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又要特训练了
【赤鹰大队】
“集 合!”米蓝站在操场上,周围的赤鹰队员还在训练。
“报告!赤鹰大队应到35人,实到35人,完毕!”典宁。
“入列!”米蓝。
“是!”典宁。
“刚刚我们赤鹰接到上级通知,过几天猎豹特种部队到我们赤鹰来,挑选几名队员到他们部队进行特训”米蓝。
“猎豹?”萧薇小声地对旁边的夏夏问。
“猎豹也是一支特种部队,和赤鹰不相上下,听说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只不过那里没有女兵,全是男兵。”
“这么厉害?”
“那当然!”夏夏......
【赤鹰大队】
“集 合!”米蓝站在操场上,周围的赤鹰队员还在训练。
“报告!赤鹰大队应到35人,实到35人,完毕!”典宁。
“入列!”米蓝。
“是!”典宁。
“刚刚我们赤鹰接到上级通知,过几天猎豹特种部队到我们赤鹰来,挑选几名队员到他们部队进行特训”米蓝。
“猎豹?”萧薇小声地对旁边的夏夏问。
“猎豹也是一支特种部队,和赤鹰不相上下,听说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只不过那里没有女兵,全是男兵。”
“这么厉害?”
“那当然!”夏夏。
“你们俩不要说话,有事解散后说。”米蓝
“告诉我,你们有信心面对这次选拔吗?”
“有!”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到。”
“有!”回答米蓝的,是更加铿锵有力的声音。
“赤鹰全体队员,向左转,目标训练场。”
……
“左轮,想到猎豹进行特训吗?”典宁和左轮正在近身格斗。
“不去”简洁的两个字,专注地和典宁进行格斗。
“有机会和别的战区部队较量一翻,不去?”典宁伸出手表示暂停,停下动作,有些奇怪地问,左轮性格一向好胜,这是怎么了?
“在这里也一样能训练,没必要。”左轮擦着鬓角流下的汗水,曲腿坐在地上,看着场地上其他仍打得难舍难分的队员。
“……”典宁一时语塞,左轮仍是左轮,性格仍然好胜,他应该只是单纯地不想去而已。
典宁对左轮是很看好的,同他一批进赤鹰的人,他总是最拔尖的那个,无论在哪里他都对自己很严格,各方面能力也在逐步强化。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也许再过不了几年,左轮的能力可能就会在他之上了。
“怎么?你想去?”左轮转头看向典宁。
“还好吧,不是很想!”典宁。
“你们俩聊什么呢?”夏夏的女兵班、王小帅、还有栋栋拐走了过来。
“聊猎豹,左轮说他不竞争这个名额,你们呢,谁想去。”
“尽力而为吧,还不一定能选上”夏夏。
“不去,进赤鹰够已经够要命了,进猎豹还得选拔,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萧薇一向懒,拼命的事她并不愿意去做。
“看最后结果。”……有人说想去,有人说可能选不到。
“哎,左轮,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想去?”王小帅撞了撞左轮的胳膊。
“在哪训练都一样,没什么差,况且我不觉得赤鹰会比猎豹要差。”顺势躺在地上,炽热的阳光让他不得不闭上双眼。
“……”众人看他躺在地上闭目养神顿时无语,他会不会太自信了点。
猎豹特种队在他们高度训练的第四天来到了赤鹰。
“赤鹰队员,全体都有”典宁。
“同志们好,我是猎豹队队长林白”
站在最中央的年轻男子说道,目光一一掠过赤鹰队员,看到左轮的时候略微停顿,嘴角也跟着轻抿了一下。
“这次来赤鹰是想要挑选四名赤鹰队员到我们猎豹特种队进行特训,因为时间原因,这次不进行选拔,我直接取四名优秀的队员”
他翻开手中的文件,手中握着笔在上面勾选“典宁、夏夏、萧薇、王小帅,就你们四个”
恶诅痕
魏无羡顿了顿,才回答:“你认错人了,在下名为辞江。”
——
这时,昏迷不醒的金凌自己爬了起来,然后又钻进了墙里。魏无羡心里顿时感觉到了不对,此地不宜久留。蓝忘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刻走上前,帮忙扶起金凌,往洞外走去。
(接原文)
魏无羡带着金凌来到一家客栈,顺便放出了金凌身上的信号。回到客栈将金凌身上皱巴巴,沾满泥土的金星雪浪袍换下来,正想把外面买来的一身衣服给金凌换上。突然,魏无羡眼睛瞥到了一片阴影。
魏无羡皱起眉脱下金凌的靴子,一看,啧,麻烦,这死小子都干了什么,瞧瞧这恶诅痕。忽然,金凌动了动,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在一边看着他。
“......
魏无羡顿了顿,才回答:“你认错人了,在下名为辞江。”
——
这时,昏迷不醒的金凌自己爬了起来,然后又钻进了墙里。魏无羡心里顿时感觉到了不对,此地不宜久留。蓝忘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刻走上前,帮忙扶起金凌,往洞外走去。
(接原文)
魏无羡带着金凌来到一家客栈,顺便放出了金凌身上的信号。回到客栈将金凌身上皱巴巴,沾满泥土的金星雪浪袍换下来,正想把外面买来的一身衣服给金凌换上。突然,魏无羡眼睛瞥到了一片阴影。
魏无羡皱起眉脱下金凌的靴子,一看,啧,麻烦,这死小子都干了什么,瞧瞧这恶诅痕。忽然,金凌动了动,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在一边看着他。
“你你你,你是谁?”金凌急忙合拢中衣坐起来。魏无羡指了指旁边的衣服:“醒了就自己换吧。”
金凌快速换好衣服,戒备的看着魏无羡。“我的兰离呢?”(兰离是金凌的剑,毕竟魏无羡复活了金子轩,金子轩也要有剑。不过我取名废)。魏无羡转身将剑丢给金凌:“等着吧,跟着你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什么?”金凌惊叫一声就想跑,魏无羡抬手就将他定在了床上:“乖乖等着。”魏无羡说着,坐到床边,伸手卷起金凌的裤管。
“你干什……”金凌的话在看到自己的腿的一瞬间停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魏无羡撇了他一眼:“那就要问你自己到底冲撞了什么东西了。”魏无羡说着,两指并拢点在金凌腿上的恶诅痕上。
金凌只觉得眼前这人手冰得跟死人一样:“你手怎么这么冰?还有你又要做什么?”魏无羡无视了他的第一个问题:“驱恶诅。”
魏无羡开始将恶诅痕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在这时,江澄和蓝忘机一起走了进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两个人愣住了。
魏无羡手上的银铃叮铃作响,江澄一看就认出来了,即使魏无羡带着面具,他也敢肯定,这就是魏无羡。但……魏无羡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江澄想上去阻止魏无羡,但转移已经开始,不能停下来了。
终于,恶诅痕全部转移到了魏无羡身上。金凌正要说话,江澄先一步上前,抓着魏无羡的左手:“魏无羡,你是魏无羡对不对?”魏无羡由着江澄抓着他,平静的说:“我的名字叫辞江。而且我并不认识你们,怎么会是你们口中的魏无羡?”
“什么?”江澄错愕,魏无羡站起来,从江澄身边走过去,正要出房间,却又被蓝忘机抓住了,魏无羡有点烦了,蓝忘机却说:“你身上的恶诅痕要尽快清除。”魏无羡一顿:“不用了,我自己有分寸。”
这时蓝忘机腰间的封恶乾坤袋开始躁动,蓝忘机才想起来,他似乎还没有奏《安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鬼手竟直接撕碎了封恶乾坤袋从里面出来,直接抓向魏无羡!
112.礼成
在一夜的兴奋和忐忑中,小燕子终于等到了大婚这一天,明月彩霞很早就过来叫醒她,小燕子迷迷糊糊地起床,在她们的服侍下洗脸,又换上了大红色的小衣和里衣,这是新婚的规矩,头一晚新娘是要从里到外穿红的。
等到小燕子吃好了早膳,明月又拿来了一套她平时穿的衣服,小燕子这才想起来,她要去慈宁宫给老佛爷还有皇阿玛行礼告别,换好衣服之后没有耽搁,早有喜娘等在外面,她带着她们还有四大才子,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也是一片喜庆,老佛爷,皇上,皇后还有令妃都在,看到小燕子慢慢走进门,行动间举止端庄,容色大方,丝毫看不见刚进宫的时候那般冒失与懵懂,令妃悄悄擦擦眼角,就连皇上都红了眼眶。
其实请安这规矩,小燕......
在一夜的兴奋和忐忑中,小燕子终于等到了大婚这一天,明月彩霞很早就过来叫醒她,小燕子迷迷糊糊地起床,在她们的服侍下洗脸,又换上了大红色的小衣和里衣,这是新婚的规矩,头一晚新娘是要从里到外穿红的。
等到小燕子吃好了早膳,明月又拿来了一套她平时穿的衣服,小燕子这才想起来,她要去慈宁宫给老佛爷还有皇阿玛行礼告别,换好衣服之后没有耽搁,早有喜娘等在外面,她带着她们还有四大才子,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也是一片喜庆,老佛爷,皇上,皇后还有令妃都在,看到小燕子慢慢走进门,行动间举止端庄,容色大方,丝毫看不见刚进宫的时候那般冒失与懵懂,令妃悄悄擦擦眼角,就连皇上都红了眼眶。
其实请安这规矩,小燕子从进宫就开始学,几年的时间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闯了多少祸,可这一次她依然觉得十分忐忑,不止是忐忑,也有几分伤感,她这每一步看似是在靠近皇阿玛,其实也代表着远离。
小燕子跪在大殿中央的蒲垫上,叩头谢恩:“拜见皇阿玛,拜见老佛爷,愿皇阿玛与老佛爷身体康健,福泽天下。”
老佛爷微笑着点点头,皇上轻咳一声:“好了,平身吧,小燕子,出嫁了不比从前,要懂得孝顺公婆,还有你的规矩,一定不能像从前那般,在宫里你有特许,在宫外可万不能了。”
皇上一想到小燕子要出嫁就难过,忍不住絮絮叨叨多说了几句,好在有小路子提醒,不然险些忘记了大事。
“小燕子,你成婚之后,不日就要跟尔泰离开北京,几年前朕曾赐你一块免罪金牌,今天朕再赐你一柄如意,愿你以后的日子万事顺利。”
小路子恭恭敬敬地呈上如意,那是一柄汉白玉如意,离奇的是那如意中间竟泛着红色的光泽,就像血丝一般蔓延,此刻安静地躺在托盘上,绽放着耀眼的光泽。
小燕子听着皇上的话,眼泪不可控制地落下,她抬起头,在喜娘地搀扶下起身,谢恩后离开了慈宁宫,令妃也跟着离开了,她要去漱芳斋坐镇,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小燕子回到漱芳斋,命明月彩霞将玉如意放好收在嫁妆箱子中,又将皇上赐的免罪金牌也找出来和它放在一起,这才开始脱掉衣服,换上新娘喜服。
令妃正跟晴儿说着话,两个人商量着晚上的宴席,小燕子一听到宴席眼睛都亮了,她只有早上吃了一点东西,现在早就饿的不行。
“晴儿,有没有东西给我吃啊,我好饿。”
晴儿还没说话,令妃先开口道:“不行,你是新娘子,按规矩是不能吃的,等到了婆家,你再吃啊,彩霞,你先拿点点心来给格格。”
彩霞拿来一些糕点,小燕子胃口大开,直接就吃光一盘,吃完了又是一番上妆化妆,梳头配饰,就这么闹闹嚷嚷的,一天很快过去,傍晚来临的时候,福家的迎亲队伍也到了门口。
小燕子手忙脚乱地盖上盖头,在众人的搀扶下上了轿子,尔泰今天穿着正式的官服,身上系着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俊朗的面容带着从未有过的喜色,他回头望着喜轿,一想到小燕子此刻正坐在里面,就忍不住心神荡漾。
“喂,尔泰,该走了。”
尔康作为哥哥今天一起帮他迎亲,他看见尔泰一脸花痴的看着身后,没办法才开口提醒。尔泰尴尬回神,正色朝前看,尔康举起手轻轻挥动,示意整个队伍离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就这样吹吹打打地,离开了皇宫。
喜轿摇摇,很快就到了福家门口,箫剑紫薇和柳年柳红柳青金锁都在这里,尔泰翻身下马,接过尔康递来的弓箭,朝着轿门放了三箭,每一声都仿佛一个鼓点,轻轻敲在小燕子的心上,让她面红耳赤。
射过弓箭,喜娘就掀开了轿帘,小燕子刚准备出来,谁知尔泰几步走上前,弯腰就将小燕子抱了起来,抱着她稳稳踏过马鞍踏过火盆,直接往礼堂走去。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震惊了,人群中有私语声音传来。
“这新晋的大理寺少卿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就这么将新娘子抱进去了。”
“嗨,你懂什么呀,这福二爷本就是个妙人,京里之前传着他好多风流韵事呢,这算什么……”
“真的啊,我不知道,给我讲讲!”
尔康他们听着这话,不禁一头黑线,赶紧吩咐了下人好好招待,也跟着进了府。
拜过天地之后,小燕子和尔泰就进了洞房,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小燕子明媚无双的脸出现在他眼前,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趁着尔泰出去待客,丫鬟们赶紧服侍了小燕子洗漱换衣服,小燕子又是一阵被摆布,等到换上了那大红色的纱衣之后,她彻底脸红了,这纱衣的料子轻薄,里面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清晰可见,就连自己手臂有几粒痣都一清二楚,小燕子心砰砰乱跳,忐忑地坐在床边。
尔泰喝了一些酒,走进新房之后,迎面就看见小燕子脸红红地坐在床边,再看见她身上的衣服时,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幽深,挥挥手让侍女都离开,他径直在她身边坐下,大手一把搂住她就要亲吻,小燕子在他怀中扭动,肚子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没吃东西?”尔泰低哑着嗓子看着小燕子,眼中的动情毫不掩饰,小燕子羞窘地点点头,埋在他怀里不敢见人。
尔泰深呼一口气,朝着外面叫了一声,立刻就有丫鬟端着一碗面进来,小燕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在尔泰狼一样的目光注视下,眼睛不禁乱眨,胡乱几口就吃完了。
“吃完了?”尔泰看她放下筷子,轻声问道。
小燕子点点头,尔泰快速将碗中的面条吃光,然后,抱起小燕子就奔向了大床。
双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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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湛儿,我先送你回静室休息,再去拜见你叔父”
“不必,我们一同前去”蓝忘机哪里肯自己回去,一是不合礼数,二是担心叔父会为难他,自己在旁边还可以护着点,不至于被打
“刚刚飞了这么久,你身子受不住,听话,休息一会好不好”魏无羡给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云深是真的凉,自己刚到就觉得一阵寒气,湛儿本就寒气重,在外面待久了身体会不舒服,可是这个小祖宗死活不肯回去“不好,一同去”
“。。。。。蓝湛”
“魏婴”你不答应?不答应我要生气喽😤
“那我们快去快回好不好”没办法,自己永远没办法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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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湛儿,我先送你回静室休息,再去拜见你叔父”
“不必,我们一同前去”蓝忘机哪里肯自己回去,一是不合礼数,二是担心叔父会为难他,自己在旁边还可以护着点,不至于被打
“刚刚飞了这么久,你身子受不住,听话,休息一会好不好”魏无羡给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云深是真的凉,自己刚到就觉得一阵寒气,湛儿本就寒气重,在外面待久了身体会不舒服,可是这个小祖宗死活不肯回去“不好,一同去”
“。。。。。蓝湛”
“魏婴”你不答应?不答应我要生气喽😤
“那我们快去快回好不好”没办法,自己永远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嗯”
“真是个小祖宗”魏无羡宠溺的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自己的夫人只能自己宠喽
两个人也没有过多耽误,直接去了兰室,就看蓝启仁已经坐在那等候多时了“叔父”“叔父”
“忘机,坐,你,跪下”蓝启仁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表情不咸不淡,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蒲团示意蓝忘机坐下
听到蓝启仁让他跪下,蓝忘机眼神慌乱了一秒“叔父?”
“是”魏无羡毫无怨言,又拜了拜,应下了
“魏婴?”蓝忘机担心的看了一眼魏无羡,但是这个人好像并没有在意让自己跪下,而是搂过他的腰扶着他过去坐着“湛儿不必担心,叔父不会为难我的,乖,你身子重,先坐下”
随后对着蓝启仁跪的笔直“叔父,都是魏婴的错,请叔父责罚”
“那你说说哪里错了”
“魏婴不该对湛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事后竟然忘记,让湛儿自己受着重伤独自养胎,但是,我保证往后的每一天都在湛儿身边,陪他爱他,不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你如何能保证”听到他的话蓝启仁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但是还不够,毕竟只是一个口头保证
“魏氏魏无羡愿以整个夷陵为聘,求娶姑苏蓝氏蓝忘机”
“魏婴~”蓝忘机睁大了眼睛,他真的愿意拿整个夷陵来娶自己嘛?
“你当真愿意放弃你这么多年的心血”
“当初建立夷陵魏氏,本就是为了蓝湛,如今用它当做聘礼,算下来是我赚了”
听到他的话,蓝启仁倒是有些惊讶“你倒是与原来的性子不同了”
“以前是魏婴年少轻狂,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海涵”
“罢了,如今忘机有孕,这桩婚事我也不会阻拦,夷陵我不要,前些日子送来的聘礼单我看了,现在我便允了,明天就去把族谱记上吧,待忘机生产后成亲”
“!!!!!谢叔父成全”
“谢叔父”
“你们先退下吧”
“是”
回静室的路上,魏无羡看蓝忘机走路都心不在焉的,怕他摔倒,有点担心的把他搂进怀里“湛儿?”
“我没想到叔父会这么容易答应”
“你都怀了我的孩子了,叔父怎么可能阻拦,不过他可能看如今我稳重了许多,也放心把你交给我”
“可我还是希望你像从前一样”以前的恣意少年,当真是惹人喜欢,现在的他,可能让人看了只觉得畏惧
“在湛儿面前,我一直都一样”魏无羡摸了摸他的脸,无论他怎么变,对湛儿永远不会变
“魏婴”是啊,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他对自己都是不同的
“好了,今天在外面太久了,我们赶紧回去,我给你打水泡泡热水澡,然后换件衣服休息一会好不好”
“嗯”
魏无羡看着他白嫩的皮肤,再看看自己跟碳烤兔爪一样的手,叹了一口气“湛儿,怎么这么白嫩啊,你看看你夫君我又黑又粗糙”
“没有”蓝忘机握住他的手,魏无羡也就是手比较黑和粗糙,其他地方虽然没有自己这么白嫩,但也是很好的,不过他最爱的就是这双手,很温暖,给足了自己安全感
“也就湛儿不嫌弃我了,好了不能泡太久,我抱你出来”魏无羡用厚浴巾把人裹住擦干净了直接放进了被窝里,给人穿上中衣,在屋子四处又填了不少暖炉,整个静室暖烘烘的
“湛儿睡一会,等你睡着了我去给你做吃的,蓝家的伙食我是见识过的,草根树皮,我去给你做点别的”
“那你快些回来”
“怎么,这么一会儿湛儿都离不开我了啊”魏无羡给他掖了掖被子,就这么抱着他
“你不在我睡不安稳”
“没事,你放心的睡,一会你若是醒了,戳一戳这个小纸人,我能知道”
“嗯”
魏无羡就这么侧躺在他身边,有规律的轻轻拍他,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才轻手轻脚的下床,临走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捏了一个小纸人放在他手里
“师父,打听到了”
“如何”
“金光瑶与聂宗主是一对,昨晚我看到宴会结束后,金光瑶回了自己的住处,过了一个时辰聂宗主就过去了,一直到第二天都没出来”
“我知道了,你先回夷陵,我小师叔和他的一个朋友要来,你好好招待一下,争取把他们留在夷陵,我在这陪湛儿几天,晚些回去”
“是!”
“等一下”
“?”本来已经转身的薛洋被叫住,疑惑的看着他
“给你的,知道你喜欢”魏无羡一边忙着锅里的菜,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包糖扔进了他怀里
“谢谢师傅”
魏无羡拿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听屋里没有动静以为蓝忘机没醒,轻手轻脚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就看到床上的人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原来在装睡啊“看看这是谁家的睡美人啊,这么好看,没人要我可捡走啦,捡走了可就不还喽”
蓝忘机知道被他发现了,索性也不装了,还难得陪着他闹“你家的”
“哎呦~原来是我家的呀,么~”
魏无羡又抱着他香了好一会才扶着他坐起来,顺势把人抱了起来坐在自己怀里给他揉腰“醒了怎么没叫我?”
“想让你专心做,然后早点回来”蓝忘机乖巧的把头放在他的肩膀,鼻尖传来一股厨房的烟火味,不过不难闻,有一种家的感觉
“这么乖,我们今天就坐在床上吃好不好”
跟他想得差不多,蓝忘机果然摇了摇头“不好,下去吃”
“这里不像家里的桌子,太矮了,你坐着会难受,听话,我把桌子搬上来,我们在床上吃”他这桌子很矮,要盘腿坐着,蓝忘机身子重这么坐着很不舒服的
“不好”
“乖,就我们两个人,怎么舒服怎么来好不好”
“蓝氏家规”在夷陵就罢了,如今在蓝氏还是要遵从家里的家规的
“。。。好好好,服了你们蓝氏家规了,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桌子”魏无羡没办法,在跟他周旋下去估计饭都凉了,只好按着这个小祖宗说的办
“嗯”
魏无羡收拾好桌子,把饭菜摆好,把人抱起来坐在软垫子上靠在自己怀里“听你的在下面吃,不过必须要我喂你,这个不可能听你的”
“………好”
“来,尝尝我独家秘制鸡汤,里面可是放了好些补药,不过一点药材的味道都没有,尝尝”
“好喝”蓝忘机张开薄唇,细细品味,果真不错,没有药味,很鲜美
“云深的食材真的好少,肉都少得可怜,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让温宁买了一些,才勉强给你做的”一回想刚才在厨房里,除了青菜就是药材,肉星都没有,也不知道蓝家人是怎么忍受的,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真是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碗?”蓝忘机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他,别告诉我你要用汤碗给我当饭碗😳
“我怕你到时候跟我说饭不可过三碗,你们家那么大点的碗,三碗加起来还没家里一个大,我怕你吃不饱,干脆直接用汤碗,正好”
“。。。”蓝忘机小口小口的吃着勺子里递过来的饭菜,每一口都有肉有菜,肉是去骨的,如果忽略魏无羡端着汤盆喂饭,画面还是挺唯美的
“饱了”吃了大半,蓝湛推了推魏无羡的手,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那你去床上躺着等我,这儿坐着会难受”
“陪你”
“好,那我快点吃”魏无羡把饭都盛到了汤盆里,菜也都倒了进去,然后捧着盆大口大口的吃
蓝忘机看他吃的急,给他盛了一碗汤,细心的嘱咐“细嚼慢咽”
“好,都听湛儿的”虽然放慢了速度,但是吃的也挺快的
小的时候在街上流浪,只能跟狗抢吃的,后来到了江家,每次吃饭江夫人都会生气,自己也吃不好,偶尔师姐会给他和江澄开个小灶,做个莲藕排骨汤,之后上了乱葬岗穷的吃不上饭,只能带着温情他们吃土豆萝卜,如今钱倒是挣了许多,也可以吃任何他想吃的东西,但是自己却没兴趣了,整天抱着酒壶想蓝湛,饭对他来说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东西罢了,吃什么,好吃不好吃都不重要,不过现在,他最爱的就是吃蓝忘机剩下的食物,很好吃,比他吃过的任何食物都好吃
蓝忘机看他在愣神,拽了拽他的衣服“魏婴?”
魏无羡从回忆里回过神,冲他笑了笑“啊?那个,湛儿不好意思,走神了”
“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可不可以吃一辈子湛儿剩下的饭”
“????我们可以一起吃”他是嫌弃我总让他吃我剩的吗?可是明明可以一起吃的啊,哼~臭魏婴
“不要,我就喜欢吃你剩的,香”
“。。。”
“好了,我吃饱了,抱你去床上,身上都凉了”
“不冷”自己本就手脚冰凉,早就习惯了
“你这寒气入体,要好好调理才行,云深温度本就低,我们待几日就回去好不好,马上生产了,我怕来不及”
“都听你的”
“最近这几日,你若是肚子痛一定要告诉我,不可以瞒着我”还有一个月了,随时有可能会早产,万不可以大意了
“嗯”
“好了,我们坐一会,该出去走走了”
“不想”又要走,已经很累了还要出去走,不开心😫
“但是必须去,对你好”
“…………”
“好了湛儿,不生气了昂,我知道你累,我陪你一起累了我就抱着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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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谢谢(*°∀°)=3
狐生九尾(一发完)
❤️羡忘 病弱皇子羡VS九尾灵狐叽
蓝忘机是一只还未化形的九尾狐幼崽。
青丘有规定,狐狸化形前只能去一次人间游玩,且在人间通往青丘的临界门打开时必须回来。
临界门开的时间不定,有时三月会开一次,但更多的时候,十年...
❤️羡忘 病弱皇子羡VS九尾灵狐叽
蓝忘机是一只还未化形的九尾狐幼崽。
青丘有规定,狐狸化形前只能去一次人间游玩,且在人间通往青丘的临界门打开时必须回来。
临界门开的时间不定,有时三月会开一次,但更多的时候,十年都未必能开。
所以,凡是尚在人界的狐狸幼崽,只要遇上临界门打开,第一时间必须赶过去。
而门的那日,蓝忘机却因为一时贪玩误了时辰,等他急吼吼赶到的时候,回家的临界门已经彻底关闭,只剩他一只小狐狸被隔绝在外。
青丘是回不去了,而下一次门开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
不能化形的狐狸幼崽独自流落凡间,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出门前,族中长老就反复告诫过他们,一定不能贪玩,要及时赶回来,不然被坏心的捉妖师捉去,是被会练成丹药的。
一想到会被做成丹药,蓝忘机守在临界门前急得快要哭出来,就在这时,他身后响起了一道孩童的声音,有些稚嫩,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老成。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来者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孩,他提着灯笼,样貌精致,衣着华贵,一看就出身不凡。
只是明明还未至深秋,他身上就已经裹了厚厚的氅衣,面容苍白,一副病态。
蓝忘机第一次见到这小孩就是在他初入凡间的那天,没见过世面的小狐狸对什么都表现得很新鲜。
误入小男孩的别庄时,他就被一个从未见过的事物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一个用白玉打造而成的滑梯,只要爬到其顶端,然后往滑梯上一趴,呲溜一下就滑了下去,特别好玩。
小狐狸一玩就是一整天,直到第二日的时候,滑梯旁来了一个小男孩,他不玩滑梯,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心事很重的样子。
小狐狸无法理解这个年岁的小男孩为何如此不开心,心里只有小男孩抢了他的玩具,还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一个念头,于是他生气地跑过去,用爪子挠了挠小男孩的裤腿。
“走开!你挡着我了。”
小男孩对于突然闯入领地的小家伙并不生气,只是在听到它能口吐人言时微微睁大了眼睛,表现得很惊讶。
不过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暗淡下来,苦笑道:“原来我已经病得如此之重了吗?都能听见狐狸说话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狐狸每日都会去玩滑梯,而小男孩就坐在旁边看它玩,有时候也会陪它一起。
每次小狐狸玩累了,小男孩就抱它回去,喂它吃好吃的东西,还给它垫了个柔软的窝,就在小男孩自己的房间里。
而蓝忘机之所以会误了回家的时辰,也是因为玩滑梯所致。
眼下,蓝忘机难以跟小男孩解释自己回不了家了,只能委屈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魏无羡看着小狐狸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还以为它是被什么东西吓到,赶紧上前将小狐狸抱起,轻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尖尖的小耳朵动了动,小狐狸却并未抬起头来。
魏无羡掀开氅衣将它盖住,然后提着灯笼回了别院。
魏无羡本是当今四皇子,身份尊贵,却因为天生体弱多病的缘故,被皇帝命人养在了京城外的别庄。
他的别院依山而建,环境优美,平时除了伺候的下人和给他照料身子的太医以外,也没其他什么人,很安静,适合养病。
回到院中,见小狐狸已经睡着了,魏无羡便小心地将它放在柔软的小窝中,自己喝完了下人送来的药也跟着睡下了。
足足三天,小狐狸都表现得情绪不高,平时最爱吃的烤山鸡也不吃了,整天趴在窝里动也不动。
魏无羡以为它生病了,着急忙慌唤来太医给它诊治,结果太医仔细检查了好几遍,都只得出一个结论。
小狐狸没生病,很健康,甚至还比刚来别院时胖了不少。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送走了太医,魏无羡将小狐狸从窝里挖出来,摸了摸它的耳朵,轻声哄道:“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去晒太阳吧。”
然而就算是面对昔日最喜爱的滑梯,小狐狸也失了兴致,只见它恹恹地往滑梯上一趴,呲溜滑到底端后就趴着不动了。
它这幅样子令魏无羡实在忧心,揪了揪那九条蓬松的小尾巴,轻声道:“你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告诉你有什么用。”小狐狸委屈地撇撇嘴,“我回不了青丘了,会被坏人捉走的。”
“谁说的。”魏无羡不知青丘是何地方,只是听到是因为怕坏人才如此,一下子就笑开了,道:“你忘了,我是皇子,有我在,没有坏人敢捉你。”
“真的?”小狐狸扬起脑袋,将信将疑。
“嗯。”魏无羡从兜里拿出一块令牌,十分郑重地告诉它,“看,这是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只要有这令牌在,就没有坏人敢捉你了。”
“而且……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明明魏无羡也才八九岁,还是需要被别人保护的年纪,但他说这话时,却像是有种特别的魔力,让人觉得很安心。
那一刻,小狐狸已经彻底相信,这人是真的能保护他不被坏人捉去。
再好玩的东西玩久了也会腻,在别庄待了几个月,蓝忘机已经对滑梯失去了兴趣,想要去看一看除了别庄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他想要去醉仙楼,听说里面的桂花糕特别好吃,他还想去城南,听说那边有条特别漂亮的小溪,他想去捞虾捉鱼。
魏无羡向来对这只小狐狸有求必应,听到它想要出去玩的要求,仅仅只是蹙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便应了下来。
小狐狸欢欢喜喜地跟着魏无羡出门,殊不知就是他这一个要求,差点让魏无羡葬送了性命。
体弱之人最忌下水,陪小狐狸玩了一天回来,魏无羡当晚就发起了高热,太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魏无羡醒来时已是第三日,刚一睁开眼,就发现小狐狸趴在床边,泪流两颊,哭成了泪狐。
“哭什么,脸上的毛毛都打湿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小狐狸楞了一下,然后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呜呜咽咽,一边还不忘跟他道歉,“对不起,是我贪玩,竟不知这样会害了你。”
还在青丘时,族长就告诉过他们,凡人很一种很脆弱的生灵,若是到了凡间,切记不可乱动灵力以免伤到凡人。
那时候蓝忘机不信这话,毕竟凡人的样子和他们化形后也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是族长爷爷口中那种脆弱不堪一击的形象。
可这几日魏无羡差点就醒不过来的模样,让蓝忘机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人脆弱得宛如易碎的瓷瓶,一不小心他就会在自己的面死去了。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差点让这人送了命,蓝忘机就自责得不行。
魏无羡看它哭得实在伤心,也跟着酸了鼻子,“你别哭了,看你哭我也想哭了。”
小狐狸立刻止住哭声,眨巴着眼睛看他,小心道:“你真的会死吗?”
魏无羡道:“宫中御医曾断言我活不过十二岁。”
“那你现在多少岁?”
“下月是我九岁生辰。”
九岁……那就是只有三年可活。
小狐狸又一次意识到了凡人生命的短暂。
他们九尾灵狐只要不出意外,至少能活三十万年,直到身归混沌,三年的时间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尔尔,有时睡一觉的功夫就过了。
没想到这个一直对他很好的凡人竟然只能再活三年。
“你害怕吗?”
“怕什么?”魏无羡抬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耳朵,“死亡吗?”
小狐狸点点脑袋。
魏无羡一瞬间脸上出现了茫然之色。
怕吗?当然!他也不想死,他也渴望像其他人一样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长大,可惜命运弄人,并不是他不想死,死神就不会到来。
在别庄住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想明白了。
“国师说过,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宿。只要一想到星宿那么美,好像也不那么害怕了。”
因为那日的事情,魏无羡发现最近小狐狸对他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他嗑了碰了,也不出去玩了,整日守在他身边。
有时还会半夜突然惊醒,然后用那毛茸茸的小爪子去探他的鼻息。
魏无羡不喜欢小狐狸这个样子,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剥夺了小狐狸爱玩的天性。
于是在一日天气晴朗的时候,他抱着小狐狸去了后院滑滑梯。
看着小狐狸玩着滑梯还要分神来关注他的模样,魏无羡心中特别不是滋味,道:“小狐狸,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小狐狸一愣,从滑梯上下来慢慢踱到魏无羡身前,将爪子放在他的手上,道:“为什么?”
魏无羡笑道:“因为只有你不把我当病重之人对待。”
从小到大,不管是太医、下人、还是母妃,待他都特别小心,这样不许,那样也不许。
魏无羡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他的身子考虑,可这种方式反而时刻都在提醒他,他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只有小狐狸不把他当病重之人对待,它会让自己陪他玩,会命令自己给他烤山鸡,只有和小狐狸待在一起时,他才感觉自己是个正常人。
闻言,小狐狸微微睁大了眼睛。
魏无羡又道:“所以,不必如此小心,我想活得开心一点,在我剩下的日子里。”
魏无羡的生辰将近,小狐狸还没想好给他送什么生辰礼,就先迎来了魏无羡病危的噩耗。
与此同时,临界门也打开了。
此次临界门开,为期一日,看着来带自己回家的兄长,蓝忘机犹豫了。
一只稍大一点的九尾狐站在临界门前,察觉到身后的小狐狸磨磨蹭蹭的,似乎不想跟他回去,于是驻足蹲了下来,询问道:“忘机,怎么了?”
蓝忘机也跟着驻足。
月光下,两狐四目相对。过了很久,蓝忘机才说:“兄长,我在人界结识了一个人,他对忘机很好,给了忘机住处,还给忘机烤山鸡吃。”
蓝曦臣意识到了什么,一瞬间皱起了眉,“你不想回青丘?”
“并非如此。”
青丘是九尾灵狐根基所在,那里有他的族人,而且未化形的九尾狐幼崽必须得在青丘的灵力供养下才能化为人形。
蓝忘机不是那么不懂事的狐狸,他虽年幼贪玩,却也有分寸。
闻言,蓝曦臣松了口气,可他一口气还未松到底,又听见不省心的小狐狸说。
“那人待我很好,于我有恩,我想给他一条命。”
狐生九尾,每一尾都象征着一条命。
狐狸断尾,宛如剜心。
都说凡人的寿命不过区区百年,可只要魏无羡能获得新生,蓝忘机就觉得他这条尾巴断得值得。
魏无羡的意识在混沌之中浮浮沉沉良久,就在即将坠入黑暗之际,一道白光突然划破黑暗,将他拉了回来。
他的意识混沌不清,只隐约听见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对他说:“我要回青丘了。”
魏无羡认出来了,这是小狐狸的声音。
“青丘是什么地方?”
“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小狐狸说:“那是我的家乡,我哥哥来接我了,我要回去了。”
魏无羡有点心慌,“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这一次,小狐狸沉默了。九尾狐化形前只有一次离开青丘的机会,而他的机会已经用了,下一次想要来人界,只有等到化形,灵力稳固能够自保的时候。
可化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资质好的百年或能化形,资质不好的可能得几百年,甚至千年,万年。
他本天赋异禀,大概率能在几百年内化形,可如今断了一尾,化形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若是上千年才能化形,按照凡人的寿命,那时魏无羡已经不在了。
所以,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小狐狸没法儿给魏无羡答案。
魏无羡像是明白了什么,沉默片刻后又问:“那你有名字吗,可以告诉我吗?”
小狐狸又是沉默,过了许久,才听见他说:“若以后有机会再见,那时再告诉你吧。”
若无机会,那便忘了吧。
就当他从未来过。
彩蛋:重逢——再续百年。
【96】鹿鸣⑭
吃醋
吃醋,是爱和关心的别样表现。在潜意识里有时则是感情专属和害怕失去的一种保护。情感中,如果两个人对彼此视而不见、一点醋都不吃,爱情也就随之淡而无味了。不过有时偶尔吃一回醋,也许还能给原本琐碎的生活“吃”出一片广阔的天地。在情感中,吃醋是普遍的一种感受,即使彼此深深相爱,也会因为某个事/件,让其中一方吃醋。
理性的忌妒不会导致人采取极端的手法,只会让你在遇到情感问题的时候用爱来应对,也就是说在弥补自己爱的同时,也用更加完美的爱去牢牢拴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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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的水汽蒸腾温暖了整间静室,余温波及,魏无羡手中的斗篷也未能逃离。温暖腾升之下,这斗篷上的香味反而愈加...
吃醋
吃醋,是爱和关心的别样表现。在潜意识里有时则是感情专属和害怕失去的一种保护。情感中,如果两个人对彼此视而不见、一点醋都不吃,爱情也就随之淡而无味了。不过有时偶尔吃一回醋,也许还能给原本琐碎的生活“吃”出一片广阔的天地。在情感中,吃醋是普遍的一种感受,即使彼此深深相爱,也会因为某个事/件,让其中一方吃醋。
理性的忌妒不会导致人采取极端的手法,只会让你在遇到情感问题的时候用爱来应对,也就是说在弥补自己爱的同时,也用更加完美的爱去牢牢拴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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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的水汽蒸腾温暖了整间静室,余温波及,魏无羡手中的斗篷也未能逃离。温暖腾升之下,这斗篷上的香味反而愈加浓郁。
捧着斗篷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发/颤…
在这清淡的梨花胭脂香融入鼻腔之前,魏无羡从来都以为“拈酸吃醋”这四个字这辈子都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那天赋异禀的头脑极不恰当的在此刻发挥了最不该的作用……魏无羡甚至能想到有一个姿态婀娜的女子涂染着淡淡的梨香胭脂,蹁跹娉婷又缠/绵悱恻着将…将他的蓝湛诱入暖帐香闺,甚至共赴巫山同享云雨。
即便所有的器官和感官都在叫嚣着告诉他事实,可他还是拼命的想斥骂自己!他想斥骂自己:“魏无羡你疯了!蓝湛绝不会如此!绝不会对你如此!”
但心里那愈演愈烈的五味杂陈却无论如何都骗不了自己…
脚下栽歪的一绊,头重脚轻瞬间感觉天地都在旋。魏无羡弯腰弓背,指尖狠狠的抠进椸枷…他想吸气!他拼命的想吸/进新鲜空气好能以此躲避这股香,也想借由拼命呼吸吐纳掉那股令他自己作呕的酸意。
但无论怎么躲避,他都觉得那股梨花香就弥漫在自己旁边赶不走驱不散。再怎么吐纳,那股酸意反而逆流而上在心里蔓延成灾!
浴池里已传来哗哗的灌水声,魏无羡哽了喉/咙像是活咽下一块大石,随即还是咬紧了后槽牙甩手把斗篷抛回椸枷边缘挂好!与之前相比,明显能看出这件染了梨花香的斗篷与自己的那件斗篷之间隔出了最大的距离。在蓝忘机的脚步声接近屏风之前,魏无羡放轻脚步一个翻身骨碌回榻上躺好,装作前后完全没有差别的熟睡模样。
蓝忘机应是当真以为他睡了,轻轻帮他宽衣解/带,用冷热刚好的温水沾湿布巾给他擦了身/子…若是平常,魏无羡必定会趁着如此时机反客为主的扑上前去,然后稳稳当当的撞入道侣的胸膛。情/趣盎然之时亦会于对方唇珠之上重重着一点香痕,再主动攀了蓝忘机的脖子将人带入床帏。
可如今…
他努力摒弃掉脑袋里所异想的一切!魏无羡摊在床榻上/任由蓝忘机如何折腾,他自己就像条搁浅濒死的鱼。完全放弃了一切挣扎,只呆呆的鼓腮等死。
或者说哀默已经大于心死…死到连睁一睁眼睛或者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晚间就寝,他感觉到蓝忘机悄悄把手臂穿过了自己的颈下,再挪过来把自己环住抱好。魏无羡努力控/制均匀的呼吸以免被身旁的人发现异样,他装成一副睡熟的模样依在道侣怀中。
他从未怀疑过蓝忘机的真心,只是,他现在有些开始怀疑自己…他自己是不是病了?病到开始出现幻觉了?
黑/暗之中魏无羡悄悄睁眼,看着蓝忘机恬静的睡颜默不作声。只目光次次描摹,心底细细勾勒。加上昨日,这是魏无羡第二个晚上注定无眠…
次日清晨,蓝忘机还是卯时准时起床。从小到大习惯使然,他的作息时间已然固定至此,但自他和魏无羡在一起后,蓝家的雅正睡姿再与他含光君没有半点缘分。
毕竟食髓知味,温香/软玉依偎共枕,心思感念爱人在怀,又何必顾及其他?何况每天梦里全是魏婴的身影跑来跑去,但最幸福的却是睁眼之时现实还在延续着梦境,美梦与现实同出一辙该是何等幸事。
所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静室,含光君侧过身全心满足的收紧环着的手臂…这些日子他虽有所收敛,但清晨早起仍旧无法抗拒身/体的习惯性想把怀中的人好好揽上一把。但这一揽之下,梦境脱离现实摔的粉碎,含光君搂了个空。
双眼微睁,猝不及防的被阳光刺了眼。
床帏是被拉开的,身旁被褥整齐,里侧空无一人!蓝忘机登时弹起,立即掀被离榻披上衣服就要出去找/人。
魏无羡正摆楞着碗筷在矮几上布菜,听见内室不同以往的慌乱脚步,不多时那人拐过屏风行至面前,看见自己后系着衣带的手明显滞了一下。魏无羡手里拿着对筷子,正对上蓝忘机有些焦急的眼神,眸子里澄澈一片映着自己。
“蓝湛…”
魏无羡莞尔:“钟还没敲怎么就起了?”
夷陵老祖竟有朝一日比含光君气的要早!
奇哉怪也,蓝忘机看了他好一会儿,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他是否被妖魔夺了舍,但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端倪。可他心里还是不放心,当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魏无羡的手腕:“魏婴…”
蓝忘机眉如峰聚,从昨天晚上起他就觉出了不对:“…你,怎么了?”
反倒是魏无羡一怔,眼睛都跟着瞪大了一圈:“我?我怎么了?我不是就在这里吗”说完还展开双臂让蓝忘机仔细打量。
蓝忘机顺势抓/住魏无羡不老实的双腕把人引至跟前,看着眼前这个人眼下浓厚的黑眼圈和眼白上蔓延的血丝,蓝忘机伸手欲触却不知该如何将其抚去,将碰不碰的最后只留下满目心疼:“可是昨晚未睡好?”
他们夫/妻二十多载,蓝忘机一直致力于把魏无羡的作息掰正过来,然而始终是徒劳无果。今天早上这么反常,反倒是他不习惯了。看蓝忘机反应这么激烈,魏无羡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像是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看到最后,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看,蓝忘机的眼睛里也全都是自己…
魏无羡抬手反握住道侣的手,随即脸上扯出一丝勉为其难的笑:“…可能是我昨天睡得早了些,今天醒的也就早。但是醒的太早了没事干,我看你还睡着就想着出去溜达溜达。正好马上卯时,我想你该起来了,就顺便把早膳也端回来了”
边说着还把把碗筷推到蓝忘机面前:“厨房师傅刚做好的,趁热吃吧”
其实不用说是蓝忘机看他早起如此反常,就连厨房的老/师傅看见他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仍在梦里。
碗筷被递到跟前,蓝忘机只是看着却也不吃。魏无羡没精打采的失了往日的灵劲儿,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蓝忘机一无所知,面对如此也是无/能为力,看魏无羡愁眉紧锁,他又怎么能吃的下?
蓝忘机:“魏婴”
魏无羡正用筷子搅着粥,听蓝忘机这么一唤便下意识抬头:“嗯?”
蓝忘机也不让他和那碗粥较劲了,干脆拿掉他手里的筷子,一把把人拽过来抱进怀里:“魏婴,你怎么了?”
这语气轻柔温存,可在魏无羡现在听来却像是蓝忘机没底气地询问。他感受到道侣的下巴抵住了自己的额发,条件反射的,自己全身的寒意也像正在被蓝忘机的如此举动慢慢融化。
“没什么…”
魏无羡抬手抵住道侣的胸口,曲起食指在上面接二连三的画起了圈圈,似是想在他面前恢复成与平常无二的样子:“这么多年…每天早上都是我睁开眼睛就能吃到你给我带回来的饭菜”
说着他自己停顿了一下,心里又狠狠的酸了一酸!默默心说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蓝忘机已经成了他生命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更让他感觉到恐惧的是,他发现他魏无羡是已经真的离不开蓝忘机了。
想至此,想以后,他更绝望。
魏无羡紧闭上双眼,又往蓝忘机的怀里拱了两下,直拱到蓝忘机的颈窝:“我说蓝湛啊,我今天好不容易早起一回想带一顿热乎的早膳给你吃,你不喜欢啊?”
“怎会…”
蓝忘机不假思索抚着魏无羡的背脊:“魏婴,我很喜欢,只是…”
这欲言又止听的人心急,魏无羡画圈的手一顿:“只是什么?”
蓝忘机似是又轻叹了一声,继续抚着他的背道:“下次这种事情我来就好,早上寒意未退,你没有金丹护体,会着凉”
魏无羡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本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结果蓝忘机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又是让他吃了个哑巴亏。
魏无羡咬牙犹豫了一会儿,转头把脸埋进蓝忘机的颈窝:“除我以外,你会不会也对别人说这种话?”
蓝忘机手上动作一停:“什么?”
方才魏无羡把脸闷在他身上,含糊的一声,他也没听清对方到底在说什么:“魏婴,你方才说什么?”
本来魏无羡问出那句话时就是心惊胆战,若是重来,必然没有第二次开口的勇气。是以蓝忘机第一次没听清第二次问时,魏无羡心里已经打退了堂鼓,掩饰的垂头丧气晃脑袋:“没什么…”
他以为这种扭/捏的话只会是那些深闺宅院的姑娘家才会说出。可如今把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被自己酸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想离开蓝忘机,更悲催的是他现在也已经离不开蓝忘机了。
若蓝忘机心中有他,那他就是不离不弃。
可若是蓝忘机心中已经没有了他,那他这就是死缠烂打。
不离不弃和死缠烂打,两者之间仅一线之隔却是天壤之别。这一点自知之明,魏无羡还是有的…想至此,魏无羡如鲠在喉,却又不想让蓝忘机发现自己不妥。只得直接伸开双臂抱紧了蓝忘机,力道之大几乎能把对方身上勒出红痕。
蓝忘机被他抱紧,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明明两天前还兴高采烈活蹦乱跳的,这究竟是怎么了?本想再一探究竟把这人的心结打开,可看着魏婴实在没有精神他也只得缄口,随即紧紧回抱住魏无羡。
“魏婴,有我在”
【我在你身边,你不用顾及什么。有什么事定要同我说,我会和你共同面对】
而他心中所想的这句话,却因魏无羡愈加更紧的拥/抱而没有机会说出口。
原本再不过平常的一句,魏无羡却听的浑身战栗。压抑的情愫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蓝湛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最后的这句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对谁说?可清楚的是,除此之外他魏无羡再说不出半句话。除了将满腔的悲痛化为力道逐渐消弭于无形之外,他实在别无他法。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绝不会让蓝忘机为难。他清楚自己的心中所想,他爱他蓝忘机到极致,又怎么会舍得让他有一星半点儿的为难?
好好一顿早饭色香味俱全的摆在桌上,却被两位主人视为无物,直到变得冰凉也无人问津。魏无羡倒像是犯了孕中的老/毛病,趴在蓝忘机身上的时间只要一过长必定就会直接睡过去。
蓝忘机僵着原本的姿/势,看魏无羡睡着了也不舍得动弹。他昨天从早到晚的忙了一天,晚上因操劳疲累睡得熟了些,竟忽略了身旁的人一直没有安寝。想至此,蓝忘机心里愧疚不已,不由自主但也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抚了几下魏无羡的黑眼圈,那浓厚的两处都在无声的控/诉着他的魏婴昨天晚上必定是辗转难眠。蓝忘机俯身垂首,又凝视着魏无羡的睡颜瞧了好一会儿,现在好不容易能安稳的歇息,蓝忘机托着魏无羡的头,悄悄把身/体重新换了个更别扭的姿/势再把人悄悄挪回来。他难受些无甚大碍,能让魏无羡躺的更舒服也是值得。直等到辰时钟响,确认怀里的人真正睡熟了,蓝忘机才把人抱回榻上宽衣安置。
两个晚上心思难安的魏无羡要是睡得着就奇怪了,但此番有蓝忘机在一旁安陪就不一样,他要是睡不着那就更奇怪了。
从自己怀着蓝绪的时候,魏无羡就清楚自己睡觉从来都不是认床,而是认人。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有蓝忘机在他旁边,他都能高枕无忧一觉睡到天亮。要说的酸一些,那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
辰时的钟声没能把人叫醒,反倒是蓝忘机帮他掩被离开的瞬间,魏无羡的意识已然清晰回到了自己的脑中…他微微合着双眼,耳听得蓝忘机再次悄悄掩门离去,原本已经归于平静的心绪再次跌进谷底…
从静室院落外通往山下的这条小路,魏无羡在平日里几乎每日都会走上个两三回。但以往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走的如此艰难,因为他今天的目的地也不同于往日…
行至界石再踏过界限,魏无羡踟蹰在姑苏蓝氏女修的地界,着实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传讯纸蝶就停在结界处不停的撞壁,无论如何都飞不过这道灵力墙。魏无羡特地在上面施了法,这传讯纸蝶会随着蓝忘机的灵源一路飞去寻找。他便随着这纸蝶一路行至此处…而面前的这道灵力墙正是男修和女修的分界线。
姑苏蓝氏的先祖为了防止男修和女修之间发生崔莺莺和张生的故事,这道灵力墙特地在建造之时就有一道法/力,就是特意阻止传讯纸蝶的飞入。当然,姑苏蓝氏的仙首除外。而魏无羡与有荣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小可不才,恰好位列仙首之一”
不过他这位仙首要是按照品级来算的话,应该是被敲锣打鼓的迎入其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咳,太丢人了。
魏无羡抬脚蹭蹭鞋底的泥,他已经站在这里快半个时辰,但始终也不敢往前一步。
第一,他所处之地已经是女修的地界,万不能放肆。姑苏蓝氏的家规极其严格,男修女修向来是分开别居,且界限分明,非姑苏蓝氏品阶位高之人不得擅自越界。
第二…魏无羡脚下的地面都要让他的鞋子戳出个坑来了。毕竟这个第二着实又让人难堪不已…他活了三辈子,向来都是嘴上红尘滚滚,实则心有菩提自封净土。奈他心中那一片净土里信/仰的菩提,偏偏在此翻滚入了红尘。
他一个大男人要是在一片女子之中横冲直撞,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却实在是有损女子清誉。而且要是一旦追责问他为何来自此?除了来找蓝忘机,他也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理由可以搪塞。
说来拜访女修的尊首谈论诗词歌赋?
呸!鬼才相信!
可若是当真说出实话,那蓝忘机就不用在姑苏蓝氏待着了。
左也要思量,右也要顾忌。
魏无羡兀自徘徊在界碑处的封灵屏障两侧。一会儿伸脚踏回来,一会儿又抬腿迈回去,不过两只脚好像各有各的思想,哪个都不听自己的使唤。而且不只是两只脚,魏无羡愈发觉得脑子里的思想也已经开始一分为二,左右两边分为两个阵营喋喋不休的争吵。
好的那一面告诉他:【回来吧,你要相信蓝湛!自己的道侣自己一定要有信心,他对你的感情天地可鉴,情比金坚,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可另一面也在他耳边不停唠叨:【别怂啊,眼睛一闭抬腿迈过去不就完/事儿了。你去看一眼也没什么,若是蓝湛当真没有做什么事,你也能是找一个心安。要是蓝湛有什么事,你也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而在魏无羡的心里相搏之间显然是前者大于了后者。这么多年的生死相随,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就算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至少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对蓝忘机的爱意从来没有掺过半点的假。
【那就足够了…】
魏无羡站在界碑旁,一个华丽的转身潇洒的回头:“足够了!”
他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一旁,忽听界碑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灌木哗啦哗啦的响声。魏无羡眉心一收,这个时候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敏/感,发现有人在身后尾随他竟还没发现,这样的惊慌无异于让他成为惊弓之鸟!连手上也因心虚而不自觉的攥紧:“谁?出来!”
这声音里充斥着十足的怒气,要是蓝忘机在此处,必然能听得出他这声音里其余的大多数都还是在给自己本就虚搭的内心壮胆。而那灌木丛里听见他的讯问也是被惊得一抖!藏在里面的显然是个人,魏无羡已经看见了一角姑苏蓝氏的卷云纹衣边随着自己的询问迅速的收进了灌木丛。
“出来”
魏无羡双目凝神,目光如炬,声音里也是不怒自威。让人听着也是没来由的有一股压/迫感。
那灌木丛里又是一抖,不多时,自一片绿丛之中慢慢悠悠的走出来一个小不点儿…那个小不点儿穿着深白色的校服,活像一个胖胖的大雪团子。大雪团子低着脑袋,两只小手勾着磨磨蹭蹭的蹭出灌木丛:“爹爹~”
魏无羡:“????绪儿?”
蓝绪委屈巴巴的抬头:“爹爹,你来女修的地方做什么呀?”
魏无羡松了一口气:“你来……”
边说着,就要抬脚迈出界碑。
“诶?可是魏前辈?”
银铃一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无羡悬在半空的脚连如何落地都忘了…魏无羡尴尬的这是,事已至此,他要是跑的话绝对就是做贼心虚。于是向来不摆前辈款儿的魏无羡嗓子里轻咳两声,又是一个华丽的转头:“叨扰叨扰”
本以为会遭顿/毒/打,不曾想那小姑娘看见他竟欢喜的一声轻笑,又急忙向他俯身行了个礼:“魏前辈,好久不见您了”
听着这语气就好像两个人是旧相识一样,魏无羡拧着眉头看了这姑娘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哦,是你啊”
魏无羡暗自腹诽,自己这运气也是没谁了,生平第一次翻过界碑就遇到个熟人。这姑娘正是当年在大梵山遇见的那位圆脸少/女,也是后来他在云深不知处被小苹果使出牛劲儿带到这儿来时,偶然遇见的那个拎着胡萝卜来喂兔子的小姑娘。
“你都长这么高了”
魏无羡是操着老前辈的口吻,颇有自家孩子长大成/人的欣慰。
那小姑娘也是羞怯一笑:“您竟还记得我,其实每年冬至和新岁去拜贺时,我们能在座下远远的看上前辈一眼”
那姑娘说着笑了笑:“前辈今日来此,可是有要事要与尊长商讨?若是如此,小女可为您引路”
魏无羡咧嘴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没有没有,其实…其实是…”
魏无羡心里一团乱麻,忽然目光盯住了身后的蓝绪!然后俯身一个老鹰捉小鸡,顺理成章的把儿子捞进怀里抱住,又冲着那姑娘哈哈了两声:“还不是这小子调皮捣蛋的非要跟我捉迷藏,然后就不小心…咳,实在多有打扰,我们这就回去了”
莫名其妙的蓝绪看着自家爹爹,小小的脑袋瓜上一头问号:“???爹爹,我看你的传讯纸蝶上明明是来找父亲的…唔!”
魏无羡捂着儿子的嘴,又使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孩子太小,童言无忌”
那女子没在意,只听到此处微微蹙眉:“魏前辈,您可是来找含光君的?”
魏无羡:“…………”
他其实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但那女子却只当魏无羡是默认,反倒是自己暗红了脸:“含光君已经连续好几日都来此处了,我们女修的尊长与含光君颇有渊源,这两日也应当是在一起探讨述论和学问”
魏无羡心里咯噔一下,这次说出的话却快于大脑:“哦?你们含光君在何处?”
那女子表情颇有些为难,似乎是没想到魏无羡回真的去女修的地界:“呃,含光君此时…应当是在蓝沐前辈晴雪苑中的玉雨阁”
“晴雪苑…玉雨阁…晴雪,玉雨”
晴雪和玉雨都是梨花的雅称,魏无羡只感觉心里陷入囹/圄:“你们蓝沐前辈是不是很喜欢梨花?”
说到这那女子眼前一亮:“正是如此,此值春日,正是梨花开的好时节。晴雪苑中的玉雨阁更是梨花开的最好的地方,前辈若有闲暇,也可带小公子前去一赏”
魏无羡心说我闲…我好闲呐!
不过是不是有人比他还闲?!
被抱在怀里的蓝绪又是莫名其妙的一抖,总觉得爹爹的怀里突然变凉了。还没等他重新把自己的小手搓热乎,突然自己就被爹爹放回了地上:“绪儿,你自己先回去吧,你爹爹我有事要找你父亲处理”
话毕不等蓝绪回答,魏无羡就径直跨过结界。徒留被晾在原地的蓝绪,几次想跑过来追他爹爹,可怜灵力低微也没能撞破结界,反而被拦/阻在外干着急也没办法。
————晴雪苑,玉雨阁————
魏无羡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道拾阶而上,满树梨花棵棵繁花胜雪,在阳光下伴着微风拂过躲在在枝头颤/动/摇曳。
这个时间其余的女修应当都在上课,一路上几乎没有人。那小姑娘原是女修处的司礼,可她品级不够,也只能将人送到院子外围。
魏无羡向那姑娘道过谢,便放轻了脚步往院落里行去…方才自己一时冲动想都没想就跟了过来,现在冷静下来实在后悔,他算是骑虎难下了。一会儿看见蓝忘机和蓝沐该如何去说来由?蓝忘机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有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揣着心惊胆战,魏无羡途径一扇圆月门…
眼前是一处精致的小院,一眼看过去繁花似锦美不胜收,更映衬着姑苏蓝氏特有白墙黛瓦的水榭园林,实在是在不经间就能让人醉心流连在此处难以移步。
踏上石阶接近门扉,魏无羡本想叩门进去问安,不曾想行至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女子爽朗洒脱的笑声:“阿湛你对此小事都如此有心,实在余生可托”
【阿湛…阿湛…她叫你阿湛!还要把余生托付给你…】
这样的称呼,这样的约定,不管前后哪一个都无不是让魏无羡如坠冰窟。他都从未这样亲切的叫过蓝忘机,如今却让别人喊在了他前面…如沐三九苦寒,魏无羡整颗心都像被玄冰瞬间动的不能再冰。但他还是不信,决心不到黄河心不死!除非他亲眼所见,否则他绝不相信蓝湛会…会…会…
会怎么样?
他会看见蓝湛怎么样?
透过半开的窗…魏无羡原本无神的一双眼骤然瞪大!梨花花瓣自树上抖落,又因微风卷入暖阁,衬托出好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致。屋中点着鹅梨暖帐香,香薰之中还透着淡淡的梨花胭脂香…正是沾染在蓝忘机鬓发和面颊上的香!
蓝忘机正与一女子在同一桌案上相对而坐,位置刚好背对着自己的方向。那女子应当就是蓝沐,脸上看不出年龄,容颜姣好,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清秀中又有着过人的灵动,让人见之忘俗。
蓝忘机的身/体挡住了一部分,但魏无羡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女子将一方湖丝手帕递给蓝忘机,蓝忘机的手应当是搭在了那女子掌心,总之,两人的手紧紧相连。
【咔嚓——】
心里维持屹立的醋瓶轰然倒塌!魏无羡感觉到涌上来的那股子酸麻已在自己意识还未清/醒前便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整颗心像被一把尖刀从里到开了无数刀口,随后又被人狠狠地按进醋缸里浸泡。
界碑处,蓝绪不知道父亲和爹爹一前一后的进到女修的地界里做什么?他心里也是担忧的很,兀自坐在界碑上做了个雅正的姿/势背家规。刚背到第一千三百八十二条,突然感觉自己腰上一紧,被人从身后抓着腾空而起!
“爹爹?”
蓝绪自然知道是谁,可他整张脸都被捂着后脑勺紧紧扣在爹爹的胸膛前。他听得见里面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声,和爹爹剧烈的喘/息里带着紊乱和不安。蓝绪小小的心灵大大的颤/动了一下:“爹爹你怎么了?!”
可无论蓝绪怎么问,这一路上,魏无羡都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傍晚,静室————
蓝绩蓝绮下学回来,同往日一般先来给双亲问安。兄弟俩一踏进院落,就总觉得今日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可能是气氛?
兄弟俩也没多想,还有说有笑的推开了大门…没有往常的淡雅檀香,只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蓝绮从医还好,只被熏得赶紧捂住鼻子。蓝绩可是从来都闻的只是书墨香,这么一冲直接把他冲的一声咳!
“爹爹!爹爹别别喝了呀!”
蓝绪原本甜糯糯的声音里带着不忍心的急切。蓝绩蓝绮听着这话里的意思也猜出个七八分,立马闪身进了内室——
内室里藏着天子笑的地板被完全掀开,酒坛子横七竖八的倒了满地都是,粗略的数一下,得有八坛天子笑和两坛白云边惨遭毒/手。而仅剩的四坛白云边,因放在不好拿出来的地方而幸免于难。魏无羡手里还拎着一坛酒,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坐在脚踏上靠着床榻。蓝绪伸手欲夺酒坛,却被早就意识不清的魏无羡几个闪躲给轻易的避开。
“绪儿,爹爹这是怎么回事?”
蓝绩赶紧跑过来把弟/弟收在怀里,蓝绪也是咬着下唇一副愁容,看着两个哥/哥回来了也算有了依靠。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陈述事实,蓝绪就把方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尤其说到蓝沐姑姑的时候,就听魏无羡咚的一下扑在了地上!
三声惊恐的爹爹叫的此起彼伏!兄弟三个手忙脚乱去扶,却见魏无羡趴在地上像条咸鱼一样摆摆手,喝的通红的一张脸从地上抬起来,看着周围似乎还想再找一坛酒。忽然瞥见已经回来的蓝绩蓝绮,又看看抓着自己衣角的蓝绪,忽然熊抱着把二儿子和小儿子一把抱进怀里:“纾儿~”(shū)
蓝绮&蓝绪:!!!!!!
蓝绪看自己二哥也是一脸懵,只好把目光抛向蓝绩:“阿兄,纾儿是谁呀?”
蓝绩叹气:“当年我出生之后爹爹一直想要个女儿来着,取的名字就叫蓝纾,结果一连两个你们俩都是男孩儿”
蓝绮&蓝绪:(≖ ≖ )(≖ ≖ )
反倒是魏无羡听见蓝纾,泪腺突然炸了:“纾儿…纾儿,不对…”
魏无羡伸手一把捧住蓝绪的小/脸儿,两只手在儿子肉/乎/乎的脸蛋上搓了两下,突然哭丧着脸频频摇头:“不对,你不是纾儿,你是绪儿…你,你是阿绮…”
借着酒劲儿,一股悲愁从心底翻涌而上。魏无羡松开折磨儿子的手,转身一扑抓/住蓝绩,还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撞的酒壶碗碟相撞着叮当作响:“你也不是纾儿…”
魏无羡显然是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他酒量再怎么好也禁不住这么多坛的一起喝下去。就听他嘴里一边嘀咕,一边转身抱住被自己拽下来的被子:“纾儿…纾儿,蓝纾,小字就叫子欢,多好听的名字。爹爹大名小字都给你取好了…彼交匪纾,轻柔安和又暖心欢愉…蓝纾蓝子欢,多好听”
边说还边抱着棉被狠狠亲了一口:“怪我,也怪你父亲…怎么就没能把你怀上,怎么就这么没缘分?纾儿,咱们怎么就这么没缘分…”
魏无羡从前也不是没醉过,但那时也只是微醺,从来没有醉到今天这么恐怖,这是真的醉到神志不清。连蓝绩都有些被爹爹的架势给吓傻了:“爹爹,就算没有纾儿,我们三个也会乖的”
蓝绮也上来慢慢抓着魏无羡的手:“爹爹不要伤心了,您要是实在想要妹妹…”
蓝绮低头想了一会儿,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郑重抬头…然后把蓝绪举到魏无羡面前:“就把绪儿变成女孩儿吧!”
蓝绪∑(❍д❍ฺlll):“蓝子初你不是人!”
可魏无羡还是摇头,摇着摇着干脆扑上来把三个孩子一起抱住。当然了,他不可能全抱住,只是能抱一点算一点:“不一样…嗝!不一样…儿子是盔甲,女儿是小棉袄。我要是有个小棉袄就好了,我要是有个小棉袄…”
魏无羡越说越激动,借着酒劲儿竟有些哭腔:“…我要是有个小棉袄,你们父亲也不至于…”
蓝绩蓝绮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对劲:“爹爹,父亲怎么了?”
再想刨根问底,魏无羡都是缄口不言了。
哥儿俩把目光转向一直陪在爹爹身边的蓝绪,就见蓝绪肉/嘟/嘟的小圆脸上显着一丝怒气:“父亲去外面找大棉被了!”
蓝绩&蓝绮:“啊?”
蓝绪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想起来前些天爹爹给他讲的典故,只能憋着小/嘴嚎出来:“父亲他…哼!父亲他学明皇去找梅妃,不对…是找梨妃,父亲找梨妃去雨露均沾了!”
蓝绩&蓝绮:???什么梨妃?
……………………等等!
哥儿俩被自己后知后觉冷的一个激灵,他们似乎琢磨错了重点…谁是梨妃不重要!重要的是后半句!
蓝绩&蓝绮:“你说什么————”
不管他们现在说什么,对于现在沉浸在一怀愁绪里的魏无羡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魏无羡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梨花这两个字,也再不想看见梨花。
从不曾想过拈酸吃醋到欲哭无泪竟是这种滋味,魏无羡把酒坛踹到一边…酸意上涌堵的心里抽痛胸口发闷,当即眼皮沉沉垂下,整个人杵在脚踏上就去找了周公,无遮无挡的身/子歪栽,一头撞上了脚踏!
“咚——”
“嗯?啊!爹爹!”
——————戌时初,山麓——————
太阳的余晖落尽后已经很久了,蓝忘机这才披星戴月的踏上赶回静室的路。还没走到一半,就被蓝彤在半路上给拦住了:“含光君,先生请您去一趟雅室,宗主和三位小公子都在那里等着您”
蓝忘机蹙眉:“魏婴不在?”
蓝彤赶忙行礼:“魏前辈不在”
蓝忘机眉头皱的更紧:“可知是因何事”
蓝彤把头压的更低了:“晚辈不知”
蓝彤在蓝忘机之前推开雅室的门进前禀报,随后就赶紧脚不沾地退了出来,好像里面有什么虎豹要把他吃了一样。蓝忘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凝重的气氛他还是能感觉出来…迈槛入室,身后大门啪一下,被蓝彤关的比火烧眉毛还急!
雅室内,蓝启仁坐在主位一脸严肃。
蓝曦臣坐在左次位,看着走进来的弟弟哭笑不得,满目向蓝忘机传达的信息都透露着四个字:【自求多福】
蓝绩蓝绮坐在下位,看见父亲走进来,两人赶紧从软垫上站起来行礼…但是这个礼仪明显行的漫不经心。
蓝忘机还是一头的雾水,但礼不可失,亦抬手冲着蓝启仁和蓝曦臣各行一礼:“忘机拜见叔父,拜见兄长”
行礼过后,蓝忘机余光在室内扫视一圈,不是说三个孩子都在这儿吗?那蓝绪呢?
蓝绪…
蓝启仁动动袖子,把被遮住的小胖子又往怀里收了收:“忘机…”
老先生语气凝重,不曾想蓝绪听见这两个字突然窝在他叔公怀里就是猛的一个抽/泣!然后两只小肉手一下揪住他叔公的衣袖,埋起脑袋开始呜呜的小声呜咽起来。
他不呜咽还好,这么个哭腔一出,老先生眉宇立时灌满暴怒!赶紧一手护住宝贝侄孙,另一只手想也不想猛的拍向桌案!
“嘭————”
老先生怒气滔天喝道:“跪下!!!”
【91】鹿鸣⑨
心魔
蓝忘机心都要碎了,魏无羡命在旦夕他却还以为是这人与他开的玩笑全程不紧不慢置之不理。心里念着手上拥的更紧,破天的后怕从心口席卷至全身,若是再晚一些…他想起那时抱在怀中冰冷到僵硬的身躯,恨不得剜心相替!
一直被当成背景板的三个娃儿默默无语两眼水汪汪的。自己双亲向来鹣鲽情深人所共知,可即便是他们仨平常再司空见惯那也是未触及危/机时刻,此番涉及生死,胆战心惊过后更是几欲掩面拭泪。
结果看着看着,这生死攸关的一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们爹爹原本惨白的脸都已经变成猪肝紫了!
蓝绩:“父亲!爹爹要喘不过气了!”
蓝忘机拥的太紧,魏无羡身/体尚未痊愈,被他这么一勒...
心魔
蓝忘机心都要碎了,魏无羡命在旦夕他却还以为是这人与他开的玩笑全程不紧不慢置之不理。心里念着手上拥的更紧,破天的后怕从心口席卷至全身,若是再晚一些…他想起那时抱在怀中冰冷到僵硬的身躯,恨不得剜心相替!
一直被当成背景板的三个娃儿默默无语两眼水汪汪的。自己双亲向来鹣鲽情深人所共知,可即便是他们仨平常再司空见惯那也是未触及危/机时刻,此番涉及生死,胆战心惊过后更是几欲掩面拭泪。
结果看着看着,这生死攸关的一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们爹爹原本惨白的脸都已经变成猪肝紫了!
蓝绩:“父亲!爹爹要喘不过气了!”
蓝忘机拥的太紧,魏无羡身/体尚未痊愈,被他这么一勒,胸口的呼吸急刹滞塞眼看就要被勒到窒/息闭气!
“咳!咳——蓝!蓝…”
千斤万重不如一句轻如蚊呓的尾音,蓝忘机倾刻便松了手,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失态。等空气灌进肺腔,魏无羡哑着喉/咙咳嗽着喘息不断,那呼呼的喘息就像是火坑下拉匣的风箱,旋起的火浪每一下都精准无比灼在蓝忘机心上。有几下咳嗽的太过猛烈,禁不住上半身歪栽着探出榻外就是一声干呕!
“呕——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干呕加喘息,本就虚/脱的人现在几乎耗尽全部体力。魏无羡手肘拄在床沿按着胸口使气,好不容易缓过来想撑着起身,早已虚/脱的双手和体力偏偏就在此时罢了工——
蓝绮一声“小心”卡在嗓子眼儿,忽见眼前白光一闪!等他人到床榻前时,爹爹已被父亲稳稳当当的捞住搂靠在身前。蓝绮一只手尴尬的伸直在当空停滞了好久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默默的伸出了另一只手,帮着父亲一起把爹爹扶回去躺好。
蓝绮:“爹爹你快些不要再动了”
蓝绮手忙脚乱把魏无羡扶稳,趁着间隙还扭头吸了下鼻子。魏无羡听他声音糯糯的,肯定也是被吓坏了。
反观蓝忘机神/智倒是回来了不少…这就能放下些心了,魏无羡边喘息边伸出手,被蓝忘机立即握住:“蓝,蓝湛…”
“我在”
蓝忘机凑近了帮他按着心口顺气:“魏婴…你睡了两天了”
魏无羡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两天…”
说话之时语气眼神多有闪躲,蓝忘机心疼的脑袋发木也没注意:“还疼吗”
魏无羡听此一问,赶紧轻攥了蓝忘机的手闭上眼浅浅点头:“…疼”
“爹爹呜呜呜爹爹!”
魏无羡歪头去看时就见蓝绪还窝在他兄长怀里张牙舞爪的就要过来!蓝绩抱他都抱不住,一个五岁的娃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还得是蓝绮当机立断,直接从他兄长手里接过蓝绪,拎着奶团子的领子随手就给丢到地上。这行云流水到跟扔口袋无甚差别的举动把魏无羡看得太阳穴一跳!当即歪着身/子就要去接人,情急之下忘了他自己身上没力气!要不是蓝忘机捞了一把,险些就直接从床榻上倒栽葱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魏婴!”
蓝忘机长臂一展即刻把人捞回来收在怀里靠好:“你如何?!”
这声音听着发/颤,蓝忘机手里汇着灵力按上魏无羡的胃:“抻着没有?”
魏无羡捂着胃侧躺在榻上,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疼的一抽一抽的,等缓过来些了才冲着蓝忘机稍稍摇头:“还…好…”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魏无羡看了一眼扒在榻边想爬上来的蓝绪,心里默默盘算着等自己好了一定要好好培养一下蓝绪的情商。否则如此下去,蓝绪被他父亲丢出去也是早晚的事儿。想到这里魏无羡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去看蓝忘机,果不其然看见这人全身上下已经笼了一层怒气!
魏无羡默默在心里啐了一口嫌弃自己就是个老妈子的操心命!他得想个法儿来救救儿子,要不然等自己睡着了非得被蓝湛罚死了不可!
“呃————”
“爹爹!”
“爹爹!”
只听一声痛呼两声惊叫!还有一个被吓到失语的蓝绪…蓝忘机哪还管得上其余人,只把全身心的注意力几乎实在瞬间就已经全部转回到了魏无羡身上。
“魏婴?!魏婴!!”
虽然胃里还是难受但也并没有那么疼,他现在除了这个方法,魏无羡也有些黔/驴/技/穷。只好双手抱着肚子蜷成一个球,小题大做的佯装从唇齿间哼出一声声痛。
“蓝湛,我疼…”
蓝绩冲上前去掰着魏无羡的手,唯恐再这么按下去会把胃给按坏了!蓝绮也上来帮忙,可胃疼这种事情又不是光靠按/压着就能解决。
“丁医师在何处!”
蓝忘机呼吸都乱/了,一双手停滞在空中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医庐!”
蓝绩才反过神:“阿绮你同我一起去找!”
那日丁医师过来诊脉后回去配药,唯独缺了一副药引子就又要到山里去找。老人家怪异的很,也就只有蓝绮才知道他最常去哪里采药…蓝绪还兀自沉浸在惊吓中难以回神,等到反应过来,两位兄长已经不在静室。
这样的结果出乎魏无羡预料之外,他本就是想把兄弟三人都支出去,就算再不济的结果也是蓝绩蓝绮其中一人能把蓝绪带走。哪曾想苍天竟然如此违愿!不偏不倚就把最担心的蓝绪留在了当下…
【造孽呀!!!】
情绪激动之下胃里当当正正一抖!魏无羡全身一个战栗,张着嘴连叫都叫不出声来!蓝忘机显然是感觉到了怀里这人的变化,再低头就见魏无羡用手死死压着胃,另一手抖如筛糠的伸向自己…
没有丝毫犹豫,蓝忘机握住那只疼到失血的手,把人一把拽起来抱到怀里——
天旋地转之后,魏无羡便被檀香气息包裹了全身!自己顺势抬手搂住蓝忘机的腰,桎梏的人再动弹不得:“疼…”
说话时声线还不忘颤/抖:“蓝湛…你,你抱着我…你抱着我,我就不,不疼了”
魏无羡缩靠在蓝忘机胸膛前,放任自己整个都压到蓝忘机怀里…他方才干呕的眼前发白,内里也是翻腾的难受,现下好不容易靠在安心的地方,更是一动也不想动了…
戌时过,寂寂人未定。
丁医师愁容满面搭着脉,那脸拉的跟孩子他三舅有的一拼,而且自从看见魏无羡开始就没再收回去过。蓝绩蓝绮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挂在悬崖上背着箩筐挥着镰刀找灵芝。大正午头太阳光正足晃的他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之中就听见蓝绩在叫他。眼看着灵芝在眼前就剩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背上的竹筐就被御剑飞来的两个猴崽子一人拽一边把他给扔到了剑上——
身为老人家也身为长辈,本该保有的面子被耳边呼呼风声吹了个干净!正欲发作又得知人命关天便也刻不容缓。
从晌午一直折腾到现在,魏无羡是疼的筋疲力尽!等丁医师赶到,他已经躺在蓝忘机怀里睡了好一会儿了。蓝绪乖/巧的坐在脚踏上看书,遇到有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小声向父亲寻求解答。魏无羡睡的深沉,即便是在大些声音也没有所谓,倒是父子俩怕扰了他,都把声音放到最低…丁医师赶到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若不是蓝绩蓝绮事先告诉他魏无羡的情况有多么紧急,他绝对会认为这里静和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蓝绪听见有人便来放下书本去门口,看见是丁医师进门,小团子直接哒哒哒扑过去抱住老人家大/腿:“丁酥公!爹爹好难受,可不可以救救爹爹”
老人家低头看着这双不灵不灵的大眼睛,心里就是好几个啊呦喂!
这可怜见的小模样~
“子瑜是不是舍不得爹爹疼啊?”
“嗯!”
蓝绪笃定点头:“谁要是敢让爹爹这么疼,我就…我就打洗他!”
说着还挥了挥自己肉肉的小拳头。跟在丁医师身后的蓝绩蓝绮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晦涩。丁医师动动大/腿,这孩子抱的太紧他动都难动一下:“所以子瑜啊,你是不是应该先放开我的大/腿?要不然我看不到你爹爹,就没法儿让他不疼了”
蓝绪闻言赶紧雅正的从丁医师腿上撤下来,随着两个哥/哥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叔公身后:“丁叔公,爹爹刚才好疼。是不是你给爹爹扎了针,爹爹就不会疼了?”
这个嘛,老人家就不好打诳语了。
不过蓝绪记得他上次练习御剑不小心摔下来把肋骨摔折的时候,丁叔公就是在他身上扎了两针,然后就感觉不到疼了。
说话间几人已进了内室,蓝忘机坐在榻上被熟睡中的魏无羡抱着动弹不得,看见丁医师进来只能俯身颔首行礼致歉。丁老头挥挥手表示没事,他早就习惯了。
熟练打开医药箱翻药包,莫名其妙感觉被一道目光盯了好久。老医师猛一抬头,就见蓝绪歪头呆愣愣的看着他…
丁医师:“子瑜你这是干嘛?”
蓝绪犹豫不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丁叔公…”
小娃娃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魏无羡,又踟躇了好一会儿:“胃疼…比肋骨摔折还要痛吗?”
“这是自然”
这回说话的是蓝绮:“绪儿你上次不是把自己的肋骨给摔折了吗,胃疼疼的厉害的时候可是相当于五根肋骨同时断裂,你说爹爹疼不疼”
蓝绩在一旁听的皱了眉,赶紧打断蓝绮的话,走过去在蓝绪的小脑袋瓜上呼噜了两下:“好了绪儿,丁叔公这么厉害,肯定会把爹爹治好的”
边说着边给蓝绮使了个眼色,蓝绮自觉说错了话,赶紧在嘴上拍了两下。方才要不是蓝绩拦着,恐怕蓝绪的愧疚之心就要更上一层楼了,但是这样的阻拦好像也已经晚了。
因为蓝绪的脸色肉/眼可见白了一个度…
岂料丁医师听到这对话,满目慈爱盯了蓝绪的小脑袋瓜好一会儿道:“放心吧子瑜,你爹爹生你的时候相当于二十…不对,他得是四十,相当于四十根肋骨同时断裂。当时那么痛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不过区区胃疼,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蓝绩蓝绮眉头抽/搐到无/言/以/对。
然后,蓝绪的脸色更差了……
戌时末,亥时初…
蓝绪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就是坚持着不闭上。蓝绮坐在矮几旁抱着阿弟,看这孩子眼睛都红了他也是于心不忍,也不知道是这两天哭的还是就寝时间到了给困的。晃晃手臂让蓝绪把视线转过来看着自己:“绪儿,要不然你先去睡吧”
“不要”
蓝绪坚定的摇头:“等爹爹不疼了我再睡”话音落下,又打了一个好长的哈欠~
蓝绪年龄虽是三兄弟中最小,但那坚韧的性子却是最像其父蓝忘机。只要是笃定了一件事情,那真是九牛二虎都拉不回来。
知道自己再劝也无用,蓝绮干脆放弃,只是默默把手臂换了个姿/势,让蓝绪靠的更舒服些。
丁医师拔下仅剩的两根针之一,映着烛/光观察了一会儿。等把针重新插回布帘,又操/起三指搭载魏无羡的腕脉上细细诊断…
“丁叔父,魏婴…如何?”
蓝忘机从晌午坐到现在姿/势都没动过一下,魏无羡好不容易能睡熟,他只要一动弹,怀里的人就会立即有反应作势要醒。是以蓝忘机就一直抱着魏无羡,一动不动的坐到了现在。
丁医师看了一眼蓝忘机僵直的手臂,光是他看着都觉得累:“家宴的饭菜和子瑜只是个引子,此次的胃疾并不是因为体寒,而是经年累月积攒在胃里的疾症…”
说到这里,老医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吃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从外面带回来的?!”
蓝忘机瞳孔一缩愣在当处,却未置可否。
然而丁医师已经明白了:“你——”
老人家怒目圆瞪,那架势简直就像要把眼前这个侄/子给掐死!
“他这身/子该如何调理你最清楚,老夫给你的那些调理菜谱你若交给外人…那些惯是眼里认钱不认人的主!又怎会尽心尽力没天都重复着把每一道菜都完善的尽职尽责!”
丁医师直要怒到拍桌子:“忘机…忘机!自打子瑜出生,究竟是他痴了还是你傻了?!这样浅显的道理还用得着我来告诉你吗!那杯凉茶恰好是最后一根稻草…可若不是因为这些凉茶,无羡胃里的这些病症也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其他的诱因迸发!”
老人家叹了口气看向蓝忘机:“忘机,子瑜已经快要六岁了,无羡也已经…这么多年了,你心里难不成还…”
丁医师这句话没能忍心说后半句。
情之一字,不在其中根本不懂!即便老成熟如他,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从他的口/中重复出当年的那件事。
蓝忘机原本是聚精会神的盯着怀中人,突然听见丁医师如此一说,抱着魏无羡的手臂就是微不可查的颤了两颤!
丁医师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个反应,老人家闭着眼睛摇摇头,又伸手在魏无羡腕子上搭了一会,终于撤掉了最后一根针。
“嗯…”
这根针刚一拔/出,魏无羡马上就是一声闷/哼。蓝忘机着手把怀里的人抬起来些,轻轻凑近耳边:“魏婴…”
馥郁的檀香气氤氲进鼻腔,魏无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模糊…然后又把眼睛闭上兀自缓了一会儿,抬起手揉去眼里的水雾。睁眼看见蓝忘机陪在旁边,便侧起身/子又往自家道侣怀里埋了埋。鼻尖抵着蓝忘机的侧颈,他嗅的贪婪,既贪恋这香气,又贪恋这温暖。
“蓝湛…”
魏无羡扭扭身/子才发现自己竟是躺在蓝忘机怀里。他记得自己睡过去之前为了防止蓝忘机去罚蓝绪也是这样抱着他,难不成…
“蓝湛,你一直把我抱到现在?”
蓝忘机未置是非,只是满目担忧的把手抚上他的胃:“如何?可还疼吗?”
“他要是再像之前那么疼的话,老夫的招牌就可以砸了”丁医师被晾在旁边忽视了半天,冷不丁这么一说话,把满眼都是蓝忘机的魏某人吓了一跳:“丁叔父?!”
惊讶过后就要起身行礼,被老人家一个泰山压顶的如来神掌径直拍回蓝忘机怀里:“看来你是好了,不过你还是老实些吧,就算现在不疼,等药劲儿起来也够你难受的”
的确,难受溢于言表,魏无羡额上冷汗直冒。即便是睡了一觉恢复体力到现在,他还是被之前胃疼折磨的疲倦到没有什么力气。丁医师也是见不得人受罪,看他脸白如此,赶紧命令让人好好闭眼休息。魏无羡闭目调息边惦记着眼下这光景…挺好的…道侣把自己护在身前,三个儿子寸步不离的陪护,连最小的儿子都已经开始懂得心疼的自己…看来有些疼痛还是值得的,那些绝望也并非是永久,若能换来往后余生的希望,也是值得。
“嗯…”时不时也有忍不住的声声闷/哼。
值得归值得,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人心中寄予希望是好事,但是接近希望的前提还得是有一副好的身/体。而对于这个真/理,魏无羡深感如今真的能感同身受,否则也不至于仅是喘息就能累的头晕眼花…
丁医师是自家长辈,断不会介意刁/难。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内息,额上都是冷汗他也懒得伸手去擦,就尽管放任着水洗一样的脸不再去理会。
胃里的确是不疼了,就是这么一折腾之后翻/搅个不停。他现在只敢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才能抑制住些。额上的汗珠慢慢汇聚到一处,以百川成海之势如同一条条蜈蚣爬在脸上…不一会儿感觉眼帘外灯影一暗像是被人遮住,额头上跟着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然后又点了一下。这两三下的点触轻而易举结束了麻痒,魏无羡微睁双眼去瞧…就见蓝绪小小的一只被蓝绮托住腋下悬举到自己身前,小孩子手里拿着块布巾,正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拭去额上的冷汗。
丁医师也被这举动逗笑:“子瑜一直守着你都不睡,非说要等你醒过来,忘机劝都不起作用”
心里一暖,魏无羡即便难受也牵强冲着儿子扯出一丝笑:“谢谢…绪儿啦”
未曾想蓝绪举着擦汗的小手就是一抖!蓝绪垂头丧气耷/拉下四肢…活脱脱就是一只没了梦想的咸鱼粘在了锅上。
其实小孩子的想法很简单,尤其是像蓝绪这么大的孩子还不明白生死的意义。就是从前光听大人们说一个人死了就会闭上眼睛再也不睁开,然后就会有人把他抬走…或者被土埋起来,或者被小盒子封起来,又或者是被大火一把烧干净…但无论是其中哪一样,以他这样的年纪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尤其是那天他看见爹爹那样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父亲和两个兄长又那么恐/慌,他还以为…
后来魏无羡一直不醒,蓝绪更是惊恐不已!他不想让爹爹被/封住,或者是被土埋了被火烧了,就只能偷偷跑到静室钻进床榻里守着爹爹。方才人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可又不像往常一般温柔的逗自己笑。那样的语气有气无力,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就像是留遗言。原本蓝绪看见魏无羡醒过来都已经止住眼泪了,结果又听见爹爹这么难受,就又怕他闭着眼睛醒不过来…
于是小团子的天轰隆一声就塌了!
蓝绪:“呜呜呜…嗝!”
前面的哭泣呜咽的的确确是真情实感,最后的那一声哭嗝却是完完全全被他父亲瞥来的一眼给活活吓出来的。蓝绮从未见过阿弟如此吃瘪的憋屈模样,抿着嘴差点笑破!千钧一发之际又被丁医师一眼给瞪了回去,你小子笑也不分个时候!这肯定是看着他爹爹没什么事又要开始闹腾了。丁医师把他收为关门弟/子,对于蓝子初他是最熟悉不过。
蓝绮立马捂嘴熄声,然后嘿嘿一笑:“我去厨房里帮阿兄煎药”
然后就一溜烟跑出了静室…
含光君忍着攥紧拳头赏了小儿子一眼寒冬腊月,随即不着一点痕迹的转换成艳阳高照坐直身/子,轻轻柔柔慢慢把被吵精神的魏无羡撑坐起来。魏无羡头晕目眩好不容易坐直身/子,一眼就看见脸肿的像只胖头鱼似的蓝绪!作为孩子的亲爹,魏无羡第一个想到的想法是…这孩子去偷蜂蜜被蛰了?!
尤其是那眼睛,肿的都要看不清眼仁了。
魏无羡尝试的唤了一声:“绪儿?”
蓝绪听见爹爹唤他浑身一抖,吸着鼻子就要落下泪来。魏无羡唯恐他哭出声来,赶紧挪到榻边把孩子的小手牵在掌心:“怎么了绪儿?”
蓝绪忍着哭腔低着小脑袋不敢看魏无羡,哼哼唧唧了半天才说出一句:“爹爹呜呜呜对不起…我嗝!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啊?”
魏无羡听的一脑袋问号,说起来从昨天他自己装晕开始就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都说是蓝绪愧疚?
蓝忘机也挪到魏无羡身边抚上他的背:“你记不记得那杯茶?”
魏无羡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蓝忘机所指为何。应当是那天蓝绪给自己捧来的那杯凉透的铁观音…
丁医师一提起这事也是恨铁不成钢:“无羡你是多大的人了食物生熟都分不清?家宴上的豆角没炒熟你尝不出来吗你还吃那么多,生豆角能吃吗?!其余人那有金丹护着吃了也没啥,就你个脑子缺弦的你…你你你你以为你身子骨挺好的是不是!”
丁医师恨不得一拳抡死他,又碍于蓝忘机在旁边不好发作:“…而且胃里都那么难受了你还喝/茶?!喝什么不好还非喝绿茶,绿茶也就算了还是浓茶,浓茶也就算了你还喝凉的!还是凉透到不能再透的那种!子初说你自从生了子瑜就一直傻到现在,本来我还不信但是现在老夫信了…深信不疑!”
老医师气的不行,嘴里就没停下:“浓茶这种东西就算是胃里稍有疾症的人都不敢轻易去碰。你自己身/子什么底子你不清楚?该的你就是,你不难受谁难受!”
老人家简直火冒三丈——
他如此年岁都保养的甚好,而且身为医者平日最看不得年轻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偏偏眼前这个就是向来把他的医嘱当成耳旁风的典范!
魏无羡被喷的满脸吐沫星子,这回连蓝忘机都没帮他说话。估计这回蓝湛也是心里吓的不轻,他又舍不得训斥,正好借了丁医师的口让自己涨涨记性。魏无羡苦啊~还要一边奉承的跟老人家认错。若是他敢反驳,那按照丁叔父的性子,绝对是一连十句把他打回原形。
蓝绪被握在爹爹手里的小手慢慢攥紧,脑袋低着都不敢抬头。要是他没有把那杯茶端过去,爹爹就不会这样了…而且刚才丁叔公说爹爹生他的时候疼晕过去好几次,最舍不得让爹爹受苦受疼的自己,却是让他受过最大的痛楚。
魏无羡显然也是看见了儿子的不对劲,感觉把孩子拽过来托住小/脸蛋儿:“没事的绪儿,爹爹现在已经不疼了”
蓝绪闻言忍着泪水抬头看魏无羡:“可是,可是叔公说…说你生我的时候疼的断了四十根肋骨呜呜呜…”
魏无羡一惊,还看了丁医师一眼:“我从哪儿长出来的四十根肋骨???”
丁医师扶额:“我是说疼的相当于四十根肋骨同时断裂,哪有他说的那么恐怖”
魏无羡瞳孔中收缩了一下,现在只要微微回忆,他就能想起来当年的痛苦…那一天一夜的折腾啊,那种疼根本就不是人能受的住的。不过这丁叔父也是的,干嘛好好的跟孩子说起这些?
魏无羡伸手把孩子捞起来抱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两下:“好了绪儿,别听你丁叔公说的。生你们的时候哪有不疼的?但是想到以后又有一个小娃娃能叫我爹爹,就什么都不疼了”
蓝绪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闻言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魏无羡:“真的吗?”
魏无羡点头:“对啊”
蓝绪又把寻求答/案的目光转向父亲,魏无羡一只手悄悄溜到背后,不捉痕迹的摸/到蓝忘机腿侧轻轻拧了一把~
蓝忘机临到口边的话被这一拧给逼着咽了回去:“…真的”
蓝绪坐在魏无羡怀里,仰头对上自己爹爹真诚的大眼睛看了一会,突然张大嘴巴嚎出了声:“呜呜呜!我——不——信——”
蓝忘机&魏无羡:“………”
这孩子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
从原来最不爱哭的那个变成了最爱哭的那个,魏无羡往后仰倒在蓝忘机怀里靠了一会儿又坐直身/子:“好吧,当时我很疼”
蓝绪马上就不哭了,泪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爹爹。就看魏无羡一脸严肃的看着怀里这团,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把手伸出来”
蓝绪不明所以,却还是认真听话的把两只小手展开,并到一起送到魏无羡面前。
魏无羡把儿子转放到蓝忘机怀里坐住,自己撸起袖子,抡圆了胳膊照着那小手掌上就是“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下是实实在在的真打,蓝绪两只手被打的反射的一缩!两只手都被打麻了,麻劲儿过后才传来细细密密又伴随着火/辣的疼…
魏无羡:“扯平了”
等到蓝绩蓝绮端着面汤和药汤回到静室,蓝绪已经趴在魏无羡腿上睡着了。蓝绩过来抱蓝绪回安室的时候都发现阿弟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像是在甜/蜜中睡过去的。之前的那些愧疚好像也烟消云散,也不知道爹爹又使了什么古灵精怪的法子把这孩子治愈了?
蓝绩的手艺完全是自学成才,蓝忘机虽然从旁边指点过一二,但从来没有手把手的教过他。方才兄弟俩特地在厨房里擀了些小馄饨的面皮,混了丁点儿的肉糜煮成面汤。魏无羡现在不能吃不好消化的东西,只能先吃些细软的维持住身/体的基本需求。
蓝绩的厨艺还是不错,不过魏无羡是强忍着胃里的那股恶心劲儿才强撑着喝了些面汤。刚放下这碗,又一碗苦森森的药汤递到嘴边…然后两种汤混在一起,弄得他更恶心!几乎是喝一口干呕一口,就连蓝忘机帮他捶背抚胸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以他现在的状态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副惨容。胃疼非大病,疼起来要人命,魏无羡少不更事时也拿这句话一直嘲笑别人。未曾想如今棒/子打在自己身上,方才知道究竟疼到几何。想他魏无羡几世为人,前前后后经历的疼也是不少。剖丹时的痛,万鬼将他啃食的痛,以及这三个孩子降生时的剧痛…无不是撕心裂肺,也无不是绝望到了极点。只是幸好,即便再绝望再痛苦,如今都还有蓝忘机陪在自己身边。
亥时末,万籁俱寂…
魏无羡阖眼安歇,身上被冷汗浸泡了一天定然是不爽利。蓝忘机把人哄睡着了之后才去外面打水,想给人擦擦身/子。
趁着这个空档,丁医师悄悄把蓝绮拉到一边嘱咐:“黑矾、黑枣、核桃仁、栀子、当归、厚朴、三棱、穿山甲、上甲、下甲、红花、海南沉、铁胆粉、蜂胶蜂蜜蜂蜡,这些东西该给你爹爹用多少量,不用我再教你一遍了吧”
蓝绮点头:“叔公放心”
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医术他要是连这些都掌握不明白,那就真的可以卷着铺盖回家了。丁医师满意的捻捻胡须,又从袖兜里掏出一红一黑两个瓷瓶:“老规矩!红瓶的是药丸,黑瓶的是药粉。就寝之前让你爹爹服下,切——记——药丸定要与药粉兑水之后一同服下,这是相生相克以毒攻毒的法子。虽说缺少另一样也不会影响什么,但光是疼都会疼死人的”
丁医师把两个瓶子塞/进蓝绮手中:“你记住了没有?”
蓝绮再次笃定点头:“我真的记住了!”
从前天家宴结束一直到现在,已经折腾了几近三天。一家五口除了魏无羡昏迷不醒,其余四个无论大小都是轮轴转。是个人身上也不是铁打的,此时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下来都是疲累不堪。孩子们已回了安室,蓝忘机也宽了外衣上榻将人圈在怀里就寝入眠…这三天没日没夜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人,又何止仅是一个魏无羡?
寅时的尾巴逐渐靠近,卯时更钟敲响之前,原本应该熟睡的人突然睁眼!
眼中澄澈分明,根本不像是刚从睡眠中醒过来的样子…魏无羡轻轻挪开环在腰上的手,慢慢从床榻上坐起来。他闭了一夜的眼没有睡,临到卯时才悄悄起身。
今夜为防止突发状况,所以床帏并未撂下。借着仅剩的夜光余晖,魏无羡手肘拄着枕头微微俯身,薄唇在蓝忘机眼底的那一片乌青上静静停滞了半晌,确定蓝忘机不会醒后,这才悄悄披上斗篷掩门离去…
卯时正,更钟点卯——
蓝忘机应着钟声准时睁眼,第一时间侧过头去看向身边的魏无羡…不同于昨天晚上入睡前的姿/势,魏婴虽还是枕在他胳膊上,两人却并不是面对面的拥着,而是后脑勺冲着自己。但看人睡的安定,他心里也能静下来些,看来已经无甚大碍了。
蓝忘机以为这人还没有醒,支起上身慢伸出另一只胳膊和魏无羡枕着的那只形成合抱之势。昨晚自己睡得沉了些,这人什么时候变换的姿/势自己都不知道。蓝忘机收紧手臂把人圈进怀里,俯身在魏无羡鬓发上轻轻一点……嗯?
“魏婴?”
唇鬓相贴却触了满下的湿冷!
蓝忘机觉出不对!魏无羡身上的亵衣因为侧躺的关系和肌肤之间空出了空隙所以是干的。但蓝忘机手掌接/触之时将衣料和肌肤同时握在了手里。这近乎于一刹那的变故,衣料便被肌肤上顷刻渗透出的汗水浸/湿/了一片——
“魏婴?!”
蓝忘机惊慌中着手将人翻过来————
魏无羡哪里是没有醒?!他全身僵硬连正常的反应都没有,脸早就白成了一张纸,半分血色都未留存。一双眼睛半睁着眸光散到迷离空洞如盲。魏无羡甚至连颤/抖的资格都被剥夺,僵硬的如同个活死人。
“蓝…湛…”
胃里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绞痛,就像胃被活活扯离了体/内!魏无羡僵着身/子发现自己的呼吸已经开始发窒:“我…动,不了…我,疼,的…动不了…了”
剧版《陈情令》续写:既无羡鱼志,陶然共忘机
556.
蓝忘机和魏无羡到达清河的时间比他们预想的要晚一些,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两人御剑空中,忍不住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影响了速度,耽误了点儿时间。
待他俩降低御剑高度,做好落地准备的时候,竟然惊讶地发现,不净世大门外翘首以盼等着他俩的,不仅有一个聂怀桑,还有一个他俩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556.
蓝忘机和魏无羡到达清河的时间比他们预想的要晚一些,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两人御剑空中,忍不住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影响了速度,耽误了点儿时间。
待他俩降低御剑高度,做好落地准备的时候,竟然惊讶地发现,不净世大门外翘首以盼等着他俩的,不仅有一个聂怀桑,还有一个他俩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萧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你俩没事吧?”
魏无羡和萧孤云同时开口,一个惊,一个急,相比之下,魏无羡身边的蓝忘机和萧孤云身边的聂怀桑就显得淡定了许多。当然,聂怀桑是真淡定,而蓝忘机的淡定,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那可就难说了。
“我说他俩不会有事吧?你非要瞎操心!”聂怀桑合上手里的扇子,拍了拍萧孤云的胳膊,笑着迎上魏无羡和蓝忘机,“你俩来得巧了!萧兄中午才到我这儿,咱们得尊他一声萧仙督了!”
“聂兄就不要取笑我了!”萧孤云一下子脸都红了,“你知我原本无意于此,若非赶鸭子上架,也不会跑到你这里来,向你讨教应对之法。”
“原来如此啊!”魏无羡恍然大悟,十分机敏且求生欲满满地一把将蓝忘机推到了前头,笑道,“那就你们三个聊吧!蓝湛是仙督,萧大哥是仙督,聂兄过几年也得接任仙督!我是这里唯一的闲人,今后就跟着你们三个混了!”
“萧兄的伤,现在如何了?”蓝忘机被推到前面,首先询问的却是萧孤云的伤情。他刚才第一眼看到萧孤云,心里的确有点儿……怎么说呢,不能说不高兴,可也绝不能说很高兴。毕竟,这不净世是魏婴临时起意要来的,不曾想萧孤云竟然也来了,倒像是魏婴和他心有灵犀似的!不过,蓝忘机心里越是有不爽,就越是要在“情敌”面前表现出身为夫君的气度,于是他很快调整了情绪,态度显得格外亲和友善。
“对对对!萧大哥,那巴蛇骨粉,你用了没有?胸口的骨折,好利索了吗?”魏无羡这才想起来,上次恒州分别的时候,萧孤云胸口的伤还没有痊愈呢!
“用了,已经完全好了。一些陈年旧伤也好利索了。还要多谢你和忘机兄。”萧孤云点了点头,爽朗地笑了。他刚才和聂怀桑正在谈事情,突然看到传信的金蝶,说是蓝忘机和魏无羡今晚要过来借宿,真的被吓了一跳。尽管聂怀桑说肯定没事儿,但萧孤云还是很担心会不会是魏无羡在附近夜猎受了伤?当然了,如果是蓝忘机受了伤,萧孤云同样也会担心,但是……好吧,他也没法否认,他的第一反应,担心的还是魏无羡。所以此刻,见魏无羡和蓝忘机二人一切安好,萧孤云的情绪便彻底放松了下来。
“我的腿伤……也完全好了!”魏无羡迅速跟蓝忘机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是决定不点破萧孤云所送的巴蛇骨粉之事,笑道,“其实,你送我的药浴粉,也很好用!我觉得,只怕也不比那巴蛇骨粉差呢!”
“伤好了就好!”萧孤云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蓝忘机和魏无羡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药浴粉其实就是巴蛇骨粉,赶紧换了个话题,“你俩……怎会突然跑到清河来……借宿?”
“我们……”魏无羡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我和蓝湛是来这里借温泉别院做那种事情的吧?
“你们可是从义城而来?薛洋那个混蛋,最后结果如何?”聂怀桑一见魏无羡这表情,便不动声色地替他解了围。
“我的天!你这就是诸葛孔明再世啊!什么都瞒不住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义城来的?”魏无羡被惊到了,第无数次地感叹,聂怀桑这个人精啊,到底是有多聪明啊?
“很难猜吗?御剑距离我这儿半个时辰的地方,也就只有义城与你俩有关联了。你俩之前不是去了太和山吗?晓星尘和宋子琛,迟早是要到义城跟薛洋做个了断的,而那薛洋,既是你俩封印的,你俩当然得作陪。所以我猜,你们昨晚跟薛洋斗了一夜,这会儿两位道长回去了,你们不想长途御剑回姑苏,便把我这里当不要钱的客栈啰!”聂怀桑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冲魏无羡眨了眨眼睛,话中有话地撩了他一句,“怎么,义城那小破地方的客栈,是你看不上眼还是我们蓝二公子看不上眼啊?”
“呃……那个,义城的客栈,没房间了,没房间了!”魏无羡咬牙切齿,然而当着萧孤云的面,他得顾及蓝湛的面子,也不好跟聂怀桑过多纠缠,只得装作什么也没听懂。
“嗯,义城最近这半年,的确变得繁华了许多。”聂怀桑其实也没打算点破,魏兄的面子无所谓,忘机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在心中腹诽:你骗鬼呢?我就不信,义城那个鬼地方,这就繁华到一房难求了?
“主要是……蓝湛爱干净嘛,有点儿小洁癖,我看了看,那客栈……找不到干净的房间。”魏无羡做贼心虚,一把揽过聂怀桑的肩膀,立马就找到了当年勾肩搭背的感觉,“再说了,主要是我想你了啊!特意弯过来看你的啊!”
“算了吧!你便是说想吃清河的蜜枣了,也比说你想我了可信些!”聂怀桑一把甩开魏无羡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心道:你明明是想那温泉别院了吧?定是在太和山上,抱山散人眼皮底下,做了好些天的和尚吧?
“蓝湛!走走走!他不欢迎我们!咱们不理他了!”魏无羡虚张声势,挽起蓝忘机的胳膊作势就要走,聂怀桑哈哈大笑掏出一把钥匙,塞到他的怀里,“别别别!平日里请都请不来,哪儿能不欢迎呢?喏,一收到金蝶就让人给你备好了!我知薛洋那个混蛋不好对付,两位道长又需要人开解,你俩一定是既劳了心又费了神,今晚便去温泉好好泡一泡,解解乏!也不知你俩吃了晚饭没有?宵夜我都让人备好了!已经送到温泉别院去了!”
“这还差不多!知我者,聂兄也!”魏无羡赶紧接过钥匙,心中窃喜:聂兄就是上道!有个这样的狐朋狗友,可真是好啊!
“走吧走吧!进去先一起喝杯茶?”聂怀桑拿不准蓝忘机魏无羡到底有多急,便又给他俩找了个台阶,“不过若是你俩真的太累,就先去休息,其他的明天再说?”
“萧兄,不知目前关外,情况如何?”蓝忘机原本的确是打算来了不净世就直接和魏婴去温泉别院的,聂怀桑那个人精嘛,在他面前既然什么也藏不住,那就不如不藏。可现在萧孤云也在这儿,情况就不一样了。于公,萧孤云新任了关外仙门的仙督,蓝忘机既然遇上了,总还是要关心一下关外仙门的情况;于私,在萧孤云面前,蓝忘机一贯非常顾及自己的形象,他不想让萧孤云觉得自己对他有任何敌意,他就是要给情敌传达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我百分百确定魏婴的眼里心里只有我,所以我对你一点儿也不紧张,半点儿也不在意。换而言之,不论你做什么,在魏婴这里,你都没有机会。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边走边说。”萧孤云才刚接受重担,原本就是来找聂怀桑取经的,这会儿既然蓝忘机有意,他自然乐得讨教,于是两人便很自然地并肩走在一起,谈起正事来。
“唉,人家两位仙督有公务要谈,聂兄,看来只有你陪我说闲话了!”魏无羡不疑有他,还以为自家夫君当真是忙于公务,便转头看向聂怀桑,随口向他卖了个关子,“你刚才不是问起薛洋吗?你猜结果如何呢?”
“我猜……他定是不愿意被度化的,或许……他想让晓星尘灭了他吧?”聂怀桑没有什么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简直神了!”魏无羡再次睁大了眼睛,佩服得五体投地,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复又叹道,“不过他比你想的还要决绝,一头便撞向了霜华,倒是让人……对他刮目相看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终结于霜华剑下,于他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聂怀桑同样唏嘘不已,四人便这样两两相伴,边走边聊,入了正厅坐下。
趁着蓝忘机和萧孤云在聊关外仙门的局势,魏无羡便将这次在太和山上的事儿,大致说给聂怀桑听,并郑重其事地拜托他道,“聂兄,你见多识广,也帮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奇花异草之类,能帮师祖多维持几年?若是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我是真的很想在她老人家面前,尽一点儿孝心。”
“好,我帮你找。”聂怀桑点了点头,魏无羡又给他讲了些太和山上的奇闻,见蓝忘机和萧孤云相谈正欢,便压低了声音对聂怀桑道,“对了对了,我们这次见到山鬼了,真正的山鬼!生得比灵狐还要美,而且真的能翻云覆雨!她一挥手,既可以下花瓣雨,也可以下真正的雨!那叫一个神奇!”
“山鬼?”聂怀桑一旦跟魏无羡混到一起,就立马活回当年那个最喜欢奇闻异事的聂二,也顾不得旁边正在商谈正事儿的两位仙督了,连忙把头凑了过去,“真的很漂亮吗?穿不穿衣服啊?”
“你很嚣张哦!”魏无羡一脸坏笑,对聂怀桑指指点点,“你如今可是聂大宗主,怎么一到我面前就原形毕露了?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到底穿不穿嘛?”聂怀桑的好奇心被揪了起来,眼睛直冒光。
“废话!人家全身都是花草,难不成光着?”魏无羡转着手里的陈情笛,冲着聂怀桑摆起姿态来,“真要光着,我能看吗?我是那种人吗?非礼勿视,你懂不懂?”
“懂懂懂!知道你如今家教严!”聂怀桑乐了,“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就是想看,估计也没那个胆子!”
“喂!这是胆子的问题吗?这叫……觉悟!”魏无羡说到尽兴,音量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对了对了,你那师祖,对你给他找的孙女婿,可还满意?”聂怀桑想起蓝忘机上太和山之前一直在紧张纠结,便赶紧问一问情况。
“什么鬼话?什么叫孙女婿?明明是……孙媳妇儿好吗?”魏无羡嘴上哪肯吃亏,习惯性地拽起来,“我给她老人家带回去的这个,那还有什么可挑的?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要学问有学问,要修为有修为!不过,你知道蓝湛最让师祖满意的地方是什么吗?哈哈!你绝对猜不到!是厨艺!蓝湛做得一手好菜,而师祖和我一样,是个吃货!”
“哈哈哈哈!”聂怀桑笑得前仰后合,“我早说过,棋艺什么的,那些不重要!我也觉得,厨艺比棋艺管用!”
“你俩在聊什么?”蓝忘机的声音传来,把魏无羡和聂怀桑全都吓了一跳。
“没聊什么!就……聊些闲话嘛!这不是看你们相谈正欢吗?我们就说点儿闲话!吵到你们了?”魏无羡一时心虚,这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唉呀,蓝湛刚才该不会听到什么吧?尤其是关于山鬼的那段儿!
“明明是你俩相谈正欢。”蓝忘机心道:我为什么跟萧孤云相谈正欢?那不是怕你跟他相谈正欢吗?可你倒好,跟聂怀桑胡说八道些什么?山鬼生得比灵狐还美?我是孙媳妇儿?行啊,待会儿回屋就跟你一笔一笔地算账。看看到底谁是媳妇儿?
“那个……我跟聂兄,说点儿太和山上的事儿,拜托他帮我们一起,给师祖找药,找药!”魏无羡不知怎么就从自家夫君貌似平和的语气底下,听出了暗藏的波澜,心道不妙:完了完了,莫不是这醋坛子一见到萧大哥,就又打翻了吧?
“我们这边说得差不多了。萧兄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也需要休息。魏婴,我们也早些回屋吧!”蓝忘机站起身来,心早就飞到了温泉别院,可面上却是滴水不漏,维持着良好的仙督仪态。
“对对对!都得早些歇着!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聊!”魏无羡连连点头,为了在自家夫君面前图个表现,又厚着脸皮煞有介事地冲聂怀桑道,“那个,聂兄啊,我昨晚跟薛洋那家伙耗了神,明早肯定是要睡个懒觉的,你……你就不用叫我们吃早饭了啊!那个……咱们午饭见,如何?”
“我知道你的懒人作息,自是不会扰你的懒觉!”聂怀桑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废话!我敢去搅了忘机兄的好事吗?
“萧大哥,那你也好好休息,我看你……好像都瘦了,也得注意身体才行。”魏无羡本是临别前没话找话的一句客套,可话才出口,便自觉糟了,蓝湛八成本就已经醋了,这下麻烦大了!
“嗯。”萧孤云确实心头一暖,他知自己这段时间的确清减了些,可这话从魏无羡口里说出来,对他的意义还是不同。
“那个,忘机兄,魏兄,温泉别院,你俩也是熟门熟路,都是自己人,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那个,就当是自己家,自便,自便。”聂怀桑已然嗅出蓝二公子压也压不住的醋意,不打算蹚他俩的浑水,于是连地主之谊也懒得顾了,让他俩自生自灭去吧!
“嗯,不用送。”蓝忘机点点头,与萧孤云、聂怀桑拱手告别,和自家这个灌了他一坛子醋的小妖精,并肩向不净世深处的温泉别院走去。
我知道很多人一直惦记着吃肉
其实,我早就说过,“偷不如偷不着”
稍安勿躁
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都到温泉别院了,肉已经下锅了不是?
剧版《陈情令》续写:既无羡鱼志,陶然共忘机
555.
蓝忘机终究还是不忍心舍下自家小妖精独守空房。再说了,当初成亲的时候,他的确说过,这辈子不分房不分床,他也不想食言。
“你把里衣穿好,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蓝忘机隔着被子,在小妖精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袍和抹额。...
555.
蓝忘机终究还是不忍心舍下自家小妖精独守空房。再说了,当初成亲的时候,他的确说过,这辈子不分房不分床,他也不想食言。
“你把里衣穿好,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蓝忘机隔着被子,在小妖精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袍和抹额。
“你给我穿!”小妖精耍赖作妖,像只泥鳅一样在被子里拱来拱去。
“你确信不怕我给你穿到一半,又撕了?”蓝忘机笑了,他如今有的是办法对付自家妖精。
“呃……那还是算了!”魏无羡望了一眼蓝忘机拿过来的里衣里裤,是这次出门前才做的,用的是上好的丝绸,撕了着实可惜。
“穿好了等着我,我去把琴拿过来,给你弹催眠音睡觉。”蓝忘机就知道自家这小财迷舍不得衣裳,定会乖乖听话。
“你怕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自己定力不足,才要想方设法地把我给催眠了,对不对?哼,我警告你啊,不许趁我睡着了动手动脚啊!”魏无羡哼哼唧唧,嘟嘟囔囔,蓝忘机一个没忍住,又回到床边,俯身用一个深吻堵住了这张不安分的嘴,两人又是好一番缠绵,蓝忘机这才松了口,顺手将床头的屏风拉过来,挡在床前,低哑着喉咙嘱咐道,“快点儿穿衣服,小心着凉,我去去就来。”
“吱呀”一声门响,蓝忘机打开房门,返身又轻轻掩上,回到隔壁的乙字号房间。勤快的小伙计已经把浴桶清理干净了,这会儿正用拖把在门口拖地呢!
“辛苦你了。其他房间等晚饭时再清理吧,现在我们各个房间都要休息练功了,你就不用守在门外,下楼去忙别的吧!”蓝忘机态度谦和,语气里却自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反驳的权威,小伙计一听,连忙停下手里的拖把,连连点头,“我懂我懂,仙君们休息练功,是不能被打扰的。我这就下楼去了!”
“多谢。”蓝忘机微微颔首,合上房门,待听得小伙计“咚咚咚”的下楼声,这才拿起桌上的忘机琴,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重新回到自家道侣所在的甲字号房间。
“哈哈哈哈!蓝湛,真有你的!好一个调虎离山外加暗度陈仓啊!咱俩不是明媒正娶拜过堂吗?怎么搞得像偷情一样?”魏无羡坐在床上哈哈大笑,“还有,你不是不会撒谎吗?”
“我哪句话是撒谎了?”蓝忘机把忘机琴放在桌上摆好,这才发现自家小妖精的里衣领口压根儿就没有系好,香肩半露的,比不穿还要勾人。
“呃……”魏无羡愣住了,仔细想想刚才听到的蓝忘机和小伙计的对话,不得不承认:尽管蓝湛完美地营造出一个他已经回到乙字号房的假象,但他还真是没说一句假话!
“我的天!你这招也太高了吧?”魏无羡睁大了眼睛,感叹道,“你一个,兄长一个,你俩全都有这个本事,把真话说出蒙人的效果,我也是服了气!难怪蓝氏家规说不许撒谎,原来是因为你们已经达到不用撒谎也能蒙人的境界了啊!”
“不许胡说。睡觉。”蓝忘机被这家伙逗笑了,低头拨了两下忘机琴的琴弦,调了一下音。
“你到床上来弹琴嘛!”魏无羡冲蓝忘机勾了勾手,抛了个夸张的媚眼,“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等你睡着我再过来。”蓝忘机摇头,复又补了一句,“不是怕你吃了我,是怕我忍不住吃了你。”
“来吃啊,来吃啊!我就是等着你来吃嘛!”小妖精越发来劲了,拼命眨巴眼,蓝忘机见状,抿着嘴轻弹了一根琴弦,下一刻,小妖精只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推了一把似的,向后倒在枕头上……
“你!你对我用弦杀?!”魏无羡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他刚才感受到的那股向后的推力,竟然来自忘机琴的弦杀!
“算不上吧!”蓝忘机忍俊不禁,“这点儿力,连武昌鱼都打不晕。”
“你拿我跟武昌鱼比?”魏无羡操起枕头就朝蓝忘机扔了过来,蓝忘机不慌不忙接住枕头,又稳稳地给他扔了回去,安抚道,“你比武昌鱼好吃。”
“蓝忘机!”魏无羡真的说不过了,气急败坏地搬出了小朋友告状那一套,“你信不信我回去找叔父告状?就说……就说你对我用弦杀!你欺负我!”
“叔父不会信的。”蓝忘机就喜欢看小妖精炸毛的样子,简直可爱到爆。
“你!”魏无羡认了命,重新倒回枕头上,摇头叹道,“叔父啊,您知道您养大的白菜,到底有多坏吗?咱们都被他这张脸给骗了啊!”
“再胡说就给你禁言。”蓝忘机反正已经落了个坏名声,也不介意将这罪名坐实,他笑着低下头,抚动琴弦,一曲舒缓的催眠音从指尖流淌而出,魏无羡纵使心有不甘,毕竟也是一夜未眠,终是敌不过这催眠音的效力,沉沉睡去。
蓝忘机待自家道侣睡熟,这才收了琴,宽了衣,上床在他身边躺下,将人揽入怀中,在发间亲了又亲,默念着清心音,缓缓入睡。
两人一觉醒来,已近黄昏。
“我的天,咱俩真的睡了一整天啊?”魏无羡睡饱了,懒懒地去蹭蓝忘机的脸,“睡得好舒服,好暖和啊!”
“嗯。”蓝忘机用手轻轻摩挲着自家道侣毛乎乎的头发,摸一下,揉两下,心里正暗自想着,这手感比兔子毛还要好,就听得魏无羡嗔怪道,“蓝湛,你这是在摸兔子毛吗?”
“……”蓝忘机哑然失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大概就是这样吧?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总能想到一块儿。
两人又腻歪了许久,终于还是起了床,毕竟都这个点儿了,两位道长肯定早就起来了,说好一起吃晚饭的,总不好让他们一直等着。
果然,待蓝忘机和魏无羡下楼,便看见楼下窗边桌前,一黑一白的两个背影,默然望向西边的一轮落日,似是各自想着心事。
唉,这两个也都是闷葫芦啊!一个根本开不了口,一个隽永话不多,这往后可怎么办哪?魏无羡跟蓝忘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颇有些犯愁,可面上却一点儿不露,反而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二位道长等久了吧?是我这人贪睡,一觉就睡到这会儿了!”
“我也刚刚下楼。子琛大约醒得早些,我下楼时,他已经在这里喝茶了。”晓星尘回过头来,笑得温和雅正,宋子琛连忙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一盏茶,那意思显而易见,他也仅仅早了一盏茶的功夫罢了。
“你们肯定还没点菜吧?那就还是我来点!咱们边吃边聊!”魏无羡跟着这三位不食人家烟火的雅正人儿一起出门,在诸如订房点菜这类俗事方面,就没指望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他轻车熟路地唤来老板,麻利地点好一桌酒菜,绞尽脑汁地插科打诨,帮着两位道长活跃气氛,直到酒菜上桌。
“白日睡了一天,这顿饭后,我和子琛,就连夜先回太和山了。上辈子的事,该了结的,全都了结了,之后……我只想……好好陪着师父。含光君,夷陵君,自我重活于世,这一路走来,有太多事情需要感谢二位,却又无以为谢……”晓星尘端起酒杯,宋子琛连忙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晓师叔,师祖都说了,大家本就是一家人,再说谢就真的见外了。”魏无羡同样端起酒杯,将话接了过来。
“嗯,一家人。”晓星尘笑了,“所以以后,随时欢迎你们去太和山。”
“既是一家人,晓师叔以后便不要叫我夷陵君了,你比我年长,叫我无羡吧!”魏无羡也笑了。
“好!”晓星尘也不是扭捏之人,爽快地点点头,四人手中的杯子终是碰在了一起,这才一齐坐下,边吃边聊起来。
“晓师叔,我和蓝湛这次回去,便到藏书阁去翻阅典籍,看看师祖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她老人家的灵力多维系一段时间。你们回太和山之后,也多跟师祖聊聊,看看她知不知道什么办法?我知她老人家开朗豁达,主张一切顺其自然,之前从没有动过什么延年益寿的心思,可对我来说,好不容易找到她这么一位亲人,我是真的很想多留她老人家几年……”魏无羡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蓝忘机便将自家道侣的话接了过来,“所以,如果师祖她老人家知道什么法子,不管有多难多贵,请二位一定要写信告诉我和魏婴!只要是这世上有的,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去找来!”
“我知道,我知道。”晓星尘同样红了眼眶,“你们也一样,若是找到了什么法子,也一定写信告诉我,不管需要什么,我们……一起去找,一起想办法!”
“还有我。”宋子琛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大字,四人再次举杯,达成了同盟。
一顿晚饭,边吃边聊,终有结束之时。饭后,蓝忘机和魏无羡送走了晓星尘和宋子琛,这才坐下来讨论他俩今晚的去处。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再住一宿?明早再回去?”魏无羡酒足饭饱,白日又养好了精神,这会儿明显开始饱暖思淫欲了。
“这客房的地板……不怎么结实。”仙督大人显然对这种小客栈不怎么满意。
“地板不结实?你……你是想睡我,还是想……打我啊?”魏无羡被惊到了,“怎么?你是想把我往死里整,生怕一不小心拆了人家的房?”
“我不想有所顾忌……再说……这里用水还得叫人提上来,不方便。”蓝忘机现在对于诸如“睡我”这类不正经的话已经免疫了,他都已经忍了半个多月了,今晚是真心不想再受任何束缚,只想随心、尽兴。
“那咱们也连夜回去?”魏无羡有点儿不乐意了,撅起了嘴,“这里距离姑苏那么远,御剑怎么说也得两三个时辰吧?咱俩到家,岂不是已经后半夜了?今晚……岂不就荒废了?”
“在这附近,找个大一点儿的城镇,换一家条件好的客栈。”蓝忘机也不想这会儿连夜回家,睡了一个白天呢,他早就想好了,今晚绝不能放过这小妖精。
“那要按你的标准,客房还得是独门独户,自带温泉!那样的客栈哪儿有那么好找?”魏无羡犯了难,可随即又眼睛一亮,跳了起来,“我想到了!蓝湛!这里是不是离清河就不远啊?御剑半个时辰应该就可以到吧?咱俩去不净世借宿一宿如何?聂怀桑的温泉别院!哈哈,还有比那里条件更好的地儿吗?”
“去清河?不好吧?”蓝忘机有点儿犹豫,特意跑到别人家里去借宿,哪怕是再熟的人,似乎也有点儿怪怪的。
“聂怀桑那个人精,又不会笑话咱俩!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就住一晚,明天就回去了嘛!再说了,除了他的温泉别院,咱俩这会儿上哪儿找符合条件的客栈?你若不愿意,那咱们就真的只有回家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连夜御剑两三个时辰,到家我肯定是倒头就睡的,你要是想做什么,我可就恕不奉陪了啊!”魏无羡自个儿这会儿精虫上脑,心急火燎的,生怕自家道侣不依,便又使出了激将法,“哼,我就知道,老夫老妻了对吧,你如今也不比才刚成亲时那样心急了!反正咱俩也素了半个多月了,再多等一夜,也无妨!”
“不许胡说。”蓝忘机本就没有想过还要多等一夜的可能性,又被小妖精这么一激,也就顾不得别的了,立马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金蝶,递给魏无羡,“那你给聂怀桑传一只金蝶,告诉他我们去借宿一晚,大约戌时中可以到。”
“为什么我写?”魏无羡接过金蝶,心中窃喜,面上却还要假矜持一番。
“不是你的狐朋狗友吗?”蓝忘机笑了。
“明明是你的战略同盟!合起伙来蒙我的那种!”魏无羡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提起笔来,在金蝶的翅膀上写下十个字,蓝忘机凑过来一看,眼睛里的笑意便溢了出来,因为魏无羡写的竟是:忘羡借宿一晚,戌时中到。
“忘羡?”蓝忘机不知怎么,只觉甜到了心里,原来这两个字,不仅仅是那支曲子,更是独一无二的……我们。
两人送出金蝶,蓝忘机上楼收拾东西,魏无羡在楼下跟老板结账,终于告别义城,直奔不净世,冲着温泉别院而去了。
剧版《陈情令》续写:既无羡鱼志,陶然共忘机
549.
友情提示:这一部分没有写完。薛洋的结局要到下一章。这一章写得心里有点儿难受,明天可能要缓一缓,不一定能更。想一次性看到薛洋大结局的,可以等550更了之后一起看。
一弯残月。
义城外的枯木林,不知哪朝哪代留下一片荒冢,古墓大约早被前朝的盗墓贼给掏空,废弃的残碑横七竖八,在晦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寂寥。...
549.
友情提示:这一部分没有写完。薛洋的结局要到下一章。这一章写得心里有点儿难受,明天可能要缓一缓,不一定能更。想一次性看到薛洋大结局的,可以等550更了之后一起看。
一弯残月。
义城外的枯木林,不知哪朝哪代留下一片荒冢,古墓大约早被前朝的盗墓贼给掏空,废弃的残碑横七竖八,在晦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寂寥。
蓝忘机和魏无羡走在前面,一左一右,用避尘和随便砍断布满荆棘的枯木,晓星尘和宋子琛无声地跟在后面,紧握着拂雪与霜华。
“就在前面。”魏无羡放慢脚步,指向前方一块体量巨大的残碑,晓星尘和宋子琛同时点了点头,他们都感知到了一个强大的保护结界。
“准备好了吗?如果可以,我和蓝湛,就把他放出来了。”魏无羡看向面色似乎都有些苍白的的晓星尘和宋子琛,跟蓝忘机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得到他点头确认之后,这才试探着开口。
“那就劳烦二位了。”晓星尘同样跟宋子琛完成了一个对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给出回应。
魏无羡将随便系回到腰间,默念着符咒,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之后,双手食指指腹相对,隔空指向前方的虚空。随即,一个原本完全隐形的结界,在月光下显出淡蓝色的虚影轮廓,结界外表面上复杂的咒文犹如褪去的潮水一般,一个个隐去了踪影……
饶是晓星尘和宋子琛,也被眼前这个正在破除的咒符的巨大威力给惊到了。他俩看得出来,蓝忘机所设的蓝色结界,已是强大无比,在这种情况之下,外面还用上了魏无羡如此精巧缜密的咒符,更不要说,结界里头原本还有石碑的镇压和灵力的封印!这样的四层屏障,便是千年的凶兽,只怕也翻不了身,而他们竟然只是为了镇住一个凡人的怨灵?薛洋的怨气之深重,也就由此可见一斑了。
“好了,蓝湛。剩下的交给你。”魏无羡解除了咒符,从腰间取下陈情,回头看向蓝忘机。
“嗯。”蓝忘机上前两步,运行灵力,指向自己所设的结界。无数条蓝色的灵光,迅速聚拢,被收回到蓝忘机的指尖。
结界,破了。
“有陈情在,他跑不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把剑都拔出来吧!那家伙当初常年与阴铁为伍,他的怨气,非寻常怨灵可比。哪怕沾上一点儿,也会被怨毒腐蚀,皮开肉绽。”魏无羡想了想,还是决定啰嗦几句,尽管他并不担心晓星尘和宋子琛会被薛洋的怨灵所伤,毕竟二位的修为剑法摆在那里,自保绝对没有问题。可是,晓星尘看到薛洋的怨气深重至此,或许不止有恨,还会有痛吧?若不让他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魏无羡真的很担心,在痛与恨的重压之下,他会不堪重负,濒临崩溃。
“夷陵君放心。师父的话,我都牢记在心里。”晓星尘听懂了魏无羡善意的提醒,抽出霜华,紧握于手,“我……有准备,受得住。”
“那好。蓝湛,你把他放出来吧!”魏无羡放下心来,将陈情送至嘴边,做好了随时控制怨灵的准备。
“轰隆”一声巨响,蓝忘机用灵力隔空推倒了石碑,解除了封印。下一刻,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蚀骨的寒气袭来,随后,一团怨气如同黑烟一般,无声地从地下喷涌而出,其速度之快,力度之猛,甚至根本无法汇聚成形,仿佛一群被掏了蜂巢的狂野毒蜂似的,四处乱窜,在这枯木林中划出一道比暗夜还要墨黑的恐怖轨迹。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晓星尘和宋子琛还是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好在陈情的笛音响起,那团怨气,很快便受制于笛音,像是被禁锢住了,慢慢开始聚拢成形,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开始更为疯狂地自我撕扯,竭尽全力想要逃逸。
蓝忘机的避尘已经出鞘了,虽然他知道,薛洋不可能摆脱陈情的束缚,但魏婴此刻双手持笛,无法施展随便,万一薛洋真有什么神通能袭击魏婴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蓝忘机也不敢掉以轻心啊!
还好陈情对于怨灵的控制力果然强大至极,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团狂躁的怨气便被牢牢压制,塑成一个隐约的人形,可因为怨气太重,墨色太深,看不清眉眼,但从身形来看,不是薛洋,还能有谁?
笛音仍在持续。蓝忘机听得出来,魏婴不仅是在控制怨灵,也在极力地安抚着怨灵。两个月前,在清河,蓝忘机曾亲眼见过魏婴游刃有余地控制成百上千的怨灵在雾灵山上空舞蹈,那时即便笛音停下来,怨灵也能听命于魏婴。可那毕竟是普通人的怨灵,与薛洋的怨灵完全不同。薛洋活着的时候修为很高,且浸染阴铁之气多年,绝非寻常怨灵可比,所以魏婴一定要在笛音中大量注入意念,施加足够的控制力,才能将怨灵稳住,也才有问灵的可能。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怨灵的人形终于稳定了,而他似乎也开始拥有了意识!魏无羡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那怨灵尽管被陈情的笛音压制得不能前进,但他模糊的五官和挣扎的四肢,全都明确无误地朝着蓝湛所在的方向疯狂地狰狞!是了,这怨灵定然是已经找回了薛洋死前的意识,所以才会对一剑砍下他胳膊的“仇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反应。
魏无羡不敢停下笛音,虽然他其实可以肯定,即便这会儿放下陈情,薛洋应该也已经无法摆脱对他的束缚。可万一这家伙真有什么了不得的神通,能冲破陈情的控制,跑出来伤了蓝湛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魏无羡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蓝湛的身后还有宋子琛!当初,是宋子琛用拂雪给了薛洋最后那致命的一击!魏无羡不确定两位道长这会儿精神状态,是否足以应对一只凶神恶煞的怨灵,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集中意念,将陈情的控制力使到了极限。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薛洋的怨灵像是放弃挣扎,除了五官依旧桀骜狰狞。魏无羡慢慢挪动着脚步,让出一个空间,向蓝忘机点头示意。蓝忘机心领神会,紧握避尘,摆出一个攻守兼备的剑招起式,替自家道侣做好了防卫。
笛音戛然而止。薛洋的怨灵再次躁动起来,试图摆脱控制,然而却只是徒劳。魏无羡确认怨灵已在完全的掌控之中,这才收了陈情,换上随便,再次向蓝忘机点头。蓝忘机则随即收了避尘,唤出忘机,席地坐下,做好了问灵的准备。
“薛……”魏无羡刚要开口,却见原本还在极力挣扎的怨灵突然像是被一箭穿心定住了似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下来!这突如其来诡异的平静,反倒是让几人吃了一惊。下一刻,魏无羡下意识地回头,原来,随着蓝湛抱琴坐下,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的晓星尘和宋子琛的身形,显露了出来!薛洋,感知到了,晓星尘的存在!
“晓……”魏无羡连一声晓师叔都还没来得及唤出,“嘣”的一声,忘机琴的琴音竟然响了!这下就连蓝忘机也被吓了一跳!他问灵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他还没拨弦呢,琴音自己反倒先响了!换而言之,不是他来问灵,而是灵在问他!
三声琴音,颤抖,嘶鸣。有如……呼唤呐喊,又似……哭泣悲鸣。怨灵又开始躁动起来,然而这次躁动的不是四肢,而是他模糊的五官!仿佛一个人,睁大了眼睛在看,张大了嘴巴在喊,竖起了耳朵在听!他在用尽全部的气力,只为控制忘机琴的琴音!
“他说什么?”魏无羡有点儿懵,原来问灵还可以这样玩?不用问,主动答?
“晓星尘。”蓝忘机轻答,见两位道长和魏婴全都不明所以,便又补充了一句,“他说了三个字——晓星尘。”
“……”所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忘机琴又响了!仍是那三个音!却又不止是那三个音!仿佛是一支无限循环的乐曲,而全曲只有三个音,那就是——晓星尘,晓星尘,晓星尘,晓星尘,晓星尘,晓星尘……
忘机琴有七根琴弦。然而此刻,只有其中的三根,在疯狂地颤抖,如同魔音绕耳一般,高高低低地反复着三个音符,像是在呜咽,在质问,在嘶吼,在宣泄,在狂喜,在欢呼,在大笑,在高歌……而所有的旋律,所有的唱词,却只有三个字:晓-星-尘。
不需要蓝忘机解读琴语了。没想到我这辈子学会的第一句琴语,竟然是……晓星尘!魏无羡呆呆地想着,是啊,晓星尘!薛洋唯一的执念啊!之前还费那么多功夫用陈情压制,用避尘防范!总想着要先把薛洋给控制住了,再让两位道长露面出来。其实哪里用得着呢?早该让薛洋看见晓师叔的!即便是恶魔,也有在意的人吧?终究还是我们狭隘了。
晓星尘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原来,我的名字,用琴语演绎,是这样的声音?他不合时宜地这么想着,泪水夺眶而出。应该恨之入骨的啊!应该深恶痛绝的啊!可是,为什么除了恨恶,还有心酸,还有心疼呢?
“蓝湛,怎么办?”魏无羡悄悄走到蓝忘机身边,俯身与他低语,“忘机琴承受得住吗?弦会不会断?”
“不会。”蓝忘机轻轻摇头。
“可是薛洋一直这样,你也没法问灵啊!”魏无羡有些踌躇,眼前这一幕实在超越了他的预期。
“别急。”蓝忘机却有些动容。很多年前,他四处问灵,没有一点儿回音。有几次,他也曾在杳无人烟的林间,发疯一样拨动琴弦,琴音终日循环反复,也只有两个字:魏婴。所以,尽管薛洋十恶不赦,但在这一刻,蓝忘机,懂他。
果然,在无数声高低错落的“晓星尘”之后,琴音渐渐平息下来,薛洋的怨灵也陷入了沉寂。魏无羡悄无声息地回头看向两位道长,却见晓星尘泪眼迷蒙,宋子琛低头无语。
或许,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吧,魏无羡如是想。下一刻,琴音又起。这一次,只有两个音。
“他说,眼睛。”蓝忘机的声音很轻,不像是在翻译琴语,倒像是一声叹息。
许久,晓星尘喃喃自语,作为回应,“我师父,把她的眼睛,给了我。”
蓝忘机点了点头,弹奏出一串音符。很快,忘机琴再次陷入一种“魔音四起”的癫狂状态,这一次,反反复复的,好像只有一个音!
饶是天下第一的问灵高手蓝忘机也愣住了。许久,他都没有做声,直到魏无羡一脸狐疑地去扯他的衣袖,“蓝湛,他说什么?”
“他……没说什么,应该是……在笑。”蓝忘机此生问灵无数,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一只怨灵在笑!是的,哈哈大笑!
“我,恨你!”晓星尘似是被这诡异的琴语笑声给激怒了,他猛然提起手中的霜华,冲向那怨灵,宋子琛下意识地提起拂雪,跟了上去。
怨灵没有躲闪,魏无羡没有阻拦,蓝忘机也只是忠实地用琴音传递着这一句信息。或许,就该让晓星尘一剑灭了薛洋吧!这对于双方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然而,就在霜华几乎已经触到怨灵的时候,琴音又响了起来!在最后一刻,晓星尘仿佛脱力一般收了剑招,他终究还是想要听一听,那个人会给出怎样的回音。
“他说,我知道。”蓝忘机的语气波澜不惊,心底却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其实,若薛洋今日一直像刚开始那样表现得狂躁暴戾,对于晓星尘来说,或许还没有那么痛苦。可他这会儿,如此平静,蓝忘机反倒是替两位道长深感担心。
“为什么?”霜华的剑尖直指薛洋的怨灵,晓星尘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一声又一声,声嘶力竭,将压抑于心的一连串“为什么”宣泄而出:“当初遇见我,为什么不杀我?既然不杀我,为什么要害我?既然要害我,为什么伪装成小友善待我?既然这般欺我害我,到最后为什么又要救我?”
仿佛一首哀婉的乐曲,蓝忘机弹奏了许久,才将这一连串“为什么”转换为旋律,然后,周遭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许久,琴音响起,却只有短短一句。蓝忘机深吸一口气,译了出来:“没有为什么。我本就是坏人,好人不会懂。”
[魔道][忘羡]是非题(一)
是非题
——
高雷预警:师生年下。
OOC是我的。
——
(一)
时值深秋,下午两点的阳光好得过分,懒洋洋洒落窗台,一片静寂里唯有粉笔落在黑板上节奏单一的敲击声,令教室里的人昏昏欲睡。
讲台上的老师停下书写,潇洒抖掉粉笔灰,转身看见底下低了一大片头不生气,反而意料之中地笑起来。他很年轻,有张罕见的英俊面孔,眼睛极亮,唇角的促狭笑意让人难以将他和“老师”这个身份联系起来。米白的牛津衬衫袖口挽起来露出劲瘦小臂,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抛接手中短短的粉笔头。
年轻人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立刻有几个人警醒地抬头,他压低声音:“这道题有这么难吗?一个个都不敢抬头了。”
底下学生惊慌中坐直、...
是非题
——
高雷预警:师生年下。
OOC是我的。
——
(一)
时值深秋,下午两点的阳光好得过分,懒洋洋洒落窗台,一片静寂里唯有粉笔落在黑板上节奏单一的敲击声,令教室里的人昏昏欲睡。
讲台上的老师停下书写,潇洒抖掉粉笔灰,转身看见底下低了一大片头不生气,反而意料之中地笑起来。他很年轻,有张罕见的英俊面孔,眼睛极亮,唇角的促狭笑意让人难以将他和“老师”这个身份联系起来。米白的牛津衬衫袖口挽起来露出劲瘦小臂,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抛接手中短短的粉笔头。
年轻人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立刻有几个人警醒地抬头,他压低声音:“这道题有这么难吗?一个个都不敢抬头了。”
底下学生惊慌中坐直、又装模作样跟着别人点头的动作令他心里笑得打跌,还要故作严肃:“你们这样让老师有点失落啊。我昨天才讲过思路啊?不行,点个人把题做了。要是做不出来嘛……”他歪头勾勾嘴角,言下之意令底下的学生心都提起来了——当然,女生的心可能还有点别的意思。
他的视线一个个扫过学生,被看到的人不约而同假装埋头翻书,脸上一派童叟无欺的“认真专注”,只有一个人始终坐得笔挺盯着黑板,神色淡淡,不闪不避迎上他视线。
魏无羡把手里粉笔朝他扔过去,不意外地看到对方皱眉接住,在一片压抑的呼气声中眨了眨眼:“就决定是你了,班长同志。”
下课后魏无羡拍手走人,后面班长把全班作业收好,又把老师落在讲台上的教案放到作业本最上面,抱着一大摞东西往办公室走去。
一中是当地最好的中学,财大气粗,在硬件设施上从不亏待自己人,老师的办公室都在教学楼另一头,三到四人一间,采光好又宽敞。蓝忘机熟门熟路走到走廊尽头,用肩膀顶开木门,里面只有魏无羡一个人翘着腿坐在办公椅上看手机。
蓝忘机在门口站了会儿才抱着作业本往里面走,魏无羡头都没抬:“等等等等,这关马上过了。”
“……”蓝忘机习惯性皱眉,但大约是这个情形见得多了,只是一言不发地把作业本分摞放好,又帮他把教案规整,展平卷起的书页,搁在办公桌的正中间。
魏无羡“啊”了一声把手机随手丢桌上,随口抱怨道:“这关也太难了,设计的人怎么想的?”最后又去翻蓝忘机放在他手边的作业本,边看边说:“辛苦你了蓝湛,有没有没交的…不错嘛,都交齐了……”
蓝忘机忽然问:“教导主任进来怎么办?”
魏无羡手上动作不停:“不会啊,脚步声听得出来是你。”他说完笑嘻嘻抬头看了蓝忘机一眼,“怎么,小班长担心我?”
蓝忘机一滞,生硬地说:“提醒你不要上班时间打游戏。”
按说老师被学生数落这一奇景怎么都会让人心里有点疙瘩,魏无羡倒也是个奇人,毫不在意地哈哈两声问:“今天下课有事没有?”
蓝忘机抿唇:“改作业?”
“哎,就不能往好里想想?找你就为了改作业啊?”魏无羡笑起来,“也可能是批评你啊?”
“……”少年不说话了,转身要走人。
“生气了?”魏无羡“哎呀”一声,“闹你呢,我们小班长学生楷模,我有什么好批评的,你不批评我都不错了。”
蓝忘机侧过脸,视线却投在别的地方:“那就别打游戏。”
“好好好,保证下次不打了。”魏无羡答得一丝诚意也无,“放学帮我改作业吗?”
蓝忘机这次的回答铿锵有力,还有一点忍无可忍的怒意:“改。”说完疾步走了,留魏无羡一个人边翻作业边倒在椅子里闷笑,被抱着一堆实验器材进来的江澄逮个正着,后者一脸嫌恶:“你能不能有点老师的样子?”
魏无羡确实在“为人师表”这一点上先天不足。刚进一中就被年级组长重点盯梢,实在是人看起来和“老师”这个职业八竿子打不着边。哪怕穿着笔挺的衬衫西裤戴个平光眼镜往讲台上一站,也只会被人猜“知名校友返校演讲”,而不是正儿八经的授课老师。他在年级组的特别关照下,不出意料迅速和学生打成一片,却也在一地跌破的眼镜中立住脚跟——学生对他亲近归亲近、喜欢归喜欢,也意外地怕他。魏无羡似笑非笑盯住人的样子,同“蓝启仁拍桌”“江澄怒吼”一起,被学生偷偷传为“三大终极”。
他带的班成绩提升快,其中一个普通班甚至在高二的结业考中物理单科平均分超过大半重点班,位列年纪第三。只是哪怕他成绩斐然,作为年级重点中的重点的一班本来也轮不到他带,还是原来带一班的物理老师身体出了问题要告假,临走前力荐魏无羡,年级组长才勉为其难地将他安排过去。
一班学生大多从小精英到大,难免有些自矜的高傲,对他的态度远不如别的班级友好,魏无羡也花了些时间才让这帮心高气傲的学生心服口服,除个始终对他不咸不淡的硬骨头——
蓝忘机笔下动作一顿:“第六题答案是错的。”
秋日将尽,日落的时间比之前早得多,五点过半窗外天光已见暮色。办公室内依旧只有两个人,总是将校服一丝不苟扣到底的少年坐得极端正,衬得对面的老师更没正形。魏无羡边翻书边漫不经心地反问:“为什么?”
蓝忘机几无起伏的声音将思路理了一遍,将近结尾的时候下意识抬头看对面,和魏无羡带笑的视线撞个正着。
魏无羡假模假样叹口气:“唉,就知道难不倒我们年级第一。”
蓝忘机没什么反应:“给我的答案就是错的。”
“习题册的答案的确是错的,我只是没改。”魏无羡把手里的答案册推给他,随手抽了一本作业翻到相应的题目,“不过你们班肯定大半人都会栽在这个坑上,看,这个就错了。”
“的确容易漏掉隐藏条件。”
“拐着弯夸自己呢?”魏无羡笑道,“别老皱眉啊,哪天皱出纹来了。难得长这么好,可惜不可惜?”
蓝忘机咬牙道:“……魏老师!”
除去魏无羡刚到他们班的那段时间,蓝忘机其实很少叫他老师,往往都是省去称呼直接谈话,故而哪怕这声称呼里不悦和威胁兼有之,魏无羡仍然愉悦地让了一步,大大方方闭嘴好让他专心做苦力。至于他自己,看了会儿教案、抽两本改了改,就不知道溜达到哪去了。
蓝忘机改作业已经熟能生巧,半个小时搞定,按照分数区间分别排在办公桌上,正皱着眉想去哪里找魏无羡,就见自己老师披着外套卷着袖子吊儿郎当提个塑料袋溜达进来:“傍晚还真是有点冷,买了点热饮——改完了,这么快?”
他丢了罐无糖绿茶给蓝忘机,后者反射性接住,看到包装的时候楞了一下。魏无羡打开自己那罐咖啡,边喝边翻改好的作业本,脸上罕见的没有笑意,一派沉思深色。他这样子与平日截然不同,像平日里总蜷成一圈的软剑突然绷直了,露出点藏惯了的锋芒来。
蓝忘机将易拉罐捧在唇边没有喝,静静隔着瓶口溢出的薄薄雾气看着对面的老师。
魏无羡很快点点头,把作业本往旁边一推,再抬头时又是平时笑嘻嘻的样子,虽然不抱希望,还是按惯例问了句:“改作业辛苦了,请你吃饭表个谢意成不成?好吧你要在七点前回家,我知道,送你——”
蓝忘机忽然打断他:“可以。”
魏无羡没反应过来:“啊?”
“吃饭,”蓝忘机重复道,“可以。”
=未完=
终于还是没按捺住自己
把魔爪伸向了年下。。
【忘羡】叽的小喵羡(3)
作家叽×心脏病小喵羡
具体设定见合集第一篇(建议看完设定再看正文)
03.
把一大堆东西装进车里后,蓝忘机便在装小猫羡的笼子里铺满厚厚的棉被把他极其轻柔地放了进去,笼子重的像石头,蓝忘机却拎的毫不费力,稳稳当当地把小家伙转移进了车里。
直到车开始行驶,小猫羡像是依然没有相信自己被收养的事实,恢复意识后心里阴影的痕迹逐渐显现出来,他开始不敢叫,将情绪化作眼中蓄的水,眼下出现两道清晰的水痕。
到家后蓝忘机停好车,查看小猫羡状况时发现他有些大喘气,连忙从包里翻出氧气瓶,打开猫笼,笨拙但温柔地托起小家伙毫无力气的后脖颈,将小脑袋放进瓶子里让他缓了会儿。
直到......
作家叽×心脏病小喵羡
具体设定见合集第一篇(建议看完设定再看正文)
03.
把一大堆东西装进车里后,蓝忘机便在装小猫羡的笼子里铺满厚厚的棉被把他极其轻柔地放了进去,笼子重的像石头,蓝忘机却拎的毫不费力,稳稳当当地把小家伙转移进了车里。
直到车开始行驶,小猫羡像是依然没有相信自己被收养的事实,恢复意识后心里阴影的痕迹逐渐显现出来,他开始不敢叫,将情绪化作眼中蓄的水,眼下出现两道清晰的水痕。
到家后蓝忘机停好车,查看小猫羡状况时发现他有些大喘气,连忙从包里翻出氧气瓶,打开猫笼,笨拙但温柔地托起小家伙毫无力气的后脖颈,将小脑袋放进瓶子里让他缓了会儿。
直到小魏婴伸出来舔鼻子的舌头恢复粉嫩,这才重新拎着他,背着笨重的大包回到家。
他将小魏婴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大窝里,窝底还有自动发热系统,小家伙刚一躺下便惬意的伸直了四条小短腿,给蓝忘机展示了一波脚脚开花。
伴随着男人的轻笑,小魏婴又蹭了蹭窝,毫无戒备地睡了过去,任由蓝忘机用热毛巾擦干他眼下的泪痕,做了一个被人摸摸脸的好梦。
蓝忘机的作息一直都是早睡早起,于是晚上很早便躺到了床上,只开了一盏小灯,散发着昏暗的光,他捧着电脑打字,将他与小猫羡的相遇用文字记录下来。
金丝框的眼镜在蓝忘机的脸上起到了绝佳的修饰作用,将他本有的冷冽气质削弱了一半,浑身上下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温柔,琉璃色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专注的神情让他魅力倍增。
小猫羡迷迷糊糊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被蓝忘机安置在卧室床边的地板上,靠着床头柜,即使现在光线不好,依旧会被这样的场面刺激地心头一颤。
哇啊啊好帅呀。
结果刚睡醒激动过头的后果就是心脏猛地一缩,开始产生剧烈的疼痛。
过大的喘息声与咳嗽让蓝忘机瞬间从写作中脱离出来,他准备充足,急救药物就放在床头,迅速及时地将药塞进小猫羡嘴巴里,再套上氧气瓶,轻轻将他抱起,两根手指用巧劲儿推他的胸脯。
大约五分钟,小魏婴才缓过来,费劲儿地抬了抬头,没忍住喵了一声,又像是想到什么,怕的发起抖,浑身紧绷像是在迎接疼痛。
蓝忘机只一眼便明白了,凑近了放低声音“魏婴,脖子上的东西,已经取下来了,不会有事了,别怕。”
谁能想到一只小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逐渐放松下来,尝试着又喵了两声。
蓝忘机觉得很惊喜,慢慢撤了他的氧气瓶“我是蓝湛,也可以叫我蓝忘机。”
他摸了摸小猫羡头顶的毛“你叫魏婴,魏无羡,喜欢吗?”
小魏婴颤颤巍巍站起来又喵了几声,蓝忘机看着觉得他挺高兴的,好像笑起来似的,这个念头刚出现他就摇了摇头,小猫怎么会笑呢。
不过这样的“对话”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回到床上接着写小说,甚至还贴心地给小家伙搭上被子。
小魏婴看着身上素白的被子,砸砸嘴,我还没死呢,就盖白布啦。
他又狠狠欣赏了一番蓝忘机,那双黑瞳像是要把蓝忘机盯出一个洞似的,越看越喜欢,看走神了甚至把脸埋进前爪里,洗脸似的抹了抹。
睡了一下午,恢复了大半的元气却被刚刚的小小发病消磨掉一半,看着蓝忘机搁下电脑摘下眼镜,他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我要和蓝湛一起睡!
于是魏无羡开始行动,他先是从白被子里剥出来,小步挪到床边,站起来就开始挠床。
丝丝的声音让蓝忘机又关注到他,刚把手伸出去,小魏婴就顺着他充满肌肉感的手臂爬上了他的床。
不得不提,小家伙爪子还挺尖。
蓝忘机看着麻溜爬上床的魏婴,突然就觉得好笑“真和情姐说的差不多,小…小黑耗子。”
魏无羡第一个不服,虽然这一顿操作让他不得不喘会儿,却不得不生个气给他瞧瞧。
于是他看准时机,咻地一下钻进蓝忘机被窝里,枕着他手,埋进他怀里,眼睛一闭,六亲不认。
蓝忘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只好轻轻推了推魏无羡,试图和他讲道理“魏婴,这样不合规矩,听话,快下去。”
魏无羡哪管这个,撒娇似的喵了几声。
蓝忘机是一点办法没有了,强行赶下去又怕他伤着小身板。
他叹了口气,认了要和猫睡一个床的命。
魏无羡呼吸很平稳,蓝忘机帮他留了个小灯,怕夜里有什么状况。
于是不一会便安心地睡了过去,这时魏无羡睁开了眼睛,开始进行近距离欣赏。
眼前的男人皮肤细腻,白得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闭上眼睛的他更加柔和了一些,魏无羡在他身上看不见攻击性,甚至连他的体温都比窝里的舒服。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呀。
魏无羡在被子里拱了拱,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蓝忘机的脸,成功把刚睡着的蓝忘机弄醒了。
他刚睁开眼睛,小猫就猛地把眼睛闭上,开始装睡。
蓝忘机迷糊着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小猫。
他没戳穿狡猾的魏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尝试着拍拍小家伙,让他快点睡。
魏无羡怎么也想不到,装睡装着装着就真在男人温柔的轻拍下睡过去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魏无羡就像块小糍粑似的,蓝忘机走哪他跟哪,几次蓝忘机都差点踩到他,温柔训了两句,无果,便随他去了。
魏无羡越来越放肆,蓝忘机做饭他就顺着人家的腿爬到肩膀上,心情好甚至会爬到他头顶,倒牛奶之前甚至猖狂到钻进玻璃杯里,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蓝忘机拿他没办法,只能宠着。
逐渐的他发现每次小东西把自己惹的快生气的时候,他表情总是像在笑,还笑的很开心。
这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真是只调皮小猫。
tbc.
本文一切医学相关大家不要深究哦,我没学过医,更不了解兽医,如果出现离谱错误,也请一笑而过啦。
羡:想不到吧,我变成可怜小猫也能把蓝湛气死!
上章热度没破百是不是稍微有点过分啦,亲爱的们🐰
【巍澜衍生】缠绕 第十一章
11.
赵云澜被送到医院急救室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额头上全是虚汗。除了沈巍,犯人被全部弄回了仓里。刚刚那一场意外只余下从操场到急救室的一路血迹。
赵云澜又被送回了他最初醒来的监护室,就在刚刚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监护室就是急救室,他跟这地方还真是有缘的很。医生护士在狱警的陪同下跑了进来,赵云澜手上的伤口被刚刚沈巍临时脱下来的囚服压着,医生一拿开衣服就赳赳的往外冒血。 看了眼伤口,医生转过头对狱警说:“他这个情况肯定是伤到桡动脉了,伤口又深又长,必须马上进行缝合手术,还得调血过来给他输上。”
护士七手八脚的给赵云澜戴上了...
11.
赵云澜被送到医院急救室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额头上全是虚汗。除了沈巍,犯人被全部弄回了仓里。刚刚那一场意外只余下从操场到急救室的一路血迹。
赵云澜又被送回了他最初醒来的监护室,就在刚刚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监护室就是急救室,他跟这地方还真是有缘的很。医生护士在狱警的陪同下跑了进来,赵云澜手上的伤口被刚刚沈巍临时脱下来的囚服压着,医生一拿开衣服就赳赳的往外冒血。 看了眼伤口,医生转过头对狱警说:“他这个情况肯定是伤到桡动脉了,伤口又深又长,必须马上进行缝合手术,还得调血过来给他输上。”
护士七手八脚的给赵云澜戴上了氧气,扎针输液一气呵成。动作麻利的抽了几管血让人送下去化验配型。一切慌乱又有序。虽然监狱医院具备做手术的条件,但毕竟平时接触的病人和病种有限,一般需要手术或者病情危重的病人都会外送到普通医院,由警察全场陪同。可赵云澜的这个失血量和情况,怕是等不到送到别的医院,必须立马处理。好在医生虽然不经常做,但毕竟是有基础和经验的,再加上虽然赵云澜看上去十分虚弱,但幸运的是在医院受伤,能第一时间得到救治,所以医生还是有一定把握,心态上能稳住。
赵云澜带着呼吸面罩望着眼前的人影绰绰,开始间歇性的出现黑晕。他闭眼又睁眼,想要让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晰,并试图透过来来回回穿梭于病床前的人看清站在他们身后的沈巍。
真是特权阶级,都这么乱了,居然还能站在这里,想来他在这里也不算身陷囹圄,仍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活得潇洒自然。只是没想到,这个医院里,除了自己,居然还有人想杀了他,那人赵云澜刚进来的时候见过几次,能成功的潜伏在他身边等他出来动手,看来背后的人真是非常用心了。沈巍还是一脸冷漠的站在那看着自己,和自己在单人仓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只是赵云澜有些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就下意思的拉开他自己去挡了呢。明明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就算那人没伤到沈巍,自己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却偏偏要多此一举,还这么倒霉被弄到动脉。听说伤到动脉的人会因为血止不住最后失血过多而死,赵云澜在心里叹息,这种死法还真是憋屈。不过也好,活在这世间太累了,之前一直害怕,因为害怕死亡所以拼命的活着,就这么戛然而止其实也挺好的。只是不晓得下去之后还能不能找到卢毓笙。不过他走了那么多年,估计早就投胎了。赵云澜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他感觉自己又累又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意识越来越模糊。周遭的嘈杂如潮水退去般渐行渐远,赵云澜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刚刚接上的心电监护突然发出尖锐的报警声,护士抬头一边看一边着急大声的朝医生报告:“血压降到85/42mmHg,心率46次/min,患者可能要休克了!”医生看了眼心电监护,立刻招呼护士将输液速度调到最快,推急救车,催血,问手术室准备好了没有。因为赵云澜的情况恶化,所有人都在追赶着时间。
在一旁听到护士的话的沈巍猛的抬头看着心电监护上那几个变红跳跃着的数字,眼神变冷,手握成拳,转过头去跟站在一旁的狱长说:“让医生尽全力救他。”
沈巍旁边的狱长冷汗直冒,他是极少数知道点沈巍背景的人,沈巍是绝对得罪不起,他也不希望赵云澜出事。赵云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挨处分是小,说不定工作得丢还要坐牢。这里虽然是医院,但它的前提仍然是监狱,监狱里出了这样藏匿凶器还伤了人的事,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狱长现在就指望着赵云澜能平安无事,最后能让沈巍帮忙跟上面说说话,不过一想到听说那人本来的刺杀对象是沈巍,狱长就头疼不已,看自己手底下那些饭桶就越发不顺眼了。不过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他赶紧上前去跟医生耳语了几句,将沈巍的意思传达过去。医生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作为医生只会想着尽全力救治病人,也就这些常年浸泡在官场上的老蒜头还想着这些官僚主义做派。
一番急救后,赵云澜的血压升回了90,血也送了过来,用了些抗过敏的药,赵云澜就输着血被推下去了一楼的手术室。
沈巍看着赵云澜被送进去后,盯着门看了一会,直到旁边的狱长抹着汗,在他耳边暗示,外面到处是监控,沈巍到底是个犯人身份,因为衣服刚刚脱下来给赵云澜压伤口,现在就穿着件工字背,手铐脚铐全没带,实在说不过去。
沈巍盯着上头亮起的手术中的绿字看了一会,最后转身朝着自己的仓的方向慢慢的往回走。狱长朝两边的狱警使了个眼色,他们赶紧跟了上去,把沈巍送到了仓里关上了门。
沈巍进仓后,看着赵云澜乱七八糟的床铺发了会呆,才走到窗下的桌子旁坐了下来,拿着那个仍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木雕摩挲了一阵,心里没由来的说了一句,赵云澜,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
(妖皮:急救的各种是我瞎写的,如有错误,欢迎指正,大家也可以在留言区和本皮讨论剧情,毕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写法。😂)
《全世界都要我爱你》之完结章
【痴汉巍VS影帝澜,沈怂怂和小澜澜的爱情故事永远没有终点~】
(一)
根据某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回忆,这是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天——
民政局大多周末不上班或只开放周六登记,但他们局是首次试行周一休息周末不休新规定的定点单位,这天下午眼看着还有几十分钟就下班了,该登记的情侣早早地来欢欢喜喜地走了,该散伙的两口子也拿着小本本撤了,忙了一天的工作人员刚泡好一杯茶准备滋润滋润干渴的喉咙,就看到一群人乌拉拉冲进民政局大门!
工作人员瞬间大惊——难道他们遇到了集体结婚...
【痴汉巍VS影帝澜,沈怂怂和小澜澜的爱情故事永远没有终点~】
(一)
根据某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回忆,这是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天——
民政局大多周末不上班或只开放周六登记,但他们局是首次试行周一休息周末不休新规定的定点单位,这天下午眼看着还有几十分钟就下班了,该登记的情侣早早地来欢欢喜喜地走了,该散伙的两口子也拿着小本本撤了,忙了一天的工作人员刚泡好一杯茶准备滋润滋润干渴的喉咙,就看到一群人乌拉拉冲进民政局大门!
工作人员瞬间大惊——难道他们遇到了集体结婚OR离婚大军?!
登记处的几个人如临大敌,纷纷露出营业式微笑:“麻烦诸位排队……”
“不不不,”一个女孩子摆手道:“我们不是来结婚的,我们是来拜托你们——请不要那么快下班,我们有两位家里人要来登记,他们马上就过来了!”
工作人员:“哦,没关系,我们没那么快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一波人吭哧吭哧拎着零食饮料矿泉水冲进来,其中一个大汉连汗都没擦就大喊道:“同志,你们辛苦了!我们家里人等下回来登记,耽误你们一下哈!”
工作人员:“……不耽误,你们也有家里人要登记啊?”
先来的女孩子立马道:“没,我们是一起的!”
工作人员:“……”哦,还是个大家族?
另一个年轻女人拼命往他们手里塞饮料,“同志们,你们喝水!登记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工作人员:“不不不,为人民服务是应当的,我们绝不拿人民的一针一线……”
谁知在说话的间隙,民政局外面已经被成百上千人包围了,有个短发的女人拿着喇叭喊道:“大家不要喧哗,不要影响登记处正常工作,不要占据主干道,把红毯铺起来——”
工作人员:“???”
他们到底迎来了一对怎么样的新婚对象?
(二)
然后沈巍和赵云澜就来了。
祝红喊人准备的红毯很长,足足铺出五十米外,明明是去登记,却折腾出了婚礼现场的架势,很快就有一辆车子停在红毯前,沈巍和赵云澜双双下车,站在了红毯的尾端。
他们还穿着上台时的华丽西装,像是量身定制的新郎装,般配又耀眼。
粉丝们自发地唱起了《今天你要嫁给我》:“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沈巍有点紧张地蜷着手指,一抬眸便和赵云澜的目光撞上,对方眼睛一眨,对着沈巍露出一个有点痞气又有点温暖的微笑,他从求婚开始就没再说过话,只是在舞台上毫不犹豫地接过那个戒指盒,直到此时此刻,赵云澜终于开了口,说:“走吧。”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又笃定不悔,仿佛已经为这一刻等了一生。
沈巍的紧张忽然全都消失了,他轻轻牵起赵云澜的手,踩着红毯朝前走去。
生怕扰民的粉丝们压抑着尖叫的冲动,情绪饱满的歌声越来越嘹亮,吸引了无数路人驻足。
登记处的工作人员都呆住了,他们不追星,不太清楚这两个年轻男人的身份,不过婚姻大事面前不需要在意这些细节,工作人员们热情地帮他们走流程。
沈巍拿出早就从赵心慈那边拿到的证明材料,赵云澜低声笑道:“你就不怕求婚不成功?”
从见面会到周日开放的民政局再到各种手续材料,这位教授大人明摆着是趁他最近无暇脱身,先他一步准备好了一切!
沈巍无辜地道:“没关系,这次不行,那就下次吧,你许过愿的,我会陪你一辈子。”
赵云澜失笑,“你倒是学坏了……”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笑着填完表格,又和沈巍一起拍了结婚照,最后从登记处接过了两本红色的证书。
证书那么薄,却那么重,像是捆上了两个人的一辈子。
“恭喜,”工作人员笑得真诚,“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三)
镜头全程直播他们的领证过程,当沈巍和赵云澜走出民政局的时候,门外的粉丝们再也按捺不住尖叫起来,被沈巍请来的圈内好友、老朋友和战友们也跟着欢呼雀跃。
快要七十岁的高中班主任像是孩子一样挥舞着手里的“巍澜赛高”的手幅,“赵云澜你个棒槌,可别再弄丢你对象了!”
高中的校友起哄道:“老大,你快和沈哥抱一个!亲一个!”
赵云澜的十几个战友异口同声道:“澜哥,你是我们永远的副连长,我们代三营三连全体战友祝你和你家属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霍宸汐带着《全能》的导师团和选手团,举着有他们名字的灯牌,齐声喊:“《全能NO.1》祝两位长长久久,恩爱到老!”
龙大的老师们拼命地鼓掌:“沈老师,祝贺你啊!赵老师,龙大家属群欢迎你!”
龙大的学生们激动到几乎昏过去,“沈老师,你和师爹一定要幸福啊啊啊——”
赵云澜工作室的小伙伴们也在鼓掌,大庆大叫道:“沈巍,老赵,全世界都要你们在一起,你们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山鬼和山澜们纷纷抹眼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巍澜粉们已经把自己的嗓子都喊哑了。
赵云澜看着这一幕,脸上动容,但他还是笑着对所有人挥了挥手,亮出手里的红本本,人群顿时尖叫得更厉害了。
他忽然转过身看着沈巍,很突兀地说:“我们在这里办婚礼吧。”
沈巍一愣,“什么?”
“这里有我们爱的人,也有爱我们的人,还有我的亲朋,你的好友,我们的粉丝,我们的伙伴……”赵云澜弯起嘴角,初秋热烈的夕阳落在他脸上,温暖又明亮,“沈巍,这不是最好的婚礼现场吗?”
沈巍瞪大眼睛,然后就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四)
别说是沈巍,就是来到现场助阵的粉丝和嘉宾都没想过他们不仅参与了一场求婚,更是参加了一场婚礼。
赵云澜接过祝红手里的喇叭,对着人群道:“我是一个很麻烦但又很怕麻烦的人,感情的牵绊对我来说并不有趣,但我这辈子只想过和一个人在一起,无论多麻烦多困难,都成了可以接受的考验……幸好的是,我和他还没来得及变老,我们的故事就写出了Happy-Ending的结局,但我们不需要盛大的婚礼,不需要请太多的人,更不需要神灵的见证……”
“所以,我和沈巍谨在此邀请诸位作为证婚人,见证我们简单而真诚的婚礼——”
人群里瞬间爆发出统一倒吸冷气的声音。
扔下重磅消息的赵云澜丢开喇叭,和沈巍相对而站,从怀里掏出戒指盒——沈巍直接定做的便是结婚戒指,连订婚戒指都没有准备,就等着求婚成功立刻敲定终身。
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那么恰好,大庆手脚最快,毫不留情地挤走了其他自告奋勇的人,第一时间跑过来上岗当伴郎,帮他们托住了戒指盒。
赵云澜拿起其中一枚戒指,和沈巍对视,“我别的东西也有,只是你可能大多都看不上,只有这一点真心……沈巍,你愿意接受吗?”
沈巍红了眼眶,“我愿意。”
然后他拿起另一枚戒指,轻声道:“我这半生没有多少在乎的东西,包括我自己,但是从今天起,我会为你好好生活,保重自己,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陪你到老……赵云澜,我是个不够完美的胆小鬼,但是我爱你,胜过所有,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吗?”
赵云澜笑了,将戒指推入他的无名指内,“我愿意。”
(五)
婚礼结束,赵云澜和沈巍给结婚证的封面拍了张照片,发上了微博:
@赵云澜:“官宣。”
@沈巍:“官宣。”
他们甚至没有艾特对方,也没有拍结婚证的内页,反正没有人会搞错他们的结婚对象。
于是乎,三分钟后——
“咦,微博崩了?发生什么大事了?”
十分钟后——
“微博服务器还没修好?微博你已经是个成熟的APP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崩!”
一个小时后——
“……微博服务器是直接烧掉了么?你们是怎么做到让它崩一个小时的?”
五个小时后——
“卧槽,能不能来个人解释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微博崩了半天就算了,为什么其他新闻APP都一起崩了?!”
六个小时后——
“哦,原来是国民CP去了民政局……我勒了个去,不会是要离婚吧,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没离婚?就是去结了个婚?那还好……什么!结婚?!他们不是早就结婚了呢?!”
“上次传绯闻的时候澄清过?有吗?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他们是两口子啊!”
“妈妈咪啊,我就是几个小时没上微博,为什么感觉错过了全世界!?”
(六)
别说是网友们,营销号也崩溃了。
@瞎瘠薄乱说:“我们收到巍澜CP去民政局的消息,第一时间拟了《巍澜离婚石锤?!这个世界究竟还有没有爱情》的通稿,然后就被打脸了。”
@看图说瞎话:“小编惨遭生涯滑铁卢,老板把所有写过巍澜结婚离婚的同事都叫过去痛批了一顿,扣光了上个季度的奖金……”
@狗仔专业户:“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巍澜居然没有结婚?巍澜居然刚结婚?巍澜居然现在才结婚!?”
@胡编乱造我家强:“我太天真了,我不配做业内,我为什么会相信赵云澜和沈巍隐婚多年的谣言?”
@风言疯语第一人:“赵云澜家的粉丝出来!沈巍家的粉丝出来!你们两家的CP粉出来!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让我死个明白吧!!!”
网友们:“……”
很好,巍澜家又把营销号给逼疯了。
(七)
然而山鬼、山澜和巍澜粉们没空搭理他们。
山澜这边很激动——
“崽崽呜呜呜,你终于嫁出去了呜呜呜……”
“这种嫁儿子的心态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个母胎solo的单身狗啊!”
“可是澜澜你的进度条会不会太快了,刚求婚就领证,刚领证就原地婚礼,麻麻不准啊!你等麻麻攒飞机票飞过去当小花童嗷嗷嗷!”
“澜澜啊,我也想参加婚礼啊啊啊!!!”
山鬼这边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我家沈教授怎么会这么刚!他居然这么刚!”
“曾经有一个去见面会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然后有一个求婚现场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还是没有珍惜;再有一个婚礼现场的机会……呜哇,我不活了!”
“沈教授啊啊啊啊——小澜孩啊啊啊啊——你们怎么可以按快进!我以为你们就是表个白求个婚!”
巍澜粉们已经在欢天喜地开高铁了——
“夜太太,洞房paly啊啊啊!”
“阳太太,你觉得求婚的那个舞台怎么样!边上有个视线盲角!”
“E太E太,来个蜜月无人岛三十天甜蜜姿势不重样吧!”
夜太太:“肝肝肝!我的肝不要了!”
阳太太:“写写写!我的头发都不要了!”
E太太:“车车车!全世界都不要下车了!”
山澜和山鬼:“巍澜家的,你们不觉得这个进度条太快了吗!!!”
巍澜粉们:“我们的高铁都开了那么多年了,不快不快,淡定淡定~~憋久了对澜澜和沈教授多不友好~~~”
山澜:“……”
山鬼:“……”
唔,好像很有道理哦。
巍澜粉们:“山澜姐妹们,山鬼姐们,上车不?”
山澜:“上!”
山鬼:“上!”
算了,反正这两口子证也领了婚礼也搞完了,他们以后终于不需要操碎心了,还是专心追星磕糖飙车吧!
(八)
全世界都因为这个重磅消息而炸开了,而沈巍和赵云澜推掉了所有的采访和通告,把自己关在家里,甜甜蜜蜜地过了几天夫夫生活。
直到第三天早上,赵心慈的电话把他们吵醒了。
“兔崽子!你结婚不喊你亲爸的么?!”
赵云澜打了个呵欠,仔细想了想,“哦,忘了。”
赵心慈:“……”
两父子隔着电话线互怼了一通,赵云澜也睡不着了,沈巍起身去给他做早餐,他就像是树袋熊一样趴在沈巍的背上,缠着他不放。
沈巍也不介意,手里熬着粥,另一只手往后伸,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动作温柔又缱绻。
赵云澜蹭了蹭他的脖子,“亲爱的,我们去度蜜月吧。”
“你国庆之后就要进组研读剧本了。”
“那就找个地方随便玩玩。”
“老楚和祝红都建议我们暂时不要出门。”
“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估计我们还没去到机场,行踪就暴露了……”
赵云澜一口啃在他的肩膀上,假哭道:“你不爱我了,连一个小愿望都不满足我……”
沈巍脸上一红,“我、我没有……”
“那你陪我出门!”
“不行。”
“!”
(九)
吃完早餐后,赵云澜瘫在沙发上,任由沈巍搂着他揉腰。
“还没跟你算账呢,”赵云澜踢踢他的小腿,“什么时候跟工作室合谋的?瞒得还挺紧的啊,我都没怀疑过你居心不良!”
沈巍小小声道:“筹备见面会的时候……每次都是你主动为我做什么,这次该轮到我了。”
其实他也明白是自己被动了太久,赵云澜可能会意识到什么,但还是惯性地猜测他不会这么着急地去做这些事情。
沈巍抱住了他,“云澜,抱歉,让你久等了。”
“挺好的,”赵云澜不甚在意,“十几岁的时候太冲动,二十来岁拼事业,三十来岁成家,正好有时间陪你,一切不是刚刚好吗?”
沈巍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只要能够在一起,无论何时都不晚。
有些人,真的只会用一生去等一个人,来得早,满心欢喜,来得晚,不怨岁月,不来了……也没关系。
世界那么大,缘分那么远,爱的人在彼方,总有人来不及赶到,他不来,你就去找,找不到,那便在余生好好爱自己。
(十)
二楼边上的一个房间里。
赵云澜钻进去捣鼓了大半天,然后给楼下正在写教案的沈巍打了个电话,喊他上来一趟,沈巍放下手里的工作就上楼去了,有点困惑地走到那个房间门口。
赵云澜忽然拉开门,笑眯眯地道:“亲爱的,给你个惊喜哟~”
沈巍下意识踏进房间,下一秒就怔愣在当场。
这里原本是这栋小别墅里最大的客卧,但此时里头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只有一面墙上嵌了个陈列柜,上面摆放着满满的奖杯,有他的,有赵云澜的,有娱乐圈的,有教学和生物圈的,交错在一起,不分彼此。
除此之外,另外的三面墙上都挂满了大大小小颇具艺术感的相框,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左边一面墙放了不少照片——全都是他们的双人照,从青春年少到功成名就,一路记录了他们十四年里的点点滴滴,纵然有所空白,但也足够震撼。
“小巍,这都是我收藏的照片,”赵云澜故作不知龙大宿舍里的相片墙,从背后抱住沈巍的腰,“你也有收藏相片吧?快贡献出来,右边的地盘归你,剩下的那面墙……咱们就花一辈子的时间把它填满吧。”
沈巍的眼眶都红透了,他抖着唇,语无伦次地说:“太、太多了,放不完,怎、怎么办……”
“那就把旁边的客卧全打通了,反正咱们只需要一个主卧,还是不够的话就再买个大房子,”赵云澜毫不犹豫道,然后又开始憧憬未来:“等到我老到演不动戏了,你也站不动讲台了,咱们就开个照片展,一人十块钱门票,赚个养老钱,再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咱们活到老爱到老,说好的一辈子,谁都没有先放手!”
这漫长而寂寥的前半生,似乎都被这个人全数照亮,沈巍的眼泪终于砸落下来,他回身反抱住赵云澜,亲吻着他的眼角,哽咽道:“好。”
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只要能够遇到你,我就……再也不跑了。
(十一)
《全能NO.1》最后一期播放当晚,节目组举行了杀青宴,导师团和选手团集体聚在一起收看这场决赛。
本来节目组只是想博最后一波眼球,谁知沈巍和赵云澜突然官宣,官宣之后就一直不接受采访,一直到今天才有通告,各大媒体早早就来酒店这边蹲点,更有人全线直播等候巍澜夫夫的到来,这可把节目组给乐坏了,但又担心他们俩的安全,不得不临时再调动了一批保安过来。
夜幕刚刚降下,沈巍和赵云澜就携手从车上走下来。
记者们站在保安的人墙外面,声嘶力竭地试图采访他们。
“赵老师,你和沈老师是上周日才领证的吗?”
“赵老师,你们的婚礼就在民政局门口吗?”
“两位老师不打算再单独举行婚礼了么?”
“两位老师可以说说你们的婚姻历程吗?”
“赵老师,沈老师,你们真的没有隐婚吗?!”
赵云澜站定,抬手对一个知名媒体的直播镜头勾了勾手,保安们放行,让那个激动的摄影师进来。
然后赵云澜就笑意盈盈地对着镜头道:“上个周日——”
沈巍默契地接茬:“下午17:15分——”
他们举起十指交扣的手,上面的戒指熠熠生辉,异口同声道:“我们结婚了~”
记者朋友们:“???”
看直播的网友们:“???”
下一秒,赵云澜就哈哈大笑着和沈巍一起跑进了酒店大门里,把所有的媒体都甩在了门外。
赵云澜还很皮地趴在玻璃门上,对他们说:“谢谢关心,我们很好,一切都好,未来也会很好,婚礼办过了,我要养家养媳妇,喜糖就不发了,给你们个么么哒……”
么么哒?沈巍一把将赵云澜往后拖,“谢谢关心,我们进去了,你们散了吧。”
赵云澜挣扎着给外面镜头比心,“大家要爱护我家沈老师,不要去打扰他的教学工作……”
媒体朋友们和广大网友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了电梯,沈巍眼疾手快把电梯门一关,工作人员都没能及时跟上,透过还没关闭的电梯门缝,所有人都看到了素来文雅的沈巍气势汹汹给了赵云澜一个壁咚,两个人瞬间亲得难舍难分……
媒体们:“……”
炎炎秋日,空虚寂寞冷,嘤。
网友们:“……”
羡慕爱情,然而只有狗粮能管饱,嘤。
山鬼和山澜以及巍澜粉:“……切!”
就这点小场面,他们见得多……呜呜呜呜,不行了,绝美爱情,要齁晕了,嘤。
电梯门彻底关上了,载着一个娱乐圈最美好的爱情故事往上走,楼层从“1”慢慢跳到了‘100’,就像是在预示着他们将会百年好合,恩爱到老。
总之,要问CP哪家强,只管龙城找巍澜,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将来,他们两口子还要继续制霸娱乐圈和生物圈呢。
若是日后有人总结他们这一生,其实很精彩也很简单,不过是——
认认真真活一回,认认真真爱一人,风雨同舟同归去,不负年岁不负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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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费脑,就写到这里了,最近头发都要掉光了,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下个系列再见~
本子不一定赶得上15号,但这周会出链接,番外也会放,一部分同志别着急,嗯?
总之,给你们比心心~
[城翊]当沈翊陪杜城相亲相到了方凯毅
私设杜城和沈翊第一次认识方凯毅
杜城吃醋甜文he ooc预警
“咚咚”
“进…”门内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沈翊推开门,趴在桌子上的杜城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将头埋回了胳膊里,他声音闷闷得道:“你来了…”
沈翊有些好笑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下班了反而不高兴了?”
“我姐让我去相亲…”
沈翊脸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正常:“这是好事啊…你去吧,我自己能回家…”说完后,他匆忙转身,身影有些狼狈
“等等”杜城边说边大步走了过来,抬手一把揽住沈翊的肩膀,将人带在怀里一起朝门外走,他恨恨得开口道“你跟我一起”
“杜城,放开我,我不去...
私设杜城和沈翊第一次认识方凯毅
杜城吃醋甜文he ooc预警
“咚咚”
“进…”门内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沈翊推开门,趴在桌子上的杜城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将头埋回了胳膊里,他声音闷闷得道:“你来了…”
沈翊有些好笑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下班了反而不高兴了?”
“我姐让我去相亲…”
沈翊脸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正常:“这是好事啊…你去吧,我自己能回家…”说完后,他匆忙转身,身影有些狼狈
“等等”杜城边说边大步走了过来,抬手一把揽住沈翊的肩膀,将人带在怀里一起朝门外走,他恨恨得开口道“你跟我一起”
“杜城,放开我,我不去!”
杜城看着眉头紧拧的沈翊,心中的郁气散了大半,他恶劣得开口威胁道“别动,要不然我扛着你走…”
沈翊挣扎了两下没有用,所幸就由着他带着
……
北江市最贵的西餐厅里,沈翊浑身不自在得坐在座位上,只因为餐厅里人均正装,只有自己和身旁的杜城,一个穿着针织外套,一个穿着夹克。
与沈翊不同的是,杜城正一脸认真得翻看着菜单,并没有半分的不适
他突然眼前一亮,将菜单往沈翊面前推,指着上面的巧克力慕斯问:“点一个这个怎么样?你应该喜欢吃”
沈翊看了眼图片,确实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但想了想现在是陪杜城相亲,便道:“等等吧,人家女孩还没来…”
杜城撇撇嘴,没有说话,在巧克力慕斯后面画了个勾
又过了五分钟,约定的时间刚到,一名高个子,穿西装的男生走了过来
“你好杜城,我叫方凯毅,是杜倾姐介绍我过来的”男人脸上挂着体面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
杜城边用余光偷看身旁的沈翊,边心虚得呵道:“你胡说什么?我姐怎么会给我介绍个男的?”
一旁的沈翊也是震惊得张大了嘴
方凯毅自顾自坐下,声音不急不缓:“我是搞基因研究的,见过和研究过很多很多人,所以,有些东西往往一眼就能辨别出来,比如,杜警官你的性向…”
杜城看着一旁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沈翊,有些恼羞成怒得对方凯毅道:“你看错了,我不是同性恋!”
方凯毅笑着拿起桌上的水呡了一口水:“无所谓,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反而是你旁边这位…请问怎么称呼?”
沈翊抬起头,显然是刚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眼神带着些许迷茫,听见方凯毅问自己的名字,便礼貌性得伸手打招呼“你好,我叫沈翊”
方凯毅眼中光彩一闪而过,起身刚要握上沈翊的手
“嘶~”一旁的杜城突然出声,握着手指难受的弓起了腰
沈翊被吓了一跳,立马伸手去扶他
“杜城,你别捂着,给我看看”沈翊的声音有些焦急。
杜城耍赖一般的就是不让看,还直往沈翊的怀中挤
方凯毅的手僵在了半空,看着两人的动作,眼神暗了一瞬,许久后,才好似并不怎么在意般的收了回去
“沈翊,我学过医,让我看看”方凯毅道
沈翊听他这么说,连忙将自己的座位让了出去,一脸担忧道“麻烦你了”
方凯毅点了点头,伸手紧紧得握住了杜城的胳膊,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刚好指尖就按在杜城的麻筋上,杜城的胳膊卸了力,被方凯毅一把抓过,放在了沈翊的面前
沈翊上上下下翻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伤口,他抬头探究得看向杜城:“你到底怎么了?”
杜城用力抽回手后瞪了方凯毅一眼,结巴道:“没事…就是…抽…抽筋了,对,抽筋了”
沈翊听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凯毅扶了扶眼镜:“原来是抽筋了,我还以为杜警官无中生有,就跟用哭泣来获得关注的小孩一样…幼稚”
杜城:“小孩用哭泣来获得关注是因为有用,但有些人,即使再怎么哭,也没有人在乎”
两人明里暗里得交火,旁观的沈翊急忙出来打圆场:“先点餐吧,方先生看看想吃什么”
方凯毅对沈翊点点头,优雅得打开了菜单,开始在上面勾勾画画
杜城看得牙酸,小声道了句“真做作”
沈翊听在耳里,忍不住扶额,但同时,他心底又生出了几分隐秘的窃喜,看来这场相亲是砸了…
服务员很快将餐点端了上来,沈翊的目光瞬间被桌子上的一道甜品吸引
“韦特伊莫奈花园?”沈翊小声的喃喃道
“哪里的花园?你想去?”杜城问
“韦特伊莫奈花园,是法国印象派画家克劳德·莫奈的一副油画,也是这个甜品的名字”方凯毅将甜品推向沈翊:“尝尝,味道还不错,比巧克力慕斯口感更丰富些”
方凯毅这话意有所指,杜城听得有些火大:“沈翊就喜欢吃巧克力慕斯”
说完后扭头去看沈翊,只见沈翊腮帮子鼓鼓的,又见那个花园甜品上缺了的一角,杜城突然有些委屈,他眼神幽怨得看向沈翊:“好吃吗”
沈翊点了点头,又将甜品和叉子一起推向杜城:“你也尝尝?”
杜城急忙接过来,目不转睛得盯着叉子,显然,沈翊用过的叉子比甜品更有吸引力,但没等他拿到手,反应过来的沈翊一把将自己的叉子拿了回来:“抱歉,忘记这个我用过了…”
杜城瞬间脸黑…
方凯毅道是看起来很高兴:“我很喜欢油画,收藏品也有不少,只是身边人都是搞科研的,没有人能一起讨论”
沈翊眼睛一亮
杜城一惊,心道不能再让他们继续说下去了,于是风卷残云般的扫光桌子上的食物,起身道: “我吃饱了,我们该走了”说完便拉着沈翊离开
“等等”方凯毅起身拉住沈翊的另一只手,眯着眼,危险得看向杜城,杜城也同样回看着他