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燎原】夏之将至
Summary:汤索言不要陶晓东的“怎样都行”。
那是陶晓东和汤索言在一起的第五年。
正值春夏之交,陶晓东送走了客人,站在东大领域门口,盯着一棵开花开得正盛的树,给他言哥发语音消息。
“言哥。”他把手机举在嘴边,很懒散地拖着声儿说,“周末我要出去玩儿。”
汤索言可能正在忙,好半天没有回复。陶晓东百无聊赖地哼起一支有点儿走调的歌,哼着哼着又举着手机发了一条:“晚上想吃可乐鸡翅。”
年近四十,他和汤索言说话时腔调还是会不自觉地软下来,总像以前汤索言评价的“哄着说”。连发语音时也是一样,短短两句话被他说得格外松弛,尾音扬起来,声线比和别人讲话时略微亮一点儿,染着一层明显极了的笑意。...
Summary:汤索言不要陶晓东的“怎样都行”。
那是陶晓东和汤索言在一起的第五年。
正值春夏之交,陶晓东送走了客人,站在东大领域门口,盯着一棵开花开得正盛的树,给他言哥发语音消息。
“言哥。”他把手机举在嘴边,很懒散地拖着声儿说,“周末我要出去玩儿。”
汤索言可能正在忙,好半天没有回复。陶晓东百无聊赖地哼起一支有点儿走调的歌,哼着哼着又举着手机发了一条:“晚上想吃可乐鸡翅。”
年近四十,他和汤索言说话时腔调还是会不自觉地软下来,总像以前汤索言评价的“哄着说”。连发语音时也是一样,短短两句话被他说得格外松弛,尾音扬起来,声线比和别人讲话时略微亮一点儿,染着一层明显极了的笑意。
黄义达正在一楼沙发上玩手机,耳朵很尖地听到了,没忍住发出个很嫌弃的“啧啧”声,故意很严肃地说:“陶晓东,你现在这样真不像话。”
“怎么不像话?”陶晓东立马恢复了正常的语气,“我不能吃可乐鸡翅?”
“你爱吃橙汁儿鸡翅都行。”黄义达说,“但不是谁做饭谁有发言权吗?哪有像你这样儿天天点菜的——你嫂子做啥我吃啥,我就从来不点菜。”
陶晓东呵了一声,终于舍得回头看看他大黄哥,冲人乐了乐,第三次举起手机,当着人的面按语音键:“我还要吃你上次做的那种茄子,就是酸酸甜甜油炸的那个。”
明晃晃的显白嘚瑟,暗戳戳的恃宠生骄。
“……”黄义达冲他比了个中指,“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
他“这么”了半天,也没“这么”出个合适的词儿来,最终自暴自弃地说:“我看是索言把你惯坏了,早个三年你都不至于这样儿。”
陶晓东摊了摊手,没接他的话茬,又扭过头去看那棵漂亮的树了。
你不懂。他在心里暗暗地想——汤索言就需要我这样。
陶晓东当惯了大家长,工作上对人对己倒是都严苛,生活里待自己却永远比待别人随性。
和人出去吃饭,他能把一桌人的喜好和稀奇古怪的忌口记得清清楚楚,却偶尔记不得自己还在咳嗽,吃不得寒凉;和人出去旅行,他只笑着说这个季节A市风景好,B市气候最舒服,C市正好有什么民族节庆,提供一万条参考意见,却从来不说哪里哪里自己还没去过、特别想去看一看。
有人特意问他的想法,他永远只大咧咧地一摆手:“嗨,我怎么都行!”
于是时间久了,弟弟习惯他的照顾,朋友顺着他的体贴:陶晓东就这样成为了一个除大事外“怎么都行”的人。
——如此十余年过去,汤索言出现了。汤索言被陶晓东捧在心尖尖上,用更多的、更满的真心去在意,陶晓东心甘情愿要把伴侣生活里大部分的选择权都亲手交给他;可汤索言有时却不想要。
他不要陶晓东的“怎么都行”。
最最开始,是一些极其微小的选择。
陶晓东像个真正的小暖炉,掌心一年四季都是热乎的,怕热远多过怕冷。睡前,汤索言却把空调默认温度调到了令人发指的28度,问陶晓东:“要不要调低一点?”
陶晓东怕人是感冒了,还凑过去贴了贴他的额头,确定过汤索言好好的,才笑着说听你的。
好,听我的。汤索言未置可否地点头,随手把遥控器丢到床头柜上,伸长手臂,把人牢牢抱在自己怀里睡,胸/膛/贴/着后背,小臂/揽/着/腰/腹,还不忘在他腰间搭上毛巾被的一角。
睡到一半陶晓东果然热了,轻手轻脚地要来挪开汤索言的手,又被他更紧地禁锢住。汤索言其实也热,贴/着人/的/胸/口都在细细地冒汗,但仍要故意压着嗓门说他:“别乱动。”
“言哥……”陶晓东无奈地拢了一把散开的头发,伸手从枕边摸来一根小皮筋,在他怀里挣扎着半抬起头,在头顶扎起一个有点儿丑但很凉快的揪揪,“我热。”
“嗯。”汤索言揽着人,像是还没醒,过了足足半分钟才问:“要不要调空调?”
陶晓东还在杞人忧天:“调低了你会不会冷?”
汤索言不说话,抬手去摸陶晓东的脸:掌心贴在他脸颊上,皮肤倒仍是干燥的,但已经有些发烫。
“……调低一点儿吧哥,热死我了。”
“嗯。”汤索言伸手拿来空调遥控器塞在他手里,又拢着他的手,帮他摸到温控键,困得惜字如金:“你调。”
手臂再次搭回陶晓东腰间,汤索言的呼吸迅速地平缓下去:他又睡着了。
陶晓东没来得及问出“调几度”,又实在热得难受,只能咔咔按了好几下,也跟着蒙头睡了过去。
次日睡前,汤索言故意不碰遥控器,站在床边宣布:“我去冲个澡,回来抱着你睡。”
——等他回来,温度已经下调到适宜,抱着睡也不热,一夜无梦。
紧随其后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汤索言打开冰柜,扬声问在客厅玩的陶晓东:“中午你想吃什么?”
猜也知道他会说“不挑”,所以他没给陶晓东说话的机会,就又快速补了一句:“鸡翅还是肥牛卷?”
他左手拎着一袋翅中,右手拿着一包肥牛,走到客厅展示给陶晓东看:“二选一。”
“啊……”陶晓东犹豫了两秒,反问他,“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猪肉。”汤索言笑,“所以我还准备多做一个红烧肉。”
陶晓东于是放了心:“那肥牛卷吧,好久没吃了。”
“行。”汤索言拿着食材进厨房,开始翻找调料,还没到两分钟就又返回客厅,“想吃金汤的、番茄的,还是照烧的?”
他这一会儿一趟地问,陶晓东都忍不住笑了:“都行……言哥你今天怎么了?”
“快选。”汤索言却不笑,很刻意地板着脸,“不然我要做金汤番茄照烧肥牛了。”
“金……”陶晓东噎了一下,可能是想象了这黑暗大杂烩的味道,露出一个有点儿一言难尽的表情,抓紧说,“吃金汤的。”
“行。但我不放那么多辣椒了啊。”汤索言意有所指地往他/腰/下/瞥,“你得少吃辣。”
陶晓东“靠”了一声,十分牙疼地冲他挥手,恨不能立刻把人送回厨房。
在这之后汤索言又来回了好几趟,像哄小朋友一样,硬是从陶晓东嘴里一点一点撬出了今天的菜单。最后陶晓东在客厅也待不下去了,干脆搬着小板凳坐到厨房门口,专心致志地看汤索言做饭。
汤索言乐得如此,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在饭前就把他投喂到饱,还给他洗了一碗小番茄,让他自己捧着吃。陶晓东一口一个,一边吃一边还纳闷:“你今天到底咋了言哥?你选择障碍啊?”
“嗯。”汤索言把一句“我看你才选择障碍”压下去,很不放心地叮嘱,“别吃太多啊,留着肚子吃饭。”
陶晓东嘿嘿一笑,端着碗凑过来,也喂他吃了一个:“那咱俩一起吃,我就吃不多了。”
等菜做得差不多,小番茄也吃得见了底,陶晓东才发现今天桌上根本没有红烧肉。他两只手各捏着一根筷子:“言哥,你的红烧肉呢?”
汤索言一脸懊恼:“我忘了提前把肉化冻,就没做。”
演技太浮夸了,陶晓东一眼看出端倪,埋着头吃了两大口肥牛,才放下筷子往人身边凑了凑,软着腔调小声问:“言哥,你想让我点菜啊。”
“啊。”汤索言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下次要吃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等到陶晓东终于可以十分娴熟自然地把汤索言当私房小厨点菜,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选择。
开春那会儿,汤索言排出了几天假,想着好几年没带爸妈出去旅游了,一家人想一起出去转一转。
陶晓东坐在爸妈家的沙发上,对着一桌子的小点心,都不知道从哪儿吃起,一边选一边随口说:“要不咱们去南边儿,看看园林什么的。”
“或者去云南?带爸妈去吃菌子,”他往嘴里扔了颗巧克力豆,“菌子锅可鲜了——我有个朋友在雪山边儿上开民宿,风景特别美,到时候让他给咱留着最好的房间。”
汤索言坐在他身边,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不许他去拿第三颗巧克力,转而往他手心里塞了几枚碧根果。陶晓东仰着脸冲人一笑,很乖地吃了,又开始如数家珍地推荐目的地。
他二十多岁时心思野,一个人带着一只包就哪儿都敢去,早早走遍了大江南北,此时捡着印象深刻的地点讲,一会儿就列了一箩筐的备选,由着爸妈和汤索言挑。汤索言却一个都不选,只偏过头来问他:“我们去个你想去的地方吧?”
“嗯?”陶晓东没反应过来,“这些我都挺想去的啊。”
“我是说,我们去个你没去过的地方吧。”
妈妈也在旁边搭话:“是啊晓东,这些地儿你都去过了,还非要陪着我们再去一遍呐?”
陶晓东愣了一下,一时沉默了。汤索言在爸妈面前也不嫌丢人,把他的手捉在手心,慢慢揉捏他的手指,哄着说:“知道你走过的地方多,但是总有想去还没去的——我想和你去个我们都没去过的地方。”
“可是……”陶晓东想了想,“我想去的应该都挺,呃,小众的。”
“……”汤索言也跟着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所以你觉得我是想带你和爸妈去热门胜地?去观赏人挤人?”
这一句出来,爸妈都笑了,陶晓东也跟着笑了两声,但还是有点儿犹豫:“那……真听我的啊?”
“听你的。”汤索言拍了板,“爸妈跟着我们走行不行?我让晓东定攻略,你俩什么都不用操心。”
——最后一家人去了完全不能称之为旅游城市的边陲小城,但风景不错,生活节奏也舒服,还有味道绝好的当地特产美食。陶晓东回程时已经吃胖了一斤,包里的速写本里多了好几页采风成果,堪称满载而归。
陶晓东曾经用不到一年就抹平了汤索言的诸多遗憾;而汤索言把“什么都行”的大哥哥养成可以随意任性的宝贝,则只用了更短的时间。
在已经成为可以交托整个后半生的爱侣之后,两个人似乎又开始了新的“磨合”:汤索言仍然过度控制,但在不影响陶晓东身体心灵健康的前提下,他在学着给陶晓东更多的自由;陶晓东仍然过度体贴,但在满足他言哥的掌/控/欲/的同时,也在学着向对方索取更多。
发绳的颜色、周末的菜单、假期的日程、旅游的目的地——甚至于汤索言的值班安排和年假时间,陶晓东后来已经可以十分自然地提要求。
此时他站在自己的店门口,吹着春夏之交最温柔的风哼歌,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下,是汤索言给他发的消息。
可能是忙里偷闲抽空回的,他的消息很短,只有一个“1”:这个回法还是和东大领域店里的小孩们学的,十分方便简约,陶晓东一看就知道,“1”的意思是今晚自己即将吃到言哥做的可乐鸡翅和酸酸甜甜的炸茄子,周末还能和言哥出去玩。
他满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冲大黄敷衍地挥挥手:“拜拜大黄,我先走了,买鸡翅去——”
——Fin——
灵感来源:“如果有想做的事,就不露声色地把这件事告诉对方:这是被宠爱之人的义务。”by黛汐音/Variable Barricade
匆匆摸鱼,标题先空着,想到合适的再补上
【月影】聊天短信泄露事件
大家新年快乐!写了一点不用脑子的轻松东西
Summary:总之就是有聊天记录被泄露出来了
To月岛:
晨跑的时候我在路上买了马卡龙和杏仁牛奶酥,希望你喜欢吃
PS:跑步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让它们在袋子里撞坏了,对不起
To国王:
你真应该对马卡龙道歉,它们完全碎了。不要提着甜点跑步
PS:今晚不回来吃饭,有同事办生日聚会,你训练完自己做一点吃,不准吃速食食品。冰箱里还有海鲜炒饭,热一下再吃
To国王:
吃饭没?
......
大家新年快乐!写了一点不用脑子的轻松东西
Summary:总之就是有聊天记录被泄露出来了
To月岛:
晨跑的时候我在路上买了马卡龙和杏仁牛奶酥,希望你喜欢吃
PS:跑步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让它们在袋子里撞坏了,对不起
To国王:
你真应该对马卡龙道歉,它们完全碎了。不要提着甜点跑步
PS:今晚不回来吃饭,有同事办生日聚会,你训练完自己做一点吃,不准吃速食食品。冰箱里还有海鲜炒饭,热一下再吃
To国王:
吃饭没?
To月岛:
【看起来很难吃的海鲜炒饭.jpg】
准备吃
To国王:
你的厨艺怎么还是跟你的数学一样烂?
我只是叫你加热剩饭都做不到?
To:月岛
😡
To国王:
换衣服
二十分钟后到楼下
To月岛:
聚会结束了吗?
To国王:
聚会几点结束都不会有人饿死
但是你要是吃了炒饭一定会被毒死
To月岛:
我想吃猪肉咖喱
To国王:
你能不能换一个口味?
To月岛:
那以后每周日的电影夜不要再看侏罗纪公园
To国王:
那是一部神作
To月岛:
猪肉咖喱也是神作
尤其是十字路口那家店
To国王:
你吃那家店二十万次了
To月岛:
还要吃那家店的肉包子
To国王:
得寸进尺
To月岛:
☺️☺️☺️😘
To国王:
平时没见你这样发emoji
To月岛:
日向教的
To国王:
他对你发那个带红色爱心的?
To月岛:
嗯
他喜欢发这些表情
😘😚💋❤️❤️❤️💞💓💗💖💘💝
这样
To国王:
哦
To橘子头矮子:
他不是你的男朋友,管好你自己❤️
To混蛋岛(在跟笨蛋山谈恋爱):
啊❓🆘你在说什么🧐🤯
To橘子头矮子:
你用emoji显得你尤其蠢
别学这种时尚
To国王:
解释一下烤箱
To月岛:
我要训练了
To国王:
我知道周六早训九点才开始,十一点半结束
别想逃避
To月岛:
我想热一下蛋挞和肉松蛋糕
对不起
To国王:
所以蛋挞和肉松蛋糕呢?
To月岛:
装进袋子里扔到楼下的垃圾桶了
对不起😢
To国王:
所以早餐吃了吗?
To月岛:
去排球馆的路上买了肉包子
To国王:
知道了
……你以后再碰烤箱我会报警
十二点来接你?
To月岛:
好的😊
To国王:
发那个带红色爱心的
To月岛:
😘😘😘
To月岛:
在干嘛
To国王:
很明显这是我的工作时间
即将去给小学生们讲解翼龙
To月岛:
喔
To国王:
发生什么事让国王大人给我发消息?
To月岛: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晚上回家给你讲
To国王:
现在距离我下班回家还有整整四个小时
To月岛:
好吧
刚刚在更衣室我的一个队友说他喜欢我
To国王:
他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To月岛:
他知道,我告诉过他
To国王:
介于向你表白的人不止这一个
我首先告诉你你不是高中生了
别大惊小怪
表现得像个成年人,得体地拒绝他
你们依旧是队友
To月岛:
我说了“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然后他抓住我想要亲我一下
To国王:
我会一枪毙了那家伙的脑袋然后把他的烂嘴撕碎
To国王:
你现在就把他一拳揍进更衣室墙里面
To国王:
有传染病的东西,我要把他浸在福尔马林里
To国王:
用车子碾过去
To月岛:
我躲开了,他没有亲到我
他道歉了,说自己疯了
To国王:
这不会让他活下来
To月岛:
好吧,无所谓,我不想你工作的时候一直想这件事
我已经回到家了,今天下午是休息不用训练
To国王:
而我现在忍着一肚子火还要给他妈的小学生讲翼龙
To月岛:
我应该等你下班再告诉你的
可是我现在很想你
我只想你亲我
To国王:
今天讲解翼龙的人换成滨田
To月岛:
你要回来了吗
To国王:
我要带着一肚子火在家门口狠狠地亲你
To月岛:
我的护照放在哪里?
To国王:
书柜第二层棕色的盒子里
不是后天才去比赛?
To月岛:
教练说提前收护照,以防到时登机弄丢了
To国王:
看不出必要性
明显你们球队都是成年人,并且除了你以外大家都有自理能力
To月岛:
教练只收我的
To国王:
英明的决策
To月岛:
教练说我不能很好地独自生活
To国王:
我看不出这句话有任何错误
To月岛:
我可以
To国王: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护照放在哪里
To月岛:
那是因为是你放的
To国王:
你会做饭吗?
还是说你对所有家电的操作都炉火纯青?
To月岛:
😠😡
To国王:
你没了我就只是一块可怜的流浪紫菜饭团
To月岛:
我不是饭团
To国王:
可怜的流浪紫菜饭团
To月岛:
没了我你也不行
To国王:
可怜的流浪紫菜饭团
To月岛:
从现在到出国打比赛期间我将不会给你发任何一条消息
To国王:
这种威胁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好处
To月岛:
因为你离不开我?
To国王:
我佩服你的自信
To国王:
?
To国王:
从现在开始?
To国王:
呵呵
To山口:
点火把整个世界烧掉
To阿月:
?
To山口:
把排球赶出运动项目行列
To阿月:
??
To山口:
恐龙化石全部磨成灰然后吹掉
To阿月:
我的天,世界末日来了吗???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就打电话报警
To山口:
影山飞雄超过72小时没有给我发过任何消息
To阿月:
他失联了吗???
你应该知道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
To山口:
他去打比赛了
在赛前扬言不会跟我联系
只为了证明我离不开他
To阿月:
这需要证明吗?
To山口:
一目了然,他会输
To阿月:
你真的有眼睛吗?
To山口:
我现在稍微有一点烦躁
当然他会输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想联系他的意思
但是难道他可以一个人生存?
To阿月:
让你承认这点可能有点困难,但首先影山是一个成年人
To山口:
他在国外而我不在他身边
To阿月:
他的教练和队友都在身边
To山口:
那又如何
To阿月:
我很悲哀地发现我没办法跟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交流
To山口:
而那群人里还有一个队友暗恋他
To山口:
把恐龙化石倒上汽油扔进富士山引发爆炸毁灭日本
To阿月:
主动发消息给他
To山口:
你认为我会输?
To阿月:
我不想去监狱里看望我最好的朋友
在你对日本做出任何不可弥补的事情之前
拜托你发消息给他
To山口:
别开玩笑了
To阿月:
你觉得好笑吗
To山口:
把七大洲拼在一起然后粉碎成三十小洲
引发海啸把整个地球淹没
To阿月:
我不会为你提供任何不在场证明
To日向:
有空嘛
To山口君:
我在我在
To日向:
能不能把影山的手机偷过来然后给阿月发一条消息
这关系到世界末日
To山口君:
笨蛋山的一切时间都投在手机上
他休息的每时每刻都在看手机
我偷不到
To日向:
……他平时这样吗?
To山口君:
没有啊
To日向:
好吧
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出来
拍张影山睡觉的照片发给阿月
发消息说你是日向,大家都喝多了,影山睡着了,就大概这样的话,装作你是无意地玩了影山的手机这样
总之打破一下僵局,尽管两个人都没给彼此发消息但是让他们说话吧
To山口君:
真的要这样?这好奇怪
To日向:
就这么办吧
必须在我在电视上的通缉嫌疑人名单上看到阿月之前做好
拜托你了日向
To山口君:
好的!交给我吧!
To月岛:
【影山睡觉jpg.】
你是日向,大家都喝多了,影山睡着了
To国王:
?
To山口:
【聊天截图.jpg】
什么意思?
角色扮演?
To阿月:
我的天
To阿月:
拜托别用角色扮演这种词
To山口:
我觉得这不是国王说话的口气
To阿月:
谁会觉得是呢
To山口:
但是为什么我是日向?
To阿月:
……呃,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复杂的简单的事情
但是我不好解释
To阿月:
要不你发消息问问影山?
To山口:
我打了电话给他
你知道,他说的是不会发消息,没说过打电话不行,依然是我赢
To阿月:
那么你一开始就打电话不好吗
至少日本不会在你嘴里毁灭那么多次
To山口:
影山不知道消息的事
他还幼稚地觉得他赢了
这笔账等他回来再算
To阿月:
我现在开始觉得你尤其烦人
To山口:
所以那条信息什么意思?
To阿月:
好吧,其实那条信息应该是日向发的
虽然他有点,呃,人称混乱
To山口:
你的意思是日向在国王睡着的时候用他的手机偷拍他并且发消息给我向我示威甚至叫我代入一下他的角色就因为他们两个出国待在一起?
To阿月:
我他妈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To橘子头矮子:
他不是你的男朋友,管好你自己❤️
To混蛋岛(在跟笨蛋山谈恋爱):
❓
【索博】A fool(will always find another)
*
一个老梗(aka在街上大喊一声能找到男朋友吗):
为了让你的朋友或家人不再烦你,你以令人不安的详细程度虚构了一个交往对象。
你暂时得救了。一切都很好。直到他们提出/强迫要见见你的交往对象。
你走到了街上。你陷入了绝望。
但是,等等,旁边路过的人看上去和你的虚构人物很像。
或者,Thorin和Bilbo在另一种情况下见面了。
1.
事到如今,Thorin,Thrain之子,也不知道当初是马哈尔把他的哪条筋敲错了。因为他在Dis以令人岩石都胆寒的摧枯拉朽式地追问下,询问他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见了谁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脱口而出,“我正和别人约会呢...
*
一个老梗(aka在街上大喊一声能找到男朋友吗):
为了让你的朋友或家人不再烦你,你以令人不安的详细程度虚构了一个交往对象。
你暂时得救了。一切都很好。直到他们提出/强迫要见见你的交往对象。
你走到了街上。你陷入了绝望。
但是,等等,旁边路过的人看上去和你的虚构人物很像。
或者,Thorin和Bilbo在另一种情况下见面了。
1.
事到如今,Thorin,Thrain之子,也不知道当初是马哈尔把他的哪条筋敲错了。因为他在Dis以令人岩石都胆寒的摧枯拉朽式地追问下,询问他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见了谁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脱口而出,“我正和别人约会呢。”
马哈尔救他!
这是个拙劣至极的谎言。所有在蓝山的人都知道他在过去的至少三十年间没对恋爱表现出一点儿兴趣。老实说,他上哪找这个时间。当你是一个国王、一个家长、一个赚钱养家和处理几百上千人家长里短的矮人的时候,就算你的对象被打包装在一个盒子里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送到你的门槛上,你都不一定有时间拆包装。
但这就引发了另一个问题。他几个星期不见人影究竟能上哪里去?
事实上,他在和那个狡猾又该死的巫师策划着一场去往孤山的远征。有一天他会必须告诉Dis,Fili和Kili,以及所有他最信任的人。但他不想在事情没有敲定之前早早地把消息散播出去。有太多不确定性了。而他在整个回程的过程中居然忘记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以至于他妹妹提问时表现得像条张着嘴的胖头鱼。
“我正和别人约会呢。”他又咕哝了一遍。希望在事态急转直下之前赶紧离开。
站在他和大门之前,Dis看上去没被说服。就连她美丽的胡子里都写着怀疑。“你约个会要半个月时间?”
“是个半身人,行了吧!”他接着说,自暴自弃地,“从夏尔回到这来可不近!”
2.
这也不太难。真的。显然Thorin在恋爱这件事就就足够让他们自娱自乐上好一段时间了。就算Thorin必须得时不时地提供上一点压根就不存在的信息,那也只是很少的代价。随口胡掐能有什么代价啊。在他宣布这个消息的一周后,人人都知道Thorin有一个外族的恋人……..
“听说是个半身人。你能想象吗?”当然,必须是外族的,事后他想这选择做的确实聪明。死无对证。再说,人类的小气惹他讨厌。而精灵排在半兽人后面。
“喔。我知道。有一双大脚。一头金发。打卷那种。还有一天吃七顿的胃口。”巴拉、巴拉巴拉。真的。有哪个半身人不是吗?
“有一个舒适的家。大门是绿色的。”好吧,绿色是有点过于细节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问他为什么是绿色的?红色、黄色、蓝色,其他一万种颜色。为什么不呢?
“是的。一双温暖的大眼睛。而且笑容甜甜。人美心善。勇敢。富有同情心。真诚又坦率。”好吧。他承认这部分里有些私人的幻想。但,不。他才没渴望有人陪伴。一点也不。
当然,得有缺点。不然整件事就太不可信了。所以他必须又在那些追问中补充一些,打击一下人们的积极性,你懂得。“喔。不。你们最好不要去拜访他。因为他不喜欢突然出现的客人。讨厌管闲事。有点懒洋洋的,又太毛绒绒了。还特别在乎他的家具干不干净。你们的脚没一个过得了他的标准。再说,他实在忙得很。跟我们可不是一个概念。几乎每一分钟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准备吃饭。”
“而且他的名字特别奇怪,”他想了想,然后追加。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在给自己判死刑。命运对Druin的子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残酷。“他叫…..呃,叫作”
“他叫Bilbo。”他说。因为这名字就是感觉会对矮人而言很怪。他们绝对没法在整个中土找到这么一个怪名字的半身人。
为了证明整件事是这么的可信。他还当着Dis、Kili和Fili的面给这个“Bilbo”写信。给Shire的Bilbo,他这样写。在其中抄了几段蹩脚的通用语情诗。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你的嘴唇是热情的火。等等之类的。署名,爱你的Thorin,木啊,很多亲亲,抱抱以及举高高。再附上他的画像。反正他们找不到收件人就会处理掉。他也没写回信地址。矮人有太多重要事情要做了,从来不把这些小事放在心里。三个月之内,这件事就会风吹云散。没人会记得。整件事就是这么万无一失。
直到,Dis,他的妹妹。带着摧枯拉之力的那个。记得每一件事情并且很可能在睡觉前写日记的那个妹妹。宣布她,以及他的亲人和朋友们,要么能够和这个Bilbo见上一面。要么他就可以带着他的矮人国王头衔从蓝山滚蛋。
他不能从蓝山滚蛋。他还得集结一支远征队伍呢!
“我一直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女王。”Dis一点也没有威胁意味地温柔地对他说,挥舞着一把锤子。这做工精良的道具正闪烁着美丽的寒光。好像在比较Thorin的脑袋和宝石哪个更硬。她从三岁起就对他这么温柔了。
哦。对了。他是不是刚刚给这个家伙起了个奇怪的名字。那个整个中土也找不到这么个名字的Bilbo?
这是索林·橡木盾。蓝山地位岌岌可危的国王。
马哈尔救他。
3.
马哈尔救不了他。他得自救。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个庄严而尊贵的矮人国王,正灰头土脸地站在夏尔村庄的岔路中央。看着人们在收获季节把一车又一车的土豆拉走。
他可以躺进其中的一车并且等他们把他安详地埋了。又不疼又能保持他的尊严直到最后。Dis会是一个很好的女王的。
他的眼睛突然被那个推着土豆的人吸引了。
那个推着一车土豆的、有着一头金发、穿着红色背心和褐色长裤的半身人,也明显被他吸引了。他们就在夏尔这条窄得要命的路口那瞪着对方。
他瞪着半身人。
半身人瞪着——好吧,没有,用明亮的褐色双眼上下打量着他。
那个推着土豆的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卷——羊皮纸?他看看Thorin,又看看那张羊皮纸。
“索林·橡木盾?”那个半身人怀疑地说,从画像上抬起头来。
“对。”Thorin麻木地说,“是我”
等一分钟。
“你怎么会有那个?”他瞪着那张纸。然后,他看了看那头金发。那个信封。又看了看那幅画。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成形了。
“你?”Thorin说,“你,Bilbo?”
“对啊。”对方说。好像在说天是蓝的。
天是蓝的。土豆的叶子在风中摇摆。他眼前有个叫Bilbo的半身人。
“不可能。”Thorin说,因为,因为,“不可能——那是我取的名字!”
对方皱着眉毛。“不,我很肯定是我父母取的名字。袋底洞的Bilbo·Baggins。为你服务。”虽然他看上去因为判断Thorin精神错乱不太愿意为他服务。
“让我理清一下。”Thorin说,如果这样做不失尊严他本会伸出他的手并开始掰手指,以免他现在有的这些疯狂的想法溜走。“你住在Shire。你的名字叫做Bilbo。你是个半身人。你还有一双大大的、明亮又美丽的眼睛。”
他说了最后那句吗?他想踢自己一脚。最好能把自己踢晕过去。
“对。呃。我是说除了眼睛那部分。我不知道。”半身人——Bilbo说,表情越来越怀疑了。等等,还有点儿脸红?“而你。索林·橡木盾。一个矮人。寄了你的画像给我。还有一些,well,咳。你比画像更好看。要是你不介意我这么说。”
Thorin,脑子终于跟上了现实(无论有多荒唐),由于如释重负而感到有些摇摇晃晃,挡在那车土豆前面,问出了那个最紧迫的问题。
“袋底洞的Bilbo·Baggins。”他用他最国王最真诚的声音说,“听着,你一晚上多少钱?”
4.
他被人用土豆砸了。五个土豆。他在对方拿起第六个时及时地举起了双手。
好吧。他活该。他承认他的话在没有语境的情况下是有那么点令人误解。半身人看上去对自己行为大吃一惊,不停地对他道歉。而Thorin,在捡起那些土豆和弄掉头发上的泥巴之后,修改了而他的措辞并告诉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简直是酷刑。对自己承认自己是个傻瓜是一回事。和另一个人以及其详细的细节描述自己是一个多大的傻瓜是则另一回事。
Thorin认为对方会大发脾气。或者偷偷取笑他。除了对方既没发脾气,也没有偷偷取笑他。
因为对方在放声大笑。
但,几乎奇迹般地,听上去不像是嘲笑。也没有恶意。只是显得乐不可支?那被逗乐了的快乐十分真诚。大笑使得对方脸上爬上红晕,双眼明亮,甚至出现了酒窝。而且那笑声让他感觉胸口里毛茸茸的。减轻了那股因为自己干了傻事而感到的羞愧。Thorin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
“好吧。”对方说,把手放在膝盖上,脸红红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吧。”
好吧?好吧?
Thorin的眉毛挑了起来。有点难以置信。“好吧?”就这样,“你不生气?”以及多少带有点希望的,“你不想把我埋进土豆田里?”
“把你埋到——?不?为啥我会那么做。”Bilbo说,似乎惩罚Thorin念头一点也没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使得Thorin不得不对他眨了眨眼。“我是说,的确,你的信是带了一点麻烦。毕竟我们这里的信差是世界上最爱管闲事的人。而且一个秘密仰慕者的传闻都快让我的门槛磨坏了。”就在Thorin想要再次提出补偿他的时候,他打断了他,“——但,这可能是我今年听到的最有趣的事情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比大多数书写的更精彩。要知道,有趣的事可不经常出现在Shire。至少在没人吵着争家产的时候。再说,那是个确实很机灵的做法,很有创意,我想。以及。以及”,对方又有点脸红了,耸了耸肩,“well,你的诗歌,它们很可爱。我不经常收到这样的信”
有一小部分的Thorin因为羞耻而当场死去了。
另一部分的Thorin,大概是同一个部分写的那封信,说,“它们一点也不可爱。”以及,他的嘴不该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发出声音,“你应该经常收到这样的信。”
一定是土豆把他砸的太狠了。也许是因为他自我放弃了。随便吧。
对方眨着眼。“抱歉?”
“我是说——你愿意接受我的钱吗,Baggins先生?”Thorin用他最后一丝希望理了理他的外套,挺起胸膛,提醒他自己什么才是紧急且重要的(而不是注视对方脸上的红晕),“为了你的时间。就这么一次。我保证。你甚至不用应付他们超过半小时。”
他朝霍比特人伸出手。而对方朝他手里的钱袋皱起了眉头
Thorin的心坠了下去。
“不。”他说,“我不能接受你的钱。Thorin先生。”对方礼貌且坚决地说。他看上去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村子中心的钟响了起来。Bilbo猛地转向那车(被他俩遗忘了好一会的)土豆。“糟糕。”他说,“我真的,真的得在天黑前把这些事情做完了。”
“让我帮忙吧。”Thorin说。完全不是为了说服Bilbo。因为老实说,他在出门之前就已经预想到结局了。因为为了Bilbo拒绝他而感到沮丧是一回事。站在那里看着霍比特人为整车的货物而挣扎则是另一回事。
“我真的不能麻烦——”
“你可以。”Thorin说,实事求是地。“在我给你寄了那封信以后。”他轻松地抬起推车的另一边。“你能在完事以后顺便把我埋了吗?”
“什么?”
“没什么。”Thorin说,叹了一口气。“我们往哪里走,巴金斯先生?”
7.
Bilbo正在哈哈大笑。他们俩的脚都在一堆泥土里。太阳不知不觉已经开始下山。而Thorin——Thorin发现自己听得入了迷。
“她确实是位很有个性的女士,你的妹妹,”Bilbo说,抹了抹眼睛,“我是说她真的威胁要打晕你然后——”
“把我的胡子编成地毯。有格子的那种。对。”Thorin确认。于是Bilbo又笑了起来。而Thorin意识到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上次这么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他发现他自己想不起来了。也许在很久之前。也许久到他父亲失踪之前。也许在埃尔波尔被夺走之前。
这不是说他在蓝山过得不开心。他永远会向往回到埃尔波尔。但蓝山有他的家人。他的妹妹和他吵闹的侄子们。他的朋友和忠诚的同胞。他的家是他的人民。
但和这个霍比特人在一起。他不知道。他甚至没想到自己会和一个认识得并不太久的人说上这么多的话。但事实就是,他站在这里,在一群土豆里,发现自己正一样地大笑。为了一件过去的事。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也许是因为霍比特人总是显得那么无害。让人安心。或者只是这个,他说不上来。他觉得安全。他可以不是一个国王。他能说出他在想的事情。而没人会因此受到伤害。
因此他谈起了Dis。因为Bilbo想要知道他为什么没能直接向他的家人坦白。然后他谈起了Kili和Fili,只因为他可以。他们两个令人头疼的年轻矮人,烦恼编织在他生活的每一个部分里。
“就好像我的表兄弟一样。”Bilbo同情地说。然后他看着Thorin,有一阵子什么也没有说。
“你很爱你的家人。”他突然说,双眼柔软。
“更胜我的生命。”他承认。
Bilbo微笑起来。Thorin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认为他可以满足于一直看着对方微笑。
“我的父母去世了有一段时间了。”Bilbo说,微笑中有点感伤,当他们注视着其他的居民在小路上来来往往。“所以我得一个人做这些事。这不是说我找不到帮手……..”
他静静听着Bilbo谈起他的父母。他有多想念他们。尽管他知道他一个人也可以舒适地生活。但他想念那种温暖。有人陪伴。为人理解且有人倾听。而Thorin意识到他也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因为他也生活其中。当对方为他打开了话匣子而不断地道歉的时候,Thorin打断了他。因为,不,他不需要为此道歉。
在坡地上,他们站得比之前近了一点。Bilbo低着头,喃喃着谢谢。
他们又忙了一阵子。直到所有的土豆都到了他们该有的位置上。然后Bilbo开口了。
“关于你之前说的那笔钱…….”他说。
Thorin尽可能地让自己没那么满怀希望。“你愿意接受了?”
“不,Thorin先生。”对方说,“我不会接受你的钱。”
我理解。Thorin想说,压下心里的失望,做好准备接受他的失败。Dis总是可以用她的锤子试试他的脑袋。或迟或早罢了。抬起头,他注意到黄昏光线为霍比特人金发镀上了玫瑰色。他向前走了一步,朝Thorin伸出了一只手。
“但我希望你会接受我对你和你的家人提出的晚餐邀请。”他说,诚恳地,“他们听上去很可爱。人很好。而我有对一个人来说实在太充足的食物。”然后也许他听错了。也许他没有。但那里很可爱,人很好后面似乎隐隐约约跟着半句。而你也是。
Thorin盯着那只手。以及那个有些紧张的、但仍然真诚的微笑。和那双期待的眼睛。他不太想让它们失望。
“你单身吗,Baggins先生?”他脱口而出。
“是的?”Bilbo说,有点吃惊。他显然忘记了自己另一只手还戴着手套,因为他不自在地用它挠了挠自己的发卷,“呃,怎么了?”
Thorin看着那只手。并伸出了自己的手。这一次,他没拿钱袋。他的手几乎和霍比特人的一样沾满了泥土。
“没什么。”Thorin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
“嗯,”Bilbo说,朝Thorin微笑了一下,“总之,我的家就在那边。”他指向一棵大树下的一个山坡。
Thorin几乎没能及时回答那个“好”字。他可能已经被命运抓住,Thorin想。开始怀疑冥冥中有种力量在从中作梗。他的手握着霍比特人较小的手掌,非常温暖。暖意从那片肌肤渗入。而对方仍然对着他有些害羞地微笑着。
8.
“那就是你家?”Thorin问,在跟着Bilbo走到一半的时候。
“对啊。”Bilbo说。
“你确定吗?”
对方有些困惑。“我确定?”
“马哈尔”,Thorin说,“你的大门是绿色的。”
9.
“他很完美。”Thorin严肃地说,“你明白吗?”
“我们已经知道了。”Dis说,摆弄着她的胡子。
“他有一头金发。”Thorin说。
“我们已经知道了。”Kili说。
“他有一双很大的眼睛。”Thorin说。
“这个我们也知道。”Fili说。
“他的大门是绿色的。他爱笑。他很容易脸红。他很友好。富有同情心以及——”
“我们都懂了。”其他人说。
你们什么都不懂,Thorin想。你们什么都不懂。
不过他们当然不会懂。没有像他一样进行过那次荒唐不已的会面。因为他们没有像那样靠近过Bilbo,听过他的笑声。握住他的手和注视他的双眼。没见过他眼中那种无言的理解。他们没有收到过Bilbo的信。在他们上一次告别之后成为Thorin每周的高光时刻。他们不知道Bilbo的妙笔。他的关切。他的真诚的态度。他那偶尔对矮人那字里行间小小的气恼。他那有时亲切有时干巴巴的幽默,像是他们在田地里的谈话。
爱你的Bilbo,亲亲、抱抱和举高高。他有一次端端正正地写道,在一封他们争论矮人还是霍比特人能做出最好吃的土豆饼的信里,霍比特人在此之前是那么严厉地警告他他会为此后悔的。他们还谈了更多。比如Thorin的噩梦。失落的家园,龙焰和黄金。Bilbo表示他理解对家乡的渴望,知道Thorin想念他的双亲正如他想念自己的,一个眷恋家园的人当然会理解。而Thorin,在过得并不顺利的一天里,由于看到那荒唐的一行字,那显然是为了逗乐他而付出的努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止不住地大笑。那时Dis看着他好像他长出了第二个头。
他收到了一小卷Bilbo的画像。他很小心。因此没人知道。
“是那道绿色的门不?”Kili沉思着说,“因为它闻起来真的好香。”
确实是那道门。就在Bilbo为Thorin所指的那个方向。
而且Kili是对的。那道门真的很香。而且看起暖洋洋的。Bilbo·Baggins穿着红色的马甲站在门前,朝他们招手。带着笑容。他几乎忘记了自从上一次见到他已经过去了相当一段时间。以及他们在这之前还只是第一次见面。在看见Thorin的同时,他笑容更明亮了。那香味也更浓郁了。Thorin思索着着这二者之间也许是有某种联系。
10.
“舅舅,我们先吃晚饭。你可以晚饭后再吃他。”Kili接着说,而且还很大声。好像这是他能给出的最理智的建议。
Dis还在摆弄她的胡子。他看见她在它后面笑了。
没人反对Kili的话。
Bilbo看了过来。
理论上,Thorin只需要一个继承人。
Thorin想杀了他。
9.
“不用这么费劲。”Thorin说,在把其他人赶走并要求留下来为晚餐做准备后,为Bilbo取下了放在橱柜高处的碟子。而对方还在佯装气恼地告诉他他自己也能做,“Fili和Kili会把碟子也吃掉的。”
“你是不是打算整个晚上都摆出一副‘我是世界上最严厉的国王和舅舅’的样子?”Bilbo说。
Thorin觉得自己有点被冒犯到。但霍比特人迅速微笑着安抚了他。“我只是喜欢你像现在放松的样子。你看起来很愉快。”对方承认,“你刚来到我门前的时候看起来有点紧张。”
他可不紧张。他曾经单枪匹马的击退了白兽人。这个?紧张?“我很愉快。”他强调。但是更重要的是,“你喜欢我?”
霍比特人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也许他把另一个盘子举到Thorin面前并开始事无巨细的指导是显得有点刻意。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有那么多材料要拿。还是只是有意的在他身边晃来晃去。手肘蹭过他的或是视线越过他的肩膀。他的触碰让他微笑起来,而对方回以会心的一笑。而他闻起来和食物一样香。他感到——
“舅舅!说真的!先吃饭再吃他!”Kili说,他的声音好像是从花园里的哪个地方传来的。
Bilbo的脸涨得通红。Thorin把脸埋在他的手里。
但没有人从对方身边移开。
10.
Bilbo很完美。而晚餐是场灾难。
尽管他很想这么说。但晚餐和Bilbo本身一样完美。如果Kili仅仅在大门外就能闻到,他们就该料到,整个晚餐会有多么令人垂涎。他看得出Bilbo有些紧张。因为他一直问他们是否需要更多的食物。直到Thorin把他摁在椅子上阻止他因紧张而跑来跑去。
“它们非常美味,巴金斯先生。”他的妹妹说,微笑着。这时候她看起来真像个天使。
“确实如此。”Balin说。他看起来像个年纪比较大的天使。
Fili的脸颊因为食物而有些鼓鼓的。他看起来像个金发的天使。
“谢谢你们。”Bilbo说,会以微笑。肉眼可见地放松了。随着晚餐的进展,他们开始交换故事。在这方面你总能指望矮人。虽然Thorin禁止他们携带乐器,遭到了他们的一致谴责。但这仍然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Bilbo被那些故事逗笑的样子让Thorin盘子里的土豆饼显得非同一般的美味,而他几乎准备决定在这个问题上认输了。
Bilbo全程都挨着他。这次是大概是有意的。因为他时不时会抬头看看Thorin。就在他认为Thorin在专心吃饭的时候,或者被故事所吸引的时候。然后看看他们由于座位紧张而贴在一起腿和手臂。就在Thorin也打算看向他时,耸耸肩并拿起水杯喝水。Thorin很难不对此扯起一边嘴角。
他的妹妹显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因为她悄声说,表情带着逗乐的满意,“他确实很不错。”
“我说过他很完美。”Thorin说。小声到不会让Bilbo听到。
她再次微笑。这一次有点让他紧张。而他的紧张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就直接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巴金斯先生,”她说。因为Dis几乎在她人生的哪一个时刻都是直截了当的。“为什么你选择了我的哥哥。他不是脾气最好或最聪明的矮人。当然我非常爱他。”
Bilbo瞪大了眼睛。然后他看了看Thorin。他看了看他们挨着的手臂。看了看盘子里的土豆饼。然后。
“你是说,除了他很善良。”他说,“很热心,很忠诚。有耐心还有同情心以及——写很好的诗。还会为了他的家人而——”他及时止住了自己。
“哇。他真的陷得很深。”Kili低声说。
Thorin没听到。因为世界对他来说很安静,特别是霍比特人把他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看向了他。
“我觉得,我只是,”Bilbo说,似乎想说得更多,但,“我只是很难不去喜欢他。”他仿佛认输地笑了笑。那也许是正确的答案,因为Dis点了点头。
“我明白。巴金斯先生。”她说。
他的眼睛抬起来的时候看向了Thorin。那目光有种询问在其中。他没真的预料到这个。也没预料到这一切感觉起来这么自然。但Thorin真的觉得似乎他也能够明白。
11.
他自己知道这有些荒唐。他想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然后他给奇怪的名字写了一封信。这封信让他来到了这个有奇怪的名字的霍比特人家里。而他现在有点不太想离开。
他们帮忙清洗了碗碟。把东西回复原位。Dis和其他人去取他们的马。而Thorin站在那扇绿色的大门前,本不该,但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Bilbo开口了,在暖黄的灯光下,“我承认我本以为他们会对我…..更苛刻一点。而且我确实有一阵担心我得把所有的餐具都洗了。”他有意要轻松气氛。
“我警告过他们了”Thorin说。
霍比特人挑起了眉毛。“你对他们警告我什么了?”
“我说你很完美。”Thorin说。
Bilbo的脸烧了起来。“啊。Well,我显然并不完美。但。”他没声了。
他们看了对方一会。
“你在餐桌上说的那些话,”Thorin说,接着说,“为什么?”
“我只是说了实话。”Bilbo说,“你知道,不是所有的矮人国王都会千里迢迢地为他的家人寻求一个陌生人的帮助。或者帮助这个陌生人做杂务。给他写信和听他说话。那并不难看出来。”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番话。以及它们背后的真诚,“谢谢你。”Thorin哑声说,“我和我的家人也许不是最好相处的人。”他承认,“我不该像这样麻烦你。而且我一开始时很粗鲁。”
“哦。不。呃,好吧。是有一点。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宽容地耸耸肩,“我还用土豆扔你来着。”
“你有很好的准头,巴金斯老爷。”
Bilbo嗤嗤地笑了起来。“至少它们现在都进了矮人的肚子了”。而Thorin毫无办法,只能跟着微笑。
“不。回到原来的话题上。Thorin,谢谢你。我很久没像那样笑过了。”对方也承认,有点感伤地,“至少没在我父母去世以后。当你出现在那个路口的时候,我想我是第一次放声大笑。这感觉…….很好。感觉很有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尽管他知道所有的霍比特人都很娇小。但他看上去显得那么小的一只。知道他能让一个很久不曾欢笑的人微笑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而Bilbo甚至不知道他也对Thorin做了同样的事。
“那是个很好的下午。”Thorin说。“也许你有机会该到蓝山来。”老实说,现在对于自己时不时地脱口而出他已经不再感到那么惊讶了。
“虽然Baggins家的人很少出远门。”Bilbo说,微笑着,眼睛里是愉快的、温暖的光,“但也许我会的。你还会给我写信吗?”
“你希望我写吗?”
“那些是很可爱的诗。”Bilbo说,“还没人注意过我的眼睛呢。”Thorin带着喜爱的烦恼意识到那其中带着调侃的意味。并止住了自己反驳,“它们完全不可爱。”
“那么你会得到它们的。”
那是个大大的、令人炫目的笑容。他们站在那里好一会,除了对对方傻笑以外几乎什么儿也没做。
“我想我该说晚安了,矮人先生。”Bilbo低声说。
他们靠得相当近。他们离彼此只有几厘米。Thorin只需要弯下腰去。
“舅舅!”Kili又开始用那种喊破喉咙别人也只会觉得他烦而不会去救他的方式喊。以至于他们都吓了一跳。总之,现在,对Thorin来说,他已经不再是家族的一员了。
“抱歉。”Bilbo说,调整着和Thorin的距离,“我——”
“晚安,Baggins先生。”Thorin说。拉近了他们。然后吻了Bilbo。像国王般庄重,而像矮人对待宝石那样小心地。在脸颊上。
11.
只有脸颊?
脸颊。因为一见钟情虽然听上去非常浪漫,但现实还真不是这么一回事。Bilbo是个很好的霍比特人。而且他们之间确实有股吸引。但事实是,一星期的时间和一些封信,一个美好的下午和一个更美妙的夜晚并不够,还远远不够,他不真的熟悉Bilbo,而Bilbo亦然。他打心底里希望他们能够有多点时间。他想要更多。他想知道更多。
但他们有没有可能性?
从Bilbo在门灯下看他的方式,温暖又友善。还带着点小小的喜爱。以及他胸膛深处那阵像炉火火苗似的跳动,和他认真地思考着放任流言继续散播下去的可能性来看…….
有的。相当有的。
那他后来有没有写信给Bilbo?
也有的。他写了好几封。他写了更多那些愚蠢的诗歌。但不承认任何一首是他自己作的。他还写了括那封最后改变一切的。那封对Bilbo提出一个邀请的。那封得到好管闲事的巫师首肯的。那封让所有人不需要问路就知道他们的飞贼住在哪里的。毕竟,他们忘不了那些土豆饼的滋味,而且对那个地址一点也不陌生。
那Thorin最后,最后,最后的最后吻到Bilbo没有?嘴唇上。别装傻。
好吧。好吧。有的。中间省略的部分人们大可以去看Bilbo那本著名的历险记。Thorin就在那里丢了他的心。没必要赘述了。他坚持让Bilbo删去了他们之前这段小小的绪言。因为一个国王需要保持他的尊严,也不需要这么多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认识Bilbo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当他躺在寒鸦岭上动弹不得的时候,霍比特人进行了一段相当精彩的咒骂,涉及到了Thorin干过的每一件他知道的蠢事。而他姐姐的孩子们,就算躺在地上看上去和他一样的要死不活,总能听到不干他们屁事的任何一点事。
“你们要是敢开——”
“‘爱你的Thorin’”他们甜甜地说,一高一低,“‘亲亲,抱抱,举高高。’”
总之,他躺在帐篷里的时候,他们尽用这事烦他。半兽人要是有耐心的话,完全可以等他俩把索林烦死。
“你知道,”Bilbo说,在他们的床上翻阅着他的书,另一只手挥动着笔,“我认为我还是应该把这段加进去。毕竟人们有权利知道。你还会写‘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呢!”
“我那时是个傻瓜。”Thorin承认。
“也许我也是。”Bilbo说,佯装严肃,“因为我最后决定为他和他的家人们做了一顿Baggins家在过去五十年里见过的最丰盛的饭。证明了霍比特人能做出更好吃的土豆饼。喔,让我们也别忘记杀龙寻宝的事。”不过,他的眼睛则出卖了他。而Thorin,在这种时刻,确实一点也没法对自己干了蠢事而感到生气,命运对都灵的子孙而言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你做的饭很好吃。”
Bilbo自豪地微笑起来。“所以是我的烹饪而不是我的飞贼技巧为我赢得了一个国王?”
虽然他们都知道,赢得Thorin的,说到底,并不是Bilbo的任何一种技巧,而是在那小小的身体里所寄寓的力量。忠诚。百折不挠。
以及那个微笑。和现在一样。
“不。是你对一个陌生的矮人缺乏基本的警戒心。”而Bilbo(不太用力地)锤了他的胳膊。
总之。Thorin的自尊获得了五分钟宁静。但也就这么多而已。
“你的嘴唇是热情的火——”Bilbo拖着调子说,又开始了。在书的后面,他的微笑扩大了。
“够了!”Thorin说,转过身去,伸出他的双臂,知道买断沉默的唯一的方法,正如他那拙劣的信尾一样。就算他得小心不让他的伤口裂开了(孤山可没必要为了他的粗心大意而换一个新国王)。是对一个有着奇怪名字,“金发、大眼睛、爱笑和有绿色的大门的霍比特人”……
Thorin伸手恼怒地搂住了他。Bilbo笑个不停。
他叹了口气。但说到底那只是装出来的饱受折磨。他当时是傻瓜。但一个傻瓜似乎总能找到心甘情愿的另一个。
所以他说,“亲亲,抱抱和举高高”。
Fin
【德哈】今夜无人坠入情网
*本文收录于16年德哈中心志《Anonymous》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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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ra @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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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站在拉文克劳长桌的尽头,汗水划过他的太阳穴,顺着他侧脸消失在鬓角。他垂下的拳头虚握,另一只手插在长裤口袋里。
他们都疯了。
他喉头滑动,紧紧抿住双...
*本文收录于16年德哈中心志《Anonymous》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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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ra @Ara
2020年的新本合志可以2月份关注研究中心主页康康呢
—————
哈利站在拉文克劳长桌的尽头,汗水划过他的太阳穴,顺着他侧脸消失在鬓角。他垂下的拳头虚握,另一只手插在长裤口袋里。
他们都疯了。
他喉头滑动,紧紧抿住双圝唇。一只小巧的药剂瓶正安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他不敢碰它,手心早就被汗水打湿。
此时正是霍格沃茨礼堂人声鼎沸的清晨。一向安静的拉文克劳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上午即将开始的魁地奇球赛,哈利的目光锁定那个被姑娘们围绕的背影,她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出乌木般的光泽。如果在平时,哈利会因为能和秋说上话而飘飘然一整天。
然而就是今天,哈利格外不想和秋说话。
“快上啊,伙计。”迪安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撞了下他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走过哈利身边。哈利求助般回头看向格兰芬多长桌,西莫和韦斯莱双胞胎正挥拳朝他致意,罗恩的拳头在赫敏的注视下缩了回去,后者转过头来对他摇了摇头。
他还有选择吗?哈利绝望地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艰难地朝秋走去。
“早上好。”他站在秋的身后,用一种浮夸的轻快语气问好。哈利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扯了扯嘴角,扭曲的微笑让秋困惑地皱起眉头:“早上好,哈利。有事吗?”
“我想问问你,呃……我是说,别紧张,比赛加油。”哈利眨眨眼,吞掉了嘴边的话语。他用余光瞥了下格兰芬多的长桌,韦斯莱双胞胎正在夸张地无声哭泣。
“好吧……谢谢。”秋笑着打趣道,“在决赛和你遇见之前我还不需要喝镇定剂。”
哈利干笑两声:“也许我该喝上一打。那我先走了,祝你好运。”他挥手朝秋道别,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发出轻微的响声。
遭了。
他立刻低头寻找药剂的踪影,视线追随着小巧的瓶子在地上滚动,直到它碰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一只手将它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波特?”
懒洋洋的拖腔听起来幸灾乐祸。德拉科 马尔福把瓶子举到眼前,他晃动了一下其中的液体,又打开塞子闻了闻,银灰色的双眼微微眯起:“看哪,伙计们。我发现了波特的小秘密。福灵剂。”他朝左右看了看,得意地说道,“在替你的小女朋友作弊吗,找球手?”
“马尔福!”哈利出声打断他,垂眼不敢看秋的表情。他上前一步,硬着头皮低声说道,“把它还给我。”
“让我来帮帮你,波特。”他开心地握紧瓶子,朝秋说道,“嘿,过来拿你的礼物,这东西能让你十分钟内结束比赛。”
“这不是给她的。”哈利低吼道,伸出手去抢夺药剂瓶,但德拉科比他更快一步。金发男孩举高了手,利用身高优势拉开了差距。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宿敌,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是我捡到的,波特,谢谢。”他单手拔掉瓶塞,趁哈利还在思考他话语中的含义时将药剂一饮而尽。
一直注视着哈利的格兰芬多长桌忽然发出巨大的嘘声,引得整个大厅侧目。麦格教授不得不从教师席上走下来查看,她看见罗恩韦斯莱趴在桌上发出阵阵哭嚎,而迪安和西莫正在拍桌怒吼,赫敏格兰杰已经愤然离席,韦斯莱双胞胎在击掌欢庆。
“发生了什么?”她威严地开口道,目光扫过众人。
“一切正常,教授。”乔治(或者弗雷德?)回答道,他和另一个韦斯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在赌今天比赛谁会抓到金色飞贼。”
麦格教授朝拉文克劳看去,秋 张还站在原地,盯着大门方向。
“这回我赌赫奇帕奇。”
“成交。”
哈利一脚踹开二楼女生盥洗室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哭泣的桃金娘被他吓了一跳,尖叫着泼了他一身水,在空中一个盘旋后扎进了马桶里。
他打了个哆嗦,冷水湿透了他的衬衫。“真是见鬼了。”他咕哝道,伸手抹开贴在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
一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用柔软的手帕替哈利擦了擦脸颊。哈利像被施了蜇人咒般跳起来,他又惊又怒地回过头,看见德拉科马尔福正拿着手帕注视着他。
他的眼神专注而自然,仿佛在看着世上唯一仅有的珍宝。
哈利被自己的形容恶心到了。他摇摇头,试图将这种颤栗感从体内赶出去。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德拉科。
“你还好吗,马尔福?”
他紧张地看着金发男孩,后者的脸看起来和十分钟前,三年前和五年前一样令人厌恶。他因为哈利的凝视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开口道:“你有什么问题,疤头?”
哈利长舒一口气。
“叫我德拉科。”他补充道,哈利的心又吊在了半空。他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哈利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德拉科马尔福,仿佛他们今天才认识。
德拉科砸了一下嘴,用力把哈利拉进怀里——哈利这才意识到他们一直拉着手——用手帕自然地替哈利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水渍,接着在他双圝唇上啄了一口。
“别咋咋呼呼的,甜心,”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口水要留下来了。”
哈利傻乎乎地张着嘴巴,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时间倒回三十分钟前的礼堂。
“我敢说这是我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一个早晨。”
哈利趴在长桌前,火腿诱人的香味闻起来令人作呕。他感觉胃里像有三只威尔士绿龙在喷火,脑袋里有一百只威尔特郡小精灵在打架。
“我感觉糟透了。”罗恩梦游般坐在他身边,南瓜汁从嘴角流出来,滴在桌布上。赫敏从书里抬起头,丢给他餐布的同时也丢了个白眼。
“男孩子。”她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又把脑袋埋进书里。
“谢谢,赫敏,你真好。”罗恩抓起白布擦一把嘴巴,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伙计,来杯水,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什么?”哈利坐起来,“还要喝一晚上吗?!”
“当然不是,你忘了你昨晚答应了什么吗?”
“你们昨晚到底怎么了?”赫敏猛地合上手中的砖头,起身越过餐桌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如果你们打算今天这样上魔药课,被斯内普挂在坩埚上展览一整天我也不会意外。”
“别担心,赫敏。每个人都会有宿醉的第一次,早上好。”乔治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口哨,弗雷德凑上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没错,这是成人的第一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挤开其他学生坐到长桌的另一端。赫敏冷哼一声,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哈利还趴在桌子上揉着泛酸水的胃部,他现在需要点什么来刺圝激下神经。坐在他另一边的迪安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偷偷塞进哈利的手里。
“什么……”他想要拿起小瓶看个清楚,却被迪安押进了桌底下。
哈利痛呼一声抱住额头,他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迪安勒着他的脖子,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你能相信吗?乔治和弗雷德昨晚就把它熬好了!”
哈利挣脱开他的手臂,把自己从桌底下拔圝出来。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把松松垮垮的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他低下头打量起手中的小东西,水滴形的容器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半透明的瓶身折射圝出药水淡淡的金色和珍珠般的光泽。他转了转瓶子,另一面贴着小标签,用他似曾相识的细长字体写着:福灵剂。
“你知道现在迷圝情剂管得有点严,乔治和弗雷德就拿了这个瓶子作伪装,”迪安喋喋不休地炫耀他们为此做了多大的努力,“他们还加了点颜色让它更逼真!”
“什么迷圝情剂?”哈利惊恐地问道。他们昨晚只是喝了点酒玩游戏而已,这和迷圝情剂有什么关系?
等等,游戏。
一些零碎的片段忽然袭圝击了他的大脑。哈利把脸埋在手里,他根本不想记得昨晚那个拍胸脯保证给秋下迷圝情剂的蠢蛋是谁。
“你想耍赖吗?”西莫忽然问道,他眯起眼睛,目光在哈利身上来回扫动:“你记得昨晚说过什么话,是吗?”
“听着伙计,昨晚我喝醉了。你们不能把醉鬼的话当真,何况这在霍格沃茨是——”哈利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道,“是违法的。”
西莫忽然一声嗤笑。“哈利 波特词典里最后一个单词——遵纪守法。一句话,做不做?”
哈利可怜巴巴地看向罗恩。
“言出必行,哥们。”红发男孩叹了一口气,拒绝了他的求助。哈利只好握紧了手中的瓶子,他在迪安和西莫的注视下慢吞吞站起来,思考该如何让秋收下迷圝情剂以后再要回来。
“祝你好运。”罗恩低声说着,推了他一把。
也许今天还能再糟糕点。哈利双手插在口袋里垂头丧气地站在盥洗室的窗台前。
塔楼上的大钟敲了十下,城堡外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为魁地奇比赛呐喊助威,可他只看了一眼窗外,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又走了起来。
“五十七圈。”德拉科 马尔福懒洋洋地靠在梳洗台上,说道,“你要把那块地板磨秃了。”
哈利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叹气,揉了揉早就乱成鸡窝的头发。就在刚才,赫敏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朝他大吼大叫,并且发誓绝不会出手帮忙。虽然罗恩够哥们站在他这边,但看在梅林的份上,他的魔药课成绩比哈利的更糟。这有什么用呢?
好心帮忙的大个子甚至还在德拉科 马尔福面前差点说漏嘴,被赫敏拧着耳朵揪了出去,只有马尔福留在原地看着他。
或者其实他不留下来更好。哈利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错。”
“我犯了什么错?喜欢你也有错吗?”德拉科无辜地问道,他双眼闪动着“爱恋”的光芒让哈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刚才Weasel提到的魔药?”德拉科眯起眼睛打量着心虚的男孩,直起身来说道,“如果泥巴种不能帮你,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要知道我的魔药不比她差。”
哈利怀疑的眼光激怒了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我的O.W.L.s魔药成绩是O。”德拉科气急败坏地说。
哈利忽然意识到他从没注意过德拉科的学习成绩,大概这个金发小滑头从一开始就被他打上了差生的标签。想到这里他有点愧疚,但处于自尊心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好吧,看在O.W.L.s的份上。我要做一种我从没做过的药剂……”
“毒药?还是解毒剂?”德拉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他正等不及能给心上人献殷勤呢。
“大概是解毒剂……”哈利不确定地回答,他毫不意外地看见德拉科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如果你想制作解毒剂,总得告诉我是什么毒药吧。”
“我不能告诉你。”哈利伸进口袋里的手握紧了小药瓶,“不过我应该能找到配方。”
德拉科失落地垮下肩膀:“好吧,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们?哈利被他的用词吓到了,一瓶小小的迷圝情剂就能让他的死敌倒戈?早知道这样他一定天天给德拉科下迷圝情剂。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哈利对于德拉科的顺从还是感到沾沾自喜。他清了清嗓子,说:“图书馆。”
除了考试周前夕,哈利很少会去图书馆打发时间,而哈利 波特和德拉科 马尔福在魁地奇比赛的午后去图书馆打发时间就显得更为可疑了。拜托了,全霍格沃茨的小巫师都知道他们俩就像一块磁铁的两极一样碰不到一起去。
但现在N和S碰在了一起,而且还密不可分。
哈利穿过书架时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各学院的恶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德拉科却十分自得,时不时还对低年级的学生作出低声恐吓。
“不准看哈利,他是我的。”他揪住一个赫奇帕奇女生的马尾,后者刚试图朝哈利搭讪。
“嘿,冷静点,马……德拉科。”哈利折回来安抚他,在德拉科希冀的眼神下硬生生改口叫他的教名,代价是一阵胃痉圝挛。这下半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德拉科不正常了,哈利绝望地想着,冲着那个女生解释:“他是想说我是他的朋友。他太激动了,因为我们刚决定要冰释前嫌,从朋友开始做起。”
德拉科扬起眉毛,似乎想纠正他,哈利立刻抓圝住他的胳膊,带他逃离了这排书架。
“我爱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德拉科低声说道,他的气息吹在哈利的耳边,又热又痒。哈利觉得自己的胃抽圝搐得快没有知觉了,他麻木地看着深陷恋爱的“前”死对头,努力回想课本上对迷圝情剂的解释。
喝下迷圝情剂的人暴躁,易怒,十分沉迷于痴迷对象。
德拉科靠在书架上,还在等他的解释。哈利揉了揉胃,绞尽脑汁地瞎编:“当然不。但是我们得为大众考虑,我和你当了五年的敌人,一下子成为了朋友——”他看了看德拉科瞬间低沉的脸色,立刻改口,“——一对儿,谁都受不了的,不是吗?”
“谁管他们。”德拉科脸上的笑容十分恶毒,“我应该在今天早上当众宣布我爱你的,这样他们就不会不知好歹地凑上来了。”
哈利忍不住想了一下这个画面,瞬间觉得他不该把德拉科 马尔福放出来吓人。他叹了一口气,厚着脸皮说:“我在乎。你能为了我收敛一点吗,德拉科?”
“当然。”德拉科上前亲了下他的脸颊(梅林见证,哈利差点一拳揍了上去),用一种甜腻腻的口吻安慰他,“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图书馆内禁止调情。”平斯夫人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学习,要么出去。”
“我在找一本书。”哈利辩解道。
“什么书?”
“呃……”
“《魔药大全》,”德拉科替他解围,“周一有魔药课,我们得完成论文。”
“对对对。”哈利附和着,心想德拉科吃了药以后竟然这么善解人意,难道他猜出来被下了药的人是自己,还是说……?
“魔药课?!”哈利的大喊让他赢得了平斯夫人的一记鸡毛掸子。他无视了图书管理员的怒视,抓圝住了德拉科的领子,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明天有斯内普的课?”
万一迷圝情剂的效果没消退,德拉科的反常被魔药大师发现了,哈利的脑海里已经回荡起了开学典礼上邓布利多的演讲和费尔奇的狞笑。
被抓圝住使用迷圝情剂的学生,将得到斯内普教授一学期的禁闭和每周末的劳动惩罚,以及一学期禁止访问霍格莫德。我希望你们记住,真正的爱情没有捷径。
他打了一个寒噤。
德拉科 马尔福在将要踏进地窖的前一秒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帽尖。失重感让他忍不住叫出声,但一只手伸出来捂住了他的嘴巴。“嘘,是我。”哈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出声。”
他拖着德拉科躲进了厚重的帷幕里,一身漆黑的魔药课教授恰好出现在拐角,气势汹汹地路过德拉科与哈利躲藏的角落,用力地合上教室大门。哈利屏息凝神地听着斯内普圆滑而油腻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厚重的木门之后,他忽然感到手心一痒。
是德拉科伸出舌尖舔圝了他的手心。哈利松开了手想要大叫,德拉科立刻坏笑着伸手捂住了哈利的嘴巴:“轮到你了。”他的眼睛因为恶作剧成功而闪闪发亮,显然他在期待哈利报复,但哈利可不想圝舔圝他的手掌心。
毕竟中了迷圝情剂的只有德拉科而已。他推开德拉科的手,低声说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在魔药课上我们得保持之前的样子。”
德拉科挑起了一边眉毛。
“为什么?”他夸张地打量哈利,“装作我之前有多愚蠢才会没有意识到你有多迷人吗?”
哈利捂住了他的胃。他需要解毒剂和一瓶胃药,现在,立刻。
在德拉科开口安慰(哈利倾向于恶心)他之前,哈利又开始瞎编:“因为斯内普不会开心看到他最得意的学生和他最讨厌的学生谈恋爱的。”
“我可不管他会不会开心,哈利,我只在乎你。”德拉科专注地盯着他,怒火在眼中闪动,“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而且你中了迷圝情剂。真相就在哈利的嘴边打转,他在脑海里过了一圈费尔奇丑陋的嘴脸,心一横,豁出去了。
“我害羞。”他自杀式地招认,凶狠地逼问德拉科,“你到底答不答应?”
这已经是羞愤欲死了。他憋红了脸,看见金发男孩的情绪被一句话就轻易安抚,随后德拉科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他伸出手,抚摸哈利的脸颊,后者握紧双拳强迫自己接受“爱圝抚”。
“你在提要求。”他的眼神在哈利因为恼怒而发亮的双眼、通红的脸颊和抿紧的唇圝瓣之间打了个转,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我要奖励。”
“什么?”
“你要求我装作我不爱你,就得付出代价。”他宣布道,“我要一个吻作为奖励。”
如果不是看在迷圝情剂的份上,一个阿瓦达已经不能平息他的怒火了。哈利内心挣扎许久,在德拉科势在必得的笑容里再一次妥协了。
反正节操已经掉了一次,不在乎第二次和接下来的每一次。
他自暴自弃地踮起脚凑向德拉科的左脸,狡猾的斯莱特林立刻朝左偏脑袋,接住了他的吻。
“你真甜蜜。”德拉科拉开帷幕大步走了出去,留哈利蹲在墙角揉胃。
等哈利终于压下胃酸走进地窖的时候,斯内普已经等候多时了。他阴鸷的眼神在德拉科松垮的巫师袍和哈利一团皱的衬衫上来回扫动,停在了哈利涨红的脸上。
“我能有幸得知大名鼎鼎的波特迟到的原因吗?”
哈利转动大脑,思索应该怎么编造谎言,他的余光瞄到了罗恩,在他脸上读到了世圝界圝末圝日般的绝望。
你们睡了吗?
哈利读懂了他的口型,大脑又死机了一次。
“教授,我不是有意迟到的。”德拉科整理袍子,厌恶地躲开愣在原地的哈利,露出嫌弃的表情,“该死的波特在路上‘偷袭’我。”
“你还手了吗?”
德拉科看了一眼哈利皱巴巴的衬衫,欲盖弥彰:“没有。”
“他肯定揍了波特的肚子。”Blaise偷偷朝Pansy说道,女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
“我的课上禁止模仿爱尔兰女妖,Parkinson小姐。”斯内普转过身回到讲台上,“你们两个,回到座位上。”
德拉科假笑着走向斯莱特林,哈利无意识地跟在他身后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因为你的个人恩怨导致马尔福先生的迟到,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轻柔的嗓音从他背后传来,“以及衣冠不整,再扣五分。”
哈利麻木地坐好,打开书本,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安慰自己:“别相信斯内普,肯定是马尔福先动的手。”
是我先动的手。哈利茫然地想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先对斯内普的扣分而愤怒还是应该对罗恩的过度幻想生气,或者应该对自己成功骗过斯内普而庆幸,他甚至在经受多次打击后反而对德拉科出色的表演产生了由衷的感激之情。
他朝德拉科看去,金发男孩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这是哈利最熟悉的死敌表情,他几乎为这种熟悉感要痛哭流涕了。
接着他的死敌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挑衅立刻变成了调情。
哈利冷漠地转过头。
我还是给他一个阿瓦达吧。
哈利花了半节魔药课和一节魔法史才向罗恩解释清楚他没和德拉科睡过并保证他们之后也不会睡了对方,还试图劝他不能在这段时间惹怒德拉科。
“看在他脑子有病的份上,”他吃饭的时候耐心地劝说罗恩,“别刺圝激他。你想想,一个十分爱我的德拉科 马尔福在被你刺圝激之后可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当众吻我?还是睡了我?当然我不会睡他,但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他给了罗恩一拳,大个子格兰芬多已经被自己的脑补吓得面无血色了。
“总之,别惹他。”哈利低声说道,塞给他一杯南瓜汁,“我得想办法解决这事儿,赫敏真的不肯帮忙吗?”
罗恩喝光了南瓜汁,惊魂未定地说道:“你看她现在坐在哪儿。”
哈利扭头去找昔日好友的身影,大概在长桌的另一端隐约看见了她的头发。“她说除非你朝ProfessorMcGonagall亲口承认错误,她绝不会和你说一句话,也不会替你检查作业。”罗恩可怜兮兮地说道,“如果我为你求情,她连我的作业也不检查了。”
哈利叹了一口气,拍拍好友肩膀:“没关系的,我可以去找马尔福。”
“什么?!”
“我是说他学习成绩也不差。”哈利补充道,“迷……那个不会影响到他的智商,起码这段时间我可以抄抄他的作业。”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迷……那个问题?”罗恩在接到他警告的眼神后自动替换了单词。
“找找图书馆。”哈利给自己拿了一根油汪汪的香肠,“课本上对它的描述不多,我想找找魔药大全之类的,乔治和弗雷德呢?”
“他俩因为私下销圝售逃课口香糖被费尔奇抓去做清洁工作了,整整一个月,得把校史馆里所有的奖牌都擦一遍。”罗恩含糊不清地说道,“纯手工,不能用魔法。Percy说他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们了。”
“我真的是孤立无援了,是吗?”哈利绝望地看着他。
罗恩用满是油渍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有马尔福。”他说完忍不住抖了一下,又给自己拿了杯南瓜汁压惊。
然而马尔福也靠不住。哈利麻木地四顾,确定没人后扭头亲了一下得意洋洋的前死敌现“男友”。自从那次魔药课德拉科抓圝住了他的把柄,迷圝情剂中毒患者就彻底崩坏地朝色情狂方向发展了。
在课堂上假装不和?一个吻。给你抄作业?一个吻。陪你泡图书馆查解药?一个吻。
不管哈利要求他做什么都行,只要一个吻。
而且每个要求都得用吻来换。
我没见过这么猖狂的追求者和这么憋屈的受害者。
哈利双眼无神地盯着图书馆灰蒙蒙的天花板,觉得他已经完全不懂这个世界了。
我肯定是在地狱,我竟然习惯了和德拉科 马尔福一起做(抄)作业和泡图书馆。哈利冷笑一声,振作起来继续查看德拉科找到的《魔药大全》第三卷,而金发男孩正在阅读《情感魔药教程》。
“我从来不知道你对魔药这么感兴趣。”德拉科用亲密的口吻抱怨道,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以帮你问问Severus的。”
问他我就死了。哈利翻过一页,在心里默默说道。他从来不知道迷圝情剂配方这么难找,除却课本上模糊解释的几句话,德拉科和他在图书馆找了整整一周都没有具体描述。
他不敢问平斯夫人,也不能让德拉科知道他在找迷圝情剂,只好含糊地告诉德拉科他最近特别想研究控制人感情的魔药。
“我只知道迷圝情剂。”德拉科耸肩,“但你知道在霍格沃茨这是被禁止的。”
“当然,当然。”哈利点头如捣蒜。
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密密麻麻的咒语和原理让他大脑都生锈了。他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塔楼上的钟声提醒他已经在图书馆枯坐了一天。哈利抬头朝外看去。夕阳嵌在尖塔和礼堂屋顶之间,飞鸟在漫天晚霞间穿梭。阳光透过云层,经过空气中的漫长旅行后在窗台稍作歇息,继而流泻在地板上。德拉科坐在他身边,挡住了部分金光,他低下头的侧脸仿佛画中剪影。
哈利第一次见到如此柔和安静的德拉科。他有着光滑饱满的额头和高圝挺的鼻梁,低垂的睫毛,刻薄的嘴唇,还有像每个青少年一样,下巴上有着浅浅的绒毛和青色的胡渣。
他盯着男孩的侧脸,看着他合上圝书转过身与自己对视。
“看我入迷了吗?”德拉科眯起眼睛,得意洋洋地说道。
哈利已经不会因为这点程度的情话而胃痛了。他眨眨眼,驱散了那一刻的假象,反驳道:“你做梦。”
“和你相遇的每一刻我都仿佛是在梦境里。”德拉科朗诵情诗的口吻还是击垮了哈利。
“我说过,图书馆禁止调情。”路过的平斯夫人再次提醒。
“学习,要么出去。”他们俩异口同声地接道。
“我需要出去走走。”德拉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书放了回去。哈利求之不得,立刻跟着他逃离了图书馆。
他跟着德拉科穿过城堡,一路向黑湖走去。湖边的草地上享受午后阳光的情侣早就离开了,留下三三两两的低年级学生不愿离去。德拉科赶走了小巫师,大摇大摆地占据了山毛榉树下干燥的草地。哈利走到他身边,金发男孩示意他躺下来。哈利照做了,他闭上眼睛躺在草地上,后颈和脑袋被草茎扎得有些痒,可是他又舍不得青草汁圝液的味道和温暖的阳光。
一双手抚上哈利的后颈,他顺从地抬起头,枕上一片温热的布料。
“特别服务。”德拉科解释道。他揉圝弄着哈利凌圝乱的头发,手指在他发间穿梭,按圝压着哈利的头皮。
他发出一阵享受的呻圝吟。 湖面的波光在他微微睁开的双眼缝隙间闪动,柔和的夕阳和水面交织成流动的光斑在他的眼底摇晃,也许还有德拉科金发上跳动的闪光。
他心安理得地躺在德拉科的大圝腿上,舒服得快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哈利再睁开眼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入湖面,只留下淡紫色的暮色在夜空与湖面交界处萦绕,黑湖深处已漫起淡淡的雾气。
也许是气氛太过美好,哈利坐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给了德拉科一个吻。
唇圝瓣温热的触感让哈利瞬间回过神来。他猛地直起背,推开了还愣在原地的德拉科。
“特别奖励。”哈利干巴巴地说道,不等德拉科回答就爬起身狼狈地跑了。
他一路狂奔,礼堂飘出的阵阵香气和热闹的交谈声没让他有丝毫减速,胖夫人被他凶狠的口令吓到时的尖叫也没有让他停下脚步。哈利爬进塔楼,旋风般冲进寝室,慌乱地爬上他狭窄的四柱床,拉上帷幕。
他喘着粗气,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心脏痛得快要炸开,他双手抓圝住被子,汗水浸圝湿了床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室友们陆陆续续进来,洗漱,交谈,一切又归于平静。
哈利起伏的胸口和猛烈跳动的心脏丝毫没有减缓。他哆嗦地捂着胸口,泛起的刺痛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
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对德拉科的情话免疫。他的胃痛已经转移了,扩散至全身每一个细胞,又集体朝他身体的某一个角落迁徙。
左胸口是终点。他揉着心口,在沉睡前迷迷糊糊地想到。
到底是谁发明了迷圝情剂这种垃圝圾?
回答他的只有帷幕间隙露出的一缕月光。
那一晚的刺痛和心悸被哈利遗忘在了记忆的某一个角落。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在迷圝情剂的效力之下德拉科 马尔福对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照单全收。他丝毫不问哈利那天晚上为什么逃跑了,也对哈利偶尔的抽风完全包容,并对他百般讨好。
一服迷圝情剂简直让你收养了一只家养小精灵。罗恩听过他的描述后这样形容。
“想想看,你现在有马尔福的作业能抄——当然比不上赫敏的检查——还有动力驱使你去图书馆学习,尽管你不是真的为了学习。而且除了斯内普没有人和你作对了!哈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含糊地往嘴里塞三明治,赫敏从他们俩身后走过,冷哼一声,在不远处的对面坐了下来。
哈利被她冷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但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起码她肯正视哈利了,也算是一种进步。
哈利拉不下脸求赫敏原谅,只好时不时拜托罗恩帮自己在她面前说好话,把自己没有罗恩和赫敏的生活描述得无比凄惨。想想看,他和宿敌日夜相对,被对方气得胸口痛,差点得心脏圝病,这难道不算是惩罚吗?
他朝斯莱特林长桌看了一眼,眼神接触到某个金发时又忍不住胸口抽痛了一下。
他得抓紧时间找到迷圝情剂的解药,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心肌梗塞而死的。
哈利连忙低头大喝一口冰镇南瓜汁,用甜腻的饮料压下心脏紧缩时的刺痛。
也许是罗恩生动的描述打动了赫敏,当天晚上哈利疲惫地从图书馆爬回公共休息室时,他放在软椅边忘拿走的论文里夹着一张字条,工整地写着迷圝情剂解药的配方。
幸福来得太突然,哈利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捧着羊皮纸,感激地看了一眼埋头书写的褐发女巫,女孩缩在角落里的某张椅子里,假装在修改自己的论文。
“谢谢,赫敏,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赫敏的头埋得更低了。
哈利轻快地走进寝室,难得所有人都在。
“我拿到迷圝情剂解药配方了!”哈利高兴地大声宣布,男孩们愣了一下,随即集体欢呼起来。
“终于要结束了,哈利。”Neville拍着胸口,他终于不用每天装作看不见哈利和德拉科成双成对地出入了。每次魔药课他都忍不住朝哈利和德拉科看去,还差点又炸了几次坩埚。
西莫和罗恩已经唱起了校歌以示庆祝,迪安用力拍着哈利的肩膀,高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哈利!你怎么拿到配方的?”
“赫敏原谅我了。”哈利举起手中的羊皮纸,脸上洋溢着解脱的笑容,“我只要熬好药剂就能给德拉科喝下去!”
“快看看上面写的都是什么!”西莫怂恿道,哈利连忙查看羊皮纸上的材料,笑容慢慢凝固了。
“硫磺、龙脑香,这个好办,可是双角兽的角……”哈利轻声念道,和罗恩对视了一眼。他们永远忘不了这样东西,二年级的时候为了熬复方汤剂,哈利在魔药课上炸了一串费力拔烟火,就是为了从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里偷这个和非洲树蛇皮。
难道他们还得炸一次魔药课吗?
“你可以让马尔福去找斯内普要。”迪安提议,“他可是老蝙蝠的得意学生。”
他当然可以问德拉科。哈利犹豫地想到,德拉科会因为迷圝情剂愿意替哈利做任何事,但是这不代表德拉科在做每件事的时候都没有付出真心。
他在利用德拉科。
或者说,这些天他一直在利用德拉科,而对方在魔药的驱使下心甘情愿。
愧疚感抓圝住了哈利。他握紧羊皮纸,胸口泛起熟悉的疼痛感。
“你怎么了?”他揉心口的动作让罗恩出声询问。
“没什么。”哈利放下按在胸前的手,挥了挥纸条,“我会让德拉科……我是说马尔福,去斯内普那儿拿的。”
“你打算自己熬解药吗?”Neville关心地问道,“需要我们帮忙吗?”
德拉科会帮我的。
这句话哽在他的喉咙里。哈利的喉结上下抖动一番,生硬地说道:“我一个人能行。”
迪安看了一眼犹豫的黑发男孩,出声道:“喝掉解药以后马尔福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的,那时候你该怎么办?”他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解释道,“课本上写了,你们没看吗?”
哈利茫然地看着他。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一旦药效解除,德拉科会记得这段时间他们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每一次独处,每一段对话,和每一个吻。
而德拉科将不再爱他了。
这才是正确的。
所有人还在等待他的回答。哈利盯着手中的羊皮纸,轻声说道。
“那就……一忘皆空吧。”
解药将在魁地奇决赛的那天晚上熬好。尽管被迷圝情剂的事情绊住了心神,哈利还是在和拉文克劳的对决中拿到了决定性的一百六十分。比赛结束后他根本不敢看秋的眼睛,低头走向更衣室的时候德拉科站在门口等他。
“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他倚在门口低声说道,“今晚就能加进去,解药就完成了。十点后我在二楼的盥洗室等你,甜心。”
哈利忽略了他亲密的称呼,胡乱点着头冲进了更衣室。
格兰芬多的派对从八点开始。终于从费尔奇的惩罚里解脱了的双胞胎在厨房里大肆搜刮了食物,甚至还有几瓶火焰威士忌。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庆祝胜利,连胖夫人都从酒庄女仆的画像里要来了一瓶红酒自斟自饮,这场庆功宴的主角却心不在焉。
哈利时不时抬头确认时间,只有赫敏和罗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他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十点的到来,又害怕时间过得太快。
当时针缓缓逼近“10”的时候,哈利猛地跳起来。他受够了整晚的煎熬,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他浑浑噩噩地推开欢呼的人群,爬出了公共休息室。醉醺醺的胖夫人举着高脚杯,轻声哼着不知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乡村小调。
“欢呼吧,傻圝瓜们
这是最后的狂欢,
爱神遮住了你的双眼。
跳舞吧,傻圝瓜们,
明天就是告别,
爱人即将踏上战场。
纵情歌唱吧,傻圝瓜们,
没有心碎,没有悲伤,
今夜无人坠入情网……”
哈利摇摇晃晃地穿越回廊,夜风让他发热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威士忌里的火焰又重新燃烧起来。
他踏进盥洗室时,德拉科已经等在那里了。
“晚上好。”金发的斯莱特林问候道。月色把他灰色的双眼变成了流动的水银,在微凉的空气里弥漫成朦胧的雾气。
哈利扶着梳洗台,一瞬间被迷惑了。这和他们这一个月来每一次夜游一样,他只需要和德拉科度过一段时光,忍受他被迷圝情剂诱导出的情话,然后结束一整晚的甜蜜酷刑。
可是他胸口的刺痛还在提醒他,应该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了。德拉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没有迷圝情剂,他们不死不休。
酒精怂恿哈利,在他耳边诱圝惑着。
如果他装做不知道迷圝情剂,是不是就能永远享受德拉科毫无保留的爱情?
太疼了。
每一天,他心脏的跳动都伴随着疼痛。如同被荆棘刺穿,扔进地狱之火炙烤,水份和血液被火焰蒸发,在他承受极限的时候尝到短暂的喘息,随后涌来更痛苦的煎熬。
德拉科专注的双眼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这份爱情是偷来的。
他不该得到。
哈利捂住心口,在德拉科想要上前搀扶的时候抽圝出了魔杖。
“马尔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冷风吹过破旧的纸箱,“现在,舀起魔药,喝掉它。”
“你说什么,哈利?”
“我叫你喝掉它,你听不懂吗!”他大喊道,用魔杖指着眼前的金发男孩。
德拉科站在原地,忽然理解了哈利的意思。他悲伤地注视着哈利,无声地哀求。
“喝掉它,一切就都结束了。”哈利呢喃道。
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他的心脏也不会再因为德拉科而痛苦地跳动了。
他颤抖地抓着魔杖,如同骑士举着最后一把生锈的佩剑。他指着德拉科,看着他从坩埚里舀起一勺透明的液体,看着他把勺子送到嘴边,看着他喝掉解药。
哈利闭上了眼睛。
“一忘皆空——”
魔法没入了德拉科的身体。他听见德拉科一声闷圝哼,睁开眼睛时金发男孩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哈利甩开魔杖,跌跌撞撞地冲向德拉科。
他抹去了德拉科的记忆。
也谋杀了他刚刚萌芽的爱情。
“不,不……德拉科,不……”哈利跪在他面前,颤抖地伸手想要抚摸金发男孩的脸。他的脸看起来一个月前,和三年前和五年前一样令人厌恶。
也像图书馆里、山毛榉树下、如水月色中一样令人着迷。
哈利的生命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他的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多希望自己能更勇敢些,向德拉科承认他隐藏的心思和犯下的错误,也许他能得到原谅。或者他就在这里守着他醒来,在德拉科失去记忆的时候轮到他来追求德拉科,重建他们的关系。
泪水从哈利的脸颊滑落,他揪着德拉科的衬衫,抽噎声渐渐弱了下去。
德拉科睁开了眼睛。他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长时间保持摔倒的姿势让他的浑身肌肉都僵住了。他坐起身,发现睡着了的哈利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他忍不住笑了,把自己的衣服从哈利手中解救出来,伸手抚平他凌圝乱的头发。
哈利的咒语根本没有打中他,他喝得太醉了,魔杖在最后指向了坩埚。飞溅的魔药和坩埚碎片击中了德拉科的脑袋让他摔倒在地,头狠狠地撞在了地板上。
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是有意识的,但身体动不了。他听见哈利的忏悔和恸哭,却没有办法安慰他。
“傻透了,波特。”他伸手抹去哈利脸上未干的泪痕,“傻透了。”
抄了他这么多次作业,怎么会辨认不出来他的字迹和那瓶“福灵剂”上的如出一辙;
叫他陪着图书馆查资料,怎么会不担心他把有用的资料都偷偷藏起来;
翻遍了魔药课本,怎么会不知道迷圝情剂通常只有二十四小时效力;
太过自信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水火不容的关系,怎么会从来没发现迪安 托马斯和布雷斯 扎比尼经常一起上课;
韦斯莱双胞胎从来没有给你熬过迷圝情剂,哈利。
那个熬制迷圝情剂和熬制解药的人都是我。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你真正的迷圝情剂。
德拉科摘下怀中男孩的眼镜,用手指拂过他紧皱的眉头和眼角的泪痕。黑发的男孩在睡梦中抓紧了他的手。德拉科低下头,吻了吻哈利的发顶。
当然不是迷圝情剂的作用,哈利。
在这之前,我早就喜欢你了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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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
2016.12.3发布
2017.4.21被告知存在违规内容已被屏蔽
2017.4.24 baidu和谐测试器已修改
【KHR/云狱】新气象
细水自长流。
狱寺从宿醉中第一次转醒,天还蒙蒙亮。他连撑一下痛得快裂开的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言辞不畅地骂骂生物钟。
等他日上三竿第二次睁眼,睡在旁边的人早就不见了,被里没有余温。狱寺收回手,纠结了五秒钟是否陷入第三段沉睡,想想睡多了可能物极必反,只能千艰万难爬起来。身上衣服换过,闻得出皮肤上沐浴露的味儿,狱寺本来想默默夸下云雀恭弥的良心,拐弯想到怕是云雀不乐意跟醉鬼睡觉,也就连心里的好话都收回。
狱寺嘲笑过云雀在意大利都大张旗鼓,然而他成为了云雀以外最熟悉这座日式宅子的人。出这个门往这边拐,先八步再十二步,也不算曲折,就能找到云雀恭弥——通常。想起来了,可能最熟悉宅子的...
细水自长流。
狱寺从宿醉中第一次转醒,天还蒙蒙亮。他连撑一下痛得快裂开的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言辞不畅地骂骂生物钟。
等他日上三竿第二次睁眼,睡在旁边的人早就不见了,被里没有余温。狱寺收回手,纠结了五秒钟是否陷入第三段沉睡,想想睡多了可能物极必反,只能千艰万难爬起来。身上衣服换过,闻得出皮肤上沐浴露的味儿,狱寺本来想默默夸下云雀恭弥的良心,拐弯想到怕是云雀不乐意跟醉鬼睡觉,也就连心里的好话都收回。
狱寺嘲笑过云雀在意大利都大张旗鼓,然而他成为了云雀以外最熟悉这座日式宅子的人。出这个门往这边拐,先八步再十二步,也不算曲折,就能找到云雀恭弥——通常。想起来了,可能最熟悉宅子的还得加上草壁一个。
新历年份上又添了新的数字,宅子摆设变动不大,云雀恭弥也还是老样子:喝茶,逗鸟,撸猫。这猫还是我的……狱寺想,走并坐了过去。
“新年快乐,云雀。”狱寺问好时还是真心实意,云雀对守礼执着,大新年的也没必要跟他置什么气。云雀也规规矩矩回了他祝福,现场相敬如宾的氛围达到了顶峰,可惜也就是倒U型曲线马上下跌。
“某个酒鬼竟然还能赶在太阳下山前问好,真是大出所料。”云雀捧着茶抿了抿,狱寺想,开始了,秋后算账开始了。大家从来都是冤家,也就不客气什么了。狱寺基本没想,张嘴就回了过去:
“划拳连输给草坪头十次的确大出所料。我昨天好像蹭你的车去的吧,谁给我沾的晦气?”
狱寺好像看到云雀翻白眼,只是好像:“所以这么多年,草食动物还是草食动物。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三杯倒不敢参战在吹什么牛皮啊……”
狱寺嘟囔着,也没管茶不茶道,把云雀给他晾好的茶喝了干净。这几年云豆挺亲他,现在也飞过来,狱寺对着小黄鸟也规规矩矩打了招呼,心里期盼自家猫也过来啊,可惜猫早就叛变了。
云雀喜欢安静,狱寺也不大折腾,让云豆站在手心里,一边逗一边教学。他的执念又延续到新一年,嘴里又继续小声教云豆说“彭格列万岁!十代目万岁!”,但云豆每次听得认真,说出来的不是毫无关联的字节,就是唱歪歪扭扭的并盛校歌。
平时这样云雀早该烦了,看在新年份上,把时间延期了10分钟。狱寺足足教了半小时,云雀恭弥才不耐烦:“少在我的地盘提草食动物。”
“你这块地还是彭格列帮忙拍下才转卖给风纪财团。”狱寺针锋相对,毕竟云豆好像会发音了,“我批的。”
云雀闭目养神:“好笑。喝了点酒就把法律常识忘个干净。”
狱寺很有耐心:“至少道德上你该感恩。”
云雀投去一瞥:“一个人情。”
扯到人情上,狱寺也停了口。亲兄弟明算账,他跟云雀的人情剪不断理还乱。人情就人情吧,狱寺心说,怎么到现在像在罗森集印花。
嘴要拌,云雀抬手给他斟茶,动作姿势勾起他一点不好回忆。昨天喝酒,山本武良心尚在,六道骸不为人子,草坪头灌人,…………是真的狠。
怎么还能连着输十把……想到这里狱寺宿醉的头痛余劲又涌上来,还好他现在有力气揉揉太阳穴。昨天半途我就不行了,怎么回来的……
“……………云。雀。恭。弥!!!”
狱寺急火攻心想拍桌子,手掌已经往下劈到胸口,想想满桌茶具再想想自己身上的云豆,落点最后硬生生改成了自己的大腿,狱寺只能安慰自己这下猛地钝痛让他大脑清醒了些。
他酒量好不假,但到了某个阈值人就必定断片,昨天差那么一点就到了,记忆现在才在慢慢恢复。
屉川又赢下一把在欢呼“极限”,狱寺咬咬牙吞下又一大杯酒,已经感到轻微眩晕。今儿不知道为什么手气这么臭,最不会划拳的也能按着头让他喝。
狱寺已经开始头疼,但不好意思说自己喝不动了,何况时间上看这也才中场,其他人谈笑风生的,每年最后都是他来安排宴后工作。酒是不能喝的,人是要溜的,得找谁拉自己一把……
“……云雀!”
浮云荡在天边外。狱寺也不怪他,毕竟云雀恭弥肯来群聚,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在场另外几个没想到他搬救星,主要是没想到他搬这个救星,多少有愣住。
“云雀!!”他耐着性子又喊了一句,带云豆进室内的家伙不耐烦地走过来,途径之处自动形成低气压。狱寺和其他人接受了一通冷冰冰的打量,最后狱寺还是唯一的承受者。
云雀肯过来一切好说,反正狱寺也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云雀。”他话好像已经说不利索,“来搭把手。”
云雀看了看桌上的酒和空瓶,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空位。云豆飞起来嚷嚷“云雀——云雀——”。
狱寺想到脑内画面就觉得山崩地裂,勉强稳住情绪,一个字一个字从咬紧的牙缝里往外蹦:“………我叫你搭把手是叫你帮我挡一挡,不是叫你在晚宴中途把我带回来………”
云雀唯恐天下不乱:“是抱回来。”
狱寺又拍了自己大腿第二下:“更大的问题就是抱回来!!”打完之后还知道疼,隔着衣服摩挲好多下。
那时时间不算晚,云雀打横抱着他,被众人一路行注目礼而畅通无阻。他好像在云雀怀里跟十代目对视了,还他妈的对着十代目笑了一下!!!
“…………谢谢你,云雀恭弥,全靠你我他妈才社会性死亡。”
“哇哦。真是死得毫无意义。”
“谁害的啊?!不是说好工作不谈私事!”
云雀不疾不缓地喝茶:“把新年晚宴叫工作,那只长了爪子的草食动物会伤心的。”他又顿了顿,“当时你根本没异议。”
新年新气象,狱寺隼人怎样都想不到,拿十代目压他的会是云雀恭弥。至于后半句,他的确当时好像是没什么异议,心里就想着好耶能远离酒桌,让云雀把他在哪里放下来还可以撑过去。结果云雀这家伙抱得太稳,他又真的累了,挨着挨着就睡了过去。
总之自己理亏。
狱寺隼人本来就恨得牙痒痒而无法扳回一城,抬眼一看,他和云雀拌嘴,瓜还在云雀怀里讨好地蹭来蹭去,俨然是彻底投敌了!
狱寺委屈得有点气急败坏:“瓜,你帮哪边啊?!”
“帮胜利的那边。”云雀说,瓜还把脸贴在云雀的手上,很赞同似地点点头。
“……你给我过来!”一边说着,狱寺也知道瓜不会听,只好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差点就急得跨过小茶几到云雀那边了。
他动作太大,云豆飞了起来,暂时活动下筋骨。瓜看到正牌主人也没有表示,如果示威似的呲牙咧齿算一种表示的话,那还是有的。
“别挠。”云雀吩咐一声,瓜伸出去的爪子又缩了回来。这大概也算关心自己,可惜狱寺只觉得是变本加厉的示威。但又因为有云雀这么一面免死金牌,狱寺又有了底气,把自己的手伸到别人怀里……撸自己的猫。
瓜多好啊,可惜就是不亲我!云豆也好,太小只了摸起来总不过瘾。瓜很听云雀话,真的没挠他,他吃了好多下只有肉球的猫猫拳,也不想跟云雀算账了,反正都已经死过一回。
他不想提,云雀还想。在他撸得畅快的时候,云雀琢磨出了点什么:“昨天。”
“……你还提?!”狱寺青筋又起来了。
云雀毫无感情地叙述:“你觉得我三杯倒,还让我帮你挡酒。”
“不懂了吧,因为你会掀桌子。”狱寺咬定得很爽利,语气里还充满“听着,这就是物尽其用”的自豪,“一了百了,大家都不用喝。”
云雀哽了哽,没说别的,只是澄清:“我只是不想喝。”
“那晚上做过一场?”狱寺兴致来了,云雀不怎么喝酒,却收藏了不少酒。他馋了好久,云雀不给,还要扯理由说伤胃。
“我没有捡尸的兴趣,昨天是最后一次。”
“是你怕变成尸吧!”
嘴也拌了,时间毕竟不早,狱寺胃开始闹。刚刚他可能的确该继续睡,现在晕劲又上来,有点难受。
“借个肩膀……”
不用他说,云雀已经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力度不大,反正不会让头痛的人更痛。昨天就是这种气味,云雀恭弥独有的那种气味,让他某次眨眼间很安心地把眼睛闭上了。
“回去睡,睡醒了吃午饭。还要我抱你?”
“云雀。”
“?”
“我有没有跟你说新年快乐……?”狱寺闭着眼,刚刚拌嘴把他恢复的那点精气神耗干净了。也不等云雀说话,他又继续自顾自地,好像只是自言自语:
“新年快乐,来年也多多关照……”
繁忙的办公室工作锻炼了他在休息时间秒睡的能力。云雀再看过去,人又睡着了。
旧年抱过,新年又抱,辞旧迎新,前后呼应。意大利新年没有半点故土的年味,云雀给他盖上被子时,想起好几年前在并盛过的新年。几年前狱寺还会炸起毛来,关系也没这么和顺融洽。
一年一年,自有新年新气象。旧日交往,倒没想过今日会走得如此。云雀恭弥还是严谨的守礼者,对着三次昏睡的宿醉酒鬼,也还能心平气和:
“新年快乐,请多关照。”
其实这是16年的老图,,当初微博发的是不完整版的,,这张才是补回了几只妖的完整版,
然而发现这几天好几个人找我拿原图,这微博下面的评论怎么都是留言求原图的,多点夸夸我嘛。
几次看到拿我图去做商业用途去了,还在真是我怪我自己发原图,,哈哈哈,,所以既然如此,,我也无所谓啦,,大家喜欢就好~~~这图就告一段落啦~~~~
其实这是16年的老图,,当初微博发的是不完整版的,,这张才是补回了几只妖的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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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长也试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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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小陈
翻译:n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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