那种幸福洋溢的,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这要是给粉丝看见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失了智。





乐灵卿有些复杂,若这个孩子真是他的,那...他所思念的,所为其创作的,那岂不是他的妻子?只是是什么东西将他们拆散后,他才发觉了他找到了他的孩子,现在...写歌是为了找他的妻子吗?





————





这几天轩宇乐着偷笑,而且还是拉着秀秀一起笑,至于笑的原因无非是娜娜的追星程度哎~几乎整天都沉浸在唐乐的歌声中。





“我觉得有必要再上实战课,你的水准差了太远了。”娜娜督了一眼轩宇,后者尴尬笑笑然后展现了他厚脸皮的风采,“您下手轻点呀,我小身板经受不起啊!要不秀秀陪我一起?”白秀秀则翻了个白眼给他,撇撇嘴“干嘛拉上我,自己的坑自己填!”所以接下来几天训练室里,传来好几阵嗷嗷的惨叫声。





“嘶...呜...”轩宇委屈的坐床上,他现在上身半裸着,双臂安分的放在腿上,秀秀则是拿着棉签勾了些药往他背上抹,还特用力。“你轻点啊...痛死了...娜娜老师下手好狠啊。”虽说伤口不严重,但都是些元素造成的皮外伤,剥夺元素后这些伤口还得靠草药来加速愈合。“活该。”虽然某人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很细心给他每一处伤口都抹的均匀。擦完了才让他待旁边喝西北风凉快去。



————



唐乐坐在沙发上有些失神的望了望窗外,接下来最好的就是离开吧。也许定居在母星最合适不过,而且也方便找她。只是还有点希望在坚持坚持,兴许就成了呢?他努力回忆着,他原本该有的东西,但有些终究不得由他来操纵。他现在所希望的,能在见一次让他如此心动的人,那抹独特的银色,那双灵动的紫眸,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人总是贪婪的,想要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无数次,想要包裹包揽她的所有,感情仅仅就是那么的激烈和简单。





他的眼神带着少许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至少漫无目的的寻找不需要了,已经有了针对性的结果。只要慢慢来,不要操之过急就好。终将会得到失去的东西,拥有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喝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那沙哑的声音得不到半点清楚,他晃了晃脑袋,一头扎水里,再拿毛巾擦干。



等着我。




琪鹿

【严江/葱花鱼】 一三一四五二零 (45)

(44)


【请假:寒假补习高峰期来临,为了事业年终KPI,琪琪子将暂时停更、闭关为人师表。复更时间:2021年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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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西村的村长姓龚,已经快五十了,初中文化,官僚主义。在蜀西村这样的自然村里,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岁数到位文凭算高的人之一了,再加上培养出一个硕士生的儿子,一家人在村子里都很有威望,今年改选才当上的村长。

龚家的三层小楼位于村里最中心的位置,建筑风格就现代的眼光来讲可以说非常时髦了——大平层,东西向四进的小别墅,大约是龚村长的儿子设计的,门廊上有尖顶,是个不伦不类的半哥特式建筑。江停敲开院门的时候,正午的阳光正照在雪白的汉白玉墙面上,明晃晃得...

(44)


【请假:寒假补习高峰期来临,为了事业年终KPI,琪琪子将暂时停更、闭关为人师表。复更时间:2021年3月4日。】






蜀西村的村长姓龚,已经快五十了,初中文化,官僚主义。在蜀西村这样的自然村里,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岁数到位文凭算高的人之一了,再加上培养出一个硕士生的儿子,一家人在村子里都很有威望,今年改选才当上的村长。

龚家的三层小楼位于村里最中心的位置,建筑风格就现代的眼光来讲可以说非常时髦了——大平层,东西向四进的小别墅,大约是龚村长的儿子设计的,门廊上有尖顶,是个不伦不类的半哥特式建筑。江停敲开院门的时候,正午的阳光正照在雪白的汉白玉墙面上,明晃晃得都能看见墙里镶嵌的细沙。

村长夫人看着大约四十来岁,精神头很足,随意梳着马尾,向上盘在脑后,穿着朴素,眼神却透着精明。见了穿着便装的严峫和江停,先是愣了一下,把铝皮蒙着的生铁院门开了一半,探出个头来谨慎地问:“两位有什么事吗?”

严峫刚要开口,只见江停上前一步,带着点恭州口音自报家门说:“我们是建宁市开发公司到这里来调研的,听说您是蜀西村的村长,特地来向你打听一下情况。”

严峫听他这么一说,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仿造的烫金名片递上——当然,名片上的名目都是胡诌的。

村长夫人打量着两个英俊的不速之客,一只手始终握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捏着名片仔细打量。大概是见她应门半天不回来,从小洋楼门廊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瘦瘦高高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人未到齐前声先笑,听起来温文尔雅:“是有客人吗?”

他夫人回过头,把名片递给他,一边谨慎打量着门外,一边偏着头低声把严江二人的来意和身份说给他听。

“那是好事啊!”龚村长推了推眼镜,就着刺眼的阳光打量完了名片,用眼神示意夫人进屋去,一边拉开一扇院门,朝严峫伸出手来,“欢迎欢迎,想了解什么情况?这么热的天,二位先进屋说。”

严峫和江停对视一眼,跟着他进了屋。龚村长一边引他们进门,一边自我介绍说:“我姓龚,叫龚啸东,是蜀西村的村长——今年刚选上的。”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个人带到客厅的红木椅子上坐下,严峫上手一摸,也就是普通的杉树木椅子,不是什么名贵货。

放眼客厅,陈设也很简单,正对着门放着一张黑漆八仙桌,后面是同色供台,上面摆着一瓶落了灰的塑料假花、一张年轻人的学士服照片——眉眼和眼前的龚啸东很像,应该就是他儿子了。剩下的就是些七七八八的生活用品,看上去甚至显得有点乱。

严峫端起茶杯,以喝茶做掩饰,看了一眼江停,发现他也非常隐晦地也在观察周围环境,不由得为两个人的默契感到高兴。龚啸东一边请他们喝茶,一边示意夫人先去忙,继续说:“要说蜀西村,自然环境还是很好的,民风也很淳朴,是开发旅游的好地方,就是交通不太方便。”

“我们一路过来,见正是农忙的时候,村里就没有别的副业了吗?”江停把茶杯放下,状似无意地问。

“蜀西村太偏啦!”龚啸东把白衬衫的袖子慢条斯理地卷到手腕以上,叹了口气说,“交通不便——虽然是有‘村村通’政策吧,可明眼人都知道,这种水泥路,稍微大点的车都进不来。上次烧了山,因为消防车进不去,就眼睁睁地看着十几亩的林地烧完了。你们说,”龚啸东目光炯炯的眼神看了他俩一眼,“这样的地方,能发展什么副业?”

三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严峫拍拍膝盖站起来,四下环视一眼,朝外面瞄了一下,提议说:“能不能发展副业、适不适合开发旅游,咱们在这儿闭门造车也不是办法。不如村长带我们四下转转,资源嘛,是需要发觉的。”

“这个……”龚啸东明显犹豫了一下,江停抓住契机追了一句,“怎么?不方便?”

严峫眉头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

“啊不,”龚啸东忙摇头道,“方便,方便的。”

严峫满意地点点头,朝红木椅子后退一步:“那走吧?”

龚啸东踌躇了一会儿,只好带他们出了门。严峫和江停跟在后面,一路上眼睛都没停下来过,每到一处都观察得很仔细,甚至连屋角沟渠、垃圾桶都不放过,林啸东刚开始还对蜀西村的不开化感到尴尬,过了一会儿也释然了,介绍得也越来越有声有色起来,语气里带着对合作成功的渴望。

蜀西村东瞭山谷,正位于恭州市局缉毒支队du丨pin焚毁点之一的那条悬崖南面,中间一条山涧相隔。说是山涧,其实是一条宽达五米的山间小河,前几天刚下过雨,河水不浅。

蜀西村各方面都没有被开发过,环境非常好,小河清澈见底。江停走得有些累了,渐渐落在了后面,在河边掬了捧水,浅浅地啜了一口。

就这一口,江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严峫已经意识到他放慢了速度,一直跟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两个人渐渐跟前面带路的村长拉得远了。见他皱着眉蹲在河边,严峫不动声色地退了回来,叉着一侧腰在他侧后方一步远的地方看着他,调侃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扛不住啦?江队你这不行啊,看着长胳膊长腿的,怎么外强中干啊!每年的30公里拉练考核是怎么过的?”这么说着,他弯下腰向他伸出手,“走不动了就说话,我背你!”

江停没说话,依旧蹲着,把捧起的手凑到嘴边,又尝了一口。

严峫已经走过来了,江停朝不远处自顾自走着的龚啸东看了一眼,眼角瞥向严峫,低声道:“蹲下。”

严峫狐疑,但看他严肃的样子,还是依言蹲下来,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嘴里关切地问:“怎么啦?是不是中暑了?”说着,就要用手背来搭他的额头,江停却抢先把手心里所剩不多的水捧到他面前看着他。

“哟,这么心疼男朋友啊!”严峫眉头一挑,喜上眉梢,“我不渴,你自己喝吧啊,乖。”

江停仍执拗地举着。

严峫没办法,只得就着江停的手喝了一口,喝得心里美滋滋的,比燕窝人参汤还甜,可品着品着,他就觉出不对来。

看似清澈见底的河水从江停合起的手掌缝之间慢慢的滴落,沁入他们脚下的河滩沙石地里,严峫刚刚就着江停的手喝了一口,轻微的漂白粉味过后,唇齿间飘起一阵非常细微的金属味。

严峫咂了咂嘴,和江停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两步。刚要有所动作,只见江停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在水里打湿了,拧成半干,又揣回去。

严峫全程盯着那方手帕,两条英武的眉就这么意味深长地挑了起来。

“江队,您的手帕有点眼熟啊。”严峫憋着笑,阴阳怪气地说。

能不眼熟么,是那天在郊区烂尾别墅群附近那片竹林里严峫给他擦裤腿的Fendi。

江停没搭理他,只是非常仔细地把手帕叠到最小,然后窝成一团,尽量减少水分流失,装作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似的走向龚啸东的方向:“带回去交给化验,我怀疑这水有问题。”

严峫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笑得开心又张狂。笑完了,三步两步赶上来,换了副正儿八经的面孔,朝身边哗哗作响的河流看了一眼:“沿河也没有化工厂——甚至连小作坊都没有,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江停用眼尾扫了他一眼:“你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沿途的人都对我们很警惕吗?”

严峫想了想,继续说:“确实种种迹象都很可疑,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贸然展开调查。”刚下过雨,沙地还没有完全干,深一脚浅一脚的很不好走。严峫贴着江停往前走,虚虚护住对方的腰,以防他滑倒。两人一边走着,严峫一边环视四周——河道两边一边是陡峭的山谷悬崖,一边是农耕稻田,此时秧苗刚刚下地,满目喜人的嫩绿;广袤的稻田那边是自然村落,款式大同小异的民用平房之间安插着寥寥自建小楼,显得不伦不类。

一切都是自然的鬼斧神工,都是劳动人民的勤劳果实,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会不会在山里?”严峫看了一眼眼前苍松翠绿的圆形山丘,河水环山而来,犹如玉带。

江停摇摇头,遥手一指:“那个位置是我们支队焚毁点之一,少说一周也要跑两趟,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自爆。”

“灯下黑嘛!”严峫坚持说。

“严峫,我奉劝你不要那么相信运气。”太阳越来越热,四周又没有阴凉,江停额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说话也带着喘息了,“生产和运输是一条线的,没有每次都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掉这样的事。”

“好好好,江队最厉害、江队火眼金睛,没有江队破不了的案子。”听着江停坚决的语气,严峫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往前走,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汗,用哄小孩儿的口气好笑地说,“不过说起来,这里地处中缅边境‘三不管’地带附近,确实很难摘干净。”

江停没说话,此时才发现他们落下的龚啸东终于折了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哟,你看,我只顾着自己图嘴痛快,都没等等二位。累了吧,要不要找个阴凉地歇歇脚?”

严峫摆摆手,故意摆出一副怀疑的脸色问:“我说村长,在我们之前,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人来过?我们可是诚心想做你们村的旅游项目,你货比三家可以,可不能做脚踩两只船的事啊!”

也不知是话题转的突然还是村长心里真的有鬼,总之他的眼神非常快速地躲闪了一下,立刻模棱两可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大家都是诚心做事,我们很期待合作。”

“那你的意思就是,最近真的有人来过?”江停瞳孔微缩,声音骤然冷下来。

 

 

 

 

 

缅甸,掸邦郊区。

掸邦郊区南部植被丰茂、气候平稳,向来是缅甸旱季最炎热的时候当地人们的避暑胜地。吴吞的制丨贩丨du丨集团作为目前东南亚最大的制丨贩丨du丨团丨伙,在这里有一座占地470亩的私人庄园。此时正值旱季第一个月,虽然气温相较于高峰期还不是很高,但集团内上了年纪的家族长老们差不多已经在庄园里聚齐了。

早在三月份集团少东闻劭从美国回来后,代表吴吞利益的“长老派”和代表闻劭利益的“青年派”就开始因为他们父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开始对立斗争,现如今对立已经进入白热化,这已经是两方之间的第三次谈判了——前两次因为意见相左而“青年派”又年轻气盛差点大打出手,所以不得不暂停。

此时,两派在4米长桌前相对而坐,气氛沉闷。炽热的骄阳从一整面落地窗外洒进来,蝉声闷在室外,市内只余冷气工作的“嗡嗡”声。

“上两次都没谈拢,但事情总要有个结果。”左方“长老派”领头人人称“波叔”,是吴吞的心腹之一,早年和他一起打江山出生入死过来的,很是有些倚老卖老。此时,他正坐在左方第一位,慢条斯理地捋着山羊胡说。

“波叔想要什么结果——”右方首位坐着“青年派”领头人印耳,是闻劭少时的伴读,也是他除金杰之外最信任的人。他冷冷地看了波叔一眼,冷笑着说,“现如今老东家下落不明,集团总不能群龙无首。他就少东家这么一个儿子,少东家回来坐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闻劭在美国呆了20年,思想太前卫了,很多内地的规矩都不懂、情况也不了解,谈什么做生意?再说了,老板下落不明,谁知道是不是……”

“波叔您说话要负点责任,”对方又有一个年轻人发话,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副文弱书生气,说起话来却是字字带着狠厉,“少东家和老板再怎么被传不和,关起门来也是亲父子。您……”他忽然一低头,嘲讽地笑了一声,“您一个替集团卖命的,除了年岁长点儿,也没比我们这些小辈儿优越到哪里去,怎么倒带头非议起主子来了?”

话音未落,右方一排皆爆出嘲笑声。

“你!”波叔“腾”一下站起来,正伸手指着他开口要骂,会议室沉重的有机玻璃双开门“哗啦”一声被推开。

众人一齐看向门口,“长老派”一众顿时面色铁青,“青年派”一众则立刻神色缓和,有的甚至喜上眉梢。

金杰退后一步,黑桃K迈步走进会议室。他站在主位的那张椅子后面,幽深冰冷如寒潭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一转椅子坐下来。

“某些人,大逆不道弑父篡权,居然还有脸回来?”波叔冷哼一声坐下,他身边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续着这一声冷哼问道。

黑桃K直接忽略了他,目光直接落到波叔皱纹纵横的眼角和爬了几颗老人斑的古铜色侧脸上,反问道:“家父意外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没向各位看家的前辈兴师问罪,诸位倒先对我含沙射影起来了?”

 

 

 

 

待续……


鱼生

第一百三十四章 缘来缘去终会散,花开花败总归尘(下)

想来其实洛霖与太微之间早于千年之前便已交过手,只不过来回在命运中漂泊,到如今二人实力相互已虚实难晓。
洛霖作为水神,又位居水族族长一职,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虽是当年于忘川与固城王一战几近神灭形毁,但毕竟活了万年岁月且后时梓芬又为其求得一根帝王麒麟骨加之千年修养,此刻太微站在洛霖身前,屏气敛息断定他灵力定早已恢复如初。
想到这些种种,太微心中更是不乏隐隐作悔,早知如此,当年应果断决绝,趁洛霖昏迷不治之时就该强占先得梓芬,谈何多于交易,皆是浪费。
洛霖心中到没有太微这般千思百虑,只因他的心仅在面对梓芬时方会忧虑忡忡。
他轻轻拍了拍梓芬放在自身掌心的手,示意宽心。随后大步一抬,直面太微,迎这终结一战。
对于太微...

想来其实洛霖与太微之间早于千年之前便已交过手,只不过来回在命运中漂泊,到如今二人实力相互已虚实难晓。
洛霖作为水神,又位居水族族长一职,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虽是当年于忘川与固城王一战几近神灭形毁,但毕竟活了万年岁月且后时梓芬又为其求得一根帝王麒麟骨加之千年修养,此刻太微站在洛霖身前,屏气敛息断定他灵力定早已恢复如初。
想到这些种种,太微心中更是不乏隐隐作悔,早知如此,当年应果断决绝,趁洛霖昏迷不治之时就该强占先得梓芬,谈何多于交易,皆是浪费。
洛霖心中到没有太微这般千思百虑,只因他的心仅在面对梓芬时方会忧虑忡忡。
他轻轻拍了拍梓芬放在自身掌心的手,示意宽心。随后大步一抬,直面太微,迎这终结一战。
对于太微,对于这场比试,其实洛霖心中并没有十足把握,也不知会输还是会赢。只不过他心中坚定,若永不言弃,便永无输字。更何况上苍已令他与梓芬受如此之多苦楚,他不信,命运能残忍到非要将生息皆夺走才算罢休。
如果真是如此,他亦也绝不认命。
瞧见洛霖已正身立于眼前,太微未拖延时间,甚至毫无任何示意,当下手中汇灵。随后从脚底一跃而起道道冲势勇猛的烈火,紧接着火力缓缓聚拢,摇摆姿态在空中集成一条巨龙,对着洛霖便是一声怒吼,伴着灼热气息。
梓芬在侧,见这恢弘气势,心下且且估测太微或为速战速决许使了七成灵力。
再回望洛霖,在太微汇灵使力时,他自同步相为。他二手合一,随即四面八方尽相涌来无数水滴,纷纷往他周身靠拢。
他审时度势,一声“聚!”音落下,层层均匀分布的水滴瞬时与他掌中灵力融合。他双掌再稍稍外扩,一小型太极图渐隐渐现,头追尾,尾追头,似两条鱼儿在中游淌。随着灵力的灌输,太极图也越来越大,同时从洛霖掌心移向他掌前。
相比于太微声势浩大的局面,洛霖的虽略逊一筹,然明显更加混沌有力且暗藏汹涌。
故话再说回,当太微的巨龙喷出热气猛朝洛霖,随后一遇他的水系抵挡自然便霎时荡然无存,甚至连声音皆无从可听。
就在二人皆运筹帷幄之时,不知不觉双方脚下已形成一般火焰一般深海格局,你进则我退,我进则你退,不让分毫,原来比拼早已开始。
少时,二人汇灵皆已成势,太微先行出手,只见他眉头微微一皱,嘴角不自觉稍颤,巨龙便直往洛霖阵图而去,迅速撞击洛霖防护。
洛霖初初不以为意,终为局中人,未像梓芬那般看得清楚透彻,他本欲以守为攻,不曾想太微竟如此大胆,仿佛一击便是结束。这此几番被撞,他明显些许不及。
太微见洛霖步步后退,面庞浮上得意。
作为这场大战的唯一旁观者,梓芬倒无任何面色变化。
作为洛霖的妻子,她了解他。于太微的七成,洛霖方才使出五成,这些年他恢复的很好,甚至更胜从前。
身侧传来暧昧目光,即是这种时候,洛霖却仍愿分出心思侧头对着梓芬就是温柔一笑,眉目之间传尽深情。
梓芬摇了摇头,小小娇媚藏于嫣然,指了指太微,让洛霖用心。
太微将二人眉目秋水看入眼中,恨意使他当下更加用力,巨龙仿佛一瞬便要冲破洛霖阻挡。
眼见势将拦无可拦,洛霖却仍是不改面色。只是原本双手运阵转而一手抽出,步伐稍稍分开呈一前一后之态。少时之后,指尖互捻再度幻出水剑,此番不同,这次的水剑缠绕的水波明显比过去更加粼粼透光,速度极其之快。
他将剑递于胸前,以剑推动太极阵图往前,迫使巨龙后退。
太微明白,此刻的洛霖才算真正用上全力。然他亦也毫无惧意,巨龙仰头一吼,龙尾随之摇摆,再度冲向洛霖。
外在拼试已然存于表面,更多的是二人相互之间内力的比拼。
梓芬瞧着细汗均已覆上二人额间,不由得还是为洛霖捏了把汗,手中灵力更是若隐若现,生怕太微伤及洛霖。
而洛霖却在此刻突然开口说道:“太微,无论如何,你皆休想得到梓芬。往后这生生世世,她皆只能为我洛霖之妻!”他话毕,以掌力猛敲剑柄,更加前进一步。
太微被迫后退,脚下火焰一寸被深海瞬时淌灭。他深吸一口大气,铆足全劲,使自己高度集中,然口中未忍却还是应道洛霖:“那又如何?只要我太微活着一日,梓芬是何人之妻,便没有定数!更何况我爱她!”
洛霖只觉太微口中的爱字极其不堪,难听的让人作呕,甚至无法忍受。
最后一下,他灵机一动突然消去太极阵图,只见阵图一消,巨龙便立刻冲了过来。
洛霖随即朝后弯腰,可步伐却生风般往前移去,此中持剑划至巨龙身躯,片片龙鳞瞬时掉落海底。
待到太微反应已是不及,他的确未料道洛霖会如此,且巨龙被伤不说,洛霖的剑当下也正往自己身前冲来。
他双掌一收,并于胸前,巨龙终回躯,下刻由袖中飞出利剑,一持挡于胸前,拦于洛霖,二剑呈交叉之态。
太微微微松气,事因只差一秒,只是脖颈之处清晰传来的一阵抽痛,他当下明白那是方才洛霖划巨龙之伤。
洛霖则无视太微伤处,只顾着狠狠压着他的利剑,口中接着说道:“太微,你太自私了!你口口声声说深爱梓芬,可却对她下如此烈药!”
洛霖的恨再不收敛,言语直冲太微肺腑。
太微明显无力反驳,一时难以开口,被怒气充斥全身,也控制心神思绪。
他猛得一下将剑推出使洛霖离于自身几寸,下意识瞧向地面,只见火焰唯剩周身被深海紧紧包裹。他恍惚间突然明白,这场内力之战,他好似输了。然即便心中如此之想,他亦也绝不认输。
洛霖稍稍后退,可并不代表他心中的恨也会一并后退。他将剑再度持起,指向太微。
太微双眸冲红,心思那便拼个你死我活!
他持剑冲向洛霖,洛霖亦如此,最后只见当二剑在空中汇合之时,太微的剑寸寸断离,洛霖的则毫发无伤。
见之如此,太微踱步就一个旋转侧身,从洛霖与他的水剑之旁移过,最后在他背上狠狠一计重掌。
洛霖当下大吐一口鲜血。
梓芬匆忙便跑了过去,还有何心顾及身怀有孕:“洛霖!”她扶着他,慢慢坐下,掌心贴他后背传以灵力。
洛霖随即摇了摇手,血混着话一同出口:“梓芬,我无碍!”
然纵是洛霖如此之说,梓芬怎能轻易宽心,就在此时听到二人身后的太微沾沾自喜道:“洛霖,你输了!”那话语仿佛在说梓芬已是他的人了!
梓芬回头望于太微,夹满愤怒的怜惜令人心疼,颤颤巍巍说道:“你!”然她话毕且回眸才不过片刻,面色随即由怒转成不明。
事因此刻的太微看似得意,可他肩处的伤痕居然如此之大,连接着胸膛,身躯缓缓出现裂缝。
太微仿佛也发现了不对,低头一瞧,原来方才他从洛霖身侧移过之时,早被洛霖悄无声息的划伤。他此刻才感觉到疼痛的原因只是因为洛霖的水剑,向来以柔为主,伤人于无形。

鱼生

第七十章 只此任性一回,与天再搏一次(中)

再说回花界

经二人此番粗略一说,梓芬才得其内里缘由,与她二人的用意深情。可随后又想到既前事如此,那后事又是怎样?而那欲带走自己的男子又是为谁?她反复思索,当下也只想到一人。

“那来大殿之人可是亦晨?”梓芬虽不敢轻易断言,却也心中把握八分。

少时,临秀与牡丹几乎不约而同一起回道:“嗯,正是!”

那日二人踏云离去,正巧与亦晨相遇。想来女子虽谋思周全,但若是男女共商,岂不更妙。而后三人便好好筹划了一番,生出了二计,一是先冒充水神带走梓芬,若成自是为好,但若不成,便行第二计。二计则告知六界,水神已奄奄一息,那到那时即便是梓芬心中再是纠结,也定会义无反顾回了花界,弃了婚约。

而这二计所贯彻只一...

再说回花界

经二人此番粗略一说,梓芬才得其内里缘由,与她二人的用意深情。可随后又想到既前事如此,那后事又是怎样?而那欲带走自己的男子又是为谁?她反复思索,当下也只想到一人。

“那来大殿之人可是亦晨?”梓芬虽不敢轻易断言,却也心中把握八分。

少时,临秀与牡丹几乎不约而同一起回道:“嗯,正是!”

那日二人踏云离去,正巧与亦晨相遇。想来女子虽谋思周全,但若是男女共商,岂不更妙。而后三人便好好筹划了一番,生出了二计,一是先冒充水神带走梓芬,若成自是为好,但若不成,便行第二计。二计则告知六界,水神已奄奄一息,那到那时即便是梓芬心中再是纠结,也定会义无反顾回了花界,弃了婚约。

而这二计所贯彻只一目的,搅了天帝婚事,骗了花神逃婚。

“那我此番贸然离去,岂不是置他于大难之中!不行,我得回去救他!”梓芬本就心生良善,万事都不愿连累他人半分。此番竟因自己而害他人深陷困境,她怎能允许,怎能心安。

只见她话音刚落,便欲踱步离去。

可风神却先她一步阻拦了她先:“梓芬!你且放心,他断不会有事!若不是早已考虑周到,我怎会置他人性命于不顾?”此番临秀口中宽慰梓芬,可一时却还是难舒花神眉皱。

“你莫不是又不信我了吗?方才洛霖之事我可是骗你了?”见梓芬终是不信,临秀复而又说。

“我自是信你!只不过...”梓芬手中细汗微出,终难安心。

也是善心作祟,方使宿命有机可乘。

“此番你还是多顾顾自己!你总是如此,只顾他人,却不顾自己!”此时临秀口中带着微微教训之意说道梓芬,然心中却皆是心疼不舍。

“自己?”梓芬言一半吞一半。

“可我...”梓芬不敢说,也难于开口。饶是此番上苍终垂怜,三人强帮之,却道一切皆已为时已晚。想来她早已与太微定下婚约盟书,虽是那大婚未能成功举行,可就如太微所言滴滴血印何能作假。纵是她再不愿承认,她也已是太微之妻,再无回首余地。

这此一刻一切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梓芬在那凌霄宝殿之上的迟疑时分。她爱洛霖,怎能让他因自己而陷入万劫不复。

饶是梓芬初时听洛霖已无恙,心中那般激动,可想到这些之后眸中又随即暗淡了下去。缓缓松开了风神之手,回身望着榻上人。

而现梓芬的如此,一直在旁的牡丹与临秀怎会不知。临秀虽与梓芬洛霖分开,安心养身多年。可早在前时与牡丹照拂之后便经由牡丹细细说知了他二人与天帝太微之间的种种。

一时之间,空气陷入安静。

继而被牡丹突然一语方才打破:“主上,牡丹心有一愿,望主上能听牡丹所想!”牡丹的话虽来得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却是深思许久方才得之。

而后只见梓芬还未回应,牡丹便又复而开口说道:“牡丹希望主上能为自己活一回,与水神仙上一同离了花界,离了六界,去过您与水神仙上二人想过的生活。主上无需担心花界与锦觅,我与风神仙上自会誓死守卫花界,保护锦觅!唯求您与仙上二人往后再无烦忧困事,只有浓情蜜意!”

纵是牡丹话说的让人心神向往,往后漫漫余生皆只有浓情蜜意!

可梓芬听之还是理智占于上风,当下只觉无理。想来她乃是花界之主,再是如何也不可任性抛开一切只为情爱。若说她方才弃了太微,只为与洛霖做那最后一梦,虽会使花界置身困境,但至少还能共生存亡。可此番却要叫她真真要弃了花界,弃了所有,与洛霖往后再不问世事,只念男女情事。她怎能从心,怎能做这么一个毫无责任,毫无情谊之人。

“牡丹,你这是在说何等胡话?我断不会只顾自身逍遥而弃了花界,此事往后休要再提!”此番梓芬话语之中皆是拒绝之意。

然花神的话方刚落地,却见殿内立刻踏进其他芳主。而后一时之间,二十四芳主竟皆跪地叩于花神身后。

“求主上为自己活一次吧!”只听二十四芳主话语齐声坚定且不容置喙,使梓芬当下便回了头去。

想来各位芳主何人能愿自家主上离去。可此番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一来若是过后天帝真来追究,莫说水神有且几日方能苏醒,单说今日便许会是花界与花神大难之日。想来若是花界大难,自是无人生怕。然花界万数仙灵怎许他人伤自己主上,虽那天帝断不会要花神性命,可若是真被其控制,虽是不死却是生不如死与难生难死。二来,自家主上与水神受尽命运摆布蹉跎与不仁,既二人无法强抗,那便是有一丝希望,二十四芳主都愿为其二人谋一分情缘。

饶是那众人齐声,却还是未给梓芬一分勇气。

见梓芬不语,临秀再不能一旁不顾。“梓芬,我知你悲天悯人,生性纯良,断不会做毫无牵绊之人。可你需知,此番你已惹怒太微,太微定不会就此作罢!且你难道忘了,此番六界定皆全知水神要亡,若你此时离去,我与花界便昭告六界,权当你为水神殉情,二人顺势逃离罢了!而若是那太微来寻你,一来花界虽是不大,可若是任性毁之,莫说六界为之动荡,就说那太微细细一想也定不愿因一个已故之人而毁了自家良地的。一来师尊让我与牡丹先来,那想来她必也推算出命运使然,在关键时刻定会出面帮之!”

梓芬镇定细想下来,临秀所话二理却皆是正解,其也不失为一良策。若真能得师尊相助,那定可挽回花界难事。

梓芬一时摇摆不定,虽心中欲自私,可却又难自私:“可是临秀,这真是不妥,恕梓芬不能从之!”

想来花神何有自私,也何来自私。且说起自私,谁可比拟天帝。

此时花神一番二番皆是不愿,二十四芳主与风神也皆难转其心意。

可而后后番场面,却才惊了花神心中无数心意。

“你们!”梓芬有些不信眼前场景。

只见原本方才只且有二十四芳主跪地叩首。现往外处望去,竟无数花界小仙小厮竟相如层层浪潮一般也跪地明志。

“主上真无需挂碍我们,我们只求主上能为自己活一次!”只听所跪众人齐声说道。

而这一切好似早有规划一般,此刻梓芬纵使再意志坚定,心中亦无法阻挡这万人誓志带来的震撼。

她望着她们,强自镇定不敢颤抖半分。想来她何德何能,竟能让她们如此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